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洗武当扑朔迷离 岳敏电目一扫,不由微微一震,原来是“神州一腿”、“一剪梅”李慕白、二 鬼、 “百步追魂”主仆, “千里追风客”萧冰、“青衫老人”东门剑、“龙门 呆客”桑门奇、“屠龙三拐暴雨飞芒”纪翠绫,另、外还有三十余个彪形大汉。 “神州一腿”对岳敏磔磔笑道:“你小子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老夫掌握, 乖乖地跟老夫回去,本谷绝不会亏待你!” 岳敏朗笑一阵,声如龙吟风哆,道:“‘宁为鸡首,不为牛仔’,区区鬼雾谷, 我‘子午剑’岳敏尚未放在心上,出手吧,老贼,今天我岳敏要叫你们溅血柳林!” 小子不由一震,道: “原来你就是轰动武林,名传邀还的‘子午剑’岳敏大 侠,小子冒犯了!” 岳敏对这小子早已发生好感,因为他楞头楞脑的,颇合自己的胃口,立即一拍 他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知你的‘血罡’绝学是跟谁学的?”楞小子俊 脸一红,大声道:“岳大侠,请你告诉我,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待小子施展‘血 罡’绝学,煞煞他们的威风!” 岳敏耸耸肩,道: “他们是‘鬼雾谷’之人,好小子,我先看你的” 楞小子胸部一挺,大步走到“百步追魂”面前,大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东 西?” “百步追魂”冷哼一声,道:“你小子敢是活腻了,老子‘百步追魂’,拾夺 你小子王步就可以了!” 楞小子可不管什么“百步追魂”。两手一探,一团血雾笼罩全身。 “啊!血罡!” “百步追魂”主仆那等残暴之人,不禁暴退五步。 然而,一蓬血雾尚未落定,那“神州一腿”已经冷哂一声对“百步追魂”道: “兄台未免胆子小了一点——” 他语音未毕, “百步追魂”主仆同时暴喝一声,向楞小子扑去。 南宫黛和罗湘君也同时厉叱一声,双双扑去,“啪啪”两声。双方对了一掌, 两女竟被震退三步。 说时迟那时快, “百步追魂”主仆。被楞小子戏弄,老脸无光,一掌震退两 女,又向楞小子抓去。 楞小子当真楞的可以,不退反进,一式“二郎担山”猛迎而火。 岳敏暗叫一声“好胆气!”同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身出掌,“蓬蓬”两声, 直震得一干魔头的衣衫“卜卜”作响,“百步迫魂”主仆竟被震出七八步之远。 楞小子大声道:“看来还是师父高明,徒儿这‘血罡’功火侯太差了!”开门 见山,这楞小子竟一厢情愿叫起师父来了。 “神州一腿”大喝一声“上”!刹那间一干魔头暴喝连连一涌而上。 岳敏掠至小子身边, “呛”地一声,撤下背后长剑,挽起一蓬剑花。刹那向 银星万点,剑幕重重向几个大汉罩去。 数声惨嗥,飞起五颗头颅,挟着漫天血雨,飞落三丈开外。 突然,岳敏觉得一股奇深罡风自背后电袭而来,已知除了“神州一腿”,别人 没有这份功力。 他早已发下誓愿,对“鬼雾谷”和太上帮一干魔头,下手绝不留情他回剑一撩, 登时狂风大作,砂飞石走。 这正是“昊天剑法”中的一式“闪电惊芒”。 “神州一腿”大喝一声,跃起三丈来高,紫金降魔杵上发出风雷习声,向岳敏 当头砸下。 势道之猛,直如平地焦雷,泰山压顶。 岳敏长啸一声,剑势一变,一式“珠走玉盘”,长剑洒出五个罡之球,向一片 罡风迎去。 “当当当”三声巨响,两人身形乍本,岳敏退了三步,“神州一腿”也飞出七 八步外,显然是半斤八俩,轩轾未分。 岳敏深知“昊天剑法”乃“神州一腿”师门绝学,虽然师兄弟之间所学不同, 但“神州一腿”要略窥堂奥。 他一念及此。招式大变,立即又施出本门的“潇湘剑法”与“神州一腿”打在 一起。 此刻,一干“鬼雾谷”的魔头,将南宫黛和罗湘君围在垓心,两女顾及那个楞 小子,立即危如紧卵! 蓦地——一声娇呼,罗湘君被李慕白击中一掌,娇躯飞出五六步,摔在地上。 