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昭雪回长安后先带著天策府的二位将军到李世民那里汇报,李世民见了昭雪自 然先问候一番。两位将军简要地报告了送亲过程,特别渲染昭雪是如何击败武神利 加,致使与大唐为敌的那利落荒而走。李世民听罢,说该怎样感谢昭雪成了难题, 要好好想想,而昭雪惦念南玉月霜早已有些不耐。李世民心里有鬼怕与昭雪多谈, 便顺水推舟要昭雪快去看望南玉,好好休息几天。 李世民心里有鬼,是因为前两天窦建德被李建成杀了。李建成曾三番五次派人 找李世民要提审窦建德,均为李世民所拒绝。这次他谎称李渊要见窦建德,恰好当 时李渊确在李建成处。其实李渊早已不理世事,一心向佛,怎会要见窦建德?李世 民一时不察,派人将窦建德送去。李建成原来只是想从窦建德那里看看有什么可以 为他利用,不曾想窦建德根本看不起李建成,破口大骂。李建成性残忍,按捺不住 立即叫人把窦建德砍了。李世民知道后大怒,想与李建成兵戎相见。但冷静下来仔 细考虑,觉得时机仍未成熟,故只是派人去质问。李建成强辞夺理,说窦建德出言 不逊,实为祸害,并又把李渊抬出来,说李渊不容窦建德侮辱李唐,故杀之无赦。 李世民咬牙先忍了下来,但他曾答应昭雪不伤窦建德之命,昭雪知道了如何交待? 所以昭雪一走,他立即派人通告知情者,严令不得把窦建德之死的消息透露出来, 想等到把李建成收拾了,再向昭雪陪罪。 昭雪匆匆回到家,南玉月霜如同见到数十年不曾谋面的至亲,天上掉下来的救 星,争相献宠,亲得不能再亲。月霜抱著昭雪又哭又笑,因为昭雪一回来,月霜不 但如释重负,而且自觉有一肚子委曲要向昭雪诉说。南玉则把昭雪抢过来抱置在腿 上,疯狂亲吻,弄得昏天黑地。这些天他与月霜之间有点不痛快,所以倍加思念昭 雪。 昭雪很快就发现两人都有点不对劲,碍著两人都在场不好问。到晚上,南玉说 他要和昭雪叙相思之情,月霜只好自己去睡。南玉与昭雪分别二十余日,自然有如 干柴烈火,两人先是迫不急待地燕好一回,然后南玉才讲起这些天凡事种种。昭雪 听完暗自埋怨月霜鲁莽,但嘴上却劝慰南玉道:“霜妹性急,但却是为了玉哥哥你 好,所以你要多宽容。明天我找霜妹聊聊,你们心里有了疙瘩总是不好。” 对南 玉来说,昭雪说什么他听了都舒坦,昭雪此番只几句话,就使南玉心结全解,心境 大好,搂著昭雪很快就睡看了。 第二天,昭雪躲在月霜房里,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上午知心话。昭雪先是慰劳 月霜这些天照顾南玉辛苦,然后说南玉昨晚如何后悔怠慢了月霜,最后才劝月霜不 要把一些简单的事搞得太复杂,大家轻松过活才是其乐融融之道。 月霜听了昭雪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对南玉埋怨早飞到九霄云外,滚到昭雪怀里 哭著认错,说她辜负了姐姐的信托。南玉挨了打,自己还惹得南玉生气。还说姐姐 批评的对,今后一定按姐姐说的去做。昭雪又劝慰月霜一番,月霜心境转好,低声 与昭雪谈论了一些闺房私话。两人一会偷笑一会脸红,姐妹亲情尽在其中。 快到中午了,昭雪才笑吟吟地牵著月霜出来,把南玉叫了过去:“玉哥哥,这 些天你趁我不在,便怠慢霜妹。现任霜妹要讨回公道,还不快向霜妹陪不是。” 南玉抢到月霜面前:“南玉确实怠慢了霜妹妹,现在心里后悔死了。妹妹大人 大量,求妹妹再原谅哥哥一次。” 月霜哭著扑到南玉身上:“月霜这辈子都是要 伺候呆哥和姐姐的。月霜有错,呆哥就多心疼些罢。” 南玉狠命亲吻月霜,像是 要把前些日子不睬月霜之过补回来。昭雪在旁孩子般地拍起手,说她有一个好哥哥, 更有一个好妹妹。 下午,李靖红拂女登门拜访,昭雪月霜和南玉又是一阵忙乱,殷勤接待。