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雪恨 康剑心慢慢地醒了过来。看见师父神秘黑衣人微笑着望着自己。 康剑心有微弱的声音道:“师父?” 黑衣人微笑道:“徒弟啊,你终于醒过来啦。师父可担心哩。” 康剑心道:“师父,我怎么在这里?” 黑衣人道:“你还好说,不知谁伤了你,要不是师父及早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的?师父去收拾他。” 康剑心道:“是李兰馨姑娘剌了我一剑。” 黑衣人道:“是她!她怎么剌你,你说给我听。” 康剑心说了比武的情形。 黑衣人道:“原来这样。我就不相信能有人伤得了我的徒弟。那小姑娘也够狠 的,还没过门就伤了你,这怎么得了?你怎么能去争这样的老婆?就算娶到了,你 也会麻烦一辈子。” 康剑心道:“师父,你别这样说人家好不好。这又不关她的事,是我忘了躲避 才被她剌中的。” 黑衣人道:“是了,肯定是你见人家长得好看,什么都忘了,心甘情愿的中她 一剑是不是?” 康剑心道:“没有啊。她说不肯嫁给我,要同我比武。我本来不想与她比,就 想下台去,谁去她在背后剌我一剑,我卒不及防,就被她剌了一剑。” 黑衣人道:“徒弟哪!师父以前不是教过你吗,越漂亮的女子越是惹不得。” 康剑心道:“你别说笑了。是你要我去争的。我要回家啦。” 黑衣人道:“回去干什么?” 康剑心道:“这么久了,我要回去的。要不然爹会很担心的” 黑衣人道:“你的伤还没好呢,等完全恢复再回去也不迟啊。” 康剑心道:“不得啊,爹不见我,会担心的。我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死了呢。” 黑衣人无奈道:“好吧,下次来别忘了带两只白斩鸡。我好久没吃过鸡肉了。” 康剑心道:“行,我过几天就带。” 康剑心答应着出了树林。他虽伤刚好元气未复,但精神很好。 他先到威州楼,习惯喝几杯酒再走。 先生依然在讲故事,并又讲起李家被杀之事,以及独行盗的事。 康剑心听了吃惊不少,想不到自己受伤几天,威州就出了大事。 有人问:“武林盟主到威州来,就是要查李家被杀之案吗?” 先生道:“正是,铁盟主叫四杰中的三杰来商议大事,结果康堡主迟迟末来。 铁盟主便叫人去催。谁知去康家堡的人都被杀害。最后,温庄主亲自出马。去到半 路被神秘人拦住,两大高手大打出手。温庄主用了他的夺命一剑。” “那拦路的人定然没命。夺命一剑一出,必然夺人性命,要不就不会叫夺命一 剑。” 先生笑道:“诸位错了。温庄主的夺命一剑才出,手就被对方砍了下来。” “那么厉害?想必这人就是杀李家一家人的凶手。” 先生道:“正是。温庄主受伤之后,刚回到温家庄就死了。铁盟主大为震怒。 不久,康堡主终于来了。铁盟主便叫人将他们围在核心。周堂主单挑康堡主决斗。 两人就在院中打了起来。” “木棉堂的周堂主与康堡主的武功一直分不出胜负,不知这次谁胜败?” 先生道:“高手过招,重在心神。周堂主有武林盟主撑腰,而康堡主孤立无援, 最后终于败在周堂主刀下……” 康剑心听到这里,手中的酒碗“啪”的一声丢在地上,摔个粉碎,大声道: “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先生捋捋胡子道:“老夫何时说过假话。” 康剑心霍的起身,将酒钱丢在桌上,冲了出去,直奔康家堡。 康家堡内,上上下下的人披白挂孝,康剑飞等人对着康无敌的灵柩哭泣。 康剑飞手握着剑,刷的拔了出来,大吼道:“我要报仇!” 康剑灵忙拦住他,“哥哥,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现在爹没了,你是康家 的支柱,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康剑雄道:“大师兄,师父临终时交带我们一定要守着康家堡,不要让师父多 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康剑明道:“大哥现在连武林盟主都怀疑我们康家与李家被杀有关,如果大哥 去报仇,他们必然会合起来对付我们的。我们怎么抵挡得了?” 康剑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各位兄弟,我刚才有些失态。爹被杀, 我们一定会报此仇。不过不是现在。我相信,有我康剑飞一天,康家堡绝不会败落! 我要重振康家堡。亦要亲手杀死周保。” 康家的人齐声附和:“重振康家堡,必杀周保!重振康家堡,必杀周保。” 康剑飞又问:“找到剑心了吗?” 康剑伟道:“没有,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他的消息。” 康剑飞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大厅走进了一个人。 康剑伟回头看了一眼,叫声道:“小师弟!” 那人是康剑心。 康剑心见了大厅的情景,大吃一惊,双脚一软,跪到在地失声叫道:“爹——” 便扑了过来,伏在灵柩上,放声痛哭,泪如雨下。 众师兄弟本来已收起了眼泪,被康剑心一哭,便又放悲声。 康剑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爹怎么死的?” 