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冰蝉破毒 足足一顿饭时间过去了,师父仍然昏迷不醒,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毒并没有 解,战七不由得心急如焚。怎么办呢?看来只好返回峨嵋去了,那是他唯一熟悉的 地方。峨嵋派高手如云,元空大师又那么义气深重,绝不会让师父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他不能。 那种毒连天山雪莲都解不了,送到峨嵋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之间,战七感到自己竟是那样的孤独。以前他总是觉得师父的话太多了, 一天到晚唠叨个没完,让人耳根一刻也不得清静。现在他突然感到,有人在耳边唠 唠叨叨竟也是一种幸福。他不敢想像,如果师父以后永远都不再唠叨,他应该怎样 活下去。 他突然憎恨起自己来,他枉自有一身绝世的武功,他虽然救过千千万万的人, 可当他的师父需要救治的时候,他却是那样的无助。 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没招惹过那些黑衣人。其实以峨嵋派的力量,一定能够击退 敌人的,顶多再牺牲一些弟子。那些峨嵋弟子他并不认识,然而他的师父却不会有 事。 正在六神无主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七叔,你没事吧?” 战七回过神来,看了看满面焦急的中原,强颜一笑:“哦,没什么,没什么。” 七叔的话,战中原从来都是坚信不疑的。即便七叔说长江可以涉水而过,他也 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既然七叔说没事,那自然就没事了,战中原立刻放下了心中 的大石头。 可是一转眼,战中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七叔,你看爷爷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是不是毒还没解啊?” 战七心中正烦着呢,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 战中原抓了抓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说:“我看我们是不是该去求求白掌门?不 过我们得罪过她,不知道她肯不肯把冰蝉借给我们。” 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战七“哎呀”一声,“啪”地一掌击在额头上,接着又 哈哈大笑起来:“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小子,有你的! 她不肯借,我们抢也要抢过来。“ 战中原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缩,随即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和爷爷七叔在 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用他操心,这还是第一次出主意。看到七叔如此高兴,他也 是说不出地开心。 笑过之后,战七的心中又浮起一丝阴影,此地到万毒门尚有四五百里,不知师 父能不能撑得住?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于事无补,徒乱人意,何不让孩子们开心 一些呢? 战七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当即打开包裹,外面都是些衣服杂物,多已烧得千 疮百孔,不能用了。里层是两个小玉盒,虽有一些乌黑,倒不曾损坏。战七打开翠 绿镂花的一个,里面是一大叠崭新的银票,尚有八百余两。战七将出六百两与了船 家和纤夫,以作赔偿和抚恤,比那时价多了一倍不止。 收拾停当,战七背了师父,中原抱了小妖怪,别了众人,就待起程。那小家伙 受了一场惊恐,哭得声嘶力竭,早已伏在战天山怀里睡着了。 正待出发之际,那船家突然喊道:“战公子,请等一等。” 战七转过身来。 船家赶上一步,拱手道:“不知公子要到哪里去?” 战七淡淡一笑:“我想到云南去找一个朋友,为师父疗伤。” 船家道:“从这里出发,到前面码头还有二三十里地。老爷子伤势要紧,如何 等得许多时候?不如让小人等就用这破船勉强载诸位过河。对岸向南不过五六里, 有一个大镇,就能雇到马车了。公子以为如何?” 战七不由得热泪盈眶:“我等招惹是非,为诸位带来横祸,已是愧疚于心。又 蒙如此相待,战七感激不尽。” 船家等都道:“都是贼人可恶,如何怪得公子?公子一家都是好人,我等当尽 微力。” 当下一伙人使篙摇橹,把那黑炭头一般的破船摇摇晃晃撑到对岸,一直将战七 等送到镇上,方才回去。 战七不敢耽搁,雇了一辆长程马车,直向万毒门进发。 