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史清缘带他到了一处密丛之中。想这里定会有大个蟋蟀供他们两个玩耍,可是 两人找了很久只是不见其物。两人找得急了便又吵闹起来。史清缘从来不与人争斗 是以这嘴上的功夫自然而然的就输与了他。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想他恁的难伺候真不 知道他是哪派的人物。但听他说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相信应该是个不小的英雄,当下 对他又敬又畏。许仙只怪他胡弄自己。史清缘自遇上那位明师之后便不再那般贪玩 了。他时时刻刻钻研武功,却不知为了什么。他一直想着报答那位高人的知遇之恩。 因此他的话没一句不听的。竟是日子久了,已经忘记如何玩耍了。虽然有时候也玩 过一些东西但那也大多是为了练武之故。这捉弄蟋蟀是他生平最爱玩的事了。所以 便将其描述的尽善尽美。 “又来骗人?怎的一个没有?” 史清缘也不好说出什么。只得一一扒开草丛。他脾气也太好了点要是换了旁的 人早就忍受不住了。许仙活似一个小公主一样事事要史清缘依着他。比之小师妹的 娇气又胜几分。史清缘难见比自己还小的人所以对他也是极为喝护。捉了一阵蟋蟀 也不甚好玩的,累了便找了个山洞子里歇息。其实他们虽然没有以蟋蟀为乐但是他 们在山间奔来奔去也极是快活。这华山大得出奇虽然比武之期临近山上人多得出奇 但若是要找一处清幽僻静之地也不甚难。史清缘将自己的底细大多告与他知自也不 避讳什么了。他武功大好,便在这山间耍了起来。许仙见他武功果然是非比寻常当 下只又敬又佩的。许仙自习武之日起在同辈人当中还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呢。看他年 纪轻轻竟有此等功夫实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在史清缘练武之际也稍稍记下了他的一 些招式。待到史清缘让他比划几招之时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史清缘向来不喜强人所 难他既不愿那便也就罢了。晚间在山洞之中看那许仙略略有些出神之意上前道: “你不是怕这里有猛虎吧。若是真有我帮你打发了便是你又何必害怕?”他自恃武 功高强却忘了许仙也曾说自己是个练家子。但凡能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若说连只猛 虎也打不死的话那便让世人笑话了。 “猛虎你是打得死那如果是来了一群妖精呢。” 史清缘嘻嘻笑道:“那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老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你在我的庇护之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说着便躺在了自己弄好的草床之上。他随 那位高人练武。总是晚间自己离了师兄弟们去别处练武,这洞子的生活他是再熟悉 不过了。当下也不以为意。 “你不觉得这里脏得紧吗?我的衣服要是弄脏了,明天你可让我如何参加武林 大会呢?”史清缘一听这话便想放声大笑。心想这些武林上的高手又有哪一个像她 这样清秀干净了,想他怎的越来越像个女子了。当下只是倒头睡去理也不理他。 许仙见他默不作声了。这里黑洞洞的要是没有人陪他说话,那可害怕的紧了。 于是大声道:“喂,你还在吗?”史清缘料到要是应了他的声的话不知道还要跟他 纠缠到什么时候方才睡下,于是只是不答。许仙见他不答自己问话。以为他当真不 在身边了又惊又怕竟然呜呜的大哭起来。史清缘始料不及他竟会有此动作。于是上 前道:“你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呢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答我话?”他问话之时便止住了哭声但兀自抽泣不止。史 清缘只得道:“我刚才睡着了,没想到你这般胆小怕事。”许仙望冷冷的道:“我 又不是跟你这般的野人一样。”那话在史清缘听来便好似在责怪于他。从此看来又 是要史清缘让于他了。 “既然你怕那咱们就睡一起。我在你伸手可及的地上睡着,你要是怕了就拉拉 我的手也就不怎么害怕了。要是实在怕得厉害,就惊叫一声我马上就可以醒来。” 史清缘师承武当,在武当山时候犯过不少门规是以他常常被师父喝令去山上面壁思 过。