康剑伟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康剑飞喝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害死了爹,现在又回来连累我们是不是? 你还嫌康家不够惨是不是?” 康剑心只是哭,对大哥的话好象并没有听见。 康剑飞抽住康剑心的衣领怒道:“你这个迹子,到处惹事!如果不是你,爹就 不会死。说,是不是你杀了康家的人?说!” 康剑心道:“我没有杀人。我不想去比武,你爹叫人来找我的。我不想争新娘 子。我……” 康剑飞怒不可竭,一掌向他脸上打了过来。打得康剑心晕头转向,口角流血。 康剑心却没回避,只由他打。 康剑灵与康剑平连忙拦住康剑飞。 康剑飞又喝声:“滚!还在这里干什么?我叫你滚呀!从此以后,你不是康家 的人,滚呀!” 康剑心跪着却不动,只顾哭泣。 康剑飞道:“把他轰出去!听到没有,把他轰出去!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康剑雄道:“大哥,你别这样……” 康剑飞大喝道:“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不滚我就杀了你——” 康剑伟与康剑平两人走到康剑心面前,说道:“小师弟,你走吧……” 康剑心哭道:“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是我害死爹的,就让大哥打死我吧!” 康剑飞更是怒火中烧,大吼道:“我杀了你!” 他拔出了剑,向康剑心剌来,康剑心也不闪避。剑锋与剑雄大吃一惊,连忙双 双拔剑,将剑飞的剑挡住,叫道:“小师弟快走。” 剑伟剑平两人不由分说,将康剑心拖了出门外。 到了外面,剑平劝道:“你不要怪大哥,他一时之气才打你的。你不知道他一 直担心你,叫我们到处找你,刚才还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他之所以赶你,是因为 武林盟主铁无情怀疑你同李家谋杀案有关,到处捉拿你。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吧!” 康剑心道:“我要报仇!” 剑伟道:“千万不要!现在铁无情与木棉堂、温家庄联合起来对付康家堡。我 们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下。你还是快走吧。” 康剑心默默地点点头,转身而去。 他刚走,康剑飞就走了出来,问:“他走了吗?” 剑伟道:“刚刚走的。” 康剑飞默默地转身又走了回去,对剑伟道:“你去看着他。” 康剑心出了门,悲痛欲绝。康家堡本来是他的家,但如今不是了,父亲一死, 康家已再没有他立足之地。 爹死了,是他自己害死的,他不该学武功,不该去比武。 他自小亲生父亲由于作恶多端而被木棉堂的人所杀,母亲也自杀而死,现在连 养父康无敌也遭不测。他忽然觉得天地虽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地。 现在是初冬,天气颇冷,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他瑟瑟颤抖。然后雨淅淅沥地下。 不久,他浑身湿透,觉得又冷又饿。 夜,雨夜,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依依稀稀有些灯火。 他一路上跌跌撞撞走到威州城下,城门早已关了。他进不了城,喊又没有人应, 最后一头栽到在地上。 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反觉睡在一柴草堆内,想是有哪位好心人把自己拖 进来,才免于被冻死。 他慢慢站起身,进了城,走进了威州楼,要了酒菜,没命地吃起来。却没与日 理会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先生这时讲道:“各位可知道,现在整个武林都在捉拿康剑心,以及神秘人物 独行盗,独行客莫明江湖中人都没听说过,见过他的人非死即伤。因此要捉他不容 易,只有捉到康剑心,才知道他的下落。更何况可能康剑心就是独行盗。” “先生,康剑心被李小姐剌了一剑透心凉,还有命吗?怎么会是独行盗呢?” 先生笑道:“康剑心虽然多灾多难,但他的命很硬,我想他是不会死的,也许 现在他正在这里喝酒呢……” 客人听了都惊叫起来,因为康剑心如今是危险人物,人见了他说不定会倒霉。 康剑心听了一下子警觉,只觉在场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忽然有人喊:“康剑心在此,抓住他!” 话间刚落,威州楼内十几个劲装汉子从四面涌来,旁边的食客也拔出兵刀,一 涌而上。 康剑心情急之下,一下子将桌子推倒,翻身跳上另外一张桌子,长剑出手,挡 住几把兵刀,这一动手,他只觉胸口隐隐作痛,知道是伤口还没复原。李兰馨那一 剑是多么令他难忘。 他不敢大意,一个翻身,跳到酒楼门口。外面两条大汉拦刀挡住。 康剑心大喝一声,长剑出捎,剑光一闪,两人立地倒下。 康剑心收了剑,忽觉胸口疼痛,旧伤又发,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他不敢走大路, 只拣小巷跑,后边的人紧追不舍,走到路出口,却见一个人微笑着站在那里等着他。 那人正是周冲。 周冲有了武林盟主的授命,便名正言顺地追寻康剑心下落,他早就派人埋伏在 康家堡的四周,监视着康家堡的动静。 