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大白 却说夏二姑席间感慨身世,便将自己离家以后的遭遇向众人一一道来,当然隐 去了一些情节,只称得罪了父亲,离家出走。由于走得匆忙,身边不曾带得多少银 两,后来连首饰都当了,也不够半个月盘缠。那一日穷困潦倒,又自心情苦闷,竟 然病倒在九江一家客栈里。本来自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却遇到了她生命里的救星, 也是她的魔星,一个看来四十来岁实际已经五十岁的儒者。此人自称张远道,是一 名郎中,当时热心地为夏二姑治病,又请了一个小丫头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嘘 寒问暖,无微不至。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夏二姑的病才渐渐好起来。常言道,良言 一句三冬暖。当时夏二姑感于父亲的无情,张远道的关怀,自己实也无处可去,便 有了以身相报之心,于是寻个机会说了出来。张远道也不推辞,于是夏二姑便成了 张远道的小妾。后来夏二姑见张远道医术高明,似她那等病症三五天就能治好,也 起过一点疑心。张远道却说,此病内郁于中,外感风寒,如用猛药,虽可立竿见影, 却会留下病根,反不如缓治为妙。夏二姑不知医理,也就信了。 夏二姑跟随张远道十余年,从如夫人熬到夫人,所到之处,无论武林大豪,地 方缙绅,还是小民百姓,无不礼敬有加,对张远道都称圣手先生而不名,对她也都 称夫人,享尽了荣耀。那时张远道救人无数,还算一个正派人物,夏二姑也不曾有 何异心。 只是五六年前,张远道前妻留下的独子在黄山被人杀害,竟不知凶手为何人。 于是一怒之下,发誓再不救人,携夏二姑隐姓埋名,组织了恨天教,欲杀尽武林人 物,为儿子讨还血债。因此也就发生了近几年来长江沿岸的数十起血案,以及君山 之役和群雄中毒事件。 战中原听得张远道人称圣手先生,蓦然记起老祖宗说过的话,当时问道:“这 张远道莫不就是‘毒尽苍生’张圣手?” 夏二姑惊讶道:“是啊。张远道正是他的本名,外界无人得知,你却是如何知 道的?” 战中原便将昔日战天山中毒、老祖宗分析出三条线索之事简要叙述一番,又问 道:“如今这张远道却在何处?” 夏二姑惊讶道:“你们已经找到我了,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行踪吗?”便说出一 番话来。 众人听了,直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齐地“啊也”一声,扔了碗筷就跑。 萧瑶红赶紧追出来,大喝道:“站住!” 众人不知何事,都住了脚望着他。 萧瑶红赶紧道:“元空大师他们已经走了三四天了,你们如何去赶?” 众人又愣住了。是啊,这几天双方背道而驰,怕不已有七八百里水程,却是如 何去赶? 萧瑶红道:“我舅舅营中有一种装轮桨的梭形快艇,是追捕水寇用的,速度极 快。我们借他一只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当时段天南便拨快艇一只,选得健壮水军一十六名,每班半个更次,分四班轮 流踏那轮桨,从岳州出发,日夜不息,领战中原一行箭也似直赶下去。又约了武昌 守备,各统兵士五百,分乘二十余艘大船,随后赶来接应。 再说元空大师一行,率那千余高手,日夜兼程赶去援救东方不饿那一支东进队 伍。非止一日,来到芜湖地面,副盟主黄公望早已率了数艘快舟来迎,当时双方会 合,一齐向泊船处行来。 