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赵家庄湖中小阁,此刻一僧一道一俗围坐一团,再者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少年。 僧者慈善,佛号释然,乃是当今少林罗汉堂首座;道者仙骨,号曰清风,乃是当今 武当掌门;俗者不凡,乃是当今天下第一。此三人都是当今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此时齐聚一堂,却不知何事将起! “难道他还没死?”释然问得突然,清风先是一怔,随即反驳道,“放屁,那 日他为了救其妻儿,不是自废功夫,最后不也投身入火了吗?”这几人在当今武林 属领袖级的人物,其声望自是很高的,不过从他们的谈话来看,只怕有一些不为他 人所知的秘密。 “只怕不是他,”赵天渊说得平静,但却有一丝无奈。“是谁?”释然与清风 同声问道,只见赵天将长剑拨了出来。看着剑身上的缺口,清风与释然相互看了几 眼,一时猜不出还有谁能在天下第一的佩剑上留下缺口。“难道是他?”过得一会 儿,释然像是想起一个人来。 “昆仑山一战,只有刘一刀回来,人们便以为他已死,但如今看来结果并非如 此!”赵天渊还剑入鞘,自是不想让此事太过张扬。“那他是回来寻仇的?”清风 问道。“不像,他是来寻人的?” “寻人?”二人同声问道,赵天渊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曰请二位来是想请二 位在此暂留几日,待寻得此人,合我三人之力定能除去此人,谁也不想让二十年前 事张扬开” 饶是管家曾阅人无数,眼力再强,记忆力再好,也不能把眼前的少年与常在门 口的小乞丐联系起来。眼前的少年虽说是瘦了点,但却是眉清目秀,一双秀目之中 灵气闪动,隐隐中透出淡淡的富贵之气,一时大生好感。 “独孤辰!”管家看着名册说道,少年点了点头。“工钱是二钱银子每月,你 可愿做?”小狗子,眼下的独孤辰的心早飞到赵家小姐的身上,是以并不在乎工钱 的多少。管家见独孤辰没异议,便吩咐旁边的一个家丁道:“小伍,后院缺一个小 厮,你带他下去安顿一下!”一听此话正中独孤辰下怀,便高高兴兴地随小伍去了。 就在独孤辰走了一会儿,赵天渊带了一个少年出现在门口,管家迎了上去,刚 要开口,却被赵天渊阻住了。管家也是一惊,他不明白今日庄主为何会有这么重的 杀气。 “小伍哥,”独狐辰追上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的小伍问道,“夫人和小姐可是居 住在后院?”小伍先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独孤辰然后骂道:“你小子胆 子不小,一进门就问这事,要是让庄主知道,小心你脑袋。”“都说夫人是出了名 的活菩萨,我也是想见一见!”小狗子解释道。 “你想见夫人得半月后,她去寺里上香了!” 也许是心情好,又或许是今晨的太阳真的娇艳,反正此刻独孤辰的生活是富足 的,地上的雪虽厚,但他干的倒是挺卖力的。近半个时辰的清理,一条青石小道渐 渐显露出来。四下无人,独孤辰将怀中的刀谱取了出来。自从拿到这本刀谱,独孤 辰翻了也不下百次,但翻来翻去也就三幅图。要怎么快,是手快,眼快,还是心快, 但图还是那三幅图。难不成还有什么机关不成,是否需要用水浸一下,或用火烤一 烤。独孤辰这么想着便要在今夜试上一试。但又觉这东西不过是几张绸子,要是被 烧坏了,那可怎么向灰衣人交待。正在独孤辰为难之际,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忙 将刀谱收了。 “咦,你是新来的!”娇音传来,独孤辰的心已酥了一半,正是那赵家小姐与 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走了过来。首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那赵家小姐,独孤辰 的眼神不由得值了。 