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斗书生钟德平客栈意外逢故人 官道上。 王嵬龙、欧阳兄妹及唐清、唐景枫等五人正在一边策马前行,一边议论着刚刚 的战斗。 “王大哥,你刚才怎么做到将那个斗笠人头上的斗笠给削成千百段的,而他还 不知道?”唐景枫一脸崇拜地望着王嵬龙问道。 这也是其他三人想知道的,因此三人都望向王嵬龙。 王嵬龙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唐景枫知道他不想说,但还不死心,想再问他,却见他已面向欧阳孝天问了起 来:“孝天大哥,依你之见,那斗笠人的刀法如何?” 心知王嵬龙故意转移话题,却也不好再问,只好作罢。 欧阳孝天见王嵬龙相问,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斗笠客的刀法,实 属自己平生所仅见,自己虽然也是练刀之人,并且有王嵬龙指点之下所悟出的,也 是走刚猛凌霸路子的至尊刀法,但与那斗笠客相较,显然有很大差距,尤其是那斗 笠客出刀之时,人刀合一之际,那斗笠客心无旁焉只有对手的专注,自己就不如对 方,自己若与之对敌,自是必败无疑。 边思边肃然回道:“依属下看来,那斗笠客的刀法已臻化境,刚猛之中有种绝 强的狂霸之气,这种狂霸之气又更加强了他那原本刚猛的刀势,两下互为补充,使 得他的刀,无坚不摧,无物不克,这些归根结底来源于对方的必胜的信心。此仗如 是属下与之为敌,必败无疑,首先属下就会在气势上输他一着。” 欧阳孝天就事论事,依事实讲话的这种求实态度,立刻赢得了一旁静听的唐清 的暗暗称道,心中暗想:怎么以前未曾发觉武林中,竟有如许之多谦逊有礼的青年 才俊呢?看来这些年轻人个个今后都非凡物啊! 王嵬龙闻言,点点头,不再言语。 回思刚才斗笠客那一刀的气势,果然是雷霆万钧,不由地暗中将之与欧阳孝天 的至尊刀法相对比,细思刚刚自己找出的破绽,而后详加推敲,心中似有所悟。 四人见他低头沉思,均知他在回忆刚刚的战斗,均不再开口,连本想再问的唐 门少主唐景枫也被唐清一个眼色止住,不让他打扰王嵬龙,唯恐影响他的静思。 一时间,众人均默然无声,只有“的得的得”的马蹄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不知不觉间,众人策马行至到处是乱石堆叠的一个山谷中的小道上。 正行走间,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位来回回荡 着:“呔!你们正中的那个小子可是叫什么玉面修罗王嵬龙的!” 众人闻言,来者不善!顿时各自紧握兵器,戒备地望着四面的空间,企图发现 来人。 但让他们失望了,他们没发现任何人影。 王嵬龙也被这声音打断了思考,耳中听着那极为不善的叫嚣,星目四下一扫, 目光定在二十丈外一块大石之后,冷冷地道:“既然已知在下名号,阁下就不必躲 躲藏藏的,学那鼠辈行径!出来吧!!” 惊异地声音再次传来:“好小子!竟能发现本人的藏身之地,难怪你初出江湖, 就已有此成就。不知王天行的功夫,你学了几成?” 声落人现。 一个幽灵般的灰白色身影如同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出现在众人四丈开外。 这人头发黑中有白,只是一副不伦不类黑白相间的书生打扮,显得他年轻了许 多,粗略看去,大概有四十上下,其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这么多。一双手掌自然垂下, 缩在衣袖中。面上一副病态的阴冷惨白的面相,加上一双张合间宛若鹰隼般的眼睛, 和他那高高坟起的太阳穴,都证实此人绝对不是一般庸手。 欧阳兄妹纵马移至王嵬龙两侧,紧挨着他,以身相护。 唐清及唐景枫都暗中扣了一把暗器,随时准备着。 只有王嵬龙仍是一副漠不在乎的模样,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幽灵”。 打量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幽灵”,王嵬龙冷冷地开口了:“阁下既然提起先父, 想是先父故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故人?!何止是故人而已!!简直是老朋友 了!”狂笑一阵后,接着那“幽灵”语气一变,转为极为愤怒:“二十年前,本书 生及师弟好不容易打下太行山基业,正待收拾成果,却不想被那可恶至极的王天行 给破坏无遗,令本书生百招之时伤于其掌下,实在令本书生在江湖中丢尽了脸面, 被道上的朋友耻笑了个够,此仇不共戴天,本书生发誓,今生必报此仇!便潜心修 炼。到如今,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本人无时不刻在挂念当初姓王的那一掌之辱, 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将来见到他时以十倍报还给他。谁想,他竟然在七年前就挂了! 哈哈哈哈哈……“ 欧阳兄妹及王嵬龙一听,再瞧面前这幽灵眉间那处疤痕,及看上去病态恹恹的 相貌,立刻就想到了欧阳烈曾提起过的一个人。 唐清一付先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继尔面色凝重起来。 