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芳草的计划 当金碧辉煌的勤政殿出现在眼前时,芳草想起二年前偷来这里的情景。那时新 学成了第九级天女功,心情愉悦。大有一试身手的想法。忽想起虽在皇宫住了十八 年,许多地方还没看到,于是晚上时,便经常出来到各个地方玩。 而她听到看到的是各宫内的种种心机,诡计。还有那神圣的勤政殿!每天父皇 都在这处理政务。在芳草的眼中,这里代表着国家大事,社稷安危,良臣猛士,博 学鸿儒,那里是天下最崇高的地方。 芳草带着一种崇敬的心情于一个月黑之夜偷偷飞落到大殿的上方。于是她听到 了父皇和张丞相的对话。 皇上:听说那个番王五十多岁了,身体还不太好。 张丞相:皇上说的全对。可刚才利害我们都分析了。总得派一位公主去才能显 出诚意来。 “那就十八公主吧。” “十八公主小了些吧。” “虽说小些,那么蛮荒的地方,也只有让她去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和来使说去。皇上不会后悔吧。 不会,决绝的声音。 “一个女儿而已,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芳草,你来了。” 父皇的虚胖身子努力坐直在龙案后。芳草上下打量着他。“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吗?”这是一一个生了自己的男人而已。而自己和他也是头一次单独会面。 皇上同样打量着芳草。突然芳草冷冰冰的眼睛使他心里一抖。这是自己的女儿 吗?苍白的,单薄的,冷淡的。还有一种可怕的眼神,那眼神是——叛逆。对就是 叛逆。 他忽然觉得原先冠冕堂皇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了。 于是他直接地说道:“芳草,我已经答应肓冶的求婚了。” 寂静!寂静! 他干咳一声:“你也回去准备吧。” “什么时候?” 芳草平静的问。象问着别人的事情。 “明年春季就把你送到大草原去。” “好。” 然后,便是默不作声。所有事先预备的话全不知怎么说了。他只有打破沉默说 ::“到了那里,要好好侍奉肓冶。使草原王不生入侵中原的野心。 又是沉默。皇上的话和芳草才想的如出一辙。父亲一定会这样说话的。 皇上因这沉默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见一见肓冶。” “这…。” “我必须见肓冶。”芳草冷冷说着。 皇上被芳草的态度激怒了。 “你太放肆了。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我是你的父亲。” 芳草心内一酸。父亲?! 她语气凄凉:“我的父亲,你爱过我吗。?” 爱?!这简单的字眼让竟让他有些茫然。 “这古怪的小女孩。从生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难道她得到的还不够多。” 芳草看着父亲不解的眼神。缓缓摇摇头,两滴珍珠般晶莹的泪水竟滚了下来。 芳草知道,今日见过这个男人后,她将和这男人,和皇宫永别了。 也许是芳草的眼泪让皇上一阵心软。 “好,我答应你。你马上可以见他。因为他已经向皇宫而来了。” 一刻钟后。 宫门外传来肓冶和苏宁公主的声音。 铿锵的靴履声传了进来。芳草没有回头。就是这个男人和父亲一起决定把自己 的一生吗?她内心充满了仇恨。恨所有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男人。 芳草内心早有个计划。她虽要离开皇宫,却不希望这狂妄无比的男人对中原用 兵。 苏宁公主惊喜地在后面叫起道:“芳草,我可以叫你芳草吗?听说皇上答应了 婚事,你就快成为我大嫂了。” 芳草仍没有转过去瞧他们。冷冷的背影让人无法琢磨。 肓冶看着她的背影。仍是那一袭黄色罗裙。连头发都没有变。她虽没回头,可 是她的不屑却布满了大殿。是对肓冶的不屑。 肓冶虽然自信雄壮威武。比这老皇上所有的武士都威武,可是却觉得强悍的身 躯被压得厉害。 仙鹤的嘴里冒出缕缕香烟让他觉得很不习惯。