那赵家小姐见这小厮本是面相俊朗,眉清目秀,大生好感的,但此刻他一双眼 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先前的好感顿时消散不见。那本是冷冰冰的眼神此刻就快 冒出火来。 “大胆奴才,敢这样无礼!”一旁的少年怒道。此少年名叫秦川,本是京中大 员子弟,两家家长有意结为姻亲,想来这赵家小姐却是不愿。先前见她对自己不冷 不热的,此刻见了这小厮却很热情,秦川已是不满,待见到独孤辰竟是很无礼地看 着赵家小姐,一腔怒火只想发到独孤辰的身上。一扬手便是一拳袭了过来,独孤辰 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到赵家小姐的身上,冷不防一拳袭了过来,一时躲避不及,挨了 个正着。 “秦川,谁让你打他的?”赵思琦正愁找不到借口,此时对着秦川大喝了一声, 一跺脚转身就走。秦川本待还要踢上一脚,但见佳人已然走远,也只得追了上去, “琦儿,等等!” 独孤辰捂了痛处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见那秦川跑了一阵转过身来盯在独孤辰的 眼神却是恨意很浓。 歇了三天的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今日收工较早。独孤辰将手枕在头下, 他不明白管家为什么会单独安排一间房给他,想到夫人还得有十多日才能回来,自 也不急,倒是三天再未见到赵思琦的面,独孤辰不由胡思起来。待想得片刻又不知 该如何去接近她。正在烦闷间,不觉间又将刀谱取了出来。翻开书,独孤辰考虑着 是否用火烤一下,却又怕真把它烧坏了,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决定等夫人回来看后再 做决定。 想到那天在木屋之中灰衣人曾一刀削去茶杯上的图案,他挥刀的动作与图案中 右撩的动作很像。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便也想试上一试,独孤辰取来一个茶杯,一 时却找不到菜刀,便只能以掌代刀。 独孤辰将茶杯高高抛起,待茶杯落到与视线平行时,独孤辰一刀砍出,啪!茶 杯飞向窗户。“谁?”一个人影倒映在窗上,独孤辰将刀谱往怀中一收,操了根木 棍便追了出去。 庭院之中一人负手而立,“你是谁?”独孤辰问道。“让你成为强者的人!” 话音一落,那人已到了跟前,只见他一身夜行衣,头也罩了块黑巾,正是在林中所 见过的黑衣人。 独孤辰举根去挡,黑衣人一掌抵在独孤辰丹田处,一股浊热的气力传来,丹田 处一阵酥痒,一头栽了下去。 独孤辰醒来时天还未大亮,本待还要睡上一会儿,待见到地上的碎杯时才想到 昨晚的遭遇。“刀谱!”独孤辰先是一惊,待察觉刀谱还在时不由松了口气,但却 是毫无睡意,只觉丹田处暖烘烘的。 独孤辰持了扫帚来到院中,时辰尚早,院中尚是清静。独孤辰高高跃起,猛得 一个下劈,丹田处一道气顺臂而上。“轰!”庭院之中起了一声雷响,独孤辰不由 一怔,定睛看时,雪地之中多了一道痕,仿佛被火灼烧过的一般。 独孤辰看了看手中的扫帚,又摸了摸丹田处,一时大为好奇,待要再试上一次, 却见总管带了一个陌生的家丁走了过来。 “独孤辰,今日你与老四上街去采买一些粮菜!”总管说道。只见那陌生的家 丁很是壮硕,黝黑的肤色让人感到一丝不安。庄上的粮菜不都是有固定的农户送上 门的吗?何时需人去采买。心中虽然疑惑,但独孤辰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庄门,雪又飘了起来。“这有条近道可到得市场。”独孤辰看着老四的眼 神,心道:自己在这儿也有七八年,怎不知有什么近道。心中虽有戒备但却是有心 想见一见这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独孤辰随着老四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中,眼见就要出巷,老四却是将车子停了 下来,刚好拦住了去路。