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雁相逢 却说李良钦将资料整理并定稿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忽然刮来一 阵大风,将石洞口前的那棵大树刮断。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不是好兆头。乃起手 占了一卦。是一凶卦。但从卦中可以断定自己似乎难逃此劫,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 到石洞,将《御倭之策》送达朝廷。李良钦自忖:自己之所以苟且偷生,就是因为 担心那< 御倭之策> ,无法送出,既然此事已有着落,自己当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去 了。于是将《御倭之策》放好,又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大蚂蚁、美人蜘蛛下洞去将来 人引到石洞。 李良钦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盘腿坐下,想调息一会。岂知这一落坐,竟使他 感到从未有过的衰弱, 双手已经无力抬起,双腿亦无法站起。练武之人多少懂点 歧黄之术,此时此刻他自然明白,自己已是灯残油尽,无法再支撑下去了。事实也 的确如此,由于身中之毒,已入肺腑,若无去毒良药,根本不可能将毒排除,过去 因为有着坚定的信念,故此能够用内功将毒素压住,随着时日的增长,内功渐渐地 一点又一点地消失,地心之火虽能将他的内力提高一时,但毕竟不是本身内力的增 长,而只是内力的提前透支。一旦心中所思有所寄托,强力支撑的支柱轰然折断, 植根脑海的信念已经消失,他当然只能走向自己永恒的归宿。死志已萌,生欲已绝。 剩下的只有消极地等待死神的召唤。在他残存的意识里,一个顽强的意志在支配着 他的行动,不行,不能坐在这里,即便是死也得死得洒脱一些,不能让自己的躯壳、 自己的肉体留在尘世,让野兽吃,让虫蛇咬,让自然的风蚀羽化。于是他强提一口 气,将身子挪到地心之处,纵身跳了下去。 毕风云当然不清楚这些细节,只是当他看到李良钦的名字后,心中顿时涌起一 种崇敬之情。将《御倭之策》收起放在铁盒里,这时他看见铁盒上写着一行子:速 将此策交给镇守海防之将领,切记!切记!将铁盒贴身放好,在石洞寻找一番,再 也不见大蚂蚁和美人蜘蛛的影子,想到李良钦为国为民,不惜以身犯险,佩服之极, 跪在地下朝石壁“梆、梆、梆”叩了三个响头,暗暗祷告道:“李前辈,弟子毕云 风,一定不负前辈所托,尽快将前辈用生命换来的御倭之策献给戚将军。”祷告毕, 这才站起来,走出石洞外,纵身跳下。脚刚落地就听“轰”地一声震天响,抬头看 去,却是刚才的那个石洞,已经倒塌。如果不是自己正好跳下,岂不已经葬身在石 洞之中了。想想真是有些后怕,石洞已塌,此处已无栖身之处,只能设法离开此岛 了。 毕风云站在海岸边,抬头远眺,但见白浪滔天,波涛汹涌,茫茫大海,一望无 际。却不见白帆船影,心中不由一凉:“没有舟船,如何能够走出孤岛,渡过重洋。” 正思忖间:“救命啊!”一声凄厉地呼救,随风声传来。毕风云一听,侠义之心顿 起,急欲相救,心中一急,竟顾不得前面是一片汪洋,急展飞云渡月之轻功,朝呼 救之声赶去。只见他身子腾空而起,眼看身子即落,脚尖一点海水,身子再次腾空 而飞,就这样几个起落,已看见一艘大船。身形再拔已跃至船上。却见一个大汉正 将一位女子压在下面,强行剥其衣裤,欲行非礼。毕风云见此不由大怒,扬手一掌, 原想将那位大汉推开,谁知那大汉“啊”地一声,翻身倒下头部竟然已被击碎。 毕风云暗吃一惊,想不到自己轻轻一掌,竟有如许大的威力。返身看看海面, 但见疾风掀起巨浪,狂飚激起波涛,自己怎么能从这么远的海面上走过来的呢。正 在一愣间,只见那位女子站起来,朝毕风云施了一礼:“谢过少侠救命之恩,还请 救救小女子的父母。” 毕风云惊问:“你父母也在船上么,他们在哪里。” 那位女子轻轻地指了指后舱:“他们就被关在那里,里面还有几个人看守呢。” 毕风云悄悄走近后舱,就听里面有人边喝酒边闲聊:“不知老大弄完了没有。” 一个沙哑的嗓音说道。“哼,老大就是喜欢这个调调,一见了漂亮小妞,就像失了 魂,我们迟早会败在那些妞儿手里的。”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沙哑声音道: “就是嘛,依我俩的主意,将他们一刀一个,卷起钱财,三一三十一,拍屁股走人, 既干净又利落,可老大为了要挟那妞,非得让这两个家伙多活一刻,真他妈的脱了 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毕风云暗忖:“制服这两个恶徒倒不是什么难题,难就难在必须在他们尚未觉 察之前,就得制住他们,免得让他们伤害人质。”