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杨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文人 也许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我时常会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真的,虽然很模糊,可是我却有种十分清晰的感觉,那些事情就好像发生 在昨天,我不感肯定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让我最感兴趣的却是那里面的 东西,那些长着四个轮子会跑的盒子,会发着尖啸声的叫手枪的东西,还有会出小 人的方头盒子都十分的有趣。我曾经试着想自己做一个出来试试,可是很遗憾,我 失败了,我无法让那四个轮子自己动起来,我更没有法子让方头盒子里冒出会说话 的小人。而我的这些奇怪的思想却被哥哥姐姐们觉得无法理解。 他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不喜欢跟他们学行兵打战布阵的实用,而去作那些虚无 飘渺的东西。他们把我叫做,杨家的怪小子。 对了,我就是杨延飞,是开封府里人人得知的人物。我出名不是因为我像父兄 那样立下了无可匹敌的军功,而是因为我的懒散,人人都知道我是杨家出了名的怪 小子,常常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杨家的人一般长到十岁左右就会到军营里历 练。而我十三岁了,却还闲在家里摆弄一些无用的东西。 可那些都不是我愿意的,除了爹娘,其它人都不知道我的这个毛病,我常常会 使一些东西无端端的飞起来。我的眼睛在发怒的时候会变成血红色!为了保护我, 爹和娘才决定不让我习武。所以,我成了杨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文人。 “小少爷,再不去就要迟到了。”杨排风难受的看着我。 瞧她一脸别扭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做这个差事。可是却又 不能不!爹,娘,八姐,九姐可是慎而重之的把我托付给她了。 “排风姐,你不用叫我的,真的!我会自己起来的!” “那可不行。”杨排风狠下心把我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唉~~,连让我多睡一会儿的时间都不给,我无奈的穿起衣服。我现在的责任 是陪太子读书! 这就是杨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文人的悲哀!还不到五更就要起床,然后去东宫陪 太子听那些嗡嗡的跟苍蝇一样的声音,教太子读书的先生是个老掉牙的家伙,还是 个大学士,说话都透风,听都听不懂还在嘀咕个什么,还来教人。也不知道皇帝老 头子是怎么选的,还一个劲儿的夸的那个掉牙透风的老头天上有地下无的。如果他 有那么厉害的话,就让方头盒子里跑出小人来啊!让四个轮子自动动起来啊!他什 么都不懂,还说我什么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我认为,他简直就在放屁!什么叫朽木不可雕?连豆腐都可以雕成花,雕成人, 那个朽木会比豆腐还要软吗?想起豆腐雕花,我就想起排风姐的做的豆腐五义!那 可是真真切切的豆腐雕花啊!把整块儿豆腐放进水里,然后跟变戏法似的,那豆腐 就成了一个义字!排风姐这手绝活除了我以外,还没有人见过,连爹娘都没见过! 唉!我看了看天,黑呼呼的一片呢,人家太子现在还在床上流口水打酣,而我 却要早早的起床。 都怪那个包黑子,如果不是他在那个老皇帝面前嘀嘀咕咕的,现在陪太子读书 就是潘仁美的儿子潘豹! “排风姐,我想吃栗米馒头!”我身在舔着嘴唇,一脸馋样的看着她。 她刮了刮我的鼻子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做。” 排风姐真的是很温柔,虽然长得没有八姐和九姐好看,可是我还是喜欢排风姐 多一点。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不紧不慢。听在耳朵里就像春风拂面一样舒服。尤 其是她做的菜,那可真是没得说了,连皇帝那个老头子吃了都忍不住想要把排风姐 接进宫里去。如果不是娘说什么行军打战离不得排风的话,那老头子才不会灰着脸 跑回去了。我还真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排风姐要做饭给三军战士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排风姐把刚做好的栗米馒头送到我怀里的,照例的叮嘱着我,要一路小心。 从天波府到太子宫,要走半个时辰左右。走到太子宫,然后再等半个时辰左右, 那个胖子太子才起床,那个时候大概就六更天左右了。陪太子吃过早饭,再等他磨 一会儿,也就快到七更天了,才出太子宫。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东宫教席。 然后是开始对孔夫子的画像下跪,点香。再由我,代替太子对那个掉牙透风的 老头下跪,以至尊敬。而那个胖子太子就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揉着眼睛。用手撑起 下巴,似醒非醒的听那个老头念经。而那个老头也很负责,真的很负责。每次提问 的时候,太子回答不了,就拿起竹板狠狠的——打我的手心!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明明是那个胖子不听讲,为什么要打我? 我问他的时候,那老头还摇头晃脑的对我说什么太子是什么天之骄子,他没资 格打。