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杨按照神秘人传来的纸条往东奔行了七八里,在一棵古老的榕树下发现云碧芜 昏睡树下。杨伸手疾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云碧芜便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问。 云碧芜环顾了一番,疑道:“不知道,不是你带我来的?”云碧芜心想,想跟 我说悄悄话也不用费那么大劲带我来这么远的地儿呀。 “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杨心中好笑,我带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又跟你没什 么事做。 “月榭姐姐呢?” “我不正在找吗!希望别出什么事。” “不会的,月榭姐姐感应着你的存在,千难万苦都会被她化险为夷的。” 杨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就不用这么盲目的找了。 杨准备先回客栈,路上简略的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到了客栈,杨照料着云碧芜睡下,并嘱咐要是有什么异相就大声地喊,他会在 隔壁听到的。 杨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柔和雅致的馨香,间杂着女人味。杨警 惕地把右手摸向剑柄。房间突然灯火通明,一个优雅的女子娴静的坐在床沿。 静月宫主。 “是你?何事劳你深夜造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看见,传出去可不怎么好 听哦。” 静月宫主站起来,移动莲足,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说:“你在找月榭吗?我已 经叫她去办点事了,一两个月恐怕是回不来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 “猴急什么,她是我最得意的爱徒,我难道还会加害于她吗?放心,过不多久 她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杨把手从剑柄上移开,然后将剑横放在桌子上,坐下。静月宫主看着剑,一股 冲动激荡全身,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抢。 “你不相信我?” 静月宫主问。 “不敢。” 静月宫主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发簪,还没来的及有所举动,就被杨一把抢过。 “这是月榭的,你把她怎么样了?”杨紧紧盯着手中紧拽的发簪,激动道。 “月榭说你要是想她,就睹物思人好了。她走的时候还要我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揭穿云中月,还你师傅一个清白。” “她果然被你杀了,你这个毒……” 静月宫主从凳子上暴跳起来,喝道:“告诉你她没事,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了,月榭怎么会看上你!” 杨一怔,立即转移话题:“你什么都清楚了?” “彼此彼此。” 这是外面传来声音:“杨大哥,你在和谁说话呢?”杨听出是云碧芜的声音, 道:“没什么,你听错了吧,好好睡觉去吧。”“噢。”云碧芜在外面应了一声, 里面的人然后听见门板吱吱的响了几声,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 “不错!我要让云中月这个负心人无颜面对天下群雄——在重阳的那天……” 静月宫主回到自己的宿处,看见云雄日还在挑灯独自喝闷酒,自己走到他身边 了,他好像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我的宝贝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 “可是……” “月榭从我的弟子变为媳妇,有什么不好?有的人想求都求不到。” “可是我不能夺人所爱!” “我叫你夺了么?没有,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争夺,你是个局外者。记住这 点,你就能心安理得了。” “我不需要!” “吼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你擅自把我的玉箫给别人,让他换得宝剑,这算什 么?” “娘,在我出游之前,您不是教导我说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么为了知 己献出自己的一点力所能及的余力有何不可呢?” “混账!我给你箫,是让你在寂寞中排除犹豫的。你知道那些东西对娘意味着 什么吗?” “你的爱情重要,我的爱情难道就能如此草草吗?更何况还是夺人所爱,甚至 是夺朋友之妻!” 静月宫主再也抑制不住,重重的甩了云雄日一巴掌。并说:“你都快要死了, 还谈什么爱不爱情!” 