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敌踪初现 “听说孙成空的女儿孙晴雪与飞花楼的楼花花玉容结拜为异姓姐妹了。” “不错,我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孙晴雪怎么会对花玉容这么感兴趣,同样是女人,难道会是女人喜欢女人, 真是不明白。” “我看你只会喝酒,除了酒,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女人怎么了,女人之中也 不乏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有些男人还不如女人呢!” “喂,董老兄,你这么说是看低我们男儿了。” “看低男儿又怎样,有些人的确是连女人都不如,我问你老胡,男人为什么结 义。” “意气相投,肝胆相照。” “对了,我看孙大小姐与花玉容八成是两人脾性相投或意见相同。” “我看有这个可能。” “孙晴雪自从与花玉容结为姊妹后,也不知孙成空同意不同意。” “孙成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再说,他忙于战阵,又 岂有闲暇来管这档事,加上爱妻早亡剩下这个女儿宠爱尚嫌不及,又何来责备。” “在这多事之秋,他怎么放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外出去会那个花玉容。” “孙成空当然不放心了,所以他把自己贴身的书童王平仆派了出去保护孙大小 姐。” “这个王平仆是何许人也,竟敢保孙晴雪的驾,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他倒没有三头六臂,有一身功夫这是无疑的了。” “有一身的好功夫又能怎样,成复道可是‘不平堂’的人,还不一样被杀手伤 了,这个王平仆天天冷冷沉沉的,我看他的功夫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也太小看王平仆这个人了,王平仆看似鲁钝,实则暗蓄精锐,从他的眼神 里便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坚忍不拔之辈,我看此人不简单。” “听说,此人是孙成空在途中所救,为了报答孙成空,便留在了惊叶岛。” “关于此人,我的资料也就这些。” “花玉容是何方人氏?” “听说花玉容是飞花楼的当家花旦,在惊叶岛已有两年有余,艳名四播,是众 多少年侠士的梦中情人。听说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是一位 少见的才女,再加上她卖艺不卖身,更是惹得人艳慕,欲亲芳泽。” “在惊叶岛有这样一位人物,难道孙成空就没有耳闻,再说孙成空丧妻已久, 难道他就没有续弦之意。” “孙成空也是一位雅人,他也是诗词歌赋易经八卦皆有涉猎,就是没有听说他 会武功。然而此人虽样样皆精,唯独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那便是此人,用情极专, 极深,他曾许下 终生不娶得誓言,十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孑然一身,此人心志也可见一斑。“ “照这样看来,孙成空也是一代豪杰。” “是豪杰也罢,枭雄也罢,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过这场危机四伏的杀机。” “鉴于目前局势动荡不安,而且朝廷派来的那批杀手尚未清查干净。我有一个 建议于岛 主。“ “不平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 “我想我们可以来一次盛宴。” “你是说鸿门宴。” “不错。” “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我们可以将之一网打尽,或许予以重创也无不可。” “这个建议不妨一试,就怕这些杀手不来赴宴。” “这个请岛主放心,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杀手也没有再露面,我想他们是在等 待时机。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可乘之机,不怕他们不来。” “我担心到时场面很混乱,万一准备不好,反让敌人有机可乘,伤了自己人。” “我会着‘不平堂’弟子每人保护一个重臣,其余人负责机动联络。我负责保 护你,这样的话,场面再混乱,也是可以控制的,因为敌人的目标是你。” “我们权且一试。” “宴会定在哪一天。” “当然是越快越好,一定要让敌人相信,须要切实可信。我看就定在兵器兵器 铸成之日吧。” “就这么定了。” 到了这个时候,天气是一天冷起一天,霜叶已红。 孙晴雪自从与花玉容结拜为异姓姐妹之后,去“飞花楼”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有时,孙晴雪小恙,花玉容也会亲自登门造访,探望孙晴雪。 