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竹河畔 蔡眉带着手下人马紧紧追着他们,眼见就要追上,赵妙言急道:“杨现阳,你 怎么像头驴子,别人拉一下,你就动一下,告诉你,要是被别人捉住倒还有得商量, 要是被表哥捉到不仅你完了我的人生也从此要告一段落了,到那时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杨现阳道:“好吧,吉人自有天相,莫前辈、邱前辈与 沈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走吧。”说完施展“追风步”,瞬间,已将身后追赶 之人甩开了一大片。眼见他们如脱缰的野马,越跑越快,蔡眉心中大急,要手下之 人都随他一起大喊:“各位罢手,人都跑了。” 顿时喊声震荡山谷,众人突然不见杨现阳,又见蔡眉的兵马在向一个方向聚集, 心中疑惑,此时听这么一喊,都知道杨现阳跑了。众人哪还有心情再斗下去,拔足 掩杀过来。杨现阳见人群涌动,知道高手不刻将至。小声道:“得罪了!”他揽过 赵妙言的蜂腰,脚下不敢怠慢,心中背诵着《追风步》的句子,只听耳旁风声鹤唳。 赵妙言一阵心跳,细声道:“杨大哥,我感觉自己是一尾放飞的风筝,我是你的风 筝。”杨现阳道:“是吗?被人追急了,不飞怎么走得脱。”赵妙言道:“你武功 不怎么样,逃命的功夫倒还了得,算来九地宫也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物,加你一 个又多了一个,他们找你当掌门人倒真是门当户对。”杨现阳道:“我可没想过去 九地宫做掌门,只怪我当时在水镜崖一时气盛,让陈音仁误以为雷冲将那包碎羊皮 给了我,才惹出了这么多麻烦来。”赵妙言道:“以后你就成了马蜂窝,以你的武 功在江湖上活不过三天,不去九地宫就只有死路一条。”杨现阳道:“她死了,如 今我又成了天下十恶不赦的大罪人,生与死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我不去九地宫, 我要去褒禅寺,定云大师对我恩重如山,我要向定云大师说明白我并不是什么五穴 门的奸细。”赵妙言道:“她是谁?对你这么重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定云大师又没有说你什么,只是‘千纹令’这么说,你去解释什么?”杨现阳道: “子柏掌门并不知道我来自褒禅寺,说我是褒禅寺的叛徒一定是月清说的,月清这 人我了解,虽然嫉妒心强,可心中藏不住事,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记 得下山的那日,定云方丈的气色就不对,最明显的就是眉心上多了一道黑气,褒禅 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知于天下的大事,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夜深人静,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二人来到青竹河畔,却见青竹 拱桥上守满了华山弟子,青竹拱桥始建于晚唐,乃是东出华山的必经之路,华山大 小溪流瀑布之水汇于此河,便形成了当今鹅毛不漂的青竹怪景。 杨现阳眼望横流之水,道:“妙言,要不是我连累你,你现在还是那只快乐的 雪狐狸,我想过了,与其我们都被封堵于华山,还不如我去找他们,他们要的人是 我。”赵妙言道:“你找死啊?懦夫。”杨现阳道:“你不知道的,我活不长了。” 赵妙言问道:“为什么?”杨现阳道:“我中了天山赤蚯的毒。”赵妙道:“赤蚯 粉不是已经敷在你脚上了吗?”杨现阳道:“我在半月前被月清用易筋经打伤过, 短则五六天长则五六个月,我随时都有可能死。”赵妙言道:“杨大哥,现在世上 除了我娘,你就是我最亲的人,父亲要将我嫁给姓韩的,表哥不仅不帮我还欺负我, 师父整天忙个不停,我从王府里带从的几个好几妹,在鬼头山时也被乌伟鱼追散了, 到现在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说完眼圈都红了,杨现阳此时只感到一阵少女的芳 香,他偷看了一眼赵妙言,只见她的衣衫飘动,恍若仙女,似乎活现着欧阳莲池的 魅影,心神不禁为之一漾。