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见钟情 秋色未深,杭州城外。 夕阳西下,晚霞流丽,青山绿水,更是倍添韵致,林诗吟就在漫天暮色中,骑 着快马急奔而来。 只见马是名驹人如玉,紫罗衫白玉带,螓首蛾眉,明眸流光,仿佛集江南山清 水秀之灵气于一身,浓妆淡抹总相宜。 暮色已逝,路上行人渐稀。 林诗吟马行极快,眼见前面出现了一条人影,一时收势不及,当下连人带马撞 了上去。 就在林诗吟的惊呼声中,突然马嘶人立,急奔中的快马骤然停下了来。 原来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前面的人倏地转身,就用一只右手,硬生生地拉 住马辔头。 这只手的力量实在是不小,只见奔马不停的长嘶跳跃,但是始终进退不得。 林诗吟定了定神,只见力挽奔马的人,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弱冠少年,左 手提着个包袱,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充满风尘之色,显然是从远道而来的。 就在这一瞬间,林诗吟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那弱冠少年心中同样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同样说不清楚是什么 感觉。 心有灵犀一点通,昔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相遇,梁山伯与祝英台邂逅,相信也 是这种感觉。 奔马终于不再长嘶跳跃,因为畜牲也是有灵性的,知道再反抗是徒劳的。 那弱冠少年这才放开马辔头,侧身让开道路,微微一笑,露出编贝般的皓齿。 “对不起,冒犯了。” 林诗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刚才真的是谢谢 你了。” 那弱冠少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林诗吟道:“这位兄台好俊的功夫,不知道是哪一位名家的弟子?” 那弱冠少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是什么名家的弟子。” 林诗吟道:“兄台言重了,兄台深藏不露,风采内敛,又岂是寻常的名家弟子 可以比拟的。 那弱冠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过奖了,久闻江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苏杭之地,更是多出美女,今日一见,方知所言无虚。” 他话一出口,心中立刻好生后悔,自己与对方不过是萍水相逢,说这样的话儿, 未免有些唐突佳人,蕴含轻薄之意。 而林诗吟根本就不以为意,相反还显得很高兴,只是欣然之余,不免带有几分 腼腆,道:“兄台远道而来,不知道是游山玩水?还是另有所为呢?” 那弱冠少年沉默了半响,道:“实不相瞒,在下听说‘死亡请柬’在杭州城出 现,所以想来见识见识,至于游玩,倒是尚在在其次。” 听到“死亡请柬”的名字,林诗吟的美丽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沉默了半响, 道:“兄台此行就是为了‘死亡请柬’而来的吗?” 那弱冠少年点了点头,道:“是的,听说此次接到‘死亡请柬’的人是‘江南 大侠’林君侯,不知姑娘可认得这位林大侠么?” 林诗吟的脸上充满忧郁之色,喃喃地道:“我怎么会不认得呢?他就是我爹爹 啊!” 那弱冠少年不由一怔,道:“原来是林姑娘,在下真是多有失敬了。” 只见林诗吟脸上充满黯然之色,忧心忡忡地道:“自从爹爹接到了‘死亡请柬 ’,我就一直很害怕不安,今天一大早,就到城外的古庙烧香还愿,只希望爹爹可 以平安地逃过今晚的劫难。” 这时西方的夕阳已是完全消逝,暮色更见苍茫,天边月儿已初见轮廓,又到了 十五月圆的时候了。 那弱冠少年安慰道:“林大侠武功高强,近年来单枪匹马扫平了横行关外多年 的‘阴山群鬼’,独闯太湖水寨,力斩水寇头子‘血手’屠杀于湖中,‘江南大侠 ’的名声可以说是如日中天,相信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林诗吟感激道:“谢谢你。”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什么吉人天相?我看林君侯是死 定了。” 漫天暮色中,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披头散发,长着一张血盆大嘴,身子却瘦如竹 竿的绿衣人,就如被风吹过来的,突然间就出现在面前。 林诗吟不由后退两步,沉声道:“尊驾是什么人?” 那绿衣人的声音沙哑,道:“你想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你好好看清楚了!” 只见他口中说话,右手缓缓地伸了出来,掌心殷红如血,随手一掌打在身旁的 一棵大树上,登时树身上立刻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入木三分。 林诗吟立刻变了脸色,失声惊呼道:“血手印?你是‘血手’屠杀?” 那绿衣人道:“老子正是‘血手’屠杀,你们一定没有想到老子还没有死吧?” 