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 早晨,瘦西湖边。 一个女子慢慢的走路。她正是欧阳锦绣。 自从康剑心在客店里失踪,她到处找他,糊里糊涂的找到扬州来。 找不到康剑心,她觉得精神快要崩溃。没有了康剑心,她就象一只船失却了方 向,不知何去何从。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与康剑心一齐度过,尽管他昏迷不醒,但起马有个寄托, 而如今,康剑心不见了,自己变成孤身一人了。 她失魂落魄的在湖边走。 扬州是人间天堂,自是比威州另有一番热闹。便她却无心思看热闹。 康剑心如果被人劫走了,多半凶多吉少,而且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生还的可 能性多么渺茫。 她越想越伤心,想哭又哭不出,不哭又难受,不知如何是好。 她忽然想起,男人有烦恼都是去喝酒,自己不如也去喝个烂醉,反正康剑心不 见了,自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她进了扬州最有名气的来福楼。 来福楼这时差不多坐满了客人非常热闹。 令桌坐着一个青衫少年,与一个灰衣少年。他们就是华山派的张魁与郑一飞。 他们留恋扬州的风光,在扬州迟迟未去。 灰衣少年郑一飞道:“师兄,我们要动身了,要不然八月十五我们就赶不上少 林大会。” 张魁道:“急什么。我还没有玩够。” 郑一飞叹气道:“师兄当年在豪气门夺不了冠,娶不了天下第一美女,是不是 有点遗憾?” 张魁道:“是有点。不过就算我赢得了周冲那小子,也打不过康剑心。” 郑一飞道:“康剑心已死,提他做什么。” 欧阳锦绣听到他们又提到康剑心,便竖起耳朵听。 这时有人坐了过来,那人风度翩翩,却是贾墨锋。 贾墨锋老实不客气的坐到欧阳锦绣身边,道:“康剑心未死,他又复活了。要 不然铁盟主就不会兴师动众了。” 欧阳锦绣道:“阁下是谁,我可没有叫你坐下。” 那人笑道:“在下贾墨锋。想同姑娘干两杯,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欧阳锦绣道:“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而且我本想喝酒,但一见你就不想 喝了。” 贾黑锋并不生气,道:“这又是何苦呢?刚才我见姑娘愁眉苦脸的,一定是有 心事,所以来这里借酒消愁。在下因此冒昧过来坐下,想同姑娘喝两杯,怎知姑娘 又不赏脸。”说罢叹气。 欧阳锦绣哼了一声,道:“我有心事关你屁事。” 贾墨锋听了哈哈大笑道:“姑娘真爽快。” 张魁道:“我看这次铁盟主又是徒劳无功,只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郑一飞道:“如果当年惊天大侠或者英侠复生,十个独行盗的头也不够斩。” 贾墨锋一心只在欧阳锦绣身上,对张魁两人的话一点也不再意。他举起酒杯, 对欧阳锦绣道:“姑娘,为我们的相识而干杯。” 他说罢一饮而尽。 欧阳锦绣看着他有点讨厌,酒也不想喝,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结了帐走人。 贾墨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走出门口,便偷偷地跟着她。 欧阳锦绣出了店门,一下子又觉得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大街上有人叫卖:“卖灵药丹妙药罗——卖灵药丹妙药罗——” 欧阳锦绣听了心中一动,上前一看,正是在威州见到的一清道人。 欧阳锦绣又惊又喜,问道:“一清道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清一见她,有点惊讶地说道:“哦,是欧阳姑娘,贫道也不知在这里见到你, 真是巧啊!” 欧阳锦绣冷笑道:“莫不是你暗中跟踪我们?” 一清吓昨面色一变,道:“不,不……姑娘别误会。姑娘你想,我身为一个卖 药的道士,云游四海,哪里不去?这扬州我不知来过多少次,不要说我跟踪姑娘你。 倒象是姑娘跟踪我呢。” 欧阳锦绣道:“你——” 一清笑道:“姑娘别生气。姑娘可是又碰到难事,等老夫再为姑娘占一卦如何?” 欧阳锦绣一听,心想,康剑心失踪了,也许他能知道,便道:“好。” 一清道:“姑娘写个字吧。” 这次欧阳锦绣写了一个“秀”字。 