岳敏不由大怒,以雷霆万钩之势戳出十余剑,身形一晃又欺向李慕白身边。 杀师之仇和击伤爱人之狠,使他目赤如火,左臂疾划三个大圆圈,右剑自圆中 戳出。 “刷”!李慕白拍身暴退之下,仍未避过此辛辣诡谲的一招,左胸之下被戮开 一条尺来长的裂痕,鲜血泊泊流出。 岳敏顾不及杀李慕白。扶起罗湘君,掠到南宫黛身边,大喝一声,长剑接着 “丝丝”之声,向一干魔头扫去。 首当其冲的是“青衫老人”东门创和“鬼雾谷”二鬼,三个魔头早已知道岳敏 的厉害,不敢硬接,暴退三步。 “神州一腿”此刻视岳敏为平生大敌,焉能放过!更不顾及武林规矩,站起身 形,向岳敏扫了二十余腿。 岳敏猝然被袭,急闪三步,正待还招,突然又是一声娇呼,南宫黛也如一堆香 泥似的倒地不起。 岳敏心胆皆裂,有如疯狂虎狮一般,左臂扶着罗湘君,长剑运毕生功力直戳横 扫,将一干魔头纷纷迫退。 然而,“鬼雾谷”中之人大多,略退即上,况有“神州一腿”在旁牵制,岳敏 空有一身绝技,仍感招架不住。 况且那“百步追魂蟾”三腿畸型人,招式诡异,力大无穷;又悍不畏死,予岳 敏莫大的威胁。 岳敏扶着一个罗湘君,已经非常吃力,且地上又躺着一个南宫黛。一步也不敢 离开,无形中吃了大亏。 “蓬”!岳敏肩头被“神州一腿”踢中一脚, “神州一腿”毕生以腿上工夫 称霸于世,这一脚何异千斤铁砧,岳敏就是铜筋铁骨,也要被踢成扁的。 “哇”地一声,岳敏猛喷一口鲜血,歪歪斜斜退出五六步。 接着又是一声闷哼,那个楞小子也被“龙门吊客”一掌震出一丈多远,昏死过 去。 岳敏咬牙切齿,迹近疯狂, “大车轮剑法”“潇湘剑法”和“昊天剑法”交 替施展,不遣余力,一时之间剑气缭绕,锐啸之声入耳惊心,方圆十余丈之地又陷 入狂风之中。 惨嗥之声此起彼落, “鬼雾谷”十余个本汉,已相继弃尸就地。 蓦地——一阵“格格”娇笑之声,来自十余丈之外,岳敏回头一看,原来是崔 珊。 岳敏大叫一声道:“珊妹你……” 他向以死硬倔强自诩,从未求人援手过,话到口边又顿然打住。 崔珊“格格”笑道:“有讨三妻四妾的本领,就有护花的责任,难道凭你岳敏 一代奇侠,且身负‘血罡’奇学,也会吃亏现眼!” 岳敏先是暴怒,继而灵机一动,杀机大炽,暗运神功,全身立即升起一团薄雾 的氤氲血雾。 接着,数声闷哼,接着哗然惊叫之声,一干魔头纷纷暴退两丈。 而刚才向岳敏出手的七八个大汉,兵刃尚未触及岳敏身上,即被一股无形的暗 劲震得五脏支离破碎,当场了账。 “神州一腿”面色肃然,他万没料到,竟会在这小子身上看到“血罡”奇学, 而自己师兄弟费尽心机,空白奔波十余年,结果终成泡影,为人捷足。 目睹七八个大汉竟被活生生的震死,深知今日绝讨不了便宜,大喝一声“快退!” 领你一干魔头,眨眼工夫走得无影无踪。 岳敏放下罗湘君,怒视了崔珊一眼,只觉肩头之上火辣辣的,痛澈心脾。 再一看两女,都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不由急得没了主意。 因为此刻他已看出崔珊美目之中凶芒火炽,显然因情仇动了杀机。 岳敏这向日来与她长久相处,深知她的手段毒辣,蛮干起来,六亲不认。 她固然恨岳敏不能悬崖勒马,但她更恨两女横刀夺爱,捷足先登。 岳敏气急败坏地道:“珊妹!你不已原谅小兄了吗?” 崔珊粉面一寒,目射恨毒的光芒,道:“作梦!” 岳敏微微一震道:“此事如果追究责任,错在小兄,珊妹如仍不见谅,就请动 手吧,小兄绝不还手就是!” 崔珊“格格”笑道:“你是一个见异思迁,没有骨气的男人,从此再别叫我珊 妹,哼!要想从此拉倒,可没那么容易!” 岳敏大声道:“那么你要怎洋?” 崔珊道:“从现在开始,两个贱女人休想有片刻安息!” 岳敏暗吃一惊,心知她说得出就作得到,如不能善目处理,被她缠上,当真是 永无宁日了。 岳敏叹口气道:“此事小兄悔恨难当,但进又至此,珊妹总不能眼看着她俩这 样死去,况且——” “况且甚么?” “万一昨夜珊妹也进入那个古洞也中,又当如何!” 崔姗粉面一红,但立即不讲理的道:“我不管!” 岳敏道:“此事不管如何解决,总要先救人才是,珊妹不帮忙也可以,可否放 过她俩?” 