林诗吟轻轻咬着嘴唇,恨恨道:“看来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像你这种作恶多 端,满手血腥的人,早就应该死了,怎么还让你逍遥法外?” 屠杀双眼向上一翻,格格笑道:“你没有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林诗吟道:“想不到你还有自知之明。” 屠杀道:“你就是林君侯的女儿吗?” 林诗吟道:“不错。” 屠杀狞笑道:“好极了,好极了,老子自知打不过林君侯,不能亲手报仇雪恨, 说不得只有在你身上讨点利息了,这就叫做父债女还。” 他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说动手就动手,右手五爪成抓,迎面抓向林诗吟的喉 咙,出手又快又毒,后者根本就来不及闪避,更别说招架了。 眼看林诗吟难逃毒手,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手臂挡在林诗吟的面前,格开屠 杀的毒爪。 只见出手的是那弱冠少年,自从屠杀出现以后,他就一直在留意对方的动静, 当下及时救了林诗吟一命。 屠杀只觉力道强劲,还以为是林君侯来到,大惊之下连退几步,然后才看清楚 是在旁的弱冠少年。 当下大喝一声,厉声道:“小子是什么人?竟然敢多管闲事!” 那弱冠少年道:“阁下好歹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大丈夫恩怨分明,要报仇 就应该找林大侠才对,这样以大欺少,未免丢人现眼!” 屠杀不由恼羞成怒,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英雄救美? 你若识相的话,最好赶快滚开,老子可以饶你一命。” 那弱冠少年淡淡地道:“久闻‘血手’屠杀向来杀人不眨眼,在下早就想领教 了。” 常言说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屠杀若非从那弱冠少年刚才出手间,看出对方武功不弱,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 否则以他的凶残本性,早就出手了,根本不会多费口舌的。 不想那弱冠少年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当下双掌交错,扑 了上去。 “小子既然想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那弱冠少年口中说话,心中早在暗中提防,眼见掌风虎虎,隐隐带着腥风血气, 知道是极厉害的毒掌功夫,当下抛下手上的包袱,侧身避掠其锋锐再说要知道屠杀 的外号“血手”,不但是指他作恶多端,双手染满了血腥,同时也是指他所练的 “血手印”阴毒无比,是一种极厉害的毒掌功夫。 只见屠杀双掌连环,着着抢攻,掌心的毒气渐渐发挥到了极致,手上的力量虽 然不是很大,但只要给他的毒掌击中的话,就会毒气攻心。 而那弱冠少年身形不住倒退,仿佛已没有还手之力,但脚下步法沉稳,丝毫不 乱,用的正是以守为攻,然后再伺机反击的战术。 屠杀表面上是大占上风,但这种毒掌功夫,对于的内力消耗极大,久战无功之 下,不由有些气馁,出手已经渐渐不如先前迅速。 眼见在旁边观战的林诗吟,脸上充满了关切的神色,当下不由心念一动,突然 双掌虚击,跟着一个转身跃起,凌空扑了过去。 此刻林诗吟根本就没有想到屠杀会对自己下手,当下根本没有闪避招架的反应, 那弱冠少年也来不及相救,情急之下只有飞身而起,攻敌之必救。 哪知道屠杀对付林诗吟是假,其实是声东击西,用的是的诱敌之计。 眼看那弱冠少年近身抢攻,胸前空门大露,当下双掌回旋,立刻趁虚而入,直 击对方的胸膛。 那弱冠少年身子凌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就无可闪避,只有硬生生地 受了这两掌,跟着双拳齐出,打在屠杀的小腹上。 “砰砰砰砰”四声,以两掌换双拳,看来大家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也没有 吃什么亏。 交错人影分开的时候,只见屠杀口吐着鲜血,而人就如断线的纸鸢一样飞了出 去,看来伤得不轻,远远只留下凄厉的声音。 “小子你等着,老子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而那弱冠少年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微微退了几步,但本来有些苍白 的脸上,突然充满黑气,跟着身子一个跄踉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中毒的迹象!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了,屠杀手上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所含的剧毒却非 同小可,此刻毒掌击中身子,毒气立刻侵入体内。 当下林诗吟不由花容失色,立刻抢了过去,扶起那弱冠少年,惶声道:“你伤 得怎么样?” 那弱冠少年呼吸急促,勉强笑了笑,道:“好厉害的毒掌!‘血手’屠杀果然 名不虚传。” 林诗吟声音哽咽,道:“我与你只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这样舍命救我呢?” 