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乍动 血琴诱人绮丽睡,天外神箫惊梦残。 龙翔九天凤凰落,天月猿公度重阳。 天动地摇棰是主,射日天狼会阎王。 夕阳下。 括苍山中。 一座建在深山的寺院。 一座名唤天龙寺的寺院藏在群山环抱之中,诈死遁身的空见大师在暮色寺院里 兀自迈步,苦吟这非诗非诀的六个句子。 自从八月初七从江无风口中听听互这六句后,只要有空闲,就自琢磨它们,究 竟代表着什么,是人?是物?还是武功?而自己只知泣血琴与天外神箫是乐器,射 日是射日九剑,天狼是一柄刀,以致初听光无风在自己耳旁提起,以为他已窥破自 己的出身来历,知道自己的师门有射日九剑剑诀,一时,心中骇然与恐惧,偷改 “佛门接引神功”口诀,更不惜设局诈死返回天龙寺,禀告寺中长老(方丈)以洗 脱泄密之嫌,如不是这样,一旦传出江湖,自己不仅在江湖上面临身败名裂,而且 会在师门的责罚之下死无葬身之地,更会为师门带来无穷浩劫,到时将会是百死莫 赎。 当日诈死返山,主持常务的渡难、渡劫两位长老听闻自己的禀告后,面色都是 大变,破例用竹节传声之法,传与已闭关二十五年的渡空、渡色两位长老,请他们 两个月后出关,共同协商今后天龙寺或将面的武林大劫。 空见大师却被分派在解读方句诗文的事项上。 明天就是两个月了,空见觉得自己仍如当初所知的那么多,这段时间竟然毫无 进展,不由有些焦躁与不安。 日落月升。 月移星转。 空见大师苦吟之余,惊觉已是亥时,马上就是两位师伯出关的时刻了,微叹之 下,连忙收敛心神,整理好装束,急步行到后院,思空崖前,见渡难、渡劫两位师 叔早已肃立于石崖下,不敢弄出丝毫声响,悄行到他们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地站着, 静候子时的来临。 一声极为轻脆的钟声响过。 在这空旷的静寂的深山中显得很为悠长。 子时到了。 思空崖前的崖脚石壁骇然有石粉纷落,蚀成两个相距二丈的人形,从凹陷的石 壁透出柔和的碧光向内望去,里面却似是石洞模样,光源都在石洞顶上,那石洞竟 然嵌着的是能自生发光的硕大夜明珠,石洞里分别盘坐着两个枯瘦的僧人。 直到子时三刻盘坐的枯瘦的僧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在那能发碧光的夜明珠 的映射下,直似得他们的眼睛也能发出碧光,不约而同地长身而起,从人形的洞口 走出来。 他们走出洞口,各自互望一眼,同时了出一声轻笑,如童子轻笑的声音一样纯 真、清脆。 渡难、渡劫两位长老适时身作礼道:“渡难、渡劫见过两位师兄!”空见却不 敢发言,只是随着两位长老躬身行礼。礼毕,仍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注目刚出关的两 位师伯,只因自己熟知寺中往事,知道渡空与渡色两位长老虽然是自己的师伯,因 为是他们代师传艺给先师渡尘以及渡难、渡劫两位长老的,与是自己的师祖无异, 因此不敢失了礼数。 渡空、渡色齐声道:“两位师侄不必多礼。”眼光掠过渡难、渡劫,看见了空 见,微微一怔,双双齐身飞到空见身旁,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稍矮一点的渡空 率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慧云那个老儿反悔了?没有让你去当少林寺的 方丈?” 空见见问,诚惶诚恳地回答道:“自从二十五年前,您老和慧云三阵赌输赢, 他输去了少林寺方丈之职,并没有毁诺,第二天就带弟子返回了少林寺,召集寺中 僧侣,当众传位于我。只是弟子初到少林寺,场所不熟,孰未料到他好象早有计划 一样,那时的少林罗汉堂首座慧心,藏经阁长老慧能,当晚就突然宣布觅地闭关, 传位于各自的弟子后,带走藏经阁中的《易筋经》、《十三经要》等十部绝世武学 宝典。就是您要的‘贝叶禅功心法’都被带走。直到第二天,弟子才知道、、、、 幸好,少林寺寺规森严,除却闭关与失踪的僧侣外,其它的还是敬重于我。至少表 面上都唯我是从、、、、到达少林寺的第二天,弟子正式接掌方丈静室,静室里只 留有一本‘佛门接引神功’和两本少林武学精要、、、只是弟子愚眛,花了二十五 年的时间只略通了那两本少林武学精要,至于‘佛门接引神功’,弟子、、、弟子 实难、、、”说到这里,就手往怀中一摸,脸色一变,惨白着脸地恐惧万分地跪倒 在地后道:“弟子、、、弟子该死,那本‘佛门接引神功’给那小贼后没有收回、、、” 渡色闻听这位被自己及其它几位长老甚为看重的弟子竟然遗漏那本‘佛门接引 神功’,没能带回天龙寺,面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盯 着空见。 