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 想了一夜,我只是梦到许多诸如枪、杵、棍、箫之类器物。这些东西我以前也 经常梦到,而且都是我很潇洒地持着它们,在世间灵动。不过昨夜,却不是我很潇 洒地持着它们,而是它们不断在我眼前闪过,而我想去抓,但怎么也够不着。 这首页的经文太怪僻了,干脆不管它,直接看下去。我取出书,往后翻。先是 几张怪符,接下来也全部是画,不过全是裸体女子,和我那本《男子强强术》恰巧 相反。这书也太怪了吧!明明是男子修练的《烈阳心法》,怎么全部画的是女子呢? 我急速把画全部翻过,最后一页,是一段话。上书:“此书非烈阳心法,乃其 同修之幽女心法也。其本后于烈阳心法,然愚众失传主物,唯留此副品也。师门不 幸,愚众之过也!吁兮,悲不胜悲也!无可奈何也!” 看了这些话,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想了一夜的那段话竟是《烈阳心法》中 仅留的一段心法,其他的竟全部遗失!我想了一夜,即便我想通了,那我又能修到 什么呢?我什么也修不到!我气得把那本所谓的《烈阳心法》抛到一个小角落里去。 蒙上毯子,躺到床上继续睡。 郁闷了一整天,看着本来就到手的希望突然破灭,谁心里不难过,更何况我对 那个希望看得那般那般重!不过最后我还是把那本书捡了回来,这不关书的事,都 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报那么大希望,我不该得意忘形,我不该在事情未完成前去 假想美好的未来。我应该面对现实,好好做现在的自己。既然上天要把我生成这样, 他又怎会允许我改变呢? 又过了一夜,我背起包袱,离开“东风客栈”,继续往南走。这几天虽然我走 了很久,但还没走出京畿路,行程太慢了。现在,身上没了那些支撑我生活的银两, 现在身上仅有一张银票了,十两,能撑多久呢?我要不要回去? 我摇摇头,我没脸回去。 走了一个上午,一身臭汗。我找了一个很隐僻的小河去洗澡。脱下被汗浸湿的 衣服,一身轻松。我“扑通”跳进河里,清凉的河水让我打了个舒服的冷颤。在这 炎炎夏日泡冷水澡可是一大享受呀!我被洗澡的乐趣渲染,心情欢乐起来。我边用 手抚摸身体,边打量着这静静幽林里的美妙景观。 泡到心满意足,我才起身上岸。日光浴也蛮不错嘛,我懒洋洋地躺在岸边草地 上,任阳光洒在我的皮肤上,心儿在飘啊飘,仿佛一上午赶路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 我打开包袱,取出在客栈准备的点心,细细品尝起来。片刻后,肚子便饱了。浑身 上下也十分舒坦。 各种欲望都满足了,我也该起程了。我习惯地把手往包袱里伸去,却摸出一个 肚兜来。我恍然大悟。原来今天不比往日,今天没衣服换了。往日,我多是中午洗 一个澡,换一身衣服,吃一顿饱饭,除非找不到洗澡的河,像我发疯奔跑的那个中 午就是找不到河了。今天,我只有身上那身衣服可以穿。现在,我同前夜一样不敢 穿那身粘满汗的衣服,那我该怎么办? 想了想,方法有两个。第一,把那身汗衣服洗一洗,等它们干了再穿;第二, 穿那些女装。如果按第一种方案,我至少要等一个下午,那我干脆就晚上也住在这 里算了!还有,那以后怎么办?难道以后每天都只赶半天路,然后洗衣服,休息一 个下午和晚上?或者连着赶路,中午不再洗澡,晚上再说?这些都不行,我不能忍 受一个下午的无所事事,也不能忍受每天中午不洗澡,尤其在这炎炎夏日!那第二 种方法,有损我的尊严,堂堂一个大男子去穿小女子的衣服,有谁能放得下面子! 我身子僵在岸边。想了很久,我一咬牙,拿起女子的衣服往身上套。既然上天 已给了我一副不是男子的身体,我又何必在意男子的尊严,穿一下女子的衣服又怎 样?既然女子能穿男人的衣服,为什么男人不能穿女子的衣服呢?何况我又不怎么 算一个男人。更何况又没人认识我,谁知道我是男是女呢? 很不熟练的把那一套红色衣服穿在身上,我舒口气,现在不怕被别人看光了。 我匆匆洗了洗衣服,把湿衣服放进包袱里的那个专门放刚洗过的湿衣服的包里,系 好包袱,就出了林子,上路了。 天已经不很热了,我在林中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我用自己尽可能快的速度往 前走,希望能在落日前找到一个荒庙住。