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是这时杨背对着河岸,要是突然回过身去肯定会被岸上的人警觉而提高警惕 的。杨溺入水中,希望潜到岸边伺机突然发难。 杨射出水面,带着水雾水珠一掌拍向岸上那人,在就要击中那人的时候,杨透 过落下的水幕发现那人原来是个女的。同时,那女的大喊一声:“流氓!”也不知 她使得什么步法,竟在瞬间倒射一丈。 杨一个难度系数3.5 的后翻重又跳入水中,喊道:“转过身去,等我穿上衣服。” 那女的转过身去,说:“要不要我帮你把衣服递过去?” 杨没理她。穿好衣服后,杨瞪了一眼那女的修美的背影,戒备道:“你干吗偷 看我洗澡?” 女的回过身来,脸上毫无羞涩。她捋了一下左边垂下的一丝黛发,说:“我想 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我想要找的东西。” “我身上无牵无挂的,哪有你要找的东西?” 那女的脸上闪过一抹红霞,解释道:“我从塞外来……”她的意思是不知中原 风俗,但是想想刚才的事,又觉得不再好意思说出口。以前跟师姐妹们在一起时, 也都是大家脱光了洗澡,就算旁边有路人走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杨想,她大老远的从塞外跑到中原来,要找东西,不是武林秘籍就应该是宝藏 什么的。“我要走了。”杨说。 “等一下。”她踌躇了一会儿,说:“我想要找一样东西,你……能帮我找么?” 杨暗笑:“多一份劳力不就多一份口粮吗?”嘴里问道:“什么?” “爱!你知道这东西怎么找么?我师傅和师姐都说这是永远找不到的,但是我 跟我师姐说我肯定能找到的。如果你知道,请一定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它——我是 特意逃出来找它的。” 杨小声道:“天真。” “啊?什么?” “哦没什么,我看你如此真诚,就帮了你吧。”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我叫月榭,你呢?” “单姓杨,无名。” 月榭笑道:“真搞笑。中原人都像你这样吗?” 扬州城。 杨和月榭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街上有许多月榭从没见过的东西和事儿,所以 每当她遇到新鲜的总是要停下来瞧上一会儿。 “哎,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儿?”月榭问道。 “没有啊,你发现什么了吗?” “他们——这些人总是在看我。” 杨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上下打量了月榭一番,哈哈笑道:“你……你穿的衣 服就像……就像是内衣外穿……哈哈。” 月榭打量了自己,又看了看杨和其他的人,特别是女人,红着脸说:“你怎么 不早说。我们以前都这样穿的。你快去给我找一件入风俗的衣服来啊,羞死了。” “至少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呀。”杨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问道:“你身上有 钱吗?” “钱?哦,我找找。……没了。可能是掉在哪了,我记得我上次用了还剩下十 两的。怎……怎么办呢?” 杨安慰道:“没事的,没关系。这城里人鱼混杂,很乱的。这样吧,”杨指着 一个方向接着说,“看,那里有个说书的,你先过去听听,我去帮你弄衣服和钱来。” “你去哪弄?你家在这附近吗?” 杨诓她道:“我有个出五服的亲戚住在这不远的一个地方。” “那你快去快回哦。” “嗯。” 扬州自古盛产美女,而事实又证明美女多的地方妓女也就不会少。而这些妓女 以她们天生的美貌,造就了许多文人才子。我们发现,古代只有赞美妓女如何如何 漂亮的,却不曾多见辱骂妓女的;其实那些对妓女们口诛笔伐的君子们,他们在动 笔的时候,又是否是昧着良心的呢?也许他们晚上在动器官的时候还说过那女子是 如何如何的好。 杨一路走去,不到五里路,街上就涌现出七家妓院。最后来到一家叫做“怡香 阁”的地方,杨看那三个字念着顺口,才停下步伐转进阁内。 “哎哟,公子,这边请。”老鸨娇声爹气的招呼着杨,又朝楼上的一个绿衣女 子招收道:“燕子,来,有稀客啊,快下来好好招待。” 那绿衣女子娇声应了,然后扭着腰肢碎步踏着楼梯下来。 杨瞅了一眼那绿衣女子,又瞟了一眼左上方的紫衣女子和前上方的红衣女子, 心想月榭穿那套紫色的可能比较好看。于是悄声对老鸨说:“你看紫色是不是更配 我这件青衣啊?” 