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雨兰舟 醒来时,浑身仍感脱力,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湿衣远传来阵阵凉气, 他神智倏清。 床前,坐着一位白衣丽人。看年岁,约在二九大好年华,梳得是代表高贵少妇 的盘龙髻,珠翠满头。粉脸桃腮,不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凤 目,琼鼻樱唇眉目如画。罗衣胜雪,白统劲装将她那发育丰满的胴体,衬得曲线玲 珑,像一团烈火般令人心动神摇。背系长剑,红色的剑穗有一颗大红宝石闪闪生光。 白绸剑带在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衬得饱满的酥胸更为动人,更为出色。 白衣少女正用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目注视着他,明媚地微笑,笑得极为诱人。 他勉强挺起上身,讶然问道:“是你用迷香汗巾暗算在下么?” 白衣女郎“噗嗤”一笑,说:“我看你戏弄那群莽夫,身手确是了得。论真才 实学,我认为你比我高明些,所以不得已用迷香下手。” “你是他们的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是那位姓华的人么?” “不错,姑娘贵姓?芳名能否见告?” “嘻嘻!你听说过云裳姥女么?” “咦!你……你是云裳姥女屠玉娇姑娘?” “你看我像不像?” “怪!你怎么做起女贼来了?姑娘出道不足三年,侠名四播,是大名鼎鼎的巾 幅女英雄嘛!” “嘻嘻!你的嘴很甜呢!为何不说我的坏处?” “你要说么?” “说说看。”云裳姥女含笑道。 “你为人任性,而且……而且大胆轻佻,因此毁多于誉。” “是不是代表了你的看法?” “这倒未必。在下出道为期甚暂,所知有限,岂敢妄论别人的是非?世间有些 事,连目击也靠不住,何况耳闻?出外闯荡的人,以耳代目最为危险,因此在下不 敢妄论。目下这件事,便是姑娘的为人……”。“此话怎讲?” “姑娘将在下用迷香暗算擒来,如不是误信奸徒的话,便是不明大义而任性。 当你知道错误后,而仍然不知改过,便不是任性两字可以解释的了。” “你真会说话。” “姑娘夸奖了。” “我不管你与禹家的事,只问为何而来。” “你说呢?” “你?” “你是个女贼么?” “就算是吧。”云裳姹女学他的口吻说,表情与口音维妙维肖。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吐地说:“那就无话可说了。”:云裳姹女粉脸一沉,哼 了一声道:“你一个外地人,既然敢关太极门的是?” “又何不敢!”华海杰笑着说。 “你?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你不要把华某小看了……” “本姑娘不和你磨牙,这里是村旁的一座农舍,主人不在家,你可以呆上两天, 等主人返家时便可放你自由。那时,本姑娘已带了金珠远走高飞,用那些金珠济贫, 替你花掉造孽钱积些阴德。” “呵呵!你自命为劫富济贫的侠女么?” “不许笑!我走了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两天无水无食还能笑?万一主人两 天不返家,你更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 云裳姹女向外走,笑道:“你笑吧,最后笑的人才是胜利者。” 说完吹熄了灯,带上门扬长而去。 门外有一名青衣侍女把风,她向侍女低声道:“小青,过江,咱们必须先找一 条船。” “小姐请在江边等,小婢去找船。”侍女欠身答。 “好,快些,要赶在水贼们之前过去。” 小青的身影消失,云裳姹女不久便到了江边。不久,下游撑来一艘小舟,小青 在前舱面撑篙后艄另有一名撑夫。 船靠岸,江岸出现一身白裳的云裳姹女。 “小姐,不但弄到了船,还抓来一个撑夫。”小青欣然地低P4. 云裳姹女一跃上船,颇表嘉许地说:“小青,你很能干。那船夫靠得住么?” “当然靠得住,是村里的渔夫,丝毫末加反抗便答应帮忙。” “那就好。过去。” 小青向后艄低叫道:“撑过江去。江流湍急,小心了。” 船斜放而下,不久便过了江对岸,徐徐向禹嫂的船靠去了。 禹嫂的船静静地泊在江湾旁,灯火全无,一无动静。 双方相距尚有三二十丈,云裳姹女的船开始打旋,突然猛烈地摇晃,险象横生, 两舷在摇晃中有水灌入。 “哎呀!不好,此地有暗流。”船舶的船夫惊叫,船篙狂乱地左右乱点。 前舱面的小青也管不住篙,突然惊叫一声,“扑通”两声水响,失足掉下滚滚 江流,浮出水面向岸旁游,一面叫:“小姐,快下来,上岸,船靠不住。” 云裳姹女尚来不及回答,船突然左侧,“哗啦啦”一阵水响,左舷入水。 “哎呀!”她惊叫,人向右摆。 妙极了,船猛地离水右侧,掀力奇猛。“ “扑通!”她终于被抛落水中。 水中流速正常,哪有什么鬼暗流?她向江岸游去,扭头一;看,船不是好好地 么?