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糊涂一时深明大义 衣柜里全部是绸缎,六匹上等的绸缎! “这是——”尤困问。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云凤遇害前,他带回家的。”老妇人道。 “遇害前?”尤困寻思。 难道施云凤云遇害前就知道有人对他不利,所以,收藏了几匹上好的布料。 可是,又为什么只有六匹呢? 他打开书桌上的抽屉。 里面竟然有十几张请柬。 “这些是——” “这个云凤没有跟我提过。”老妇人道。 他翻开一张请柬,没有写过一个字。 全都是新的。 他忽然看见房门外,院墙的某个角落处,有一堆灰。 “大娘,这些——” “是一天早上,云凤他喝得醉醺醺回到家里,将一些布匹烧毁了。” “一天晚上?是不是九月初四?” “是的。没想到当晚他就——”老妇人哽咽道。 “大娘,您先别伤心。我已经知道凶手了?” “噢?是谁?” “不过,我还不敢肯定。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的亲自去查证一下。” “尤公子,您千万不要放过凶手!” “大娘,你放心,凶手马上就会出现。” 尤困立刻回到金水水所在的客栈。 花飘零和小灵童正在房间的外厅。 “少主人,你回来了?”小灵童道。 “水姐姐,怎么样了?”尤困问。 “水姐姐正在房里面休息。”小灵童道。 尤困推开房门,可是,房间里没人。 床上也没有。 金水水呢? “怎么会是这样?”花飘零问。 “也许她是去做一件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尤困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这么神秘?”小灵童道。 “既然她不想我们知道,我们还是不要问了?”尤困道。 “花飘零,你跟我来?”尤困匆匆道。 “去哪里?” “秋月居。但愿还来得及。但愿她还没有杀死伤感先生。” “伤感先生难道不该死吗?” “别问了,到了你就会明白。” 秋月居。 金水水此刻正在秋月居——她在寻找带着面罩的人。 自从她上次离开这里,他就知道,所谓的伤感先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只是上次他不愿意打草惊蛇而已。 这次,要不是伤感先生利用洪子剑,他依然不会来这里。 因为,尤困没有下这道命令。 但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 她恨不得将这位伤感先生一把揪出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大厅里,显得颇阴森,因为这里死过人。 现在大厅里没有人。 只有三间房。 伤感先生莫非在其中一间? 她走近第一间门口,欲推门而入。 可是,里面会有夺命暗器射出吗? 她顾不了这么多了,推开门。 幸好,没有暗器。 这间房,很是简陋,只有一桌,二只椅子。 桌子上还有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菜已经凉透了,酒还有半壶。 让她意外的是,四面墙上,都有一幅裙裳华丽女人的画像。 而这个女人竟然是孟诗词! 这是为什么? 第二间房依然紧闭着。 她又推开房门。 然而这次她去没有那么幸运。 几道金光直泻而来,果然有暗器! 金水水还是躲过了,只是上次尚未愈合伤口有再次弄裂了,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这间房更是简陋。 只有一个盛满水的大木桶! 水也已经凉透。 让她更意外的事,四面墙上,也都有一幅女人的画像! 这个女人竟然是赤裸着的。 而这个女人竟然也是孟诗词! 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三间,莫非伤感先生就躲在这里? 她已经做好一切坏的准备,大不了与伤感先生同归于尽! 她恨伤感先生! 要不是他,洪子剑就不会这么惨死! 她欠洪子剑的恩情,她或许还有机会还清。 她也一直在等,等着见到他时候,向他说声“对不起”! 可是,现在—— 她手里的短剑正闪着寒光。 门,被推开了。 有人! 这房间里果然有人! 这人竟然躺在床上,这人的确带着面罩。 一动也不动,看来这人睡得很香。 这人莫非也遇害了? 她管不了,她的短剑快速的刺了过去,毫无差池的向这人的咽喉刺了过去。 就算这人已经死了,她还要补一剑! 因为,她恨伤感先生! 突然,这人往起一蹦。 要在平时,这人必死无疑,因为金水水的剑是无人可以躲得了的。 可是,这次她毕竟伤得不轻。 她的剑,也突然停住了。 “女侠,别杀我。”这人颤抖着道。 “你是谁?”金水水冷冷的道。 “我——我是张翔,是在附近卖豆腐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早上有人让我在这里睡上一天,他就给我十两银子。所以——” “这人长的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带着一幅面罩。” “然后,他去了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金水水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门外忽然一人道。 尤困。 尤困、花飘零和疏狂都来了。 “少主人,你——”金水水道。 “你伤势怎样?”尤困道。 “没事,我能撑的住。少主人知道什么?”金水水急忙问道。 “我知道,这人现在在去了什么地方?” “哪里?”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伤害他。”尤困道。 “为什么?”金水水惊问。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尤困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吃惊! “少主人,你是说毁了江南布庄,致使施云凤惨死,还有屡次威逼您说出四大 庄主身份的人,是您的朋友?”花飘零道。 “是。”尤困道。 “既然是您的朋友,又为什么要——”花飘零道。 “因为他一时冲动。这件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冲动的。更何况他 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尤困道。 “什么事情让您的这位朋友如此冲动?”疏狂问。 “对年轻人来说,只有感情的事才会令他如此冲动!” “可是,少主人在江南除了施云凤以外,没有别的朋友了。”花飘零道。 “难道这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疏狂迟疑道。 “不错。正是施云凤!”尤困道。 “您是说施云凤没有死,而且烧毁了自己的布庄?”花飘零道。 “是。” “那他现在在何处?”疏狂问。 “就在这间房里。” 这句话,又使他们一伙人大吃一惊! “在哪里?”他们不约而同的问。 “你出来吧,我是不会伤害你,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是不会怪你。