康剑心见了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周冲,上次还嫌输得不够丢脸,还想再来 一次么?” 周冲见康剑心嘴角有血迹,知他内伤还没好,笑道:“康剑心,你真命大,李 姑娘那一剑穿透胸也不死。” 康剑心道:“你还没死,我又怎么会舍得死呢!” 周冲道:“哼!今日你插翅难飞!”说完用刀一挥,两边的人一拥而上。 康剑心牙根一咬,挥剑拼命,一时刀光剑影,叮当之声响不绝。不久,不知是 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湿透了衣服。周家的人死伤无数,剩下的都退了下来,不 敢上前只有周冲微笑着站在那里。 康剑心将散开的头发咬在嘴里,剑直指周冲。 叮的一声,刀剑相击。康剑心只觉一震,又一口鲜血涌了上来,眼前一黑,差 点跌到。这时周冲一掌拍来,正中心口,康剑心连人带剑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再 也起不来。 周冲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出来。抱起康剑心,如飞而去。 周冲猝不及防,连忙追赶,看看就快追上。但那人抱着康剑心跑进了树林。树 林中树林茂盛,光线阴暗,路上荆棘丛生,弯弯曲曲。周冲分不清路,而蒙面人却 对此路十分熟悉,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周冲空有一身武功,在树林中却束手无策,也只有跌足长叹。 康剑心只觉被一个人抱着,一路奔跑。他不知那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绝不 会是坏人,不会害他的。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个熟悉的怀抱。但至于 这个人是谁,由于他伤得太重,竟一时记不起来,最后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康剑心醒来时,已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感觉到很安全又很舒服。 他慢慢地起身,只觉胸口剧烈疼痛,一看才知被绷带包得像个粽子。 微弱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一身白衣,在康剑心心 目中宛如一个仙子。 他慢慢地走到窗前。女子听到响声,回过头来,他才看清了她的脸,原来是温 玉兰。他内心不知是悲还是喜,张开口想叫,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温玉兰扶住了他,轻轻问:“你好些了吗?起来做什么,快躺下。” 他在她的搀扶下躺了下来。温玉兰在床沿坐下,用手轻轻扰摸着他。 “剑心,你还活着啊,我可担心死啦,那次我还以为。。。。你也真是,外面 的人正到处捉你,你干吗到处乱跑?” 康剑心紧紧地望着她,好久才说;“我爹死了……”还没说完就泪如泉涌。 温玉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强忍着泪水,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现在他有家归不得,举目无亲,只有温玉兰一人对他好。 温玉兰道:“你千万来要走动,他们在抓你,连我哥哥也要抓你。” 康剑心道:“你哥哥为什么也要捉我?” 温玉兰听了心中一阵酸楚,她不想说出父亲被杀的事,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康剑 心杀的,因为她感觉得到。她与康剑心的关系非比常,康剑心有什么事都没法瞒得 过她的。 “不为什么,反正要捉你,你小心不要乱动。” 康剑心道:“这里是那里?” 温玉兰道:“这是温家庄,你是在我的房间。”她说着脸刷的红了。 一个女子让一个男子睡在自己的床上,纵不越礼,也过不去。康剑心道:“这 ……” 温玉兰道:“你不要说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我只是奇 怪,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捉你,也不去查清事情的真相。” 康剑心道:“我爹不是坏人,他没有杀人,可是他们为什么杀了我爹?” 温玉兰道:“算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先养好伤再说。” 忽然两声敲门声,有人叫道:“妹妹开门!”是哥哥温之容的声音。 温玉兰一惊,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温之容不断的敲门,道:“快点开门,妹妹。” 温玉兰只好说道:“哥哥,我要休息了,你干吗要进来。” 温之容道:“你快开门,刚才周家的人看见人剌客入了你的房间。” 温玉兰急叫道:“哥哥,你好罗嗦,哪有什么剌客呀,你不要吵啦!” 温之容道:“不行!你一定开门,说不定康剑心就藏在你的房间。” 温玉兰又气又急又惊。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温之容与周冲同时闯了入来。 