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凉如水 解松察觉龙田的背影是如此的苍老,没有一丁点生命力,悲情涌上心头感叹: “人生为什么有如此多不如意?好人的命为什么往往都不长?” 龙田抱着个女人进来,身后跟着个小男孩。 小男孩瘦骨如柴,脸色肌黄,但眼睛四周转动,很是精灵。 女人面目还算清秀,只是一脸的黑气看来是病入膏肓。 龙田把女人放在靠窗口的凳子上坐稳,道:“解兄弟,她是我的女人重病不能 行动,话有时能说有时不能说。”他又指着小男孩:“这鬼灵精是小儿,因为从小 多病就没起名字,家里都叫他龙儿。” 龙儿的眼睛骨溜溜转来转去。 龙田摸了摸他的头:“龙儿,快见过解叔叔。” 龙儿眨了眨眼问:“喂,你就是父亲说的,世上最好的叔叔?” 解松过去抱起他来:“龙儿,我就是你的解叔叔,以后叔叔带你去吃很多好吃 的东西好吗?” 龙儿开心地拍手掌:“喂!解叔叔,是不是有鸡肉猪肉大包和馒头?” 解松连声说对。 龙儿问:“解叔叔,可以让我吃得饱饱的吗?” 解松知道这龙儿平时一定是没有吃过饱的,点头道:“龙儿,你想吃多饱,就 吃多饱。” 龙儿笑了起来,拉着父亲的手:“父亲,解叔叔来了,我们就有好吃的了。父 亲你那么瘦吃多一点,母亲身体不好也吃多一点。” 龙田含泪点头:“龙儿也吃多一点。” “父亲母亲吃饱了,龙儿也跟着吃饱。父亲母亲不吃,龙儿也不敢吃。” 看到龙儿开心孝顺的样子,解松心酸到把头摇,轻轻放他下。 龙儿落地马上拜下:“龙儿拜见叔叔,叔叔是最好的!” 龙田笑道:“解兄弟,龙儿一年多没吃顿好的,听到好吃就开心,你不要见怪。” 解松那会见怪,看到龙田一家三口铁石心肠也为之落泪,他又把龙儿抱起来: “龙儿,以后叔叔就和你在一起了。叔叔有吃你就有吃,叔叔没吃你也有吃,叔叔 和龙儿的命是连在一起。” 龙田的脸上露出笑容,她女人黑黑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龙田的手按着解松的肩膀:“解兄弟!你以后要好好保重身体,体内的毒要用 内功压制住。” 解松含泪点头。 “解兄弟!龙儿如果不听话,做坏事你就要好好地打,不要不忍心,我希望你 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孩。” 龙大哥,你放心吧,小弟我一定会把龙儿教好的。“ 龙儿可能感觉到有问题,跳下去抱住母亲的双脚,听见母亲的口中不停呢喃: “我儿一生安康,我儿一生安康,我儿一生安康” 眼中泪水涌出。 看见母亲哭龙儿也哭,他用力地摇母亲的双脚,喊叫:“母亲,不要哭!母亲, 不要哭!不要哭!龙儿以后听话,龙儿以后听话,母亲不要哭。” 龙田来到她身旁,低声说:“不要这样会吓到龙儿的。” 听了这话,龙儿的母亲马上不哭了。 龙田的眼泪也在眼中打转。 他不敢看龙儿,怕自己伤心的眼神,给他的一生带来阴影。是啊!自己的人生 要结束了,但龙儿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不开心,一切失意带到地下去吧!只要 只要龙儿好好地长大,好好地做人,那比一切都重要。解松这位兄弟是一个好人来 的,他会帮自己好好地照顾龙儿了。 想到这里,龙田的眼中好像看到龙儿以后的路满地阳光,耳边仿佛响起龙儿的 欢声笑语,他心安了,抱起妻子:“解兄弟!门边有几条番薯,一路拿来填肚子吧。” 又道:“龙儿,父亲带母亲看病,你以后要听叔叔的话,不听话母亲会哭的。”龙 儿拉着父亲的手:“父亲,那你们那时才回来?” 龙田望着门外的天空:“很快的!父亲母亲会在天上看着你!” 龙儿搔了搔头问:“父亲,你们怎么跑到天上去?天上好玩吗?” 龙田摸了摸他的头:“龙儿!