也正是那样的机缘巧合才结实了那样一位武林高人。那位高人修养极深,他倒 不似别的人先学武功。而他是先让史清缘在修禅上有了一定的悟性。因此现在的史 清缘才有了这时的忍让之心。史清缘本是一片好意可那那许仙一听便怒了,道: “你想占我便宜怎的,便是吓死也不跟你睡在一起脏也让你脏死了。”史清缘没有 想到白天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现下她居然冲自己大喝起来。实不知道他的肚 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只得退在了一旁不再理他。许仙只得慢慢仿着他的样子躺 了下来。想自己也是武学之士何必怕成那样。可只那么一想心里头就怕得更厉害了。 要是真在这当头碰上什么妖魔鬼怪的话那自己可是凶多吉少了。手臂自然而然的抖 动起来了。怪自己刚才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如若让他过来睡在自己身边又觉 不妥。想平常时候可曾怕过,他自小与师父同吃同睡,师父武艺超群自然没有什么 可怕的了。而且他的庄子里尽是下人便是随声呼喝一声也能唤来七八个人过来,因 此未有害怕一说。可现下就自己一个人,这洞子既脏且静,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气闷 之感可如何令他不害怕呢。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希 望天快些明亮起来。突然间一股莫然其妙的东西贴近了自己。他背后生眼见正是那 史清缘,当下寻思:“难道他要对我不礼吗?他要敢对我有半分轻薄之意,我立马 让他死无全尸。”他这么一想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突然间觉得一又粗大结实的手 臂盖在了自己左手之上,登时一种安全感由心底而生。他却不去厌恶那汉子不守礼 节了。只盼他这只手既别在自己身上越发过分也别把这只手缩了回去。当下两只手 抓住不让他缩回。史清缘自明他的内中含义。只是觉得他脾气古怪比之小师妹还甚 呢。 将至天明,许仙先自醒了。见自己的头自枕在许仙的右臂之上,而史清缘的左 腿也正好压住了他的身子,本来被她握住的右手也抚在他的身上。如此动作便与夫 妻睡床无异。许仙一股怒气勃然而生,正要发作却见史清缘的左手略有动意竟在自 己上身滑动起来。她惊怒交集正要去打他。只因自己双手已陷入了他的臂肘之下, 软绵绵的一时抬不起来。他她越想越怒,马上动起了内劲。那双手嗖的一声从史清 缘的肘底抽了出来。他动作迅捷无比,无声无息。只是史清缘连细小虫蚊都能辨出 方位。他的这一下动作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了。也是一惊而醒。忙问:“你干什么?” 许仙只道他是一无赖轻薄之徒。袖中暗箭马上便要发了出去了。若是当真发身史清 缘可没半分招架之力,一来他没有半点防备,二来他如此动作便是想躲也定然躲不 过去。 许仙顺手打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自己跃将起来道:“你无耻。”他没有杀过人 自然对史清缘下不去手。只是发怒却什么也不说。史清缘见他走了也不恼火自己仍 是懒洋洋的躺在那里。过了半晌方才起身。见那许仙这么些时候都不曾归来心想: “莫不是他当真生气了吧。那人也太小气了点吧。比小师妹还……”他当那个许仙 是个小弟弟一门心里只有喝护之意即使他对自己再有苛刻的地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当是弟弟跟哥哥讨好呢。 当下出了洞子寻了去。他知道许仙生性爱玩。昨天玩得疯疯颠颠,今天十有八 九又是去玩了。于是寻着昨天的路子找寻,却哪里找得见他呢。半路上又碰上了师 兄师弟们,他想若是与他们碰面了八成不能再去找许仙了。于是隐在暗处没有上前 行礼。他只道许仙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于是在众位英雄中寻了好久,但凡遇见年轻 人便问:“看见许仙没有?”他们只是摇头不知。许仙走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就跟平常一样,他在武当山上整天陪着野兽作伴,野兽陪他玩了一会自然会自 己走开的。野兽不留恋他他也不去留恋野兽。可是现在许仙走了,自己心里却有老 大不舍。