温玉兰大情急之下连忙躺到床上,与康剑心共盖一张被,将康剑心抱在怀里, 用被盖过他的头,左手紧紧捂着他的嘴。 温之容走了进来,看了一下道:“没什么啊。” 周冲冷笑道:“奇怪,明明看见一个黑影闯了进来,怎么会没有。” 温玉兰生气了,“哥哥你好没道理,这里什么也没有,哪里有什么剌客,除非 你是!” 温之容陪笑道:“对不起,好妹妹,我是担心你呀!” 温玉兰大声道:“你如果为我好就不要带着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我一个女孩儿, 在休息时也被外人闯进来,传出去名声何在?还不快点出去,别碍我休息。 周冲被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温小姐,在下多有得罪,请小姐莫怪。” 温玉兰哼了一声,生气道:“还不出去。哥哥还不叫人出去?” 温之容与周冲狼狈而出,顺手关上门。 温玉兰吁了一口长气。她看时,康剑心正看着自己,她突然抱紧他,叫道: “剑心……” 只觉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抱紧他。 康剑心被温玉兰抱着,感到心神激荡,正如小时候躺母亲怀里似的。然而母亲 早就离他而去,留给他的是一种很模糊的印象,这种印象也渐渐淡去。没想如今又 令他想起母亲来。他想着想着,内心很感激她,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康剑心就这样在温玉兰的房间住下,调养身体。而温家的人都不知温玉兰的闺 房里藏着康剑心。 康剑心与她一直以礼相待,从不越轨。平时康剑心睡床上,温玉兰睡椅子上。 危急时就两人同睡,同盖一张被,温玉兰照例将康剑心紧紧抱在怀里。 不久,康剑心的伤有温玉兰的悉心照料下渐渐痊愈。康剑心很想快点出去,但 都被温玉兰阻止了。 日子飞快,一个月过去了。 一天早上,温玉兰给他梳理头发,又拿了一套新衣服给他换上。 温玉兰看着他道:“你看你,本来长得好看的,为什么要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呢?” 康剑心唯有苦笑。 温玉兰帮分梳洗完毕,说道:“好啦,站起来,让我看看。” 康剑心依言站起。只见他与以前变了样,变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温玉兰不觉得看痴了,说道:“剑心,叫我一声。” 康剑心嘴角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温玉兰道:“叫我一声呀!” 康剑心冲口而出:“玉兰……” 温玉兰听了眉头一皱,咬了咬嘴唇,嗔道:“不是这样!谁叫你这样叫我?” 康剑心奇怪道:“你的名字就是玉兰嘛!” 温玉兰忽然抱紧他,把头伏在他胸前,说道:“要叫我兰姐,知道吗?我比你 大,你以前不是叫我兰姐吗?”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眼前这个人已长得牛马大,比她还高一个头,不再是以前 的小弟弟了。然而这个小弟弟终会属于别人的,他一走出去,以后就很难再见面了。 康剑心道:“兰姐,我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在这个世上我现在只有你一个 亲人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温玉兰道:“你有那么多师兄弟,怎么这样说呢?你爹虽然死了,但你还有个 哥哥与姐姐。“康剑心道:“我不是爹亲生的,爹一死,我就不再是康家的人了。 我出来就是他们赶我出来的。我现在是无家可归。” 温玉兰道:“你也不必伤心,他们或者是为你好,现在到处都有人捉拿你,你 留在家里可能更危险。“康剑心叹气道:“或者吧。“温玉兰勉强笑道:“你的伤 差不多了,等你的伤一好,你还是走吧,我不敢留你,我每日都担心哥哥会发现你。 如果我哥哥发现你,我就很难保护你了。” 康剑心听了一阵心酸,他不想离开她,但他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说不定会连 累她。 就在一个静静的深夜。康剑心带了配剑,便向后门外走去。温玉兰送他走出门 外。 静静的夜,下着微微细雨,秋风吹来,有点寒意。 康剑心才走几步,又听见温玉兰叫他。他转过身,温玉兰追了过来,一把将他 抱紧,啜泣起来。 康剑心这时很舍不得她,多日的的相处,她对他多日无微不至的照料,是多么 令他难忘。在这段日子里,他们可算是相依为命,如今一旦要分别,不知何时才能 相见。 温玉兰道:“剑心,我们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我已经是周家的人了……” 康剑心听了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温玉兰道:“爹几年前已将我许配给木棉堂周家公子。也就是周冲。爹刚去世, 等孝期满三年,我就嫁到周家去……” 康剑心道:“为什么?” 温玉兰道:“不为什么。爹死了,他的话我不能不听。而且,我也不小了,迟 早要嫁出去的。” 康剑心道:“为什么要嫁到周家?” 温玉兰道:“这是爹的遗命……” 康剑心无语了,心中的片空白。周冲,又是周冲。