一清拿着“秀”字,看了不起会儿,沉思片刻,道:“秀字上有禾,下是乃。 想必你的朋友离你而去。 欧阳锦绣惊道:“是啊。他走失了。你想他身受重伤,必定是被人劫走的。你 说他会去哪里呢?” 一清道:“禾字下是木,木属东,姑娘向东找吧。” 欧阳锦绣道:“向东,这么大地方,怎么找啊?” 一清道:“禾者,荒野也,你要向荒野找。” 欧阳锦绣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一清道:“姑娘再写一个字吧。” 欧阳锦绣又写了一个“剑”字。 一清看了一会,道:“剑字看,姑娘会在打斗中找到心上人。剑字左上一人, 主拿剑,也就是姑娘的朋友,下边三点,右边有刀,主三人用刀。即三人帮刀对付 姑娘的朋友。姑娘快去。可能不久,你的朋友就有危险,等着姑娘去救呢。” 欧阳锦绣听了向一清抱拳道:“多谢道长指点,小女子告辞了。” 她按照一清道人的吩咐,向东而去。 她走在平坦的官道上,见到了也是独自行走的温玉兰。 欧阳锦绣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她一个纤弱女子行走江湖有点奇怪,自己虽然 也是一个女子,但起马比她强。 于是两人擦肩而过。 温玉兰突然回头问道:“姑娘,我好象见过你……” 欧阳锦绣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自己要找康剑心,可不能惹麻烦,便道:“姐 姐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你。” 温玉兰道:“你可认识我的一位朋友?” 欧阳锦绣奇怪道:“你说谁?” 温玉兰道:“康剑心。” 欧阳锦绣大吃一惊,连忙道:“不认识,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她说完便匆匆而去。 温玉兰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忽然旁边多了一个人。 贾墨锋又过来了,笑道:“嫂子怎么啦?” 温玉兰一看是贾墨锋,不由的心生厌烦,心想,怎么见到的都是这些人呢? 贾墨锋故意问道:“嫂子怎么一个人走,周兄呢?” 温玉兰本来想回威州,但想到哥哥可能都参加少林大会了,便想上少林找他们。 她一个练武之人,一个人行走江湖倒不怎么怕。况且她多么希望能在途中见到他啊。 她见贾墨锋总是缠着她,没好气地说道:“贾公子放尊重点,男女授受不亲, 请你不要跟着我。” 贾墨锋苦笑了一下,并不在意,他放慢了脚步,却在后面紧跟着她。 玉兰连忙加快了脚步。 贾墨锋追了上来,又叫道:“温姑娘。” 温玉兰没好气道:“我已是有夫之夫,请叫我周夫人。” 贾墨锋笑道:“在下倒是觉得这样称呼好些。” 温玉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继续赶路。 天黑时,温玉兰走到一个小镇,只好暂时歇下。 在此同时,欧阳锦绣也到了,在同一间客店住下。然而她们却不知,当今最令 人头疼的采花大盗贾墨锋也跟着到了。 温玉兰又见到了欧阳锦绣。 欧阳锦绣想回避,温玉兰道:“姑娘,请问尊姓大名。” 欧阳锦绣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何必多问?” 温玉兰走到她面前,温和道:“我们一个人行走多有不便,我与你结伴而行, 岂不是好?” 欧阳锦绣无言。 温玉兰又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锦绣见她和蔼可亲,便道:“我叫欧阳锦绣。” 温玉兰道:“你怎么一个人走,也不找个伴?” 欧阳锦绣叹气道:“我本来是为我的朋友治病的,可是……” 她立刻发觉说得太多了,连忙闭嘴。 温玉兰问道:“是不是他抛你不理?” 欧阳锦绣听了一阵心酸,道:“没有。他不会抛下我不理的。却是我没有照顾 好他,让他走失了……” 她说着流下了泪水。 温玉兰奇怪道:“你的朋友多大了,还会走失,难道他不会找你吗?” 欧阳锦绣摇头道:“不会,他不会找我的,如果他会找我,就不用我带他了… …” 温玉兰满腹狐疑,问道:“你的朋友是谁?他长得怎样的?也许我见过他也不 一定。” 欧阳锦绣道:“他叫大愣。我们本来好好的。那天他上山不小心摔成重伤,我 为了带他治伤,带他出来,谁知他走失了……” 她说到此,多日苦水再也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温玉兰听了不由的有些失望,见欧阳锦绣说得如此伤心,连忙安慰她,心中又 为自己可怜,想人家虽然走失了,但却是多么和好。