正平稳地向下漂,后艄的船夫不见了,大概已跌下了水去。 “有鬼!”她心中在墒咕。 说有鬼就有鬼,只觉双脚一紧,双膝被物扣住,膝弯的大筋恰被擒实,想用力 蹬脱也力不从心,叫不出声,人向下猛沉。 她水性不弱,但今晚英雄无用武之地,遇上了鬼,鬼是不能抗拒的。但她心中 明白,鬼怎会扣住自己大筋要害? 她挣扎、抗拒,但一切徒劳,屈身想用手解脱双膝的束缚,但下沉的沉势极猛, 毫无用处。 终于,据不住呼吸了,呛入第一口水,她便无法拒绝第二口水啦! 终于,她昏过去了。 是否喝饱了水,她自己也无法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灯光耀目。 “咦!这不是船舱么?”她脱口叫,挺身坐起。 看格局当然是船,又窄又矮,两端有舱门,两侧有舱窗。令她悚然的事发生了, 她身上的衣裙不再是白,而是黑衣黑扎脚裤,完全是个村妇打扮。 剑不见了,百宝囊也失了踪。 她记起自己是落水的人,是被水鬼拉下江底的人。摸摸头,不错,三丫髻已散, 一头美发披散在肩背上,仍有一股水气。 舱中不见有人,只有她所盖的一条薄被。 “谁救了我?”她脱口叫。 舱门叩三下,“进来!”她叫。舱门拉开,她大吃一惊。 高大英俊的华海杰,在舱板上向她在微笑。 “咳!你……”她骇然叫。:“你用迷香暗算我,还要我受两天饥渴,对不对?” “你……” “所以,我要惩戒你,你总不能做了坏事而不受罚。” 她奔向舱宙,想跳窗逃走。 华海杰摇摇手,笑道:“外面是水,你的水性差劲透了。如果我是你,便不会 出乖露丑。” 她的手从宙门收回,脸红耳赤地问:“你……你换了我的衣……衣裙……” “白,是纯洁。而你是贼,不配穿白衣。” “你……你……” “不必害羞,那是禹大嫂替你换的。” “你……你是怎样脱身的?” “那还不容易?牛筋索如能将我捆住,我还敢与三省的黑白道群豪作对?你那 位侍女小青在村岸码头偷船,把我当村夫一起偷来了,你看可笑不可笑?当然我是 故意让她偷来的。” “你打算怎样?” “你准备如何受罚?” “我……” “你认为私了好呢,抑或是官了?” “官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官了,把你捆上,到严州之后,解交官府法办,砍你的美丽的小脑袋。私了, 你给我乖乖听话,赶走山君水鬼那些贪心贼,并传语江湖群豪,少打禹嫂的主意, 避得远远些。” “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吗?” “第三条路?有。呵呵!路途寂寞,正要找一个女人伺候我呢。在江湖上,你 以轻挑大胆著名,呵呵!我倒要看你是否真的大胆……” 他怪笑着说,举步入舱。 云裳姹女向窗闩伸手,羞怒地叫:“闭嘴!该死的你……你华海杰一声怪笑, 急步枪近伸手便抓。 自命不凡,存心游戏风尘的女人,口说大胆,但真到了困境时,胆便大不起来 啦!云裳姹女成了笼中鸟,她怎能大胆?眼看要受辱,她本能地反抗,伸手急拨, 同时欺近一掌向华青山有胁肋劈去。 糟了,两只手都被华海杰捉住,扣住了脉门。 她自卫出乎本能,抬膝疾攻下档。 枉劳心力,膝拾不起来。华海杰将她向下一压,她连腰都无法挺直。接着向上 疾提,面对面胸贴胸,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叫做暖玉温香抱满怀,你认命罢。”华海杰笑道。 她双脚离地,华海杰一只左手,连腰带双手全部抱了个结结实实,她除了用口 咬之外,可说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我……”她羞急地尖叫,不住扭动挣扎。 华海杰伸右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怪笑道:“你是自作自受。 今晚是舟中银烛高烧,四下无人,你是罗襟儿解,罗带儿松,管教你雾失楼台, 月迷津渡……“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领襟,作势下拉。 云裳姥女终于崩溃了,珠泪双流,颤声叫:“不……不要羞辱我,不……不要 ……” 他将她凶狠地一丢,“嘭”一声掷倒在舱底下,沉下脸说:“你明白一个大闺 女,游戏风尘放浪形骸的滋味了吧?你已出道三载,声誉不见佳。论真才实学,你 并不能自保,至今仍能一帆风顺得意江湖,那是你走运。人不会永远得意永远走运 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一辈子。今天晚上你就会后悔,说着把她的衣服和鞋袜都统 统脱去,然后…… 事毕,屠玉娇满脸泪痕,瞪着眼看他,心里已经满是伤痕。 华海杰抱歉的说:“我不知道你是处女,我……” 屠玉娇缓缓支撑着站起来,穿好衣服,打开仓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华海杰拜别禹氏诸人,继续寻找爱妻。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