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反目 欧阳锦绣又出发了。她好久没有下山了,米没有了,她要下山买米,还要买许 多家用物品。 她先为变成大愣的康剑心输了一会真气,安顿好他后下山来。 中午时分,她走进威州城。热闹的威州城人来人往,让人眼花缭乱。 欧阳锦绣将家用物品买完,就跑到路边的小店,想买些玩物来玩玩。以前有师 父管得严,不准买这些小玩意。如今师父不在这里,可要好好享受一下,补回童年 的遗憾。 她走到一个老艺匠前面,见他正在用竹篾做鸟儿等小动物,做得很活灵活现, 便蹲在一边看。 她问了价钱,不贵,就买了一个拿来玩。 这时听到街中有人叫道:“卖神奇灵丹妙药罗——,卖神奇灵丹妙药罗。” 欧阳锦绣听了心中一动,连忙看他,原来是一个老道士在卖草药。 她上前去问道:“道长,你的药真的很灵吗?” 老道士道:“当然罗,专医奇难杂症,外创内伤,风湿骨痛,陈年旧疾。贫道 不但会治病救人,还会占卜问卦。看姑娘心事重重,肯定是有心事,等老夫为姑娘 占一卦如何? 欧阳锦绣一听,不由的想,就为康剑心占上一卦如何,便道:“好,道长。我 正想问卦,不知道长怎样占呢?” 老道士道:“贫道会测字。姑娘写一个字吧。” 欧阳锦绣便用纸写了一个“心”字。 一清拿着“心”字,端详了了会儿,道:“姑娘问的可是心上人的情况?” 欧阳锦绣吃了一惊,想,这臭道士可不是一般,居然被他猜中了,道:“对。 你说吧。” 老道士道:“心字上三点,下边一个勾。勾代表凶器,而三点乃血也。你的朋 友必有血光之灾。必是受了重伤。” 欧阳锦绣睁大眼睛道:“是啊,道长,你说对了。” 老道士道微策而笑。 欧阳锦绣道:“那能不能医治?” 老道士道:“能不能要看好他的造化了。” 欧阳锦绣听了他说有什么办法,便信了,蹲了下来,说道:“是这样的。我的 这位朋友他在山上砍柴时摔了下来,受了重伤,以至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如今还 没有醒来呢。” 老道士听了一下子为难了,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可难了……你知道这可不是 一般的病……。” 欧阳锦绣急道:“到底有没有办法?” 老道士又深思良久,才道:“办法倒有,只不过不知道灵不灵。” 欧阳锦绣听了急问:“到底是什么方法,你快说啊!” 老道士道:“你别急嘛。等我慢慢说。这个病由于太久了,非是用药所能治的。 这样吧。你最好带他来,等我诊一下病情,才能下药。” 欧阳锦绣有点为难道:“可是他昏迷着,我怎么带他来呢?” 老道士道:“这我就没办法了。除非你带他来,叫几个人一起抬来吧。” 欧阳锦绣道:“好,我带他来就是。但我怎么找你?” 老道士道:“到时你到城北文昌阁找我就是了。” 欧阳锦绣道:“我还不知道长的法号呢?” 老道士道:“贫道云游四海,道号一清。” 欧阳锦绣道:“好,一言为定。” 欧阳锦绣别了一清道长,就回来了。她回来时一路唱着歌。因为这次大愣终于 有救了,尽管把握不大,但起马有一线希望。 她上了山。快到小茅屋旁,她见到了一怪物,披头散发,目露凶光,全身衣服 沾满血污,显得阴森可怖。 欧阳锦绣吓了一跳,惊叫一声。 怪物向她看了一眼,目光冷冷的,令人不寒而栗。 欧阳锦绣喝道:“你是人是鬼?” 怪物道:“我是鬼,是一个恶鬼,一个专吃人的恶鬼。” 欧阳锦绣听了她说人话,而且是女的,就不害怕了,道:“我平生最讨厌装神 扮鬼的人。你滚开,免得我动手。” 怪物冷笑道:“你凭什么叫我滚,你有这个本事吗?” 欧阳锦绣拔剑在手,指着她道:“你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 怪物哼了一声,道:“有种的放马过来。 欧阳锦绣气得一剑剌了过去。 突然剑光一闪,怪物已到了前面,一手抓了过来。那手真象鬼手,没有一点肉, 只有骨。 欧阳锦绣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转身,但手中刚买回的竹蔑鸟被怪物一剑削破, 掉在地上。 这小玩意可欧阳锦绣好不容易才买来的,虽然不贵,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如 今被她打落,又心疼又恼怒,大声道:“我与你拼了!” 怪物闪身避难了一剑,伸出爪子又来抓欧阳锦绣的剑。欧阳锦绣一步步后退, 退回茅屋里。 怪物逼了过来。 欧阳锦绣不能再退了,因为大愣还在茅屋中。 怪物见里面有一个人,就冲了进去,欧阳锦绣想拦她,却被她一阵乱剑扫退。 