第六章 初会飞花 孙晴雪一大早起来,梳洗罢,便吩咐侍女将孙成空的书童王平仆找了来。 一向文静、安谧的她不知今日为何,竟有了一种欲见闻名惊叶岛的美女—— “飞花楼”的艺妓花玉容的想法。 她早就听说花玉容色艺双绝,惊震惊叶岛,很早就想去一会。 今日一早起来,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强烈,她便想到了唤王平仆一起去。 王平仆虽是他父亲身边的书童,然她很少与之言语。而王平仆也是终日冷冰冰 的,没有一丝温言细语的火候,可是,她就是喜欢与他在一起,不知什么缘故。 王平仆来了,似乎没睡醒,又似一腔的不高兴。 “你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吗?”孙晴雪问。 “不知道。” “你没睡醒。” “是的。” “如果我让你回去继续你的美梦呢!” 王平仆转身就走。 孙晴雪急道:“嗳,嗳,你真的要走。” “你说要我走吗!” “你恁地心狠,一点也不关心我。”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甚?” 王平仆叹了一口气道。 “我要你与我去一趟‘飞花楼’。” 一听到飞花楼,王平仆的眼睛里震了一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去‘飞花楼’作甚么,那可不是女孩儿家去的地方。”王平仆道。 “男人家去的,我为何去不得。”孙晴雪执拗道。 王平仆没有回答。 他闭嘴。 孙晴雪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 王平仆道:“既然你想去,又何必问我。” “我问你去不去!”孙晴雪似乎有些生气了。 “去就去吧。!” 王平仆无奈道。 “飞花楼”是惊叶岛中一座名闻八方的群芳拥翠的地方,翘楼飞夺,气势不凡。 建在惊叶岛一处幽僻之地。 然而,“飞花楼”艳名播四方,很多过客侠士皆来此寻慰籍,找快乐。这里的 姑娘也一个个都可心迷人,使人流连忘返。 而“飞花楼”最叫人艳羡的便是素有惊叶岛上大美人之称的其一“楼外飞花” 花玉容。 花玉容卖艺不卖身。 有多少侠客挟笈带金,欲亲美人芳泽,皆被美人挡在珠帘外。 美人自有美人心。 不过美人可以隔帘为你弹一曲“高山流水”,使你赏尽人世繁华,摒净心中愁 思,洗尽三千烦恼丝。 听者无不赞悦,此女真乃奇女子也,虽然这样,仍有不少王公贵族,年轻侠士 被花玉容挡在了门外。 好大的架子。 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敢怎么样,也没有听说有人为此事大闹飞花楼。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对人们往往越是有吸引力,大家都在较劲,看谁能谒见美 人一面。 所以,“飞花楼”的生意异常红火。 今天也不例外。 有一点例外的是,今天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贵介公子,领着一名丫鬟与一名书 童,翩然出现在飞花楼。 这位贵公子,一张脸吹弹得破,一张嘴更是樱桃般红,眼珠儿更是鲜活灵动, 给人的感觉是像一个女子多于像一个男子。 在他的旁边的那个书童,虽然长相一般,然给人有一种逼人的煞气。这种感觉 是很微妙,当你刻意地留意那个书童时,又让人觉得他很普通。 这贵公子出手阔绰。 他直接递给老鸨一粒珠子,说:“我要见花姑娘。” 老鸨一见那颗珠子,顿时直了眼,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口中连声道:“我这就去传话,稍等,稍等。” 老鸨小步上楼去了。 虽然老鸨生意兴隆,然像今日的出手阔绰,她确是第一次见到,兴奋得差点从 楼上摔了下来。 她等到上楼见到了花姑娘,才知道这粒珠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花玉容近几日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自然也是婉拒了。 老鸨可急了。 到手的珠子岂能眼见着飞了。 她急急道:“今日的客人与往日的不同。” 花玉容不紧不慢道:“不同我也不想见。” 老鸨道:“的确是与众不同,不见你会遗憾的。” 花玉容道:“有何不同,你倒是说说看。” 老鸨道:“玉树临风,鹤立鸡群。那位公子哥的容貌不输姑娘你呢!” 花玉容道:“在哪?” 老鸨道:“在楼下。” 花玉容移玉驾到了栏杆处,见楼下果真有一位出众的风流人物,令人一见有脱 却俗尘之念,只是有些娇不胜风之态,就算这样也够令人心动的了。 花玉容道:“想不到惊叶岛竟有这样的人物。” 老鸨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人物。” 花玉容道“我要见他!” 老鸨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声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一阵风似的下楼去了。 