但顷刻便摄住心神,心想:“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赵妙言道:“杨大哥,那么多武林高手,为了一张破羊皮乱打一通,究竟为了什么?” 杨现阳道:“有的是为了称霸武林,有的是为了富甲天下,有的呢或许就只是为了 找回本门的秘笈,我也说不清楚,一想我现在处境,雷冲倒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敢公开说他是于哲,而且还能活到现在。” 赵妙言道:“你见过五穴门掌门雷冲,他长什么样?”杨现阳道:“我想比我 英俊吧。”赵妙言道:“你说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吗?”杨现阳道:“你在想什 么?我也只是谁便说说。”赵妙言娇柔地道:“你竟欺负人,不和你说话了。”却 在此时只听后面一个男的声音道:“夫人,你好点了吗?”一个女的声音道:“我 让你保护掌门,你怎么不听话呢。”那男的道:“夫人教训的是,下次一定不敢了。” 女的道:“还敢有下次?”那男的道:“是、是不敢有下次了。”杨现阳与赵妙言 伏在草丛中不禁好笑,赵妙言道:“莫婆婆,你们的掌门在这,他没死。”莫剑兰 一听道:“是那丫头的声音,快出来。”二人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杨现阳道:“沈 大哥呢?”莫剑兰道:“老头子带着我跑在前面知道掌门是往这条路上来了,我已 命沈看天引开追兵,相信这瞒不了他们太久,我们得近快过河,还有一件事,老婆 死也要弄个明白,掌门的‘八影抱月’与《追风步》已练到今天的地步,怎么丹田 之中却是空荡荡的?”杨现阳道:“晚辈并不曾练过内功,不怕两位前辈笑话,就 这‘八影抱月’也只是学其形并未学其质,不想晚辈胡乱使出几招,竟是当今武林 中超然脱俗的招式,这实非晚辈之能,全赖沐沧海老前辈的武功出类拔萃,为后人 所不及。”莫剑兰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八影抱月’是何等神奇的武功,当年 曾听老掌门讲,‘八影抱月’是即兴而创,后又经过不断完善,其口诀是后来跟据 所领悟到的心得所写,以后传人都可根据各自己所得的心得自创口诀,所以得其形 时必已得其质,再说这《追风步》也要以深厚的内力为功底,若没有‘八影抱月’ 的功底你是万万跑不出如此速度的。”杨现阳也听定云大师说过,要有深厚的内功 家底学习《追风步》才能领悟它的精髓所在,道:“莫婆婆以为是?”莫剑兰道: “暂时我也说不清楚,依我的推测你每次在使用‘八影抱月’后你脚上功夫就会徒 增,是不是?”杨现阳回忆每次逃命的情形,的确是如此,莫剑兰道:“你每次使 出‘八影抱月’你体内就会积聚一些真气,但这些真气很快就会荡然无存,我不敢 妄加猜测,赤蚯青血乃百毒之首,你中了我的赤蚯银针也许会因祸得福,能短时间 内抑制你病情的发展,我九地宫执杖使马远擅长解天下百毒,等到了九地宫问一问 执杖使就知道了。”杨现阳笑道:“天下竟然有莫婆婆不敢猜测的事?我倒想听听。” 邱平化道:“夫人,杨掌门眉骨前突,善良诚实,是一副天生的福相,哪会中 那种毒,你真是多虑了,眼下桥上满是华山弟子,我们强行闯桥势必引来追敌,这 说这该怎么办?”莫剑兰道:“现在乃青竹河枯水季节,咱们从桥下淌水过去。” 赵妙言道:“冻死了,我不干!”莫剑兰道:“你敢!”赵妙言道:“你别那么凶 么,杨现阳的脚趾敷着赤蚯粉,不能沾水,这么游过去他还有命吗?”邱平化道: “原来姑娘是心疼他呀!这倒请姑娘放心,老夫自会将他举过河去。”赵妙言道: “那就烦劳公公再多跑一趟也将我取过去,拜托,拜托。”邱平化凑上前来笑眯眯 地道:“多谢姑娘垂青,要不,我先将姑娘举过去。”只见莫剑兰板着脸道:“你 胆子不小。”顿时邱平化矮 了半截,举着杨现阳一头扎入了水里。赵妙言正自犹 豫,被莫剑兰一把揪住拖入了水里,水面冒出了一串串寒烟,三人不得不用力向前, 深恐河面结冰将自己封冻在河里。 将近河中心赵妙言忽见青竹拱桥上,垂下了四个赤身裸体之人,像是死尸,却 又不时左右晃动,吓得张大嘴要喊,不意一口冷水灌入,顿时没了声音。邱平化内 功深厚如何没发现异状,只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斗,适才一阵急跑真气消耗甚多,加 上手上举着一个人,不敢冒昧树敌。