怪物见到床上的大愣,一下子呆了,大叫道:“康剑心,你原来在这里。” 欧阳锦绣不由的一怔,想不通怪物居然认出康剑心。 怪物说完一剑向康剑心砍了下去。 欧阳锦绣大吃一惊,挥剑挡了过来,叫道:“你干什么杀他?” 怪物并不理她,连续出剑,招招都要康剑心的命。眼看康剑心就要命丧怪物剑 下。欧阳锦绣没法,拿门口的所有杂物东西向她扔了过去。 怪物挡着杂行,一时没法顾杀人。欧阳锦绣趁机扑了过去,抱起康剑心,拖着 就往外走。怪物回过神来,在后面紧追。 欧阳锦绣抱着一个人,走动不便,未免走得慢。好在怪物对山路不熟悉,一时 赶不上。欧阳锦绣一直走到山腰中的一个元和塔内。她将康剑心放在里面,然后拿 着剑,站在门口守着。 怪物不久就赶到了。 欧阳锦绣叫道:“站着,你为什么要杀他?” 怪物狠狠道:“康剑心杀我全家。他就是当今江湖的大魔头独行盗,你还救他?” 欧阳锦绣哼了声道:“他是一个受伤的人,他已昏迷了半年有多了,他怎么会 去杀人。我看你才是杀人魔头。” 怪物道:“我不理,反正我要杀他。谁挡我谁就死!” 欧阳锦绣道:“你到底是谁?” 怪物道:“好,我就告诉你吧,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就是豪气门李家大小 姐李兰馨,外号小罗刹。一年多以前,康剑心杀了我全家。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欧阳锦绣道:“你凭什么说是他杀的?” 李兰馨仰天大笑道:“这些事他自己已承认,何必多问。你再好走开,免得连 你也杀了!” 欧阳锦绣道:“好大口气,你想杀他,先问问我的剑。” 李兰馨道:“好,我就要问问你的剑。” 她手一挥,剑就在手,呼的一声冲了过来。 欧阳锦绣学武几年,还没同人试过招,不免有点吃亏。但毕竟是名师之徒,身 手自然不凡。 两人一下子点了几十招。欧阳锦绣为了保护康剑心,出尽全力而战。李兰馨尽 管剑法怪异,也一时占不了便宜。 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快,小罗刹就在这。兄弟们,一起上。” 说时一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大批黑衣人。 李兰馨收了剑,面向黑衣人道:“楚天雄,不怕死的就过来。” 楚天雄道:“小罗刹,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千 刀万剐!这次你插翅难逃。” 小罗刹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今天就将你们一网打尽。看你们还敢不敢在 威州胡作非为。” 楚天雄冷笑道:“我看是谁杀谁。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样脱身。”他手一挥, 大声道:“兄弟们,一起上,今天一定要将小罗刹杀了。否则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 之地。” 后面一大群人涌了上来,将小罗刹团团围住。 小罗刹凝神而待,一动不动。楚天雄等人也不敢上前,两边只有疆持着。 欧阳锦绣趁机将康剑心拖上塔顶,在塔上观战。 只见黑衣人围着小罗刹李兰馨打。李兰馨一把剑使得密不透风,但黑衣人多, 越杀越多。李兰馨经过一日一夜的恶战,元气大伤,精力耗尽,眼看处境危急。 欧阳锦绣想,身为练武之人,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李兰馨虽然可恶,但 也不见得是很坏的人,而这班黑鬼明显是强盗。 她不及细想,从塔顶跳了下去,剑一扫,就杀了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吓了一跳,以为是神仙从天而降,看到是一个女子,便不放在眼里,一 下子又将欧阳锦绣围在核心。 小罗刹已是筋疲力尽,自知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不敢与他们硬拼,她本来好不 容易才找到康剑心,却被人追杀,无奈,只好剑一挥,脱身只身逃去。 楚天雄吼了一声,道:“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杀了!” 一群人向李兰馨紧追不舍,不久全部下了山,不见影踪。 欧阳锦绣从无逢过大敌,一时速手无措。