崔珊冷笑一声,道: “哼!说得那么容易,快别作梦了!她们既能无情,我 就能不义,这就叫做礼尚往来!” 岳敏也是百折不弯的睥气,心知越说越远,于事毫无稗益,立即挟起两女,回 头就走。 他疾走了一阵,听到背后有衣袂飘风之声,心道:“要想救两女一命,只要暂 时避开她,此去武当不远,我何不展开‘十三摇’轻功,绕路而走,将他引开,再 往武当,设法为二女疗伤!” 他主意一定,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崔珊跟踪而来,立即暗中加劲,向岔路电 掠而去。 他虽挟着两女,却快逾电掣,在山中绕了一个圈子, 自武当后山疾驰而上。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呼,来自武当上清观之中,显然此人内功深厚,在这临 死的一呼,更加慑人心魂。 岳敏惊在一惊,一掠入观,只见重重大殿之中漆黑一片,且阒无人声。 怪! 武当山为武林重地,虽然慑于“鬼雾谷”的淫威,摄旗息鼓,和少林一样,闭 门苦研武学,以期重振威,但天仅二更不到,难道都已入睡不成? 一个不祥的预感掠上岳敏的心头,刚才那一声惨呼,功力深厚,若是武当派之 人,起码也是二流高手。 难道武当已经遭遇不幸? 他不敢想下去,急忙向中央大殿走去。 吓!偌大一片建筑,竟静得落针可闻。 蓦地——又是一声惨呼,来自殿前堕中,岳敏不敢怠慢,一掠八丈有零,站在 院中。 借上弦月望去。“啊”!岳敏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院中遗尸遍地,死状极惨,有的肢残骨折,有的穿肠破腹,有的脑袋被击 已成粉碎。 岳敏一数,竟有三十余人多。 而且每个道士死之前,都似未曾挣扎,即被人一拳击毙。 谁的手段竟如此惨酷?准是“鬼雾谷”。 不!少林武当早已屈服,不问江湖是非, “鬼雾谷”再毒辣也不能杀死毫不 反抗之人! 岳敏再穿过院子,进入前殿之中,不由又是一震,只见当地遗尸,几乎无法下 足。 岳敏睹此惨状,目眦皆裂,心道:“我岳敏若不查出行凶之入,这‘子午剑’ 之名也就白混了!” 蓦地——神龛之旁有一具尸体微微动了一下,岳敏即忙掠身过去,仔细一看, 不由惊叫一声“老前辈!” 原来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是武当派前三代掌门人孤云道长,岳够在论剑大 会上曾见过他,那时心中尚景慕不已,那知像他这绝世高手也会落得这般模样! “老前辈,老前辈!” 孤云道长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岳敏一眼道: “施主,你是……谁?” 岳敏道:“晚辈就是‘子午剑’岳敏!” 孤云道长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道:“今夜……施主能适时……来此,或 ……能挽救……武林一场浩……劫,武当……一派死不……足惜,但整……个争林 即将掀……起一场大风暴,次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少林了!” 岳敏悲忿填膺地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对方是谁,来了多少人?” 孤云道: “对方……是……谁……贫道……也未……看清……只见一……人 丛中一晃,即有……七八人……倒地暴毙。” 岳敏不由猛地一震,心道:“那练成‘血罡’呀!”但他一颗心立即是一沉, 忖道: “要是‘血罡’功,除了父母知道另一捷径,那就是必须两条知山雪盲灵 蛇,而那千灵蛇百年难得其一,自己吞了两条可谓旷世奇缘,如果去的话,那有这 般容易,那么身负‘血罡’绝学,若非父母嘉惠,谁能如此大方! 但他继续一想,绝对不可能,因为他听“万剑之尊”和“蓝衣天下第一剑”杨 梦麟说过,他的父母乃是一代大侠,光明磊落,为人正派,焉能无缘无故对武当名 派下此毒手?