若莫剑兰没受重伤早就让他们一人吃了几枚赤 蚯银针,成了真死人。 此时只求速速游到河岸,再剥皮抽筋不迟。那倒吊着的四个人发出了鬼哭狼嗥 般的声音,吓得桥上华山弟子纷纷垂头打探,莫剑兰再也忍不住,道:“‘裸脖四 鬼’你们的娘死了么,快给我滚开。”“裸脖四鬼”阴声道:“莫婆子,我们不想 得罪莫问我,快把这年轻娃娃交出来,免得咱们动手。”莫剑兰道:“你在说梦吧, 在长江过活没有人治你们,可别忘了这是华山。”“既然这么不好说话,我们就不 用说了,兄弟们动手。”说完“裸脖四鬼”一头扎入了手中,赵妙言惊叫道:“你 们别抓我的腿?”邱平化一听喊叫,提起称杆便向赵妙言身后戳去,赵妙言只觉身 后一股热血迸出,水下之人松开手,可是自己的二条腿却疼痛难忍,已然动弹不得, 一时惊慌被那水流冲向了远方。杨现阳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悲痛,那邱平化手如铁 钳,任自己如何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妙言被河面吞噬。 水下出现了短暂的平静,邱平化以为众人败走,便沉下铁称杆继续向河对岸游 去。忽然双腿被人咬住,邱平化大怒竖起称杆就要往下捅,不想右手才下水亦被人 揪住,不由分说便往水底拖。邱平化知道他老婆赤蚯银针的厉害,只要河水将杨现 阳脚上赤蚯肉粉冲走,世上就再无解药,想到此聚敛内气奋力将杨现阳向岸边掷去。 就此一举,他已错过了击毙四鬼的最好时机。“裸脖四鬼”得势不饶人,邱平化只 觉双腿已被四鬼拗断,一阵眩晕沉入了水底。莫剑兰见老公遇难,从怀中掏出了一 包赤蚯银针,向那四鬼所在的方位游去,一头钻入了水里。河水湍急,杨现阳并没 的补抛岸,落入了河中。他水性极差,眼见所亲近之人接二连三逝世心中悲痛,已 无求生愿望,任那旋涡将自己卷入了河心。 青竹河一战,“裸脖四鬼”死了四鬼佘色,如今只剩下了大鬼李还,二鬼崔铁 牙,三鬼鲍录,其中大鬼与三鬼还中了莫剑兰的赤蚯银针。“裸脖四鬼”将“三尺 夫妻”治死后,剩下的三人迅速从河底将杨现阳捞出水面,知道四鬼佘色已被邱平 化称杆捅死,心中不畅,也不管杨现阳是死是活便对他拳打脚踢,打得杨现阳肚中 的水一口一口往外涌出,半响方才作罢。 二鬼崔铁牙搜查杨现阳全身,道:“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大鬼李还、三鬼鲍 录一听抱头大哭,道:“破羊皮没找到咱们就更亏了,四兄弟在长江又不是没吃没 喝没美女,却跑到青竹河送死,破羊皮没找到赏银也没了,咱们找张平之算帐去。” 二鬼崔铁牙道:“慢,咱们问一问这小子,问他把羊皮藏在哪了。”三鬼鲍录道: “人都死了,怎么问?”大鬼李还道:“你真笨,叫四弟佘色在阴间问清楚再告诉 我们不就行了吗?”三鬼鲍录道:“三哥,我也知道,只是四弟他太好色了,到了 阴间,咱三个管不着他,他恐怕已找女鬼风流快活去了,哪还有闲工夫理会咱阳间 的事。”大鬼李还沉思道:“对呀,二弟,你说怎么问。”二鬼崔铁牙道:“别急, 他好像还有气。”大鬼道:“是吗,二弟、三弟可别让他跑了,你们按住他的双腿, 我按住他的头。”分工完毕,三人便一动不动围在了杨现阳的身旁。 直到第二天午时杨现阳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三个面目丑陋的人像蛤蟆一样蹲 在自己的周围,吓了一大跳,哪知双腿与脑袋却被他们死死按住,此时方才觉得酸 麻无比,道:“你们是谁?”大鬼李还道:“江湖人称风流快活的裸脖四鬼的就是 咱们了。”杨现阳道:“你们就是该死的‘裸脖四鬼’,还一支鬼呢?”三鬼鲍录 道:“他找姑娘去了。”杨现阳道:“快告诉我,妙言姑娘怎么样了。”三人一捂 着嘴巴痴笑,杨现阳见他们笑得如此诡秘,心中更是不宁,道:“笑什么,快说妙 言怎样了。”二鬼崔铁牙道:“你告诉我们碎羊皮在哪,我们就说给你听。”三鬼 道:“二哥,还是不要说了,说了四弟会不高兴的。”大鬼李还道:“你不仅笨还 很蠢,他风流快活,还怕别人说吗?”杨现阳一听骂道:“你们这群人渣,把妙言 怎么啦?” 大鬼李还道:“兄弟,那姑娘是你什么人?”杨现阳心中恼火,并不答话,三 鬼鲍录道:“大哥,我知道了,那姑娘一定是他的妻子。”李还道:“你真愚啊, 是妻子他还叫她姑娘吗?”鲍录抓着脑袋问道:“大哥,那你说那姑娘是他什么人?” 李还道:“这还用问吗,一定是他的情人。”