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铁蝠娘怕傅邪真有失,也慌忙跟了上去。 潜到中途时,傅邪真感到气促起来,他向铁蝠娘示意,铁蝠娘迫不及待地吻住 他,为他送过气来。 傅邪真这次没有再趁机揩油,两人一路无事,渐渐到了外面的那个小溪。 琴真已在岸边等了多时,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傅邪真却故意吻着铁蝠娘,一 直到出水时,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琴真心中虽是恼怒,却只好装作看不见,她此时已穿好了衣衫,傅邪真再无大 饱眼福的机会了。 傅邪真接过琴真递来的衣衫穿好,从衣衫递过来的刹那间,他已可感觉到琴真 的怒气。 他故作不知,望着天空道:“铁蝠娘,这里四面环山,我以后若是想祢时,可 怎么进来。” 铁蝠娘心中欢喜之极,道:“其实这群山之中,仍有一个暗道可以通行的,你 以后从暗道里进来就好了。” 傅邪真的本意是想骗她的铁蝠衣,见她这样说,只好休了此念。 随着铁蝠娘来到山脚,铁蝠娘拔开一堆乱草,果然现出一个洞口来。 铁蝠娘道:“你们顺着这个洞口出去,就能到达外面的山路了,我有要事在身, 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自行出去吧。” 傅邪真道:“好啊,蝠娘,原来祢竟这么不相信我,还有事情瞒着我。” 铁蝠娘笑道:“我做的事情,只能对你有利,你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一场热 闹好瞧。” 傅邪真知她不会说出,也不想勉强,免得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于是 装作恋恋不舍的样子,道:“蝠娘,我这就要走了,祢好好保重。” 铁蝠娘也滴了几滴眼泪,道:“快走吧,否则我可真舍不得你走了。” 傅邪真与琴真走进那条通道,琴真一直一言不发。 傅邪真看了看四周,道:“原来这条通道穿山腹而过,大自然的力量,可真是 神奇。” 琴真冷笑道:“傅公子的魅力,似乎也可用神奇二字来形容呢。” 傅邪真早就等着她来发难,微笑道:“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夸我。” 琴真道:“你还需要人夸吗,真是好大的本事,轻轻松松地,就将一个半老徐 娘摆平,别人怎有这样的本事。” 傅邪真笑道:“原来祢在吃醋。” 琴真怒道:“谁吃你的醋,你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傅邪真深知口舌之争,永远分不出你长我短,虎臂一伸,已将琴真搂在怀中。 琴真急怒道:“你想干什么?” 傅邪真笑道:“昨日真是糊涂,竟没能好好享受祢这个小美人,今天绝不能再 放过了。” 说话间,嘴唇已轻轻吻住琴真的耳垂。 琴真刚想动怒,然而耳垂被吻,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有气无 力,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傅邪真道:“还不知谁欺负谁,昨日究竟是谁骑在谁的身上?” 琴真见他提起前事,耳朵发热,腹中更升起一团热火来,情不自禁倒在傅邪真 的怀中。 傅邪真趁势大饱手福,已探进她的胸膛中。 琴真昨夜虽承雨露,然而那时只顾着为傅邪真驱毒,怎及得上今日心中毫无顾 忌,可以大肆销魂,玉臂不知不觉,已将情郎抱住。 傅邪真偏偏却在这时,将她推了开来。 琴真又是着急,又是奇怪,道:“你怎么了?” 傅邪真暗笑道:“我若是事事都随祢的意,以后岂不是被祢吃得透透。” 他沉声道:“琴真,我固然想与祢销魂,可是想起烟儿来,却又觉得心中有愧 了。” 琴真轻轻叹道:“你一会儿邪里邪气,一会儿又侠肝义胆的,现在我可弄不懂 你了。” 傅邪真道:“若不是烟儿,祢早己伤重不治,而昨天没有烟儿在,我更不会与 祢有这段情缘,说不定我早已毒发身亡了。” 琴真皱眉道:“难道你忘了蝠娘怎么说吗,烟儿身怀奇功,对你成为教主,将 是个大大障碍。” 傅邪真暗道:“鬼才想当什么教主,我救出烟儿后,就回山向师父请罪,那个 教主,谁想当谁就当吧。” 不过这些话当然不能对琴真说,他正色道:“琴真,不管烟儿以后会对我产生 什么样的影响,然而有恩必报,是一个人的起码原则,若是我只顾着自己,就算当 了教主,也没有人信服的。” 琴真无奈,只得道:“可是祢救出烟儿后,岂非就要与铁蝠娘反目成仇,平白 树了一个大敌。” 