于是,从门缝朝里一看,两个恶 徒正在喝酒,两把鬼头刀放在一旁,离他们几步之远处,捆着一男一女两人,均在 四十岁以上。算算距离,毕风云自忖可在刹那间制服俩恶徒。于是轻轻推了推船舱 之门,门只是轻轻掩上,一推即开。闪身而入,挥掌击向恶徒。两名恶徒自以为船 在海中,四周并无别的船只,船上除了他们兄弟三人,只有被捆住的两夫妇和那位 弱不禁风的小妞,哪里会想到神兵从天而降,无常突然来临。刚感觉一阵风将门吹 开,没来得及抬头一看,就觉一股劲风袭来,尚未反映过来,已是一命呜呼。 毕风云掏出短剑将捆住一男一女的绳索挑断,扶起还在惊愕中的夫妻。躲在舱 外的小姐见少侠已将恶徒击杀,已把父母救出,忙进来扑在母亲怀里哭泣起来。哭 了一阵,这才惊醒,擦干眼泪跪下朝毕风云一拜:“多谢少侠搭救之恩。”那对中 年夫妻,这才从惊愕中反映过来,亦跪下欲拜。毕风云一直是在丐帮中长大,习惯 了游戏风尘的生活,何曾见过这种架势,眼见三个大人跪在前面,向他欲拜谢恩, 这可慌了手脚。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施出一股内力,将三人轻轻托起。口中连声呼 道:“使不得,使不得。”相互推辞半天,这才落座。毕风云询问:“你们一家三 口,如何落入贼船。” 中年男子“唉——”地长叹一声,慢慢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男子名叫 蔡鸣,宁波人氏,乃一军中文吏,一直在台湾任职。家中尚有老母在堂,因长年驻 军在外,不能侍奉老母,于心不安,一直设法活动想调往故里。前几日接到老母来 信,说是已在宁波谋得一县吏之职,催其速速赶回。蔡鸣办理完有关手续,归心如 箭。早将房屋及笨重之物卖了,第二天一早叫家人蔡勇雇了一只回头船,备足酒菜 在路上吃,一家三口和家人挑了个良辰吉时下船。艄公扯起船篷,从台湾一路扬帆 疾驶。 艄公李小三,也是宁波人,年纪三十开外,带着两名帮手,沙哑声名叫赵癞子, 粗嗓子张满。这三人都是恶棍,专在海中谋劫客商。活该蔡鸣倒霉,偏偏让蔡勇撞 到了这三个凶神恶煞。上了这艘贼船。李小三开始见装了许多行李,眼睛已经冒了 火,暗中与赵张两人商量,约定船行大海之中,杀人越货。及至见到蔡鸣之女蔡凤, 长得楚楚动人,心里更打定了恶意。盘算着等船走远些,没有人时再动手。李小三 驾着船,心里却想着蔡凤的花容月貌,忍不住淫心荡漾,淫火直窜。脑子一转,便 来了一个鬼主意,这么美的姑娘,不能弄到手,可是终身遗憾。李小三可是猎艳老 手淫乱成性,他想如果对那女子使用暴力虽能够达到目的,毕竟没有那个滋味。就 得让那女子心甘情愿献身于他,那才是销魂荡魄回味无穷。想了一阵,终于让他想 到一个绝妙主意:将他父母绑住,以此迫使女子就范。于是便与两人相商,只将家 人杀掉,暂留三人性命,待其将那女子玩过后,再行斩草除根。果然,三人待船行 至食人岛前,知道此处来往船只甚少,方才动手。李小三拔出鬼头刀将蔡勇杀死, 抛尸大海,赵张二凶将蔡鸣夫妇绑住,李小三又以其父母之命要挟,想逼使蔡凤屈 从,蔡凤情急之下,大声呼救,原是出自本能,谁想果然将毕风云呼来,这才将三 个凶徒斩杀,救得蔡家三口性命。 毕风云在情急之下怒火攻心,也没过细考虑,就将三个凶徒全部杀死。可在茫 茫大海里,船上几人谁也不会驾船。蔡鸣不过是一介书生,船桨都拿不动,根本指 望不上,另外俩是女人,更加不可依赖,唯一可用的只有自己。好在这船也是用机 器那驱动的,用不着摇橹划桨,可是如何掌舵都不会,更谈不上驾船了。毕风云只 得勉为其难,试试再说。平常见别人驾船,并不觉得困难,可自己驾驶起来,可就 困难重重。那船仿佛有意和他作对,围在原地打转转,就是不肯往前行走一步。没 有办法,毕风云只好边驾驶边学习,慢慢地摸索规律,在船上琢磨了半天,终于让 他摸出了一点门道。好在这几日风平浪静,且驶的是顺风船,只要将舵把稳,将蓬 扯起,其船也就自然疾驰向前。 不几日,船终于到了码头。毕风云等一行弃船上岸。到了陆地毕风云如鱼得水, 他将蔡鸣家行李搬上码头后,便发出信号,很快就有丐帮弟子来到码头,拜见少帮 主。毕风云向他们打听义父毕帮主的下落,得知义父正在台州戚将军那里,心中大 喜,便命帮中子弟找来一辆马车,传令丐帮沿途保护蔡鸣一家的安全。一切安排妥 当,这才与蔡鸣一家三口挥手告别,找了一匹快马,匆匆地赶往台州。 一路上毕风云餐风露宿,催马疾行。一则,身上揣着《御倭之策》,肩上担着 李良钦的重托,他当然希望能早点见到戚将军,能使李良钦的遗愿得到实现。再则, 他与义父情深似海,十几年来几乎天天都与义父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 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他真恨不得身长双翼,腾空而飞,一下就赶到台州。