渡空听到空见没有把‘佛门接引神功’带回天龙寺,一呆后冷然地问空见道: “是什么原因?” 空见见这位师伯的问话中含有一种令人生惧的杀气,不由胆更寒。心知现在只 要自己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果不敢去设想!紧要关头,头脑便变得极为清醒起 来。赶紧把自己与江无风的交手、交谈,以及窜改“佛门接引神功”中的口诀和江 无风交往的一应情况与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渡难、渡劫两位长老早已听空见说过一遍,现在再听他复述,仍是极为动容! 渡空、渡色两位长老初时听得面色微变,及听到江无风拥有“九品莲花令”和 所说的六句非诗非诀的话,冷汗直冒!沉思良久,两人互视一眼后,飞身而起,掠 到洞前的空坪上,各自演练一套武功,活了一下全身血脉。然后,渡空命渡色从闭 关的洞中拿出一柄宝剑。 渡空接过渡色递过来的宝剑,斜站了一个站位,剑身斜引,轻飘飘地向上一划, 剑诀一引,使出了一套剑法。 空见见这位师伯的剑法没有什么摄人心神之处,既没有什么杀气,也没有什么 繁复的剑招。甚为平凡地东划一下,西划一下、、、以自己的目光看来,简直是一 无所取。心下甚不以为然、、、、、(当然,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表露到脸上半点, 反而装出一付极为欣赏与深思的模样。) 渡空使完这套剑法后,竟然有些喘气!半晌后才压低声音道:“刚才我所使的 就是‘射日、、、九、、、九剑’,是我在闭关的这二十五年的时间里所参透的。 那个江公子所说的六句非诗非诀中含有‘射日九剑’,‘龙翔九天’,‘凤凰落’ 与‘天月猿公’是四种武功。另外,‘绮丽天梦’和‘梦残’是两种奇药。至于‘ 重阳’与‘阎王’可能是武林外号,也可能是武器、、、至于‘天动地摇棰是主’、、、、” 说到这里,稍停顿了一下,扭头对渡色道:“烦请师弟护法,务必在离此方圆半里 之内清除一切闲人!”语气低沉且极是严厉。 渡色躬身应是之后,一个扭身,破空而逝、、、、、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渡色悄然而返,肃然地道:“师兄但请放心,在这附近方圆半里之内,绝无第六个 人存在。”言毕,极是紧张地站立在一旁。 渡空仿佛是没有听到似的,半晌才缓声道:“此句的干系重大,但请在场的各 位不得法传六耳!”说到这里,为了慎重起见,改用传音功夫说了‘天动地摇棰是 主’、的内涵。最后才改用明声道:“这些仅是我臆测之词,希望你们在今后行走 江湖时多加小心!”说到这里,严厉地盯着空见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一个大错!” 空见惶恐万分地道:“弟子、、、、望师伯开恩!望师伯、、、、” 渡空极是不耐地挥手止住他的求饶,沉声道:“你向江湖传言,说江无风是九 品堂的主人,是一个极为错误的作法!现在,江湖大乱将被提前引发!咱们天龙寺 目前准备尚还不足,难以很快扬威江湖。在没有确证‘天动地摇棰是主’有何所指 之前,本寺还不能轻举妄动!”说到这里,回转头对渡色道:“师弟,你明天就和 空见下山,务必要找到江无风,无任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他请来天龙寺。就算是尸 体也要拖到天龙寺!” 空见见自己过了这道难关,又听到大师伯吩咐二师伯和自己在明天下山,前去 捉江无风,心中更是大定:两人出手,那个江家小子还不是手到摛来!惟恐师伯变 卦,急忙承应道:“但凭长老吩咐1说完,又是一拜后才起身。 渡空见夜色已是丑时光景,挥手辞退空见道:“你先回寺中准备明天下山的一 些事情,这里就不用你服侍了。” 空见应了一声“是!”后,迅速离开。 渡空待空见走后,盘坐下来。 渡色、渡难、渡劫见状,便也席地而坐。 四人详细地讨论了天龙寺今后的立场与有关应变措施、、、、、、第二天,渡 色和空见作别了天龙寺众僧侣,踏入江湖。 息隐了近二百多年的天龙寺,在渡色和空见两人离开天龙寺时,正式重临江湖。 给尚还是平静的江湖投下了一块巨石、、、、、、一石击起千层浪,浪起云涌动九 天! 