傅邪真对此早有算计,笑道:“祢放心吧,蝠娘就算会生气,终究会原谅我的, 当然,我也不能做的太过份,最好是能不知不觉地将烟儿救出,以免伤了和气。” 琴真叹道:“这样也好,只是七婆婆的武功,不亚于铁蝠娘,你又有几分把握 在不与她动手的情况下救出烟儿。” 傅邪真道:“烟儿身怀御舞门的奇技,只需解开她的穴道,只怕七婆婆也要受 她的控制,如今铁蝠娘又不在洞中,正是绝好的机会。” 琴真道:“御舞门奇功,我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她说此法能否有用,全看对方 内力高低,你莫忘了,天心大师就不受烟儿控制。” 傅邪真道:“虽说如此,此事仍有几分把握。” 琴真道:“就算烟儿能救出,可是那条长长的水道又怎么过?” 傅邪真笑道:“我早有准备,已骗得铁蝠娘传我潜水之法,我刚才在水中试了 试,已可通行无碍了。” 琴真无奈地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你不管能否救得了烟儿,可一定要 回来。” 傅邪真道:“现在我只是担心,等我回来时,祢又不知哪里去了,就像上次一 样。” 琴真听出他话中的关切之意,心中大为感动,道:“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的。” 傅邪真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心中难免有些狐疑,琴真对他的好,究竟是发自内 心,或许是仅仅因为花问奴的授意? 他在琴真脸上轻轻一吻,出了山洞,回到那条小溪边。 当他脱衣入水之后,明白一个极大的考验将要来临了。 他不过刚开始练习潜龙正心术,又怎能通过这条长长的水道,更别提带着烟儿 出来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用肌肤呼吸,营救烟儿的行动, 将会完全不可能。 若是换了从前,他早已放弃,甚至心中根本不会产生那种荒唐的念头。 然而,他现在已不是以前的傅邪真了,他有信心接受任何一个挑战。 现在,他最大的对手,就是他自己。 他慢慢地潜入水中,潜龙正心术立刻开始运行。 是的,胸中的空气,他已能自如地应用了,在水中潜行的时间,已大大超出普 通人,然而这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铁蝠娘用了十年时间才练成肌肤呼吸之术,傅邪真不仅没有丝毫的沮丧, 反而有迎接巨大的挑战时,那种极为刺激的兴奋。 “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练成肌肤呼吸之术。” 潜龙正心术的口诀明白无误地告诉他,用肌肤呼吸的关键在于肌肉的收缩,随 着肌肉有节奏的收缩,空气就可渗入肌肤,进入体内。 显然,这个方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的,因为人天生下来,对肌 肤的控制远不如对嘴巴、手指般控制那样灵活。 这种天生的缺陷,只有通过后天不断的苦练才能达到,想一步通天,是绝不可 能的。 傅邪真数次入水,又数次因空气用尽而不得不浮出水面,他的全身肌肤已因过 度用力而变得酸痛无比,体内的空气,却丝毫没有增多的迹像。 他非常明智地决定放弃这种徒劳的练习,他必须找到一种捷径,能够在短时间 内就达到目的。 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有的念头是非常荒唐可笑的,可以 立刻排除,有的念头似乎已靠近目标,然而细细想来,却是绝难行得通。 他出洞时还是清晨,现在却已是中午了。 铁蝠娘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谁也拿不准,看来他的时间已远远不够了。 傅邪真越想越着急,忍不住一拳击向水面,大叫道:“老天爷,你为何不能帮 帮我?” 这一拳含愤而发,力量极大,平静的小溪顿时水花四溅,陷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周围的水流急速地涌了过来,一片浮在远处的树叶旋转着飘了过来。 傅邪真心中一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树叶,面孔因兴奋而变得通红。 他忽然大叫一声道:“我找到了!” 树叶之所以能够飘来,是因为水的流动,而水之所以流动,是因为他一拳下去, 令拳下的水流向别处,此处的水就形成了空白,那么,别处的水自然会吸引过来。 水,总是往低处流的。 同样的道理,如果他能令体内形成空白,体外的空气是否就能流进体内呢? 