正在愁思之计,忽听一人道:“小师弟,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正是那武 清秀。武清秀见他不怎么高兴想八成是为了自己私自下山来看武林大会这事若是让 师父知道定然少不了一顿责罚。于是道:“小师弟,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史清缘道:“武师兄你看没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个头比我还矮一些。年纪也比 我小,他叫许仙。”武清秀于各路英雄都认识一些可是他说的这个许仙确实不知道。 当下只是摇头。武清秀见师弟不快想要逗他乐子思之又想只无计可施。心想:“他 武功不懂多少,定是一上山来就被那姓许的打了。是以非要打到他不可。”于是叹 道:“要是你平常多练些功夫又何苦技不如人。快跟我去见师父吧。” 史清缘再也无法抗拒只得去了。心里却是老大不乐意。师父见他只道:“缘儿, 你怎的也来了?师公没有责难你吧?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事情?早知你想来我就连 你一块带来了。”他连问三句显是关心之至。武清缘醋意大生心下暗然:“师父什 么时候如此关心过我呢。要是师父有对小师弟一半的好在我身上我也该死亦瞑目了。” 于是史清缘将自己为何要来华山的详情依依说了。原来那天武清秀在山上碰见那少 林小和尚以后并没有随他挤入人群中参看那场比斗是以不曾见到小师弟。他被一个 峨眉派的弟子缠上了。虽然说是道姑吧。但是也挺俊雅的,是以陪她说了好一阵子 的话。当他找寻到方丈的时候史清缘早已陪了许仙出去了。是以他们二人并未见过, 只是方丈在接见武清秀的时候竟对史清缘之事一字未提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众高 僧只是奇怪却也没有人敢去道破只是均想此事说不定便会在林大会上有个了结的。 云门道:“缘儿,既然你来了就随为师的明天一起看看武林大会吧。虽然你武 功不强但是见一见武林上的正经功夫还是有这个必要的。”史清缘躬身称是。心里 头却一直放许仙不下,想他连黑都怕还更有什么不怕的呢。要是遇上什么毒蛇猛兽 不知道要怕成什么样子呢。他比小师妹还有不如呢。这可叫他如何放心。云门道长 看出了他心上有事只是不知向来心境空明的史清缘何以现在心事重重了。想他此次 来到华山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他从小就在山上被众师史师伯们宠着现下让他磨练 磨练也未必就不是好事了。 “师弟,你咋来了?”这声音翠亮异常定是那小师妹到了。这小师妹是山武当 派的掌上明珠,说起来此番还有另一些根由呢。十五年前,天虚道长忽听门外有人 啼哭不想奔出后竟是一婴儿。他觉察力甚强但是也不知是何人竟那婴儿放在了武当 山中,想定是武林高人托孤于此。江湖中人最重一个义字。那位高人既然将婴儿托 于他手便是敬重他是江湖上的汉子。因此这个小女婴未敢让他人去抚养。 他小名清雅,在武当山上未曾有人大呼过她的名字。于是她也不怎么在意自己 是不是有姓。按理说来史清缘比她还大着些。但他总是小师弟小师弟的喊日子久了 便习以为常了。史清缘有时叫他师妹有时叫他师姐,倒也没有什么。小师妹见他不 高兴马上问道:“是不是武师兄又仗势欺人了。你不用害怕,我功夫强过他,你告 诉我他如何欺负你我帮你解恨。”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瞪瞪的瞧着武清秀。 武清秀心里喊冤嘴上却丝毫不挂知道自己与这小师妹争执只能是自取其辱。她自小 口齿灵俐武当派上下又有哪一个人能说得过她了。 史清缘动动嘴唇道:“我遇见一个人,他理也不理我就走了。我正伤心呢。” “不理就不理,师姐带你出去玩。” “清雅不得胡闹。”说话的正是云门道长。他这个小师妹妹要求甚严,是以她 虽然小小年纪就已经武功相当了得了。因他对待清雅与旁人不同是以许多高明的功 夫都传给了她。是以连武清秀都比她不过。 “我哪里胡闹了,只不过我见师弟不开心要哄他开心而已。师父你看我这不是 为了师姐弟之间的情谊吗?他若是不高兴了,您老人家和师祖不一样也不高兴吗? 我一来为自己着想二来为师父着想。我可半点错事没做。”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史 清缘的手向外走。云门道人知他两人自小一起玩耍。若真是如清雅所说只是玩一玩 就能解了他心中郁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史清缘虽然好玩但是于那许仙一事始终在心。