而我做为太子的陪读没有好好的让太子读书,所以打的人应该是我!听听! 听听!都是些什么歪理儿?如果不是爹娘再次吩咐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忍住,不许生 气,不许发怒,我才不会受这个老头的气。 陪太子读书一般是在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一般会有三次的休息时间。到休息 时间的时候,太子喜欢和我玩打战的游戏,说实话,他玩的很烂。我看了那么多兵 书,就他那个破阵,我不用一分钟就可以破去。可是我不敢赢,我记得我赢了他一 次,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他当场就哭起来了。结果什么东宫娘娘,正宫皇后,什么 这个妃那个妃的几十个女人把我围了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把我说的一无事处,最 后这事儿还闹到皇帝老头儿那里去了,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慢吞吞的说了一句, 什么虎父无犬子,就把我放了。 回到家,我还被爹教训了一番,然后严令我以后跟太子玩的时候,只能输,不 能赢。我很是不服,凭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赢。爹当时摸着我的头说什么伴君如 伴虎,让我一切以大局为众。虽然我还不是很明白爹的话,可是我还是听了,至那 次以后,我跟太子玩的时候,从来就是他赢的份。 唉~~这真的是杨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文人的悲哀啊。 “小飞!我的阵布的怎么样?”太子指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石子问道。 “厉害啊,太子。你这个阵,我真破不了了,我认输。”我举起双手说道。呸! 就那个破阵,什么玩意儿,一条大龙陷浅滩,不渴死你也要晒死你,简直是自寻死 路,不用我动手,自己就先玩完。 “那还用说!我以后就要用这个阵法去打辽狗!你说怎么样?你到时候会帮我 吗?”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我愣了一下,回答道:“太子,你是在说笑吧,我又不是我那些哥哥 们,我不会武。怎么帮你打战啊?”我皱着眉头回答道。 “可是我父皇说了,你是一个将才,说是等我长大之后,就让你去帮我打江山 的。”太子摇动着他的胖脑袋看着我说道。 “是不是皇上说的是别人?”我心里突了一下,连忙问道。 “父皇说的就是你。不会错的!”太子伸出胖胖的手用力的在我的肩上拍了拍, 学着皇帝老头的语气对我说道:“小飞啊!本宫以后就要靠你了!你不要让本宫失 望啊!” “呵呵~~”我傻笑着看着他。 打战!我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下子说要让我去打战,这太突然了。我见过哥 哥们从边疆赶回来时,那沾血的战袍,脏污的脸,粗壮的胳膊。然后总是说不到两 句话就又急匆匆的走了,连抱我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小的时候,我也问过爹。我问他,打战是什么样子的? 爹摸着我的头回答说,那是残酷的,生命在那里是最不值钱而又最值钱的。 我不明白,我看着他深遂的眼睛问他。那为什么要有战争? 爹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战争,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战争总会有 一千一万个借口,而每个借口的理由在彼此的眼里都是正确的。 爹说的太深了,我不明白,一边想一边玩着他的胡子,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 的时候,爹已经不在了,我躺在八姐的怀里。八姐说,爹上战场去了,她过些时候 也要去了,说着,八姐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的碰触着我的额头,她说,让我快些长 大,好和她一起去打战杀敌。八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着天上的星星,很 好看。 九姐一向是喜欢与我对着干的,我说东,她偏说西。我和她似乎永远都不对盘, 我们俩一见面就会吵架,不把天波府闹个鸡飞狗跳,不等娘出来喝呼两声,我和她 谁都不会罢休。表面上,我和她谁都不服谁,其实我和她心里都明白,那是因为我 们都太在意对方了,而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吵架只不过是我们 俩表达感情的方式之一。 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并不是我的愿望,我不喜欢出人投地,我更喜欢淡泊一生。 更想去寻找那梦里的女孩们,不知道为什么,我总看不清她们的样子,她们的声音 却时时萦绕在我耳边。其中一个女孩带着笑的声音却让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她的 声音仿若是从天边而来,远远近近没有准头,那隐隐约约的含着痛意带着遗憾的声 音却让我印象深刻。如果说那女孩的声音让我心痛,而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就是让我 感觉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一样,一只大手用力把肺腑捏碎,瞬间就血肉横糊,心痛得 连吞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听得明白,她说她恨!