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灰衣少年出手了 阿难的头微垂,灯光亮出了他头顶的香疤。 阿难突然抬头,道:“当日师父曾道,永不许我踏上岛半步。”灰衣少年道: “如果我带回去的只是一颗头颅,想必师父不会怪罪。”阿难涩然道:“这也是小 师妹的意思?”灰衣少年冷冷道:“我想是的。”阿难脸露笑容,低声诵道:“汝 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 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登榻盘膝而坐,合什闭目,更不言语。 灰衣少年寒声道:“亮出你的缥云剑!”阿难微微一笑,道:“我出家剃度之 日,已将缥云剑掘土而葬。”灰衣少年冷笑,道:“不管你有剑无剑、出不出手, 我也要带你走。”他的剑慢慢移动,以一个很特别的角度斜指阿难。当剑尖遥遥指 住阿难咽喉时,剑身停止移动。灰衣少年的脸突然泛出淡青色,而近似透明的剑身 却开始变红,起初是一缕柔和的粉红,从剑锷处水一样流向剑尖,紧接着,整个剑 身通红起来,他的脸业已呈现出骇人的惨碧。 萧明明知道,灰衣少年正在运行一种极其怪异的内功,以她的见闻,竟不知道 那是什么功夫,但她可以肯定,只要他一发功,也许天下没有人包括她父亲萧碧浪 能接得住。 阿难呢,阿难从未败过,他应该接得住,可是他闭目呆坐,显然没有一点要出 手的意思。 剑身越来越红,一股灼人的气浪也越来越猛烈,滔滔滚滚直迫打坐的阿难。处 于二人之间的萧明明早已站不住脚,“噔噔噔”侧身退开,一跤坐倒在木窗下,全 身酸软,难以站起。 灰衣少年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一动不动,但阿难的脸色渐渐苍白,嘴角慢慢爬出 一丝弯曲的血迹。阿难已经受伤! 片刻后,他嘴角流出的不再是血丝,而是大股的血流。鲜血从他的下巴滴到他 胸前和合什的双掌上。 阿难没有运功抵抗少年袭来的剑气,他确实已决心一死! 萧明明突然竭尽全力叫道:“阿难,你要是死了,我也决不活着,你知道我萧 明明说话算话。你尽管去死,可是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也去死?”她的话刚落音,灰 衣少年出手了。 他的剑快得已经不象是人所使出的剑法,也许仅仅是一霎眼的十分之一,那点 嫣红的剑尖就到了阿难咽喉之前。 完美的流线到阿难喉前三寸处停滞了,停在他合什的双掌里。 萧明明惊心动魄的尖叫刚刚发出就骤然止住。 她的泪水滴下,那是喜悦的泪水。她知道,她没有看错阿难,无论如何,阿难 不会让她去死。 ------ 侠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