二鬼崔铁牙道:“兄弟,阴间的事, 咱们也管不着,如果四弟真做出了对不起这位兄弟的事,咱们该怎么办?”三鬼鲍 录道:“咦,二哥我倒有一个好办法,咱们将他送到阴间,让他去找四弟,不就得 了吗?”大鬼李还道:“你这蠢猪,他们碰头了岂不打得你死我活吗?”三鬼鲍录 不甘心,道:“大哥这次可弄错了,死都死了,还能打得‘你死我活’吗?”大鬼 气得嘴唇发乌,道:“你敢强嘴,你说鄂州张平之将军为行么只请我们来找碎羊皮?” 三鬼鲍录道:“咱‘裸脖四鬼’声名远播,他不找咱们找谁?”大鬼李还道:“咱 ‘裸脖四鬼’行走江湖名声那么好靠什么?”三鬼鲍录道:“武功第一,仁义道德, 君子诚信。”鲍录道:“那咱们让他下去找四弟打架,那就是陷害自家兄弟,那还 讲义气吗,四弟若真霸占了他的情人,那还讲道德吗?”三鬼鲍录道:“那大哥说 怎么办才好?”大鬼李还道:“二弟最聪明的了,好办他还问咱们吗,也不动脑子 想一想。” 杨现阳见他们兀自争论不休,心想:“妙言与自己患难与共,若不是自己她跟 本不会陷入这团死胡同,活着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到个尸首,这三人虽然脑子不太正 常,但水上功夫了得,我何不要他们帮忙去找呢?”想到这里,杨现阳道:“三位, 在下倒想到一个好办法。”二鬼崔铁牙问道:“难道你比我还聪明不成?”杨现阳 道:“未必,只是阁下不是我,如果是我一定想得出来。”二鬼崔铁牙道:“对呀, 说得好,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三鬼鲍录道:“二哥,他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 也听不懂?”大鬼李还道:“要你懂干什么,二弟懂就行了,又没说你。”三鬼鲍 录笑道:“大哥说得对。”杨现阳道:“这件事情解决不好,是比较严重的,不仅 会影响各位在武林中的声誉而且还会被天下英雄所唾骂,死后更会遗臭万年。”大 鬼李还道:“你说得对,我们中了那婆子的赤蚯银针,活不了多少天就要死了,找 不找碎羊皮都是其次,在死之前得把这件事办妥,二弟你说对吗?”二鬼崔铁牙道 :“大哥,三弟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杨现阳道:“那姑娘名叫妙言,如果 她活着,你们得把她找来交给我,不仅成全了你们的侠名,也算是积了一大善德, 阎王爷也会让你几兄弟十八年后再次相聚。”二鬼崔铁牙道:“如果她死了呢?” 杨现阳噙着泪,道:“那你们也要把她交给我,我要替她找个好的安身之处。”大 鬼李还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四弟对女孩子的嗅觉可灵敏了,无论你把她藏在哪, 他都会找到的,我们将她找来交给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任。”三鬼鲍录拍 手道:“好,好,要他画押。”杨现阳怒道:“画什么押,人都没找到。”三鬼鲍 录道:“这有何难,八层她是死在了这河里,我现在说去把她捞上来给你。”说完 一头扎入了河中。 晨曦斜照,贾遍龙与他的师妹林小溪起了个大早,他们在子柏六十五岁大寿的 当天就已下了华山,整日游山玩水,至今已三日有余,他们拿着钓杆来到青竹河畔, 佣人拿来鱼饵帮他们安好鱼钩,抛到了河里。二人耳鬓细语嘀咕了一阵,忽然见有 鱼咬钓,贾遍龙慌忙提杆,谁知不论如何使劲就是拉不动,贾遍龙惊喜道:“华山 人美鱼肥,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我碰到了。”他叫来三个佣人,命他们将大鱼拖上岸, 三人用力后扯,鱼线紧绷,见三人拉得吃力,后面又走过几个佣人帮忙,众人一气 呵成,将鱼线拉出水面。众人视之却是一具没腿的死尸。 贾遍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连声道:“晦气、晦气,咱们走。”林小溪道: “表哥别走,这驼背老头怀中似乎有东西。”贾遍龙视之,命佣人将这死尸衣服解 开,顷刻佣人呈上一包黑色的包裹,贾遍龙他打开,很快“追风步”三字敝现在众 人眼帘,贾遍龙一把抓在手上,口中道:“宝啊,宝啊,师妹这是宝啊,武林中人 人想据为己有的宝啊。这水是从华山流来,师妹你把那张千纹令给我看一看。”