而自己呢,才过门不久就被抛 弃了。 欧阳锦绣用手拔了一下鬓角,一脸无奈。 温玉兰又道:“江湖险恶,一个女子行走江湖很不方便,如果你不嫌弃,我们 一起走吧。” 欧阳锦绣见温玉兰温柔大方,想必不会是坏人,便答应了。 当晚两人共住一室。 欧阳锦绣象找到了亲人,心中不再感到孤苦令丁。 温玉兰道:“你家在哪里?” 欧阳锦绣道:“我就住在木棉山脚下,与我师父一起。” 温玉兰道:“你师父是谁?” 欧阳锦绣道:“飞燕子。” 温玉兰惊道:“飞燕子?七仙女之一的飞燕子?” 欧阳锦绣道:“对。” 温玉兰道:“你是怎样出来的?” 欧阳锦绣道:“因为大愣。所以我与师父反目了,被她赶了下山。” 温玉兰本想再问,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问太多了不好,便道:“我也是 威州人。” 欧阳锦绣道:“我知道,姐姐是大名鼎鼎的温家庄人温大小姐。” 温玉兰叹气道:“可惜自从爹死后,温家庄已不再象从前那样兴盛了。” 两人互诉衷肠,直到深夜。 夜深人静。 欧阳锦绣觉得累了,便躺下休息,不久便睡着。 温玉兰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到了半夜,才合上眼。 夜,静静的夜,到处一片死寂,只有偶而听到狗的几声吠叫,显得阴森可怕。 静悄悄的半夜,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欧阳锦绣一向警惕惯了,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连忙起床,一个箭步跳到了 门口,拔出了剑。 六响了几下,停了下来,又敲了几下。 欧阳锦绣不敢做声,只有握紧了剑,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这时门忽然吱的声开了。 欧阳锦绣举起了剑。 只见一股白烟喷了进来,迅速向剌门小房间散发。 欧阳锦绣早就听说过江湖中的人用毒无奇不有,这白烟显然是毒烟。她不及多 想,一把将门拉开。 温玉兰也醒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欧阳锦绣道:“有人敲门。” 温玉兰道:“小心。” 门一被拉工,就有一个白影冲了进来。 欧阳锦绣剑已直剌过去。 白影一闪,哈哈大笑道:“果然好身手。” 扇子一抖,挡开了欧阳锦绣的剑。 温玉兰听出是贾墨锋的声音,喝道:“姓贾的,深夜到此干什么?” 贾墨锋笑道:“在下睡不着,想找两位谈谈心事。” 温玉兰道:“你果然是个淫贼,果然狐狸露出了尾巴。” 贾墨锋道:“可惜已迟了,今天就是我们洞房的好日子。” 欧阳锦绣听了怒不可歇,又一剑剌过去。 温玉兰也冲了过来,拔出剑,两人一左一右夹攻。 贾墨锋黑夜中却能视物,凝神应战,一点也不慌乱。 三人一下子交手十几招。 贾墨锋忽然扇子一晃,大喝道:“给我倒下!” 欧阳锦绣被他一喝,正想出招,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连剑也握不住,不由的大 吃一惊。 温玉兰想过来帮手,也觉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欧阳锦绣用剑撑住地,指着贾墨锋道:“你……你……” 但她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贾墨锋哈哈大笑道:“欧阳姑娘中了我的迷魂香,居然还与我交手十几招,剑 法真是不错。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欧阳锦绣心中非常着急,却又无法,眼看贾墨锋笑哈呤呤的走过来。 温玉兰一阵晕眩,连说话都无力,想到被污辱的情景,吓得面如土色。 贾墨锋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将温玉兰与欧阳锦绣两人抱上了床。 但他正想解衣带。这时窗忽然开了,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飞了进来。 贾墨锋一惊,喝道:“谁?” 黑影用冷森森的声音道:“我上次饶了你,而你却死性不改,这次饶你不得。” 贾墨锋大吃一惊道:“独行盗。” 