答案是肯定的,空气如水般亦可以流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他很快想到,当人肺部的空气用尽时,为何空气却没有流进来呢? 很显然,这是因为体内与体内的压力尚没有相差到绝对大的地步。 他必须在体内造成强大的真空。 他立刻潜入水中,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凝聚于丹田,这样一来,四肢百骸的真 气尽被抽了个空。 然而,体外的空气丝毫没有吸进身体的迹像。 还是不行? 傅邪真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已找到一条捷径,现在只需再找到正确的方法 罢了。 必须将潜龙心法完全应用,才能达到目的。 是了,潜龙心法的要诀是将内力运用到极限,也就是说,哪怕只是微小的内力, 也能达到强大的力量。 若是以将潜龙心法为基,再将内力逆运,又会达到什么效果呢? 他试着将真气在体内逆行流动,再将潜龙心法发挥到极致,他赫然发现,肌肤 上立刻产生大量的气泡,这就表明,外面的空气果然被体内强大的吸力吸进来了。 傅邪真心中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他真的创造了奇迹,用另一种方法令肌肤产 生了呼吸的作用。 只可惜,在水中他不能放声大笑,不过这并不能抑制他以极度兴奋的心情游向 那条长长的水底通道。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空气细微却又源源不断地被吸进体内,而胸中的空气,似 乎像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只可惜通道太短了,在傅邪真的兴奋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他己看到前面的光 线了。 他尽量放慢了速度,无声无息地潜入水潭之中。 透过清澈的水面向上望去,潭边空无一人。 是的,这条水下通道是一个极有利的保护,洞中的人从不会担心有敌来袭。 傅邪真轻手轻脚地上了岸,快速走进离他最近的房间。 房中一位赤身的少女丝毫没有令傅邪真感到惊慌,他轻轻地跃了过去,嘴唇其 准无比地吻住少女欲呼的嘴唇。 少女本来一对惊恐的双眼在看清傅邪真的面目时,渐渐地平静下来。 傅邪真也认出了她,她正是那位丰满少女,小玲。 看着小玲目中渐露的笑意,傅邪真确定她不会呼喊,于是慢慢地放开双唇。 小玲吃吃笑道:“你可真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 傅邪真笑道:“祢怎知我不是坏人?” 小玲笑道:“不要瞒我了,现在洞中谁不知道你是夫人的情郎呢,你可真有本 事,这么快就捕获夫人的芳心。你为何又回来了,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吗?” 傅邪真道:“难道我就不能来找祢吗?” 小玲叹了口气,道:“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身为圣教教主,又怎能看得上我这 个小丫头。” 傅邪真明白,必须尽快地征服她,才能顺利地完成救人的任务。 他的贼手慢慢抚摸上小玲的丰乳,邪邪地笑道:“教主也是人,只要是人,谁 能抵抗这对尤物的诱惑?” 小玲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少女总是充满幻想,何况她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是极 为自信的。 谁说乌鸡不能变凤凰? 傅邪真似乎已看透她的心思般,他必须让小玲的美梦继续做下去。 脸上露出痴迷而贪婪的神情,贼手在小玲的身上大肆活动开来。 不可否认,少女的身体的确与少妇远远不同,那种光滑与细腻,是少妇远不能 相比的。 小玲低声地呻吟着,她无法抗拒这种被抚摸的快感,何况经手人又是夫人的情 郎。 那种偷情的刺激远比任何事都能令人兴奋。 傅邪真漫不经心地享受着面前的少女身体,心中暗道:“铁蝠娘对我极好,我 绝不能对她的属下用任何的暴力,看来,我必须将小玲完全控制,才能令她替我做 事。” 这又是一个小小的挑战,不过程度远远及不上刚才的自我挑战。 小玲很快就胡言乱语起来,似乎神智已完全被她体内的情欲控制。 傅邪真趁势道:“小玲,祢知道烟儿姑娘被关在哪里吗?” 正沉浸在极度欢悦中的小玲忽地警醒过来,惊道:“原来你回来的目的,是想 救烟儿?” 