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 我一个人走在黄土路上。这次出京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我的父皇和我的母亲 外,只有我的周雄老师知道。在宫内基本没人关心我,除了我刚出生那一段和我受 父皇重视那一段。即使我的母亲的两个姐姐也不曾来看我,自从我搬离母亲住处后。 可以这样说,在皇宫中,只有父皇和母亲关心我,宫外只有我的周老师。世间本来 就如此,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又怎会得到人们的关心? 本来父皇还想给我一贴皇令让我有所依持,但在我的执意要求下,他放心的收 回皇令。他本就不想给我皇令,那番本是试探而已,或许他还对我寄些希望。他希 望我能承受住此次磨炼,为将来的大业做好准备。这只是我的猜想,如果是真的话, 那多好! 不知走了几里路,我总算看见了一片村庄,谢天谢地!我的渴意马上涌上来。 水!我要水!我兴奋地向村庄跑去。终于有水喝了,我心里好高兴。 但这村庄看着很近,跑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达。跑了很久,竟还未跑到 那片村庄,我心里一阵沮丧,但渴的意识让我昏了头地不停跑下去。 太阳从头顶向西方落去,看来,我跑了个一个下午。不过总算跑到这座村庄了! 我整个身子放松下来,没想到,我竟垮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动弹! 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天漆黑一片,我一阵失望。唉!在外闯可不是件容易的 事!我这次的失误就是最大的明证,我要从中吸取教训。第一要看清万物的真相, 莫被假象迷惑,像今天中午看到的很近的村庄就是个明显的假象,我竟把它当真了! 一大失误!第二不要被某种思想冲昏头脑,以至行为颠倒错乱,不管这个思想是否 正确,像今天下午一个下午我就被找水的思想冲昏头脑,奔波一个下午。第三要正 确估计自己的能力,不要过高估计自己,其实自己还很平凡,像今天下午的事情, 就是因此而虚脱而无奈躺在地上。第四发现自己错误时要及时改正,不要因为一时 面子或心性而继续错误,让失误更多,像今天下午,本来可以换个方向去找水,为 何偏偏局限在去那个小村!都是少年心性惹得祸,既然出道了,就要老成些,难道 我那些书都是白看得?第六……第六是……好像没了,嗯,想出五条就行了,这五 条记住就够了。如果每失误一次就总结五条,那我不就永没什么失误了?我心里暗 笑。 想了这么久,脑子自然受不了,我进入甜蜜的梦中。我梦见父皇立我为太子, 众人欢呼雀跃,我在台上更高兴万分。突然一只箭从欢呼人群里射来,一下子射中 我的胸口,好痛!好痛!这是真的感觉,不是梦!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却见一个红 红的东西在眼前闪动。我心差点停止跳动。 我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大狗,它把它那红舌头在我脸上空晃动。胸口压着我 的是它的一只腿,这真是一只粗壮的狗,我看见它跨胯间晃动的狗鞭,的确让我羡 慕。 也许它见我睁开眼,就把它那红舌头向我眼舔来。我忙伸手去挡。我……哈哈! 我竟然能动了,于是我推开它恶心的舌头,两手撑地,一跃而起,虽然我身子不太 好,但年轻人的活力还在。 直起身来,我才发现原来我身前还有一个中年壮汉。还有就是天已经亮了。那 个壮汉看着我,笑着说:“小伙子,你怎么躺在地上呀?” 我读出他的话,但我指着我的耳朵和嘴,摆摆手,意思是我耳聋口哑。 他也明白了,嘴里嘟囔些说我不幸的话,便用手比划着问我为什么躺在地上。 我也比划道,我很渴,我想喝水。但他好像会错意了,因为我读出他的嘟囔的话: “真是倒霉,不但碰见个哑巴聋子,还是个饿死鬼!”不过,他还是指着近处的一 家房子比划着,让我去他家吃饭。我想,真是个好心人,便跟在他后面进了他家。 他家也没什么人,好像除了他和那条狗外,没什么活的东西。哦!不,还有我。 看着简单的摆设,破败的房子,我都不敢相信这也能住人?比起以往我在皇宫见的 普通小太监的房子都简陋! 他领我进了一个中间的屋子,让我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他比划着要给我拿吃的 去,就牵着那条狗出去了。再进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碗肉。