曾经与他擂台比武,前几天 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周冲,不久之后就是温玉兰的夫婿。世事是多么难预料啊!以后 她成了亲,不可能再见面了。康剑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温玉兰拉住了他的手,发觉他的手在颤抖。她知道他内心想的什么,但她此时 此刻,去不知如何安慰他。便道:“你别这样……” 康剑心挣脱了她的手,一下子转过身,不再看她。 温玉兰道:“你以后要多保重。” 康剑心叹了一口气,转身大步踏邮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时,康剑心走到威州城下。他本想进去威州楼喝杯酒,但一想到现在到处 有人捉他就犹豫了。他现在不想死,但如果进去极有可能被铁无情的人发现,到那 时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如果落到他们手中,非死不可。他不能冒这个险。 康剑心在城门口犹豫不决,走来走去。最后没法,只有向山上走去。 木棉山离威州城不远,不久就走到山脚下。 康剑心觉得有点饿了,就将温玉兰给他的干粮吃了。于是一边吃一边上山。就 在山脚不远处,他见到了父亲康良康无敌的坟。 康剑心一见就跪了下来,哭倒在地,用力摇墓碑,叫喊着。想起父亲对自己的 扶养之恩,不由的号啕大哭,不久就晕在地上。 一个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将他扶起来,将自己带来的水喂他喝下。 没多久,康剑心就醒了,见到了一个浑身珠光宝器的身影,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呆了一会,就记了起来,用微弱的声音道:“是你……” 女子道:“你怎么在这里?” 康剑心无言。 女子又问道:“你怎么哭了?” 康剑心道:“我爹被周家的人杀了……” 女子看了一下墓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你是康家堡的人。你就是 康剑心。” 康剑心无言。 欧阳锦绣道:“你就是康剑心,我就早想到。你怎么总不告诉我? 康剑心道:“我以前对你无礼,请姑娘不要见怪。” 欧阳锦绣忽然又笑了,道:“算了,不要再提啦,我早就不记得了。” 康剑心道:“我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女子道:“还好说呢,我以前对你说你都不听,现在怎么问我了? 康剑心道:“你不说就算了。” 欧阳锦绣道:“我叫欧阳锦绣,就住在山中。你面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康剑心摇了摇头。 欧阳锦绣道:“你先到我那里吧?” 康剑心摇头道:“我要报仇!” 欧阳锦绣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报仇呢?还是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康剑心道:“不,我一定要报仇,杀我爹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他站了起来,想走,才走几步,就跌倒了。 欧阳锦绣过来扶住他道:“你好象受了很重的伤,还是到我那里吧。” 康剑心无奈,只好答应。 两人互相扶持着进过重重路,走到一间小茅屋。 康剑心一躺下就呼呼睡去。他实在太累了。 欧阳锦绣煮了一些米粥,等他醒来喂他吃下。 康剑心足足睡了关天才醒过来。他坐了起来,觉得精神稍好些,只是觉得饿。 欧阳锦绣坐在旁边,见他醒来,道:“我煮好了粥,你先吃些吧。” 她把粥端到他面前,喂他吃下。康剑心没有吃,只呆呆的看着她。 除了温玉兰,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他对欧阳锦绣并不很熟,以前见到她 总是爱理不理的,连名字也不告诉她。但如今见她对自己这样好,不由的又感激又 后悔,便问道:“我与你并不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是坏人?” 欧阳锦绣叹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是坏人的。” 康剑心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你难道不听说康剑心这个人?” 欧阳锦绣:“听说过。” 康剑心道:“外面的人都在捉我,我就是现在武林中说的独行盗呢。” 欧阳锦绣道:“你不会是。” 康剑心大声道:“我康剑心就是独行盗,他们都是这样说我。李家的人都是杀 的,你难道不怕?” 欧阳锦绣被他的声音吓怕了,哭道:“你不是,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你 不要用这语气与我说话好不好……你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又变了……” 康剑心突然一手将欧阳锦绣手中的粥碗打落在地,里面的粥水流了一地:“我 不要别人对我这么好心! ” 欧阳锦绣流着泪又帮他舀了一碗,又端到了她面前,康剑心又一手将她手中的 粥碗打落,道:“我不要你照顾我。