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末路 夜正深,长夜未尽。 他以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声的穿好了衣衫,悄悄的下了床。 就在他想推门走出去的一瞬间,门一下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屋中并未点灯,他却从脚步声以听出这个人是谁了。 “你要走了对不对?”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孩子声音。 “不。” 女孩子大声道:“你不用骗我,我昨天晚上便发觉你要走了。” 他无语。 他的确要走了。 他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男人。 女孩子这时没有再说什么。 屋中只剩下了一片静了,可以清楚地听清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是。” 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不起了。” 女孩子激动的道:“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你难道认为我想听这句话吗,你知 道说这句话对我的感觉吗?” 他没有回答,简直是无言以对。 因为“对不起”这个词在他们之间显得是那么虚伪,也太轻了一些,比起女孩 子为他做的一切,而他对她的回报,也真不是一个“对不起”便可以了解的。 女孩子也沉默了。 二人之间又一次陷入沉默中,只是在黑暗中互相望着对方。 过了不知多久,女孩子打破了沉默,道:“你要找他复仇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道:“是。” 女孩子似乎咬了咬嘴唇,下了半天决心才试探着道:“你可不可以不去呢?” 他坚定的道:“不可以。” 女孩子道:“为什么?” 他没有说什么,黑暗中眼神却闪过了愤怒的光芒。 女孩子笑了笑,道:“对不起。”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歉意。 任何人遭受到他曾经遭受到的一切,又怎么会放弃报复呢? 要他放弃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他要报复的话,那对女孩子而言又该怎么去面对呢。 毕竟他们是 女孩子幽幽的道:“其实我根本不应该这么问你的,毕竟他欠你的太多了,那 么对不起你,使你失去了那么多,你无论怎么报复都是应该的啊。” 这句话说出,女孩子的眼中以有泪花闪动了。 因为她的话以表示她支持他去报仇了。 她知道她这么说真的很对不起一个人。 一个把她视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 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无法说出别的违背自己内心想法的话。 她也知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道理。 他报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是不应该有人阻止的。 他似乎没有看到女孩子的表情变化,他道:“你错了翠翠,在下对哪个宫主之 位看的并不是很重,如果他只是夺了在下的宫主之位,在下可以放弃的,可他不该 伤害了柔柔,他必须为了他向柔柔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女孩子勉强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他点了点头。 女孩子道:“我真的是太嫉妒她了。” 他道:“你怎么会嫉妒她呢?” 女孩子幽怨的道:“你难道不明白吗,这以不是我第一次说这句话了吧?” 他又无语了。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不伤害到这个少女的心。 他怎么不知道少女的意思呢。 她爱他。 她自然也渴望得到他的爱。 这却是他根本无法做到的。 爱情是自私的,一个人的爱又怎么可能分成几个等份,分给几个人呢?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便是亵渎自己神圣的爱情,更同时欺骗了一个女孩子的 心。 对一个把忠贞爱情看的比生命更重的男人,是绝不可以出现这样的事。 这种事一旦发生了,可是任何罪过也无法救赎的。 这世上最大的罪过莫过于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他道:“我走了。” 女孩子道:“恩。” 他没有说“谢谢”这个词。 这个词在他们之间也显得是那么虚伪和飘渺了。 他以到了门口了。 女孩子站在那,她的心在急速的跳着,她知道他走出这个门后,她将永远也不 可能在见到他了。 因为那时他们一定是 女孩子忽地暗暗下了决心她要得到他。 完全的得到他。 她实在是太爱他了。 若不是那个人的 也许她早以是他的妻子了。 现在这以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绝不想再放弃了。 这不但是为了自己的爱,她更想改变这件事的结局。 她绝不想他倒在他的手下。 她太清楚了他出手时,他只有接受。 接受一定是死亡。 为了这一切,她以大脑一片混乱了。 他一只脚以迈出了这个屋子,在跟上一步,他整个人便出去了。 女孩子在这一刹那间道:“等一下,云哥。”