却说战七去心似箭,三十里一换车,不眠不休,一日一夜赶过四百余里,第二 日午后时分,已自赶到万毒门。却喜战天山虽未醒来,亦不曾毒发。 万毒门位于哀劳山中段,群山环抱,古木参天。战七让车夫径直将马车驶到大 门三丈以内,方自停住。 战七跳下马车,走不得几步,已经有两个持剑少年迎了上来。双方略一打量, 都不认的。 两少年沉下脸来,左边一个喝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战七也不计较:“敢请通报白掌门,就说天山战七特来拜访。” 两少年脸上神色一变,将战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右边一个道:“请等一等, 在下立即通报。”拱了拱手,飞也似的进去了。 万毒门中,有一座万毒大阵。万毒大阵背后,有一座四合小院,那便是掌门人 的居处。 此时,白凤娘身着亵衣,坐在卧室的铜镜前,丫头小梅站在身后,正在帮她取 下头上的钗环。原来这白凤娘做了掌门,虽也尽职尽责,却不是那种三更灯火五更 鸡做给别人看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紧急之事,午后一定要小睡一会儿。这时候她正 准备上床睡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大声道:“启禀掌门,有人求见。” 白凤娘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小梅已经叱道:“好个吴二,越来越大胆了。不 是叫你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掌门人休息吗?” 吴二战战兢兢地说:“可是那人” 小梅大怒:“什么鸟人了不得?非得这个时候来。让他明天来吧!” 吴二急了,说话反倒利落起来:“那人自称是‘天山战七’。” 小梅一愣,白凤娘已经“呼”地到了门外,急急问道:“在哪里?” 吴二吓了一跳:“大大门” 白凤娘撒腿就跑。 小梅急忙追出来,大叫道:“小姐,衣服,衣服” 白凤娘又“呼”地跑了回来,一把抓过衣服,回头对吴二说:“快,快把他带 进来,哦,不不不,带到迎宾楼去,好生伺候。” 吴二飞一般去了。 白凤娘这时反倒不急了,打开衣柜,选了一套崭新的鹅黄衣裙,仔仔细细穿在 身上,轻轻抚平每一处折痕。又把头发细细梳了一遍,挑了一支镏金凤头钗,让小 梅帮她戴上。这才与小梅匆匆忙忙走出来。 迎宾楼中,战七在客位坐了,战中原坐在下手,吴二就在主位下手相陪。 小妖怪刚刚醒来,正在揉眼睛。战中原把她抱在膝盖上。 马车就停在迎宾楼外,战天山仍然静静地躺着,车夫守在他身边。 坐了盏茶时光,战七心中焦急,正想询问,门口人影一闪,白凤娘和小梅已经 袅袅行来。 双方见了礼,寒暄已过,分宾主坐定。吴二告辞去了,小梅斟了茶,自在下手 落座。 白凤娘端起茶碗,道了声“公子请用茶”,这才借饮茶之机,细细打量战七。 只见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发如飞蓬,满面风尘,脸容苍白瘦削,双眼红丝密布, 心里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知仅隔数月,他何至潦倒如斯?只是方才见面,不好就问。 当时放下茶碗,微微一笑:“七公子不远千里,光临敝门,不知有何贵干?” 战七心里虽急,有了前车之鉴,却是不敢鲁莽,假装饮茶,考虑如何开口。 那小妖怪还在打呵欠,听得有人问起来意,不知东西,张口就说:“我七叔是 来相亲的。” 小梅“扑赤”一口茶喷在地上,又怕羞了白凤娘,扭过头去,强忍那笑,痛苦 不堪。 战中原一惊,差点把小妖怪掉在地上,赶紧一把捂了那小家伙的嘴,怯怯地偷 眼去看战七和白凤娘,就似那话是他说的一般。 战七一口茶方在嘴里,吃那一惊,怕把茶喷了出来,赶紧闭嘴,强咽了下去, 直哽得两眼翻白,满面通红。 白凤娘瞪了小梅一眼,一张脸“唰”地红到耳根后去了,赶紧低了头,拿嘴去 凑那茶碗,嘴角似笑非笑,一双眼却悄悄向战七溜去。 一时间大家都不好说话。 倒是小妖怪被中原捂了嘴,气闷不过,又掐又抓,连推带打,好不容易挣了出 来。把中原的手一看,突地大叫起来:“唉呀!你手都没洗。 呸,呸“又把衣袖在嘴上乱擦。 白凤娘本是大方的人,作为主人,也不容她不说话,于是借这机会,嫣然一笑 道:“这小妹妹真是可爱得很!”把一场尴尬,轻轻带过。不过她也真的好喜欢小 妖怪,不是这家伙一句话,看战七的模样,这层纸还不知何时才得捅破呢。虽则这 话来得委实直接了一些,好不羞煞人。 战七调顺了气息,正自不好开口,有了这话头,赶紧接了过来:“小孩子不懂 事,请白掌门不要见怪。” 白凤娘嫣然一笑,只说得一句:“岂敢岂敢。”绝口不提小妖怪。不是不能说, 而是不好说。说她好吧,岂不表示自己喜欢别人来相亲?说自己不介意吧,又怕战 七误会了意思,以为自己是在拒绝他,弄得没了下文。 万事开头难,这说话也是一样。既然接上了口,底下的就好说了。当时战七就 把一路如何遭遇黑衣人,师父中毒昏迷的事情略略说了一回,提出求借破毒冰蝉一 用的话。 