芜湖商业繁荣,且是以米粮为主,又多用船只运往全国各地,所以芜湖的码头 也真正是一个大河港。这几日周边各省新米恰恰上市,港口更是商贾如云,船来船 往,拥挤不堪,这数千人百十只大船如何停泊得下,是以东进船队尽在码头以东一 个背风港湾下锚。 黄公望引了元空大师一行船只,就来背风港里沿岸一带停靠。那原有船只上, 千百人拥上船头,认识的,不认识的,尽皆胡乱招呼。一时间船只如云,桅杆如林, 喧哗嘈杂惊天动地,引得那来往行人,四邻百姓,尽皆来看,连官府都惊动了。好 在这一次行动,省宪早已行文,群雄又报备过了,倒未惹出什么麻烦来。 停船已定,黄公望立即着人请来首脑人物,一共九人登上元空大师的座船。由 于舱中狭窄,元空大师这一路也只留得十来人在座。大家相让一回,各自坐了。略 略寒暄几句,黄公望便将分手之后情形向元空大师大略讲了一番。 原来这东进一路,恰有三四千人,分乘百十艘大船,小船无数,浩浩荡荡顺流 而下,东方不饿与黄公望带领这数千猛虎,一路杀将过去,先后捣毁了排教鄂州、 黄石、阳新、九江、彭泽、安庆、池州、铜陵八处分舵,一帆风顺,毫无阻滞。沿 路行来,又有无数江湖好汉加入进来,到得芜湖之时,已经有五千余人,声势之大, 一时无两,排教教众望风而逃。到得芜湖之际,恰是入夜时分,众人恐他分舵中知 觉,略不休息,倾巢出动,乘势又捣毁了排教芜湖分舵,杀死教众三十余人,将所 有舵中房屋、产业、家伙尽皆砸为齑粉。当时天色已晚,群雄就在芜湖歇了,高呼 畅饮庆祝胜利,直到三更左右方罢。 却说东方不饿与黄公望等一路行来,虽是捣毁了排教九处分舵,不过毁得几处 产业,真正杀死排教的属下却不多,群雄也没几人受伤,死的更是一个没有。按说 本是一场大喜之局,事实却并非如此。只因自鄂州以来,群雄中陆陆续续就有人中 毒,神志模糊,全身翠绿,虽是在饮食方面加意防范,仍然日甚一日,到得芜湖之 时,已经倒下千余人不止。偏是这一路虽有几个门派也用毒,却不如万毒门、五毒 教等门派精湛,也没有老祖宗那等见多识广的前辈高手,是以大家虽然焦头烂额, 仍是不明所以,甚至不知道毒自何来。后来与西路高手联系之后,方知亦是“翡翠” 为害。于是也不前进,就在芜湖等待救援。也因此一众高手都暗暗担了不少心事, 不敢尽兴饮酒,只到三更左右就罢。否则以这些人日常性情,怕不通宵达旦而后已。 闲话表过,再说这一夜群雄停泊芜湖,三更之后,各自安排了巡夜人员,纷纷 就寝。由于今天兴奋了一场,又喝了不少酒,群雄都颇有睡意了。再则一路行来, 夜间只有自己去偷袭别人,还没有被别人偷袭过,外面又派了百十名弟子巡逻,一 呼百应,三四千武林高手群起而攻,直可当十万甲兵,如何还会有人来找死?因此 大家放心之极,绝大多数的人一倒下去就呼呼大睡起来,浑不知大劫将至。 是夜四更时分,月色晦暗,万籁俱静,也不闻巡逻弟子有任何声息,就见火光 一闪,一枝烟花信号在半空中炸响,顿时四面船上跳起来无数的黑衣人,直冲入船 舱来,见人就砍,好多醉酒的或是耳目不聪的或是身手次一些的人,就在睡梦之中 身首分了家。尚未交手,群雄已自死伤枕籍。其他高手或是听得号炮声响,或是听 得脚步之声,或是睡在中舱的听得前后响动,纷纷提刀舞剑斗在一处,更有仓促者 光着膀子空着双手迎敌。 那一战,声闻十里,血流成河,直到黎明时分,贼人方自退去,留下数百具尸 首。计点群雄,折却二千余人,尚自不含中毒昏迷被乱刀砍死者,有的门派甚至从 此而绝。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伤损,连东方不饿那等高手也中毒昏倒,黄公 望也自中了一刀。