“先歇会儿!”老四说道,又不是拉了千斤重的东西,独 孤辰已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一时到也平静了。 “狗奴才!”身后一人骂道,独孤辰愤愤地回头望去,却是秦川。他身后是四 个身形高壮的大汉,再后面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青衣人。虽是儒服长衫,但全不是一 个教书先生,而是一名武者。此人在武林中却也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大力金刚” 孙锐,峨眉嫡传弟子,一身铁布衫自是名声在外。只不知此刻却成了一个官宦子弟 的护卫却是为何。 独孤辰见了这阵势,心中也坦然,想到那天不明不白地挨了这人一拳,怒气不 由增了几分。秦川见了独孤辰的神情,也知这个情敌却没有找错。“我要你离开赵 家庄!”秦川说得凶狠。 “凭什么?”独孤辰却是夷然不惧。“凭这个!”秦川一拳挥了过来。两人本 相拒很近,而且独孤辰瘦弱。众人都以为秦川这一击必然会中。却见独孤辰一个侧 身,拳头贴了脸颊飞了过去,同时脚下一勾,秦川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大胆!”听得大喝,独孤辰刚回过身,胸口便受了一脚,想不到那老四却是 一个高手,出手却是不弱,一时气血翻腾。 秦川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独孤辰叫道:“来人将他废了!”那四人在这少爷 的带领下自是作威作福惯了,下手自是不留情。 一腿横扫过来,独孤辰跃起,以掌为刀向下砍去,但此刻丹田处却是毫无动静。 “咦!”那人见独孤辰很是镇定,此刻出招,似乎是一个高手,腿上不由一缓,那 掌砍在腿上却是不痛不痒的。心中不由大怒,腿上加力。独孤辰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那腿已到了面门,想要躲避已来不及。脑门上生受了一脚,一阵目眩,自是支撑不 住,倒了下去。 “慢!”秦川喝住随从,在小巷之中站定,双腿叉开向着独孤辰说道:“来啊, 只要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刚才那一腿踢得独孤辰眼冒金星,迷糊间听得此话寸。虽不知什么叫做礼义廉 耻,也不知什么叫做宁死不屈,却也知道秦川的无理要求断不能答应。“来人,去 帮他一把!” 独孤辰待要挣扎,却被两人从雪中架了起来,眼前一座大山般的黑影压了过来, 只见秦川一条腿已跨上头顶。 “休想!”独孤辰突然一声暴喝,如同一头猛狮般直起了腰。那两人本以为独 孤辰已无力反抗,并未抓得太牢,待见到独孤辰突然直起身,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 如同死灰一般,他们不单惊异于独孤辰瘦小的身子能有如此的气力,而他的那一站 刚好顶在了秦川的胯下。 “呀!”小巷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秦川捂了命根倒在雪地中杀猪般叫了起 来。众人都为这惊变呆伍了,“呼!”却是起风了。咚,老四反应过来,一拳砸在 独孤辰的脸上。独孤辰本是半跪于地,而这一拳却将他的整个身子从地上拔了起来。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秦川倒在地上叫道。 那老四出手自是又狠又重,独孤辰的身子成了个弓形,怀中一轻,有什么东西 掉了出去。“刀谱!”独孤辰心中一惊,伸出手想要抓住刀谱。却被一个大汉拾了 起来。“什么狗屁东西?”那人翻开刀谱却也是看不明白,随手扔了出去。刀谱被 扔到墙脚处,青衣人瞥了一眼。虽觉用绸子做书页很是漂亮,现今用绸子做书页很 是少见,但也未放到心上,但他却不知道这不经意的放手却是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 灾。