无奈路途 遥遥,岂是一时三刻就能赶到的。所以只能披星星带月亮,日夜兼程,纵马疾行 . 这日来到宁海,已是日落黄昏,晚霞满天。那马儿连日奔波,已经累得气喘吁 吁,毕风云原本想连夜赶到台州,无奈马已无力,只好寻到一家客栈,歇息下来。 身上不乏银两,故而也学着奢侈了一回,点了一只鸡、一盘牛肉、一壶酒,自斟自 饮起来。酒足饭饱,便唤小二给他打了一盆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美美 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色未明,盘腿坐在床上,吐纳调息一番。从食人岛出来,每次练 功都感觉到有一个新的提高,这天练完功,觉得精神十分充沛,耳目十分灵敏。本 想趁着清静到外面练练拳脚,正在这时,一阵清风将隔壁房间的对话传入耳际: “那妞儿是不是二门主说的静心庵凡心尼姑的徒儿。”“谁知道呢,上面传来指令, 只说了年龄,也没说长得什么样,不过不管是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漏过。”“也 是,好像那妞儿起床了,莫非这么早就出门。”“走,我们盯着她,走到人烟稀少 之处,做了她。” 毕风云一听,自忖:“这两人一定是神剑门的爪牙,又要害谁,我得跟着他们, 可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于是,留下一锭银两,走出来,见两名佩剑武士出去, 悄悄地从后院将马牵出,拉着马缰,不急不慢的远远跟在后面。 来到一片树林,不见两人踪迹,暗道:“这两人恐怕是在林中埋伏,等着伏击 那位女孩,我也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他们唱的是哪出戏。”拍马往前走了一阵, 将马儿放入林中,又返回来,藏在树林里。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刻,就听一阵“得、 得、得”的马蹄之声传来,毕风云闻声看去,却见一位满脸稚气的红衣女孩坐在马 上,急匆匆的催马而行。 毕风云见这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心里顿生好感。暗道:“如果是对付这女孩, 我可得早点插手管管这事。”正思忖间,就听“瞿——”地一声马嘶,就见两名五 大三粗的大汉从山林跳出来,横剑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 路过,留下买路钱。” 只见红衣女孩怒声呵斥:“哪来的强盗,滚开,别挡你姑奶奶的道。”嚓地一 声,从腰间拔出剑,飞身跳下马,挺剑冲上前。毕风云见那两名神剑门的剑手,拦 住红衣女孩,本待飞身上前保护,却见女孩并不畏惧,便止住腾飞之势,只是把脚 步悄悄的挪向一跃可及的地方。 眼见两名大汉,挥剑击来,红衣女孩并不着急,身子一转,已脱开两剑的包围, 扬剑还击。红衣女孩站在两名大汉面前,身子显得特别的瘦小,可是女孩的剑法却 十分凌厉,剑声霍霍,激起风雷阵阵。剑势辛辣,疾如电光闪闪。顷刻之间,红衣 女孩已化被动为主动,剑剑不离对方要穴。 两名大汉开始尚未把红衣小孩放在眼里,认为击杀一个瘦不拉叽的小孩子,而 且还是一个女孩,还不是坛子里捉乌龟,十拿九稳手到擒来之事。及至女孩躲过两 人的合击之势,立即反守为攻后,两人竟被女孩的剑势压住,陷于只有招架之功, 并无反击之力的被动挨打的处境。毕风云见此心中暗暗高兴,真想拍手叫好。 不过红衣女孩虽然占尽优势,但要想将对方致于死地,却是力有所不逮。女孩 胜在剑法轻灵快捷,差在内力不足,且缺乏应敌经验。两位大汉虽在剑法上处下风, 却在人势和内力上,占有上风。因此,不仅能够维持抗衡之势,而且拼斗时间一长, 其优势更为明显,渐渐地红衣女孩因内力消耗过大,已是气喘吁吁,击出之剑力道 逐步减弱。 两名大汉原以为,轻而易举就可将红衣女孩搞定。谁知这一阵拼斗,非但没有 将女孩制服,两人还差点命丧于女孩剑下。这可是令他们始料所不及的,两个大男 人,合力斗一个名不见经典,稚气未落的小姑娘,这已经是很扫面子的事,尤其还 被这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这可是令他们十分难堪的事,如果此事传于江湖,可就 会使他俩颜面扫地,再也无法在江湖抬起头来。两人自然将小女孩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对方剑术高他俩太多,无奈其何。只好凭着数十年内力和两人的联手攻击,苦 苦支撑下去。好在女孩内力尚弱,使她的剑术无法尽扬其长,这才使他俩有了喘息 机会,有了可乘之机,眼见女孩剑道削弱,两人一打手势,“嗖――”地一声,两 支飞镖从前后两个方向激射而来。 