平静二百多年的江湖,终于开始暗流翻涌、、、、、、、***星花月影。 月影摇枝。 风搜枝无语、、、、、、扬州。 留艺堂。 因南宫雨、皇甫一风邀约王长军夜饮。是以,早在亥时初,就打烊了。 至于后院供客人住宿的厢房,并不是皇甫龙所说的‘时常有宾客居住’。至少 在今天仅只有王长军主仆二人留宿。 由于是暴雨过后夜晴,厅院内空气格外清鲜。 花草假山在月影相衬之下,益现儒雅、幽深。 院中空坪是用小块麻石铺就,在先前的暴雨冲洗之后,洁净异常,简直可以用 舌头都可以去舔了。 现在,回廊的柱上各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在星月相助之下,倒也照得院中明朗 如白昼。 皇甫学成因少爷江无风出走江湖,自己又没能随他左右,少了一个可以教益于 自己的人,等闲之人又不入自己的眼,是以,很为消沉。凡事都得不起劲来更不要 说引起他的兴趣了。见店门关好后,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待,独自一个人早早地睡了。 皇甫龙一来看在莹儿美丽大方且刁蛮的份上,二来亲眼见了紫袍中年人与两位 爷爷的订交,虽不知这紫袍中年人在江湖名声是如何大,只是一想到此人是跑江湖 的豪客,自己又甚是向往江湖中的生死相决,生死相交,天南地北,天马行空、、、、、 等等令自己热血沸腾的生活方式就极为振奋地摆桌椅,上酒菜,杂务全包,只求能 听到一些江湖中的逸事。 “紫微星君‘王长军与两位爷爷的在酉时就吩咐莹儿向皇甫一风要了一桶热水 沐浴整冠,以待良辰与朋相聚。 女儿家天性爱美,闻听少爷将参加夜饮,亦自梳妆打扮了一番,就是在夜灯下, 仍透露了魅力四射的青春活力。 亥时正,南宫雨着皇甫龙去厢房邀来王长军主仆二人。 王长军与莹儿早就在等着,碍于与南宫雨、皇甫一风两人还是初识,不好自主 而来。见到皇甫龙来请,高兴之下,差点比皇甫龙先到院中。 南宫雨、皇甫一风待王长军来后,相互又是一阵客气,才分宾主落座。 莹儿本欲只站在王长军身后服侍,皇甫一风却强要她入席,一阵推辞不过,在 王长军的暗许之下,陪了个未座。 王长军待莹儿落座后,见皇甫龙在一旁伺候,心中过意不去,示意莹儿起身、、、、、 南宫雨、皇甫一风见状,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张口欲问、、、、、王长军不待他 们的问话出口,一付讨价还价的语气道:“要我的莹儿落座不难,只是要这位小哥 儿也有得坐!” 南宫雨、皇甫一风自是年老成精,哪还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互望一眼后,皇 甫一风就示意皇甫龙坐了下来。 皇甫龙初摆桌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能有入席落座的资格,是以只放了 四把竹椅。此时听得这个紫袍中年人如此一说,不禁一呆、、、、在得到爷爷的允 许之后,半响才回过神来,慌忙跑到前面大厅中搬来一把竹椅,挨着莹儿的座位放 好,坐下。人一入座,偏头偷瞄向莹儿、、、刚好,莹儿也向他望来、、、两人同 时脸上红了一红、、、、各自正身而坐。只是两人人彼此之间有了些说不出的蜜意、、、、 皇甫一风示意皇甫龙起身,把桌上的酒全都倒滿. 莹儿见状,起身告罪说自己不会饮酒,要以茶代酒。 皇甫一风听了莹儿的这个说法后,稍有一点不快。复又念及她是个丫头,也就 不好怎么发作,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 四杯酒,一杯茶待皇甫龙一倒好。皇甫一风的豪爽性格就率先表露出来了。起 身,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王长军道:“老弟,人如无缘份,对面来都识他不得。为 了我们的缘份,为了我们的交情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咱们先干了这一杯!”说完, 也不理其它的人的想法,竟自先干了。 王长军有许多年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率直与豪爽了,一时间,只觉得热血上 涌,猛然起身,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把酒杯口向下,示意杯中没有一滴酒后, 拿过酒壶,先倒滿皇甫一风的酒杯,望着南宫雨道:“这位老弟,莫不是要我灌你 的酒才肯喝的么?” “哪里、、、哪里、、、的天就说好了,今晚我们哥俩要陪前辈一醉方休、、、、、、” 南宫雨连忙起身干了自己杯中的酒后急切地道。 “前辈?、、、、、、大哥,你、、、你刚才说他是前辈?”皇甫一风打断南 宫雨的话道。说完,狐疑地望了一下王长军后,定睛地望着南宫雨,似欲从他脸上 寻出答案地上下打量着他。 南宫雨见皇甫一风这样的一付神情,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为了使他避免再闹 出不分长幼的笑话,极为认真地道:“二弟,你不是常说交朋结友一定要象‘天涯 怪乞’那样不拘不小节、豪爽四海的江湖义士么?这位前辈是‘天涯怪乞’李长庚 的师父六阳子的结义兄弟,天下四大星君之一的‘紫微星君’。” “什么?他就是‘紫微星君’?”皇甫一风闻言,兀自不信地睁大眼睛狐疑地 望着南宫雨,左手却指着王长军道。 王长军见状,为皇甫一风的率直与天真而觉得有趣与感动!连忙打圆场道: “我这匪号背了几十年了,如果你皇甫老弟觉得这个匪号不怎么好,或者,你念来 不顺口,那、、、就不要也罢!的确,人与人的交往贵在顺心顺眼与投缘。让名声 也好,身份也好,还有那什么武功、钱财也好,统统都让它们见鬼去吧!”说到这 里,又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对着皇甫一风道:“今晚咱们在此饮酒与身外之物无 关!我什么都是只图一个缘字儿!来!喝干这杯酒,你们就是我王长军的兄弟了!” 说完,把酒杯举到桌中间等着南宫雨与皇甫一风两人来碰杯表态。 南宫雨和皇甫一风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都是热血上涌,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各 自把自己的酒杯端起来,举到桌中间和王长军碰了一下杯后,齐声道:“只为缘分, 喝干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 三人用诚挚无比的目光相视一眼后,齐齐把自己的酒喝干了。 皇甫龙只瞧得热血上涌,如果不是碍着自己的辈份太小,不然,早就凑上一份 子和他们称兄道弟了!虽是这样,也自是没有和他们碰杯喝酒,却是脸色早就被热 血冲沸,冲得红胀了、、、、、双目放光,眼神中滿是崇敬之色。 王长军待南宫雨和皇甫一风坐下后,又自倒滿一杯酒,起身,绕过莹儿和座椅, 站在皇甫龙的竹椅左侧,亲切地对着他道:“小兄弟,今日多亏你热诚的服务,使 我能够在这里投宿,才有了两位好朋友。不!是两位好兄弟!现在我要好好地谢谢 你!来!咱们亦来干上一杯,如何?” 皇甫龙受宠若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端酒杯的手因人太过激奋而颤抖着,以 致酒还未饮就愰落一些出来,结巴地对“紫微星君‘王长军说:”我、、、我,我 是应该的,我、、、我应该唤您、您为爷爷。“说到此,指着皇甫一风继续道:” 那位是我爷爷,您和我爷爷为兄弟,我也应唤您作爷爷。“越说越透露出内心的真 诚,”王爷爷,侄孙祝您快乐每一天1说完碰了一下王长军的酒杯,真诚敬重地望 着他,期待他认自己这个侄孙。 王长军看到皇甫龙仰慕的神情,眼睛不禁湿润了,回想起自己初出江湖,心高 气傲,多少侠女娇娃都与自己擦肩而过,及致蓦然感到韶华不再时,情已成无根的 浮萍,浪迹江湖几十年,闯下绝大的名头,情感仍是一大空白,孤身遗世独处。于 今,听皇甫龙一番出自肺腑要认自己为“爷爷”的话,不禁句起人与生俱来的渴望 享受天伦之乐的天性,眼中的泪花斑布也把手中的酒杯再碰一下皇甫龙手中的酒杯 一下后,略有哽咽地对他说:“想不到我行将就木的人,在这样良辰美景之夜除了 得互两位肝胆相照的义弟,老天爷还为我送来这样一位乖巧孝顺、正直的侄孙、、、 爷爷我、、我、、、好高兴。”说及此,为了掩饰再也控制不住的泪,端着酒杯送 到口边猛喝,把参和着自己眼泪的酒一滴不剩地喝进肚中。 皇甫龙见心愿得偿,满是兴奋地喝完口中的酒。 王长军待皇喝完酒后,就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用帛布制作的小册子,对他 说:“做爷爷的初次见面不可能没有礼物,这是我三十年前处自城外的‘奔雷刀诀 ’,我因师门内功行气方法太过怪异,以致空怀宝笈十载而无缘修习,看这秘笈是 否和你有缘,如果你能够习练它,今后武林定有你一席之地,我曾听我已故结义大 哥”六阳子“说过,相传:如果练习成刀谱中绝世刀法,将可以用任何一柄普通的 钢刀对决天狼刀,希望你能善加珍惜。” 