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步步相逼 他双手抱头,坐在地上:“都怪我,让爹娘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把事情搞得这 么难办。” 芳草过去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说道:“兼济,如果我们偷偷走了,难道她的痛苦 就不存在了吗?我们依然不能安心啊。” 张兼济抬头,他的噪音有些嘶哑:“芳草,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芳草心里问着自己,我该怎么办,这皇宫无论如果不能再待了。因为,李贵妃 就要把自己嫁给那个花花太岁了。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自己只有离开京城, 走得越远越好。可是,张兼济呢,他能走得了吗?如能他不走,难道自己就要与张 兼济分离了吗?在她刚刚知道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后,她就要失去它!在不认识张 兼济之前,她本可以和娘到南方过一种很平淡的生活,可是,现在没有了张兼济, 她还会有平淡吗? 不会!她清楚地告诉自己,她只有痛苦,无边无际的痛苦,思念会把她给撕给 几千片,几万片,最会化成飞灰。就是化成了飞灰,可每一粒灰尘仍是痛苦的。每 一粒灰尘中都是思念啊! 芳草泪如泉涌。她不能自持。 张兼济看着芳草如此痛苦,他疼惜得心都在紧缩。不错,不离开京城,就意味 着芳草要嫁给李久长,自己要娶牡丹。因为李贵妃的势力太大了。皇权的绝对权威, 在昨天他就领教了。没有丝毫道理可讲。没有半分空间可以给你。你必须服从。 可是,自己能失去芳草吗?能娶那个牡丹吗?恍恍乎乎中,他记起牡丹是非常 美丽的。可是再美有什么用呢。他能象芳草一样了解自己的心吗?他美丽的外壳下 有芳草的灵气吗?有芳草的善良而倔强吗?有芳草的多情吗?有芳草的智慧吗?有 芳草的不屈吗?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美丽的外表,娇纵的性情。 他想着这一切,想着怎样解决这问题。最后,他终于清醒地知道,走才是他的 唯一解决办法。除非他肯安于命运的安排。娘亲呢?娘亲怎么办? 他暗问自己。 能说服娘吗?娘是不会理解自己的。她也绝不会跟自己走了。在她看来,丞相 夫人的地位是那么高贵。她怎么肯放弃一切荣华和自己走呢。 那么,只有悄悄离开了。虽说她会很痛苦,可是时间也许会抚平一切的。就象 上一次自己十二岁时走一样,母亲也是很痛苦的,但过后她就依然好了起来。自己 日后会回来看她的。 想到这,他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走!离开这里。” 窗外,脚步声纷至沓来。张兼济一愣。他推开门,外面八个武士一至排开。全 躬身施礼:“见过公主,见过公子。” “你们来干什么?” 张兼济喝问。 “奉丞相之令,全天候跟随公子。” 张兼济和芳草互望一眼:“糟了!他们都软禁了。想偷偷走掉,几乎成为不可 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兼济就被完全监视了起来。这八个武士的武功很高,论 武功,虽说张兼济可以对付得了三四个,但绝对付不了八个。况且这八个人受了严 令,警惕性都相当高。想迷昏,醉倒他们都不可能。 芳草和张兼济无奈已极。 已经过了八天了,二人仍没有想出办法来,张夫人更是每天到张兼济的院外坐 着,深夜的时候,还派几个丫环守着。她还经常披着衣服,半夜来张兼济的房间, 唯恐他走掉了。 这天白天,芳草和张兼济济闷坐房中,二人互相拥抱着。只有这样,二人才能 感到稍稍缓些痛苦。窗外有脚步声传来。也许又是张夫人派哪个丫环来看视了吧。 二人没有动。这二天每天都如此。他们有些麻木了。 “芳草!是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二人吓了一跳,见牡丹站在门口。她脸上满是惊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她突然冲过来,满脸的愤怒。她用手指着芳草:“你这个贱女人,你竟 然抢我的人。你贱!象你娘一样贱!” 她一挥手,打向芳草的脸。芳草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牡丹你听清了。” 芳草双眼如寒星,一字一字说道:“你敢再有一个字污辱到我娘,我对你绝不客气。” 芳草松开手,牡丹的手腕上一道青紫的痕迹。 牡丹的眼泪在眼圈里转,她摸着自己的手腕。“芳草,你敢打我?” 她突然转向张兼济:“张兼济,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你明明知道…。你明知道” 张兼济走上前一步,眼前这个女人救过他,他不能太无礼了。于是他躲身说道 :“禀十七公主,我和芳草早就相爱了。在没认识你之前。” “什么?你们…早就相爱了?!”牡丹不相信地看着芳草和张兼济。 二人的亲密说明了一切。她突然感到受到了伤害,受到了污辱。她爱的男人竟 然敢不爱她,而且还说早和别人相爱了。这对她简直是辟面一耳光。 她浑身发颤。她勉强站稳,尽量维持着一个公主的尊严。 她咬着牙,板着脸说道:“张兼济,芳草,你们听着,我牡丹想要的东西,没 有得不到的。” 她急剧的转身,跑了出去,她长长的衣裙刮到门上,甩掉一串深蓝的宝石。眼 泪一般发着光。 芳草回到宫中时,她看到了锦芜院内破碎的花瓶。打翻的书架和破碎的窗棂纸 在空中哀怜地飞舞。 娘看了她一眼,恐惧的说道:“李贵妃派人来了,他们什么也不说,就把这些 全砸了。” 芳草的怒火被这满地的零乱激发了。她只感到仇恨的火焰在燃烧。突然取下墙 上那柄从城西买的青锋宝剑。 瑾贵人惊恐地叫道:“芳草,你干什么?”芳草的手指滑过冰冷的宝剑,剑锋 的寒冷和心中的怒火交织着。使芳草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怕。她棱角分明的嘴唇紧咬 着,眸子里充满了的恨。她的头发不是顺滑地垂到腰间,而是要脑后飞舞起来。仿 佛有一股气浪在芳草的身边涌动。瑾贵人想到了满地的鲜血。她扑过来抱住芳草: “芳草,你冷静些。” 芳草看着娘恐惧的眼睛,慢慢垂下剑说道:“娘,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死李 贵妃。因为你还在宫中,我不会那么冒失的。” “芳草,我们早点离开皇宫吧,这里太可怕了。” 想到离开皇宫,芳草一阵心乱,张兼济还是离不开相府,而她却必须尽快离开 了。因为娘不能再受惊吓了。 她忧郁地坐在地上,一束花就在她的脚边。这束花分明被故意踩过。一抹红色 的汗液凄凉地流了出来,花不成花,叶不成叶了。香气依然如故,就象一个失去生 命的女人,她的灵魂在空中无处附着,四处飘零。她轻轻捧起这束花。把它抱在怀 里。 突然,宫门外一个尖尖的噪子叫道:“皇上命十八公主到庄懿宫进见。”是黄 公公的声音。瑾贵人突然抖作一团。芳草从地上跃起。竞直走了出去。 灯火通明的庄懿宫内,皇上,李贵妃,牡丹全在。连李久长也站在一旁,不怀 好意地盯着芳草,牡丹则是傲慢地朝芳草笑了笑,笑中分明十分得意。 “芳草,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明天一早就嫁到李府去。今晚你不必回宫了, 就在庄懿宫打点一切。”皇上从龙椅后,面无表情的说出一番话来。他的眼睛有些 不敢看芳草。 芳草不信地盯着父亲。“明天早上就嫁自己?”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