我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兰姐,没有一个是好的, 李姑娘模样长得天下第一,还不是趁人不避时剌我一剑。你们都不安好心。” 欧阳锦绣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康剑心冷笑道:“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不配。” 他说完冲了出去。 欧阳锦绣大叫道:“康剑心——” 但康剑心头也不回,冒着雨冲了出去。不久,后面欧阳锦绣的喊声渐渐小了, 渐渐消失。 黑夜中的山路特别难认,康剑心几次差点迷了路。好在他以前有时来过来这里, 勉强认得路,终于找到上木棉堂的路。 木棉堂座落在木棉山上,非常险峻。 上木棉堂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马勉勉强强能行。 这天木棉堂很热闹。因为今天是木棉堂堂主周保的寿辰。 所有同周家交好的门派的人都已光临,铁无情也理所当然地来了。尽管不久前 李家惨遭灭门,但铁无情面对天下各派武林人士,也不得不装出一幅笑脸。有人私 底下议论周保太不识抬举,身为他的好友李乾坤一家被杀不久,他却大办寿晏,于 理不合。 而温家庄的人也来了。如今周家势力日增,不来不行啊。 大厅上已摆好酒席,铁无情坐了首座,本来首座应该是周保坐的,因铁无情是 武林盟主,以他为尊,当然该他坐首座。其他各派分宾主坐下,坐满了整个大厅。 大厅中张灯结彩,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一时热闹得很。 酒过几巡,周保开始说话了:“各位,周某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一饮水思源 而尽,又道:“各位可能有些误会,以为我周保做事没分寸,好友遇害不久,居然 大排筵席庆庆生辰。其实,周某正借此来向各位中明;李家遇害,我周保绝不就此 善罢甘休的。康剑心行为怪异,与凶手很有关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本想只捉康 剑心一人,怎知康堡主就是不肯交出他,周某没法,只好出手,失手伤了他。……” 华山派掌门刘长青开腔了,“周堂主不要自责。想康堡主一世英雄,我就想不 通他为什么要包疵倪振宗的儿子。倪振宗坏事做尽,他的儿子也不会好到哪是去。” 一人附和道:“对对,有其父必有其子!” 许多人议论纷纷,大厅顿时成了闹市。 铁无情却只顾饮酒,一言不发。他一直在想着女儿一家被杀的事,想着外孙女 可能还未死。他已叫人到处找寻,希望是那位好心人救出了她。 不久,群雄酒劲上来,大声叫喊,有的猜拳,有的敬酒,有的罚酒,将木棉堂 搞得天翻覆。 周冲喝了很多,已有些醉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温玉兰。 温玉兰这时坐一角。因不久前父亲已将她许配给周冲,所以她一直避开他。虽 然早听说过周冲的大名,但对他并不理解。周冲说到底是一表人才,武功也不弱, 又是木棉堂的少堂主,能嫁这样的夫婿已是几世修来的福。但是她心深处,却有怅 然若失的感觉。 为什么? 她想到了康剑心。康剑心,她总忘不了康剑心。想起小时候,康剑心很喜欢跟 着她,就像她的弟弟一样。康剑心父母已死,由康家抚养成人,然而康家堡的人都 不喜欢他,没有人陪他玩。 而她得知他的身势,却很同情他,于是便去接近他,关心他,爱护他。起初康 剑心并不理她,对她怀有防范之心。后来见到她温柔体贴,渐渐地接受了,发觉她 是真心关心他的。她很高兴,经常带他出去玩,因此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她比他 年长,于是他叫她兰姐。……而如今康剑心到处被武林人士追杀,不知境况如何。 她想到此,不由的长吁短叹。 周冲醉眼朦胧地走了过来。他看到温玉兰,想到不久就可以与她拥着入睡,不 由的神魂颠倒。说实话,温玉兰虽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美女李兰馨,但绝对是位好女 子。她温柔,她善良,正所谓贤良淑惠,能娶她为妻已不枉此生。 他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到了温玉兰面前,道:“温姑娘,我周冲想同你说句话 ……” 温玉兰道:“你喝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周冲道:“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我……” 温玉兰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两人,又怕周说出不敬的话,只好跟他走出院子里。 武林人士都在大厅里喝酒,所以院子又静又黑,只依稀有些星光。 温玉兰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周冲醉眼蒙胧的说道:“没有,我只不过想同你单独相处……” 温玉兰有些不高兴了,道:“既然没有话,那我走了。” 周冲急道:“不要走……” 他情急之中一把拉住了温玉兰,说道:“你不要走,我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温玉兰一向庄重,见他这样子,不由的有些发怒,道:“你放尊重点,我可是 没过门!” 