她好恨我……! 无数个夜里,我就是从这声音里醒来的,早已泪流满面。清冷的月光照在窗台 上,忽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于是我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了进 去,眼眶里的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流。而这些,娘,爹,哥哥姐姐们都不知道,我也 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我不愿意让他们替我担心。 “娘……,太子告诉我,皇上说,让我长大之后就去打战。”我搅动着碗里的 汤,慢慢的说道。 “好啊!我们小少爷长大了也做一个像老爷一样的大英雄。”老管家杨洪激动 在旁说道,他觉得那是皇上对我们杨家莫大的恩赐,是圣恩。 我不语,抬起头看着娘,她竟也理解的看着我,眼里泛着慈祥的光。 “可是我不想做英雄,我不愿意打战。”我说道。 嫂子们一脸异样的看着我,她们不明白我。 八姐,九姐,排风姐姐她们闻言都停了下来,看着我。八姐眼里是震惊和感伤, 我知道她一直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和她一起在沙场上拼杀,用敌人的血染红自己的战 袍,而我负了她。九姐眼里是笑意和安心,她是两个姐姐中最了解我的,她知道以 我的脾性是不会愿意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而以她疼我的程度来说,我不去那 种地方是最好的选择。排风姐是淡淡的遗憾,她一向是温柔,连遗憾的眼神也是那 样。 “那你怎么去回应皇上?”娘轻抿了一口汤带着笑意问道。 “那娘会原谅杨家会出个不孝子吗?”我反问道。 “你,决定怎么做?”娘放下碗认真的看着我。 “我下午去离月楼。”我轻道。 我刚说完八姐就站了起来,看着我,不怒自威:“你要去逛青楼?不准去!我 宁愿你大大方方的跟皇上争辩也不愿意你利用这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九姐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左手却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在这个时候,她还没忘 记取笑我! 排风姐眼里仍是淡淡的感伤。 “小飞,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激了?”柴郡主看着我说道。 “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娘站了起来,说道:“你不仅是一个人,你身后还 有整个杨家啊,你明白吗?” 我懂,她们是不愿意我替杨家抹上一层黑,毕竟杨家在朝中还有一个死头对潘 仁美,他一定会借机对杨家进行打击。可是我又实在想不出其它的法子,只好救助 似的看着娘。 娘轻轻的摸着我的头,道:“飞儿,你受得了苦吗?” “娘,飞儿受得了。” 娘微微点了点头道:“那明天我进宫禀告皇上,除去你这太子陪读的责任,明 天,你就独个儿去少林,带发出家,而杨家就此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我的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娘不要我么?不要我这么儿子了吗?我心 里头一下子乱了起来,失去了准头,只觉得一切都颠了倒了,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 上。 “娘!!不要!”几个姐姐嫂嫂们同时站了起来。 “娘,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九姐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跑,拿出她的银 枪,横在我的面前。 “娘,我虽然不愿意弟弟做一个文人,而我更不愿意失去他,他是我的弟弟, 娘,我不愿意这样!”八姐话说的很慢,可是却透着坚决。 “老夫人,我是个下人,我知道我没资格评论杨家的私事,可是老夫人,小少 爷是和我们一同长大的,他的顽皮,他的温柔,他的睿智,他的果断,他的一切优 点和缺点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早已经在我们心里生了根驻了家,赶也赶不走了,老 夫人,排风请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小少爷,对待我们。”排风姐把我搂在了 怀里静静的看着娘说道。 嫂嫂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告诉了娘她们的意思。 “老夫人,再考虑一下吧,小少爷没有犯什么过错,为什么要将他赶出杨家?” 杨洪也劝道。 娘挥了挥手道:“你们不用说了,我决定了。” 娘的话在天波府是很有威信的,爹长年驻在边疆,时常不归家,天波府大大小 小的事情都是由娘说了算,娘决定的事情就容不得更改的。 “娘!飞儿还小,才十三岁,你忍心吗?”从来不哭的九姐一下子跪了下来, 抱住了娘的裙角,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琪儿,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飞儿好。”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把弟弟赶出家是为了他好,你知道弟弟长这么大从来 没有离开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是我的娘吗?