李请 从天策府两位随同昭雪送亲的将军口中,得知昭雪力败利加之事,便现学现卖,绘 声绘色讲给大家听。还添油加醋,把昭雪捧上了天。昭雪听了只是微笑也不去反驳。 月霜还怨昭雪这么好听的故事,怎么不早些讲来。接著几人又分对开聊。红拂女找 上了月霜,取笑月霜这些日子把长安权贵都收拾得服服贴贴。月霜不依,追著红拂 女打。李靖则向昭雪谈到最近的局势,说秦王与李建成可能很快要摊牌。因为李靖 夫妇昨天出门办事,今天刚回长安便遇到天策府将军,得知昭雪回来,未返家就直 接来看望昭雪,所以并不知道李世民有令不得让昭雪知道窦建德已死之事。李靖心 中无警惕,说出了窦建德巳被杀害之事。昭雪一听,怒火中烧,当即站起来,让南 玉月霜继续招待李靖夫妇,便面含怒色出门找李世民去了。剩下四人都吓呆了,李 靖连叫坏事,拉起红拂女就走,赶去见李世民以便让他有所准备。 昭雪直闯李世民寝宫。李世民不在,公孙夫人赶紧出来招待,见昭雪怒气冲冲, 吓得手足无措,口中不敢多问,便沏茶倒水,故意忙手忙脚以免尴尬。不一会儿, 得到李靖通报的李世民赶了回来,进门就装傻,拱手道:“师妹来访,也不先通知 师兄一声,害得师妹久等。” 公孙夫人连连递眼色,提醒李世民昭雪气色不善。 李世民却装做无事一般,斥责公孙夫人,说昭雪来了也不立即派人叫他,真是岂有 此理。 见李世民装鬼,昭雪冷笑著站了起来:“师兄忙于国事,昭雪不想多耽误师兄 的宝贵时间,只想问师兄一件事。” 口气生分而严厉。 李世民还充楞:“师妹是说月霜师妹之事吧?没事。月霜爱南玉心切,脾气有 点急而……” “不是。”昭雪生硬地打断李世民:“昭雪只问窦建德被杀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实在躲不过去了,叹气道:“这事确实是师兄对不住师妹。”接著把事 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恨恨地说:“事已至此,师妹莫急。师兄一定尽快解 决李建成,为师妹出气!” 昭雪听完李世民的叙述,觉得此事确实不能太怪李世民,气色好了些。公孙夫 人趁机把李世民如何防范李建成接近窦建德,而李建成如何阴险狡猾防不胜防,李 世民得知此事后又是如何生气等等,详详细细说给昭雪听。昭雪心里已经谅解,脸 上还拉不下来,说道:“如此说来是昭雪冒犯师兄了,请师兄原谅。不过昭雪希望 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李世民见风雨已过,口中连连应是,又吹捧昭雪道: “师傅独具慧眼,怎么就挑了师妹这样通情达理的仙子做徒弟,真是不简单。” 昭雪哭笑不得,只能板著脸向李世民夫妇告辞,心里恨透了李建成。李世民夫妇将 昭雪恭恭敬敬送出门,都舒了一口大气。 第二天,昭雪与南玉月霜去看望尉迟恭,天策府众将军闻讯也赶来见昭雪。尉 迟恭虽有好转,但仍显得虚弱。昭雪见状便要尉迟恭俯卧,发功为其疗伤。尉迟恭 与南玉不同,南玉是舞文弄墨的文人,毫无武功的底子,给南玉疗伤宜缓不宜急, 力道稍大便会崩断血脉。而尉迟恭武夫一个,便没有那么多顾虑。昭雪强大而柔和 的内力源源而入尉迟恭体内,驱除阴弱浊气,击碎血凝肿块,使尉迟恭血液流动迅 速畅通。二个时辰下来,尉迟恭脸色转而红润,竟是大好了。尉迟恭长身而起,拜 谢昭雪,昭雪连称不敢当,还命月霜上前请罪。尉迟恭大手一挥,根本没当一回事 :“王妹何罪之有?都是程咬金那贼捣鬼。” 时至中午,天策府将军们叫了一桌酒菜,宴请昭雪南玉月霜。三人推辞不过, 只好入坐就餐。饭间气氛热烈,大家都很痛快。特别是南玉,酒肉穿梭入口,好像 肚子不是自己的。昭雪月霜觉得将军们直爽风趣,也十分高兴。 天近傍晚,南玉昭雪月霜告辞出来,又到了杜如晦家。杜如晦迎神一般将昭雪 请了进去,然后才招呼南玉月霜。