老鸨会意,两只老眼向杨暗送秋波小声道:“公子可真好眼力,我们的紫霞可 是最会挑逗男人的,准能让你恋上高峰低涧不知泰山黄河为何物。嘿嘿,嘻嘻。” 杨跟着呵呵笑了笑,抑制住内心的躁动。老鸨又高喊道:“哟,燕子你不是腰疼吗, 回去歇着吧。紫霞,来,帮妈妈捶捶背,我的乖女儿。”她这样说是为了不引起姐 妹间的争斗。 燕子对老鸨作了个鬼脸,又扭着腰臀上楼进了一间屋里。紫霞较刚才那位可说 是“出淤泥而不染”,有一股清淡而且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却不知老鸨刚才说的 “准能让你恋上高峰低涧不知泰山黄河为何物”是否是真的。杨真有点跃跃欲试的 冲动。可是想起月榭还在外面不知情的等着自己,杨只好暂压心头热火。 唉,男人啊,谁不是这样? 紫霞下了楼过来,莞尔一笑道:“公子,请上这边来。”那甜甜的声音真有点 勾魂。 杨跟她进了一间屋子里坐下,紫霞问:“要喝点茶么?喝点茶更能有精神。” “你看我像无精打采的样子吗?” 紫霞娇笑道:“公子别误会。贱妾只是喜欢在山雨欲来之前跳一段舞热热身子, 活动一下身骨,好能顶得住公子的突飞猛进罢了。公子一边看见贱妾跳舞,一边品 茗,岂不快乐似神仙?” 杨想想也是,便依了她。妩媚的舞姿,加上妖艳的身段,再加上薄纱绕体的渲 染,正常人血压不高于140 才怪呢。杨盯着她和谐诱人的舞姿,一边品着茶,突然 说:“你像个大家小姐嘛,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呢?” 紫霞如听见晴天霹雳似的蓦地停下舞步,震恐的忘了杨一眼,而后又像没事人 似的跳起来,嘴里缓缓道:“公子何出此言?” “嗬,我是随便猜的,刚才我听你出口不同一般……” “街上任何一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公子是不是目光稍显短浅了。”紫霞冷 冷道。 “那么姑娘是不是要我向你道歉呢?” 紫霞语气缓和道:“啊,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是怎么了,怎能这样对待客人, 真该死,公子你千万别介意啊。” “哈哈,无妨,请继续。”杨眯着眼小口咂着茶,静静地用耳朵听紫霞的舞步 声。这舞步声是有节奏的。杨听到那脚步声渐渐的移近,可以判断出紫霞已经移到 了自己身旁,围着自己后半身旋转,跳舞。杨感到两只微暖的纤手在自己的项上移 动,指甲带着微凉拂过下颚,脸颊,耳根。这种感觉,是平生第一次碰到的。杨能 够透过睫毛看到嘴边的茶碗里的茶水在轻轻的波动,这是因为自己呼吸急促的缘故。 那双手渐渐的滑向杨的衣内。就在杨想突然回过身去抱住紫霞的时候,月榭出 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他看到月榭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杨没有转身,他只是静静的喝着茶。竟管他一直将茶水放在嘴边,可是他还是 感觉到饥渴。他在心里默喊:月榭,快,拉住我。 ……良久。 紫霞奶声奶气道:“公子,为何不做反应呀?” 杨平静道:“该去洗手了。” 紫霞又爹声道:“公子,您不是难为我么?你看我这如何出去洗手嘛,你看嘛。” “我看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去洗手了?” “嗯。”紫霞想,等你看了你就不会再让我去洗手了。 杨转过身去,看见一张扭动着的完美的胴体呈现在眼前。杨想:“没用的,月 榭的一定比这更好。”“好了,先去洗手吧,我不急在一时的。”杨说道。 紫霞撅着嘴,扯过衣服往门边一边走一边穿。 杨突然叫道:“我不是叫你去洗手,是叫你去解手。刚才说错了。你想想啊, 洗手该要多长时间,大爷我怎么等得急呢。” 紫霞回过身来,对杨报以娇笑,然后将那紫色的衣服扔在床上,转到屏风后面 蹲下了。杨长吁一口气,飞快的抓起那件紫衣,顺手又在枕下摸了一把,摸出一把 碎银子,往怀里一塞,穿窗而出了。 月榭早等的不耐烦了,看见杨急冲冲的跑回来,问道:“你亲戚真不够意思哦, 竟然没留你吃饭。”杨说:“留了,但我说不用了,因为我未婚妻还在等着我。” “想得美!那他怎么不说带你未婚妻给他瞧瞧?” “说了。但是我说是我娶媳妇又不是你娶媳妇。” 月榭噗哧笑道:“别罗嗦了,拿衣服来吧。”杨把衣服地给她,月榭将衣服拿 在手中抱怨道:“怎么这么重的胭脂味!你那亲戚是做什么的啊?” 二人住进一家客栈,要了两件上房。月榭换好衣服走到杨的房间里,杨欣赏地 看着她,说:“真香!不过太重了点,还是觉得你身上原来那种淡雅的清香比较和 我口味。我建议你还是去洗一洗吧,否则走在街上会有人误会你是‘暗娼’的。” “什么是暗娼?” 杨结结巴巴说:“呃……在暗中……很猖獗的一种人。” 