只有唐景枫不清楚这突然闪出的幽灵的底细,只是充满敌意地望着他,手中的 暗器更是紧扣在手中,随时准备掷向这不怀好意的“幽灵”。 欧阳兄妹不禁同时脱口而出:“阴阳书生钟德平?!!” 互相在对方惊讶愤怒的眼中看到了同样肯定的答案。 那“幽灵”——阴阳书生钟德平见两人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号,不仅有些得意, 继续道:“还算你们有些见识!不过,自古以来,父债子还。王天行死了,那是他 命中该绝,但他人虽死了,这债依然还在,所以……小子!你可准备好替你那老爹 偿命了吗?” 语气突变凌厉,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直如要吃下王嵬龙一般。 王嵬龙星目中杀机渐浓,冷声道:“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 全不费功夫,本公子正在找你,没想到你到送上门来了!” 说罢,飘然落马,同时令四人暂退五丈外,以免波及。 唐清、唐景枫依言退后,唯独欧阳兄妹不仅没有退后,反而越过王嵬龙。 欧阳向王嵬龙一抱拳,肃然道:“门主,本来属下应当从命,但既然知道这姓 钟的是那曾打死大娘的凶手,属下便绝不能放过他!” 欧阳玉凤娇声怒喝道:“老鬼,纳命来!” 说罢,三尺长剑迳指钟德平咽喉,轻身一纵,向钟德平攻去。 欧阳孝天见妹妹已攻了上去,唯恐有失,急拔青龙钢刀,向阴阳书生斩去。 王嵬龙见二人攻上前去,只好一旁掠阵,准备随时替换下两人。 唐清、唐景枫见状,也各自暗扣一把暗器,随时准备接应。 那阴阳书生钟德平面对欧阳兄妹的进攻,毫不慌张。 见欧阳玉凤长剑已递至面前,竟然倏出两指向那森森剑叶夹去,口中还不干不 净地嘿嘿淫笑道:“小美人,那么急着投怀送抱,想让本书生享受”温香软玉抱满 怀‘的滋味吗?“ 说完,两指已奇快又奇准地将那剑叶夹在手中,同时,一只“禄山之爪”向欧 阳玉凤胸前摸去。 欧阳玉凤被他上来就轻松地以两指夹住剑叶,动弹不得,一肚子火气登时更大, 奋力旋动,力图将之手指绞断,却怎么也不能动之分毫,正待抽出剑叶,却见那厮 又将一只下流爪子,向胸前探来,不由羞怒交加,火气万分。 那阴阳书生正暗自得意即将得手,冷不防一股奇强凌厉的刀风,已劈面扑来, 心知若再不给松手,必然手指被废,忙缩手不迭,幽灵般的身影一飘数丈,闪过这 凌厉的刀风,向来人望去。 却见一个面色黝黑五官端正的沉稳青年,正瞪着愤怒的眼神,一边以刀指向自 己,一边闪电般欺身攻上。 而一旁总算拔出剑叶的欧阳玉凤,更是柳眉倒竖,杀机大盛。 一旁掠阵的唐清注意到身旁王嵬龙口唇轻动,似是在说话一般,却又不见他出 声,而斗场中羞怒交加的欧阳玉凤面色却见缓和下来,心知他在向欧阳玉凤传音示 意她冷静下来。 欧阳玉凤长吸一口气,放松了一下全身肌肉,手脚顿时轻便许多,不由大是高 兴,扬剑向那正转身的可恶而又下流的阴阳书生后脑直刺而去。 欧阳兄妹刀剑齐攻,登时钟德平压力大增。 钟德平先是被那沉稳青年的凌厉刀风吓了一跳,继之,交手之下发觉这青年的 刀法竟在凶猛凌厉之中,隐然有种唯我至尊的强然霸气,其刀法虽然略有阻滞,不 能伤及自己,但也要小心应付才行。 后又加上刚才那漂亮的小妞儿旁侧攻上来的剑势,让他不得不用心来对付。 交手不过几招,钟德平暗自纳闷不已:这小美人儿刚才被自己几句话挑起万丈 怒火,却不想片刻便心平气和,剑法前后之差何异霄壤之别,真是怪哉! 匆忙的拆招中,扫了一眼旁边掠阵的王嵬龙,只见那少年口唇略动,不由心中 恍然:原来是这小子在旁指挥,难怪这小妞儿前后剑法判若两人。 心念计较之下,有了主意。 立时,功力再加两成,双掌齐推向欧阳孝天,那强猛的阴阳真气顿时逼退欧阳 孝天。接着,幽灵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飘到欧阳玉凤身后,再突出一掌,印向欧 阳玉凤背后命门大穴。 欧阳玉凤见眼前那可恶的臭书生突然消失,心有所感,忙向身后奋力甩剑而出, 身子向前尽力跃出,堪堪避过那足以致命的一掌。 钟德平刚发掌而出,不想那小妞儿竟然心有所觉,朝后甩剑而出,忙猛踢一脚, 发出一股劲风,将那剑踢飞出去,斜插在两丈开外的乱石堆中。 这一剑差点伤着自己,令得钟德平大是着恼,突然凌空跃起,一阴一阳两掌一 上一下,交相互划,形成一个诡异的圆弧,向欧阳玉凤迅快且气势万钧地拍将下去。 眼看欧阳玉凤这一掌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直惊得欧阳孝天,咬牙奋力向钟 德平,以求一博。 只听一声朗喝:“不可!”王嵬龙闪电般轻拍一掌,将欧阳孝天迫退,同时化 作一个淡淡的黄影疾向那从上至下凌空拍下的掌势迎将上去。 “嘭!”四掌交叠之后,两条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两旁飞速掠去。 被两人那强力的掌势逼在一处而产生的强大的回旋气流,以两人掌力相触之点 为圆心,宛如水波荡漾一般,向四周扩散开去,直逼得唐清、唐景枫及欧阳兄妹连 连后退,连那五匹马也被逼得后退连连,四人五马直退到十丈外,方站定身子,牵 好马匹。 而欧阳兄妹方惊魂甫定,心有余悸地望向斗场中的两人。 阴阳书生后退一丈处,踉跄了好几步,方稳住身子,压抑不住胸口的气血,狂 喷一口鲜血后,疾点几处穴道,长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对面而立的来人。 