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道:“有事吗翠翠?” 女孩子没有说什么,她一下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女孩子几乎疯狂的举动把他惊呆了。 他大惊之下,一时不知所措。 若是别的女孩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开。 但对这个女孩子他自然不能那么做了。 他刚要说什么,女孩子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她抽泣着道:“我爱你绝不比任 何一个女孩子差,只会比他们更厉害,我要做你的妻子,那怕只有一夜也好” 女孩子本就是那么可爱,犹如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 而切女孩子的眼泪本就是征服男人的最好的武器。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女孩子的眼泪。 面对如此情景,就算再冷血无情,不懂感情的男人也无法在不懂了。 神仙恐怕也要生出思凡之心了。 冷云不是神仙,自然更是难以自以了。 女孩子的美丽可爱,疯狂的举动,加上他自己感恩的心情,以使他意乱情迷了, 无法抗拒女孩子的爱了。 他感到自己脑中一片混乱,不由自主的抱起女孩子转身朝卧室走去 太阳以升的很高了。 一缕暖暖的阳光便透过窗子射在了床上,她的皮肤在阳光显得是那么滑如丝缎。 她在看着他。 她一夜未怎么休息,看上去却是精力旺盛,兴奋异常的样子,一双明亮的大眼 睛发着光,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这是一种被爱情滋润后的幸福甜蜜表情。 她的愿望达到了。 她真的得到了他。 下一步只剩下她想法如何改变这事的结局了。 她相信她有能力这么做到。 可她却惊呆了。 她知道她可能无法那么做了。 那么做只能让他更痛苦了。 他躺在那很沉默,安静而沉默。 无论任何人,到了真正的痛苦时,都是安静而沉默的。 他眼中充满了悔色与自责。 他背叛了自己的爱情,更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他好想在次大哭一场,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悔恨自责。 但他当然不能那么做。 那简直是对女孩子最大的伤害了。 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的忍受悔恨与自责了。 女孩子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云哥。”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呢?” 女孩子笑了,样子好象特别甜的样子,道:“不,我不后悔啊,我从没觉得自 己像昨夜那么幸福快乐过,我得到了我渴望的一切,我也把自己最宝贵的一切也给 了我自己最心爱的人。” 他沉默一会,又道:“那我走了?” 女孩子道:“好。” 他下了床,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你不想挽留我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笑道:“想,可是我知道,即使把你勉强留下来的话,你不 会快乐的,只会让你生活在痛苦中,其实爱一个人更多是为了看他幸福才是自己的 幸福,既然对方不幸福自己又何苦把他强留在身边呢?”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很有理。 他这时不禁下决心,如果他可以把她救出来。 他一定会给她在一次选择机会。 她若不爱他的话,他绝不会在强求了。 不会在期望用自己的爱去感化对方了。 他忽地笑了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 说完这句话,他的人以走出了房间。 这次女孩子没有阻止。 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似乎沉浸在昨夜美好的回忆中了。 她不知道他走了。 一条白绫,很长很长。 白绫在栾柔手中,栾柔站在屋中的横梁下。 “我真的还有机会复仇吗?其实我活着只不过多受他的折磨而已?” 栾柔痴痴的自语着,慢慢地将白绫绕过横梁打了个结。 死结。 “你想死?” 栾柔刚想把头伸进死结中,忽听见有人在她背后说道。 这声音她是听过的。 这声音她曾经觉得是那么柔,那么轻,仿佛是遥远的地方飘来的。 风小倩的声音。 栾柔现在早已明白她是欺骗自己的人,若没有她 冷云怎么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对栾柔而言,恨风小倩也许比恨闪电更厉害些。 她回过头去,果然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不会是闪电。 这个人一身黑衣,头上蒙着面纱。 栾柔虽无法看清这个人的面容,可她还是一下确定这个人是谁了。 风小倩。 “我杀了。” 狂叫声中栾柔以扑了上去,挥掌 她这一下不但狠,而且快及了。 栾柔的武工自然不如她的容貌出众,但也不是可以小视的。 她早以恨透了风小倩,这一下出手使出了她全部的本领和力气。 风小倩挨上这一下自然很难在站起来了。 可倒下去的不是风小倩。 倒下去的是栾柔。 她的手尚未挨在风小倩身上,她自己以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 她根本未看清风小倩如何出手的。 