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的,父亲对你说的话要记住?” “父亲说的话龙儿记得稳稳的,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要问那么多,要不然会 不开心的。” “对!这才是我的乖龙儿。”说到这里,龙田看着解松。 看见龙儿母亲的脸色,解松知道没有救了,双手按住龙田的肩膀:“龙大哥! 你一路好走,龙儿和我会好好的生活,你放心吧!是了,龙大哥,你不为龙儿起一 个名字?” 龙田想了想:“今后龙儿就和解兄弟你浪迹江湖,就叫龙江湖吧!” 解松含泪点头。 龙儿母亲突然睁开眼喊:“龙儿!你嘴巴要甜一点,要不然媳妇都娶不上。” 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话,仿佛带有无穷的感情在里面。 龙儿眼泪流出来,不停地叫着母亲。 解松把他抱起,问:“龙大哥!从龙儿的脉搏上看,他没有学过武?” 龙田看了一眼儿子,摇头道:“没有!经历了那件事,我对武功非常的反感, 认为武功跟钱财一样,越多越好就越会给人利用越会给人伤害。解兄弟!我不但没 教龙儿武功,在他的跟前就连武功两个字也没提过。” 解松欲言又止。 龙田叹了一口气,没有看龙儿一眼,抱着妻子往山那边走去,转过身时眼泪滚 滚流下,一路默默地祝福着龙儿。 解松的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龙江湖好像知道有些不对,双手不停地摇叔叔的肩膀,想要问什么。 “龙儿,你父亲抱着你母亲去看病,你如果是一个好孩子,就不要吵他们。” 解松哽咽道。 龙儿流着眼泪点头:“叔叔,龙儿要做好孩子,龙儿不吵。” “叔叔知道,龙儿是好孩子,龙儿是好孩子!”解松摸着龙儿的头,眼泪不禁 流出来。 龙儿用手抹去解松脸上的泪水,问:“叔叔,是不是父亲抱着母亲去很远的地 方看病?” 解松猛点头。 龙儿又道:“母亲痛了很久,母亲去看病龙儿不哭的。父亲说过龙儿哭大夫就 不帮母亲看病,龙儿要母亲的病好,龙儿不吵!龙儿不哭!”他口中虽说不哭,但 双手却在不停抹眼泪。 解松说:“龙儿最乖,龙儿最听话!龙儿,只要你不哭听话,母亲的病很快就 会好的。” “叔叔,是不是龙儿乖龙儿听话,母亲的病就会好?就会回来带龙儿?”龙儿 问。 解松不停地点头。 龙儿又问:“叔叔!母亲说会在星星上看龙儿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解松点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龙儿搔了搔头问:“只是星星那么高那么小,怎么爬上去啊?叔叔!你说怎么 爬上去啊?” “龙儿,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龙儿一声又一声地叫唤着父亲母亲,叫累就在解松怀抱睡着了。 解松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望着他幼稚的脸心里暗想:“这一生都要龙 儿好好的。”不只为了报恩,看着龙儿让他想起自己儿时的情景。 月光凉如水,人生如梦,龙江湖惊醒时已深夜。 如丝的月色透过窗户,穿过破落的屋顶,斑驳在落在屋子里。小孩子都是怕夜 晚的,龙江湖心中害怕加上身上有点冻,转过身紧紧抱住解松。 解松醒来,把龙江湖抱起:“龙儿不要怕,等叔叔煮点吃的,就带你找父亲母 亲啊?去看看你母亲的病好了没有啊?” 龙江湖点着头。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