林 小溪道:“我丢了,好像是说华山有二个弟子,一个叫杨现阳还有一个叫柳杨,他 二人背叛师门,挑拨我教与华山派的关系,阴谋败露后,杀了他们的师妹欧阳莲池, 让各门各派把这二个人捉拿回华山。”“什么?”贾遍龙听说欧阳莲池已死,顿时 面如土色。林小溪道:“师哥,你怎么啦?”贾遍龙道:“我没事,我在想华山一 定发生了什么事,为一个小厮发出武林‘千纹令’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虽不知道杨 现阳是谁,可是那个柳杨你认得的,就是服侍我的那个小厮,想不到当时暗算我的 人就是他,咱们回华山看看去。”林小溪道:“死的死,走的走,我们去看什么?” 贾遍龙道:“我知道。”说完也不等他们,牵过马向华山奔驰而去。 约行了二里路,只见河畔有一名女子匍匐于地,身上冒着热气,看来身上尚有 余温,他下马用马鞭将此人翻了一个面,不禁大喜,原来是个大美人。 她就是赵妙言,昨晚在青竹河被“裸脖四鬼”掐伤了双腿,借着双臂之力与河 水僵持几个时辰,直到放晓时分才免强挣扎到岸边,气力衰竭,再也支持不住,昏 了过去。他探她鼻息,尚还有气,贾遍龙速将她抱上马,可是这姑娘全身水淋淋的, 片刻自己的胸前,双袖已被浸湿了。看了看见四周没人,全身亢奋起来,心想: “须给她换上干净衣服才行,这便宜莫给他人捡了去,还是我让我帮她换吧。”想 到此嘴角露出淫威,她将赵妙言平放在地上,动手解开她的上衣,渐渐地那神秘的 胸纱被他揭开,一对白皙的胸脯展现在他眼前,处女的体香阵阵飘来,他吞了一口 涎水,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她的下身伸去,嫩滑酥软。他初尝禁果,呼吸急迫,内血 膨胀再也忍受不住,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一头向赵妙言抱去。 “贾遍龙!”正在此时一人厉声喝道,贾遍龙正自亢奋,一听是林小溪的声音, 顿时萎了半截。林小溪一把将贾遍龙拉起,只见地面昏睡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妙 龄少女,顿时心中冒火,指着贾遍龙的鼻子道:“贾遍龙,你这龟孙子,没想到这 种事你也干得出来。”贾遍龙道:“师妹你误会了,你看她全身湿透了,我若不及 时帮她换去湿衣服她会死的。”林小溪捡来贾遍龙凌乱的衣服,喝道:“那你怎么 一点衣服也不穿?”贾遍龙道:“师妹,我知错了,我现在后悔不已,林妹妹,你 杀了我吧。”林小溪眼中含泪道:“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杀你,我只是伤心,我深 爱的人怎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贾遍龙道:“我只是解开了她的上衣,幸亏 师妹来得及时,提醒了我,我并没有出轨,师妹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解任何 女子的上衣,专心爱师妹一人,我这就去将她杀了。”贾遍龙拔出腰刀转身向赵妙 言走去,林小溪斥责道:“自己做错了事,反而要杀人灭口,这是我新市教继任掌 门所为吗?我帮她穿好衣服,你去把佣人叫来,顺便叫他们找一辆马车来。”贾遍 龙不敢违拗,依言去了。林小溪细看这姑娘,只见她柳眉凤眼,身材苗条,的确是 位羞花闭月、秀色可餐的美人儿,想到此对贾遍龙的所为略略有了几分宽容。 林小溪照看着赵妙言,与贾遍龙一路无话,将近华山,只见路面马粪繁多。显 然这是大队人马走过的痕迹,贾遍龙下马打听,方才知道今天一早子柏已带领华山 二百弟子前往褒禅寺。贾遍龙心想:“这是卖命的事,我这一去,他们定要我同赴 褒禅寺,我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如今师妹对我心生怨恨,若急于回新市教, 让老教主知道我的所为必定废了我,华山不能去,家又不能回,这可如何是好?” 正愁苦间,只听马车内那美人儿道:“让我去褒禅寺,我要去褒禅寺。”此时又听 林小溪道:“贾遍龙,我们现在去褒禅寺。”贾遍龙心想:“也好,只要避开华山 派就行,华山离褒禅寺上千里之遥,这一路倒可慢慢修复与小师妹的关系。”想到 此面露喜色,道:“一切听从师妹安排。” 