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逼婚 “不!”张兼济打断了芳草的话。“我从回京的头一天就对这京城失望到家了。 那一天,我抓了一个要强奸民女的恶棍。可是父亲马上派人叫我放了他,因为他是 父亲一个最得利下属的儿子。我没有放,父亲就亲自来了。当着我的面放了他。芳 草,我一腔热血,想立一番伟业,可是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成。只有每天对着这 些贪官,这些污吏,看他们怎么胡作非为。甚至——连皇上都是那样。我还有什么 希望。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或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看看爹娘,但是我不会留在 这里。” 芳草点点头。一颗心却有些七上八下。 突然,张兼济的房间传来一声长长的惊叫:“儿子,我的儿子,兼济,你在哪? 你在哪?” 芳草听出那是张丞相的声音。她慌忙说道:“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宫了。明 天白天我再来。” 张兼济慌忙答道,“我在这,爹,我在这。” 他急急的奔了回去。 芳草看着他急驰的背影。回想着张丞相刚才焦急恐慌的惊叫,她强烈的不安起 来。明天晚上真的能走上吗? 她惴惴不安,如梦游一样回到了锦芜院。 远远的,就看见锦芜院灯火通明。芳草大吃一惊。娘从不会让锦芜院这么亮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芳草跳下宫墙,推门而入。 李贵妃正坐在正中,两旁站着十几个宫女和十几个武士。武士的手中全拿着明 晃晃的兵刃。而娘和青竹则跪在李贵妃面前。 李贵妃见芳草从外面进来,她面色一寒:“芳草,宫中的规矩你该知道。” 芳草瞟了她一眼,看出来她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只不知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夜里 出去的?芳草看看那些武士。 她攥紧拳头,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就突然出手,拿住李贵妃。 她去扶瑾贵人:“娘起来。” 瑾贵人连连摆手。不敢起来。 芳草见娘一脸的慌乱,而青竹则是满脸的泪水。白白的脸上有指痕宛然。她挨 打了! 芳草回转头,冷冰冰的看着李贵妃。 李贵妃被她冷气森森的双眼一瞧,顿时有些发毛。但她瞧了瞧身边的武士,胆 气又壮了些。 “芳草,我问你,你为何私自出宫。一个公主,半夜三更,偷偷出宫。传出去, 皇家威仪何在。” “是吗?贵妃娘娘还知道一个公主,半夜三更出宫是很丢皇家脸面?是不是送 药又当别论?” 芳草毫不客气,反唇相讥。既然李贵妃已经知道自己出宫的事,隐瞒也是没用 的。倒不如针锋相对,让她不敢再拿这个做话柄。 李贵妃果然一截话卡住了。脸憋得通红。既是芳草出宫有错,那牡丹出宫又怎 么论呢? 半响,她冷笑道:“看来,白天和张兼济在一起的果然是你。” “是又怎样。” 芳草毫不示弱。 李贵妃和她二目相对,忽然有些胆寒。芳草的眼睛里似有一把刀子。能把人的 五脏六腑全剖开。 她咧了咧嘴,挤出一脸的假笑来:“芳草,说起来,从小我就喜欢你,而且, 这次我们就要亲上加亲了。” 芳草心里一惊。李贵妃是什么意思? “芳草,我来是提亲的。也算是有老天缘,今天白天你遇到了我弟弟李久长, 他一见你,就象丢了魂一样,这一天念念叨叨,非要娶你不可。我原来还不知是你, 后来,我一打听这长相,就猜八成是你。芳草,我弟弟可是真心爱你的。嫁过去一 定真心疼你。好了,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六月初三,你就过门。” 李贵妃骄横地说着。竟连问芳草的心意都省了。 芳草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怀里的匕首。她盯着那张美丽却恶毒的脸。想象着 一刀刺过去的结果。 “瑾贵人,你就要嫁女儿了,你高不高兴。” 李贵妃冲娘皮笑肉不笑的。 芳草看见娘慌恐的发抖。她慢慢缩回了手。明天就和张兼济远走他乡了。今天 一定不能乱了阵脚。 芳草强忍一股怒火,面无表情。 李贵妃见芳草不出声,自忖是自己的权威起了作用。她有些志得意满。说道: “芳草,就这么定了。我回宫了。” 她站起来要走,走出二步,又停下来,回转身意味深长的说道:“芳草,你和 牡丹年龄差不多,今年内,我想把你们俩个的婚事全办了,牡丹呢,喜欢上了张丞 相的儿子,你呢,嫁给我弟弟,真是皆大欢喜。圆圆满满。相信你是个明白人,你 和我弟弟成了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想你不会不体会哀家的一片苦心,和哀家 闹别扭吧。” 芳草盯着她的一张一合的红唇,联想起吐着信子的蛇口。那付表情使人想到, 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一生,婚姻,甚至生死。你现在的一切,你的存 在都缘于她的恩赐。如果你不听话,她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死你。 芳草仍是沉默。但也没有表示反对。李贵妃虽不是太满意,可也没挑出什么毛 病。 她率着宫女武士走了。 瑾贵人瘫软在地上,她无力的说道:“天啊,芳草,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芳草扶起娘,低声说道:“娘,我们明天夜里就走。明天白天我会和张兼济安 排好一切。” 她又转身问青竹:“青竹妹妹,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 “我当然和公主一起走,李贵妃凶得象恶鬼一样,刚才一进来没看到你,什么 也没说,就让宫女打了我二十嘴巴。你看,现在还肿着呢。要是我不和你们走,她 一定会杀了我的。” 芳草爱怜地抚摸着青竹的小脸。湿湿的眼泪,沾满了芳草的手指。芳草恨恨不 已。 这时,既然定下要走,瑾贵人和青竹忙着收拾东西。 芳草暗自筹划着明晚的事,明天准备好一辆马车,等娘和青竹出宫后,必须坐 马车快快离开。娘和青竹,不比自已,她们不会武功,长时间步行可不行。 芳草一样一样想着。唯恐漏断了一个细节。 这样想着,天就要亮了。芳草想着必须乘天亮之前,溜出宫外,和张兼济把明 晚的事准备好。 她对娘说道:“娘,你们这一天要不露声色,如果李贵妃的人来找我,就说我 到别的宫玩去了。” 娘担心地说道:“她们要是不信,找你怎么办?” 芳草冷笑一声:“她们如果不信,到处找我,就让她们找去好了。只要你别慌, 也别说出我去哪了。回来后,我自有办法应付。好在我们明晚就走了。只要混过明 天一白天,夜里我们就走了。” 娘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一脸的惶恐。芳草暗暗心伤,这个皇宫哪是 什么皇宫,分明是人间地狱。娘怕成这个样子。青竹也怕随时被李贵妃打死。就是 自己,如果自己不会武功,还不是任凭别人摆布。连嫁人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一点 自己说话的份。 想着这,对这个皇宫更没有半分留恋之情。 她穿房越户来到了张丞相的家。她来到张兼济的住处。忽听里面有声音。她急 忙上了屋顶,从屋顶上倒挂金钩,把窗子捅个小孔向里看。 张兼济站在房里,唉声叹气。一个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的女人坐在椅子上, 哭天抹泪。 张兼济似乎听到了芳草的声音,他瞧了一眼窗外。摇了摇头,然后走过去劝那 个女人道:“娘,你回房吧,我不离开家。一定不离开家。”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