南宫雨和皇甫一风听后,耸然动容,见他一出手竟是如此一份大礼给龙儿,也 替龙儿高兴,更益发认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他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和江湖的传闻出 入甚大,按目前的了解推测,以往他动辄杀人,杀的多阗应是屑小之辈,互视一眼, 都暗自庆幸。 皇甫龙听后极为机灵的把自己的竹椅拿开,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后说道:“龙儿 谢过王爷爷,龙儿一定不负您的厚望,万一龙儿与这刀谱无缘,必定在今后赠与仁 厚有缘的人,让‘奔雷刀诀’为江湖正义扬威武林。”说得斩钉截铁,神情激昂, 双手接过那册‘奔雷刀诀’贴身放好。 紫微星君‘王长军坦然受了他的跪叩之礼,又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为自己能够 识人感到极为自得,连忙扶他起来,详注他棱角分明的相貌一会儿后说:“好男儿。” 说到此,又回望一下皇甫一风后转过头来对皇甫龙用激赏的语气继续说下去道: “你是英雄,孙好汉,明日江湖一定是你们这样热血男儿的江湖,爷爷我在这里预 祝江湖中明日之星在不久的将来从这里崛起而干杯。”说完,倒满自己的酒杯后端 起来又把皇甫龙的酒杯倒满,端给他,示意碰杯后,两人对干了。 王长军待皇甫龙喝完酒后,才兴冲冲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皇甫龙则把自己的竹 椅摆好,坐下,吃着些菜,边回味刚才场景,既兴奋又幸福。 莹儿却好像才认识少爷似的,睁大那双美丽的凤眼一眨不眨地随着王长军转动, 只觉得他每一个举动都异于往日老谋深算,全是一付顽童神态,同时也知道了“友 情”这个词的涵义,更明白了“信任”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尤其看到这个英俊的店 伙计竟然受到少爷的看重而莫名自得,直似被少爷注重还要来得高兴、、、偷偷地 瞄了皇甫龙一眼,看他那因兴奋与喝了酒而涨红的脸在夜灯下令自己心弦不由自主 地颤动,又因他此时此刻全神贯注地与少爷和那两个老头的交谈痴迷而不、、、而 不正眼瞧一下自己,略有恨意,酸意,蜜意地在心头暗骂一声“愣头青!”随即, 便又为自己心中这样暗骂于他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羞意,脸红李,慌忙收回目光, 见别人都没有注意自己的样子,稍减了一些羞意,但又感到到丝委屈,不由把一腔 酸思全都加储在皇甫龙身上,心中不停地暗骂于他:“臭小子,丑小子,愣头青, 怪头青,鬼头青、、、” 南宫雨在酒过三巡之后问‘紫微星君’道:“前、、、老哥哥,你在终南山纳 福三十年,又是什么原因能令你重返江湖。”他这一提问,顿时亦引起皇甫一风的 关注,也是很为渴望知道个中原委的神情望他。 王长军见问,稍思索了一下后,缓慢而沉重地回答道:“自三十年前,我大哥 六阳子练功走火入魔,不治而归天后,顿觉人生也不过如此。钱可养命,人为财死 ;武可强身,也可杀人、、、、都只要有一个不妥,也是死路一条。钱我又不缺, 名又有什么用呢?昔有‘三人成虎’的寓言。于今江湖是非多,只要出名了,说好 说歹的都有,光口水都足可以把人淹死在里面,于是,就逐生厌世之念,在别院中 悠闲地过了十多年,‘天都别院’的老仆人张炳夫妇年老无疾而终,他的儿子儿媳 思亲过度把他们的仅三岁的独生女儿扔给我,也就英年早逝。张氏一族忠心为主为 ‘天都别院’无私奉献了几代人的青春,我恭为天都别院‘这代主人,义不容辞地 负下了调教他们后代的责任。当时时值三秋,便给她起了个名儿叫’玉莹‘、、、、、、” 说到此,偏头看一下莹儿后,接着说:“十多年,转眼即过,我因无家室,也没有 旁支宗亲,从小就把她当作孙子看待,她也就称我为爷爷。前两年,也就是莹儿十 四岁那年,她从别的家人那里听到关于她的身世后,就改口为哄我老头子开心,故 意唤我为少爷。”说到此,忽觉自己说了半天尚未及主题,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你们看,我说了这么多,不还没有说到正点子上。” 