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芳草改成男人的装扮进了边城。她不想一进城就被张兼济知道。她只想偷偷救 出肓冶。然后二人逃出城去。 为了防人认出她来,她黄昏时才进城,准备等天黑之后四处搜索,看肓冶关在 了哪里。 谁知一进城,却发现虽是黄昏了,城里却热闹得很,车来车往,络绎不绝。 芳草避在路边,见车上全是土木石头之类的东西。正往王府一带赶。而那里正 灯火通明。锤石砸土锯木之声远远传来。芳草猛想起,张兼济正在为自己盖一座宫 殿。 她望着那灯火,想起张兼济对自己用心良苦。可是,他实在不能理解她。她需 要的不是宫殿。她只需要一个小木屋。她不需要一个王爷,她只需要一个关心爱护 自己的丈夫。 一片宁静的地方,一个于世无争的天地。皇宫的黑暗,战争的凄惨。她见得太 多了。所以她只要一片宁静。一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可是,张兼济不能理 解她。说她只想着逃避。他说权力才能获得一切。所以他现在拼命用他的权力来为 自己做事。包括爱情。 他以为以肓冶做要胁就能让自己和他成婚,就能爱上他。芳草无奈的摇头。 对这份爱,她只感到害怕。她有些心力交瘁了。她想到肓冶是理解她的。她能 救出肓冶吗?如果这次救出了他后。他还会和自己远走吗?还是要继续留下来对抗 张兼济呢? 芳草正默默的想着,忽然听到了许多马蹄声从街那边行来。芳草一回头,险些 惊倒,那一队官兵的最前面,不是张兼济是谁? 芳草迅速转身,飘进一个街边的酒馆。她心怦怦乱跳。从窗子向外观瞧。 却见张兼济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一脸的悲痛之色。对街两边的事物根本视而 不见。 他似乎更瘦了。俊美的面庞有了沧桑的感觉。 芳草忽然一阵心酸。她感觉很对不起张兼济。虽然在小木屋时,她也因张兼济 以肓冶做要胁让自己和他成婚而恼恨。可是,当芳草看着张兼济时,她真的不能恨 起他来。因为,她知道他内心也很苦。丝毫没有大权在握,风光无限的感觉。 张兼济他们过去了。芳草长舒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芳草把早准备好的夜行衣穿上。她摸进了王府。 一进王府,就发现王府内不但守卫森严。而且连一棵高大的树木也没有。可藏 身的地方几乎没有。芳草倒吸一口凉气。这和上次张兼济诈死时来的景物大不一样。 可见张兼济事先有了安排了。张兼济说肓冶在地牢里。到底地牢在什么地方呢。自 己这个样子,一旦有人经过,马上就会被发现。 迎面来了个小丫头。好象是出府的样子。芳草灵机一动。她突然出手点了小丫 头的穴道。马上换上了小丫头的衣服。 一队兵丁向这里走来了。芳草抱住小丫头,和身一滚。躺在几丛花的下面。花 木虽然摇过蔬落的影子。奈何月光也从影中洒了下来。正照在芳草的脸上。芳草一 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外。 好在这队兵队并没注意。竟从她们不远三丈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芳草从地上站起,不觉香汗淋漓。看了看地上的小丫头,觉得把她放在这里, 太不安全。如果被人发现,马上就能让人猜到有人进府了。 芳草只好抱在小丫头跳出府外。找了个隐蔽处寻问小丫头地牢在哪。 可是小丫头一问三不知。说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地牢。 芳草无法,只好把她藏好。二次入府。 这次芳草换上小丫头的衣服,她又巧妙地躲过一队官兵。可是,再往里走,芳 草发现走不进去了。因为,再往里走,五步一人,十步一岗。不到三尺远的地方, 竟挂了二个大灯笼。不要说进个大活人,就是进个苍蝇只怕也会被发现。 自己虽穿着小丫头的衣服,但是,自己这样乱找地牢,马上就会被发现异状。 看起来肓冶肯定就在王府内,所以张兼济才看管得这样严。 