他不知许仙为何生气又不知他为 何离自己而去。心里自然既是古怪又是难受了。古怪是因为自觉没什么做的不对的, 难受则是因为好不容易出来武当山结实了这么一个朋友,却因自己的不是得罪了而 闹成这种局面。 清雅和史清缘来到旷野之上,本想与他提气在山野中急奔一阵哪料到他还是那 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有怒却不当堂发作。知道他没什么武功,武林大会即将 如开,想教他一两招武功倘使师父教他跟人对招也不致于太难堪了。于是道:“小 师弟我教你练功如何呢?” “我不想学什么武功,你尽管练吧。我看着就好了。”从师父那里虽然没有得 到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是他悟性极高论到参禅悟道他远远要强过武清秀之辈。他心里 不悦不想也让别人跟着自己不喜。当下只得故意强自镇定了些。但他心神有分那清 雅岂能瞧他不出呢。小眉一竖道:“你根本不喜欢跟我在一块,咱们还是回去吧。 免得叫师父说我死皮赖脸。”清雅向来活泼好动,有什么就说什么。见他如此模样 终于放大了声音说了出来。 史清缘不忍她跟着自己一样不悦终于笑了出来道:“是我死皮赖脸,师姐的细 皮嫩肉的怎么说得上是死皮。倘使有人说师妹是死皮赖脸的话那么全天下的人都是 行尸走肉了。”他这几句话说得极是欢快确无半点伤心之事掺杂其中。而且他这话 正是夸赞清雅美貌艳人他如何不喜呢。只得羞红了脸低声道:“瞧你傻呆,是不是 早就瞅着我好看了。” 史清缘笑了笑道:“我原本不想夸你,可看你实在是难看得要紧,迫不得已才 说了讨好的话,你却……”说到这头他的眼睛调皮似的往她脸上一瞅。清雅也明白 他是故意调笑于他。是以虽然史清缘说她难看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口里叫道: “看你大师姐我不扯烂你的嘴巴。”说着便追跑过去。史清缘边跑边叫:“不好了, 丑八婆要杀人了。”清雅却边追边喊道:“我在追杀小流氓,此恶贼人人得而诸之。 我是当世大侠岂有不杀了你这小贼之理。” 正人追跑一阵却听不远处有兵刃之声。二人均想:“明日即是武林大会比武之 期何以今日便有人在这华山之上比武。”只是那清雅内功修为尚浅从这兵刃相交之 声很难听出相对双方已经是较上了生死。而史清缘却听得清清亮亮。心中琢磨: “这三人武功不弱,看来是江湖上的好手。前辈说大战前常有少斗,这几日来我接 连几次都遇上了江湖上的人为了一点小事而斗。莫不是这之间暗示着什么吧。武当 门人自当以天下为己任,虽不及少林那样救苦救难却也应该尽己之力化解了这场争 斗。若是真有损伤这场武林大会势必不能完好的举行下去了。”他这话倒是不错。 以往临近武林大会之期常有小打小闹,那自是有人在暗中捣鬼而作。他自武当山至 今已遇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场争战了。而那些武人争斗大多是因为什么没有行礼没 有客气之类的小节所起。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了,现在想起这些事情起来才略略的感 受到了一点什么似的。 他和清雅寻声而去小心的伏在一群乱草之上。武当派的轻身功夫极是高明是以 那相斗的三人丝毫没有察觉。原场中三人之中正有昨日以三言两语就使孙三元去的 那亮丽姑娘。其余两人却均是男子,看其装束似是天山剑派的两名高手。他那两名 天山剑派的高手长剑舞动只逼得那美貌女子不住的后退。本来强弱之势自然可见, 可见那少女行到险处猛得使出一些极其高明的招数自然而然的就躲了过去。她行那 些古怪招式以前没有半分征召是以那两名天山派的高手丝毫不料他奇招突变之态。 史清缘心想:“前辈于各家功夫都跟我说过,怎的这一路的功夫他却从来未提呢。 料想这少女所用功夫是家传功夫所以我并不识得。”他哪里知道那位高人与他所讲 都是些江湖上高明的功夫于什么低俗之功自是不提了。天山派也是武林大派仅在少 林武当之下,近年来听说天山派又有了不少新奇的武功,还有传闻说天山派要在此 次武林大会之际搓一搓武当的威风。史清缘看那两个天山派高手的时候,他们耍的 把式倒比那位高人跟自己比划的多了一些精妙之式。当下只暗暗吃惊,一边吃惊却 又一边看得眼花缭乱。这时他一门心思全在破解那天山派武功上而于那许仙一事竟 然抛得无影无踪了。他非不爱喜武只是他想天下既已太平又何必练武呢。练武便会 使野性越练越强终究有一日会抑制不住自己而犯下大错的。是以他从来不向师父讨 教武功只是偶尔迫的没有办法了才免强着学上一两招。