后数日,芜湖以下长江中百数十里内都有浮尸,芜湖城内十万人 家几乎逃去一半。 这一路本自实力雄厚,只君山留名的高手便有四十余位,如今只剩得在座的九 个人。因这一战,很多门派心寒胆战,已经打了退堂鼓,无门无派的高手也多悄悄 遛走,现在东进队伍就剩下一千余人,还有几百个活死人。 黄公望话未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元空大师等人听得东进队伍居然遭此大难, 也禁不住潸然泪下,当时一大群人哭作一团。 良久,众人收泪,元空大师带领大家又去看望中毒之人,好一番忙碌,却只是 更添伤感,无可奈何,只索安慰亲属同门几句罢了。再想到尚留在武汉的中毒者, 也不知存亡如何,众人又是好一番唏嘘。 回到元空大师的座船上,峨嵋弟子献上茶来,众人便商议为今之计。事情到了 现在的地步,对方看来是铁了心舍弃排教的基业了,即便再毁几个分舵也没有多少 意义。同时从现在形势来看,排教并不是对方的真正首脑,只怕就是抓到游世雄也 不济事。如今首要之事,倒不在于歼灭黑衣人组织,关健是如何擒得对方首脑人物, 寻得“翡翠”的解药,救回这千百条性命。可是敌暗我明,真个是凭空而来随风而 去一般,根本找不到黑衣人的踪迹,难以主动出击。就连那些被杀死的黑衣人,也 多是无人认识的,就有几个识得的,也都是大江南北各门各派的弟子,没有多少参 考价值。商议了半天,一筹莫展,最后还是黄公望提出了一个保守的办法——守株 待兔。他认为与其盲目出击,还不如大家就在芜湖住下来,一边救治受伤人员,一 边派遣高手追寻黑衣人的踪迹,相信黑衣人如此大举行动,必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 迹,只要认真搜寻,定然有所收获。同时芜湖是个大地方,药材齐备,品流复杂, 也许能找到治疗“翡翠”之毒的方法也不一定。 众人虽知这并非一个好办法,却又想不出什么高明的计策,只得认了。 又有洞庭水寨神枪寨主杨二郎长年以水为家,惯习水上战法,提出了一个伤者 居中其他船只合围环绕水上四门斗底阵。当时众人尽皆叫好,就以黄公望所率船只 守东半环,元空大师所率船只守西半环,各船之间以缆绳相连,阵式已成。又鉴于 黑衣人擅长偷袭,东西两部各按属地范围,选派绝顶高手率队巡逻,连元空大师、 黄公望、战天山、战七等都不例外。同时控制饮酒,无论辈份高低,年纪长幼,每 日只与一坛酒,俱要清醒待敌。另着老祖宗率五毒教两名护法以及两派精锐弟子, 日以继夜研究“翡翠”之毒的解药。 如此一连两日两夜,绝无丝毫风吹草动,大家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一些小门 小户和无门无派的人早已鼓噪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下去。 第三日下半夜,东西两部依旧各按管辖范围巡逻,西半环恰是战七与青城派掌 门青灵子领班。是时,阴风怒号,乌云翻滚,月星隐耀,山岳潜形,如果没有船舱 中透出的点点星火,整个世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战七与青灵子带了四名弟子,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谈着“翡翠”之事,就在舱 顶跳跃,逐船行去。行到一艘双桅大船舱顶之时,战七不经意间眼角余光一扫,只 见一个黑影从一艘小船上无声无息滑入江中,不由得心中一紧,莫不是有人坠江? 