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多的身世 一切事情想是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重新被记忆。 索多从小就生活在槐荫路的废宅院里,和几十个孤儿、弃儿,一起过着偷盗的 生活。和他感情最深的便是小旗小西兄弟俩。 小索多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索多。他也不知道为什 么自己的头发与眼睛与别人有着天壤之别。 知道他8 岁那年,平静的生活之中,突然闯进了一对夫妇—— 一对陌生男女出现在门口时,院子里所有嬉戏的孩子瞬间止住了玩耍。几十双 眼睛全部停在那两个人的身上。 那个男子首先开了口,轻声问道:“你们……那哪个孩子叫索多?” 坐在院子角落里的红发男孩,一直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对男女。男子一身黑 色西装,英俊潇洒;女子身着一袭白裙,温柔美丽又不失气质。从衣着上看,他们 不像是一般人家。而最让小索多注意的是那男子。因为,那个男子有着一张极其俊 美的脸,还有一头显眼的红发与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眸。 与小索多一样的红发与红眸! “我就是……”小索多从隐秘的角落里缓缓站起来,盯着那两个那男女,有些 散漫地回答。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这条槐荫路,是禁地。这座城市的禁区!他们, 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两个人看着面前不远处清瘦的索多,露出了笑容。 “真的找到了……”女子走过去,开心地抚摸着小索多的红发,对男子说, “我们的亲生儿子,终于找到了!” 打眼看见这孩子,那鲜红的发色,他们便肯定下来,他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放开了啦……”小索多显然对这女子的动作产生了排斥,他甩开她的手,一 双瞳孔变的犀利起来,“谁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我是孤儿,无父无母……你们有 什么证据认定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世上重名的人有很多……”冰冷的话语中带着 丁点童真。 院子里所有的孩子都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证据?证据就是你的红色头发和鬼眼……”男子走上前,俯下身子,伸手拍 了拍小索多的脑袋,“你的红色头发和鬼眼,还有擅用左手的习惯,是索家的家族 遗传……” “怎么会……”小索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漂亮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思议的 神色,显然是对男子的话吃惊。擅用左手……说得毫不差,但,这个男子第一次见 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擅用左手! “还不相信吗?”男子反问。 最末,男子强行将小索多抱出了废宅院,小索多无力挣脱。男子带他去做了DNA 亲子鉴定,结果竟是事实。 8 年前,还在襁褓里的索多被人贩子拐走,不想,却因有着红色头发和鬼眼, 被人认为是邪恶的象征,而阴差阳错地被丢弃到槐荫路。竟一直活了下来。8 年后, 被找到。 小索多不想离开,又不得不离开。离开他们,意味着要放弃偷盗的生活。 而那次,宅院里的孩子躲在门口,看着那男子抱着挣扎的小索多离开槐荫路, 就没有看见他回来。 爸爸妈妈对索多很好,似乎要将这8 年的感情全部灌注到小索多的身上。在这 个像宫殿一般偌大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小索多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爸爸是医生……妈妈也是……”小索多在桌上的一张照片前停了下来,那是 一张合影,照片上的背景是在医院里,一对男女都穿着白色大褂,冲着镜头微笑, “哦~ 好厉害……医术是不是很好啊……” 女子微笑着,把小索多抱入怀中。 “爸爸妈妈,能不能教索多医术呢?索多很想学呢……”小索多眨着眼睛,认 真地说。 “好啊,不过,学医术会很苦的……而且,我们索氏医术与普通的医术有很大 区别的……” “索多不怕苦……索多很能吃苦的……” 小索多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快乐。而且,在生活学习中,小索多也慢慢显露 出在医学专业方面的遗传天赋。 可是,好景不长,平静安定的生活并没有持续下去。5 年后的一场大火,快得 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小索多被推进一个小房间里,是爸爸妈妈在房间门口,用身体 挡住了房间外面的熊熊火焰。 “快跑!从窗户出去……”那是他们留给小索多的最后一句话。 “爸爸!妈妈!不要……”索多眼睁睁地看着无情的大火吞噬了他们。 “爸爸——妈妈——” 突然间,火焰闪爆,三条火舌夹杂着极热的火气打在小索多身上。小索多摔到 了地上。