傅邪真心中猛醒,暗道:“我对自己的能力可瞧得太高了,小玲对铁蝠娘的敬 畏,远大于她自己的情欲要求,看来,只靠控制她身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然而,他已为这场游戏定下铁的规则,就是绝不能使用暴力。 傅邪真暗暗吸了口气,好让大脑清醒一些,小玲仍是满面狐疑地望着他,目中 已有一丝警惕。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我与蝠娘打了个赌,我赌自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 况下救出烟儿,当然蝠娘是不信的,她送我进来后,正等在外面瞧我的笑话呢。” 小玲目光的警惕之色立刻消失,显然她已相信傅邪真的话。 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没有夫人的帮助,谁也无法进入这里,她根本想不到, 也绝不可能相信,傅邪真已学会了肌肤呼吸之法。 小玲格格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能独自进来呢,不过,你还是认输吧,你 绝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救出烟儿的。” 傅邪真一怔,道:“何以见得?” 小玲调皮地一笑,道:“最起码,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傅邪真哈哈一笑,颇为欣赏小玲的智慧,他在小玲的胸膛上重重一吻,道: “祢不算,祢已是我的人了。” 这句话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玲兴奋地脸庞发红,少女的心总该有个归属, 又有谁比傅邪真更合适呢。 就算不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能常常在他的怀中扭动娇躯,也是极大的诱惑呢。 小玲喜滋滋地道:“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不过,我只能指出烟儿姑娘的房 间,能不能救她,可就全在你了。” 傅邪真立刻取出蝠娘交给她的地图,小玲一见,最后的疑心也荡然无存。 如果这不是一场游戏,夫人怎会将洞中最大的秘密交给傅邪真呢。 她指着一处所在道:“这就是烟儿姑娘的房间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七婆婆 就住在她的旁边,能不能过她这一关,才是最大的考验。” 傅邪真抑制住喜悦的心情,将烟儿的方位牢牢地记在心中,道:“祢放心吧, 我一定能想出骗过七婆婆的方法。” 小玲道:“你可不要太自信,洞中有三十八名弟子,每个人的武功都算不错的。 而你,在靠近七婆婆之前,要经过三处弟子的房间呢。“ 傅邪真笑道:“我又不想与她们交手,只是偷偷溜过她的她们的房间而已。” 小玲道:“你莫要忘了,夫人叫做铁蝠娘。” “这又有什么道理可说?” “蝙蝠可算这世上耳目最灵敏的动物了,就算天色极黑,它们照样能找到猎物, 而夫人的大部分武功,就是据此而来的。” 傅邪真道:“这有什么,我从她们的房间经过时,她们必定以为是洞中的姐妹 了。” “你可莫小看她们,须知男子的心跳、呼吸与女子是绝不相同的,简单地说, 女子的心跳要快上许多,只从这最细微的差别,她们就能分清敌我了。” 傅邪真暗暗吃惊,道:“那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通过她们的房间,全在于你自己了,我只能告诉你,任 何一种声音,哪怕是心跳,她们也能在一丈内感觉到呢。” 傅邪真倒吸一口凉气,道:“那七婆婆就更厉害了,是不是?” “那是当然,十丈内的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七婆婆的耳目,而从图上可 知,七婆婆的房间,正处在最狭小的地方,她门前的通道可只有三尺而已。” 傅邪真虽还没有到心灰意冷的地步,信心仍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小玲忽地狡黠地一笑,道:“不过,你也并非没有机会?” 傅邪真喜道:“好小玲,祢快对我说吧。” 小玲吃吃笑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傅邪真凝目望去,小妮子已目送秋波,丰乳高挺,一派春情勃发的情景。 傅邪真苦笑不已,这场情战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他猛地压住小玲,立刻展开最猛烈的快攻。 