这一瞧,可把他惊得再也合不拢嘴,因为来人就是那旁观良久的少年,也就是 自己苦苦寻觅方始找到的主儿——王天行的儿子,那近来名气鼎盛的少年魔神。 看他黄衫依旧,对掌之下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面上更是冷漠地 不带一丝表情,只是眼中那森然深遽的目光冷冷地罩在自己身上,令人不由地浑身 不自在,打心底不由地冒出一股寒气。 这可是他阴阳书生有生以来,头一遭啊!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头一遭令自己心寒的人,竟是这么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 的毛头小子,而这毛头小子,又恰好是他做梦都在切齿痛恨的仇人王天行的儿子。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年前在王天行的手下,不及百掌,便败于其手,而自己 精修二十年后,修为更加精纯地卷土重来,却在王天行的儿子,这号称玉面修罗的 王嵬龙掌下,不过一掌,便再度落败。 一时间震惊、不信、错愕、失望,都在他面上聚集。 苍天啊!你何其不公!为何如此待我?! 潜修二十年,仍不能报此掌下之辱,实在让人心有不甘! 想至此,不由又是狂喷一口鲜血,洒满黑白相间的书生袍,整个血人似的,显 得恐怖而又狰狞。 欧阳兄妹见状,手持刀剑向他走来。 欧阳玉凤以剑指着钟德平,冷声道:“姓钟的老鬼,你的死期到了!” 一摆长剑,向钟德平当头刺去。 欧阳孝天随之而上,以做防护。 阴阳书生钟德平见两人不放过自己,不由哈哈狂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 取本书生性命,做梦!!去死吧!” 提起残余功力,发掌向两人拍去。 人未到,那阳刚火热的掌风及阴柔冰寒的掌风已当头压来。 王嵬龙唯恐二人有失,硬生生发掌将两人吸了回来,接着连拍两掌,将那一炎 一寒两股掌风尽数逼回。 正待乘胜追击,却不想那钟德平一闪入那乱石堆中,就不见了。 他运功默察之下,发觉那厮已逃遁无踪,不觉大是奇怪。 以自己的功力,方圆百丈之内的一草一木,无不尽在掌握,却不想这姓钟的竟 一闪便不见了,颇感意外。 追到那钟德平消失之处察看,那里除了一滩黑红的鲜血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异 常的情况了。 疑惑地回头向旁立的四人望去,四人中除了唐清沉吟不语地若有所思外,其他 三人均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心中一动,莫不成唐老管家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对唐清一拱手,虚心请教道:“敢问唐老管家,可知这是怎么回事么?” 言下甚为诚恳。 唐清回过神来,见是自己颇为欣赏的王嵬龙请教自己,不由内心很是高兴,想 及此事,略一皱眉,不由沉声回忆道:“当年唐老爷子曾为宣扬唐门暗器,与一化 外而来的扶桑岛国的浪人对阵,也曾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那次,那扶桑浪人的东洋刀法凶狠凌厉,唐老爷子不得不使出唐门绝学“漫天 花雨会中州‘来应付,但仍被那扶桑浪人有磁性的东洋刀所破,无奈之下,只好使 出唐门”霹雳雷火弹’。那扶桑浪人终于不敌,被迫而遁。 当时那浪人也是闪入一片土堆中就不见了。这与眼前这种情况简直如出一辙。 当时,老朽听唐老爷子说起,还以为是老爷子说着玩的,真没想到,多年后竟 在这里亲眼目睹这种与传说中土行孙一般的土遁功夫! 也不知这姓钟的与那扶桑岛国的浪人是否有关系。如若真有关系的话,那这这 麻烦可就大了!恐怕不久的将来,中原武林是避免不了一场浩劫了!“ 说到后来,心情不由沉重了许多,话语也沉重了许多。 欧阳玉凤听罢,接着问道:“唐老管家,您是说那姓钟的,可能是扶桑岛国来 我中原武林的奸细?也就是说如果那姓钟的,果真是扶桑来的奸细,那么您说的浩 劫,难道就是这个化外扶桑岛国,很有可能就要大举入侵我中原武林?” 唐清听罢,沉吟不语,只是点点头,接着扫了四人一眼后,目光定在王嵬龙脸 上。 王嵬龙星目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寒芒,淡淡地却很坚定地道:“如果真如此的话, 那本公子就让他们来- 得- 去- 不- 得!” 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显示了他那无比坚定的决心,是丝毫不容人 置疑的,让人不由地对他深信,他——王嵬龙绝对有能力来处理此事。 欧阳孝天望着王嵬龙的眼睛也坚定地道:“属下愿随门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玉凤也深情款款地望着王嵬龙道:“小龙,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一步也不离开!” 唐景枫热血沸腾,英挺的面孔也闪过一片激动:“对!我唐景枫定要跟王大哥 学好那种暗器手法,到时必让他们这些化外之人,见识见识我堂堂华夏中原武林的 手段!!” 