窗户的玻璃碎片散落到外面的街道上。火势越加的凶猛起来。 “啊——”火龙盘在索多身上,在一瞬间便焚烧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钻心的火焰,疼得小索多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而此时,凌冰矢恰恰路过这条街道。从天而降的若干玻璃碎屑在他面前炸开了 花。他第一反应停止了往前迈的脚步。 “这是怎么了……”街道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碴。空气中传来的那一声声 细心裂肺的叫喊声让小冰矢心里一震。路边的别墅,闪着熊熊火光。 “里面还有人……”这是小冰矢的第一意识。冲进火场,躲过满处的烈火,顺 着叫喊声,找到了那个房间。 扑灭了小索多身上的火,他却忽然犹豫了。 “救……还是不救……”他站在小索多面前,一动不动。 现在他开始犹豫了。熊熊烈火围绕在四周,弥漫着一股焦糊气味的空气,因越 来越高的的温度而变形。整个空间随时都可能出现爆炸的危险。 1 秒……2 秒……3 秒…… 时间不停歇。 “救我……我身上好疼……爸爸……妈妈……我身上好疼……”小索多抬起头, 用力地将手伸向他,“救……就我……” 小冰矢站在那里,颔首看着小索多,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死时的最 后那个画面触动了他。 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像爸爸那样,无辜地死去…… 下一个刹那,他抓住了小索多的手,背起他,开始向外面移动。进来时所走的 道路极有可能在下一秒钟葬入火海,每一步都要小心仔细,却又极不轻松。从火场 中走出不远,身后一声巨响划破天空。 “爸爸……妈妈……” 大火染红了周边的天空。小索多似要挣脱小冰矢的手,一双忧怨哀伤的眼睛闪 烁着晶莹,又显得那样无助。 小冰矢紧紧抓住他不松手,不能够再让他回到火场里,好一会儿,见小索多平 静下来,才松开手:“我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好自为之吧……”看看他双模糊了 泪水的忧伤眼眸,转身走了,“现实无法改变……学会面对吧……” 那年。小索多13岁。小冰矢11岁。 …… 阳光下,一个人影踉跄地进入槐荫路。废宅院的安静又在这一刻被重新打破。 当院子里的孩子们看到一个狼狈的人影倒在门口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大!!”小旗小西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影,急急跑过去,扶起他,“怎么 会……” “小旗……小西……” 怎么会这样! 这还是他们的老大吗? 小旗小西不可思议地看着搀扶在怀里的人。艰难的呼吸、沙哑的声音、满身的 伤口,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竟是他们的老大索多。 “快……送医院……”小旗回过神,喊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孩子们七手八 脚地过来帮忙,而小旗的手却被小索多抓住了。 “没用的……没有钱……医院根本不会收……” “我们可以去偷啊……” “是啊……”小西点点头。其他孩子也都应声答道。 “小旗……你们……不想……要命了么?” “可是……”小索多的一句话把小旗想要说的话全部噎了回去。小旗低头站在 那里,始终没说出话来。小索多说的没错,医疗费用是巨大的一笔。小索多不可能 会让他们冒着被抓的危险去偷这巨额钱款的。 这时,小索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片,将它全部塞 到小西的手里。 “这……这是……”小西看着纸,吃了一惊。这几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 医学笔记。仔细一看,竟全是药物名称。 “快去……想方设法……弄回来……” 小索多有气无力的话语似乎点醒了小西,小西收好纸,带着几个孩子跑出去了。 再回来时,手中拎满了装药的袋子。 伤口的疼痛,让小索多难以忍受。其他孩子也只是按照小索多说的方法对伤口 进行消毒上药。 大厅里升上了灶火。小旗蹲在火堆边,手里拿着的刀,伸进了火焰中。 锋利的刀刃掠过火焰,在索多的伤口处停住了。 “小旗,下不了手么……”倚在墙边的小索多抬眼望见小旗脸上的惊恐。 “老大……” “如果不把一些损坏的组织除去,以后又病变就不行了……” “可是……”小旗喏声。是的,老大说对了。他是下不了手。他怎么能够下得 去手! “把刀给我……”小索多见到他在迟疑,向他伸出手。 “老大……真的要……” “给我!” 小索多沙哑的声音让小旗一怔。小索多的话他不敢不听。几秒钟后,小索多接 过刀子,锋利的刀剑划过自己身前的伤口。 一刀一刀……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小索多硬是咬紧牙关没出一声。 血染的残酷,所有的孩子都哭了。 在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小索多的伤才有了好转。最末,伤口慢慢愈 合,形成了现在这一层坚硬无比的黑褐色疤痂……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