白凤娘这才想起见面以来,只顾说话,竟然忘了问候老爷子一声,脸上一红, 也不说破,借着吃那一惊,站起身来:“有这等事?战老前辈现在何处?” 战七心急如焚,也跟着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揖到地:“家师就在门外马车上, 敢请白掌门不计前嫌,惠施援手,战七永感大德。” 白凤娘赶紧伸手虚虚一拦,也欠身道:“公子不可多礼。 战老前辈任侠尚义,晚辈等素所敬仰,自当尽心尽力。“又转头对小梅说,” 你马上派人收拾客房,将战老前辈扶过去。然后到藏宝楼取冰蝉,尽快送到客房来。 哦,最好请老祖宗一起来。“ 小梅应了一声,就待离去。 战七赶紧道:“不敢有劳贵门弟子,战七自送师父到客房。 只求借冰蝉一用就好。“ 白凤娘略一沉吟,道:“也好。”向小梅挥了挥手,“快去吧。” 小梅一溜烟去了。 战七掀开车帘,将战天山抱出来,吩咐中原加倍付了车资,打发他去了。 战天山整整瘦了一圈,脸色幽蓝,双目紧闭,软软地靠在战七怀中,就像一个 初生的婴儿。战七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小妖怪走上前去,拉着战天山的手摇了摇,踮着脚轻轻地喊:“爷爷,爷爷。” 战天山不是一动也不动。 小妖怪疑惑地望着战七:“七叔,爷爷怎么不理我?” 战七仰起头,强忍悲痛说:“爷爷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 小妖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白凤娘早已是热泪盈眶,暗暗叹了口气:“你们都随我来吧。”言罢当先行去, 悄悄挥袖拭去眼角的泪痕。 客房就在迎宾楼的后进。 战七将师父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那样站在床前,眼睛盯在师父脸上, 不言也不动。 战中原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流泪。 白凤娘轻轻牵起小妖怪的手,静静地站在旁边。 不一会儿,小梅已经“呼”地一声窜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来了。” 小梅后面,脚跟脚进来一个老人,干枯瘦削,满面皱纹,白发如雪,怕不有百 十岁上下。老人身穿一件淡灰色一口钟的长袍,没甚髭须,也不知是男是女。 白凤娘放开小妖怪,一蹦上前,双手扶着老人手臂,嘻嘻嘻笑得就像一个小女 孩:“老祖宗来了就好了!您老快给看看。” 战七和战中原听得动静,早已转过身来,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老前辈。” 那老人颤颤巍巍上前两步,把眼往战七和战中原脸上扫了一扫,就落在战七身 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只看得战七浑身不自在。 好半晌,老人才点了点头,皱纹里漾起一丝笑意:“不错,不错,只是好像伤 得不轻啊。”那声音沙哑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接不下去。 老祖宗近几年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今天仿佛脑子也不大好使了。白凤娘闻 言笑道:“不是这个,是床上那个。”说着就把老人往床边带。 老人似乎吃了一惊,把一双昏花老眼往前一凑,惊讶道:“这么快就到床上去 了?” 白凤娘忍住笑,在老人耳边大声说:“不是现在上去的。 我们早就把他抱把他抬到床上去了。“ 老人更惊讶了:“抬上去的?他还不愿意?!” 白凤娘说:“不是啦。他中毒昏迷了,所以才抬进来的。” 老人急忙向前挪了几步,口中喃喃地说:“中了毒?那可了不得。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说着凑到床边,就去战天山脸上觑了一眼,突然回头对白凤娘说: “这一个年龄好像大了点吧?我看还是刚才那个好。” 白凤娘这才知道老祖宗在取笑她,一张脸刹那间红如朝霞,一把甩开老人的手, 狠狠跺了两脚:“老祖宗,您在说什么哪!人家都急死了,您还有闲心开玩笑?快 点治毒伤吧。”知道是小梅嘴碎,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小梅却不怕她,捂着嘴笑 得弯腰驼背。 老人笑咪咪地说:“那么大一个冰蝉都看不到,还说我老太婆不治毒伤。唉, 也不知道眼睛看到哪儿去了。” 众人向床上一看,那冰蝉可不正在战天山额头上爬着吗? 还是那么小巧玲珑,晶莹透明。 战七吃了一惊,这老人好快的身手!以自己的眼力,居然没有看见她是如何出 手的。不由又偷偷打量了几眼,老人别无异处,只是那眯缝着的眼睛里,不时有精 芒一闪,这才知道自己走了眼,心里佩服不已。当下上前一步,躬身为礼,恭恭敬 敬地道:“谢谢老前辈。” 老人面带微笑,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礼,然后又转身向床上看去。 