一场鱼水之欢变成了战斗,只是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了。 〖JZ〗〓〓〓〓〓〓〓〓〓〓〓〓〓〓〓〓从小玲的房中出来,傅邪真向烟儿 所在地悄悄地前进。 所有的困难,他都了然于胸,不过机会却仍是有的。 小玲在事后说:“蝙蝠都是昼伏夜出的,洞中的人大多也有蝙蝠般的习性,你 唯一的机会,就是祷告上天,她们仍在睡梦之中。” 傅邪真进来时,外面已是黄昏了,也就是说,留给他的时间,只有极短的一点 了。 他向洞中深处走去,依照地图的指点,很快就到了第一道关口。 前面是一个宽不过五尺的通道,而通道的右侧,就是几名女弟子的房间。 如果依小玲所说,她们能很轻松地听出自己的心跳、呼吸,那么这道关口是绝 对无法通过的。 傅邪真早有准备,立刻闭住了呼吸,只以肌肤来与外界的空气构成循环。 呼吸的问题是可以解决,那么心跳呢? 傅邪真已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用内力迫使心跳加速跳动。 不是说女子的心跳总是比男子略快些吗,或许这个方法能瞒天过海。 不管怎样,傅邪真只有赌一赌了。 他深吸一口气,已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轻盈地向通道走了过去。 老天,这可是极为惊险的情景,虽没有刀光剑影,却远比任何战斗都令人心慌。 心脏几乎不必动用内力,就已激跳不已了。 右侧的房中,没有传来丝毫的异样,傅邪真走出了很远,才敢确定,自己终于 过了这一关。 剩下的两个关口就不太困难了,傅邪真依法炮制,又简单地通过了。 他取出地图,想再次确定一下七婆婆的位置。 这一关,可是难过之极,七婆婆的耳力定比弟子们高得多,而铁蝠娘早有严令, 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烟儿姑娘。 他意图假冒洞中弟子通过,看来也是行不通的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慵懒的声音喃喃地道:“下次睡觉前, 再也不能喝这么多水了,唉,真是麻烦。” 傅邪真暗暗叫苦,想不到临到紧急时,竟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泡尿,居然就能 改变局面。 他此时所处的位置,真是尴尬之极,欲往前去,已进入七婆婆的感受地域,而 站着不动,那名少女必将会撞见自己。 无计可施之时,他猛地抬头,看见洞壁上端,有一个小小的凹处,似可藏身。 傅邪真大喜之余,却又深感头痛起来。 自己纵可一跃而上,然而带起的风声,必定会惊动正往这里来的少女。 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只需少女走过弯道处,自己就再也无法藏身了。 这又是一个小小的挑战,傅邪真只能胜不能输。 他情急生智,双掌已紧贴住洞壁,同时令内力倒流,掌心顿时生起强大的吸力 来。 他虽从未学会壁虎游墙功,然而他却能以大智慧,在刹那间悟到此功的心法。 双掌交错而上,眨眼间,身子已嵌在那个凹槽之中。 一位哈欠连连的少女恰在此时转过那个弯道,向前面的厕所去了。 傅邪真耐心等待,用不了片刻,少女又转了回去,一场危机,总算平安无事地 过去了。 他缓缓爬下来,觉得手心尽是汗水。 虽说如此,刚才那场变故,却令他对骗过七婆婆信心大增,他深深相信,世上 只有想不到的事,绝没有做不到的事。 然而,他忽地感到身后有气流在异样地流动,急忙转过身来时,七婆婆正静静 地站在那里。 傅邪真此时的心情,真可谓羞愤欲死,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想不到仍是功亏一 篑。 他实不知该如何面对七婆婆,不禁低下头来。 七婆婆不喜不怒,只是淡淡地道:“随我来吧。” 傅邪真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随着七婆婆走进一间房中。 房中赫然端坐着一人,正是铁蝠娘。 傅邪真暗暗叫苦,若只是一个七婆婆,他也许还能以花言巧话蒙混过关,如今 再加上一个铁蝠娘,又叫他如何应对。 然而令他惊奇的是,铁蝠娘的脸上绝没有一丝愤怒失望之情,反而盈盈地尽是 笑意。 傅邪真心中一动,昂然抬起头来。 铁蝠娘拍手笑道:“邪真,你见到我,为何不觉得惊奇呢?” 傅邪真笑道:“我一见到蝠娘,就知道邪真上了祢的恶当,中了祢的圈套。” 铁蝠娘笑道:“不错,我早已料到你会来,你若是不来,我定会失望之极,而 现在你真的来了,蝠娘却是惊讶万分。” 傅邪真奇道:“蝠娘这种说法,倒令邪真深感惊奇了。” 