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淳朴憨厚的山里人永远也想不到会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一个美艳绝色、比山 茶花还娇嫩的女子被活活吊死在了一颗大树上。那是彩莲,和她一起被处死的还有 两个年轻的兵丁。那两个蠢货到处炫耀自己的艳遇,终于引来了杀身之祸。 那是在一个特别晴朗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是在来到这个山村的两个月左右。那 日的天空象彩莲一样艳丽妩媚,淡淡的云丝在天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好象彩莲对人 世间无尽的眷恋。彩莲被反绑着双臂,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穿一件紫色的花衣, 脚上的鞋子在被人拖拽时弄丢了一支。就这样狼狈不堪地被人抬到大树下。樊大人 的正妻吴氏一脸严竣地站在树旁,她已经把所有的小妾们都招集来了,让她们一起 来见证这个荡妇的下场。由于小山村太小,找不到更隐蔽的地方给人处死刑,所以 村子里的人都跑来看了,只有皇帝的傧妃们没有一个来看的。吴氏用沙哑的嗓音叙 诉了彩莲的种种罪行,彩莲平日里所有被人看不惯的地方都被她义愤填膺地细数了 一遍,而且,最不可饶恕的就是这个女人竟然敢不守妇道,和下贱的营丁搞到了一 起,丢尽了樊大人的颜面,实在该杀。现在,樊大人下令处死彩莲和那两个兵丁, 希望别的姐妹们以此为戒,断不可犯同样的罪行。紧接着,彩莲就被几个家奴用绳 子高高地吊了起来,彩莲拼命地踢蹬着双腿,那只鞋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轻轻地 落了地,象彩莲的命一样轻贱、了无声息。然后,那两个兵丁被拖到山后砍了头。 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三条命就没有了。 天空还是那么斟蓝清澈,云丝依旧温柔地飘在头顶,一切都没什么变化,鸟雀 还停落在吊着彩莲的树上纵情唱着歌,全然不知那上面正悬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冤 魂。 秀秀趴在帐篷里的木板床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来。彩莲的 事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多了,彩莲每次勾引过一个营丁之后都来告诉秀秀,还把每 件事的细节说得绘声绘色,让秀秀听得面红心热,并且在彩莲的带领下,她也和一 个三十多岁的小头目有过几夜交欢。万幸的是,她没有和那两个傻瓜有染,否则她 也逃不掉彩莲那样的命运。 “别哭了,小姐呀,当心给人听见。”秋萍贴着秀秀耳根紧张地说。“小姐, 以后咱们可得小心了,现在彩莲死了,那些人就该盯着你了,再说,平日里就你跟 她走的最近,她们能不疑心你吗?” “疑心就疑心,我不怕他们,死了倒干净。”秀秀咬着牙说道。 “小姐,你才多大呀,说什么死呀死的?你的好日子还多着呢。别怕,有我秋 萍在,就不会让小姐你寂寞。彩莲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我比她更稳妥, 没有人会对我起疑心。彩莲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她的一举一动都 会有人注意,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好。其实,你以为别的太太们就都是老实人吗?别 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着呢。就连大太太吴氏那个老东西都有情人呢,她的贴身佣人 叫老张的那个家伙,就是她的伴儿,这事儿谁都知道。至于别的太太们,那就更不 用说,哪一个没有三、两个情人呀?可人家就都能平安无事。偏就彩莲那个傻瓜不 懂得避违,闹得丢了性命。说老实话,我一直想劝小姐你几句,别跟彩莲好了,可 是,看你的架势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这下好了,彩莲那个祸害没了,你以后也 就安全多了。” 秀秀不哭了,抬起头看着秋萍。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怎么懂的那么多 呀,她不多言、不多语,却没有她看不明白的事,她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隐私, 可她就能做到守口如瓶,她也有不少的风流韵事,和她有染的营丁远比和彩莲好上 的要多得多,可她就能做到滴水不漏,连秀秀都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一句真话来。 看来,秀秀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秋萍呀。 “姐姐,你以后要多教教我呀。”秀秀说着偎进秋萍的怀里。 “别说这见外的话。”秋萍拍着秀秀的肩膀。“其实,比起偷情这种小事儿来, 保住自己的位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又胡说了。”秀秀立即支起了身子,离开秋萍的怀抱。“谁稀罕这个破位 子。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 “但是,如果得到了樊大人的欢心,你的地位就一定不同了。” “谁在乎他?”秀秀轻蔑地撇起了嘴。“他一辈子不到我跟前,我都不在乎。 就他那两下子,谁稀罕!” “唉,小姐还是倔性子呀,跟太”秋萍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可不想再勾起 秀秀的思母之情。“你看得出樊大人最喜欢的是哪个太太吧?当然了,就是她呀, 二太太。她可是两头都不耽误呢,既养着小白脸玩得尽兴尽意,又把老爷哄得晕晕 乎乎的,人家那才叫本事呢。该学的东西多了,小姐呀。” 秀秀瞪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帐篷外爬过的一条花蛇。来到这里 后看过太多的蛇了,她早已不再怕蛇,只是呆呆地看着。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