花玉容的房间不大。 这是孙晴雪与王平仆等人掀开门帘之后看到的第一印象。 一进房中,他们便嗅到一种如兰似麝的香气,很好味,又似乎很醇。 众人禁不住有一种陶陶然的感觉。 孙晴雪一瞥王平仆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就很生气。 “瞧你那副德行。”孙晴雪心中暗暗道。 不由狠狠地盯了王平仆一眼。 王平仆感觉到 孙晴雪的眼光,假装不知道,仍是那么一副神情体态。 房间不知的很精致,窗明几净,说明主人很爱洁净。半月形的窗台前,放着一 把七弦古筝。说明主人精通古艺,几上的花瓶内插着不同颜色的花,调配的很是和 谐。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出尘隐世之感。 花玉容人如其名。 一副玉容娇媚的可以使月色含羞,金珠失色。温柔如水,恰到好处。秀发堆拢, 又似美人出浴,淡淡的星眸,微启微闭间,自然在流出万种风情。 微微一笑,编贝般的玉齿轻启纶音,使人如闻仙乐,又似温温佻语,使人如沐 春风,却又神驰目眩。 连孙晴雪也觉得眼前一亮后复又闭了双眼。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心道:“果然 不是浪的虚名。” 花玉容也看到了进来的三位客人。 当中的贵介公子虽然年轻文弱,娇滴滴的像个大姑娘,然其容貌也是其平生仅 见,不输于自己,心中也是道:“此人是男是女,怎得也有如此美貌。” 不过,让花玉容最为留心的还是贵介公子旁边的那位书童。 她觉得那个书童有点不寻常,怎么不寻常,她又说不出来。 他看去很平凡。 然一举一动。莫不有着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 虽然他容貌一般,还是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 他是谁? 他究竟是何来历? 花玉容心中很想揭开王平仆的来历。 不过,王平仆感觉到这位青楼的奇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像是在看他想起了 另一位故友知交,又或是在打量自己。 王平仆尽量使自己放轻松。 “这个女子简直比花瓶中的花更有青春活力。” “这个女子好似曾不止一次走入我的梦中。” “这女子与一般的女人不同。如果说孙晴雪是一场雪。那么说这女子就是火。 两人竟如此截然不同。” 王平仆一时陷入了沉思。 “不知诸位找小女子何事?”花玉容檀口开启道。 “久闻芳名,无缘得件,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幸甚。”孙晴雪作揖道。 “诸位请坐。”花玉容道。 众人坐定之后,花玉容道:“不知公子来自何处。” 孙晴雪道:“我们是路过惊叶岛的商客,因为久慕姑娘芳名,今日特来拜会。” 花玉容螓首一低,微微道:“公子过奖了。” “听说花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否为我弹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孙 晴雪道。 “闻弦歌而知雅意,公子也太抬举小女子了,既然公子相请,小女子也就为诸 位奏一曲‘水平舟’吧,献丑了。”花玉容轻移莲步走向窗台下。 坐定之后,轻叩筝弦,纤纤玉指弹拨了几下,便弹了起来。 悠扬的声音轻轻地流淌了出来,声音的确中人欲醉。 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在春日里一起去郊游泛舟。春天的河流不急且缓,开满了桃 花,玉兰,栀子等各种春花,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放棹行舟。 船动湖光艳艳,百鸟和鸣,百花盛放,真是一派春日好风光。 现虽已至深秋,然众人觉得身上犹有暖意,犹见阳光。 众人都被花玉容的琴声吸引住了,都沉浸在了悠扬的琴声中。 一曲终了。 王平仆先拍掌。 孙晴雪尚犹在梦中未醒,一时竟未回过味来,被王平仆的这一拍掌震醒了,不 由嗔道:“你懂什么,坏了我的雅兴。” 王平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花姑娘弹的好琴音,真让在下享了耳福,开了眼界。”孙晴雪道。 “公子过奖了。”花玉容道。 “不知姑娘丹青之艺如何?”孙晴雪道。 “略有涉猎。”花玉容道。 “我倒擅长此技,我有一建议,不知姑娘能否同意。”孙晴雪道。 “但说无妨。”花玉容道。 “我想为姑娘画一副像。”孙晴雪道。 “这个这个倒也无不妥之处,公子想画,玉容自是欢喜不尽。”花玉容道。 “花姑娘雅量,令小生敬佩。”孙晴雪道。 “公子莫要夸奖玉容,玉容实在担待不起。”花玉容道。 孙晴雪转身向王平仆及丫鬟凤儿道:“你们先出去,我与花姑娘有事要谈。” 王平仆与凤儿不禁哑然,两人对视一眼,只好一起退到了门外。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