唐清看着面前激动的唐景枫,暗暗欣慰,不觉间道了声:“好!不愧是唐门之 后。唐老爷子若在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孙子有这等志气,必定会为之骄傲的!” 说着,轻轻拍了拍唐景枫的肩头。 王嵬龙淡淡笑了笑,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对众人道:“我们走吧!我们争 取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下一个落脚之地吧!” 说罢,飘然上马。 四人也随之上马。 五人纵马开始赶路。 一路扬尘而去。 那乱石堆处,仅剩下一滩黑红的血渍,映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是那么刺眼, 那么触目惊心。 翌日清晨。 多云天气。 陕省东北。 一个前无大城,后无小镇的小地方。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名。 这里只有一家客栈,一家茶棚,一家铁铺及一家杂货铺,此外还有一些小商小 贩,在卖力地呦喝着各自的买卖。 王嵬龙等五人连夜赶路,终于来到了这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五人来到这里,见到那唯一的客栈,商议之下,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日,再行赶 路。 计议已定,便向那客栈中走去。 五人的着装打扮及与众不同的气质,立即引起了这个地方的人们的纷纷议论。 片刻,五人订了房间后,便鱼贯而出,来到那家茶棚,每人要了一碗茶,坐了 下来,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听唐清讲着一些江湖趣事。 此时,从五人来的方向,又行来一列人,男女共六人。 前面正中是两个极其美艳的少女。 左边的少女尤其美的不可方物,直让人不敢逼视。 你瞧她:细长弯弯如柳叶般的秀眉下,一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双眼皮的衬 托下,显得极为水灵;那光滑粉红的娇靥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一笑起来,格外好 看,直让人心醉,直让人着迷;小巧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更是娇艳欲滴;一 身浅黄色的衣裙下裹着的一副玲珑浮凸的娇躯,直让人遐想非非。 不过,这少女却给人一种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感觉,不过她那纤纤玉手中所拿 的那三尺鲨皮长剑,却让他这种天真烂漫平添了一种飒爽的勃勃英姿。 而她右侧的少女虽然没有她那般好看,却另有一种动人风姿。 那淡妆素裹的打扮,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种素雅的气质,平静之中给人一种 安祥和谐的美。一身淡绿色衣裙,与左侧的少女,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两少女一黄一绿,极为惹眼,马上惹来许多人的灼灼目光和许多悄然议议声。 两少女旁侧各有一个衣裳颇为华丽光鲜,腰悬长剑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 东西的少年,在旁点头哈腰地不时对两少女涎脸说笑,说着什么讨好的话,以此讨 好两位姑娘,好获得佳人的青睐。 原来两人是护花使者。 可惜的是两人的说笑,好似不仅没什么效果,而且使得那黄衣少女,微皱柳眉, 旁边另一个绿衣少女也是一付不耐烦的样子。 可那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还不知趣,只管一个劲儿地说,丝毫不顾一旁早已 厌烦了他们的两个美女。 那茶棚中的小二,本是端着一壶新茶,刚好走到王嵬龙这桌前,见了这来的四 少女,立时呆在原地,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眼睛都发直了,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 来,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的老……老天爷,这姑娘是天仙下凡吗? 一……一……一定是的!我张三今天可真是见到仙女了。真想不到,今天先是 见到了天上的金童下凡,接着又见到这么美的仙女!哈哈……难道说我张三时来运 转了不成?!?“ 小二的异常,自然引起了王嵬龙等人的注意,加上周围茶客的议论,几人不约 而同向来人望去。 果然看到两个极为艳丽的少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客栈。 看到那黄裙少女的侧影,王嵬龙突然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以 为是自己的幻影,他不由摇了摇头,但这种感觉却不曾被他摇去,反而感觉更加强 烈了。 