那弱冠少年沉默了半响,轻轻地道:“你说得不错,我与你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而已,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的感觉中,我们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今日相 见,不过是重逢而已。” 林诗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我的梦中,我们 早就认识了,我时时刻刻都在盼望你的出现。” 那弱冠少年显得很高兴,道:“我现在就像在做梦一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 叫什么名字?” 林诗吟道:“我叫林诗吟,你呢?你岂非也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弱冠少年的脸色更是黑得可怕,全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轻轻地道: “我叫李雪风,林姑娘,我想我们应该说再见了。” 林诗吟的泪水不住地滴在李雪风的身上,泣不成声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医生解毒。” 李雪风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血手’屠杀的毒掌功夫,又岂是寻常医生 可以解救的?何况此刻毒气已是攻心,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医在此,只怕也是无能为 力了。” 听到“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字,林诗吟突然跳了起来,脸上喜形于色。 “金针夺命,银针还魂,这下可有救了!” 她说话间已经抱起了李雪风,纵身掠上坐骑,然后快马加鞭,急奔入杭州城。 这个时候,“江南大侠”林君侯的府上灯火辉煌,高朋满座,因为今天正是林 大侠的五十大寿。 以林君侯在江湖上的名声,以林君侯在武林中的地位,此刻在座的宾客,如果 不是叱咤一时的江湖豪杰,就是威镇一方的武林高手。 其时酒筵已张,但是大家只是轻尝浅辄,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看起来没有 半点喜庆的样子。 我们知道,今天不但是林君侯的五十大寿,同时也是他赴“死亡请柬”的日子。 ——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现在的“死亡请柬”就如阎王爷的拘魂令一样,所有接到邀请的人,从来没有 一个可以活得过十五月圆的。 而林君侯身为当事人,反而显得谈笑自如,不住地殷勤揖客,仿佛没有把“死 亡请柬”的事情放在心上。 此刻坐在首席的人,是江南孤山“赏梅山庄”的庄主“仁义无双”赵白鸽,双 手举杯站了起来。 “林兄置生死于度外,不愧是大丈夫本色,大家应该站起来敬林兄一杯!” 当下众人齐声附和,一起举杯站了起来,齐声道:“林大侠,请!” 就在此刻,外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马啼声,跟着就有一匹快马直冲入大厅。 听到马啼声响,在座的宾客不由站了起来,严阵以待,待到大家看清楚来人, 方知是一场虚惊。 因为骑着快马直冲进来的,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林君侯的掌上明珠林诗吟。 只见林诗吟手上还抱着一个人,当然就是中毒受伤的李雪风了,口中不住大声 呼叫。 “薛伯伯,薛伯伯,你在哪里?你快来救人啊!” 这里的“薛伯伯”,就是有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金针夺命,银针还魂”薛轻 生,此刻正是“江南大侠”林君侯座上的客人。 其实不用林诗吟叫唤,薛轻生早已抢了过去,接过李雪风,右手如风,疾点他 心脉附近几次穴道,左手同时取了颗药丸,喂入对方口中。 这时的李雪风已是完全昏迷,身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全身弥漫着死亡的气 息。 薛轻生解开他胸的衣衫,就看见胸膛上面,赫然印着两个鲜红的掌印。 当下林君侯的脸上不由变了颜色,失声惊呼道:“血手印!” 只见薛轻生脸色凝重,双手拈着三根绣衣针大小的银针,身形圆转,银光闪烁, 片刻间连刺李雪风身上三百六十处大小穴道。 ——金针夺命,银针还魂! 现在薛轻生用的是银针,金针是用来杀人夺命,而银针就是救人还魂。 只听见针锋破空的声音,仿佛蜜蜂飞窜一样,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内劲之强, 手法之妙,实在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三百六十针刺过,薛轻生身形不停,从头再来,这一次出手如挽重物,脚下一 步一个脚印,显见全身的内功都已发挥到了极致。 第二次三百六十针足足刺了半个时辰,只见李雪风脸上的黑色已渐渐消失,呼 吸也不再急促。 可是薛轻生依然脸色凝重,换了口气,立刻又开始了第三次的三百六十针。 现在用的手法又是完全不同,其中快慢结合,刚柔并济,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并非言语可以描述的。 这第三次的三百六十针刺过,只见李雪风脸上的黑气已是完全褪得干干净净, 跟着缓缓地睁开眼睛。 