孙晴雪每次去“飞花楼”皆照例是女扮男装,由王平仆护送,连丫环翠云也不 带了,整个是单枪匹马。 王平仆也乐得天天见着两大美人。 这两大美人,别人想见一个都很难,更何况,他经常见到这两位呢!“ 也许,在他面上的神情便是这种意味吧。 虽然两人结拜为异姓姐妹,很少有人知道,王平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每次在去“飞花楼”的路上,王平仆经常无故地将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在捡 扇子的时候向身后四周瞧瞧,或是随着一位漂亮女子而掉转了视线,以至孙晴雪经 常错以为他是一个嗜色狂,大吃飞醋,这一点王平仆自然不知道。 有一次,孙晴雪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终于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倒说说看。”王平仆对这一点倒是很感兴趣。 “你是一个色情狂魔。” “何以见得。” “你每见到漂亮女子,便要张皇失措,不是嗜美狂是什么!” 王平仆听后一点也不生气,悠悠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么一件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抚了抚发道:“大小姐,你误会我了。” “什么,我误会你了。” 孙晴雪气得似乎连鼻子都挪了一个位置,要不是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恐怕她 的手指都快要指快要指到王平仆的脸上了,“你这个狂魔,我没有误会你。” “小姐,你生气的样子好难看。”王平仆火上浇油道。 这一下,可把孙晴雪气坏了。 她虽然平时文文静精,可是一旦生气,她也管不了了那么多,她突然一个反肘 捣向了王平仆。 王平仆似乎没有准备,身子一躬,中了一肘,接着痛的弯下了身子,口中“哎 吆”连声,引得行人侧目,众人心想:“这家主子怎么这样凶,竟然随随便便打下 人,莫要观看的好。” 孙晴雪可没有想到这一肘能捣的王平仆差点跪下。 她听孙成空说过王平仆会武功的,谁知怎地如此不济事,叫这样一个人保护自 己,简直是一个笑话。 可是,看到王平仆的那个样子,她又不忍只好蹲下身子,吹气若兰地道:“对 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王平仆只觉一股处子的芳香袭入了鼻端好闻,且沁人心脾,使自己四肢舒泰, 再加上孙晴雪由于太过着急,鼻尖差一点撞上王平仆的鼻梁,这一下,更让王平仆 受用不尽。 他从来都没有与孙晴雪离得如此之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孙晴雪鼻尖上竟有一 层细细小小的绒毛,心道:“原来这女子也是这般可爱的啊。”一时之间,不由忘 了呻吟。 孙晴雪也觉察到了这点,她看到王平仆的脸色很怪,怪模怪样的,就知道他不 怀好意。 她推了一下王平仆,娇嗔道:“原来你是假装的呀。”说完,生气地站了起来。 这一推,差一点把王平仆推个仰八叉。 王平仆赶紧拿住桩子,厚着脸皮道:“我不是假装的,我是在看一个人。” “一个人。” “不错,有人在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信,可用眼角瞄一瞄在后面大道拐角处可有一个年轻人,正靠在墙上。” 王平仆头也没回道。 孙晴雪一听,赶紧回头去看,却看到大道拐角处人影一闪。 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又在骗我,那里有什么人?” “我不让你回头,你一回头把人给吓跑了。”王平仆生起道。 “没有就是没有。” 孙晴雪也生气了。 在长滨大道的拐角处确又一人在注视王平仆与孙晴雪的动向。 此人发现王平仆的动作有些异常,不知是何原因,又见孙晴雪欲猛回头,且又 向身后指指点点,不由动了疑心,只好将身形隐去。 他一身朴素装扮,然而,两道眉毛就似是两杆枪,眼神中似有无限杀意,冷, 且狠。 他将手习惯地摸向了腰间。 其实他腰间什么也没有。 令人奇怪的是,他的两根手指莫名的动了一动,突然,他好象察觉到什么似的, 也猛然向后回头。 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只见大道上依然人来人往。 他从每个人的脸上看过去。 行人们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当他的目光注视到一个头戴斗笠的粗装汉子时,他的眼神热烈起来,就像一场 欲来一场热烈的拥抱。 他的唇边竟似带了一块冰。 因为太凉,而咧开了嘴。 冷笑,冷冷的笑。 他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去追那名头戴竹笠的汉子。 