红衣女孩猝不及防,扬剑击开迎面扑来的飞镖,然而另一支飞镖已悄无声息疾 向腹部飞来,红衣女孩虽心知肚明,无奈力不从心,只有闭目等死。 “好卑鄙,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女孩,还要使暗器手段真不知羞耻。”毕风云 怒喝之时人已一跃而至,在间不容缓的刹那间,已将飞镖击落。 两名大汉原以为飞镖击出,对方断无生理,岂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把自 己的飞镖打落,抬眼一看又是一个小孩。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全是小孩子。 于是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这里送死。” 毕风云一听,哈哈笑道:“本少爷名叫无常,就是专送死人的,刚才奉了阎王 爷的命令,特来送二位去也。”言毕,一招亢龙有悔,已经击了过去。本来这一掌 的精要,是在后劲,发掌时并不将力道用足,而是后面的劲道越来越强。因此,当 毕风云一掌击去时,似乎毫无力道,两名大汉心想,真是小孩玩家家,这么软绵绵 的吓唬谁。岂知这一念头刚起,就觉一股大力击来,暗道不好,可惜此时醒悟已是 晚矣,念头尚未转过。就感到头部重重的挨了一下,还未觉察到疼,一缕幽魂已经 远离躯体而去。 原来毕风云自从在食人岛迭奉奇遇,其功力已达四十年以上,这一招亢龙有悔 其威力已非同一般,如果那两名大汉,慎重对待,及时躲避,也许还能留得一命, 谁知他俩流年不利,大意失荆州,原以为对方只是待宰的羔羊,叵料羔羊变成了猛 虎,这一轻敌,就把命也搭上。可怜的是,他俩至死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 事,只是这个谜底,也只有到封都城里请教判官,才能弄清了。 却说红衣女孩原是闭目等死,可等了一会,听见飞镖落地之声,却没有感到疼 痛。心里奇怪,自忖:“莫非我就这样死了,想想这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呀。原以 为死是何等艰难,何等痛苦,可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正思忖时,听到有人怒骂, 是那两个凶狠大汉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个略带童声的嗓音,在讥讽对方。红衣女 孩也是少年心性,听这童音说得风趣,早已忘记了身处险境,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位身着褴褛的少年,站在前面,一支飞镖坠落在地。知是少年 救了自己,正想上前道谢,却见少年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拍出两掌。红衣女孩刚 与两名大汉拼斗过,知道这两人虽非绝顶高手,倒也不是平庸之辈,少年这不痛不 痒的两掌有何作用,不过是顽童般的戏弄对方而已。岂知情况并非如此,少年那平 淡无奇的两掌拍出,两名凶神恶煞的大汉顿时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红衣女孩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少年,年龄与自己相仿,功力却不在师父之下, 心中顿起钦佩之情。再看他虽说穿得破破烂烂,可红扑扑的长圆脸上,一双浓眉, 透露两股英俊之气,一对亮眼,闪烁聪明机灵光芒。修短合度,风韵潇洒,俨然一 位翩翩风度的美少年。女孩自懂事,一直跟着师父在深山练剑,并不解男女之情, 可见了眼前这位少年,不觉情窦初开,竟被对方迷住,一双眼睛呆呆的盯着毕风云 眨也不眨一下。 毕风云将两名大汉击毙,回首想看看红衣女孩怎么样了,却碰上了一双火辣辣 的眼光,心里不由一荡。从食人岛上来,毕风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龄人,心里凭添 一种亲切之情,及至见到红衣女孩将两名大汉杀得落花流水,更生出一种惺惺相惜 之感。见她险被对方暗算,自然含怒出手,将两名凶汉击毙。此刻见到红衣女孩, 头发漆黑浓密,脸色白里透红,柳眉圆眼,樱桃小嘴,气度优雅娴静,俏丽饱含神 韵。便有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心灵感应。火热的目光,传递出灼热的情意,毕风 云脸上一红,为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 ,连忙用关心的口吻问道:“红衣妹妹,你 没事吧。” 