欧阳玉凤注意到心上人的异常举动,不由关心地轻声问道:“小龙!你怎么了? 不舒服么?“ 说着,玉手在小龙的额头试了试,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放下心。 王嵬龙摇摇头,望着那客栈门口,一边努力地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黄裙少女的 侧影,一边回答道:“玉凤姐,我刚才见到那黄衣少女的侧影,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欧阳玉凤早就看到了那黄裙少女的美丽面庞,女子天生的嫉妒心使她装作没看 见,此时听得心上人说他对那黄裙少女感觉很熟悉,心中立即敲起了警钟。 忙紧张兮兮地问道:“小龙,你可曾想起她是谁?” 见了她那紧张的模样,欧阳孝天及唐清不由相视一笑,连那少不更事,机灵的 唐门少主唐景枫也心有所觉得唔嘴嘻笑,还一个劲儿地向她扮鬼脸。 她见众人别有用心的笑意,先是一愣,继尔,不由脸上一红。 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地注意着心上人那苦苦思索的表情。 此时,那客栈中的小二忽然捂着脸跑过来,对王嵬龙几人,先是哈腰行了个礼, 强笑道:“这位公子爷,我家掌柜请您去一趟?” 说话声中带着一种难受的哭腔,看样子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王嵬龙抬起头,看了看那店小二正捂着的肿起的脸,问道:“小二,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已给掌柜付了定金了吗?难道我少付了定金吗?还有,你这脸,又 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打的?!“ 那店小二苦着脸,委屈地看着面前这金童般的黄衫公子道:“客官,您能不能 改换个房间?” 王嵬龙听了,奇道:“换个房间?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定下了么?为什么要换??” 店小二苦着脸将原因讲了一遍。 原来,刚刚进入店中的那六个男女,订房间时,由于王嵬龙等五人各要了一间 上房,仅剩下对面两间上房,而他们六人中两个少女各要了一间,又刚好在王嵬龙 及欧阳玉凤的对门,虽然其他楼层还有上房,但那为首的两个少年却不要,并且指 定一定要王嵬龙及欧阳玉凤住的那两间,因为他们那两间房刚好和一黄一绿两少女 的房间对门,至于原来的住客,让他们搬走,否则他们就拆了店栈。 店小二一番话说到最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王嵬龙求道:“客官,您就 行行好?换一间房吧?不然,小店可真要倒霉了!小人一家老小还指望小人来养活 呀!小店要是真被他们拆了,小人一家可就惨了啊!客官!……” 王嵬龙听罢,剑眉不由一轩,还未开口,一旁的欧阳玉凤就怒道:“哭什么哭?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至于换房间,我们已交了定金,岂能说换就换? 以为我们好欺负!姑奶奶说不换就不换?!看他们能把姑奶奶怎么样?不就是几个 不开眼的小毛贼,来鸡蛋碰石头吗?让姑奶奶来教训教训他们!“ 说罢,便欲起身,找那不开眼的小贼算帐,却被王嵬龙一把拉住。 王嵬龙轻轻对她摇摇头,道:“玉凤姐姐,不要为难小二,咱们进去瞧瞧吧!” 说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然后对唐清等人打了个招呼,当先行去,欧阳 玉凤怒气稍息,紧随其后,唐清三人也跟了上来。 后面传来那茶棚小二的叫声:“哎——客官!银子多了。” 王嵬龙头也不回地道:“送你了!” 喜得那茶棚小二咧嘴直笑:“嘿嘿!我张三今天可真是时来运转了!原来这金 童般的公子是财神爷!瞧!这锭银子,足够我张三干一年的了。嗯!那公子那么好 看,人间难找出第二个来,一定是天上的散财童子下凡。嗯!一定是!!” 众人进入客栈后,一些爱看热闹的好事之徒闻讯而至,围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一踏进客栈,王嵬龙就看到那六个男女在客栈掌柜柜台的对面正堂处坐着。一 黄一绿两个美艳少女对面而坐,黄衣少女背对客栈大门,而那绿衣少女则坐在她的 对面,正好面朝门口,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开心的事。 而两个下人模样的男的则在柜台那里正在对掌柜拍桌子瞪眼睛,两个很是倨傲 的少年,叉着腰站在那里神气活现地颐气指使着两个手下。 见此情形,王嵬龙不由眉头又是一皱,心知今天若不出手的话,很难善了。 见到店小二领着王嵬龙等人进来,那掌柜的好似看到了救星一样,忙急步走了 过来,奔上前,对王嵬龙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苦着脸道:“客官,您就行行好,换间客房,行么?敝店有的是好的上房!只请公 子您大人大量,一定帮帮小老儿,这几位……” 说着一指那两个倨傲的少年及两个下人模样的人。 王嵬龙微一摆手,轻声道:“我知道了!” 