她知道李兰馨遇着这帮恶鬼,必然被 杀,想去帮她,但心又惦记着康剑心,一时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一只燕子飞了进来,飞到欧阳锦绣面前落了下来。 欧阳锦绣见了她,连忙叫道:“师父。” 飞燕子哼了一声道:“我才走不久,你就引人上山,成何体统?” 欧阳锦绣道:“这不是我引来的,他们是党山的山贼。” 飞燕子道:“那他们为什么上山来啦?” 欧阳锦绣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他们是追杀一个叫小罗刹的女鬼, 现在都走了。” 飞燕子又问道:“我在外面听说独行盗康剑心杀了豪气门李家几百人,最后被 被五大高手击落在这山谷中,你有没有看见?” 欧阳锦绣一听大吃一惊,心想,师父消息好灵通啊,这事也知道了,便道: “师父云游四海,也知道这件事?” 飞燕子道:“我问你有没有见到他?” 欧阳锦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明白这事绝不能给师父知道,知道了康剑 心就要死,便道:“没有。这么高的山崖跌下来,哪里还有命来?” 飞燕子瞪着她道:“真的没有?” 欧阳锦绣:“真的没有。” 她第一次向师父撒慌,未免有点紧张,心卜卜乱跳,手也微微颤抖。 飞燕子冷道:“没有就好。现在江湖人士到处追杀他,你要小心,免得惹上祸, 明白吗?” 欧阳锦绣道:“知道了。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飞燕子道:‘“还好说,我一回来不见你的踪影,还以为是下山去了,原来是 同人打架了。” 欧阳锦绣道:“我见到一群人围攻一个女子,所以出手相助。师父不是说过, 身为练武之人,应该行侠仗义。” 飞燕子哼了声道:“象你这样的武功,以后别再学人行侠仗义了。回去吧。” 飞燕子便跟着师父往回走。欧阳锦绣在后面紧跟着。她一路走,一路担心康剑 心的安危。 回到茅屋里,两人坐下。 飞燕子道:“我出去这段时候,听说江湖出了一个康剑心,杀了威州豪气门一 家,现在还到处作恶,你可要小心。我就为这事才回来的。担心他闯入这里。如果 他到了这里,你就危险了。” 欧阳锦绣唯唯喏喏,心中只想着元和塔的康剑心。 飞燕子又道:“铁无情那老不死不中用,连一个小小的康剑心都拿不住,搞得 满天风雨。” 欧阳锦绣道:“这康剑心真的坏人吗?” 飞燕子又瞪了她一眼道:“这事还用说吗?” 欧阳锦绣看到飞燕子冷冷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话。 飞燕子道:“我累了,你快点做饭,我吃了好休息。” 欧阳锦绣应道:“是。” 当晚,飞燕子睡了后,欧阳锦绣偷偷出来,径直向古塔走去。她上了塔,看到 康剑心还在那里,安然无恙,还在昏睡。 她扑到他身上,放声痛哭了起来,用力摇着他道:“你只顾睡,可知道我为你 担心死了。师父一回来就说要杀你,你叫我如何是好,叫我如何是好。你说啊,你 说啊……” 她哭了好久,才抬起头道:“他们都说你大恶人。我也不知是不是。但我直觉 相信你不是。一年前你还是个内向古怪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了一个杀人的大魔 头。你可知道师父回来了,一定要到处找你的。我不知将你放在哪里好。师父发觉 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叹了一口长气,好久不说话,看着康剑心默默流泪。 “我想过了,以后你就在这里吧。我每一天会过来看你的,带些吃的东西给你。 希望你快点好回来吧。本来我要带你到威州城下那个老道士去看一下,看能不能治 好你的病。没想到你的命就这么不好,偏偏师父回来了。你叫我怎么办呢?” 于是,欧阳锦绣天天过来看望康剑心,每天都是特别小心,偷偷摸摸的,生怕 飞燕子会发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又过来帮他擦身子,擦完后,她就帮他整理好衣服。 然后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差点被师父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师父是不会 发现的。她虽然聪明,但也不会想到,这肮脏的古塔中居然藏着一个人。” 欧阳锦绣刚说完,忽然一个走了进来,冷冷道:“好啊,你瞒得我几时?你知 道他就是康剑心,是杀人不眨眼的独行盗。