红衣女孩正静静地望着毕风云之际,突然听到对方称她妹妹时,才省悟到自己 的失态,为掩饰自己,红衣女孩将嘴一撅,道:“哼,还不知谁大谁小呢,我怎么 就会是你妹妹,而不是你姐姐呢。” 毕风云笑道:“好,好,是红衣姐姐,小弟这厢有礼了。”说完必恭必敬作了 一揖。 红衣女孩见毕风云这种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她一直由师父 抚养长大,师父对她虽然十分怜爱和娇惯,,但囿于身份与环境的特殊,不能不摆 着一副严厉的面孔,从而压抑了少女天真活泼的天性,很少象现在这么开心地敞开 心怀毫无顾忌的大笑。此刻的开怀大笑,将久久抑止的欢快一起释放出来,她笑得 是那么的愉快,那么的真诚,那么的令人心动。 毕风云简直被眼前的红衣女孩给迷住了。两位少男少女,都是花季年华,青春 靓丽,充满活力,自然两人情感特别容易融洽,虽说仅仅是初次相见,却有一种相 见恨晚的感觉,似乎有一份默契,有一种缘分,有一根红线将两人紧紧地紧紧地连 在一起。 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漂泊少年人。两人很快就十分熟稔起来,相互询问了对 方的名字和经过。这红衣女孩名叫杨鸿雁,乃是凡心师太的唯一弟子。十五年前, 凡心师太路过一个小洲,忽见不远处云集着一群鸿雁,心中感到奇怪,便轻步走近 一看,原来这群鸿雁正围着一个包袱盘旋飞翔,伸手捡起来,却是一个女婴。就在 凡心师太拾起女婴的刹那,鸿雁忽地一声全部飞走,而手中的女婴,望着凡心师太 嫣然一笑。凡心师太心中一动,对这女婴顿生一种亲情,不忍放下,便将女婴带回 尼姑庵。用羊奶和米浆将女婴养大,见其是鸿雁领路,这才找到包袱拾到婴儿,故 起名为鸿雁,又让她随了娘家的杨性。 凡心师太见鸿雁骨骼极佳,便到山中采集奇草珍药,为鸿雁泡洗,用药水改变 她的肌肤,增强鸿雁抗击挨打的能力,又用药物增强内力,使鸿雁自小就具有练武 的良好基础。三岁时就开始为她筑基,五岁就开始练功,七岁开始习练剑法。杨鸿 雁自小就对练剑术情有独钟,天赋极佳。一套剑法教一遍就能领会,而且往往能够 举一反三,悟性特好。不到五年,已将凡心师太的剑法全部学会,并能融会贯通。 凡心师太原是峨嵋剑派为数不多的剑派高手之一,峨嵋派与少林、武当共为中 土的三大宗派。其功法介于少林阳刚与武当阴柔之间,亦柔亦刚,内外相重,长短 并用。讲究“静于处子,动如脱兔,倏忽神奇,变化万方。”颇具攻防兼备之能, 其特点为:拳不接手,枪不走圈,剑不行尾,方是峨嵋。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 万法。强调以弱胜强,真假虚实并用。其剑法乃峨嵋绝技之一,剑歌曰:玉女素心 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临敌只须出半手, 纵是越女也失魂。可见峨嵋剑派的确不同凡响。 凡心师太将峨嵋剑法倾囊所授后,已感到无技可教了。凡心师太已将鸿雁视为 自己的女儿,十分偏爱,知雁儿极为聪慧,她可不愿埋没雁儿的天资,一时却也找 不到更好的师父教雁儿,便带着她赴华山、入昆仑、去崆峒、上武当、拜少林,博 取众家之长,吸收各家剑法之精华。鸿雁的确是练剑的天才,各派剑法一入她目, 就能熟记入心,并能将各派剑法融为一体。仅仅三年,凡心师太领着鸿雁跑遍了名 山圣地,领教了各派剑法,造就了鸿雁练成了绝世剑法。除了内力尚须时日加以磨 练外,单就剑法而言,应是天下无双,地上独一。不过凡心师太仍不心甘,还是想 尽办法进一步提高鸿雁的剑术,她得知闺中密友慧心也就是彭娟的师父,自创了一 套梅花剑法,十分利害,便一路打听这位闺中密友的下落,找到后,从她的梅花剑 法里悟出剑法新意,让鸿雁以竹叶练剑,创出了竹叶剑法。 凡心师太为让鸿雁静心练剑,便在静心庵里安住下来。凡心自己也是武痴剑迷, 除了读经念佛,偶尔,与闺中密友慧心小聚一刻外,便埋首于庵里醉心于剑术研究, 每有所得,倾囊相授,更使鸿雁的剑术一日千里。 凡心在庵里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在练剑术,本来是平安无事,不巧那日因 庵里食盐已尽,便下山买点盐巴。凡心虽说年过半百,但练武之人,内功深湛,腿 脚甚捷,耳目亦聪。刚下山就听见前面两人便走便议论:“唉,人常道青竹蛇儿口, 黄蜂尾上针,两者由是可,最毒妇人心。可二门主却比妇人更毒,连自己的师妹他 也害死,你看他毒不毒。”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这两人本是闲谈,却被后面匆匆 赶来的凡心师太正好听见,自忖:二门主称呼似乎十分耳熟,想了一阵才记起曾听 慧心说过,他的师兄庄天成是一个什么天剑门的二门主。想到这里,心中一惊。照 此推算,岂不是慧心已遭致不幸。凡心摇摇头,暗道:“不,不可能。慧心怎么会 遭致不幸呢。