声音虽轻,却很好听并且很清晰,足以引起那一黄一绿两个少女的注意,两少 女都向王嵬龙望来。 一望之下,两人不由眼睛发直,见过那么多武林少年才俊,何曾见过这么美的 少年:浅黄的儒衫,衬着修长的身材,显得玉树临风;寒星般的眸子,是那么幽远 深邃;如同悬胆的鼻梁宛若刀削,尽处带起一抹诡异的弧线,直让人陶醉;那好听 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是从这鼻梁下的两片红唇之中发出来的。 两少女都看得呆了,但两少女的“呆”,又不太一样。 仔细对比,就可以发现,那绿衣少女,是真正地发呆了,看痴了,宛如一个花 痴一般,一个劲儿地死盯着王嵬龙看;而那黄衣少女则不然,她虽然也是发呆,但 她的呆不是眼睛发痴的那一种,她是另一种:杏眼一亮,只是感觉面前这少年好似 极熟悉,又极亲切,但就是想不起她是谁!看着看着,她不由地望着这少年陷入了 沉思中。 那神态倨傲的两少年,见王嵬龙一出现,就吸引了自己二人极力讨好的两个少 女的注意力,不由都醋意大起,心中也是杀机顿起,对这进来的英俊的美少年,从 目中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来。 其中一个蓝衣华服的脸色较为白净的少年,首先忍不住地对王嵬龙喝道:“呔! 那个小子,你就是那间房的房客么?不论你是何来路,现在本公子命令你立即 给我搬出去,不然的话,本公子就打得你爬着回去?“ 王嵬龙丝毫不为其所动,不以为意,目中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玉面一面冷然。 另一个玄色锦衫的较黑一些的少年,见他无动于衷,便冲王嵬龙嚷喝道:“小 子,你小子怎么还是不动,活腻了不成?还不夹着尾巴快给老子滚蛋!” 刚说完,人影一闪,“啪啪,啪啪”,两人已各自挨了两个耳光。 两人捂着肿起来的脸颊,不由大怒,正待发飙,定睛一看,却不知何时面前停 了一个身材婀娜,柳眉倒竖的美貌女郎,两人一见,不由看得眼睛发直,刚刚聚起 的火气,不知何故,一下子不知散到哪里去了,口中想好的脏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了,只是在嘴角边萦绕,却再也骂不出口去。 这女郎正是欧阳玉凤。 欧阳玉凤早先听小二说有人让心上人把房间让出来时,她就窝了一肚子火,想 找那人算帐,但被心上人拦住,搞无处发泄,而此时又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 耻小子,目中无人地,口出狂言,辱骂心上人,她那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呼”地一 下窜了上来,再也忍不住了,就出手狠狠扇了两人四个耳光。 接着转过脸,向心上人投去关心的一瞥。 这一瞥,原不打紧,但落在另外几人的眼中,却如激起了一层巨浪。 那绿衣少女,看见之后,心中没来由地心中一酸,醋意微起。 黄衣少女,却依旧在注视着王嵬龙,好似没看到这一幕,看样子仍在苦苦思索 着什么东东。 而落在两个倨傲的少年眼中,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欧阳玉凤此举无疑雪 上加霜,伤口上撒盐,火上浇油一般,刚刚消失的火气,同时“呼”地一下窜起老 高。 还未等两人发飙,旁边两个下人已走前,其中一个稍高瘦一些的向王嵬龙嚣叫 :“你这不长眼的小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性,敢在我们少主面前撒野, 小狗,你知道我们少主是谁吗?哼哼!” 语气顿了一下,轻蔑地看了王嵬龙一眼,很是骄傲地大声道:“告诉你,你可 听清楚了,我们少主是江湖五大世家之一,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天上地下人间罕见英 俊潇洒人见人爱迷死人不赔钱的万人迷南宫世家南宫无量是也!小狗,你可记住了!” 那个长相较白净叫南宫无量的倨傲少年原本正待发飙,但被这下人一捧,立时 火气又消散许多,闻言之下,把头都昂到天上去了,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个下人所说的他是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天上地下人间罕见英俊 潇洒人见人爱迷死人不赔钱的万人迷。 看了他那副小丑模样,王嵬龙原本微皱的剑眉不自觉间舒开了,不由感到滑稽 地笑了笑,欧阳兄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唐清也感好笑,唐景枫早已笑得打跌。 那南宫无量见面前先前发怒的那个美貌女郎笑了起来,还以为她是承认了自己 真的符合那条件表示认同,不由更是把胸膛挺得高高的。 这一下,更是令几人忍不住笑得声音更大了。 门口的看客们也都哈哈笑起,一边笑,还一边指指点点。 连一旁战战兢兢两腿直抖的掌柜和店小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旁边那稍黑些的那个玄衣锦衫的少年,首先发现有些不对,他发觉 对方并非是称赞的笑,因为他从对方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听出了讥讽,也从众人那 轻蔑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屑,他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正得意的面朝天昂着头的那个 “万人迷”南宫无量。 