你居然救了他?而且还要瞒我?” 欧阳锦绣大吃一惊,原来飞燕子已偷听多时。欧阳锦绣不由目瞪口呆,说不出 话来。 飞燕子拔剑在手,喝道:“你走开!” 欧阳锦绣依言走到一边。 只见飞燕子扬起了剑,慢慢向康剑心削去……。 欧阳锦绣突然扑了过来,拦着飞燕子的剑道:“师父,不要!你不能杀他?” 飞燕子怒道:“你还帮着他?” 欧阳锦绣道:“他不是坏人。” 飞燕子柳眉倒竖,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欧阳锦绣道:“我……我……” 飞燕子道:“你走开!” 欧阳锦绣跪了下来,用手挡着她的剑,哭道:“师父,求求你,不要杀他。” 飞燕子道:“你为了一个江湖大盗,居然同师父作反是不是?” 欧阳锦绣心一硬道:“师父如果真的杀他,就连徒儿也杀了好了。” 飞燕子大怒道:“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 欧阳锦绣突然用手抓着飞燕子的剑锋,哭道:“师父如果真要杀徒儿,就请动 手好了。” 剑锋非常锋利,欧阳锦绣的手慢慢渗出血来。但她也不觉得疼。 飞燕子看着她,慢慢的举起了剑。 欧阳锦绣闭上眼,等着飞燕子的剑砍下。她想到可以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不 再害怕,反而显得从容。 飞燕子的剑向欧阳锦绣砍下去,忽然又收了回来。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走! 以后也不要让我见到,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走,有那么远就走那么远!以后再 也不要叫我师父。我就当从来没有收过这个徒弟。” 欧阳锦绣哭道:“师父,你叫我到那里去?” 飞燕子道:“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我从来没有收过你 这个徒弟。从此以后不准走进这山中一步,否则我被一见到就必杀你!滚!” 欧阳锦绣跪了下来,哭着叫道:“师父——”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飞燕子厉声道:“不要再叫我师父! 欧阳锦绣放声痛哭,跪着不起。 飞燕子喝道:“滚,快点滚!免得我后悔。” 欧阳锦绣想到与师父相依为命几年,一旦叫自己走,并且与自己断交,不由的 伤心欲绝。她多么想向师父认错,但为了救康剑心,只好下山。康剑心,一个与他 并不熟的人,不知何故,令她难舍难弃。 她终于一咬牙,抱着康剑心下山。临行她向飞燕子瞌了几个头,就抱着昏迷中 的康剑心下山去了。 欧阳锦绣下了山,忽然发觉,诺大威州,竟不知何去何从。她背康剑心,行动 很不方便,到处惹人耳目。是后没法,只好进了威州城。 威州城人来人往,见到欧阳锦绣抱着一个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她想起那天 见到的老道士,便打算去找他。 文昌阁就在城北,是前朝的一个知府建的读书阁,里面原有许多书,专供买不 起书的穷书生读的。后面这位知府被人参了一本,被发配到边远地区。阁楼便日久 失修,连里面的书也慢慢失尽。如今成了过往的游客或乞丐的避风所。 欧阳锦绣到了文件昌阁,见到里面污脏不堪。如果是以前,她是绝对不传来这 种地方的,但如今她一定要进去。 她一眼就看见老道士一清道长正躺在地上睡觉,打着很响的呼噜。她不敢吵醒 他,只有将康剑心放下,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等。 欧阳锦绣在污脏不堪的地上,等了大半个时辰,一清才打了一个哈欠,醒了过 来。他揉了一下眼睛,见到欧阳锦绣,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欧阳锦绣见他醒来,喜道:“道长,你醒啦。” 一清道:“这位就是你所说的病人啊?” 欧阳锦绣道:“对,你看看他吧。” 一清坐了过来,把了一下康剑心的脉搏,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诊断良久,才 叹了一口长气,不断地摇头。 欧阳锦绣焦急地问道:“道长,怎么样?” 一清不断地摇头,没有说话。 欧阳锦绣更急了,道:“到底怎么样啊?” 一清淡淡道:“姑娘何必知道真相,知道了反而不好。” 欧阳锦绣心中一寒,用手抓着一清用力摇,大声道:“你说过有办法的,你答 应过我的!