云雄日顾不得擦去嘴角岑出的血丝,冷冷道:“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 上愧于天下愧于地中愧于心。” 静月宫主一掌击碎云雄日手中的酒罐,叫道:“来人,把这逆子跟月榭关在一 起,吃喝拉撒睡洗都要在一起!!!”半响发觉没有半个旁人——原来这不是静月 宫。无奈,只好劳驾自己的纤纤玉手。 月榭颓废的坐在墙角,想着从前和杨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日子。突然,门被踢开, 一个人被重重的扔了进来,门然后又关了。月榭宛若没看见,依然想着自己的事。 被扔进来的人大声嚷嚷:“娘,放我出去!娘……” 月榭这时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果然是云雄日。月榭只瞥了一眼, 然后撇过脸去。在她眼里,云雄日也许就是罪魁祸首。 云雄日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便停止了叫喊。因为房间有点阴暗,云雄日看 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坐在墙角的人就是月榭。云雄日这时觉得自己就是作俑者,往 日的潇洒自如一律飞散了。 良久,云雄日讪讪的说:“你……也在这儿?” 月榭把头撇向另一边,不想理他。 “我……没想过要跟你……”云雄日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月 榭打断了。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月榭大声叫喊,声音哽咽。 “行,那我就不说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人……算了,不说了。” 云雄日仰天躺在房中仅有的一张床上,叹道:“烦!”又突然醒悟过来——这应该 是月榭的床,于是翻起身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 月榭觉得好笑,但终究还是没有理他。 九九重阳,华山绝顶。 杨头天晚上就得到静月宫主的消息说,今天她会突然现身揭穿云中月的诡计。 杨其实没把她要去帮自己当一回事,因为她的动摇性很大。 早上杨偷偷摸摸的想独自上山,但还是被云碧芜逮到了。云碧芜死缠烂打着说 要去,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她。说心里话,杨还是一点也不想让她去的:一来是 危险,出了差错不好给九泉之下的师傅一个交待;二来是不知道云碧芜是否会关键 时刻父女情深阵前叛敌。 去华山的路山人如潮涌,个个都是武林中人。有成群结队的,也有单刀赴会的。 许多人杨都不认识,即便他们在武林中名声赫赫有一大帮的小弟簇拥,当然他们也 不一定认识杨,当年积云山一役,那些弟子们差不多都死了,而老的们是不会轻易 路面的,要么就是在人群中领受着谄媚对外面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了。 当然,人们谈论的最多的还不是哪个武林高手武林新秀,而是今天武林大会的 主题——落日之剑。光这名字,许多人都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知道的大抵是上了 年纪的。 “不知道这剑是否有开天辟地的威力。” “操,你以为是盘古俯身在里面啊!” “怎么这次的武林大会由华山掌门云中月主持,其他像少林武当做什么去了?” “可别乱说话,现在情形不大同了。” “敢问你看出什么端倪了?” “不好说,也不敢说。” “你号称‘江南神算’,有什么不知道的?来来来,说说看。众位兄弟,大伙 尊呼他一省‘江南神算’,让他讲出来好吗?” ………… 杨觉得没意思,不再听旁人的闲话。他在想那把剑本来是有师傅藏着的,怎么 师傅到死都没告诉自己,反而被人一逼迫就说出来了,这可不太像师傅的个性哦。 这里——肯定另有隐情。师傅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的。 云碧芜对旁人的闲言碎语似乎很感兴趣,还不是跟旁边的人聊上一两句。 “杨大哥,你武功那么好,怎么没听人谈起你呀?” “嘘!不要给我惹麻烦。” “哦。”云碧芜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继续跟人闲话去了。 杨想:云碧芜以前肯定很压抑。 华山派一个看门的弟子在前头重复叫道:“有帖的可以进去,没有的请留在这 里,待会儿我们会好好招待各位的……” “小富?”云碧芜惊喜道,说完就要上前搭讪。杨从后面一把把她拉回来,道 :“你现在非比往日了。”云碧芜留恋的望了小富一眼,道:“我们进不去,怎么 办?” “没关系,再等等。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杨走过去问小富:“小哥,还有多久开始啊?” “你有帖吗?” 杨塞给他一锭银子,道:“帮帮忙,我老大在里面,家里有嫂子在生孩子。” 小富手中有了银子,心中也充实了,嘿嘿道:“哦,这样啊,还有两个时辰呢。 你要进去吗?跟你大哥大声招呼。” “哦,不用,谢了。” 