一路严寒,贾遍龙对二大美人呵护有加,不一日已到河南洛阳,洛阳地处连接 南北东西的交通要塞,自西周以来人口迅速增长,后历经战乱,已逐渐发展为一个 经济文化政治中心。靖康之变不久,金兵攻陷洛阳。公元一一四零年岳飞曾此大败 金兵。贾遍龙一行人到了洛阳城后,只见市井繁华,商铺林立,不禁感叹不已,贾 遍龙便找到了全城最好的“富脂酒楼”,租下了第四层供二位美人居住。 待一切打理妥当,已是晌午,洛阳乃文化古都,城内大小寺院更是有名,贾遍 龙吃了中饭,便带着赵妙言、林小溪及三个供使唤的奴仆前往安国寺上香,将近临 安门,忽然见一处小桥流水,杨柳垂眉,桥上之人皆是文仕俊雅之流,心中好奇, 掉转马头,向小桥走去,将近桥头,隐约可见桥那边有一小亭,上面写着“兰亭” 二字,贾遍龙道:“据我所知,绍兴会稽山之‘兰亭’闻名天下只恨平生无缘游历, 一夜之间怎么就搬到洛阳来了,妙言姑娘游历四海,学识渊博,在下愚昧,想请教 姑娘,此‘兰亭’与绍兴之‘兰亭’是一个亭吗?” 赵妙言见他有心恭维,也不推委道:“洛阳子民在此建‘兰亭’想来是南望中 原,缅怀英烈的用意,古时越王曾在会稽山一带种兰,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曾在兰 亭写下《兰亭集序》,兰亭因此得名,绍兴兰亭也有这么一幅对联。”众人沿着妙 言手指的方向望去,亭子二边分别写着“行风随地畅,兰气向人清”十个大字,妙 言接着道:“绍兴兰亭,园内有‘鹅池’‘曲水流觞’‘御碑亭’‘右军祠’真可 谓不到兰亭难做书,不书兰亭不是家了。”贾遍龙道:“姑娘说来如数家珍,难道 妙言姑娘是南方人。”妙言道:“不错。”贾遍龙道:“江南出美女,难怪妙言姑 娘如此美丽动人。”林小溪见贾遍龙一双色溜溜的眼珠泛蓝光,冷声道:“贾遍龙 你眼睛看哪里呢?”贾遍龙道:“妙言姑娘聪明过人,我正听她说话。妙言姑娘你 猜你园内还有什么与绍兴兰亭不同?”林小溪对他如此搪塞自己大为恼火。 赵妙言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也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处,依然我行我素,行若蝴 蝶,天真无邪,她越是这样越让贾遍龙旌心荡漾,赵妙言道:“我猜这园内一定新 建了一座武穆祠。”贾遍龙道:“我不信。”赵妙言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在华 山时杨现阳对她说过一句“我要认识你干什么?”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道:“我要干嘛要你信,要是杨大哥在此就好了。”贾遍龙道:“为什么?你把我 看作是你的杨大哥就行了。”赵妙言道:“不为什么,不可以。”说完拉着林小溪 的手进入了园内。 望着赵妙言的身影,贾遍龙心潮起伏,轻声道:“死丫头,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却在此时背后一人道:“少爷。”这声音比他的声音更小,在他听来好似晴天响了 一声霹雳,他全身抖了一下,转过身来,见是佣人来福,阴着脸道:“什么事?” 来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少爷,这东西能让少爷如愿以常,快活的死去活来。” 贾遍龙看了看周围道:“哪弄的?”来福道:“这洛阳不比咱新市教所在的兴庆, 城内稀奇古玩,无所不有,区区一瓶春药,每家妓院都有。”贾遍龙转头看了看周 围,夺过药瓶,藏入了怀中,赏了来福十两银子道:“此事不可让别人知道。”来 福道:“少爷放心,小的一向守口如瓶。” 贾遍龙追上林、赵二人,眼前小溪弯弯,只见石碑上写着“曲水流觞”,众人 不解,赵妙言道:“汉朝末年,三国初期,沿海浙江一带的人们已有了这种祛除不 祥祈祷平安的修禊之仪,各人依次分列兰渚山下曲水之旁,将酒杯置于水上,任其 随波而下,酒杯过来时必须赋诗,不成则罚酒,曲水流觞而此而来。”贾遍龙道: “二位妹妹,我早已备得好酒三坛在此,就在此地与各位妹妹把盏如何?”赵、林 二人没回答,一旁的来福道:“难得公子有此雅致,小这就去准备”说完笑嘻嘻离 去了,林小溪道:“这奴才怎么笑道这么诡异?”贾遍龙慌忙道:“没有啊,他通 常是这样。”