小梅倒也机灵,赶紧送来一张椅子,让老人坐下。 冰蝉破毒,战中原和小妖怪都没有看过,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一眨不眨地 盯着。 那冰蝉真的就像一只蝉,晶莹玉润,小巧玲珑,如米黄色的玉石凿成一般。头 顶有一点淡红,就像戴着一个小红帽,一条隐隐的红线从头顶直通到尾端。两只小 小的翅膀,紧紧贴在背上,与身子同色,不注意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 冰蝉爬伏在战天山的额头上,嘴里伸出一支细如发丝的针管,插在战天山印堂 穴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蓝幽幽的液体缓缓吸入冰蝉的身体,一股淡淡的清香慢慢 扩散开来。 老人说,战天山中毒已深,毒质大量集中在头部,容易损伤大脑,所以必须从 头部吸毒。 时间,在众人的期待中慢慢逝去。战天山脸上、手上的蓝色渐渐变淡,终于完 全消失。 冰蝉拔出吸管,伸开翅膀轻轻扇了几下,就伏在战天山额头不动了。 大家长长吐了一口气。白凤娘说:“好了,毒已去尽,人一会儿就会醒来。好 好调理几天就行了。你们大可放心。” 老人说:“这种毒我也没有见过,要好好研究一下。”说着取出一个小玉瓶, 拿起冰蝉,用一根食指在它背上轻轻划动。冰蝉微微动了两下,吸管上滴下两滴淡 蓝色的液体,老人接在瓶中。又取出一个碧绿的玉盒,将冰蝉放入盒中,将盒子寒 在袖子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战天山还是没有醒过来。 白凤娘的脸上开始出现诧异之色,老人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这种情况她们 还从来不曾见过。 老人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轻轻搭在战天山右腕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之久,老人松开手,脸色阴晴不定。沉思半晌,突然转头问 战七:“你师父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都用过何种药物?” 战七听得这话,知道事情不妙,立即详细说了事情经过,末了又问:“不知家 师情形如何?” 老人点了点头,轻声一叹道:“是了。你师父所中这种毒药,毒性虽不很烈, 发作却是极快,早已遍布全身,而且一经发作就不易医治。不过幸好你们有雪莲实。 这雪莲实虽解不得毒,却保留了一分生机,为治疗赢得了时间。只是唉” 战七急忙问道:“到底情况怎么样?敢请前辈明示。战七还还受得了。” 老人缓缓说道:“只是雪莲实服得晚了一些,时间也拖得太久了,此人的大脑 已经受到了伤害。现在毒虽吸出,性命无碍,这伤害却是无法弥补的。只怕他只怕 他短时间内不可能醒来了。” 战七心里一凉,正要说话。小妖怪已经问了:“老奶奶,我爷爷要多久才会醒 来?” 老人黯然一叹道:“要很久。” 战七的心沉了下去,要很久的意思只怕是永远不会了。 战中原也明白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妖怪也感到气氛不对了,跑到床前,抓住战天山的手乱摇,看他一动不动, 不由大哭起来,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 白凤娘和小梅也陪着流泪。她们更明白老祖宗的意思,战天山从此只是一个活 死人罢了。 听着一屋子的饮泣声,老人也非常难过,然而百年的风雨却让她能够比别人坚 强一些。当下她定了定神,缓缓地却是异常镇定地说:“你们都不要哭了,哭是不 能解决问题的。我认真想了一下,其实此事也并非绝望,至少还有三条路可走。” 人在绝境之中,一条路也已经足够了,何况三条。战七顿时精神一振,急忙道 :“请问老前辈是哪三条路?只要能够救得家师,战七万死不辞。” 老人扳着手指,一一娓娓道来:“其一,我老太婆立即着手研究,力争找出毒 药的配方、伤害的部位和被伤害的程度,只要找准了症结,相信总可以找到治疗的 方法;其二,找到那些黑衣人,逼他们说出毒药的配方、性能和解救方法;其三, 找到一个叫张圣手的人,此人医术通神,活人无数,用毒解毒也无人能及。因其治 病,多用以毒攻毒之法,故自号‘毒尽苍生’。只是他五年前在黄山附近突然失踪, 至今杳无音信,只怕不太好找。” 听得这话,战七不由得信心百倍,当下又详细问了那张圣手的年纪、相貌、身 材、口音、衣着、习惯诸多特征,谢了老人,马上就要出发。 老人又拦住了他:“你且不要着急,此事是急不得的。你暂且在此等上三天。 一则你叔侄受伤不轻,身心疲惫,做起事来必然事倍功半。不如暂作修养,养好精 神再出发。二则我老太婆也可以利用这三天时间,从这毒药上找出一些线索,不然 如何着手?” 战七是个讲理的人,见老人说得有理,也不再说什么,就在万毒门住了下来。 -------- 铁血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