黑影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墨锋自知必死,便打算拼命,突然出手,铁扇子直取黑影。 忽然剑光一闪,贾墨锋还来不及惨叫,就倒了下去,脖子上的血狂喷而出。 欧阳锦绣与温玉兰听到“独行盗”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便苦于中了迷魂香, 动弹不得。 黑影拿起贾墨锋的尸体,从窗子飞身出去。 欧阳锦绣这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心中一动,这背景太熟悉了,她又怎么会忘记?难道是他?想到此,她再也 忍不住,大叫道:“康剑心——” 然而黑影飞身出窗,一眨眼间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欧阳锦绣又叫道:“康剑心,他是康剑心……” 温玉兰听到她叫“康剑心”,心中好惊奇,问道:“你刚才叫什么?” 欧阳锦绣道:“康剑心,你回来……” 她爬了起来,想去追,然而全身无力,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温玉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欧阳锦绣自知失言,道:“我没有……” 温玉兰道:“你认识康剑心?” 欧阳锦绣急道:“不认识……” 温玉兰叹气道:“妹妹,你不要再装了。你是不是剑心的朋友?” 欧阳锦绣道:“我不是!” 温玉兰道:“你为什么骗我。” 欧阳锦绣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逼我好吗?” 温玉兰道:“剑心已被几大高手击落摩天岭,你知道吗?” 欧阳锦绣点头道:“我知道。刚才我看到那人有点象他,所以叫出声来。我知 道那是不可能的……” 温玉兰道:“你要知道,康剑心早就死了。几大高手联手将他击落摩天岭,他 ……” 她想到康剑心的惨死,再也说不下去。 欧阳锦绣哭道:“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我不想听……” 温玉兰道:“你早就认识他了。” 欧阳锦绣沉默了一会,才道:“是的,认识他已三年了。” 温玉兰道:“你以为康剑心还在世上吗?” 欧阳锦绣尽管觉得温玉兰不会是坏人,但不敢将真相告诉她,便道:“我不知 道。” 温玉兰摇摇头道:“刚才那人到底是不是独行盗?” 欧阳锦绣道:“绝对不是。” 温玉兰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欧阳锦绣道:“如果他是独行盗,早就把我们也杀了。他杀了李家全家,不可 能留下我们两个。” 温玉兰点头道:“你说得对,但他会是谁呢?” 欧阳锦绣道:“我不知道。” 温玉兰不再说话。 两人在黑暗中默默无言,满腹狐疑。 周保父子等人正在向少林赶去。他们路不熟,怕八月十五前赶不到少林寺。 周保的面色很难看,一言不发。 周冲心中有鬼,低着头在眼着走,也不说话。 后面是七八个弟子默默跟随。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默默赶路。 走了一段路,周保回头看了周冲一眼,怒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周冲道:“她说过要回威州。” 周保道:“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周冲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起床,她就不见了。” 周保大声道:“胡说!肯定是你得罪了她,要不她不可能会走。山长水远的, 她一个女子承路上走多有不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周冲道:“爹放心,她也是练武之人,不会有危险的。” 周保道:“说得倒好听。江湖险恶,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个行走,唉……” 周冲心不敢再说。 周保叹气道:“如果你媳妇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得温家?以后温家的人又怎 样服我们木棉堂。” 周冲听了也有些后悔,道:“她不会有事的?” 