周冲哼了一声道:“尊重?你周康剑心一直都是拉拉扯扯,怎么不说放庄重点? 我只不过拉一下你的手而已。” 温玉兰道:“是又怎么样,他可不象你,老是就动手动脚。” 周冲无言以对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温玉兰趁机挣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回大厅去。 周冲不舍,连忙去追,但才走了几步,忽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跌倒在地。他 爬起来一看,原来地上躺着一个人。 周冲踢了他一脚,骂道:“王八蛋!为什么躺在这里?……” 他还没说完就发现地上有一摊血,大吃一惊,这人是周家的弟子。他再一探他 的鼻息,显然已经死去,吓得酒醒了大半,便向前走了几步,发觉地上又有一具尸 体,便大喊道:“来人——” 正在这时,前来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很熟识又令他很头痛的人——康剑心。 周冲道:“康剑心,原来是你!” 康剑心冷冷道:“当然是我。” 周冲道:“你深夜到此,难道你不怕死?” 康剑心道:“这句放应该我来问你!” 周冲哈哈而笑:“康剑心,我知你一有本事,一向深藏不露。但今天你插翅难 逃。” 康剑心不想多说,剑直剌周冲,周冲向后急闪,大叫道:“来人——。” 也许是群雄喝得太开心了,一个个都喝得烂醉,并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走过 来。 康剑心已剌出了几剑,每一剑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其实周冲就算手中有剑也不 是康剑心的对手,更何况是空手。 “嗤”的一声,周冲中了康剑心一剑,衣袖被削去大半,手臂被削出一条血线。 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就地一滚,避开了康剑心的下一剑。但他正想起身,突 然又砰的一声中了一掌,被摔飞出去,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康剑心用剑指着周冲,狠狠道:“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周家为什么 杀了我爹?我们康家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周家?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我今日不杀你, 天理难容!” 周冲冷笑一声,并不畏惧,说道:“你杀吧,你杀了我也走不出木棉堂!哼! 你不是一向喜欢玉兰吗,可她现在已许配给我啦,听到没有,我才是她的丈夫。哈 哈哈哈!你康家就是武林败类!铁盟主始终会收拾你康家的,听到了吗?武林败类!” 康剑心大叫一声,长剑剌出。 就在这时,一人大叫道:“剑下留情——” 康剑心不得不住手,因为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温玉兰。 温玉兰本想避开周冲,但刚走开几步,就听到撕杀声,便走了出来,看见康剑 心正要杀周冲,大吃一惊,便叫住了他。 康剑心的剑剌出一关就停住了。 温玉兰道:“剑心,你为什么独自闯到这里?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 康剑心叹气道:“为了报仇,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温玉兰神色黯然道:“君子报仇十年末晚,你何必一时冲动。你就算杀了他, 你也走不出木棉堂。” 康剑心凄然道:“我来得这里,就不打算走出木棉堂。” 温玉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小,以后的日子长着 呢,你爹妈都死了,他们不想看着儿子就这样死在这里。你何苦呢?你还是走吧, 趁他们还没发现你,快点走吧。” 康剑心道:“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不杀他我永远都咽不了这口气。” 温玉兰又道:“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我就求你一件事,希望你放过他!啊? ……” 康剑心一时无语,不敢看温玉兰的脸。 温玉兰见他这样子,流下了泪水,道:“剑心,你想报仇我不反对,但我不想 见到你死在这里。他们还没来,你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康剑心一动不动,握剑的手绷紧,剑在抖。 温玉兰又道:“你不是一身听我的话吗?怎么现在不听了?剑心……” 康剑心忽然觉得心很痛,是啊,自己一心想杀的人正是她的丈夫,她已是周冲 未过门的妻子,杀了周冲她肯定会守寡一辈子,伤心一辈子的。自己能下得了手吗? 她可是一向对自己好的人,又救过自己的命。可是……上天为什么如此捉弄人呢? 康剑心想到此,握剑的手颤抖越来越厉害。 