走了几步,又一想,不错这几天怎么没见慧心来静心庵小聚呢,如果 有事也得打发娟姑娘送个信呀。”这么一琢磨,心里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莫非真 的已被庄天成害死。唉,我这么瞎推测干嘛,问问前面那两人不就明白了。于是抬 头往前望去,可前面两人不见了踪影。而不远处就是一个三岔口。 凡心师太刚才能只顾低头沉思,却没留神那两人走的是哪条道。凡心站下略一 思索,便展开轻功,朝通往小镇的路赶去。赶了一阵,仍不见人影。心道:“坏了, 坏了,肯定是走岔了道。”凡心对自己的轻功倒是十分自信,按自己的速度,即便 那两人在自己一里开外,也已赶上,何况他们当时只有数丈距离。问不到实信,心 里毕竟有些不安。又一想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何不去沈庄问问庄天成。于是, 便朝沈庄奔去。 虽说有十几里路程,可凡心师太施展轻功,也不过是一炷香功夫就赶到了沈庄。 不凡不顾门丁阻拦,直往里闯,几位守门武士持剑冲来,不凡并不理会,挥袖一甩, 即将用上来的武士击倒在地,又往院内闯去。口中大呼:“庄天成,庄天成你在哪 里。”不凡的呼叫惊动了院内两名高手,天剑门的两名护法阴阳双魔,千手阴魔郝 无心走上前嘿嘿一声冷笑尖声道:“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不凡师太,怎么几十 年独居耐不住寂寞了吧,这么急急忙忙找我们二门主,有何所图。” 黑拳阳魔鲁仲平哈哈笑道:“二门主身体不佳,劲力不足,不如让鲁爷陪陪你, 鲁爷在这方面可有独到之处,包你一试之下,终身难忘。” “畜牲,满口污言秽语,掌嘴。”声落,就听噼叭两声脆响,鲁仲平就感到脸 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真不明白,见到对方扬掌击来,明明已经避过,为何还是击在 脸上。不过弄不明白是一回事,可已经挨了两个耳光则是不争的事实。堂堂一个男 子汉,竟被一个娘们刮了耳光,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鲁仲平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臭娘们,居然打起老公来了,让 你尝尝老子的拳头。”言毕,拉开架势连击三拳,黑拳阳魔以黑拳扬名江湖,其拳 法自有过人之处,只见拳出虎虎生风,猎猎作响。声响过后,却有一股暗流突然涌 至,势不可挡。这种拳术伤人,就在后至的暗流之下,一般人与之对敌,只留意于 拳风声响之时,声响过后,别人以为攻势已去,不在提防,正在大意之际,突然涌 至的暗流,轻而易举将人击伤,就因其这股暗流来得隐蔽来得蹊跷来得晦暗,故被 称之为黑拳。 不凡师太醉心武学,往来于各门各派取长补短,阴阳双魔虽非名门正派,但在 黑道武林中还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因此对他们的武功特性还是略有所闻,眼见黑拳 击来,并不躲避,但等声响过后,身形急转,已将涌来的暗流避过,唰唰扬袖就是 两击,就听黑拳“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黑魔自恃黑拳威力,见不凡师太不过是一女流之辈,虽知她武功不凡,但 是以剑术见长,如今赤手空拳,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心存轻敌之念,不免大意许多, 见对方扬袖击来,自忖区区两袖有何威力,岂能奈何于我。面露嘲弄之色,不闪不 避泰然迎之,及至感到不对头时,已是欲避不及,早已中剑倒地。 不凡师太浸淫剑术几十年,早已达到心中有剑处处皆剑的境界,举手抬足之间 均带剑气,亦可伤人。何况以长袖当剑,又是她潜心苦练的绝技之一,其威力非同 小可。只是不凡师太潜心修炼以来,不再与人纷争,从未与人比斗,故此除了几个 武林密友,并无人知道她有此绝技而已。 本来不凡师太与黑拳阳魔,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不凡虽强,也不过略胜一筹而 已,真要比试当在千招左右,方可决出胜负,却因不凡师太扬其所长,黑拳阳魔麻 痹大意,以长击短,故而一交手不凡师太轻易得手,将黑魔击伤在地。 千手阴魔郝无心与阳魔鲁仲平合作数十年,早已达到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的程度, 一见黑拳出手,满天暗器直袭不凡,不凡师太在扬袖之时早已布满真气,耳听后面 传来蜂鸣之声,知是阴魔暗器已经出手,一式随风飘荡,身子急速旋转,已将大部 分暗器避过,然而却有一根牛毛细针,悄无声息扎入左臂。不凡就觉左臂有如蚊叮 虫咬,一阵刺疼,倾刻左臂传来一种嘛痒感觉。