赵妙言道:“你这人可不怎么诚实,我猜你对‘兰亭’的理解比我更 胜一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还装腔作势问我作什么?我走了。” 贾遍龙追上前去,捉住妙言道手道:“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你走了我们还有 什么意思,留下吧。”说完嘴巴凑得更近,似乎有道不尽的柔情,赵妙言正要推开 他,忽然见一旁的林小溪眼中冒火,心想:“我怎能任由你欺负,我治不了你,难 道她就不能治你吗?”于是眼露媚色,亲昵地道:“贾哥哥你吹我的脸做什么,你 把我的手捏得好痛啊。”贾遍龙一听心花怒放,此时夕阳放彩雾色下沉,心想: “今晚我要你痛得死去活来。”林小溪见他这副馋样,只恨手上没带剑,厉声道: “奸夫淫妇,你们等着瞧。”说完甩手而去。赵妙言看得出林小溪对贾遍龙情深义 重,她向来好强,何故突然之间对贾遍龙如此失望,任他胡作非为呢?她对贾遍龙 喝道:“放手,臭男人。”说完向林小溪追去。 回到“富脂酒楼”,林小溪已收拾好行李,手拿宝剑正要出门,不巧与赵妙言 撞了个满怀,林小溪冷声道:“你来干什么?”赵妙言道:“其实,我和贾公子不 是真的?我心中已经有一个人了,适才我见他无礼只是想借助姐姐的手治一治他, 别无他意,姐姐还是留下来吧,我今晚就走。” “赵妙言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无礼了,我和你只是兄妹之情,林师妹才 是我最爱的人”此时贾遍龙已堵在了门外。赵妙言道:“如果真的如此,我就不走 了。”林小溪道:“好妹妹,咱走,这人色心病狂,留在这都没好结果。”贾遍龙 道:“二位请留步,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林小溪道:“不要你管。”贾遍龙深情 地望着林小溪道:“林妹,我知道我又让你失望了,我也是身不由已,我被人下了 药才一时失态,对不起。这么晚了出去很危险的,还是明早走吧。”林小溪冷笑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谁敢对你贾遍龙下药?”说完便要冲出门去,贾遍龙拦住 她道:“你知道,我们这是去褒禅寺,这几天武林人士蜂拥褒禅寺,五穴门要围攻 的也是褒禅寺,为防止实力悬殊太大,当然要在半途设下埋伏,想方设法瓦解各派 力量,事到如此地步,我也不能再瞒你了,此事与来福有关,他已被五穴门所收买, 我发现后,本欲想在路上让他自然死亡,可是他下手更快,今天中午就是他在我的 酒中下的药。”林小溪推开他道:“你少胡说,若真对你下药,为何不下鹤顶红、 砒霜,却下这……这种药。”说完羞得双颊通红。贾遍龙道:“谁说这不是毒药, 这‘伤春三天散’比鹤顶红还要毒,它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一个人长久失去 自制能力,下午差点让二位好妹妹受了侮辱,就是有力的鉴证,它弄得一个人身败 名裂且不说,还让新市教也会因此事受到牵连,在‘兰亭’时幸亏有林妹妹在场将 我喝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小溪见他眼中含泪,神情凄凉,不像是在说谎,想到她温文尔雅的贾哥哥将 不久于人世,鼻子一酸,哭道:“好哥哥,你不会死的,我这就去将来福杀了,替 你报仇。”贾遍龙温情脉脉地牵过林小溪的手道:“好妹妹,别哭,听说九地宫有 一位叫马远的奇人,不仅画技超脱,而且医术高明,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他,林妹 妹只要让我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人你,我少活一天我也愿意,再说男子汉大丈夫,死 则死耳,立在苍天之下但求问心无愧,把妙言妹妹平安送到褒禅寺后,我也了却了 一桩心愿,林妹妹你别伤心了。”赵妙言却不怎么信他的话,道:“贾公子,烦劳 你将来福叫上来,我有话要问他。”贾遍龙道:“此时他给马喂草去了,二位都饿 了吧,经过此事后我不放心佣人的手脚,自己亲自动手准备了一桌酒菜,算是向二 位小姐赔罪,等吃过晚饭后我再把他叫过来,要不等明天上路,再问个明白后也不 迟。”赵妙言仍在犹豫,林小溪道:“咱们去吧,饿的可是咱们的肚子。”说完拉 着她跟贾遍龙去了。 