薛轻生这才松了口气,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身上衣衫湿透, 犹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刚才这一千八十针,实在不亚于一场激烈的搏斗,已是耗尽他全身的气力。 林诗吟眼见李雪风终于清醒过来,大喜之下,立刻抢上前,紧紧地抱住对方, 待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方才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李雪风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看起来似乎一直昏迷不醒,其实知觉尚在,对于周 围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知道是薛轻生救了自己的性命。 当下他走上前,对着薛轻生一揖到地,道:“晚辈拜见薛先生,多谢薛先生救 命之恩!” 薛轻生伸手扶起了李雪风,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所在,少年人不用多礼。” 当下李雪风又上前拜见林君侯,道:“晚辈李雪风,恭祝林大侠多福多寿,只 是来得冒昧,无以为礼,还请林大侠莫要见怪。” 林君侯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呵呵笑道:“少年人不用客气,你救 了小女一命,这份礼物可比什么都贵重,更令林某感激不尽。” 李雪风道:“林大侠言重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极刺耳的声音道:“难得林大侠五十大寿,今日还有一 份更贵重的贺礼送给林大侠,还请千万笑纳。” 说话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仿佛又远在天边,但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君侯双手抱拳,沉声道:“是何方朋友光临,林某恭候大驾。” 那声音道:“三十年新仇旧恨,十五月圆人断肠!林大侠,你莫非忘记了今天 是什么日子了吗?” ——死神请柬! 就在此刻,大厅中几十盏明灯突然同时熄灭,灯火通明的大厅刹时变成一片黑 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黑暗,因为在黑暗中,可以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害怕黑暗的,因为在黑暗很容易迷失自己,当下只听见黑暗 中惶乱之声此起彼伏。 还好很快有人燃起了火折子,火光亮起的时候,大家就发现林君侯已经倒在血 泊中了。 ——三十年新仇旧恨,十五月圆人断肠! 只见致命的伤中就在眉心,淡淡的血痕,排列成一弯初升的新月。 此刻外面月挂中天,正是明月最圆的时候,林君侯终于还是没有逃得过“死亡 请柬”的死亡邀请。 不过大家都在怀疑,凶手很可能就在这个大厅之中,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 间得手,而其中嫌疑最大的人,无疑就是李雪风。 当下只见“赏梅山庄”的庄主“仁义无双”赵白鸽目光就如锐利刀锋一样盯着 李雪风,沉声道:“还没有请教这位李公子,是哪位名家的弟子?” 李雪风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当下不动声色地道:“这位 前辈是不是认为在下就是杀害林大侠的凶手?” 赵白鸽并没有否认的意思,道:“老实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但以阁 下的嫌疑最大。” 李雪风沉默了半响,道:“对不起,家师有命,名字实在不便见告。” 赵白鸽厉声道:“事关重大,不得不说,否则李公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就在说话间,只见众人已把李雪风围了起来,事实上他来历不明,确实很值得 怀疑。 就在这时,只见扑在父亲身上痛哭的林诗吟,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拦开众人。 “大家不要动手,我爹爹不是他杀的!” 赵白鸽动容道:“你怎么知道?” 此刻林诗吟心中,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李雪风不是杀害爹爹的人,但想到 对方舍命救了自己,说什么也不相信他就是杀人凶手。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早就私订终生,他是绝对不会杀害自己岳父的!” 这句话说出来,最意外的人当然莫过于李雪风了,但是转念之间,立刻明白林 诗吟是为自己洗刷嫌疑,登时心中充满感激。 而赵白鸽再也无话可说,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人的话比林诗吟更可信呢? 林诗吟是林君侯的独生女儿,母亲又早亡,当下所有的后事就落在她的身上。 而在场的客人身在是非之地,谁也不想久留,纷纷借故告辞,只有几个与林君 侯交情比较深厚的人留下来帮忙。 现在生辰就变成死祀,寿堂就变成了灵堂。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