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了吗?”独孤辰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裂了开来。“刀 谱,不是说人亡谱亡的吗?”想到灰衣人的吩咐。独孤辰凭感觉向刀谱的方向爬了 过去。但他的手刚伸了出去,一只脚重重地踏在他的手上,接着一拧,骨头只怕是 真的碎了。“今日,我非得让他从我的胯下钻过去!”秦川也是一个狠角。有了刚 的教训,那四个大汉一起上了,将独孤辰死死地摁在雪中。老四也怕护主不力,一 只脚也重重地踏在独孤辰的背上。 秦川再次站到独孤辰的面前时,心中的恨意已不再只是羞辱他一翻那么简单。 “呜!”但就在他刚要迈出步子时,一声野兽的哀鸣传来,好似豺狼的嚎叫,秦川 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打鼓。 “呜!”那声音愈发的绵长,连老四也是听得心中发毛。孙锐也开始注意到场 中的变化,最后将目光留在了独孤辰的身上,秦川见了孙锐的眼神才知道这声音来 再何处。独孤辰的头被压在雪中,脸侧着,嘴角挂了血丝。那瘦弱的躯干微微拱起, 四个大汉竟露出一阵吃力的表情。但这并未持续多久,那哀号便渐渐低了下去。 “哈…哈…”秦川发出一串冷笑,在他眼中,独孤辰的吼叫不过是无助之人临 死的哀号,但他却没注意到独孤辰那本是绝望的眼神此刻却是亮了起来,他所望向 的自是刀谱所在。只见书页随风一页一页地翻开,而那图案也是起了变化,随着书 页翻动,那些图案形成一个联动的人影,一套刀法零碎的展现在脑海中。快,原来 不是眼快,手快,心快,而是翻书要快。 虽只是一遍但已足够,同时丹田处那气也涌向全身。独孤辰的哀号声停了下来, 随着停下来的也有秦川刚提起的脚,不仅是他的脚停了下来,连风雪似乎也是凝住 了。 “好凝重的杀气!”孙锐盯在独孤辰身上的眼神也不由得变了,眼中带了不可 思议,他不相信这杀气会来自于一个羸弱的少年人。 “小心!”孙锐喝道,同时向前掠出,将秦川一把带到身后,同时一掌拍出。 那老四听得叫声,先是一愣,待要躲时却是来不及了,脚下一股巨力传来,老四如 一张纸般飘了起来,一道光闪过。四个大汉一声哀号,血腥之味四散开来。老四见 四人的眼神中满是惊惧,到不像是因为他们的手臂与他们的身子分了家,难不成他 们的手都长到了我的身上吗?老四扭头望去,瞳孔瞬间的放大,他的身子已无脑袋。 轰!孙锐一掌印在独孤辰的身上,他的一掌已含了八成功力。独孤辰被击出丈 远,但却又是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只见他好似修罗一般,半身衣服已被鲜血浸 红,嘴角的血丝一如他双眼狰狞。 “金钢大力”孙锐喝道,“金钢三昧掌”一分四重,分别为“金钢不坏”、 “金钢大力”、“金钢礼维”、“金钢劈空”。孙锐一掌拍出,小巷之中的风雪陡 然收紧。 孙锐一掌自是至刚至猛至纯,足有开山裂地之能,独孤辰却也不避让,只见他 一个拔刀的动作,尽管他并没佩带刀。掌离面门一迟,猛然一个下劈,刀至中途却 左右一分,四方便是一片刀影。刀气纵横开便压住孙锐的攻势。孙锐心中一惊,欲 待回身而走,却是已无退路。 独孤辰一个右砍,孙锐举掌去挡却是慢了半拍,他的手刚伸出,独孤辰已切到 胁间。孙锐本以为会被腰斩,但那看似惊天的一斩砍到身上却是绵软无力。啪!机 不可失,孙锐一掌出。独孤辰丹田处的内力一如来得突然,退得也突然而且也是如 此关键时刻。 独孤辰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出老远。 孙锐在小巷之中站定,脸上一阵疑惑,最终看到了墙角的刀谱。孙锐将刀谱拾 了起来,抖落上面的雪。将刀谱打开来,但不由地咦了一声,刚明还有图案的刀谱 己成了一部无字天书。 “告诉我这本书的秘密!”孙锐说道,独孤辰盯着他的双眼,很是贪婪。独孤 辰自是不愿再说,将脸侧了开。 