温玉兰又用带哭的声音道:“剑心,放过他!” 康剑心一咬牙,收了剑。 周冲趁机滚开,躲到温玉兰背后。 康剑心还剑入鞘,下棋想走,忽然火把齐名。无数人汹涌而至,将他重重包围。 康剑心看到周保与铁无情站在前边,长叹一声,想不到自己血海深仇未报却身 先死。 铁无情道:“康剑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无论如何你出跑不了。” 康剑心道:“我为什么要跑?” 铁无情道:“很好,我问你,李家的人被杀的事是谁干的?” 康剑心道:“是我干的!” 周保问道:“那派去叫你爹的人与温庄主也是你杀的了?” 康剑心道:“对,都是我杀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群雄愕然,想不到他回答得这样干脆。 铁无情道:“有血性,敢作敢当!今天你无论如何走不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康剑心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我 都不怕。” 这时温玉兰跑了了过来哭道:“剑心,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康剑心道:“就是我杀的,全部都是我杀的。来吧,你们不是想我死吗,尽管 放马过来!“温玉兰道:“剑心,你怎么了……” 周冲走了出来,拦住了温玉兰,叫人将她拉了回去。 温玉兰大喊道:“周冲,刚才他放过你,你也应该放过他,你算不算个男子汉!” 周冲冷笑道:“现在就算我肯放过他,铁盟主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了。” 温玉兰哭喊道:“他根本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要冤枉好人?” 温之颜与温之容走了过来,将温玉兰一拉开。 温之容大声喝道:“爹就是被这个人杀的,你还维护他?” 温玉兰哭喊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周保道:“康剑心,你好大的口气,死到临头,还等什么?” 康剑心用剑指着他道:“姓周的!杀人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爹,我今天来 就是来要你的命!” 周保道:“好,我今天就要为武林除害。” 康剑心剑如长虹,瞬间剌到周保面门之下。周保吃了一惊,当然不敢大意,举 刀相迎。两人刹时交手十几招,战成一团。 两边的武林人士都知道江湖的规矩,并不出手相助。他们知道周保身为一派宗 师,不想人帮他,以免有失风度。 康剑心与周从院门打到院内,又上了屋顶上。这一场好战,比周保与康无敌那 一战更惊心动魄。 不久,康剑心一边出招一边退。周保以为他力怯,紧逼不舍。康剑心忽然就地 一跃,跃过邻近一坐山峰,周保在后面紧追不放。他知道今天不杀康剑心,以后就 很难得手,康剑心武功如此之高,如此之怪,如果不除掉他,以后就会被他所杀。 两人转眼过了几座山峰,所过之处,鸟雀惊飞,猛兽乱走。 铁无情带着群雄紧跟在后。 康剑心最后在魔天岭停了下来,又大战起来。铁无情等人在峰前观战。 刘长青对铁无情道:“盟主,果不出周堂主所料,原来康家大有来头。康剑心 一向深藏不露,就是等今天为害武林。” 铁无情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康剑心除掉,否则江湖从此不得安宁。” 飞鹰余威道:“师父,要不要出手?” 铁无情望着周保两人,神色凝重道:“周堂主还不至于败阵,我们再看看,必 要时才出手,以免有失江湖规矩。” 周冲担心道:“盟主,康剑心的武功太怪,恐怕我爹不是他的对手。” 铁无情道:“放心,我自有分数。威儿,你看着点。” 余威道:“知道了,师父。” 余威手握紧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魔天岭是木棉山最险峻的山峰,一般人是上不去的,除非你有绝世轻功,否则 上不了峰顶。 康剑心专拣这个地方,已抱着与周保同归于尽之心。 周保脚一落地就后悔了,他低估了康剑心的武功,开始以为康剑心武功再高, 也不过与康无敌扯平,但一交手才知道康剑心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自问一时还 能与他打成平手,但时间一长,必败无疑。他又要面子,不想叫其他武林人士出手 相助,只有拼死苦战。 康剑心这时一心想报仇,只顾拼命。手中的剑象一条毒蛇在周保面前乱窜,稍 不小说就会命丧当场。 苦战一个时辰,周保感到力不从心。突然剑光一闪,只听康剑心大叫道:“周 保,拿命来!” 剑光一闪——眼看周保就要死于康剑心手下。 就在千均一发当中,铁无情早有准备,大叫道:“出手!” 这时空中飞出几条人影,雷震天、温之容、温之颜、武当掌门玉真道长,华山 派掌门刘长青,飞鹰余威,秃鹰张猛,齐齐出掌。 康剑心只顾与周保拼命,无法闪避,被击个正着,“逢”的一声,康剑心只觉 胸口被重重一击,顿感眼前一黑,剑脱手而飞,人也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摔下万丈 深渊。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