这桌酒席设在贾遍龙的房内,赵妙言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贾遍龙只得叫人将酒 席摆在楼下,三人坐定,贾遍龙替每人倒了一怀酒,道:“我先干为敬。”一口喝 完,道:“二位女中豪杰还在生气吗,如此拘束倒显得见外了,来,喝酒。”说完 一饮而尽。他将杯斟满,自斟自酌,赵、林二人就是不理他。月色东来,已数十杯 进肚。 忽然身后一人道:“小兄弟如此酒量倒是世间少有,既然二位小姐不愿意,我 来陪公子饮吧。”贾遍龙一听有人要来喝酒,心中不悦,回头望去,却是一衣衫褴 褛的独臂老乞丐,脚下穿的也是一大一小二只破鞋,他掏出二两银子,向那乞丐扔 过去,那老乞丐见银子打来躲闪不及,仰头一跤,那只大鞋顿时飞了出去,众人见 状捧腹大笑。贾遍龙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赵妙言对贾遍龙趾高 气扬的神情甚是厌恶,拍岸而起道:“太过分子。”她走上前去,扶起老乞丐。那 老乞丐开口就道:“我的鞋。”赵妙言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墙脚边那只大鞋上 面正好压着贾遍龙丢出的二两银子。 贾遍龙深恐赵妙言将老乞丐弄到桌席旁,趁她捡鞋之机,慌忙斟了一杯酒递给 老乞丐道:“帮帮忙快走吧,喝了这杯酒该上哪快活就上哪快活,今天我实在没空, 改天我再设宴款待。”那乞丐问道:“你愿做我的徒弟吗?”一个从不相识的断臂 老乞丐也想要自己师父,贾遍龙不禁一怔,心想:“今天是怎么啦?连乞丐也寻老 子开心来了,老子今天好事还是要做的,算你走运,你喝了我的伤春酒,没解药足 让你兴奋三天,你收老鸨做你的徒弟去吧。”便道:“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现在你 别死赖在这就行。”那老乞丐接过酒一干而尽,道:“好酒,好酒,好说、好说。” 兀自回味无穷,出了门去。 贾遍龙见赵妙言提着鞋回来,道:“好妹子,刚才是我心情太过烦恼,已至于 牵怒他人,你说那老人家都那大岁数了,又是残疾,我还那样对待人家,真是太不 应该了,你原谅我吧。”说完一杯酒倒入了口中,林小溪慌忙止住道:“贾哥哥, 注意身体,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是我们误会你了。”贾遍龙头一仰,又喝了一杯 道:“这事不怪二位妹妹,都我的不是,让我喝吧,我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小溪道:“贾哥哥,你要醉,我就陪你醉好了。”说完拿起酒杯正要往嘴里送, 赵妙言拦住道:“好姐姐,且先等等。”说完从头上取下一枚凤钗,道:“这是家 传的宝贝,先试试这酒里有没有文章。”贾遍龙道:“区区一根银钗怎能试百毒, 还是让我来以身相试。”说完抢过林小溪手上的杯子仰头一干而尽。赵妙言道: “痛快,也顺便将我的这杯也试试。”贾遍龙毫不犹豫,接过酒,又往嘴里倒去, 贾遍龙道:“我贾遍龙真心相待二位妹妹,反而却让二位妹妹疑心,让我心里好生 难受。”说完掩面而泣,林小溪道:“好哥哥我不疑你,这杯酒我陪你喝。”贾遍 龙道:“天下难得一红颜知己,我贾遍龙死而无憾也。”说完一饮而尽。贾遍龙道 :“妙言妹妹,今日做哥哥的我实在是对不起你,这杯酒是给妹妹陪罪的,妹妹就 不要再推辞了。”赵妙言见贾遍龙喝了一杯又一杯,什么事也没有,拿起酒杯道: “酒虽好,我却有点恐惧,我只喝一小口。”赵妙言让酒微微上唇便放下了酒杯。 林小溪喝下酒后全身气血膨胀,胸膛火热,除下一层外衣,吸了一口,气全身 说不出的舒展,她替自已倒了一杯,也不邀谁,竟自己一口饮了。此时,她秋波妩 媚,脸色红润,贾遍龙替她斟满,林小溪还要饮,赵妙言拦住,道:“林姐姐,你 这是怎么啦?”可是话刚出口,猛觉自己心神荡漾,全身麻痒燥热,软绵绵的竟使 不出一点力气。头脑一阵眩晕,忽见贾遍龙笑嘻嘻地凑过来将那杯酒塞到自己手中, 此时男女肌夫相触,竟无力拒绝,似乎身临温柔梦乡,将那酒杯接来喝了个干净。 赵妙言心想今天我是怎么啦,可就是神不自主,当第二杯下肚眼前已出现了杨现阳 的身影。只见他抱着自己放到了床上,赵妙言道:“杨大哥,不要。”待他剥开自 己的外衣,她再也无法抗拒,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