以前我多住小村庄,现在穿这身衣服,我 还那敢往人多的地方去! 太阳一点点的往西落,我却依旧在一片大平原上走。难道又要露宿荒原?想起 前几次露宿时的难受的情景,我心里打冷颤。希望有庙,希望有庙。我心里祷告。 不知是否是上天听到我的祷告,我竟真的看见前面的山头上有座小庙。我心喜 地往那边走去。片刻后,我便来到那座庙前。我庆幸地走了进去,竟吃惊的发现里 面还蛮干净的。这是座三清庙,我向三位天神拜拜,感谢他们收留我在此过夜。然 后我把包袱放在案台上,取出点心用晚膳。张开口正要咬下去,身后传来剧痛,我 手中点心抛向前去,身子倒在地上。 我忍着痛扭过脸来,却见三个凶神恶煞般的粗汉子每人手提一把雪亮亮的大刀, 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脸上是别扭的笑。他们想干什么?我往自己身上一看,我明 白过来。他们误以为我是女子,以为开了荤,想要奸淫我。我脸上是苦笑,这该怎 么办?我有口难言。 我望着他们,他们在商量谁先上。看着他们抢着为先的动作和话语,我不禁奇 怪,难道他们没干过女人吗?据我从书上看到的,一般强盗都是从小就奸淫抢掠, 无所不为,难道他们不是如此?他们真不守规矩。 看着他们从猜拳到比腕力,均没比出让他们心服的次序。每次总有人说,这个 以前比过,再比有些人会占便宜!不行不行。“听”到这些话,我才明白原来他们 不是第一次呀!原来他们真的和书上书的一样向来不厌倦于奸淫抢掠。按我的想法, 他们从小做起那些事,做到大应该厌倦才对,当时我不懂,以为书上错了,现在看 到事实才明白,原来他们真的不厌倦奸淫抢掠。 看着他们没决出先后,我心里庆幸,幸好没开始,又祈祷,希望永远都不开始。 他们在沉默,在想一个最新的能比出次序的方案。我希望他们永远想不出来。突然 一个汉子叫道:“我们比屌吧,谁的屌大,谁先干!怎么样?”那两个汉子想了想 道:“这个还没比过,今天比比。” 于是他们三人都脱下裤子,露出下体来。个个都一柱擎天、又粗又长,看得我 眼羡,如果我也有那般的阳具该多好。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手摸着别人的阳具,然 后摸摸自己的,然后再把两个放在一起比,比来比去,看得我眼红。最后他们得出 最右边的那个汉子的最大,其次是提议的那个站在左边的汉子,中间的那个相对小 些。 最大的那个汉子带着淫笑走来,“淫笑”这个词是我刚才想书时想起来,书上 说是一种肮脏、淫秽的笑,我认为书上对极了,这种笑难看到极点。看着他带着恶 心的笑走来,我不禁担心,一但他们知道我是个男的,他们会怎样?会一怒而杀掉 我吗?想到死,我打冷颤,虽然我因身子怨上天不该把我生下来,但既然活下来了, 我就不能去想死,我应该想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看《通史》时得到的一个道理。 《通史》作者郭达因冒犯皇上而犯死刑,当时可以用银两或者受宫刑来代替死刑, 但郭达家并不富裕,为了完成《通史》,他选择了宫刑。宫刑后的他恐怕比我还不 如,但他在书中写道:“天欲亡余,吾不甘!虽残体,亦与天争!死,有轻于鸿毛, 有重于泰山,吾欲与泰山比重!吾何奇愿也,吾何奇不愿也!吾,不思死也!”看 了让我不再去考虑死。但今天,我真要死了,我仿佛看见死亡之神在向我招手。 他来到我身前,抱起我,放在案台上,叫道:“竟然没胸!”他扯开我身上外 面的一层女衫,露出那大红的肚兜来。他舔舔唇,伸手要剥那件肚兜,我心里一阵 黑暗,闭上眼,想象接下来会怎样。不料却未感觉到任何动静。我睁开眼,那三个 壮汉都已经倒地,旁边是一位女子。她笑着抛过一件绿色女装,说:“快穿上。” 我忙接过来,套在身上。她接着问:“这位妹妹不知如何称呼?”我指指口,指指 耳,摆摆手,表明我又哑又聋。 她面露惋惜和怜爱之色,过来搂着我,喃喃道:“可怜的孩子。”我在她怀里 待了一会儿,那有股幽香,纯正的幽香,莫非是书中处女的幽香?我喜欢那种香气。 不久,我挣开她的怀抱,指指地上三人,比划着问:“他们怎么了?”她笑笑,比 划道:“我点了他们的死穴。”死穴?书上说人身上有好几个死穴,一点即死,那 时我还不信,现在才相信了,看来我还很孤陋寡闻。 我们孤“男”寡女两人就在这个小三清庙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