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选择的人 龙像的记载,万年前的花不会开。 对四圣的狂热崇拜已经不再,战争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们妒嫉轩辕终剑的美丽。 四圣不过是四只妖怪,他们将自己最丑陋的部分复制给轩辕终剑,然后将他撕成两 半。一半丢在海边,一半丢在冰原。 雀像的记载,黄沙中的血点依然清晰可见。 四圣与轩辕终剑的战争之后,无际的自由给四圣带来的是更大的渴求。又是卷 起鲜红暴风的战斗。最终,四国的军队在一片遍地河流的草原上厮杀的时候…… 野草焚烧,河流沸腾,大地崩裂。从地面断口浮上来的不是轩辕终剑。而是一 个假面,带笑脸的假面。 白像的记载,生的悲哀,死的无奈。 一切悲哀在假面的嘴角淡化开,化做春天的花飘下来,在死者的坟墓上盛开。 那是谁在为他们祭拜? 没有了战争,也没有了主人,人们分成了更多的部落,在中华大地上栖息。 玄像的记载,没有记载,这段历史化为假面的苍白。 谁的剑,又是谁的依恋,当红叶已不再鲜艳,那又是什么被搁浅。 这是一副被黑夜拥抱住的画面。 他们肆无忌惮的踏着屋顶上的瓦片,似乎并不怕将这座沉睡的城市惊醒。所以 房顶上响起了更大的声音。一个戴面具的人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宏伟的庄院正 在眼前一点点出现。 落叶飘在水面,亭中的少年正用期待和渴望而又神往的目光看着坐在石栅上的 姑娘。“小七,是笛声吧。”“对,却不懂是什么曲子。”“是心曲,只有我能感 受的心曲。”何小七的脸上有了恨意。“你生气了,我听得出来。” 好美的眼睛,和嘴角一样动人地笑着。可那是笑么?她的眼里突然有了泪的晶 莹。那是什么?是玉都无法比拟的丰盈。珍珠,水晶,这一切都不能相比。 也许只有花上的水滴。水的透明加上花的薄命。谁又知道如此美丽的眼睛什么 也看不见。“小七。”她苦涩的摇了摇头,一滴泪落进湖水里。“扶我回去。” 是笛的声音,不绝的笛音。 洪家大院,扬州城内的富豪院。 是风在哭吗?天也在流泪了啊。伞一下开了,挡在她的头顶。“洪姑娘,淋雨 会着凉的。”“不用你管。”洪紫霞朝前摸索着。何小七紧跟在身后。“洪姑娘, 你这是为什么……”“不用你管!”何小七被震住了,她可从未高声叫过。“又走 了?”洪紫霞喃喃的说。“什么走了……”何小七半天才从惊讶中醒悟。“对不起。” 她笑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善变?”“怎么会?”多年的相处让何小七学会了欺骗。 “回去吧。”洪紫霞的双手反复搓揉着。“冷吗?”夏的雨滴揉进了阴冷的空气。 “有点吧。”洪紫霞转向他。何小七:这双眼睛真的瞎了吗?“紫霞……”“怎么 啦?”“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雨里?”“嗬,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谁接下了冰涯上第一滴雪水,将它变成双眸间洁白的亮点。 冻僵的手指轻轻地动,唇也轻轻地动。西门无剑:为什么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他的思绪似乎要被冻僵,然后被泰山上的冷风撕裂成段。 那个雪地上的人形就是他刚才躺的地方。西门无剑依旧漠然的回头看,走向远 方层层的冰川。 冰雪如花般凋零,落进无痕的风里。雪的动机被风怀疑,被风遗弃,冰的血滴 开满了天地…… 又,又是这里……难道我永远也出不去? 一个人形的印记,陷在人形的雪地。夜深人静,西门无剑却不懂这是那里。 西门无剑的目光移向飘雪的天空。雪也在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也知 道这些美丽的雪花随时会夺走他的生命。 飘动的云悄悄的离去,不理会风的追寻。夜的降临带来了一颗陨落的流星,为 风,为云,带来了一丝火热的激情。 