那“万人迷”南宫无量正在得意,忽感身旁有人碰自己,侧脸一看,是同自己 一起的那少年,不觉得意地道:“子宏兄,你也觉得本公子是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天上地下人间罕见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迷死人不赔钱的万人迷吗?!” 说着,又挺了挺胸膛,显得格外骄傲。 那叫万子宏的玄衣锦衫少年对他使了了眼色,让他看王嵬龙等人,同时低声道 :“无量兄自然是天上地下人间罕见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迷死人不赔钱的万人迷!不 过,无量你瞧,那个小狗的模样!分明就没承认无量兄你万人迷的魅力,分明根本 就没把咱们放在眼中!!这个不长眼睛的狗小子!” 说罢,瞪向王嵬龙,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那“万人迷”南宫无量斜眼向王嵬龙等人看去,果真看到王嵬龙等人一副看猴 戏的模样,并且从欧阳玉凤那轻蔑的眼神,和那讪然的笑声,也看出了他们并非是 同意自已所具的“万人迷”的魅力,而真的是像万子宏所说对方是在嘲笑自己,戏 弄自己,一时间,怒火盈胸,刚才被打的羞辱感又再次袭上心头。 不由大怒地指着王嵬龙喝道:“你这臭小子,好大的狗胆,竟敢戏弄本公子, 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爬着出去。” 说罢,便等动手,一旁刚刚拍他马屁的那个下人,狂妄地道:“少主,您先歇 着,这个不长眼的狗小子,就交给小的来收拾就行了。您歇着。” 说罢,转身面对王嵬龙,一指王嵬龙喝道:“呔!兀那臭狗小子,是你自己不 睁开你的狗眼睛看清楚,我家少主到底是谁,居然敢太岁头上动手,活腻了!既然 如此,那就让爷爷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刀就拔了出来。 原本战战兢兢的掌柜及小二正在偷笑,闻言对方要在自己店里生事,脸色不由 大变,忙走上前,向两方连连又是打千,又是作揖!接着对二人哀求道:“此店乃 是小老祖上一点簿产,还望二位先个方便,如若打架,请不要在小店来打,小店可 是小本生意啊!:”:“” 话未说完,旁边南宫无量就抖手丢出一锭银子,并且道:“好了,此处没你们 的事了,你们走吧!接着!!” 那掌柜原本担心几人真打起架来,会伤了自己店中的物什,方才有些一说,没 想到对方竟丢了一锭银子过来,并且要自己等人先行避开。 一看那银子,竟出奇地沉,掂量之下,颇有一些份量!不由放下了心:这些银 子足够买他这客栈两个了!这下子可真是赚到了!至于店面吗?随他们去打吧!大 不了拆了重建就是了。 心中一计较,同小二交换个眼色,二人同时对王嵬龙等人道:“小老儿告退! 各位继续吧!“ 带着小二遛了出去。 王嵬龙不由微微一笑。 南宫无量向那下人使了眼色,那下人会意,喝道:“小子!接招!” 说罢,鬼头刀一抡,纵身而起,向王嵬龙当头砍到。 眼前一花,手中一紧,紧接着那抡刀吹向王嵬龙的下人就感到自己的身子有如 腾云驾雾一般,倒飞出去,再接着听到“咚”地一声,继尔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 知道了。 王嵬龙扔掉手中夺来的鬼头刀,对南宫无量微笑道:“阁下有什么招式不妨使 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一旁两个少女一个劲盯着场中的战斗,目不转瞬。 南宫无量感觉眼前一花,不知怎么的,手下人手中的刀就到了对方手中。心中 一惊,口中不由脱口而出:“妖法!” 王嵬龙笑容不减,对那南宫无量道:“妖法?那你不妨来试试本公子这妖法怎 么样?本公子让你九招,在十招上会将你击败!” 南宫无量气极之下,含恨出手:“臭小子,狂妄!死去吧——你!” 一展身形,腾身空中,平行飞出,如同一只燕子展翅空中直扑王嵬龙,同时拔 剑直刺出去。 竟然又疾又稳又准! 周边的人不由暗喝一声彩,不愧是五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少主。 旁边的那玄衣少年万子宏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偷眼向那两个美艳少女瞧 去,只见两人正关切地望向斗场之中,顺着两人的火辣辣的目光望去,落点之处竟 然都是那被自己称为臭狗小子的少年,不由地炉火大盛,恶狠狠地望着王嵬龙,直 恨不得将那臭狗小子立马分尸,碎尸万段不可。 南宫无量眼看剑已堪堪抵上对方的咽喉,不由得意地狞笑道:“臭小子,你死 定了!”抖剑刺去,不想却刺了个空。 正在上下左右找对方的踪影,忽听对方在背后冷冷地说道:“一招!” 南宫无量见扑了个空,以为自己眼花所致,接连转身又紧刺一剑,又是扑了个 空。 王嵬龙口中已再次报道:“两招!” 南宫无量不信邪,他不信自己仍刺不中对方,以为对方是侥幸躲过,又接连刺 出几剑,都是精妙的剑招,但却无一刺中对方。 