如今我带他来了,你一定要治好他,否则我放不过你。我杀了你然后再 自杀……” 一清道长被她摇得透不过气,连忙道:“姑娘,你听我说。” 欧阳锦绣哭道:“你说,你快说……” 一清道:“你朋友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伤的,而且是被多人联手击伤的。我不知 道他得罪了谁,居然会遭此毒手。我治过许多受重伤的武林人士,受伤都没有这么 重。” 欧阳锦绣听了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康剑心正如武林中传说中的一样,是被 几大高手联手击伤的。看来李家被杀一案真的与他有关了。难道他真的是杀人不眨 眼的独行盗?要不然师父就不会要杀他了。如果这是事实,那自己为了一个杀人魔 头而与恩师父反目,是多么不应该! 可是……她怎么又会相信,她直觉他绝对不是坏人,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只不 过别人不知道真相而已。也许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那时追杀他的人要为他们的过 错而愧疚。 女子最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直觉虽然毫无根据,有时却是很灵的。 一清见她想得出神,叫道:“姑娘,你怎么啦?” 欧阳锦绣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不理,反正你要想办法将他治。” 一清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内脏几乎都碎了,神仙也难救,别说是贫道呢? 其实按道理他早就死去多时了,只是他可能心事未了,而活到现在,这真是奇迹。” 欧阳锦绣喝道:“你胡说!你如果不把他治好,我马上杀了你。” 一清道:“姑娘就算杀了我,也无法治好他。如果姑娘觉得杀了贫道才解恨, 那就请动手吧。” 一清说完闭上了眼睛,坐着一动不动。 欧阳锦绣伏又伏在康剑心身上哭起来。她本来抱着一线希望,原以为在自己的 悉心照料下,康剑心就会慢慢好起来,有朝一日会醒来。但想不天如今等来的却是 绝望。自己为了他而与师父决绝,而他不久也会死去,那么在这世上她就又变成小 时候一样孤古伶丁。她越哭越伤心,索性放声痛哭起来。 一清安慰她:“姑娘不要伤心,贫道还有一个方法。” 欧阳锦绣抬起头,哭道:“还有什么方法,反正都不管用的……” 一清道:“姑娘何不将他送到少林去。当今少林的圆月禅师内功深厚,而且少 林内功是武林中最真最纯的,也许能治好你朋友的病。” 欧阳锦绣止住了哭声,问道:“真的吗?可是人家是少林高僧,会出手帮助我 吗?” 一清道:“会,当然会。圆月禅师德高望,就算是强盗受了伤,也会出手相救, 别说是他呢。一定会救他的。” 欧阳锦绣道:“不知他还能不能捱到那一天。少林离这里那么远,等我赶到时, 也许他早就死了……” 一清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姑娘日夜赶路,或者还赶 得上。你的朋友这么久都捱过了,也许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圆月禅师最有善心。 而且他内力纯厚,放眼武林,能与他一比者寥寥无几。姑娘何不立刻赶路,走道少 林。” 欧阳锦绣听了觉得有道理,抹了一下眼泪道:“多谢道长指点。刚才小女子多 有得罪,请道长见谅。” 一清道:“小事一桩,姑娘别放在心上。不过他伤得那么重,最好早点送到少 林寺,越快越好。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姑娘。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姑娘要有做好 心理准备,要放开些,人死不能复生。” 欧阳锦绣点点头,别了道长,抱着康剑心,离开了文昌阁。 她到了城内,买了一辆马车,将康剑心的衣服换过,脸容也化过妆,以免被武 林人士见认出他。然后将他放在马车内,自己骑上马,的向路人问清去少林的路, 就出发了。 欧阳锦绣以前已想到,如果一旦被师父赶下山,就带着康剑心走天涯,没想到 真的变成的现实。世事真是难料啊!她就这样从山谷中走出来,流落江湖。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