因为 你的心情我是能够明白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摒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着施云凤的出现。 终于,有人在床底下现身了。 他慢慢的走到尤困的面前。 一头跪下! “对不起,少主人,我——” 他解下了面罩,果然是施云凤! “施云凤,你——”疏狂喝道。 “疏狂,别这样。”尤困道。 “兄弟,回家吧。不要这样,大娘还在等着你。”尤困道。 “我——”施云凤结巴着道。 尤困一把扶起施云凤,可是就在这时,施云凤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 锋利的匕首! “少主人,小心!”花飘零急忙道。 “云凤,你——”尤困道。 这一刀深深的扎进尤困的手臂中。 “少主人,你这有何必?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真想一死了之!”施云凤痛苦的 道。 “少主人——” “我没事。别这样,你的心情我非常明白——”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一对顽皮的小孩子。 “可是,少主人越是宽容我,我自己越是无法原谅自己。我真的希望少主人狠 狠的惩罚我,甚至是让我死。” “好,我就惩罚你——” 尤困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施云凤的手里。 “少主人,这是——” “我罚你,从此不可以为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你必须从此振作精神,重新创 建江南布庄,一年后我见到江南布庄比昔日更辉煌!你听见了没有!”尤困冷冷道。 “是。少主人你什么都知道——”施云凤沉沉的道。 “当然。起来吧。”尤困道。 “少主人,你是怎么发现施云凤还活着的呢?”花飘零问。 “一开始,我就奇怪这位幕后黑手怎么对我在江南的行踪如此了解,虽然我不 敢确定这人就是他。直到他杀死史佳仁后,我才知道这位幕后黑手目的并不是要他 的帮凶杀我,只是要折磨我,要让我痛苦。对我如此有感情的人也只有他,施云凤!” 尤困深情地凝视着施云凤的眼睛。 施云凤的眼睛里有泪。 感激的眼泪。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花飘零问。 “这都要归功于那些请柬和六匹上等的丝绸。” “哦?” “因为施云凤原本打算在九月份向自己喜欢的女人家里去提亲,孰料这个女人 竟然就在九月份嫁给了我。” “这个女人就是孟诗词?”金水水惊道:“难怪这里有孟诗词的画像。” “所以他失去了他最爱得女人后,便要少主人也失去自己心爱的事物。”花飘 零豁然道。 施云凤低着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金水水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因为她想到了洪子剑。 如今,幕后黑手找到了,她却不能替他解恨。 “我出去走走。”金水水忽然道。 “水姐姐,您有伤在身,我陪你?”花飘零道。 “不必,我只想一个人。”金水水道。 金水水拖着沉重的步伐,无力的走出了这到房门。 “少主人,怎会知道施云凤会在这里呢?”花飘零问。 “这全要谢谢疏狂了。” 疏狂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花飘零似乎还沉迷在案情的推理之中,默默的思考着这其中的原委。 这一切谜案都似乎结束了。 可是就在此时,一柄剑光直刺施云凤的咽喉。 而施云凤还是低着头—— 史佳美。 这一意外的一剑纵然是金水水在场,也不一定能破解! 更何况除了尤困以外的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看到。 当他们看到有一人影闪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这柄锐利剑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胸膛! 鲜血像喷泉一般涌出。 尤困的胸膛! 尤困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这一剑! “少主人——”施云凤大声惊道。 当然,史佳美再也没有机会刺出第二剑了。 因为,花飘零的剑已经在史佳美的咽喉。 “你——”施云凤指着史佳美怒道。 “你要杀他?”花飘零道。 “不错,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史佳美坚定的道。 “可是,少主人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是吗?我早就与你的少主人说好了,幕后黑手交给我处置!” “噢?”花飘零惊道。 “史佳仁原本就是地方一恶霸,难道不该杀么?”施云凤道。 “以前或许该杀,但自从我哥哥自行断臂后,就不该杀了!” “为什么?”花飘零好奇的问。 “因为他已经悔改,断臂立志,目的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所以,他来投靠伤感先生。”花飘零道。 “我也不想杀他,只是他私自里竟然要杀少主人。”施云凤道。 施云凤不禁看了看倒在自己怀里的尤困。 此时他的心情,恐怕无人可以体会。 “不用再说了,杀了她!”尤困轻轻道。 他的话虽然很轻,当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史佳美更是听得很清楚,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浑身冷汗直冒,四肢无力。 可是,这是尤困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花飘零当然会执行命令! 顿时,血光四溅。 一位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从这个充满竞争与险恶的世界上消失了。 永远的消失了。 尤困杀她,并非她刺了尤困一剑,也并非她曾经对他以身相许的这一秘密。 更何况,尤困从未将“以身相许”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将此事看得很淡。 因为,他的心灵从没有背叛过他的妻子! 而是,这个时候,她本不该进来。 因为,这个时候,疏狂与花飘零在这里,这是个秘密! 任何人都不可以泄漏。 就算要泄漏,也只能泄漏给施云凤! 因为,施云凤是尤困的好兄弟! 所以,史佳美必须死,虽然尤困不情愿! 他也很无奈。 人生本就很无奈,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是人都会要死,也许对史佳美来说,死比活着要轻松! 因为,她再也无需背负着仇恨的包袱了。 纵然如此,在场的每一个都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不知道这一声叹息是为尤困的伤?还是史佳美的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