当时六人正从江心行向岸边,战七恰在右侧,方自瞥了一眼,已被青灵子身形遮住, 天色又极是晦暗,看的不太真切,亦且不闻挣扎呼救之声,欲待声张起来,却怕自 己看花了眼,只得忍住。不过战七是个谨慎的人,终不放心,一边与青灵子闲谈, 一边却频频将眼瞥那东边船只。此时风高浪急,乌云翻滚,必是一场大雨天气。不 一刻,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一声炸雷轰天价响起来。就在那电光一闪之间,战 七早已看见东边船上好几个黑影溜入江中,却是黑衣蒙面人打扮,顿时心中大惊, 知道那话儿来了。 同行的青灵子,面向战七,正在说话,兀自不知情形。而那四个弟子却有两个 看见了,顿时大呼起来:“贼人来了,就在东边船上!” 午夜巨雷,本就让好多人一惊而醒,听得这一声大喊,整个江面就像炸了锅一 般,呼兄唤弟,刀枪乱响,数千人纷纷抢出舱来,连那缺胳膊少腿的都拼命撑了起 来。 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便被发现了,偷袭不成,只得硬拼。只是黑衣贼 人乃是有备而来,分工明确,气势汹汹,群雄却是仓促迎战,好多人睡眼朦胧,有 的还光着膀子呢,刚一交上手,顿时死伤了好些人。好在群雄怒火熊熊,又有好几 个绝顶高手,无人可敌,所向披靡,再则东边黄公望的大队人马早已亮起了火把, 立时便可赶来接应,以此斗志高昂,也不惧他,当时双方战作一团,互有死伤。 再说战中原一行,人歇船不歇,十六名士兵轮番上阵,日以继夜,一路急赶。 那种快艇果然不负众望,飞流直下,快逾奔马,不数日,已经赶到芜湖地界,此地 距芜湖码头仅只十余里水程了,转过前面的红林湾便可望见城中的灯火。 众人略一商议,也不知道元空大师一行现在情况如何,与东进一队会了面没有, 于是让夏二姑与秦授业蒙了面,就在船舱之中伏了,待机而动。战中原、萧瑶红与 糊涂二仙就在船头站了,也不举火,那快艇就迎风破浪直向芜湖城驶来。 转过红林湾,只见前方七八里外火光映天,喊声震地,正是斗得热烈。战中原 等人大吃一惊,知道双方已经拼上了,顿时心急如焚,一迭声催那士兵。糊涂二仙 更是大呼小叫,抓耳挠腮,如不是游不得水,只怕已经跳江奔去了,更把那些士兵 催得一塌糊涂。那些士兵也知事情紧急,本自一人踏一轮的,换作二人共踏一轮, 快艇趁那顺流之势,直如箭一般急射出去。不到两刻钟时间,已经接近群雄的船队。 战中原、萧瑶红与糊涂二仙不等船只靠拢,早已一跃冲天,直向战斗最激烈之 处扑过去。战中原身在半空,已经大叫一声:“援军来了!”一式力劈华山,高举 标枪向那黑衣人最多的地方猛劈下去。糊涂二仙早已到了大船之上,身法展开,滑 如游鱼,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到地。此时双方已经交上手了,秦授业也再无顾忌, 一把扯下蒙面巾,拉了夏二姑就向大船上纵去。夏二姑与恨天教主到底做了十几年 夫妻,也不好骤然兵刃相向,虽是随了秦授业跃上大船,拔刀参战,却并不摘下面 巾,也只找一些小喽罗下手。 萧瑶红是个女孩子,毕竟要心细一些。因那江风劲急,火光摇曳,双方形势看 不真切,便不鲁莽动手,跳上一枝桅杆,仔细打量战场动态。 只见群雄与贼人在人数上倒是差不多,群雄胜在武功高一些,群贼胜在配合好 一些,双方正可一拼,鹿死谁手,尚难定论。黑夜之中,战七一袭白衣甚是醒目, 往来驰援,纵横决荡,所向无敌,却是双手各执一柄单刀。天山神剑握在战天山手 中,剑气如轮,流光万道,皓髯白发,威风八面,杀得贼人节节败退。 再看船阵中央,七八艘大船厮并着,以铁链紧紧缚在一起,舱顶相接,直如一 大片平地。