暗道:“不好,中了有毒的暗器。” 挥指疾点封住左臂穴位,阻住毒气蔓延,身往后转,力贯右臂,挥袖猛击。 阴魔将暗器击出,眼见不凡师太身子如陀螺旋转不止,暗思:“这种身法实属 罕见,只怕暗器劳而无功。”于是右手抓出一把暗器,正待击出,只见对方扬袖击 来,心知阳魔就是被这袖子击倒,可不能大意,正想躲避,就感到身子有些反常, 低头一看,发现一只手掌呈握拳之势掉在地上,看看右臂果然少了手掌,当他意识 到自己的手掌落在地下,刚来得及挥指止住急涌而出的鲜血,就昏倒在地。 不凡趁机掏出蜜汁解毒丸,连服五粒,这才将毒压住。心道:“自己身已中毒, 此处不宜久留,得及早脱身觅地驱毒。”正待往外走出,却见庄天成从外走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围在这里。”一见不凡师太故作惊讶地道:“哦,是不凡 师太,什么风将师太吹来,失迎失迎,快请里面坐。”一眼瞥见倒在地上的阴阳双 魔,回头对不凡师太说道:“怎么回事,这两人躺在这里。”又作恍然大悟道: “一定是这两人出言不逊,招惹了师太吧。”说着朝旁边的武士道:“还不快把两 人抬到房中去,请大夫看看。”说完朝不凡师太道:“师太来此有何贵干,是找庄 某么,请到屋里坐。” 不凡自忖:“庄天成诡计多端,此地他人多势众,万一吵闹起来,恐对自己不 利,不如进去一对一好得多。”于是举步跟在后面,走进房里。不凡师太想不到, 闻名江湖花花公子的庄天成,客厅摆设竟是如此简陋,厅里只有一个普通大桌,几 把农家木椅。桌上摆着沈庄主夫妇的画像,下面供着瓜果,燃着一炷香香炉里香灰 溢满。不凡心想,江湖传说这花花公子乃是最无情无义之人,可见他对其姐姐姐夫 倒是极有情意。可见江湖传言未必可信。心中对庄天成的敌意略有松懈。 见不凡师太坐下,庄天成亲手泡了一杯桂花香茗,双手捧上。不凡接过茶,一 股清香扑鼻而来。不凡别无所好,唯对品茗情有独钟。原想问清慧心下落就走,可 在香茗的诱惑下,忍不住啜口喝了一口。心里赞道:“好茶,茶叶好,烹茶技术亦 是一流。”放下茶杯,不再拖延,直捷了当地问:“庄施主慧心现在何处,我找她 有事,还请施主告知慧心下落。”庄天成抬头看看窗外,然后说道:“哦,原来师 太是找慧心师妹,还请师太稍坐,师妹应该就要回来。” “什么,慧心就要回来。”不凡心里一惊,暗忖:“江湖传说慧心已被庄天成 害死,可庄天成却说慧心等会就会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凡弄不懂究竟 是庄天成在说谎,还是江湖传说有误,心想等一会就见分晓,何必去穷琢磨呢。便 耐着性子等了下去,庄天成给她泡了几次茶,不凡也在不知不觉吃了几杯茶。 略莫等了半个时辰,慧心还不见人影,不凡心中有所怀疑,便问道:“庄施主, 慧心为何还不见人影,莫非你交不出人来。”庄天成此刻一改开始的谦恭之态,阴 恻恻一笑:“慧心不肯回来,师太可以自己去找呀。” 不凡急忙问道:“慧心在哪里,快告诉我。” 庄天成轻哼一声:“师太要找慧心,其实非常容易,说远远隔阴阳,说近近在 眼前。师太要去,庄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到阴朝地府去找她。” 不凡腾的站起,厉声喝道:“你害死了慧心,你怎么忍心害死一直深爱你的师 妹。” 庄天成嘿嘿阴笑:“谁教她与庄某作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论说想与本 少爷作对,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凡大怒,浑身颤抖指着庄天成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决不轻饶你。” 正待提气击向庄天成,就觉头部一阵昏眩。惊道:“庄天成你下毒。” 庄天成笑道:“下毒,庄某会下毒么,对付你这个成精的老江湖,岂是下毒毒 得了的。” 不凡默念玄功,止住昏眩之态,扬扬手感到使不出力道,便问:“好你个阴险 毒辣的庄天成,难道不是在茶中下毒。” “不,不是毒,这对你的生命并无影响,只是让你小睡三天三夜,不过在这三 天三夜里,你将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不过你放心,庄某生来怜香惜玉,决不会辣 手摧花,既然师太送上门来,庄某一定会让你心满意足。”庄天成淫笑道。 不凡师太知道已经着了庄天成的道,反而静下心来,暗中运功将真气调节,一 眼望见燃烧的香,突然悟道:“莫非这香里有古怪。” “不错,师太博学多才,可知道西域有一种醉花香,单独燃烧并无不妥,一旦 与其他花香混合就可发挥作用,令人醉上三天三夜。”庄天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庄天成没有想到,不凡师太先前中了阴魔的牛毛毒针,其毒性亦已发作, 偏偏这毒性克制了醉花香的药性。