周保怒道:“哼,希望如此。” 一路上周保一声不哼,又板着脸孔。 周冲更不敢吱声,默默地走路,心里想得最多的却是云之秋。 他想到她的音容笑貌,想到与他在威州初认识的情景,心中不由的呆呆出神。 然而此刻她去在万福楼。他多想少林大会快点结束,好回来接她走。 这时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武林人士,不用说是参加少林英雄会的。 一个道士与一个虬髯客走了过来,一路走一路谈,谈得起劲。 周冲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原来他们正是杭州神龙帮帮主关正与一清道长。 后面还有两个少年,一个灰衣与一个青衣,却是那天与周冲交过手的张魁与郑 一飞。 不久,又来了一班人,同样一身劲装,为首一个骑着马,留着一络长髯,威风 凛凛。 在他们后面,还有许多三五成群的人,都是武林中人。 一清道人赶上周保,抱拳施礼道:“阁下可是威州木棉堂主周堂主?” 周保哈哈笑道:“道长好眼力,正是周某。” 一清道:“周堂主名满天下,一身英气,哪个不识?” 周保道:“道长过长了。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一清道:“贫道道号一清。” 周保道:“道长仙居何处?” 一清道:“贫道云游四海,处处为家。” 周保一听就知一清深藏不露,便不再问。 这时关正走了上来。 周保见到关正满脸虬髯,问道:“这位是……” 一清道:“这位是杭州神龙帮关帮主。” 周保道:“哦,久仰大名。语气中不免有些不以为意。” 关正道:“周堂主英雄盖世,足下也不俗啊。”言下之意却对周冲当日表现有 意见。 周冲听出他的意思,便道:“神龙帮我倒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有神蛇帮。” 关正听了怒道:“周公子说什么?” 周保见关正动怒,道:“小儿一时无礼,关帮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动怒。” 关正哼了一声道:“周堂主教的好儿子。” 周保冷笑一声,有意让周冲锉锉他的气馅,便道:“在下教子无方,但犬子一 向规矩,见了关帮主不知何故,就不规矩了。” 周冲持着有父亲在场,便道:“杭州卧虎藏龙,想不到出了这样的狗熊。” 关正大刀一扫,大声喝道:“有种的再说一遍。” 一清连忙劝道:“两位何必动怒,大家都是参加武林大会的,不要为一点小事 而伤了和气。” 关正收了刀,恶恨恨的盯着周冲。 周冲洋洋得意,不屑一顾。 这时有两个黑衣人与三个白衣人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谈。 有个黑衣人道:“这姓贾的死了,八成是独行盗杀的。” 有个白衣人道:“二哥你怎么知道?” 这个黑衣人道:“店里的人都这样说。而且铁盟主大发英雄贴,为的就是捉独 盗。” 周保,周冲与关正,一清听了都放慢了脚步,听他们说话。 另一个白衣人道:“这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也好。” 另一个黑衣人道:“你们别说什么盗好不好,要紧的是找到小罗刹,好为我们 死去的兄弟报仇。” 白衣人道:“四哥说得对。我们快点赶路吧,别在这里耽搁了。” 一行五人,骑着马,很快就过去了。 周冲道:“爹,他们说独行盗又出来杀人。难道康剑心真的还没有死?” 周保道:“这不可能。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不粉身碎骨才怪。这事绝不可能。” 周冲道:“如果不是,铁盟主也不可能大发英雄贴召集天下英雄了。而且他的 徒弟就是在豪门门口被杀的。” 周保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周冲道:“如果康剑心不死,我们可主麻烦了。” 周保道:“怕什么,现在铁盟召集天下武林人士,布下天罗地网,纵使康剑心 复活,也插翅难逃。” 天色晚了,他们不见市集,找不到客店,只有在路边的一间小屋暂时过一夜。 小屋破烂不堪,好在不下雨,要不就无法避了。 周保父子与弟子,关正与一清,华山派张魁与郑一飞,还有许多不知名人士也 一齐住进了小屋。 大家听到独行盗在扬州行凶,都提高警惕,和衣而睡。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