当中三艘船的舱顶上,元空大师在左,老祖宗在右,黄公望居中,三人 高谈大笑,并肩御敌,就以三双肉掌挡住了数十名黑衣蒙面高手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萧瑶红看那形势,却是敌我尚不分明,只怕随时都会变生肘腋,当时心中大急, 深深吸一口气,就待大声喝破。突地心中一动,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如果当真如 此鲁莽行事,只怕自己人尚未弄清楚,早已着了对方毒手。 当时也不声张,“唰”地抽出腰间软剑,就向当中舱顶上扑过去,人在空中, 独自大声喊道:“三位前辈,小女子助阵来了。” 喊罢一掠而至,冲入中间舱顶,手中软剑连演孔雀开屏、海天一线,还有战中 原教她的一剑千锋,夜空里顿时涌起千百朵剑花,一圈圈一层层向前卷去。她那把 剑亦是神品,立时削断了好几件兵刃。黑衣人本自被三人深厚的功力逼得施展不开, 再加上这一支生力军,顿时不支,纷纷退出两丈开外。萧瑶红并不停手,反剑一挥, 一式倒打金钟直击黄公望面门。 黄公望不虑有此,顿时手忙脚乱,又见她软剑利害,不敢空手相接,赶紧一挥 长袖,“呼”地卷住剑身,闪电般向后退去,口中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萧瑶红软剑一震,将黄公望一袭长袖划得片片碎裂,也自大喝道:“他就是贼 首!” 老祖宗心头一震,突地醒悟过来,怪不得我们被人无声无息毒倒如此多人。 元空大师却是不敢相信,一时间目瞪口呆,只道得:“萧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萧瑶红此时哪有功夫跟他解释,恨恨地一跺脚,手中软剑溅出万点寒星,直向 黄公望攻去。这黄公望能够在君山夺得紫衣,功力可想而知,萧瑶红不敢托大,一 边挥剑攻上,一边大叫道:“中原快来,黄公望在这里。” 战中原听得萧瑶红喊声,哪敢怠慢,一枪逼退众贼,一招穿云破月,直如长空 流矢般劲射过来,激起身边空气裂帛般一声暴响。 糊涂二仙深恨黄公望带坏了他们的徒儿,正在那些黑衣人里逐个寻找,怎知黄 公望尚未暴露身份,仍在与群雄并肩作战?在黑衣人里面如何找得着。正在焦躁之 际,突听黄公望在那一边,顿时舍了一切对手,任凭刀剑向他们背后吹来,就以那 古怪步法脱身而出,与战中原不差先后落在黄公望所在的舱顶。 三人一言不发,各展绝技就攻了上去。 黄公望毫无心理准备,被萧瑶红剑发如风,正自逼得难以缓手。此时更加上三 只怒虎,如何招架得住,顿时向后狂退。要知江船虽大,这舱顶却也退不得几步就 到边了,再无可退。黄公望又见识过战中原的飞枪绝技,不敢仰身倒窜,一时间被 逼得走投无路,手中忙忙招架,口里却大叫道:“元空大师,快阻止他们,难道你 也任凭几个小辈信口雌黄吗?” 元空大师正自摸不着头脑。要说不相信萧瑶红的话吧,这黄公望来历可疑,说 不定真的是贼首。要说想念萧瑶红的话吧,这黄公望一路之上身先士卒,对黑衣人 毫不手软,似乎又不太像。况且萧瑶红自己的来历也无人知道,糊涂二仙自不必说 了,战中原又焉知不是为她所骗?一时间委决不下,只好向几人中间一掌劈过去, 喝道:“各位暂且住手!” 这一掌气势雄浑,力道如山,战中原四人只得退开一步。 黄公望得这一缓,“呼”地纵到元空大师船上。 元空大师双手合什,问道:“黄老施主有何话说?” 黄公望看了元空一眼,突地大喝道:“动手!” -------- 铁血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