这里没有大草原的清新空气,成 群的牛羊。一个腐朽的老头,一个冷冰冰的女人。而且还如此蔑视他。 他忽然大笑,笑声爽朗,震得殿下武士的耳膜乱响。那腐朽的老头大惊失色。 几乎从龙椅上跌下来。外面武士跑进来一群。 而那个小小的女子却仍然没有转过身来,甚至连发丝也没有飘动一下。 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如铁铸钢雕。 苏宁公主忙拉他的身子。“哥,你笑什么。” 肓冶无趣地停止了大笑。他的大笑曾是他的厉器。多少男人为之臣服,多少女 人为之倾倒。 而芳草却似如猪狗,不值一提。 不对,连猪狗都不如,在她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没有体积,没有形状。 他气得要命。 “笑完了。” 芳草轻声说道。 苏宁连忙对芳草说:“芳草,我哥做事,有时不讲分寸,你别介意。” 她这样急急的说,是因为她知道如此受了蔑视的哥哥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哥 哥一向很高傲,很自以为是。 芳草慢慢转过身来,清冷的眼睛中充满蔑视。“听说你们以几十匹马起家,十 余年便统占了草原。” 肓冶自负的点点头。“不错。” “凭的是什么?勇气?智慧?豪情万丈?机遇?” 芳草每问一句话,那蔑视就更深些。 肓冶被激怒了,他黑黑在大脸盘上肌肉都在抖。这让他一夜都不能入睡的女人 竟如此蔑视他。他大声说道:“不错!你生在皇宫,吃穿是天下最好的。你以为这 是天生该得的。你享受得心安理得。当你躺在皇宫金子做的大床上睡懒觉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叫勇气,你知道什么叫智慧。豪情万丈?哈哈!你有过血染沙场的豪情 万丈吗?机遇?真正的机遇都是人打出来的。没有人会给你机遇!” 芳草瞧着他睥睨一切的眼神,忽然不太讨厌这个男人了。 但她仍坚持用蔑视的语气说道:“显示你的勇气和智慧给我看。” 肓冶真的豪情万丈了。他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这不是草原,你没看到我的 铁骑雄兵。” 芳草冷笑一声:“难道没有你的士兵你就没有胆量了吗?难道你只有群胆,却 没有孤胆?” 肓冶自信而狂傲的大笑:“十八公主,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绝不退缩半 步。” 芳草突然从怀中取出个匕首来。匕首寒光闪闪。皇上大惊失色:“芳草,你要 干什么?” 芳草玩弄着匕首笑起来:“一个小小的匕首会让肓冶感到害怕吗?” 皇上向肓冶看去。 肓冶没有半分害怕的表情,有的只是惊奇 皇上急问“你要干什么?” 芳草把匕首递给肓冶:“西山是皇家猎场,上面有老虎出没,拿着这把匕首, 明日上山杀死一头老虎给我看。” 皇上大惊:“芳草你不要胡说八道。” 肓冶大笑:“没问题。” 芳草冷笑又说道:“如果不能用这把匕首杀死老虎,就不要再提你们的勇气和 力量。也不要再提婚事了。” 皇上听到这,急得大叫起来:“芳草,你疯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婚姻 大事历来都是父母做主…” 肓冶转身用手势止住了皇上。 “芳草说得不错,如果我不能用这把匕首杀了老虎,婚事取消。” 皇上听了这句话,忽然感到一阵心慌,这二个人,包括自己的女儿芳草在决定 事情时,都没有问自己一句。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决定了。他感到他们很陌生。很可 怕。更让他感到可怕的是他设想的后果。他刚要说什么,芳草已经扬长而去了。 “芳草太不象话了…”他对肓冶说。 “我喜欢!”他哈哈大笑。“皇上,你的几个女儿中,只有十八公主动人。皇 上告辞了。我要回去准备了。”他和苏宁离开了大殿。皇上望着他们的背影,念着 肓冶的话:“十八公主最动人。芳草最动人?” 他摇摇头。命人把张丞相,李丞相叫来,商量事宜。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