铁蝠娘的玉容洋溢着异样的兴奋之情,道:“以任天王的性子,他若决定了的 事情,绝不会因为任何缘故而改变,是以,我知道你既已下定决心想救烟儿,必会 前来的。” 傅邪真道:“那祢见我来了,为何又会惊奇?” 铁蝠娘更加欣然地道:“你得授潜龙心法,只是短短的时间,然而却能通过那 条水道,足以证明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肌肤呼吸之术,你有如此天份,简 直比昔年的任天王还要高明,蝠娘又怎能不欣喜呢?” 傅邪真心中大为感动,喃喃道:“蝠娘,祢对我可真是太好了,这世上除了师 父,还从没有人为我如此开心过。” 铁蝠娘柔声道:“我一心只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任天王,这不光是我的私愿, 圣教上下,更是全指望你一人了。” 七婆婆微笑道:“婆婆相信,邪真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你能在极短的时 间里悟出肌肤呼吸之法也就罢了,能欺近如此之近,而令婆婆不知,才是最了不起 的。” 傅邪真不知是高兴还是羞愧,铁蝠娘却忽地脸色一沉,道:“不过,蝠娘虽知 你的苦心,然而烟儿姑娘却是万万不能离开这里的,她将会对你产生的影响,将是 不可低估的。” 傅邪真道:“蝠娘的好心,邪真怎能不知,然而,烟儿姑娘,我却是一定要救 的。” 铁蝠娘与七婆婆的眉头已经皱起,明显带着不快。 傅邪真微微笑道:“蝠娘,七婆婆,祢们一心想让我成为圣教教主,那么祢们 可知道,祢们对我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将我当作一个孩子一般,试问,我在这样的 用心呵护下,又怎能成为君临天下的教主。” 铁蝠娘皱着眉头道:“难道我们处处为你考虑,居然错了吗?” 傅邪真道:“对错邪真不敢妄测,然而,身为圣教教主,必定要经过大磨难, 大挫折,百死一生,才能磨练出铁一样的意志,超人一等的武功,若是怕烟儿姑娘 会对我产生影响,而将她困在这里,那么,以后邪真遇到的每一个挫折,蝠娘与婆 婆是否都将为我解决呢?” 这番话,说得铁蝠娘与七婆婆默然无语。 过了良久,铁蝠娘的目中涌出泪花,轻泣道:“邪真,你现在越来越像任天王 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早已变成了任天王。” 七婆婆道:“邪真,你说的的确极有道理,若是连烟儿这小小的一关都不能过, 又怎能成为君临天下的圣教教主,老身做主,就将烟儿与凌公子一并还给你吧。” 傅邪真深深一揖,道:“多谢婆婆明白了邪真的苦心。” 铁蝠娘笑骂道:“光知道谢婆婆,难道蝠娘就不能明白你吗,就不该谢吗?” 傅邪真笑道:“婆婆虽是自家人,然而又怎及蝠娘与我的亲密,难道祢我之间, 还需要言谢吗,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一番话说的铁蝠娘心花怒放,道:“好一张蜜嘴,任天王以前,可没有你这样 会说话。” 七婆婆极为识趣,道:“我这就将烟儿姑娘带来,唉,以后的事情究竟如何, 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刚刚走出房间,铁蝠娘已扑进傅邪真的怀中。 傅邪真轻抚着她的香肩,刚想上下其手,忽觉铁蝠娘肩头抽动,已轻轻哭泣起 来。 傅邪真惊讶地道:“蝠娘,这是怎么了?” 铁蝠娘轻叹道:“唉,蝠娘一想起你以后将要经受的苦难折磨,就忍不住要流 泪,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成为真正的魔教教主,可是天下最难的事情。” 傅邪真心中也是柔情涌动,禁不住将铁蝠娘紧紧拥在怀中,柔声道:“蝠娘, 我真不知该怎样感激祢为我做的一切。” 此时他浑没有情欲之念,只是对怀中的女人生起无比的敬重与爱怜。 就算是亲厚如师父,只怕也没有蝠娘对自己这样关怀备至,细微入发。 铁蝠娘道:“我可以放烟儿出去,不过,你必须发誓,绝不能与她产生肌肤之 亲。” 傅邪真道:“蝠娘这样要求我,也是为了邪真好,邪真怎能不知好歹,而让蝠 娘失望。” 随着脚步声响,铁蝠娘无奈地放开了傅邪真,恢复了平时冷漠的神情。 李烟儿皱着眉头,站在了门口,见到傅邪真时,脸上又惊又喜,若不是强自忍 住,泪水只怕就要涌出来了。 傅邪真道:“烟儿,我们该走了。” 李烟儿几乎不敢相信地道:“邪真,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 说话间,又惊又惧地望了铁蝠娘一眼。 她一个人被关在阴森森的房中,心中不知道有多么害怕,如今恶梦忽然间就已 醒来,让她又怎敢相信。 