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甜蜜的爱情 芳草心一凉,张兼济为什么没有来呢?他昨天明明约自己今夜前来的,或许, 那只是随口一说? 他或者早忘了此事。自己不过和他才见了二三面。而且这几次还是打的时候多。 自己砍了他一剑,他射了自己一刀。 芳草从屋顶跳下来。她慢慢地从街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双从另一边走回来。她 有些失落,有些迷茫,又有些伤感。难道昨夜的相逢不过是惊鸿一瞥吗? 人生到处知何似?知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那在心中留下指爪的情感,其实不过是长久以来寂寥生活中臆想的欢乐。自己 以为它披着彩虹从天而降,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已是四更天了,结伴而行的只有清浥孤绝的身影和天上冷清的月亮。芳草一声 长叹:“罢!从来就不曾拥有,又何论失去。既不曾失去,又何来的悲伤?明夜自 己和娘,青竹就离开了。自己原就是天边的浮云,轻轻而来,轻轻而去了。 芳草心中微微酸痛。她终于走了,离开了这条街道。 “南方!”她仿佛听到一声呼喊。焦急,恐慌,及失望。 芳草骤然回首。 “南方!” 果然有人在喊她。是张兼济,他来了。 芳草停住脚步。 张兼济从远处急如星火般赶了来。他发现的芳草。 “南芳,原谅我。昨天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我不得不去。” 芳草注视着张兼济,突然,她惊谔不已。因为她看到张兼济喘息不止。额上汗 珠滴滴发亮。他戴着官帽,可是一只纱翅却跑到了额前。身上穿着官服,可前襟处 不知在哪刮开一条口子。一块布随着他的喘息抖个不停。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实在 是 芳草再也忍俊不住,她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得山花烂漫。笑得张兼济莫名其妙。 芳草指着他的帽子。张兼济用手一摸。顿时尴尬万分。 他忙戴正过来。 “对不起,原谅我!”张兼济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为自己这个狼狈样而手足无 措,更怕因晚来而让这个神秘女子不理解。 芳草止住了笑。她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因为她看出了张兼济的紧张。因怕失去她而紧张。 张兼济不安地看着芳草,刚才一桩命案使他不能准时来赴约会,天知道他有多 恐慌。他唯恐那神秘的女子再也看不见了。就象一阵风,她逝去了,就再也不会返 回。然而,强烈的责任感又不容他因私而废公。 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街道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失去所有的感觉。这感觉如此强 烈,以致于他的心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拼命地呼喊着那神秘女子的名字。感谢苍天,他终于唤回了她。 他现在面对着她。嗅着她身上令人消魂的体香,看着她灵气流转的双眸。他发 现虽只几面,她在他心中已经不能磨灭了。他惶恐不安地看着芳草。在她的眸里, 他看到了一片温情。 。 一连几天,连青竹都发现,那个冷冷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小公主突然爱说 爱笑了。简直象换了一个人。她和瑾贵人一起为小公主祈祷着,让快乐永远停在小 公主的身上。 夜晚,还是那条街,还是那轮月,还是那英俊的人儿站在那里,微风吹动他的 衣袂,飘舞出一份极致的潇洒来。芳草踏着欢快的脚步扑过来:“兼济。” “南芳。”张兼济迎着这精灵一样的女孩,心中又充满了柔情,如此神秘而不 平凡的女孩,她的见解, 她的举止,丝毫不同于以前见过的每一个女人。他庆幸 上天把这样一个女孩赐到他面前。他感觉出她是爱他的。可是她似乎又有什么在瞒 着他,她似乎随时会随天空出现的一缕阳光而融化进清晨的薄雾中,消失得无影无 踪了。他忽然很害怕这种想法。他一定要知道她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她到底是谁。 他拉住她冰凉的小手,抚摸着她洁白的小脸,低声求道:“南方,今天天明时 别走了,我们白天还没在一起过,咱们今天一起去吃一吃瑞雅斋的饭菜,赏一赏梅 园的花草,我再帮你选项一件荟萃楼的珠宝好不好?” 芳草有些犹豫,但是,和张兼济在一起的喜悦让她肯定的点点头。:“好。” 张兼济心里一热,她为自己留下来了。这个害怕阳光的,精灵一样的小女孩终 肯留下来了。就象传说中的花神终于为男主角留在了凡间。于是人世间便演出一一 段浪漫而迷人的故事。 张兼济被喜悦填得满满的。 “芳草,能告诉我一下你的家庭,你的来历吗?…我是说——我向我父母提起 你时,总不能只说她姓南,叫南芳吧。” 芳草脸一红,他明白了张兼济的用意。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这个男人让她付 出了平生第一次激情,热情,爱情。也许他将成为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不可告诉 他的呢。 于是,芳草说道:“兼济,原谅我一直在瞒着你,其实,我只是希望我是一个 江南水乡的普通女孩,所以我一直叫南芳。” “那你是?”张兼济追问。 “我是十八公主,我叫芳草。” 张兼济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原来公主身边没有什么高人。那高人就是她 自己。他越发佩服她,喜欢起她来。 忽想起她是公主,自己是不是该行君臣之礼呢。 芳草看出他的想法,她将身子伏在张兼济的怀里说道:“兼济,此处没有十八 公主,只有一个叫南芳的女子,你可以叫她南芳,也可以叫她芳草。但绝不能叫她 十八公主。” 张兼济怀抱着芳草柔软香滑的身子,耳听着芳草充满了柔情蜜意的话语。他怎 能不感动,怎能不沉醉。 于是,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火热的唇就压在了芳草的唇上。一瞬那间,天 地万物不再存在,存在的只有彼此的心跳。还有就是仿佛来自天际的仙乐声。过了 很久,芳草渐渐抬起头来。她的眼里满是眼泪。她并没有擦,只任这快乐的泪水不 停地淌。十八年来,她头一次感到活着的意义是多么美好。 于是皇宫中的黑暗,父皇的无情此时变得萤火一样小,而无边无际的是让人如 羽化成仙般的爱。 她闭上眼,只觉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柳枝是嫩绿的,云是白的,而自己 就如空气般飘在空中。感受这一切的美! 天亮了,芳草和张兼济走在大街上,这是芳草头一次白天在宫外行走,路上的 人渐渐多了起来,芳草觉得所有人都很和气,于是对每一个人笑。那些人也回报她 笑容,有个老妇还直言不讳地说:“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美的一对。浑身都发着光, 肯定是从天下掉下来的神仙。” 芳草和张兼济相视而笑。内心都欢快到极点。二人漫步而行,不知何时已经出 了城,城外是绿油油的麦田,风吹麦动,那股麦香让芳草留连忘返。许多农夫已经 在地里干活了。 不远处有一个小草屋,屋前一个老妇和一个老汉正在麦田里拔草。太阳升高了。 老妇有些热了。于是老汉就回屋给她端来一碗水。老妇抹了抹汗珠,笑着喝了下去。 芳草站在田边看着他们,脑中幻想着有一天也和张兼济这样一起到田中劳作,到那 时,自己累了。张兼济也会端给自己一碗水。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仿佛一声惊雷惊醒了她的美梦,几个人骑着快马从麦田 里冲了过来,蹄声如雷,奔跑如飞,在地里干活的老妇来不及躲闪,竟被最前面的 一匹马撞倒了。马蹄高高昂起,就要把她踏于蹄下。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