已经过了九招了,还是未中。 随着王嵬龙冷冷地说了声:“九招!”方将仍不信邪的南宫无量惊醒:原来对 方真的有两把刷子,看来不使绝招不行了。 “离火旋风!” 一声大喝,南宫无量身法倏变,平射空中,如一叶风扇,疾速旋转,宛如疾速 旋转的车轮一般,手中剑却是寒光闪闪,随着他的身子,疾旋不已,形成一幕铺天 盖地的剑网,向王嵬龙迅速当头罩去。 气势着实不凡。 让周围观看的人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欧阳玉凤见状心中一紧,芳心怦怦跳个不停,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三尺长剑。 而那绿衣少女则紧张地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惊呼:“啊!小心!!” 王嵬龙对那少女微微一笑,轻喝一声:“十招到!” 伸手抓向那铺天盖地的剑网,同时脚尖向上疾踢,来了个“朝天蹬”。 他这一手,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均不由一呆。 欧阳兄妹也紧张地向前冲了两步。 随着一声:“去吧!”接着又是一声:“哗啦!”及“咔嚓”声传进众人耳鼓, 众人清醒过来,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那“万人迷”南宫无量被摔得鼻青脸肿,嘴巴也肿起老高,华服已给那桌 上的钉子挂成了“条条装”,脸上更是红的血,白的鼻涕,黑的灰,染的到处都是, 宛似开了个油酱铺一般。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笑开。 那南宫无量平时只有他修理别人,何曾被人修理得如此之惨,不由大怒,就要 爬起来再打,一按地面,想撑起身子,却又重重地摔回地面,爬不起来,嘴巴肿得 不能讲话,只能以目中怨毒的目光怒瞪着王嵬龙。 那万子宏见南宫无量十招之内果然被对方拿下,权衡之下,心知自己与南宫无 量不过伯仲之间,若再上前,徒然自寻其辱。 于是,不敢再开口向王嵬龙挑衅,转而令身后的下人去将那昏迷在一旁南宫无 量的手下带上,自己则背起南宫无量,连招呼也不及向那同来的两位姑娘打招呼, 就灰溜溜地在人们的嘲笑声中遛出了客栈,翻身上马疾然奔去。 看热闹的人们见再也没什么可看,就各自散去,还时不时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 好事的人则在到处宣扬着所见所闻,籍以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 王嵬龙看了一眼那黄衣少女,却见她正在仔细打量自己,不由也深深地看了她 一眼,微微一笑,接着又向她旁侧的绿衣少女微微一笑,点点头,返身对已走上前 来的欧阳兄妹及唐清、唐景枫等人轻声笑道:“走吧!我们赶了一夜的路,先休息 一下吧!” 说罢,当先向客房走去。 欧阳玉凤叫了声:“小龙,等等我,先不要休息,我还想跟你聊聊!”说罢, 人已跟了上去。 众人均以他马首是瞻,况且也都折腾了一整夜了,都感觉很困,自然都点点头, 随后跟上。 那黄衣少女听到欧阳玉凤叫的那声:“小龙!”,娇躯不由一颤,望着王嵬龙 消失的地方,惊喜地喃喃道:“小龙!小龙!龙哥哥!龙哥哥……难道他果真没死!” 明亮的杏眼中,升起一蒙水雾,不觉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绿衣少女本沉浸在那美少年对自己的微笑中的甜蜜回忆中,被她的声音吓了一 跳:“师妹,你怎么了?什么龙哥哥,龙弟弟的??!” 那黄衣少女惊醒过来,忙一擦眼角泪水,勉强笑道:“没什么!师姐!!” 那被称为师姐的绿衣少女关切地道:“师妹!还说没事,你看你都流泪了!到 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师姐,师姐我会给你做主!” 黄衣少女仍然硬撑:“七师姐,玉茹真的没事!谢谢师姐的关心!!我只是被 刚才他们打斗时扬起的灰尘吹进了眼睛而已。没什么的!” 绿衣少女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门中众姐妹中数她岁数最小,也最为乖巧,但 也最是倔强,她不想说的事,怎么逼她都不会说的,见状只好罢手,牵起她的小手, 笑道:“师妹,那两个讨厌的跟屁虫终于走了,咱们再也不用听他们的唠叨了,说 起他们,还真烦人!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要不是刚才那位公子,我想这会儿八 成又要受他们那殷勤的洋罪了。真不知要怎么感谢那位公子。” 说完,见师妹心神不属的样子,便转移话题道:“师妹,别多想了,我们一路 赶来,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再说吧!走!我们到房间去吧!” 牵着黄衣少女的小手分别走进她们所订的那两间客房。 客栈的掌柜及店小二在看到那两个先前凶巴巴的少年骑马走了之后,才敢走回 客栈里来。 看到满屋狼籍一片的桌椅,掌柜的不由一叹,与店小二收拾了起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