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许芳悦抽泣道:“告诉我,你这话不是真的。”史清缘不敢看她,冷冷的道: “可偏偏是真的。你放心好了,我在那边会活得更好的。”云门道长脸上挂着一丝 丝愁絮,他向来知道这个小弟子的脾气,他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不敢正视人的眼睛 这次也一样。云门道长知道自己弟子正在撒谎,他不知道谁这么残酷非要将他们两 个拆散了。倘使她有什么力量可以使他再生的话,他倒宁愿史清缘娶了这女子作媳 妇。可是那也只能是梦了。史清缘硬了硬心,抬起头来道:“许家妹子。你原本会 有个很好的夫家的。现在武林上的好手云集,其中定会有你中意的人。你也许更应 该对他们多注意一下。”许芳悦又一次被史清缘逼得掩面而出。史清缘很少说绝情 的话,但是这绝情的话一出口却比任何人的话都要逼真。连云门道长都显些被他骗 了。因为他这次说谎是看着许芳悦说的,但是云门道长肯定那一定是个谎言,也许 他看到了史清缘的心在流泪了。 云门道长、武清秀和小雅都看着史清缘似乎有很多的话想问他。但是他们同时 也知道史清缘这个时候不想回答任何人的话,他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顺着面颊滴 在了衣服上面。他肮脏的面庞上被冲起了道道车痕。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哇 的一声史清缘又呕出一大滩血来。云门道:“缘儿,你快别多想。不然的话,后果 不堪设想。”史清缘淡淡的笑了笑道:“以前师父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可是现在我 却不听。我若不想怕是没有机会再想了。师父你可知徒儿的苦楚吗?”两人抱作一 团,真不知道该如何劝借这个徒儿。 小雅和武清秀也只站在一旁抽泣。过了许久史清缘安静下来了,他睡着了。云 门道长也只希望他是真的睡着了。他们三个走了出去,有些事情云门道长该向许道 明解释一下,他不想自己的徒弟死了还蒙受着那不白之冤。他来到了许道明的房间, 他说话开始有礼起来了。许道明却对他冷淡起来,甚至没有给他让坐。云门道: “小道得罪了庄主,庄主迁怒于我是应该的。只是小道有一事要向庄主说个明白。” 许道明道:“不用说了。已然很明白了。你是武当门人我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 不过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武当派的人。你带着你的徒弟还是快些 离去吧。”云门道:“你相信小徒说的话吗?”许道明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难道还有假吗?只可惜悦儿对他一片痴心,就算他一点也不领情也不必说出那样绝 情的话出来吧。老朽虽然称不上什么英雄可也不喜欢与你们武当派攀上什么亲。小 女的婚事由我做主我就不信世上便没有比令徒武功还好的青年才俊。”云门摇了摇 头,叹了口气道:“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若非我在这里,他当真要蒙受那不 白之冤了。”说完那话一边摇头,一边向外走去。 许道明听着他话中有话,忙道:“云门道长且慢。”云门道长并不回头只道: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人归黄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许道明道: “云门道长。”他却已走得远了。云门道长本来是向他澄清事实的,刚一提起便想 既然史清缘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又何苦提及呢。人之将死,其言无论对与错都留 给别人去评判吧。 许道明纳奇道:“难道那小子另有企图?”此事一想便又到了史清缘的房中。 但见他坐在床头,呆呆的出神。忽然间觉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善良。想纵然他 对女儿无情也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史清缘忽然轻 声咳嗽了两声。他看得清楚,他咳的是鲜红鲜红的血液。他已活不了多久了。但是 他为什么不让大家对他有一点好印象呢?也许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史清缘低下了头, 艰难的支撑起了身子。他的步法,是那么凌乱,忽然间一个念想在许道明的眼里闪 过。 那步法分明就是悦儿的。怎生他却会用。史清缘不止一次看见许芳悦武这招子 他自然会用。只是现在他身上一点许芳悦的东西都没有。现在也唯有用这法子来思 念了。 情之深,用什么方法去思去想都是一样的。许道明开始明白一些简易的道理了。 只是这些道理他还不能够让许芳悦明白,也许她永不会明白。因为一开始史清缘就 想着让她误会了。若非许芳悦用情也至真至深,以她的聪明才智何以参不透这其中 玄机。无论多么聪明的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会变得又呆又傻,这好像已经不需 要什么验证的法子了。事实就是事实,没有许多人考虑他的根由。夜就这样来了, 史清缘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不愿意动,因为他每动一下就会伤害自己一分。自己的 性命本就不长,若是再消耗点力气怕是死得更快了。每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 害怕,自然史清缘也不是个例外了。他虽然怕死,但是更怕的是见到往日的这许多 熟人。若是许芳悦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许他要哭,也 许他会故意装着那副冷冷的样子。可是他又能装得了多久呢。