杨回来跟云碧芜在一旁的桌子入了座,云碧芜问:“你问他什么?” “我问他你们掌门的千金今年芳龄多少,贤婿是谁,他听了就眼泪直流:”啊, 我们小姐……英年……英年……‘“ 云碧芜噗嗤笑道:“神经!不说算了。” 碰巧,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的正是上山的路上和他们走在一起的那些人。云碧 芜问那个江南神算算出来没有,江南神算摇着蒲扇道快了快了姑娘你稍等,然后闭 着眼睛掐指并口中念念有词。 旁边一人赞道:“江南神算自出道以来,十算九中,不知这次是否会对呢?” 其他人跟着竖起大拇指翘首称叹。 江南神算缓缓地睁开眼睛,不说关于这次武林大会的事,却拍着杨的肩膀说: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的。”说完然后朝门口走去,拿出帖子给小富看了后便转进 门里消失了。 其他的人还在嚷嚷:“哎哎哎,你还没说呢!回来!” “他怎么会有请帖?” “怎么知道!” 突然,一个人暴跳起来,指着杨道:“都是你坏了我哥们的兴致。”说完,挥 动重重的老拳砸向杨。 杨理也不理,等他拳将至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便给那人的手腕夹住了。那 人痛得冷汗直流,狠狠的盯着杨,无力的向旁边的兄弟发喊求救。 那帮人会意,举刀砍向杨。杨依旧夹着那人的手腕,抖腕扫向旁边冲过来的一 人,又以小指和无名指夹住了那人的手腕。如法暴施,四人已被夹住手腕,另有一 人被杨踩在脚下,动弹不得。余下还有三人,见杨手段高明,站在一旁,退也不是 进也不是。 还好这时华山一个管事的过来,两边劝说一番,才使双方尚罢甘休。那些人大 感失兴,不一会儿就走了,但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不休。 杨刚刚露了一手,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注意。云碧芜深恐杨怀了事,便劝他出 去走走,杨想想反正现在还早着呢,便和云碧芜一起暂时出去了一番。 “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可能凶多吉少?” “……我……剩下不了多少时间了。我想在我还尚有能力的时候,了却自己的 一番心愿,也算是报答师傅对我的养育之恩。” “万一有个不测……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月榭?”也许她是想说“你有没有 想过我”,但终究还是打住了。 “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要是我万一有个不测……希望你能替我转告她—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刚才那个算命的先生不也说了吗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碧芜看着远空的一朵白云渐渐的消散开来,仿佛觉得结果真的会如杨所愿。 今天那么多的武林高手,杨大哥又没有太大的把握能揭穿我爹,唉!我是不是不孝 呢? 华山绝顶上传来悠悠绵长的钟声。云碧芜看着遥想中的杨 ,没有想打扰他。 杨看了看渐渐高升的白日,道:“走吧。” 小富就要关门了,弯腰整理袍底时,突然看见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小姐! 是你!?” 是我。云碧芜笑着应道。 你……不是死了吗? 是哦,我现在回来找回我想要的,你让我进去吧。 鬼啊!!!小富大叫着,然后向内堂跑去。 “走,快。”杨拉着云碧芜,就进了那道门。后面许多想看热闹有没有被邀请 到的人们也都蜂拥挤了进去。 绝顶上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后面竖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书“武”,笔力雄 浑,气势磅礴。旗下并排坐着少林方丈无觉大师、武当纯阳真人、华山云中月、峨 嵋师太静庵神尼、铸刀山庄庄主卞霸刀五位当时赫赫有名的一等一的宗师,按照位 次,云中月刚好处于众星捧月的位置。其他如崆峒、嵩山、泰山、衡山、天山等等 一些江湖中等帮众排立台下,气势倒也非同小可。当时青城派已经为一伙江湖落魄 劫杀,荡然无存;所创武林绝计“青城绝杀”也随之亡佚。 云中月站起来抬起双手,压制住台下轰轰的吵闹声,沉声道:“各位武林同道, 今日武林大会全赖各位抬爱方能成功如期举行,云某人在此代表在场的众位武林宗 师向各位致谢。”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台下的一片嘘声。云中月也不至于蠢到这种 地步,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江湖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支持他云中月的——没 想到结果如此让自己寒心。 这时,杨他们正如潮水般的涌进来,会场一下子又变得嘈杂起来。云中月杀气 毕现,狠狠的扫了一眼涌进的人群,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们。