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刀的啸声 众人一见大吃一惊! 只见韩九龄击完张亚樵后,狂笑一声,伸手提起苦心城主,一跃便出去十丈,再跃 已是二十丈开外。 他的轻功身法,竟然比‘万里单行’单独飞的‘怒马踏风’身法,还要快捷。叶鑫、 悟明方丈、柳玉龙等白道领袖大吼一声,各带本派人手冲杀上去。弩箭、飞刀及各种暗 器像急风暴雨般射向苦心城主的人。登时射死射伤过半,其余人见势不好,发一声喊跟 着逃走....... 张亚樵面色金黄,已是奄奄一息。 姚向东捶胸跃足道:“我真是该死!想不到韩九龄此人,也投降了苦心城!唉!姚 某......姚某这是引狼入室啊!” 齐跃道:“不能全怪你!我们也都没想到这一点!” 张翔缓缓道:“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错!本来,在下认为苦心城主公开挑战,是 有阴谋的!只是,此人在进入这些阴谋时,数次将其真正的目的旁引,使在下疏了防范, 才被他得手!” 姚向东叹道:“都怪姚某向韩九龄此人泄露太多,才使他有了可乘之机!”张亚樵 喘息道:“姚帮主不必自责!几十年不见,连老夫也认他不出了,何况你们都未见过他 一面!” 齐跃道:“应该怪老夫才对!总认为我们已安排的万无一失!谁知--唉!”马枫 道:“张伯伯!您怎么和张忠长的一模一样?” 张亚樵叹口气,道:“贤侄!不是伯伯长得和张忠一样!而是,平日你看到伯父的 面孔是假的!当年,老夫施诡计逃脱后,受了极重的伤,也知道冷志诚一定会找我!所 以,就找了一个模样与我想象的替身,老家人张忠。我们俩经常更换,以查看虚实!” 张翔忽然冷声道:“你有那么好的武功,为何不保护家人?” 张亚樵黯然道:“为父不是怕了冷志诚!而是不知那厮何时偷袭!谁知,张翱那畜 牲竟然下了毒!” 齐跃插言道:“那时,你父中了毒,自己的性命都将不保,又如何顾得了家人?” 张翔叹口气,道:“这些年,为什么不找我?” 张亚樵道:“当年,为父发现中毒后,便给你留了纸条,然后就躲起来。这七年中, 为父动都不能动,想找你也成了一种奢望!” 齐跃道:“其实,令尊一直在惦记着你!你能获得那些帮助,也是令尊所做!难道 你不清楚?” 张翔一怔,想起田远夫妇的举止,心中释然,眼泪却也跟着流下来。 忽然,张亚樵吐出一大口鲜血,又道:“可惜,张忠为我,惨遭毒手!”一顿又道 :“冷志诚那厮所忌惮的,是老夫学了七招对付他的绝技,若在突然施出时,就会得手! 可惜,那个人不是冷志诚,而是当年铁燕帮中,素有‘千面郎君’之称的杜天成!” 张翔见他脸色愈发苍白,不由喊道:“......爹!您不会有事的!”他之所以犹豫 不决,是因为到今日,才知道父亲的真正模样!而且,就是平日老家人的模样,心中总 觉有些疙瘩。 张亚樵伸出手,扶着他的肩头,道:“雪松吾儿,为父第一次见你时,也是刚刚恢 复过来,你持着恩师的‘无敌’剑,想必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翔点点头,道:“当年,你留字条的苦心,翔儿也明白了!” 张亚樵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无法练内功。否则,依你的身手足可成为顶尖高 手!” 姚向东笑道:“张大侠此言差矣!令郎虽然无法练内功,但是,他可称得上一代宗 师!以他现在的身手,比任何绝顶高手都可怕!” “什么--?”在场的人都愣住。 姚向东笑道:“去年,风雷堡被神秘摧毁的那件谜案,江湖中互相猜测!却没有一 个想到,会是他一人所为!” 六门派掌门都愣住了,简直无法相信。 张亚樵也有些不相信,道:“那雷震天的武功不错!诸位掌门,齐老帮主等七人能 胜他。不过,也得五百招之外!翔儿如何能做到此点?不太可能!” 马枫道:“张伯伯,二哥杀冷一川时,谁也不知是如何出手!从这一点看来,是完 全可能的!” 齐跃疑惑地道:“难道,你的穴道能移位?不惧点穴?” 悟明方丈长叹一声,道:“张少施主初入江湖时,被人数次施过毁穴之刑!他身上 的一些穴道已毁,又如何惧人点穴?” 张翔道:“是!后来,又因误食‘阴阳金液首乌精’,又毁了近一半穴道的缘故!” 张亚樵闻言,心中一阵愧疚,“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道:“翔儿! 为父累你吃苦了......”吐完血,脸已成灰白之色,喘息也愈加激烈起来。姚向东道: “张大侠,令郎遁迹七年,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实在令人佩服!那几战若不是姚某亲 眼目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也许,将来他能成为一代宗师!” 张亚樵艰难地笑笑,道:“姚帮主,太过于给犬子脸上贴金了!”忽然又吐出一口 鲜血。抓紧张翔的手道:“翔儿,以后......照顾好自己,此事一了,就退出江湖吧! 江湖中......这样的事,会层......出不穷!总会有人......想危害武林!也总会有人 ......铲除!为父已经......不行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话还 没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爹--!”张翔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枫林中,又多了一个坟堆,新添的黄土,新挂的灵幡......张翔木然地跪在坟前, 既没有哭,也没有流泪。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亲人了! 可是,谁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齐跃沉默半晌,道:“孩子,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也许,会好受一些!” 张翔轻轻摇摇头,一言不发。 他的背上,背着那个黄布包。 包中所裹的,依然是那把破刀! 有风轻轻吹过,虽然无形无影,却卷起了许多记忆......也卷起了张翔散披的长发, 发出轻微的声音,极轻、极微,细微到几乎听不到那种声音......可是,齐跃听到了! 他听到那种声音! 在他听来,更像是刀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