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天天气并不好,不过它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仍我兴高采烈地带着从礼品店 包好的MD来找Julia .Julia住在学校后面的单元楼里,尽管只来过一次。我却早已 把具体位置了解详细。快步走进社区。 一路上,我设想着Julia 看到我送她的礼物时,脸上会出现怎样幸福的表情。 也许,她会让我吻她。也许,在那一刻,我将会把她的名字永远地铭刻在我的记忆 深处,成为生命中永不黯然的光环,也许…… 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久久愣在了那里。 Julia 正站在楼下,一身白色连衣短裙,仍然是那么迷人的样子。而她的身边 却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陈路?!”我低声惊呼。急忙揉揉眼睛。 陈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大脑一时变得糊涂起来。我以前告诉过我和Julia 的事情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想着想着,我的眼神已经凝固了——眼前,陈路的 那个动作已经给了我一个冰冷的答案,像一股寒流从头顶灌遍全身——他正把那个 曾给我看过的闪亮的手链,慢慢地给Julia 戴在手腕上。 我能感觉到四周的地面在旋转,想动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手中的MD“啪”地 掉在了地上。陈路一直说起的女友,竟然是Julia ! 我仍没有动,希望他们能够 走近一点,证明那是我的错觉,那不过是一个和Julia 长相相似的女孩。可忽然间 又发现自己是这么傻,傻得一塌糊涂…… “哎,小伙子,你找谁?” 我回过头,社区一位年老的管理员走朝我走来。 “我,”我竟一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慌忙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 道歉,“对不起,阿伯。我走错路了!”说完,匆匆沿原路走去。眼前的一切像海 水般向后涌去,带着我的刚燃起来的热情,我的憧憬,我为自己编织的可笑的爱情 未来……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一直躲着不敢见Julia.也许时间可以慢慢将我的伤痛冲淡, 我决定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等。 晚上。 我像往常一样,去网吧查了会儿枪械资料和最近本市的刑事动态。便回到公寓 睡觉。 我刚推开门,看到书桌上放了一部手机,很熟悉,好象在哪见过。“刀手!” 我突然想起来,才发觉陈路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台前。 “你放过了刀手。”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声调冷冷地开口,让我很吃惊。 也许这次他真的生我气了。 我静了一会儿,慢慢拿起桌上的手机。“我觉得利用他来激怒陈泽,会更有效 一点。” “为什么你放弃复仇的机会,却要担负着生命危险,去杀一个和你没有任何恩 怨的人?” “他一定要死!”我不假思索。 “你没有权力杀他!”陈路猛地转过身,几乎是在吼。 我笑笑,仰着头看他,“有时候,一个人的能力可以扩张自己的权利。无论后 果怎样,都会有一种快感。” 陈路一时无语,慢慢转过身去。 “我千方百计帮你找出刀手,并帮你击败他,就是为了让你早日实现你为兄报 仇的愿望。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他将脸转向一边,“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 是我们之间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将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因为在这个学校中,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兄弟整天像个冷血杀手一样,随时冒着性命危险 去我们并不熟知的纷乱社会中,无谓地耗费自己年轻的生命。我们是大学生,但从 你进学校的第一天起,就从未真正领略到过大学生活的真正意义。你从不关心自己 的同学,不参加任何组织社团,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学什么专业。你去过每次文艺表 演的会场吗?你参加过班里、系里和学校的任何一次球赛吗?你有过与同学之间共 同钻研问题的经历吗?没有!在别人眼中,你就像一个无情的过客,目的只想走完 这四年毫无任何意义的大学生活……” “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背过身去。“我要做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没有必 要向任何人解释。” “你除了杀人还会干什么?!”他突然大声喊道,“你要做一辈子的杀手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回头看看他。“如果你后悔认识我,反 悔还来得及。我们之间就此一刀两断。”慢慢往嘴里放支烟,“不过劝你也清醒点。 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你的罪孽有多深,自己应该最清楚!” “你!”他表情有种莫名的愤怒,以至他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明他对我 刚才所言的愤慨。“你!好,好!”他放弃了反驳,垂下手指叹声道,“你说的对, 我比任何人的罪孽都深!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不如今日就立字据,我们以后 互不相识!” “呵呵,随便你!”我冷笑着看他,慢慢转过身。“今后就算了。不过我会记 住以前认识的那个朋友。” “最好全忘!”他心急火燎地在房子里四处翻腾,从笔记本里扯了张纸,抓起 笔写道: “我陈路,今日与杜肯断绝一切关系,从此不相往来。今后所有是非不再有任 何牵连,食言者天诛地灭”写完,用钢笔在后面画了个长长的句号,笔画连画了几 个圈,最后还在后面狠狠地摁出一撇来,像个小尾巴。我苦笑着看他画完,可看着 看着,突然间愣住了,眼睛久久地停留在那个奇怪的句号上。 那像个符号@ 一样的标点,此刻竟是那样的熟悉。让我感觉像是瞬间回到了很 多年前,重新感受着那段难忘的时光。 “愣什么?!”陈路瞪着我,“你把名字一签,我们之间至此结束!!” 我像是被自己狠狠地给了一耳光,惊喜地望着面前的陈路。“你是Terry ?!” 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见到我的象牙坠为什么会有那么怪异 的反应。为什么他会不厌其烦地在一年中对我进行反复训练,为什么会在与刀手的 交战中,助我以一臂之力。他电脑中删除的那个地址,正是多年前给我不断寄信的 地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刹时涌入心间。嘴巴张了很久,终于回过神来,一把 扯过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协议,激动地喊道:“我,我放弃!”转身向外跑去!心 中的狂喜在这一瞬间倾情而释……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