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砚分析案情 教主急于重新声明:“我没有杀老教主!” “各位都有杀万纫天的动机。”绝砚踱了几步。 “说到动机,我要提醒神捕,穆家也有份。”上官鼎优雅的笑了笑。 “的确是有,”绝砚冷笑,“穆家假扮的婚事人员都集中在大厅和婚礼现场, 教主是临时吧琴心带去九重门,他们不可能事先知晓。且他们既可以堂而皇之出入 婚礼不会引起怀疑,对他们来说,杀万纫天最好的时机是在婚礼过程当中,没必要 跑到九重门去行凶。” “你分明是偏袒穆家,”安天下叫道,“照这么说,我们这些不能出入婚礼的 就是凶手了?” “我是在进行分析,”绝砚纠正,“对一件案子,可以找到无数动机,无论你 从哪个动机来想象,甚至都可编的通,而事实,”他伸出手指,“只有一个,这样 区分事实和编派?任何轻微的不合常理都会产生误导,因为它们不会真正发生!我 们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所做的每个步骤都出于人之常情,就像你要从厢房走到庭 院,只会从最近的前门走出,而不会故意绕个圈子从后门出去一样。而我的工作, 就是排除编派,找出真相。” 东长老叹了口气,咧嘴道:“请神捕继续!” “所以,”绝砚满意的点点头,“我从你们每个人的角度设想,如果安天下是 凶手,他会选择怎样行凶?领兵是必不可少,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他亲手杀了 万纫天,他这种人,如果杀了万纫天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一定会发疯的!” 安天下“呸”了一声。 “再说上官鼎,由他来干这种‘不留名’的事,我倒十分相信。” “这不是世家的作风,”上官鼎恶狠狠摸着胡子,“我抗议!” “但往下想,他杀了万纫天之后,会怎么办?虽然我对他能否杀掉万纫天表示 怀疑。” 清吟的声音冰冷:“马上处理掉尸体,这儿的悬崖是恨好的地点,他不会想到 关上九重门,钥匙只有一把是魔教的秘密,外人一般都以为九重门合家里普通的门 一样,不会想到关了就打不开。而且,门一旦关上,我们定设法打开来,他不会冒 这个险。” “非常好,”绝砚打个响指,“凶手是魔教中人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在九重门 悬尸这类事,由教中人来做,也非常便利。” 教主绝望的叫了一声。 “我们不能不提到魔教现任教主,”绝砚挑眉,“他是老教主之后得到好处最 大的人,不过,”他顿了顿,“我们这位教主近来走了霉运,自我接案以来,他是 江湖公认的最大嫌疑犯,做梦都想打开九重门给自己行圣礼,如果他是凶手,他不 会关上九重门。” “非常对。”教主连忙点头。 “再说四位长老,当然现在只剩三位,老教主只死,他们似没得到什么好处, 唯一一个在他死后接任财政大权的南长老,被吊到了九重门。” “说了半天,原来凶手不是这里。”上官鼎松了一口气。 “我又重新调查了琴心的姐姐王二嫂,遗产之事属真,堂叔也确有其人,不过, 他早破了产,阿义亲自去了洛阳,幕后出钱的是穆公子,穆家本就是洛阳大户,放 到我书桌上那封教主的信,也是公子弄到手的吧!” 清吟点点头。 “但这封信,让我注意到一件事,”绝砚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又去调查了教 主的养父母,”他又踱了几步,“不错,他们的确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乡下过着 平静的生活,即便教主差人去接,在城里住不习惯又回去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封 信,“今天刚收到的回复,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教主未满月时,就被他们抱养, 而送来婴儿的男人,即他的亲生父亲,恰好是”绝砚满意的吐出,“西长老您!” “你在胡说,”西长老刚才一直低着头,随着教主惊呼,终于缓缓抬起,“你 如果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这倒是个好方法,可我不会为了让儿子当上教主而去杀 老教主,对父亲来说,儿子健康快乐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会去在意他是一个农 夫或是教主。” “这么说是真的?”教主望着他,声音颤抖。 “以前我一直想对你说,”西长老的声音狠平静,“所以等你到了十八岁就向 老教主推荐,把你接到身边,只是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后来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快 乐的活着,我能在一旁默默配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何必去计较你能否喊我一声 ‘爹’,我不敢冒险,我若告诉你,说不定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本想维持现 在这样,不奢求其他。” “但我真的不知道,”教主走近他,“我一直以为,你巴不得我退位,你为我 做的不少事,我都以为是做戏。” “我为你做的事,很多你甚至没注意到,但父亲对儿子是不求回报的”西长老 深深叹息,“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认识你娘之前,已有家室,因为该死家族名 誉,我不能认你们,只好用这种方法把你带在身边,甚至你娘生你后血崩,我都不 在她身边,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本应该保护她,给她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我 根本没做到,我带给她的只有痛苦羞辱,如果她不认识我,一定还好好活着”他双 手不住颤抖,却拼命绞,咬牙切齿说不下去。 “所以你向老教主引见我,还助我当上副教主,”教主凝视他额头的皱纹,忽 然发现,上面多了不少老年斑,眼睛昏黄,胡子几乎全白了,而自己以前根本没注 意到。 “作为一个愧疚的父亲,你关闭了九重门,”绝砚开口,“在这件案子里,九 重门为什么被关我一直想不通,知道发现你和教主的关系。大婚那天,你们听到九 重山的惨案,全都赶去那里,教主和南长老是最先到的,那时,九重门已关,其实, 你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你发现老教主被箭射死,立马意识到这是你儿子做的,你 想替他掩盖,可大批魔教中人正赶来,处理尸体根本来不及,你情急之下,关上了 九重门。你在附近躲了一阵,再装成随后赶来的样子。” “我没有杀他。”教主大叫。 “随后,你儿子自封为魔教教主,你明白老教主尸体决不能被发现,偏偏无数 对此案感兴趣的魔教中人和江湖人士盯着九重门不放,日夜围着不肯离去,要撞门 看个究竟,你担心九重门真被撞开,又不能避开众人耳目开门把尸体处理掉,就杀 了要撞门的人,把他们的尸体悬起来,吓走这些人,之后,来九重门的人渐渐少了, 而你儿子也坐稳教主之位,你决定藏起钥匙,不再冒险把门打开。” “这是真的吗?”教主盯着西长老。 他只笑了笑,不说话。 “十五年后,穆公子忽然插手此事,那封信件又被公开,形势忽然变的对你儿 子非常不利,同时,九重山闹鬼,”绝砚转向清吟,“小姐,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公子开了头,我想借此把凶手引出,”清吟道,“我开始怀疑的是南长老, 一直派人注意他的行踪,如果是他,听闻闹鬼可能会有所行动,他被杀那晚,盯梢 的人见他回房睡着,就回去了,没想到我盯错了人。” “你决定毁掉钥匙,”绝砚继续,“可被南长老发现了,你杀了他。” “我可以完全否认,”西长老胸有成竹,“除非你有证据。” “证据,”绝砚使劲点头,“说的非常好,”他用愤怒的语气继续,“很多案 件都是掐在这两个字上!” “你的确清理的很干净,”清吟忽然开口,“你在自己的炼丹房熔掉了钥匙, 不管知道什么原因,南长老去了那里,撞到这一幕,凶案第一现场就是炼丹房,事 后,我仔细查了一遍,那里比往常都干净的多!钥匙熔成的金水,当然,我没找到, 你是怎么处理的?”她望了西长老一眼。 “根本没有的事!”西长老欠身。 “当时我几乎打算放弃了,”清吟冷冰冰的继续,“最后还是不死心的挪开铁 炉,中央最大的那只,非常重,结果让我找到了,”她笑了笑,“我提醒过你的, 南长老手指上的戒指,那一颗红宝石!”她摊开掌心,红宝石的光芒非常刺目。 “怎么会这样?”西长老大步冲过来,“我明明清扫了炉底”他忽然顿住。 绝砚大叫:“哦!瞧啊,你自己承认了!” “我上当了,”西长老苦笑,“我挪掉过大炉,仔细扫过,炉底根本没有红宝 石!” “红宝石是我给南长老验尸时偷偷取下的,”清吟望着他,“后来只有你去了 炼丹房把那里重新打扫了一遍,如果你刚才不开口,我会保留原先的口供。” “没什么好说的了,”西长老呼出一口气,“是我做的!我也不想杀南长老, 但他运气不好,三更半夜肚子痛,跑到我的丹房里找药吃。”他已望向教主。 教主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可老教主不是我杀的!你这么做,我”他说不下 去。 “这不重要,”西长老平静下来,“重要的是,这一切是我为你做的,为了你, 我有什么做不出来!我每为你做一件事,心里的愧疚的减轻一分。” “你发疯了!”上官鼎道。 “我是尽做父亲的责任。”西长老纠正。 “那万纫天呢?谁杀的?”安天下问。 “下面我就讲到。”绝砚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