而他的那些高明武功却是从 那位高人的手里学来的。既称他为高人自是与寻常人不一样,他诡变异常便是史清 缘不愿学也不可得。再者说他们曾经的那一个赌约便是若是史清缘输了便甘愿听他 差谴若有不从若是不尽其力之举立马当场毙命,是以他才得了今日之神功。 清雅看他阵阵吃惊笑他道:“你又不懂这些高明的武功,笑什么。难不成你看 得懂吗?你看那位姐姐就要败下阵来了。我也打不过那两个天山派的弟子索性咱们 就别管了吧。”史清缘却是心中摇头:“倘使那两名天山派的弟子没有援手的话势 力要败在那女郎之下。”那女郎身歉众艺,身陷大敌不用她那些高明功夫反而取些 粗陋之式定是有她道理。像清雅那的平庸武学之士自然看不出来其中端的的。史清 缘去是想起了她的这计策跟自己的斗豹之法有些相似。 那日他要林中练武忽然听到有什么大物向着自己那处靠近当下便提了心神。看 正是一只大豹心下颇喜,以那时的武功便是十只大豹也绝伤不到他分毫。只是听那 位高人常说武学之式不可一味的猛打猛撞,固然练好武功需要勤奋刻苦但若一味蛮 力也甚是不可取的。是以他想以极轻松的招子化了那恶豹之袭正巧被那武清秀又赶 了过来。史清缘自是将他看在眼里了。当下更没不能将那些高明的功夫使出来了。 只得以深厚的内力刻制住恶豹的速度,又以大巧若拙之式引得那豹对他大意起来。 武清秀对付孙三元正是取的这一计策,他却不知史清缘在斗豹之时实是使上了极其 高深的内家功夫。 这少女又是一般。他放着高深的功夫不用自是要轻轻松松强过那二人去。史清 缘只是捉摸不透她何以功夫内力也这般高强呢?连清雅也不及她。他只道自己受高 人点播却不想别人也会和他有一样的境遇。 果然如史清缘所想百招过后那两名天山派的高后大有狼狈之状只是他们内功深 后才不致于马上被那少女击落。清雅发出“咦”的一声道:“怎么她的招式越来越 让人捉摸不定了,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呢。”史清缘心里暗暗好笑:“你自然是打 不过他的,他的这门武功高明的很,似是前辈提到的禅易心经中的武功。只是他何 以会有这样的境遇呢。”他曾听那位前辈说过当世武功之最莫过于那禅易心经了。 只是那禅易心经乃是少林所有,又以极其难懂的文字写就一般人很难参透,便是参 透那些文字,其中那些悟道之理一般人也极难悟透。 看了这少女的阵阵怪招仿佛与前辈所说无异是以才心下怀疑起来。天山派见两 个相斗一女仍是大落下风当下,二人取了守势。天山派的功夫以守为要,那少女一 时之间倒也进击不得。心里只想:“若是斗得久了给旁的人看见了定要上前相帮, 倘使我再遇强手可万万敌不过了。”当下快剑一招运上了三分阴柔内劲要以速战速 决之势解决了那两名天山派的高手。 那少女便是响当一声的辣凤凰,她纵横江湖五六年江湖上少逢敌手本来以他的 威名功夫是不落于这些天山派之下的。只因一年之前曾遇至空禅师,被他废去了武 功教她动不得武力。她既动不得武力那便再也害不了人了。她虽然害不了人但她的 仇人还不能害她吗?她的那些仇家得知她武功尽失已后便纷纷找上门来,她或躲或 藏了半个多月。终究还是被一个西域号称剑圣的武者找上了。之所以称之为剑圣倒 不是他剑法多么高强只是他自封而已。在西这域时他曾和辣凤凰有过一面之缘。正 是那一面之缘也就被她打得颜面无存。辣凤凰之所以在江湖上横行无阻那多半是因 为她的暗器与毒功,正好那日她在林中寻找毒物。他瞄准了一只希有毒蛛,却正巧 也被那剑圣瞄剑了。两人只对视了那么一眼便拼打上了。剑圣实也是因以毒功见称。 两人比武过招自然是那辣凤凰稍胜一筹,剑圣在大败之际便使上了毒功却哪里料到 辣凤凰的毒功早已迫近他身。他一向自恃勇力异常万万没有想到会败在一个女子手 里。心里愤愤不平却也忍着怒气向他求饶。本来呢。这个辣凤凰手下从不饶人,只 是因得了奇毒心里高兴便饶了他的小命。 这事剑圣一直心中记得听闻辣凤凰武功全失,便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寻她。哪巧 正好碰上,辣凤凰虽然失了武功但是那用毒之计还是着实厉害。即使在她功力全失 之际也害死了数十条人命。这剑圣知他是用毒上的行家处处小心着。终于在一家小 茶馆中将她制住。毒凤凰只道自己数年来作恶多端终于在那一刻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临死之际却也憎恨没有死在什么名门子弟的手上。她想死了倒也罢了,反正是一了 百了的。却哪知剑圣见他生的美貌起了歹意,欲霸之而后杀。辣凤凰悲愤交集只恨 不得当时立时而死。但却不能尽她所意,身上十多处要穴已被那剑圣封死。她只能 是看着自己受那恶汉凌辱。