世上有着那么多真心 对他好的人,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许芳悦能活得很好,他便是下了地狱也是快 活的。 世上有一种很美妙的活动叫做爱。它能令一个人为他奔走效劳,也能让一个人 为它心力憔悴。史清缘当然不敢对面对,所以他终于在一声长叹声中起了身。他没 有把握能走出这个庄子,因为庄子即使在黑夜里也还是有人的。他想起昨日还身子 好好的,现下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不禁好笑。似乎有什么人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 似的。让他没有喘息和反抗的机会。 夜那样静,模糊的黑暗中只看得清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史清缘。他走了。他 运气很好,出来的时候竟没有让守夜的人发现。因为他留了很多力气,为的就是现 在施展开轻功。无论身上多疼,他都能以常人不能忍受的法子来忍受。这就是为什 么一个受伤的人要远比没有受伤前要可怕的多。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走 了多远。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知道的只是他不能停,也许他一停下来就有可能 被人发现。终于他来到了一条小河旁,他看着湍急勇进的小河似乎在想什么。没错, 他想的是用什么法子才能不让关心他的人找到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突然间从人 世间消失掉。或者他可以制造一些假象出来。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头也不回 得跳进了小河,他或许想过这样一死去。可他仍旧希望只是被那溪水冲刷一下。 属于他的夜在溪水中度过去了。他一点痛苦也没有。准确的说他已不知道什么 叫痛苦了。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被涌上了岸边。他没有死,他起来了。他又走着, 他并不知道想要走到哪里,他也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倒下。那或许也不 是他所能考虑得了的。静静的,只有他在林里发出沙沙的脚步声。林子里好像也很 静,静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有他一个人似的。 走了不多久看到了一户人家,是个小茅草屋,从外表上看来很安静很详和。这 正是史清缘向往的地方,在他眼里那也只是个茅草屋,其余的什么都不是。他要走, 因为他只有走的时候思想才会全在每一寸的肌肤上,那种相思之念才会一点一点的 消失,才会不被自己心魔所折服。那小屋渐渐离得自己远了。可是现在他却不忍心 的回头望去。那正是一个很简单的茅草屋。他想的是如果有一天他能跟自己心爱的 人守在这么一个小茅草屋里面,那么纵便他死了也心甘了。可是眼前这小茅草屋除 了是人住的地方,对于史清缘来说什么都不是。那甚至不能说是他可以寄住的地方。 继续走着,忽然间觉得什么东西搭上了自己的脚腕。他冰冷而又苍白的脸回了 回头,那正有一条毒蛇在吸取他的血液,他没有动只是笑了笑。因为还好有这条蛇 用得着他身上的血液,他还不是一无用处。半晌过后那毒蛇似乎已然吃饱了。爬走 了,临走前还望了望史清缘,似乎他也猜不透史清缘的心思。一阵阵的麻木之感涌 了上来,他不能动惮了。唯一能使他忘记思想的工具已经不再是她的使唤了。他没 有哭也没有去悲伤什么。他只是在那里等待着更大的兽来享受他。心里却是想着也 许若干年之后别人看见他的这一堆骇骨以后便会以为他是一个被凶兽所食的猎人。 又或许他根本就连一块骨头也不会剩下的。 “你中毒了?”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闯了进来。史清缘回头看了那姑娘。那姑 娘长得很漂亮很动人。他的脸有一种特别的白,不是苍白,是一种很嫩很滑的白。 让人既觉得不自然又觉得那是美的象征。他身体上的匀称度已然到达了极至, 人之美不过如此了。只不过在史清缘的心里面她还不能够跟完美无缺的许芳悦比。 或者可以说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比得可能。 史清缘一脸苦笑道:“姑娘,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中了毒。这毒水你解不了而 我也不想让人救我。你走吧?”那少女显然听得很是纳奇。爹爹告诉他说凡是人就 想好好的活着,因此掌握了人的生命就可以掌握一切。可面对史清缘他的这法子却 一点也行不通。那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史清缘 道:“小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你走吧。”那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他 说话吗?若是那毒施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跟史清缘一样放得开呢。很显然她不能。 她凝视着史清缘道:“你是傻子吗?”因为爹爹告诉过他只有傻人才会做出令 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出来。史清缘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傻子。”爹爹也告诉 过她,凡是傻人却绝对不会说自己是个傻子。少女更是奇怪了,道:“我有法子治 你身上的伤你要我治吗?”史清缘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也不想让人替我治伤。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只是疼。再说了能够感受到疼也不是一件坏事。 