张兼济看起来早就料到自己会来救肓冶了。 芳草暗暗心惊。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啊! 芳草只有慢慢退出了王府。一定要找个人问清地牢方向再说。 芳草在王府的四周隐伏着。看来,这个地牢很秘密。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芳草暗数一下天数,从小木屋星夜赶来。曲指也有十七天了。看来,只有三天 的时间了。张兼济会不会真的到时杀了肓冶了。 芳草想起张兼济说这话的样子。她浑身发冷。 这一夜,芳草在外面转了一夜,可是,没有任何人经过。 芳草忧心如焚。到天亮时,想起那个小丫头还要藏个地方,否则她回去一说, 岂不是让张兼济知道自己来了。但是,就算把她藏好,小丫头一天不回府,只怕也 是问题。事到如今,也管不了许多了。她只好找个地方把小丫头藏了起来。 第二天上半夜里,芳草捉住了一个外出的军官,可是这人也不知地牢在何处。 芳草内心如火烤油焦一样。 到下半夜时,芳草又捉到一个军官。她也不知地牢在何处。至于说肓冶的消息, 更是连连摇头。 当芳草听到第一声鸡鸣时,芳草清醒地意识到,想偷进地牢是不可能的了。 离张兼济给的期限,只有一天了,肓冶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到明天一早, 如果再不能救出肓冶,张兼济就会把他杀死了。 芳草心乱如麻。忧心如焚!难道根本不存在什么地牢,或者根本就是张兼济在 骗自己。肓冶到底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路上渐有行人了。当阳光照在芳草的脸上时,她恨阳光竟来得这样早。 有二个行人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她。芳草心里一惊。忽听二人压低声音说道。 “这人年轻轻的,怎么白了这么多头发。” 白了这么多头发? 难道自己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吗? 芳草无心去揽镜自照。只要能救出肓冶。就算头发全白了又如何。 如果肓冶救不出来。徒有花容月貌又有何用! 一定要救出肓冶来。一定要。她绝不能让他死在张兼济的手里。 肓冶已经够苦的了。他国破家亡,左臂折断。面容被毁。再不能让他这样屈辱 地死在张兼济的手里。 芳草的拳头紧握。她咬紧了牙。心中念头急转。终于定下心来。看来,也只有 这么办了。 她这一次并不避开了。她脱下小丫头的衣服,换上自己的一袭嫩黄衣服。 青锋宝剑在手,她朝王府的大门竞直走来。 门口的兵士一声大喝:“什么人,站住。” 芳草平静的答道:“去通禀王爷。就说芳草来了。” 那守门的兵士吃了一惊。芳草来了?她就是王爷苦候的那个十八公主吗? 守门的兵士的目光全集中的芳草的身上。 清丽绝俗的面容。冷若冰霜的眼神,和鬓角处飘飞的白发。难道这女人就是传 说中大名鼎鼎的十八公主?她似柔弱却满身的杀气。她似高高在上的仙子,可眉眼 处却又充满了无奈和辛酸。 就在这些士兵目瞪口呆之际。张兼济已经从王府内走了出来。一群士兵慌忙站 好。目不斜视。 张兼济远远的看见芳草,他几乎是飞奔而来的。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阳光下, 那日思夜想,无时不刻不在搅痛他心的女人。 那是芳草吗?是她的那个如精灵般纤巧如诗,温柔如水,却又刚毅如冰的芳草 吗? 她的头发怎么了,是昨夜的霜落在她头发上还没有化吗?是零落在花朵沾在她 头发上吗?她…。她竟然白了这么多的头发? “兼济,对不起了。” 芳草的手如轻风般搭在张兼济的肩上。 张兼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象他感到 风时,风已经扑面而来了。他已经被点穴了,不能动分毫。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