孙锐看着独孤辰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的嘲弄,杀机便起,一掌向独孤辰的天 灵盖拍去,若这一掌拍实,独孤辰自难逃。 一道凌厉的剑气随着一个黑影狂飙而至。那剑来得迅急,剑锋直指孙锐双目。 但凡练铁布衫的都存一个气门,而且双目乃是人身上最为脆弱的。孙锐没料到此处 还埋伏了其他人,一时也有点慌乱。只见他凌空一翻,一腿扫向剑身。却见长剑一 抖便若一条灵蛇般绕腿而上,孙锐变招也快,单脚着地,变掌为爪,一把扣向剑身。 两人一个错身,黑衣人已到孙锐身后,同时剑锋一转,刺向秦川。秦川向后退去, 但那剑却若附骨之蛆般追了过来。 “救我!”秦川向着孙锐叫道。“休想伤他!”孙锐大喝,身形陡地加速。 长剑离秦川喉间三寸时猛得横转,剑速已是先前的十倍。声东击西,孙锐明白 过来,在雪地一跺,飘然向后退去,但一切都迟了,喉间一凉,一道血雾喷薄而出。 独孤辰见来人黑衣黑裤,已是见过两次的黑衣人。“做强者的感觉怎么样?” 黑衣人的语调平稳不带一丝波澜。“你究竟是谁?”独孤辰知他救自己绝不是出于 仗义而且也不会是让自己真正成为强者的人。 “告诉我,给你刀谱的人在何处!”黑衣人从孙锐手中取过刀谱。独孤辰虽不 知道此人与灰衣人有何仇怨,但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向任何透露灰衣人所在除了赵 夫人。 “你不说,那你可知道他是谁?”黑衣人将长剑指向秦川。秦川见黑衣人一出 手便把孙锐杀了,刚才长剑指在自己的喉间,此刻还有一丝凉意,那四个随从不知 什么时候跑了,心中本是害怕的,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内心的惊惧却减了几分。 “我爹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绝不会放过他!”秦川说得凶狠。 独孤辰与黑衣人都默然了,独孤辰没料到秦川的身份会是如此,从灰衣人的问话来 看,秦川成了一个威胁自己的筹码,不由地向灰衣人看去。 “怕了吧!”秦川见他们两人都没说话还以为是他们都怕了,自是很得意。 “如果你爹的爱子死在一个巷子中,你说你爹会怎样不放过凶手!”黑衣人说得很 慢但却是很认真。“灭他满门,狱中自有折磨他的手段,然后定会将他凌迟……” 独孤辰已猜到黑衣人接下来会干什么,在他心中秦川自是该死。“对,你是孤 儿,灭门,你不怕,”黑衣人的声音陡地拔高,听来很刺耳,“但你忘了你现在是 在什么地方做工。赵家庄,武林第一庄,其财富不可数,谁不觊觎。你以为秦满让 儿子到赵家真的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赵天渊,的确是天下第一,但赵家庄上下百 来口人,难道他们都是天下笫一?想想男的斩首,女的流放,包括赵家的小姐!” 听得最后一句,独孤辰心中动摇了。灭门,他的确不用怕,但最后一句让他犹豫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秦川本要附和,但见黑衣人阴沉沉地看着自己 不由地害怕,“我数三下,如果他不告诉我想知道的,那么你的脑袋将和他的一样。 三!” “怎么你要杀我?”秦川见灰衣指向老四。总算明白自己成了一个筹码,拔腿 就跑,而黑衣人已数到二。 一是什么,一节木棒,一根手指,那是一步的距离,那是生与死的一步。一步, 只要一步,秦川就能冲出小巷,此刻己能听到人声。只要出了巷,黑衣人断不会在 人多的地方杀自己的。 秦川的脚已经腾空,只要落地,他便能逃出升天。秦川一阵高兴,“一!”声 音在耳旁炸响,一股凉意从喉间传来。秦川已能看到赶来的官差,他伸出手去却是 什么也抓不到,他的身子向前倾倒,随着滚落的还有那双目瞪圆的头颅。 独孤辰挣扎着起身,想要出巷,但黑衣人赶了过来,一掌击在他的脖颈处。独 孤辰只觉手中一重,带了他向前倾倒!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