它能够让我清醒,让我时刻保持着一颗很清亮的心。小姑娘我只能是辜负你的一片 好意了。”岂知那少女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意,我替人治伤总是有个条件的。 我若治了你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帮你治伤。这是爹爹给我立下的规矩。可是 你为什么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活着。”史清缘道:“活着只有痛苦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那少女道:“你说得不对。活着很好。活着有爹爹陪我,还有大哥哥和大姐姐 陪着我。你是不知道,他们就要成亲了。”史清缘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对 我却不适用。我本来是个道士。可是……谁让我动了凡心呢。动也就动了。可竟然 又受了这伤,我心爱的人虽然就在眼前我也不能碰他,甚至跟她说一句我喜欢她的 话都不能。因为我不能让他为我伤心。”少女天真的面庞上泛起了一丝丝的兴趣道 :“你即使不说你喜欢她,但她还是喜欢你的。女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你 什么都不做,你什么都不说他还是要为你伤心的。”史清缘摇了摇头道:“也许有 过,可是以后不会了。因为我用了能让他忘记我的法子了。小姑娘,你很善良。也 挺活泼,我谢谢你了。” 那少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以前的时候也有过猎人到了这里,每当他们被毒蛇 猛兽咬伤的时候她就会出来,她每次给他们治完伤以后都会要求他们替她做一件事 情。那些猎人的性命虽然是他救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对她说感激的话。今天他什么也 没给史清缘做,史清缘却是接连几次夸赞于他。而且情之真挚不是可以假装的出来 的。 他的眼睛又在开始闪动了。最后笑了笑道:“我给你治伤,你就答应我一个要 求好不好呀?”他跟那些猎人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这么客气,甚至有时候会对他 们大呼小喝,而那些人却一味的向她讨好。更有些人对他图谋不诡,只要稍有对他 不恭的人,立马就死在她身上的毒气之下。史清缘道:“莫说你解了我的毒就算你 治好我的内伤我都不会答应你什么的。”少女的眼睛异常明亮的道:“那是为什么?” 史清缘只是笑却没有答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只因他曾经答应过许芳悦三件事 情,他一件也没给她做,但却时时想着,没有一刻忘记的。他只想把那当作他最美 好的回忆。 少女又道:“你身上的伤我爹爹或许会替你治的,若是我爹爹给你治的话,你 会不会答应我一件事呢?”史清缘道:“不可以。半件都不可以答应你。”少女们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得到这就是她们的共性。这少女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 他纵使再问为什么,史清缘也不会答她的。只是两只眼睛里忽然间冒出了白光。他 不明白会有这样的人。知道的好人也不过爹,大姐姐和大哥哥而已。现在他又认识 了一个好人,那就是身前的这位史清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话虽然只有数句但她 却肯定他是好人。因为只有好人才会对生死不重视。他听大哥哥说过只有大英雄大 豪杰才会看不起自己的性命。这少女甚至以为史清缘会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少女失声道:“那么你会痛死的。”史清缘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感 觉出来了那种痛苦。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在被刀刃绞着。以前他没有受过这样 的痛苦但在他看来却没有什么。因为那比之他的相思郁苦之痛却远远要逊了。少女 看他脸色比之先前更加难看了。问他道:“你痛苦是不是?我刚才跟你说过会很痛 的,你偏不听,现在你肯求我了吗?”史清缘不能说话,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少女 真的不懂了,她初时只以为史清缘只是嘴硬拉不下脸来,可是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 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可以为了生命而不惜向别人求饶的,史清缘就是其中的一 个。也许这样的人并不多,可是偏偏就让他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少女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的。心想:“也许我走了他就会喊救命 的。他不让我救也许正因为我是女的,他是男的。爹爹说有骨气的男人是不可以在 女人面前丢脸的。可是只要是人就没有一个不怕死的。”她轻轻的对史清缘笑了笑 便即离开。她笑得很迷人,一种很自然的迷人。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只是个小姑娘绝 不会联想到别的什么的。她偷偷的躲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史 清缘倒在了地上,他睁着眼,他的精神还是完好的,他可以大呼救命,但是他没有。 他不想让人再看到他了。他由痛到不痛再不不痛到痛,那种滋味谁也没有尝过, 但那种滋味却是有人可以体会得出来的。 