莹儿早已知自己的身世,此时听来仍不觉地面有戚容、、、、、、眼角余光见 到皇甫龙正用爱怜的目光望着自己,心更觉哀悲,眼圈一红,直似有泪欲滴、、、、、 王长军见状,心中暗动,面有一丝喜色。语气逐转为欢快地接着道:“在我‘天都 别院’内没有什么好的少年儿郎可以配上莹儿,为了不耽误她的青春,决定重出江 湖,一来为莹儿觅一个佳婿,二来每日对着山水庭院而生活有点不耐烦,想到江湖 上走走,会一会旧友。谁知下山后的第一站长村‘太白星君’刘志飞家中,就碰见 了老友伤卧在床。细问之下,才知他被一个黄毛丫头弄伤了。据他细说受伤过程, 知那黄毛丫头在利用宝物伤人。而我的为人是最恨持利器动辄伤人的的江湖人士。 当然,我也有一点好胜心志作怪,决定为他出头报仇。经过多方查探与打听,一路 寻找蛛丝马迹,跟到这里来了。她们也知道我欲寻她们晦气,于是,白天就在这里 拼上了。”说到此,老脸微红的接着说道:“今天白天,要不是两位鼎力相助,我 自知难逃一动。”说及此,语气一转,面色极为凝重地接着说道:“今日交手,我 才知以前低估她甚多,那黄毛丫头的功力竟有可能高过我,只是不知她那手中竟是 什么宝物,每次声响都极为动人心弦,使人心跳加速,并随时会使闻听者心脉暴裂 的危机出现。”说及此,陷入沉思、、、、、、南宫雨犹豫了一下,用缓慢而沉重 的语气接着说道:“那个宝物,就是盛传了二百多年的‘惊魂钟’。” “真的是‘惊魂钟’?”紫微星君急切地望着南宫雨问道。 南宫雨极为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江湖上如有一个形状如小铃儿,发出 声响如钟声的,那它一定是‘惊魂钟’,绝不会有错!”说到这里边思索搜寻记忆 边缓慢地道:“据《九州搜奇录》记载,‘惊魂钟’为上古人死后实施天葬时用的 法器,为当时亡灵巫师用于抵御外邪精灵侵蚀所施术之物。书上说它拥有五品功德。 就是初品‘心动神摇’也都需要道行深厚的人才能感应得到。道行愈深,感应就越 大!但是,它对大多数只具有普通道行的修道练气之士则没有半分感应,‘只见其 形,未闻其声’、、、、、、只要够到可以听到它的声响的练气之士就是散去全身 功力都没有用!相传庄子因它而悟道,达到‘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变,以游无 穷’的道家圣境、、、”说到此,似有顾忌与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了解‘惊魂钟’ 太多而招来麻烦,陡然住口不语、、、、、皇甫一风因早就知道关于惊魂钟‘的来 历和与之相关的典故,如今听来,不觉得有什么惊奇。唯一感兴趣的是失踪近二百 年的惊魂钟真的重新出现江湖了!自己先人获主人所传的锁呐出现了一个对手,而 为今后’泣血琴‘、’天外神箫‘有可能相继出现江湖而感到兴奋!从而以此促使 少主勤加修炼,使他能够拥有与摧动’九品堂‘镇堂神物’搜神鼓‘!重来一场似 二百年前的’天动地摇棰是主‘的大拼斗!鼓锤定乾坤!使如今已潜流暗涌的江湖 得以重新平定下来。 紫微星君虽是江湖名宿,但是,对惊魂钟的了解程度自是抵不上南宫雨与皇甫 一风两人。不过,在江湖中打滚几十年,奇闻异事亦听到过不少。此时见南宫雨住 口不语,没有想到其它,稍思索了一下后把自己的猜测之词说了出来,供参考似地 接口道:“据南宫老弟所言,老朽冒昧猜测,这个惊魂钟的主人,一定是传说中的 ‘逍遥门’的门下。相传二百多年前,‘逍遥门’持仗宝物为害武林,被当时一位 异人用绝世神功年降服,并以十阵十赢的赌注迫使逍遥门归隐退出江湖,后来,又 传闻那位异人是当时九品堂的主人,从那时起,九品堂以公正公平仁义为宗旨,开 始行道江湖。九品堂信物所到这处,黑白道皆遵从敬服。”说到此,像是卖弄自己 与九品堂有渊缘般地说了自己的祖先在二百年前,还是一个江湖小混混,因犯了命 案而亡命天涯,被追捕迫落一悬崖,大难不死,如何因机缘巧合,获得了紫府秘笈, 因自身不慎被人探知,又如何被黑白二道强拿硬要,被九品堂主人搭救,护送到一 个秘地让自己的先人潜修,以及功成出道江湖,行侠仗义,名利双收,在终南山修 了一座‘天都别院’等从缘起到缘成,说了一遍。 在座的其他四人都是初次得知‘天都别院’崛起江湖的因由,听得极是入神。 皇甫一风听到这位老哥的先人曾也托庇九品堂不由眉飞色舞,真想马上告知他 自己就是九品堂门下。无如被甚为知心的南宫雨大哥用眼色制止而把这个意头强压 下来。 