你是我认识的娘吗?不!你 不是我们的娘!娘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不会的!你一定不是娘!不是!”九姐的声 音变得尖利嘶哑,眼里充着血丝,她大声的哭吼着,手里的银枪拽得紧紧的,如同 一只受伤犹斗的幼兽,如果不是几个嫂嫂死命的把她拉住,她真的会冲上去的。 娘无言而泪流。她心里紧紧的发痛,她怎么不知道这样做的残忍,毕竟是从小 看大的孩子啊,可是皇上……,杨家军权在握,本来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如今 飞儿……,只能委屈飞儿了。 儿女们心里苦,她知道也明白,可是她心里更苦,她不仅要支起这个家,还要 支起整个杨家将,她不能让在边关死守的丈夫儿子们有牵挂。 “九姐,娘说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天下的父母没有一个会害自己的孩 子的,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是男子汉嘛,吃点苦算什么?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天 降大任如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皮肤,苦其心志吗?我是杨家好男儿,少少 苦楚都受不了,怎么替杨家为担难解忧。”我扶起九姐,轻轻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水,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九姐她是不愿意我走,她不舍得我,她心疼我,为了我 从不流泪的她哭了,为了我一向孝顺的她怒了。九姐……我的九姐,飞儿也舍不得 你,真的舍不得,可是此时,我却不得不装做坚强,装作勇敢,我不愿意娘她们难 过。 八姐和排风姐什么都没有说,她们只是紧紧的拥着我。 “娘,我永远是杨家孩子,天波府永远是我的家。” 娘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轻叹了口气,驻着那 根龙头拐杖蹒跚而去。 “小飞,六嫂只能告诉你,你不要怪娘,她其实也苦,她为了杨家为了天波府 为了边关的将士们,她不得不这样做,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可是你要记住,娘这 样做是不得已的,你一定要原谅她。”柴郡主淌着眼泪看着娘蹒跚的身影说道。 杨洪摇了摇头,道着可怜慢慢的离开了。 九姐把我抱在怀里,死命的抱着,仿佛要我把溶进她的身体里一样,她张开嘴 在我的肩头狠命的咬了下去,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肩头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得 颤抖起来。 “小弟,痛吗?”九姐离开了我的肩头,用力轻轻的抚弄着我的肩膀问道。 “不痛,一点都不痛。” “傻弟弟,都出血了,哪有不痛的理儿?”九姐笑了起来,掀开我的衣服露出 我的肩头,深深的牙痕陷在肉里,泛着血丝。 “九妹,你真忍心下口。”八姐心疼的责骂道。 九姐笑而不答,她低下头,轻轻的吹了吹道:“我不知道你这一走什么时候会 再回来,我舍不得你,明天,我不去送你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要冲进 皇宫找那皇帝算帐,一切都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这牙痕印进了肉里,好了之后也 会留下伤疤,可是你听着,我不许你消去这伤疤,我要你留着它,它代表着我,你 不许把我忘记了。”九姐淡淡的笑着,笑容却带着离别的泪水。 “小弟,八姐没有什么送你的,这块玉是八贤王送给我的,我现在给你。”八 姐从脖子上取下玉,轻轻的挂在我的脖子上:“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会怎么说话, 我,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你的八姐。” “小少爷,你走了,就吃不到排风做的菜了,今天你要吃什么,告诉排风,我 做去。”排风姐抹着眼泪问道。 “那我要吃你做的绿豆糕。”我含泪笑着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做。”排风姐抹了抹泪就朝厨房走去。 排风姐做的绿豆糕真的很好吃,可是现在我却一个也吃不下,喉咙里像被什么 堵住了,怎么也咽不下去,手却不停的往嘴里塞着,把腮都支得鼓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我一边流泪一边往嘴里死命的塞着。吃到嘴里的绿豆糕, 我都分不清那是泪水的味道还是绿豆糕的甜味,舌头像麻木了一般,嘴机械式的蠕 动着。 “慢点吃,别噎着啊。”排风姐用手绢小心的替我拭去嘴角的残渍。 排风姐一个简单普通的动作却引得我心里头一阵发酸,嘴停止了嚼动,我把剩 下的绿豆糕全都掀倒在地,扑进了排风姐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不要吃了,不吃了!我怕我吃了这次之后就再也吃不到了,我不要这个样 子,我不想离开你们,我不要……。”还是说了出来,任我装尽了坚强勇敢,在亲 人们面前一个小小的石头就把我自认为坚固的壁垒击得粉碎。 -------------- 玄幻小说精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