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山之行 她蹲在地上。想看他的伤势,手触到一段软软的东西。她吓了一跳。突然退后, 原是半段蛇尾。她吸了口凉气。她武功虽高,对这种东西还是很不舒服。她再看, 原来不远处还有半段蛇头。 那花花绿绿的脑袋十分让人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芳草不解。她又看了看肓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流血。只 是脸色有些发青。 难道他不是被老虎咬伤,而是这蛇咬的。 她低头想查看他的伤势。手碰到肓冶结实的身子时,她犹豫了一会。这是一个 男人的身体!可是,看着肓冶气息奄奄,如果撒手不管,他也许真会死掉。她咬咬 牙。开始检杳。身上有几处外伤,抓痕宛然,还流着血。芳草止了血,但这些并不 是要命的伤。最后她在肓冶的左小腿上有一处蛇咬痕迹。 芳草想起看过的许多书来,最好的办法是先把这蛇毒吸出来,再敷上草药。可 是,看着肓冶多毛的大腿,她感到一阵恶心。 这该死的东西! 可是芳草再认为他该死,还是觉得不能让他死。她万般无奈,只好低头凑到蛇 痕上。 看到他多毛的大腿,她再次恶心。 咬牙无奈,她吸出了一口毒血。几乎呕吐起来。心中把这万恶的大黑脸骂个狗 血喷头。 她一边暗骂,一边吸毒血。终于吸完了毒血。 摇摇黑脸的家伙,他仍没有醒。 她慌乱无主。这人真的会死吗?如果他死了,岂不是自己害了他。 芳草记起书上说有一种草能治蛇毒。可是到哪找找这种草呢? 书上说蛇居五步之内,必有解毒之药。 她四处寻找,可四处都没有看到书上写的解毒药。 这该死的书,什么破书?都是瞎编。而自己全部的知识都来源于这些破书,除 了书上所写,她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她又走远了些,仍是没有。她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依然微弱。 看来肓冶是真的没救了。既使能把他抬到城里,也是回天乏力了,想着昨天这 人还狂妄无比的声称要来打虎,显示一下草原人的勇敢和力量,今天就要成一具尸 体了。 想他昨天还说机遇都是人创造的,没想到机遇再与他无缘了。而这一切,都是 自己造成的。 芳草终于落下泪来。这人虽不是自己杀死的。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她落了无数眼泪,想起无论如何,也要先将肓冶送到父皇手中再说,或许城内 真有名医能治好他。 芳草过来抱肓冶。这大黑脸又沉又重。但芳草自信能把他搬到一队士兵那里。 就在肓冶沉重的上身离地时,芳草眼睛一亮。她发现了压在肓冶身下的一株草 和书上画的很象。 她手一松,肓冶重大的身子落到地上,芳草好象听他轻哼了一声。 芳草看肓冶时,发现肓冶仍是双眼紧闭着。 她连忙拔出了那株草药。也顾不得脏,在口中嚼烂,敷在了伤口上。又撕下自 己半截袖子来包扎。 当她把一切弄完时,她刚想探一探肓冶的鼻息。忽然发现一对眼睛正发亮的瞧 着她。她唬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脱口问道。 肓冶很深沉的望着她。目光中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感。 他不回答,反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不是很看不起我吗?为什么还要流 眼泪。” 芳草慌忙擦了一下眼泪。站起身,她又恢复了原先冷冰冰的样子。她转身要走。 大黑脸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芳草,等我把话说完。” 芳草甩开手冷笑说:“你想告诉我,你赤手空拳打死了老虎,婚姻仍然有效是 不是。” “哈哈!”肓冶想大笑,却因无力笑得声音很小。但他的狂妄又明显的摆在了 脸上。 “芳草,你蔑视我,不同意这婚事。你派武功高手夜入驿馆,割了我的辫子! 你以为你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我就会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然后怕得要死,夜里 派无数士兵守着自己的帐篷,唯恐哪天有人摘走了我这颗大脑袋。” “芳草,你派人偷走了匕首,还剪掉了我一段辫子,你如此侮辱我。我们怎么 还会死皮赖脸地要这段婚姻。我赤手空拳来这打虎,不是为了婚姻,而是为了向你 证明,我们草原人的勇气和力量。告诉你芳草,我本来打算回去以惨烈的手段来报 复你对我的侮辱。但是…。” 他眼光渐渐柔和“是你刚才救我的。你为我吸蛇毒,为我流眼泪,为我嚼草药, 我都知道了。我当时虽然神志不太清,可我能感觉得到。” “住口!” 芳草愤怒已极。这狂妄傲慢的大黑脸竟然这样和自己温和的说话,他以为这表 示什么,表示自己喜欢他? 她脸的的冰越来越厚了:“肓冶,今天不管我遇到的是谁,甚至一只兔子,我 都会为他治病的。因为那是一个生命。” 芳草说完,转身就走。 肓冶在后面叫道:“难道你把一个病人扔在这里。现在如果来个野兽会把我吃 掉的。” 芳草突然停住了脚步。 看他现在很虚弱,真如他所说,来了野兽怎么办。 他现在既然好了,当然不能再抱着他。 肓冶见她停住,忽然又虚弱地大笑起来:“看来你的心肠还挺软的。” 芳草不理他。她在想办法。 “嫁给我!” 芳草的背后突然传来肓冶一声大叫。芳草急转身冷冰冰盯着他说道:“你刚才 还说不要婚姻。你说话到底处算不算数,你是不是男人。” 肓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你看我不象男人吗?上次的婚姻不算了。这次 是我向你求婚。没有半点勉强的成份。是我求你嫁给我。因为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 你了。” “你无耻!” 芳草气得变了色。“你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嫁给你。” 肓冶脸上有些焦急,他忙说道:“芳草,嫁给我,我会用一生来疼你。照顾你。 谁要敢对你有一点不好,我就用我的铁骑把他蹋成肉泥。” 芳草终于动怒了,她的眼中满是仇恨的光。 “你除了有铁骑还有什么?你们这些人除了知道权势还知道什么?我凭什么嫁 给你。只因为你是草原王的儿子?你就可以和父皇一起买卖了我的一生。象牛羊一 样被你牵了走。你以为你铁骑之下,别人都会乖乖臣服。我也会象颗小草一样化成 碎泥。我告诉你,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芳草上前几步,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这几个字。 “记住,随时可以杀死你。” “只怕死的是你!”一声大喝传来。 一道寒光插到了芳草和肓冶之间。 芳草一惊。自己真是缺经验,刚才心情大乱时,连有人到了身旁都不知道。 她凝神细看,是张兼济。 张兼济这时不敢回头,他焦急地问:“北王,你没事吧?” “你小子是谁?” 肓冶气得在他身后大吼起来。在他正表达爱意时,竟有人来打扰他,实在可恨! “在下京兆尹张兼济,听说北王进西山没回,特奉命来寻找。” 芳草本来气愤难平,但见到张兼济,猛想起可以把这个大黑脸交给张兼济。自 己正好脱身。 她冷冷地对肓冶说道:“记住我的话。” 她刚想对张兼济说“人交给你了。”然后离开这里。 张兼济突然大喝一声:“倒下。”芳草只觉几道疾风分几路奔向了这里。她万 没想到,仪表堂堂的张兼济竟然还用上了暗器。也是学成天女功后,从未和人交过 手。经验缺得很。她慌忙躲闪时,只觉左小脚一阵巨痛。一柄钢刀钻入芳草小腿。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