她这一下摔的好重,她又气又恼晕了过去。 在眩晕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 闪电无眠。 他以失眠好久了。 此刻他坐在窗边,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眼神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是什么原因使他如此呢? 他怕了。 真的怕了。 他以感到恐惧到了极点。 不管外边守卫如何严密,任何人都很难接近他。 他还是感到自己身边充满了危机。 末日会随时降临在他的头上。 栾柔居然在严密的守卫下不翼而飞。 闪电知道栾柔绝没有本事可以自己逃出去的。 只能是别人把她救走了。 会是什么人呢? 冷云。 一定是他的。 也只有他可能有这个本事在这么严密守卫下,不惊动任何人把栾柔救出去。 可是冷云为什么没向自己出手呢? 莫非是为了多折磨他?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 闪电想逃避,可他知道这是无用的。 冷云向一个人复仇时,他又能逃到那去呢? 即使到了天边也是无用的。 他太了解冷云的性格了。 他若真的想对付一个人时,哪个人只有一条路好走。 不归路。 一条世上人人不愿有时却又不得不走的路。 门在这时一下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闪电尚未看清来人是谁,手中剑以刺了过去。 他实在是要崩溃了。 冷云对他的精神打击太厉害了。 真的是冷云向闪电来复仇了吗? 不。 走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子。 一个小丫鬟。 她手中本来捧着一封信,闪电这一剑吓的她大叫一声,一下摔倒在地上,信也 掉在了地上。 闪电这才回过神来,看清走进来的是什么人,他声音仍有些颤抖的道:“有什 么事吗?” 丫鬟声音更是颤抖的厉害道:“宫主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闪电道:“谁的。” 丫鬟道:“不知道,这封信是在院中发现的。” 闪电皱眉道:“莫非是他的信?” 他身子禁不住一颤,几乎要揣倒了。 丫鬟关心的道:“你怎么了宫主?” 闪电道:“没事,你出去吧。” 丫鬟应声走了出去。 闪电这时道:“对了下次进来先敲门。” 丫鬟道:“是。” 闪电打开了信。 一看完这封信,闪电面色一下变了,面色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充满 了焦虑与愤怒之色。 “不。” 闪电发疯似的叫了一声,冲出了房间。 那封信掉在了地上。 信上写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此闪电如此疯狂呢? 洁白的信纸上只有几个字。 “月月在我手中,如果想要她没事,在黎明前到断魂崖来,只许一个人来,要 不后果自负” 这封信没有上款,也没有属名。 别人也许一定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一个圈套。 闪电还是去了。 现在距黎明以没多长时间了。 他不是不怕这是阴茅。 可他还得去。 这世上可能外人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闪电关心的,只有他自己明白,并不是 这样的。 对他而言月月的安危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月月又是谁呢? 断魂崖。 一上断魂崖,人断命,魂飞散。 这里实在也太险了一些,没有人知道崖底有多深。 因为从这跳下去的人尸骨无存。 闪电一走到崖顶,便看见一个站在那。 冷云。 冷云依旧是一件白衫,相貌还是那么英俊。 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眼中深处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苦。 闪电笑了笑道:“宫主你果然没死?” 冷云淡淡的道:“有时死也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恐怕你今天你不会有那样的 机会了。” 闪电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冷云望着闪电,面上露出一丝不解之色道:“你明知不是再下对手,为何还一 个人约在下道这来?” 闪电叫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会这样说,月月她在那?” 冷云似乎很茫然的道:“你胡说什么,谁是月月啊?” 闪电道:“宫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宫主你恨在下怎么样都可以,可千万请你 不要对月月下毒手好不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小女孩。” 说到这闪电眼中以有泪花闪动了。 冷云惊呆了。 他第一次看见向来沉稳冷静的闪电也会要落泪。 看来月月对他真的很重要。 冷云摇了摇头道:“在下真的不知月月她在那,在下几乎连月月这个名字都未 听过的。” 闪电哀求的声音道:“我不相信,月月不在她的住处了,她一向不会一个出去 的,除非有人劫持了她。” 冷云摇了摇头,道:“反正不会是在下做的。” 冷云随即道:“好了柔柔她在那?” 闪电惊讶的道:“她不是被你救走了吗?” 冷云更吃惊的样子道:“不,在下救了柔柔岂会来这吗?” 