想自己纵横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守身如玉,别说跟男 人相好便是连男人的手臂也未曾碰到过,现下居然让那个恶人得了便宜,而且待他 得了自己便宜之后还要杀人灭口。心中恨恨之情实难语喻。正在此时却听不远传来 一阵悦耳的箫声。他知道定是那位当世大侠到了。她也曾得罪过那位大侠,其实也 说不上是什么得罪只是误把他当成淫贼抢白了几句而已。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在心 上。那箫声内力非凡了得,除了他更有何人。当下便急大呼。剑圣想要点他哑穴可 是那声音已如飞箭一般传了出去。当那位当世大侠身至之时剑圣已然将她哑穴点中。 剑圣原以为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快活要紧并不想多生事端。那大侠收箫 而立,他武功超群知刚才那声音定是这女子所发,向那剑圣身上看了看便道:“西 域剑圣何以拜仿敝方?” 剑圣这个名头在西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是以没有多少人可以见到。西 域人尚不知道那中原之人便更是无法知道他的名字。是以当那位当世大侠称了他剑 圣二字后心里大是得意以为自己果真是威名远波竟然连中原的一般武人也知道自己 的名字了。心中得意却并不露于色。 “让阁下见笑了。” “刚才听闻呼救是否这位姑娘所发?” 剑圣道:“鄙人妻室却又叫阁下见笑了去。她近来身染重寒不能言语刚才突感 难受是以作了声。阁下莫怪。” “不怪你个头。”那位大侠本是说话极是端正突然施如小孩子一般的喝骂说话, 剑圣当时愣了一下,但马上又大怒起来。道:“你骂谁呢?” “现在天上地下只你我两人会能言能行不骂你骂谁?”他说话之明不带任何表 情,似是冷漠又似是对剑圣极为瞧不在眼里。初时还道以为他识了自己名头要好好 讨教一番谁想他竟如此看轻自己,想若不在中原显一显自己的本领还真让那些土包 子小瞧了他。于是挺起剑来道:“拿得下我手中长剑随你说长说短但若是拿不下我 的剑,我可以取你小命了。” 那大侠笑了笑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跟你打我岂不是输定 了吗?我本就没有理你之心。我是听到了这姑娘的声音才急忙赶来的。她的声音恁 的好听连我的心肺肝肠也一起被她揪疼了。你说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她呢。”说着 往那辣凤凰身上一瞧,看那淫逸的眼神似乎把她瞧了个干干净净。看起来比那剑圣 更为好色。剑圣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岂可白白交与了旁人,道:“你若再对我妻子 轻薄无礼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了。”那大侠笑了笑道:“我已说过不跟你打架。你 又怎么可以招惹上我呢。嗯。这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不如你把她让与我吧。我多给 你几个小钱就是了。”说着双手便往里面伸出作出个掏钱的动作。那剑圣江湖经验 甚多,看他如此模样只道他是拿怀中暗器。唰唰两剑疾刺过去。那两剑本是精妙无 比却哪知只是碰到了他拿出的银子之上。剑圣大惊,心想:“我刚才明明是对准了 他的气海诸穴怎么长剑伸了出去却自然而然的变了方向。”他已知道眼前这人实是 前所未有的高手。当下不敢大意,可那辣凤凰娇滴滴的就在眼前。这块肥肉要是没 了,那可是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当下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没听过采爷的名声吗?” “采爷?” “乖孙孙叫得好啊。既然你叫我爷爷我也就跟你说了这采爷的来历吧。只因我 幼年之时没有碰过女人,到这般年纪了才开始对女人朝思暮想。我有个不大好的毛 病就是一看到漂亮的姑娘要弄来看个仔细。她长得不错,我最少得看上几年才能还 你。”剑圣看辣凤凰脸上略险安然之色,与之刚才要陷入自己手中的惊惧之色全然 不同。想这人定是她的帮手,又想若是他的功夫当真高过自己的话又何必没来由的 说这么多的废话。是了,他是要我知难而退,说不准他没有多少功夫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