风铃摇动的声音在悄悄走进。 谁?有人吗? 沉静。 宁静。 死静。 还是只有雪飘的声音,以及西门无剑逐渐呆滞的眼睛。谁能……带我出去?风 又吹动了铃,轻飘在夜里。 同夜。魏天扬墓地。 龙月残:“西门无剑是不是不来了?”烛火拖长了他的身影。“不管了,”杨 九宫看了一眼叶飞雪那张充满疑虑的脸,“我们先进去。” 火烛照亮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叶飞雪:“怎么会这样?”“看来有人捷足 先登。”杨九宫说,“血迹暗红,他进去好久了。”龙月残:“我们还是等在门口, 他出来的时候马上将宝藏夺走。”杨九宫:“就这么办。” 阳光透过树枝,斑驳地照在龙月残脸上。他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回想。 “仇恨很重要吗?”“很重要。”乔飞同说道。“那个人,记住他的脸。”乔 飞同十岁的眼望着龙月残七岁的脸。 龙月残又闭上了眼:我可不想今后的一生都被鲜血改变,何况现在过得不是挺 好的吗? “他多半死在里面了,现在进去吧。”杨九宫将一些带进去只会是负担的东西 放在外面。 杨九宫走在最前,手中的火把划开了一片黑暗。路再长也会有尽头,通过了横 七竖八的弯道,终于到达墓穴底部。叶飞雪:“一路上都是被破解的机关和守卫的 尸体……”杨九宫:“我们进去。” 看不见人,却传出沉重的喘息。渐渐地,黑暗中现出一张罩着黑纱的模糊的脸, 一双眼睛如同荒野中夜巡的狼。 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遍地滚滚黄尘。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只看见那个戴着黑色斗笠,手持长剑的青 袍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杨九宫高喊了一声,“师父!”,许苍天没有回答,一 瞬间就飘到了杨九宫身边。他身上有很多伤痕,但伤势并不严重。许苍天说道: “一起杀了他!”杨九宫:“门口的那些人……”许苍天厉声吼道:“就是他杀的!” 霎时间双剑齐出,两个人影在烟尘中闪烁不见,一片华美的碧绿在杨九宫面前 卷起,扬落的血点滴滴落在尘土里。一阵暴风竟然又向杨九宫席卷过来。 竟然是无双剑气,刮起的暴风从许苍天剑中喷出,卷开了尘烟。叶飞雪的剑也 抽了出来,冲进了尘烟:“你是谁?” 张开了嘴,几丝土灰从口中喷泻,扬洒的血点染红了他身上的绿短衣。双手中 那长而宽厚的弯刀一正一反的扣在瘦黄的手掌上。尘沙挡住了胸口以下的部位。一 具死而复活的僵尸,叶飞雪只能这么认为。 杨九宫从尘土中翻身而出,紧紧捂住中刀的左手。龙月残奔到他的身边,“怎 么样?”“杀了那个穿绿短衣的怪人。”“为什么?”龙月残呆呆的看着杨九宫。 “你没看到他使的是无双剑气吗?他就是凶手!”“可这也……”“等一下就没时 间了!” 辉煌的墨绿伸展开去,土灰色的石壁沾上了这片碧绿的刀影。许苍天在几近疯 狂的攻击中抵挡了暗藏在刀光中的夺命招式。刀插进墙体,疯狂地朝右划出。许苍 天半只左手都插进墙面,把自己扯到上空,躲过这凶狠霸道的一击。许苍天的剑从 半空猛挥下,僵尸向后退步,待许苍天落地后又用刀尖刺过去。 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许苍天掌中的剑已经被压出裂纹。高台上魏天扬的石像 还是面无表情。 刀又直劈下,碧绿闪向叶飞雪的头顶。爆炎剑挡在中间,火染红了石像的脸。 杨九宫右手中的爆炎剑又挥向了僵尸的腰间。刀影又出现,突然静止在那个呆板的 弧线。 狂暴的烈焰出现在两人身边。僵尸抽身后退,身上的衣物却已开始燃烧。 冰粒在刀上凝结。爆炎剑沉重的击打在刀锋上,冰霜四溢而出。叶飞雪惊道: “冰雪天心剑?” 许苍天从后面冲了上来。一道墨绿的身影从许苍天的身边穿过, 爆发出震颤的怪笑。 一切都倒映在石像似乎含笑的眼睛。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