“ 岳敏大感不解地道:“难道贵派之人都已……” 弧云道:“本派……掌门一清……十名高手,前往……洛阳参加……鬼雾谷关 洛……分坛开坛……大典,余下之……人,皆都溅……血上清观!” 孤零说至此处已至油尽灯枯之境,道:“贫道……心仪小侠……已久,本欲… …舍身助小侠……一臂之力,但……现……在已经……不成了……神龛之上……本 派祖师……正像……之后…,一暗室……内藏……门至高……无上心法……小侠… …如不……见弃……可取出……参考……当有裨……益……” 孤云说至此处,气息微弱,进少出多,勉强支持道:“至于……令尊……令堂 ……确……在人……世……且已练……成‘血罡’绝……学……但……贫道深…… 信……刚才那个……血雾人……绝非……你的父母……” 孤云道长说至此处溘然长逝,岳敏对这位前辈名宿肃然起敬,比之假冒伪善的 “拳王之王”和“金银双猊”等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正是:“苦瓜连根苦,甜瓜溜蒂甜。” 这位高人临死之前,仍然不忘助人,诚使岳敏感动得潜然泪下。 蓦地——一条织小人影一掠入殿,原来是崔珊,她被岳敏抛下之后,略一筹思, 即知道岳敏一定是前往武当。 岳敏一看到她,猛然想起放在当地的两女,立即出神戒备。 崔珊道: “好好看着你那两个宝贝罗!不过,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咭咭— —” 突然,一条黄影一闪人殿,大哼一声,声震屋瓦,簌簌落尘,道: “好毒辣 的小辈,武当派与你何仇,竟在一夜之间,一口不留,嘿嘿!若非贫道有事赶回, 这一笔血债又不知记在准的账上了!想不到武林共仰的‘子午剑’竟是一个猪狗不 如的刽子手!” 岳敏猛地一震,大声道:“道长何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血口喷人?” 那道人狂笑一阵,声调悲壮已极,道:“人证物证事实俱在,试问当今武林之 中,谁能有此功力——” 他说到此处又中途打住,因为他恨极岳敏的惨酷,因而对他夸赞又于心不甘。 岳敏打一冷震,深知这个误会就大了,而且死无对证,当真是湿手插在干面里, 这个黑锅真是背定了。 他急得接搓手,但立即想起崔珊是此事的唯一证人,只有她可为自己辩白,立 即向他看了一眼。 崔珊自古洞之中看到岳敏和两女之事后,虽然出手救了岳敏一命,值事后越想 越不是滋味,尤其她本是个性倔强,心毒手辣之人,如果不去挫折,尚能导入正途, 但在情场失意之下,潜伏在心底的残忍本性,有是江河决堤,不可收拾。 岳敏看她一看,焉能不知是求助于她,但她想起岳敏救走两女,且故意抛下她, 不由醋火高炽,眼皮子也没撩一下,径自对道人道:“武当派徒有虚名,实则不堪 一击,杀几个道士,有什么了不起的!” 岳敏大喝一声珊妹道:“珊妹不要胡说,此事——” 道士冷哼一声,道:“不必说了,武当一派只要有三寸气在,必与停‘子午剑 ’过旅到底——” 崔珊娇喝一声,欺身而上道: “不服气就动手,何必……” “克嚓”一声,那道士的武功本就很差,且未加防范,岂是崔珊的敌手,一条 左臂齐肘折断。 道人踉跄退出三步。岳敏不由暴怒,大喝一声,向崔珊扑去,“啪”打了崔珊 一记耳光。 崔珊左颊之上立即显出五个清晰的指印,踉跄退出五六步外。 道人也真有种,左臂折断,连哼也没哼一声,仰天狂笑,道:“尊驾今夜所赐, 贫道终生不忘——”他语气骤停,右臂往左肘上一搭。“克嚓”一声,硬生生地将 已折左臂扯下,一扬手捣向岳敏,狂笑道:“武当数十条人命尚且不保,区区一臂 何足吝惜,拿去!” 说毕回身一掠,没于殿外夜色之中。 寒天喝冷水,滴滴在心头?岳敏怒视崔珊一眼,立即跟踪而出,大声道:“道 长且请止步,听在下一言……” 声音画荡于黑暗的苍穹,那里还有人影。 岳敏长叹一声,深知此刻已到了除死无大难,讨饭不再穷的境地,一跺脚扳回 殿中。 “啊!”他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身负重剑的南宫代和罗湘君以及崔珊一个不见, 他知道,这必是崔珊弄了手脚,将两女劫走。 