闪电不停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冷云道:“那你看这是什么?” 冷云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仍在了地上。 闪电没有多想捡起了信,看完面色变的更难看了。 因为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两个人也许同时中了谁的圈套。 这个人又是谁呢? 居然可以一下使江湖顶级聪明的人同时上当。 这封信上写的是: “于黎明时到断魂崖来,一决生死,你不会让你的柔柔失望吧。” 信也是没有上款,没有署名。 可一想只能是闪电的口气。 只有他自己明白信绝不是他写的。 冷云会相信吗? 他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二人的生死之决就在眼前了。 冷云无论怎么样都会出手的,无论信是信真与假。 冷云关心的只是报仇。 闪电汗水以流了下来。 冷汗。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真的来临了。 他清楚的听到冷云慢慢的道:“你出手吧,早就听说你的暗器天下无双,看看 在下能不能在你手下全身而退。” 闪电笑了。 苦笑。 这种时刻谁又能开怀大笑呢? 闪电摇了摇头,道:“动手亦无用,我们何必像野兽一样搏杀呢?” 冷云淡淡的道:“那你是不是想自尽?” 闪电点了点头,道:“我选择跳崖好吗?” 冷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没有人可以在去对你的尸骨不利了。” 闪电道:“宫主我死前能有一个请求吗?” 这真的是一件很出人意料的要求,居然请求自己的对头为自己做事,任何人听 了都会感觉是天方夜潭的。 可冷云的回答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他居然没有拒绝。 此刻二人看上去,不象是仇人间的生死之战,倒更像朋友间的诀别。 冷云道:“可以,只要在下可以办到的。” 闪电道:“替我找到月月,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人欺负她了。” 冷云好奇的道:“月月究竟是谁?” 闪电道:“我的妹妹。” 这句话大大出乎冷云的意料之外,闪电有妹妹他居然从未知道。 看来他并不算一个高手,并不真正了解身边人的所有事。 他这样自负又无知的人不吃亏谁该吃亏呢,满以为自己可以知道身边人的底细, 现在是这样子。 冷云怪怪的笑了笑。 闪电担忧的道:“宫主你不会想” 他真的好担心冷云会反悔,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说出月月的身份了。 冷云不知道月月的事,也许会放过她的。 现在冷云既知月月是自己的妹妹,岂会放过她吗? 他这是无心中害了月月的命。 因为没有会把仇人的亲属留在世上的。 这无意为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威胁你的生命。 可说出的话以无法收回了,闪电正要绝望时,冷云笑道:“你不会认为在下会 对令妹不利吧?” 闪电没有说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实在不该确定冷云是怎么想的。 冷云忽地笑道:“你放心在下从不会杀女孩子,无论这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闪电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了解冷云的作风。 冷云答应的事绝对不会反悔的。 这样无疑月月是安全的了。 冷云望着闪电道:“想不到你会这个妹妹如此好?” 闪电道:“宫主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居然也会对亲人好,你在讽刺我吗?” 冷云笑了笑,道:“是,有点,不过更多的是奇怪啊。” 闪电道:“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冷云道:“说的好,在下找到月月一定会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的,绝不会让 人欺负她的。” “谢谢。” 闪电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感动的泪水。 他安心了。 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去一个他该去的地方。 他纵身一跃,身形以在半空中,瞬间后犹如一片落叶朝崖底落了下去。 这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个仿佛是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道:“好演员谢幕时,总该有掌声的。” 就在这一瞬间,闪电听到了。 他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她不是死了吗? 莫非自己又上了她的当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冷云也是难逃今日的圈套了。 冷云死了月月该怎么办,她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他这才明白这个女人的可怕。 可他以没机会在说来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