杨汇入了人群中,是 已云中月没有发现他。 泰山掌门张志彤自认为平日里五岳盟主云中月给他几个面子,清清嗓子喝道: “何人引起骚乱,把他逐出去!” 云中月这时忙急着表现自己的宗师风范,道:“武林大会是天下武林人士的大 会,任何人应该都可以参加。欢迎迟来的朋友们!” 这话有引起不小的嘘声,只不过因为下面太过嘈杂,所以云中月才没有听见。 泰山掌门张志彤对云中月突然的转变很不理解,讪讪的老老实实的坐到自己的 位子上去了。 待台下稍稍安静下来,云中月气沉丹田,又开始了自己的独白。颂扬完这些年 的武林功德,他接下去道:“承前启后,又一次武林发展高潮就要诞生了。它的命 运就掌握在——”顿一顿,达到吊人胃口的目的后,接下说:“这把落日之剑的身 上!”说完从背后迅速的摸出一把剑来,高高的举在头顶。“通过刻在剑身上的地 理图志,我们可以找到遗失数百年的武林秘籍,重振中原武林雄风。” 话刚说完,忽见空中斜刺下一条人影,扑向云中月手中的剑。云中月瞧也不瞧, 甩手拍出一掌“赤焰掌 ”,如同烧死一只蚊子似的将偷袭的人烧得面目全非。台 下人大大差异,堂堂的武林正派宗师怎么能使用如此诡异歹毒的武功。台上坐着的 那四人竟也不说话,仿佛这是合法的。然而事实上这是“不合法”的,并且华山派 中也没有这种武功。——然而没有人提出异议。 云中月嘿嘿笑道:“这把是假的!”然后又摸出一把剑来,“谁要是还想用生 命来试试这剑的真伪,云某奉陪!” 台下人面面相觑。 忽然,台下的一个角落里传出声音:“敢问云前辈,这落日之剑是怎么得到的?” 云中月极目找寻了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正 想说话,泰山掌门张志彤又替他答道:“自然是云掌门祖传的。” 那声音又在另一个地方响起:“那么云前辈为何要将私物如此大意地献给全武 林呢?”声音未完,又换了个位置,“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中月发现自己的眼神竟然跟不上那人的身法,便放弃了捕踪。云中月高傲道 :“身在武林,一切就都是武林中的。生死尚且交给了武林,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他感觉这句话是这辈子以来说的最精辟的了。 “那你可知道剑的来历?” 云中月这下可傻了,他怎么会知道。云中月深深懊恼,当初怎么也不问问杨擎 天这剑的来历。于是瞎编道:“此剑自我祖父的祖父开始传下来。我祖父的祖父当 年是个杀猪的(台下大笑),有一天突然在散集后发现柜台上多了一把宝剑,我祖 父的祖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失主,于是便将此剑留作传家之宝留了下来。我自小 嗜武,见了这把宝剑更是如沐春风,经我数年的捉摸,发现这剑里头原来是有隐秘 的。又恐自己能力单薄,是已请了各位同道一同参悟。” 云中月自我感觉这段解说无懈可击。云中月心里在奸笑,笑知道这段历史的人 都死光了,笑知道这段历史的人要么被他控制着。云中月奸邪的斜了一眼台上神情 木然的四人,心中不由狂喜。他已经计划妥当,只要找到剑上所载藏秘籍的地方, 他就完全有能力全歼所有的人,包括一直帮着他的那些人。到时候,他才是武林中 真正无懈可击的强者。 云碧芜在下面深深的为爹说的那些话羞愧——祖上两代入朝,两代涉足江湖, 又怎么湖会出一个杀猪的呢。 杨的声音又响起:“据我所知,前辈祖上两代入朝,两代涉足江湖,又怎么湖 会出一个杀猪的呢。这里有地方志记载在目,各位如有不信的可以看看。只要云前 辈认为我在胡说,我可以马上将这份抄印了数千份的地方志让台下的所有人看看。” 云中月脸色顿时刷白——敌者是有备而来——他杀气腾腾地盯了张志彤一眼。 张志彤鼠眼一眯,憨笑一声,缩着头,不敢再有所举动。 云中月定力深厚,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打着哈哈道:“我师叔师兄 弟都知道我是在我六岁的时候被我爹娘遗弃在华山脚下,承蒙先师他老人家不弃, 得有余生。因此根本没人知道我的身世,包括我自己。阁下如此枉然的编撰这通假 话,又是何居心?” “哈哈,不打自招了吧?你不是说你祖父的祖父当年是个杀猪的么,那怎么又 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哈哈!可笑啊!” “这只是剧情需要……” “哦,这话说得真天真!我看你是想以此诱骗天下武林人士找寻藏宝地,然后 你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成果窃为己有!什么为了天下武林——真是笑话。” “何出此言?” “因为你早就心怀不轨,从杀死燕盟主,挑拨各大门派围攻杨擎天,后又在可 在里偷走杨擎天,威逼利诱他说出‘落日之剑’所藏之处——因为此剑原本就是杨 前辈师祖的遗物!当世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就只有台上被你用卑鄙手法控制住神 志的各位高人!众位如有不信,可以叫云掌门解脱四位高人,当面对质。” 人群开始混乱,唾骂声此起彼伏。特别是被控制住的四位高人的弟子们,更是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云中月处静不变,道:“各位休要听他胡言,你们想听他们的声音有何不可。 