那头戴竹笠的汉子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行动,所以脚下也快了起来,专往人多 的地方穿插。 也许是因为他头戴竹笠的缘故,那浓眉汉子依然能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若即如离。 前面一家布衣店。 戴竹笠的汉子一闪身走了进去。 浓眉汉子却并不急着进去,只是在对面茶楼坐下,眼神始终注视着布衣店。 过了一会儿,头戴竹笠的汉子走了出来。 浓眉汉子赶紧跟上。 两人走走停停到了一处人稀的地方,是片小树林。 浓眉汉子止住了脚步,冷冷道:“朋友,不要再玩捉迷藏了,该亮相了。” “亮相,亮什么相?”头戴竹笠的汉子道。 浓眉汉子一声不吭,走上前去,搭在那头戴竹笠汉子的肩上道:“你也改亮相 了。” 说完,他一挥手便将那顶竹笠打了下来。 竹笠掉下露出一张年青的脸。 脸上充满着惊恐,紧张,口中结巴道:“大侠饶命。” 浓眉汉子怒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我。 浓眉汉子冷冷道:“别跟我耍花招,不然的话,我让你血溅当。” 那人哭丧着脸道:“是这样大侠,我是布衣店的伙计有一位客人一进店,便擒 住了小的,逼小的换上他的衣衫,戴上了个竹笠,并告诉了我的这套说辞。” 浓眉汉子道:“那人是什么模样?” 伙计道:“那人长得比较魁梧,年纪在四十上下,店就抓住了小的手背,小的 顿觉身子麻了半边,小的还可以为那人是鬼呢!” 那名 店伙计见浓眉汉子不说话,眼里露出了寒光,只好继续道:“小的上有 高堂老母,下有妇孺幼子,还望大侠饶命,这实在不是小的之错。” 说完,眼泪鼻涕连尿都流了出来。 浓眉汉子也闻到了,鼻子皱了皱,,一撤步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店伙计连滚带爬的走了。 “真危险,差一点走不掉。” “续玉,你对此人怎么看。” “我觉得此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在他身上似有无尽的冷凌杀气,如果那日不 是我急中生智,恐怕很难安全离开,我看此人已动了杀机。” “我看此人很象一个人,续玉,你猜猜看。” “门主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便是杀手楼里的人了。” “不错,我估计他便是‘刀狭梦’” “什么!?是他!” “他的确是名不虚传,他连为师的行踪都发现了,的确不简单。” “他为什么会在这条街上出现?” “因为他想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估计他想要劫持孙成空的女儿孙晴雪。” “他为什么还不下手?” “因为孙晴雪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谁?” “王平仆。” “王平仆是何许人?” “他是孙成空的书童。” “刀狭梦难道会惧怕这样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王平仆人很机灵,似乎也发现了刀狭梦在跟踪他们,所以刀狭梦 未敢轻举妄动。” “听说刀狭梦此人极有耐性,想做得事一定要办到。” “不错。” “那样的话,孙成空的女儿就危险了。”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孙成空的女儿下手,难道他想扰乱孙成空的心神。” 当树上的落叶都快要掉光的时候,惊叶岛的铁匠也已经将守岛大军兵器需要的 兵器铸完了。 孙成空宣布全岛进行庆祝。 孙府中更是灯火通明。 孙成空还特意请了“飞花楼”的当红花旦花玉容来府中为百官助兴。 孙岛主有请,花玉容有怎敢不去。 花玉容也觉得这是自己的荣幸。自己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能得岛主如此看重, 真让人感动感动。 花玉容精心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她找出了自己得紫罗长裙,光梳头,浓妆淡抹,衬得樱唇更艳,脸儿更红,眉 含远山,目含秋水,真个是天香国色,人间尤物。 孙成空之所以邀请花玉容来助兴,是因为他也早就听王平仆说孙晴雪已与花玉 容结拜为姐妹,而且花玉容也长得不错。 孙成空也想见见这个不凡的女子。 所以,他对花玉容发出了邀请函。 欢宴是在孙府大厅中进行的。 晚上,大厅里灯火通明,多日文武百管皆已到场。 大家都很兴奋,因为多日来的劳累时至今日有了着落,有这样一次机会,还能 见到惊叶岛的大美人,这的确是令人兴奋与高兴的事。 孙成空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张虎皮座椅上,在他的旁边是军师陈后生。身后却是 书童王平仆。 下首分列两排,坐的是惊叶岛的文武重臣。 孙成空举杯道:“兵器已成,大事将成,值得庆贺,让我们为万民祈福,让我 们并肩携手,为了再创造一个有情生天而干杯。” 