他递给我,我接过就大 块大块地往嘴里填,毕竟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大概我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惊住 了他,他竟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把肉吃个精光。我打个饱嗝,朝他笑笑,他才回过 神来。看着光光的碗,他竟没指责我吃光了也许是他一天的饭,只是用关怀的目光 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孩子,令他心碎的他的孩子。 他接过空碗,再次跑向厨房。这是我的猜测,因为刚才他就是从那里端着肉走 过来的。果不其然,他又端着一碗肉走过来。他指着肉碗比划着,让我再吃。我摆 摆手,指指肚子指指嘴,然后拍拍肚子,表示我吃饱了。然后我又做个要喝水的动 作。他看后会意地放下碗,拉起我的手,向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我一顿暴饮。好舒服!!! 水饱肉足后,我又起一阵困意,看来我昨夜没睡好。那汉子竟细心的发现我的 靡靡不振的精神,不待我比划我要睡觉。他就扶着我进了那个很简陋的小屋子,看 见一张不很大的木床,我扑上去,不再管它是否太简单。我沉入梦中。 梦中充满男子气息,我很想拥有的男子气息。唉!这个梦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再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是天依旧亮着。不过昏昏的,不知是天如此还 是我的眼太累了。我突然发现我身上一阵凉意,向下一看,原来我的衣服已经被脱 光了。看着很没男子汉象征的玩样儿,我心情又暗下去。我忙起身穿上衣服,又不 禁想到,那个汉子看没看到我的不成熟的身体呢?因为我睡觉向来不脱衣服,即使 像如今炎炎夏日。这衣服肯定是他脱的,那他看到了吗?我不敢去想!我心里更加 沮丧。 上天呀!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给我付这样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敢出房门,只是坐在床沿看着门外。天色渐渐暗下来,看来我只是睡了一 个早上和一个中午而已。我不敢再见那汉子,想从这座房子中逃走,但又没方法逃 走。因为唯一的路就是出这间屋子,然后从门下走出。但这样肯定会被那汉子看见, 这又和没逃何异?但我必须逃走,不逃被那汉子笑话,我受得了吗?在皇宫,我因 没人知晓此事而幸免于难,如今,我……我又该怎么办?我脑子一片混乱。 一个暗影惊醒了我,我抬头一看,惊慌的看见那个汉子走了进来。我一脸无措, 手忙脚乱,脸色变冷,手也发冷,不知如何是好。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没什么我心中猜想的举动,和上午一样,比划着,让我去 吃饭。我收起疑虑,跟着他去吃晚饭。 吃晚饭时,他也没什么意外举动,依旧如常对我,还给我比划些荤笑话。我彻 底消了疑虑。 晚饭后,天就黑了,他这里不像宫里有那么多油灯,有那么多烛火。晚上无事 可干,只有睡觉。他也一样。他好像不和这个村的人合得来,因为据我从书上看得, 一般村里晚上那些光棍总会聚在一起聊些自己很喜欢聊的东西,干些自己很喜欢干 的事。但他没有,他一直在收拾家务。 我不禁又想,向他这样的好男人,为什么这么大,还没娶妻呢?莫非他也和我 一样,我心里嘿嘿一笑,暗道,难怪。 晚上,我们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我想着刚才的猜想,左翻右翻睡不着,真想证 明给自己看看。但我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睡着,只得一直等。我依旧穿着衣服 睡,他却脱了个精光。今夜月色很好,但在这屋中,光线却不很好。当他脱衣服时, 我一直盯着他看,却什么也没看清。想想,现在去看恐怕也看不到什么。不如就这 样等到天明,那时光线肯定很好,足让我看个清楚。 我一直等着,终于天亮了,我向身右看去,却看到书上说的晨竖现象,失望满 脸。他很正常,恐怕比一般人还强!我带着遗憾进入梦境。梦中我梦见他和我一样 天生废人,而且比我还不如,我在得意地笑。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