紫微星君把自己先人的讫立江湖的原本说完后,语气一转,略有点不好意思地 对南宫雨道:“恕老哥我顾不得交浅言深的江湖大忌,你们日间帮我对抗惊魂钟, 而你们又对惊魂钟的出处如此熟悉。”说到此,改用传音入密继续对南宫雨道: “不敢动问你们和九品堂是否亦有渊源?”说完,定睛望着南宫雨。毕竟,老于江 湖,不好硬性地指明南宫雨是九品堂门下,绕了一个弯子,为他们与自己留了一份 退路!因为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江湖的话题。 南宫雨见‘紫微星君’似乎毫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大堆,最后竟然问了自己这样 一个问题,才知道他确是老谋深算,事先告诉自己他与九品堂有渊缘实际上却是为 了证实自己是否是九品堂门下。实说吧,又不是三言二语所能说得清楚的。说不是, 人家早有疑虑,就算自己现在能自圆其说,但是少主已经出道江湖,迟早会被他探 知底细,到时,将如何面对他?、、、一时作难,但时势又不容自己多作思考与打 马虎眼混过去、、、、罢了,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主意一定,清了一下 嗓子后,对他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们主人确和九品堂有渊源,只是在二百 年前发生了一些变故,与九品堂失去了联系,由于九品堂堂规极为独特与严厉,敝 主人的先人又一点都不好名,这样一来,就一直未曾联系得上九品堂中九个堂口, 是以近二百年来的‘九品堂’实与我们没有半点相干、、、、直到我家才老爷二个 多月前仙逝,少爷秉承父命才行走江湖、、、”说到此,因感到自己言语中没有什 么骗人的成分而松了一口气。毕竟骗一个把你当作朋友的重情的人是件令人非常痛 苦的事情。 “你家少爷是不是姓江?”紫微星君听了南宫雨说他的少爷在最近二个月才行 走江湖,不由想起近来江湖上盛传的关于一个江姓少年是九品堂的主人的一个说法, 心中一动,脱口问道。 “您、、、老哥哥、、、您怎么知道了?”南宫雨听后,不由诧异地问道。 王长军于是扼要地把江湖上新近发生的大事说了一遍。说完后要莹儿回房从行 囊里把揭自滁州的皇榜拿过来。 不一会儿,莹儿手拿皇榜急忙从内走出来交给她的少爷。 紫微星君展开皇榜,使其内容面对南宫雨一皇甫一风道:“你家少爷是否是这 个模样?” 南宫雨和皇甫一风听了紫微星君介绍完江湖上新近发生的大事后,已是目瞪口 呆,复又见他拿出皇榜展开,内中图像与自家少爷一般无二,两人不由相互骇然对 视一眼后齐声道:“正是这个模样!” 王长军得到他们两人的肯定回答后,很为奇怪地问道:“这个皇榜早已行文天 下各州府,你们竟然对关系你们少爷切身利益之事一无所知?!” “我们真的一无所知,整个扬州府都没有听到任何江湖传闻与张贴出这张皇榜 出来。”南宫雨抢先答道。 “奇怪,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的少林方丈之死,扬州境内竟没有任何传闻!而 身为扬州的府台,竟然胆敢拒发皇榜!、、、、、有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底细?”紫 微星君自语几句后突然问道。 “没有,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底细!我家少爷在未出江湖之前在这里当店 的伙计。”说到此,南宫雨突然动脑筋急促的语气询问皇甫一风道:“二弟,你那 个改装身份行走江湖的大儿子,皇甫玉成去年回来好像说过扬州府台是少林俗家弟 子,是否有这回事?” “不错,当时我听到玉成的话还纳闷着呢!虽说当今官家能够顺利建朝换代, 武林人士也贡献不少,但是,一个府台,已是不小的文官了,应该、、、、、、如 果他和武林有所瓜葛,不是来头不小,就是、、、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让人感到 有点别扭。”皇甫一风答道。 “不好!