月榭不懂,但还是依了杨的意思去洗衣服了。杨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那个叫 做“紫霞”的女子。她以前也许有过不错的家事,但是可能是后来落魄了,于是她 便被迫或者因为种种其他原因而入了妓院。杨又想起那时自己意乱情迷,是靠月榭 这棵精神支柱才捱了过来。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这也很正常,一个漂亮女子, 谁见了都会怜爱的,更何况她还跟自己在一起,日日夜夜一起走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翌日,二人又踏上了征程。月榭穿上洗过的那件紫衣,显得清新素雅。同样的 一件衣服,为什么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用的效果呢?杨正在为这个问题伤脑 筋,月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哎,我们要去哪里啊?”“华山。”杨回过神来 说。 “华山是什么山啊?好玩吗?” “不好玩,危险。” “那我们为何要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杨纠正道:“不管他开不开,我都要去提的。你可以不跟我去,因为那确实跟 你不相干。你没必要去冒这危险。” “可是,你还要帮我找到——爱!” 杨想了想,慢慢道:“当你觉得你对一个人感到难以割舍时,你就在他身上找 到了你日思夜想的——爱。” “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在心里说就是我这样的人啊。但是嘴上却道:“一个男人。” 月榭想了一会儿说:“那你算不算呢?” 杨感觉血液在沸腾,问:“比如呢?” “比如在野外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要依靠你……” “……” “因为只要我一觉得饿,你马上就会将一只烤得喷香的山鸡摆在我面前。” >—<杨晕死。“这样吧,现在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城,前面有两条路,我们分 开一人走一路,十日后我们在开封城南门会合。” “啊!十日,是不是太长了,而且我还不知道开封闭封在哪里?” 杨暗笑道:“你是不是觉得非常难以离开我?” 月榭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杨满脸期待的样子,噘嘴道:“才不是呢。好吧,那 我们后会有期,不见不散。”“给我些钱!”月榭稍候补充道。 杨给了月榭一半多的钱,然后道声珍重,各自分道而去了。“做出这个决定是 不是太鲁莽了?万一有个什么不测,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今生再也无缘相会 那该如何是好?大好的前程不就渺茫了吗?” 杨快步朝月榭走的那条路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依然不见月榭的影子。 她怎么走得这样快,会不会出什么事呢?杨越想越着急,无意中便使出上乘轻 功朝前赶去。 行不多远,杨看见一个农夫在路边哭天抢地,便停下步来,上前问个究竟。那 农夫道:“呜呜,我今早买了一匹白驹,本打算用来拉粮的,没想到行到这里,忽 然斜刺里飞出一个紫衣女盗,抢走了我的马……呜呜……我怎么回去见我家娘子啊, 她一定会骂死我的,说不好一怒之下就跑回娘家寻死觅活要改嫁了……呜呜……” “紫衣?……敢问那女子长相如何?” “长得倒是狐仙似的漂亮,就是心肠太狠了点……我只是觉得她漂亮,偷瞄了 一眼,才一眼,没想到就被她发觉了……然后……然后就……唉!小兄弟,难道做 男人有罪吗?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不给看,还长那么漂亮的脸蛋俊俏的 身材干吗呢?你说是吧,小兄弟?” 杨想那女子肯定就是月榭了。杨给了那农人一些钱,让他再去买一匹马并且以 后不要随便看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农夫三叩九拜后,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回集市去 了。 杨在下面一个小镇上花了大篇口舌,终于买到一匹良马。扒光一碗扬州炒饭后, 亟亟地策马而去。 ------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