无觉大师、纯阳真人、静庵神尼、卞庄主。” 随着被叫的四人缓缓地站起,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忽见空中飞下 一条靓影,朝台上扑来。那女子朝台上的无觉大师、纯阳真人、静庵神尼、卞庄主 分点数指,然后轻轻落在台上。那四人身子一软,跌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众人心中大奇,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女子。有人认出来,叫道:“静月宫主!” 静月宫主已有七八年未涉足江湖,许多人要么将她渐渐淡忘了,要么不认识。 “是你?”云中月说。 静月宫主娇笑道:“怎么?不欢迎?” 云中月稍微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来做什么,我还要事办呢。” “难道只有在你想要我的时候我才能来吗?” 这会儿,无觉大师、纯阳真人、静庵神尼、卞庄主渐渐苏醒过来。云中月听见 异响,往身后的四人瞄了一眼,然后问静月宫主:“你干的?” 静月宫主突然抬高声音,向在场的诸位道:“不错,是我做的。在这里我要向 天下武林道歉,我没想到当初他死缠烂打要我教给他这个武功,原来是用来做这种 卑鄙行径的!惭愧呀!” “静月,你……” “月哥,你还不明白吗,放弃吧,别把力气白费了,普天之下只有相亲相爱才 是最逍遥的,什么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呢?” 云中月颤抖道:“静月,你可别忘了是你促使我要当天下第一的!” 静月宫主柔声道:“现在我无所谓了,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我只想要你,永远不离开你……” “我有所谓,我不要看人脸色!我不要事事求人!” “可是你也不用残害这么多的人命。” “云掌门,这一切真的是你所为?”无觉大师醒来后,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 静月抢道:“还用问吗?我都已查明清清楚楚,句句属实。老秃驴,你我结交 多年,你应当知道我没有把握时不会乱说的。”其实他们哪有结交,不是冤家对头 就很好了。是已无觉大师惭愧的打了个佛号。 云中月退到一边,却发现后面纯阳真人、静庵神尼、卞庄主已经把他包围了, 无路可退。云中月这时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抛开一切,淡然道:“谁指使你的?” 他问静月宫主。 “我。”杨挤出人群,龙迈虎步踏上木台。后面跟着的是云碧芜。云中月看见 云碧芜全身打了个激灵。 “爹,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云碧芜静静的说。 “你这个不孝女,你也跟他们勾结起来谋害我!” 云碧芜摇了摇头,说:“爹,女儿只能说是义之所趋。” “好个义之所趋!好,”云中月指着静月宫主和云碧芜,“你们……你们都背 叛我。” “这是为你好,如果你认错,我可以代你请罪,甚至替你抵罪。”静月宫主说。 “不用你假惺惺!”云中月咆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良了,你早一点 这样我不就娶你了么?也不用搞得像现在这样难堪。” 静月宫主脸色刷白,不再说话。 云中月跟静月宫主说话的那会儿,云碧芜已经简略的向无觉大师、纯阳真人、 静庵神尼、卞庄主说了一下她被云中月关进石洞然后到如今的大致情形。卞庄主边 听边摇头:“哎,这世道!” 纯阳真人道:“万般皆虚,为何须如此人为物隶呢。” 无觉大师说:“是我等不查,才以至为奸人所用,最终害了杨施主。阿弥陀佛。” 静庵神尼跟着打了个佛号。 杨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着云中月的一举一动。无觉大师带着纯阳真人、静庵神 尼、卞庄主到他面前,深鞠一躬,说:“等惩治了真正的凶手,老纳自当回去在我 佛面前做个了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谁知,云中月趁四老以及杨不防备的情况下,挟持了云碧芜,喉道:“谁也别 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纯阳真人道:“她可是你女儿!” “实话对你们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她是我抢来的!静月,你要么和我 一起走,要么与我为敌。” 静月宫主走到云中月的身边,朝杨说:“月榭要我帮你做的我都已经作的,现 在我什么都不欠她的了。我要做我自己的事了。” 杨奇道:“你说什么?” 静月宫主一旋身,放出一团浓浓的烟雾,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然后只听她在空 中说道:“有兴趣的话,不凡十五日后来静月宫参加月榭的婚礼!” “你什么意思!?” 烟开云散,云中月、静月宫主、云碧芜已经杳无踪影。 ------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