傅邪真不愿让她知道的太多,而徒添她对铁蝠娘的仇恨,笑道:“当然是真的, 铁夫人还特意做了件衣衫,给祢出去穿呢。” 他这句话,既解除了李烟儿的惊惧,又给铁蝠娘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铁蝠娘既已准备将烟儿长期关在这里,又怎会替她准备衣衫? 铁蝠娘嗔怪地望了烟儿一眼,道:“烟儿的衣衫,可不太容易准备,她的身材 那么好,再漂亮的衣衫,只怕也配不上她呢。” 她既知傅邪真有意为她化解自己与烟儿的仇怒,自然只得领情,转身去为李烟 儿准备衣衫去了。 傅邪真轻抚李烟儿的纤腰,并肩走了出去,李烟儿这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出去 了,神情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生怕到了最后一刻,铁蝠娘会改变主意。 等傅邪真走到潭边时,七婆婆拿着一件衣衫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凌小初,铁蝠 娘却没有来。 傅邪真明白,铁蝠娘虽答应放了烟儿,仍是很勉强的,自不想再看着烟儿扬长 而去。 他接过衣衫时,忽地感觉衣衫中有一根细管,他本不知这是何意,细细想来, 却很快明白铁蝠娘的苦心。 以李烟儿的天姿国色,自己若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只怕更难摆脱她对自己的 影响。 就算她并无歹意,然而她的御舞门神功,仍可极大地影响自己。 再说,李烟儿毕竟是李正源的女儿,而自己却是圣教教主,就算自己不愿当那 个教主,自己一个山野村夫,又怎能配得上烟儿,那只会徒添惆怅罢了。 凌小初看见傅邪真,又惊又喜,道:“傅公子,多谢相救,凌小初此生不忘此 恩。” 傅邪真笑道:“凌公子可不要谢我,铁蝠娘将你带来,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 了,你千万不要介意。” 凌小初道:“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邪真对七婆婆深施一礼,拥着烟儿进入水潭。 他将细管插进烟儿的口中,烟儿怎知这一根细管包含了傅邪真的许多苦心。 傅邪真在水中刻意地保持着与李烟儿的距离,就连烟儿无法游动时,也只是适 时地推一下她的香肩,以助她前进。 李烟儿几次转脸向他望去,脸上露出惊讶不解的神情,看来,敏感的她已体会 到傅邪真对她刻意的疏远。 沉默中,却有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不过通道终于还是到头了,傅邪真的脑 袋浮出水面时,心中却如铅一般沉重起来。 他与烟儿,唉,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烟儿穿好了衣衫,默默地向前走着,她虽不知傅邪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而, 以前那种嘻笑亲密的情景,再也不会发生了。 傅邪真复又入水,将凌小初也带了回来。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口,琴真已惊呼着扑了过来,欣喜不已地将傅邪真紧紧抱住, 叫道:“你终于把烟儿带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傅邪真勉强笑道:“祢也没有让我失望,没有再次不见了。” 烟儿默默地望着他们紧拥着,泪水在眼眶中转来转去,若不是紧咬住嘴唇,只 怕已会痛哭失声。 她好想问傅邪真一句:“邪真,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为何不理我?” 只是,以她大家闺秀的身份,又怎能问得出口。 她快速走进森森的洞中,而泪水却再也无法抑制,无声地流了下来。 〖JZ〗〓〓〓〓〓〓〓〓〓〓〓〓〓〓〓〓洛阳,百胜楼。 就算到了中午,百胜楼的生意也不算太好。 除了一些初次前来洛阳的客商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光顾这里。 答案很简单,这里厨子的手艺着实不敢恭维,除非你味觉全失,否则绝没有人 愿再次光顾这里。 然而,这种情况却是无法改变的,谁都知道,百胜楼的厨子,就是这里的老板。 有许多好心人都劝他,为何不找个好厨子呢,这样生意岂非会好一些。 然而百胜楼老板会眼晴一瞪,道:“难道我的菜竟不如那些狗屁厨子,那些客 人只是不懂得欣赏罢了。” 