不凡师太此时已将真力积聚,突然挥袖发招,袖 剑一击,庄天成正沉浸在即将到来得胜利中,根本没想到对方还有反击之力,猝不 及防已经中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不凡无心恋战,急忙夺门而出。好在庄天成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负,外面并没 有安排人手,不凡而能安全逃出,可是庄内极大,不凡并不识路,只得见路就跑, 跑了一阵毒气发作,只感到一阵昏眩,“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也是不凡命不该绝,慌忙之间竟然闯入后院放置杂物之处,此处只有邹伯一人 在此,不凡倒地恰巧被邹伯看见,忙将不凡藏入杂物内,一探脉知是中毒,急忙将 沈庄主研制的百应避毒丸纳入口中,又用内力将药力化开。这百应避毒丸可是疗毒 圣药,不仅将体内牛毛针之毒解去,而且将醉花香的药力解去。不凡悠悠醒来,一 见眼前的邹伯,惊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邹伯急忙止住不凡轻声道:“噤声,此处还在沈庄,仍是龙潭虎穴,千万不能 高声说话。”不凡点点头,觉得眼前之人十分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是谁知是 此人相救乃道:“多谢施主相救,总觉得恩人十分面熟,可否将姓名告知。” 邹伯轻声道:“燕儿,难道你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我了么。” 不凡一听,望着邹伯激动的道:“邹郎,你是邹郎,你没死怎么在这里。” 邹伯轻叹一声:“此时说来话长,还是以后慢慢告诉你吧,你先说说你为何到 了这里,而且还中了毒。” 不凡便将路上听人议论,闺中密友慧心被庄天成害死,便闯进沈庄与阴阳双魔 相斗,出其不意将两人击伤,又着了庄天成的道,奋起一击,脱困而出的经过说了 一遍。邹伯皱着眉头轻声叹道:“燕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为何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遇事仍是那么容易冲动。”说道这里,邹伯急忙扬手道:“唉,刚才说你,我自己 不也是老习惯,一见面就责备你。”接着忧心忡忡的道:“根据你的情况,目前可 不能再动,因为你击庄天成的那一袖剑,强提真气,已将毒气逼入内腑,倘若不能 安下心来,静心修练个十天半月,不仅内力全失,性命也将难保。” 不凡惊道:“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回去,鸿雁怎么办。哦,不好,必 须通知鸿雁躲开,否则她难逃庄天成的天剑门的毒手。”不凡说到这里,又简要地 将拾到鸿雁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后又道:“只是让鸿雁藏往何处呢。” 邹伯想了想道:“我到有个一举两得的办法,不知燕妹是否同意。” 不凡师太忙催促道:“有何办法,快快说出。” 沈庄被庄天成霸占已久,原庄天成带来盘踞在沈庄的人马,大都已调往郭庄, 此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武功稍强的只有阴阳二魔,而这两魔也被燕妹击伤,此 刻正是公子收复家园的大好时机,我原本准备自己跑台州一趟,给公子送信,一则 燕妹养伤要人招服,再则我出去几天恐怕引起庄天成怀疑,因此我想请鸿雁去台州 给公子送信,一举三得不知燕妹是否赞同。 不凡一想这倒的确是一条妙计,于是让邹伯取来纸笔,修书一封,让邹伯送去。 邹伯见后院无人,忙将不凡藏入后院的秘洞。偷偷溜出沈庄,施展轻功急赴精心庵, 找到杨鸿雁,鸿雁看过师父的信,接过邹伯给沈存义的信二话没说匆匆启程。 却说庄天成大意之际中了不凡师太的袖剑,昏死过去。醒来后一提气,感到内 力无法提聚,知道伤势颇重,对不凡可是恨之入骨,立即命令手下武士追杀不凡师 太,手下来到静心庵已是人去庵空,派人四处搜索,也找不到不凡师太的影子,于 是传令天剑门,将不凡师太师徒两人的头样画出,一旦发现立即扑杀。果然鸿雁在 宁波被天剑门的爪牙缀上,这两名大汉可是天剑门二流高手,却差点被鸿雁击杀。 只是依靠诡计这才转败为胜,正当他们欲对鸿雁痛下杀手之际,毕风云从天而降, 挥手将天剑门的爪牙击杀。一问杨鸿雁,竟是欲去台州找心中最为佩服的沈公子, 自然十分高兴,于是两人两马并辔而行,一路说说笑笑直往台州走去。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