众百官皆起立,齐声诵道:“为民祈福,舍身必为 ,恭祝主公万寿无疆。” 在一阵祝福声中,孙成空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 大家推杯换盏,尽情豪迈。 正当大家略有醉意的时候。 有人报:“禀主公,‘飞花楼’花玉容到。” 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喧哗声止,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皆注视着门外。 孙成空道:“叫她进来。” 兵卒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这时,大厅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声音虽小,众人却都能听得见,仿佛还 夹杂着衣袂飘拂声。 这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大厅前。 大家都引颈张望,想见见这个传奇女子是何模样。 有人在一步一步地上台阶。 当脚步声止,大家便看到了一个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女子出现了。 她出现的似乎很含蓄。 就算这样,大家也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起来。 “真美啊,不愧为岛中的第一美女。” “真有气质。” “比传闻中的还美丽。” 这是一阵惊诧之后,大家所发出的赞叹声。 花玉容缓缓走到大厅正中,对着孙成空福了一礼道:“参见大王。” 孙成空一拂袖道:“免礼,赐座。” 早有人搬来一只锦凳,花玉容矮身坐下。 “花小姐,今日是我们惊叶岛大喜的日子,本王特地邀你来为我们助兴,不知 是否拂了你的意。” “大王晴有请,是小女子的荣幸,又何来怨言。” “那好,不知你有何技艺,请尽情展示吧。” 花玉容这次没有带她的古筝来,而是带了一把琵琶。 她轻轻地将琵琶抱好,调好了弦。 孙成空一直都在注视着花玉容的动作。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是。 花玉容偶尔瞥了一眼孙成空,目光却与孙成空身后王平仆的目光相遇。 不知道为何,花玉容觉得王平仆的眼中有一种严厉的东西,这令花玉容心中一 震,一时竟收不会视线。 王平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掉转了头。 花玉容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她赶紧调好了气息,抱紧了琵琶。 她纤纤手指一动,一阵幽雅的声音从她的琵琶里流了出来,似乎有一股清泉从 山的缝隙里流了出来。 众人觉得心神一爽。 花玉容弹的这首曲子似乎就是世人传闻中的她自创的《清泉洞》。 这首曲子格调清新,似春日里的野花,夏日里的清泉,秋日里的一泓湖水,冬 日里的白梅。使闻者莫不自觉心已脱俗,又似使人忘却尘俗。 这就是花玉容的《清泉洞》。 最绝的还是她的乐声充满了整个大厅,众人似被清泉沐浴过一般舒爽。 花玉容本人似乎已融入到曲中去了。 一曲终了。 众人尚未从清泉中清醒过来。 花玉容却又弹起了另一支曲子。 这支曲子却比第一支曲子激昂。 这回让人感觉到不是清泉般平柔,而有战场厮杀的跃动。 众人都感觉到有剑光在眼前闪动。 虽然在座的人也有文官。 然大部分人是武将出身,凭着多年练就的敏锐感觉,依然可以从乐声中听出来。 花玉容手指似乎凌厉了。 目光中也闪出了炙热的感觉。 弹奏中她霍然掉头转向了孙成空。 孙成空似乎也沉浸到了杀伐的乐声中,对她这种直视更是毫不在意。 然而,有一双眼睛依然凌厉地与花玉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花玉容的手指依然不停,而且弹奏的越来越快,手法也越来越重。 文臣中竟有人昏倒在地。 王平仆毫不为之所动。 只是用她那似浸在冷水中的眼神望向花玉容。 如果说花玉容的眼光是火。 战火。 那么王平仆的眼神便是尖冰。 足以浇灭战火的冰。 花玉容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她弹奏的速度明显地减缓了。 最终她低下了头。 慢慢地,慢慢地,她的音乐停了。 在座的诸人,皆目光空茫。 乐声一停,皆感到胸闷之感尽去,不由都唏嘘出声。 过了许久,众人才开口赞道:“花姑娘的乐声果然惊人,佩服。” “真不愧为一代才女,想不到你的乐声可以如此入化境。” “名不虚传。” 赞叹声此起彼伏。 花玉容却未回答。 她似乎很虚弱。 这的确太耗她心智了。 正在这是,有人急报: “报大王,公主被人劫持。” “什么?!” 孙成空一声惊呼,推案而起。 花玉容一直低垂着头,听到这消息也霍然抬头,手指按动了琵琶。 然当她看到王平仆沉毅的脸,一脸的光芒又趋于暗淡。 暗淡了。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