指出别人的缺点,是件很容易的事,而认清自己的缺点,却是很难做到的。 在百胜楼老板的自以为是中,生意就这样不冷不热地做下去了。 现在楼上的雅座中,难得地坐着一位客人,而性格孤傲的老板异乎寻常地陪着 笑脸,笑咪咪地望着这位客人。 这位客人,赫然就是柳飘飘。 “怎么样?”百胜楼老板卜得意讨好地笑道。 柳飘飘苦着脸道:“好个屁,教主都丢了,老子干脆死了算了。” 卜得意摇着头道:“我问的是饭菜口味如何,你扯到哪里去了?” 柳飘飘大怒道:“老子正烦得要死,哪有心情品尝你他妈的饭菜。” 卜得意不紧不慢地道:“教主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了,他也没有资格做我们的教 主,倒是老子难得有心情尽心尽力做出一桌菜来,你无论如何,也要夸上两句。” 柳飘飘一怔,忽地大笑道:“你他妈的这句话倒是有理,教主必将君临天下, 天神保佑,又怎会那么容易死。” 顿了一顿,神情稍缓,道:“至于你的菜吗,老子倒想问你一句,若是你平时 都烧出这样的味道,百胜楼的生意不会那么差吧。” 卜得意冷笑道:“老子的绝技,除了圣教兄弟,谁也没有资格吃的。” 柳飘飘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将百胜楼关了?” 卜得意怒道:“老子若是关了此楼,教中的兄弟经过,谁来招待?李正源这老 狗谁来监视?” 柳飘飘道:“老子说不过你,他妈的,这菜烧的还真的不错。” 他正想埋头苦吃,忽听有人笑道:“柳先生,有好吃的东西,为何不叫上我?” 柳飘飘猛地抬头,叫道:“哎呀,这个,你……” 他急忙离座,扑通一声,跪在来人的面前。 能令柳飘飘一跪,自是傅邪真无疑。 傅邪真满脸无奈地将柳飘飘扶起,苦笑道:“柳先生,我不是早已说过,以后 不得行如此大礼吗?” 话音刚落,卜得意双目含泪,也跪倒在傅邪真的面前。 傅邪真大惊,道:“这位大叔,邪真怎能禁得起你一拜,快快起来。” 他看见卜得意曲身驼背,头发花白,年纪足以当自己的爷爷了,心中实感不安。 卜得意怎肯起来,哽咽着道:“教主,我终于又见到你老人家了,圣教护法, 百胜刀王卜得意,拜见教主。” 傅邪真只知道三皇五帝,想不到圣教中还有护法之职,正在发怔,柳飘飘道: “教主,卜得意是刀皇太真的弟子,位列本教四大护法之职,唉,四大护法,如今 仅存其一了。” 傅邪真慌忙扶起卜得意,卜得意仍是泪流不止,道:“教主,属下能够再见到 你,心中就欢喜得紧,就算立刻死了,此生也不枉了。” 柳飘飘哈哈大笑道:“教主好不容易出世,正指望着我们这些老臣助他干一番 事业,你又怎能偷懒去死。” 傅邪真满脸惊讶地道:“卜先生,在下实不明白,你与我从未见过面,怎地就 能断定我是教主。” 卜得意道:“教主面容虽变,然而那股子气势,神气,却与昔日一样,属下怎 能不知。” 柳飘飘道:“不错,属下也正觉得惊讶,属下前几日见到教主时,虽说英气不 凡,可是却总觉得差那么一点,如今教主相貌依旧,可是内心里似乎起了翻天覆地 的变化。” 傅邪真暗暗惊讶,自己这几日,的确起了不小的变化,想不到变化得如此之大, 竟令柳飘飘也惊奇起来。 他道:“这几日吗,唉,不提也罢。此次我前来百胜楼,是想有一事相求。” 卜得意与柳飘飘慌忙道:“教主,这是什么话,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尽管指 派就是。” 傅邪真道:“我已将李正源的女儿救了出来,还望柳先生能将她安全送回府中, 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柳飘飘惊道:“李正源的女儿既在我们手中,正可大加利用,教主又怎能送还 给他?” 傅邪真不愿在此事多费唇舌,于是淡淡地道:“我主意已定,你们若是不愿意, 那我就自己送她回去。” 柳飘飘与卜得意心中一凛,忙道:“属下多嘴妄议,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飘飘道:“不知李正源的女儿现在何处?” 傅邪真道:“她与琴真姑娘、凌小初公子在郊外等候,我怕李正源的眼线瞧见 我与她在一起,又起风波,所以,就独自前来与你们商议。” 柳飘飘道:“教主所虑极是,这几日洛阳城中可是分外热闹,各门各派的人来 了不少,若是瞧见教主与李姑娘在一起,只怕教主就难以脱身了。” 傅邪真道:“不知来了些什么人?” 柳飘飘道:“十大门派中,除了先到的石非之外,又来了三位掌门,就是青城 派掌门鸿冥子、万剑山庄的蓝啸云、峨嵋派的掌门白眉神尼。” 傅邪真道:“这么说,十大门派的人皆来齐了。”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