南玉大叫不公平,质问杜如晦为什么夫妻三人待 遇如此不同。杜如晦笑道:“哪天你南玉老弟也有了尊夫人那样的能耐,老夫也给 你同样的礼遇。” 南玉嘟囔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大家坐定后, 昭雪代表南玉和月霜对杜剑峰被打一事致歉,杜如晦却笑言,打得好,打得及时。 “王妹有所不知,犬子被打了一通,毛病全被打好了。现在发奋读书,文学功 底大见长进。他说他还要感谢月霜阿姨呢。” 月霜非常不好意思,连声感谢杜如 晦大量。 几人谈笑正欢,忽听楼上杜府下人大叫有贼。但听楼上一阵混乱,有人开窗跳 楼,显然是贼人行窃未逞夺路而逃。 “月霜!”昭雪招呼了一声。 月霜身形弹起,直接从窗户箭射而出。顷刻,月霜左右手各拎著一个半大孩子, 走了进来。 “哈,又是你们两个小鬼头!”杜如晦一见便笑了起来:“怎么今天向杜伯伯 偷偷借钱来了?” 这两个小鬼男的叫成城,女的叫徐莹莹,都未满十六岁。成城是武林高手李志 威师兄之子,徐莹莹则是李志威师弟之女。李志威师兄与师弟早年为仇家所害,李 志威无妻无子,将他的收养在侧。成城徐莹莹此后就成了李志威的义子和义女。李 志威原是李世民的贴身护卫,在伐隋联军与隋军的大战中死于宇文成都之手。 李志威死后,李世民将成城和徐莹萤送进天策府的健儿营。健儿营是专为收容 阵亡将领子女而设,兼有照顾和训练的作用。成城徐莹莹与营中其他军人后代不同, 自小便有武林儿女气质,不惯于军营生活,所以偷偷溜了出来,终日在长安游荡。 生活无著落时,他们就开始向熟悉的将军大臣们借点小钱,杜如晦就是其中之一。 时间久了,两人不好意思总借,便向这些人偷偷摸摸。将军大臣们都喜爱这两个鬼 头,偷窃被抓也是一笑了之。李世民曾让人把他们送回健儿营,但不久两人又跑出 来,大家拿他们两人没辙。 昭雪一眼就喜欢上这两个孩子。成城生得唇红齿白,长大后定是英俊潇洒之辈。 徐莹莹则貌若春花,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昭雪招手叫两个孩子过去,一手拉一个,问长问短十分亲切。杜如晦在旁边看 著,忽然有了主意,对昭雪道:“两个小鬼都是好孩子,身世可怜,现在也没著落。 昭雪王妹武功盖世,又如此喜爱他们,老夫斗胆请王妹收他们为徒。这样两个 孩子有了正经出身,王妹身边也多了两个人服侍,岂不两全其美?“ 成成徐莹莹得知眼前这位仙女般的阿姨,就是威名远扬的昭雪,兴奋之极,眼 巴巴地看著昭雪,盼望她答应下来。 昭雪想了一下,推辞道:“昭雪还年轻,况且还要随时听秦王调遣,怕照顾不 到这两个孩子。” 杜如晦碰了软钉子却毫不在乎,因为他看出南玉昭雪月霜三人中,说了算的是 南玉:“南玉老弟,老夫在王妹那里面子不够,不过咱俩可是老交情,你说句话吧。” 南玉双手一摊:“夫人先说了,我还怎么说?” 杜如晦笑道:“好说好说。”对两小道:“昭雪姨姨没答应你们不作数,赶快 去拜这位南玉老爷,他才说了算。他不答应,你们就不起来。” 两人来到南玉面前纳头便拜,南玉也是非常喜欢这对金童玉女,忙将他们拉起 : “快别拜我,你们要跟我学,管保一年之内便学得手无缚鸡之力。看到那位月 霜姨姨没有?她把你们擒来就是要收你们为徒,还不快去拜她为师。” 两人又来到月霜面前跪了下来,口称给师傅磕头。月霜慌得赶紧扶住:“快别 磕了,都磕一圈了。” 对昭雪道:“姐姐还未收徒,怎就轮到月霜?可这位夫君 大人又有令,姐姐说怎么好?” 昭雪故意叹气道:“姐姐说管什么用?咱们作妻 子的说一千句丈夫也不见得听,可丈夫说一句妻子就得当作圣旨,夫唱妇随害死咱 们了。” 杜如晦闻言哈哈大笑。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