数月来岳敏历尽艰险,不但拳止变得沉稳,且心机这变得深沉得多,此刻,他 钢牙猛错,骂声“好贱婢!”立即掠上屋面。 交山寂寂,松涛阵阵,无弦石漱,除了天鼓之音外,那里有崔珊影子。 岳敏厉啸一声,欲起七八丈高,在空今旅因数局,俯瞰之下,仍然一无所见。 他飞落屋顶,不由气得楞住,但心中又泛出一丝自责之情,崔珊变得如此偏激 毒辣,主要因为自己中了小草之毒,与两女发生肉体关系。 然而,这是谁的错误呢! 岳敏本是一个从不知愁为何物的奇男子,但自与三个少女长久相处后,深深体 会到情之苦涩滋味。 一幕幕往事又涌上心头,陆伯父将自己抚养成人,又撒手人寰,父母生死下落 不明,且极可能就是在那马家坟场现身惊走“南北二怪”的血雾人,可惜那时自己 昏迷不醒,反之,以自己的目力,当能看得出些端睨。 “拳王之王”老奸巨滑,假冒伪善,如今已经揭开了狰狞的面目,必欲置自己 于死地而后快,无独有偶,又有太上帮“金银双猊”出现, 目标也是自己,如此 一来,自己为众矢之的。 这些仍不足为惧,因为自己现在的功力已不在他们之下,只要单打独斗。那一 个也讨不了好去,最可虑的是刚才孤云道长所说那个身罩血雾之人。此人既不是自 己的父母,又是谁呢?他与武当有仇? 既然孤云道长那等高手不免溅血五步,那血雾人的功力绝不在“南北二怪”之 下,难道是在那马家坟场现身的血雾人之一?抑或另有其人? 如果那两个血雾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今夜武当之事可能为两个血雾人所为,反 之,倘若那两人是自己的父母,则今夜之事绝非他们所为! 据崔珊等三女说,在那马家坟场、自己昏迷未醒时,那两团血雾曾笼罩在自己 身体之上有顷才失去踪影,如果那两团血雾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血罡”又自 何处而来? 他扫视一地弃尸,竟一筹莫展,他此刻心情之矛盾是难以形容的,既恨崔珊的 无理取闹,却又暗自责备自己种下了祸因,另一方面既希望都两个血雾人既是自己 的父母,而又不希望他们是今夜血洗武当之人。 他仲怔良久,终于定决暂时采纳孤云道长之言,先将武当内功心法出到,趁机 研习一番,他深信,崔珊不敢杀死两女,因为他知道崔珊此刻仍然深爱着他。 他跃上神龛,向张三峰的神像深施一礼,揭开神像,既现出一个小门,拉开小 门,一本黄绢薄赫然在望。 他跃回地上略一翻阅,觉得武当派内功心,更为精深博大,只是武当每代不能 完众领悟,以致逐渐式微。 岳敏本来就是资质奇佳之入,且数月来屡获几门奇学,触类旁通,闻一知十, 越往下看,越觉得其精深不下于“借劲弥气玄功”。 他立即找了个隐秘之所,研悟起来。 三天匆匆过去,岳敏已将武当心法全部悟解,而最使他惊异的是在运功之时, 身上散发出氤氲的血雾,较三日前更加浓厚。 他差点跳起来,立即又怀疑这部内功心法是否就是“血经”,因为只有“血经” 上最霸道的“血罡”一旦练成,才有血雾绕身,因为他仍然不敢相信在马家坟坟场 时,那两个血雾人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既能获得奇缘。 他那里知道“血罡”奇学大背武学常轨呢! 他惊喜之下,再进一步钻研,又费了一日之功,将武功心法和“借劲弥气玄功” 相互为用,揉合一起,当他略一提气时,身形竟轻如鸿毛,再飘浮一丈来高。 他果真跳起来了,真想不到武当心法竟是如此玄妙,更想不到自己竟练成了 “血罡”绝学。 他费了半日工夫将孤云道长及数十个武当派的道人埋好,立即决定赶往洛阳, 因为他记得孤云道长曾说,武当掌门一清道长率领数十名高手,前往参加“鬼雾谷” 关洛分坛开坛大典。 他此刻武功大进,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同时他知道崔珊仍是喜欢凑热闹 之人,如果她知道洛阳有此盛会,必会赶去。 ------ 武侠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