史清缘终于不动了,因为他已然动不了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少女终于 忍受不住的出来了。她可以对任何一种毒蛇猛兽突下毒手,也可以对来到这里的任 一个猎人无情的夺走他们的性命。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史清缘就那样的死去, 或许也是无法让他去死。她扶起了史清缘给他服下了自家密制的药丸,那药丸虽然 解不了他身上的毒,但是可以使他身上的毒汁不再流动。他拖着史清缘在艰难的行 走,她要向爹爹验证一件事情那就是像这样的不怕死的人又是哪一种人。爹爹曾告 诉他世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好人,一种便是坏人。他还告诉那少女说世上只有五个 好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他,还有便是大哥哥,大姐姐,再有便是她的母亲可惜已 然去世。但是今天她好像又碰见了一个好人。倔强的性格使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弄得 明明白白的,不然的话她睡不着觉。她已离家两天了,不知道爹爹是不是在家,一 推那小茅屋的门果然不在。她知爹爹一定又是去寻找什么草药去了。这种事情她已 经见怪不怪了。 他把史清缘放在了爹爹的床上,给他喂了些补药,因为以史清缘现在的状况来 讲就算把他体内的毒气排净了也必要大损元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的气血一点一 点的好起来。她探了史清缘的脉相才知道原来史清缘已命不久远了。她虽然医术也 够高明但是对于史清缘的这种伤她还是无能为力了。就算她有能力救他,也会等到 爹爹回来再说。爹爹从小就跟她说哪果有一天她遇见陌生人,又不知道他是哪一类 的人便等爹爹回来再说。 史清缘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似乎死了。但又好像没有。三天 一闪即过。这三天以来全是那少女精心的照顾着史清缘。这一日史清缘醒了,忽然 间他觉得自己到了天堂,但见身边坐着位仙女。她样子很好看,眼睛虽然还是模糊 的但那一声“许家妹子”已然叫出了声。那少女先是一怔随后便是一笑。因为不知 道这汉子在睡梦中叫了这样的名字几千几万遍了。当史清缘看清了那少女样子的时 候才发觉她不许芳悦,许芳悦再不会对他这么好,也再不会到他的身边来了。他明 知道从他走后再也不会见着许芳悦了,可是他还是那样无情的走了。 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那少女怔了一怔, 随即便是怒气上涌,爹爹又教过她对待陌生人不许生气因为陌生的人根本就不值得 她生任何气。她很听爹爹的话,她没有生气只是道:“我没有救你,但也没有害你。 只是把你带到我家来了。我知道你饿了,吃东西吗?” 史清缘冷冷的道:“我吃东西?吃不吃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你……”少女终于生气了,她一把将桌上的饭推倒在地。便是爹爹也 从来没有如此轻视过人。她恨,很恨。她又接口道:“不等毒发你就饿死了。”史 清缘还是冷冷的说道:“我死不死不关你的事,谁要你来管我。你不来管我我反倒 谢你了。现下你救了我我便要恨你了。”少女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呢。” 史清缘正巴不得呢。反正他现在活着也是痛苦。就算没人杀他再过两三天他还 是要死的,早死一些跟晚死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史清缘一声不响似乎正在等着他 下手呢。少女那一掌若是拍了下去史清缘当真便没有命了。那少女心里恨他还不是 止这些,她本来想自己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天,任谁也要对她感恩戴德。哪知道他却 是个混蛋,简直比混蛋还混蛋,但若是现在就杀了他岂不是让他如愿了。也道: “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比活着好受。我就绝不让你舒服。你等着好了。” 史清缘只有苦笑,他除了苦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那少女坐在那里直瞪瞪的看 着他。史清缘看他一对明眸不禁心动。是以闭了眼不去瞧她。少女更是奇怪,他爹 爹的朋友没有一个来不赞他美丽漂亮的,也有不少汉子对他起过不良之心,可也全 都被她打发了。可这汉子竟然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岂不是叫她心里难受。便道:“你 为什么不瞧我?难道我很难看吗?”史清缘笑了笑道:“若是她便是丑八怪我瞧一 辈子都不会烦的。现下是你即使比他漂亮我也不会瞧的。更何况你根本就不及其万 一。”那少女心里又急又气,当真就想把他一掌拍死了。可杀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 书生又有什么好威风的呢。心想:“看起来他是小觑我的本事,等过些时候他便知 道我非旦美丽而且本领也大着呢。他绝对没有看见过比我本领还大着的女子。我或 许不大,但是我比任何一个比我大的女人都有能力。”于是道:“你说的那个她是 不是就是你说的那许家妹子呀?”史清缘一惊道:“你怎知道?”那少女笑了笑道 :“你睡了三天,每天都抓着人家的手叫什么‘许家妹子’,还怎要我不知呢?” 史清缘一听这话便即面颊羞红了。史清缘道一声:“唉,想必她现在已经好了。” 那少女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很喜欢她吗?”史清缘点了点头道:“我是道士, 他是千金小姐。更何况我现在又受了这伤,你猜我还能不能喜欢她?”何况我现在 又受了这伤,你猜我还能不能喜欢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