如果少爷真的在少林寺惹下了那个天大的麻烦,只怕咱们这个留艺堂 早就被有心有暗地里盯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势力绝不含糊,除了违抗 皇命不说,毕竟那是天高皇帝远的事儿,就凭能堵防众口不许乱说,封锁咱们与外 界音信,就已是非同小子,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今日,幸亏老哥哥拥有超绝江湖 的身手与身份,让他们投鼠忌器而不敢命您不谈江湖,才使我们得到了这个极有价 值的消息,不然,我们以后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宫雨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从怀中拿出一粒钢珠打向东面的屋顶,皇甫一风亦 同时觉得有异,纵身直奔屋顶。 屋顶是那位黑衣夜行人因为要分神应付电射而来的钢珠,便被迫和皇甫一风硬 接一掌,屋顶黑燕子瓦片随掌风而四下飞射,“哗!”的一声,瓦片飞灰起,待尘 埃落定,黑衣人竟逃离不见了。 皇甫一风站在屋顶乘着月色,极目四望,竟四下寂然,不知那黑衣夜行人的去 向,咬牙狠声地说了句:“好个贼子,竟跑得比兔子还快。”说完,心尤未甘地再 打量一下四周才跃下房顶,回到座位坐下。 几个家人妇孺惊醒后,慌慌张张跑出来,南宫雨未待他们动问,便高声对他们 道:“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去睡觉,去睡觉。”边说边挥手示意他们回房安 睡。 众人探头看了一下,见没有异状,各自回房去睡了。 紫微星君看到这个情形,沉思一会儿后说道:“既然我们彼此存在渊缘,如不 蒙见弃,我想邀你们到我天都别院‘去做客,老哥哥我由于是孤身一人,早在十年 前就遣散了许多仆人,如今庄院内有很多空房,也薄有祖业,就是再添五、六十人 住上十年八载都不成问题,不知两位意下如何?”说到此,未待他们回答继续道: “以我的愚见,不若放弃这家酒楼,说句不中听的话,贵主人绝不是没有什么积蓄 之人,当初开这片酒楼,无外乎探听江湖消息而已,于今,江湖已开始混乱,而你 们困守于此又得不到什么消息,反而成了有心之人的明靶,如若这里府台真有让人 值得推敲的地方,我建议你们还是早走为妙。如果继续让酒楼作为立足江湖的联络 点,可能会对你们的同道不利。这里的官府或无可奈何于你们,难道就不可以跟踪, 暗杀你们的同道?而我那’天都别院‘地势极为险要,我的先人曾花了无数的心血, 在别院四周离它十里的地方布了一座古阵。”说到此,用传音入密功夫说了那古阵 名唤“兜天十绝阵”后才改为明言道:“如今江湖已开始步入多事之秋,如果安顿 好妇孺,我们可以一同行走江湖,如果我们三人联手,想必可以天下畅游了。”说 完,极为真诚望着他们两位。 南宫雨和皇甫一风听了紫微星君的一席话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南宫雨率先开口道:“我也和老哥哥一样,是孤家寡人,于今,追随主 人的南宫一族的还有一人,他已经早出道江湖,在这里再无第二个我南宫一族的人 了。皇甫老弟一族中,大都已在江湖中行走,驻留在此的妇孺总计还不到十个。至 于雇来的伙计都是本地人,这片酒楼作为遣散之资,想必是可以的了。既然你老哥 哥诚意相邀,值此非常时刻,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带上家小去你老哥哥那个福地扰 上一年半载!” 紫微星君闻言,大喜过望,急忙道:“既蒙你们的厚爱,承应到我那天都别院 去做客,而今晚你们和那窥探之人交上了手,算是挑明着干了。事不宜迟,不如乘 他们今晚不再会派人来窥视,不如现在就启程,至于区区城墙应是难不倒我们三人, 到时,一人挟带一个,纵出城外,不用几个来回,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扬州。” 南宫雨听了他的建议,沉思一会儿后又和皇甫一风交换了一下眼色,看了看天, 估测一下现在的时辰,约莫是丑时光景,复又有点不舍地看了看住了七八年的房子, 一咬牙,望着紫微星君低声道:“好!现在我们就启程,现在离天亮还有二个时辰, 皇甫老弟的家人都会一些防身之技,她们自知自己或不能在江湖上与人争个长短, 但是身为武林的一份了,随时都作好了有性命危险的准备,是以,轻功方面下的苦 功最多最大,想必天亮之前在我们三人的照顾之下,可望驰离此处约百里开外。” 说到此,偏转头面对皇甫一风道:“二弟,你把酒楼所雇的伙计全都点上睡穴,通 知妇孺着装,收拾细软,马上起程。至于我,现在就去处理一下私事。”说完,向 他打了一个眼色。 皇甫一风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个头,应了一声“是”之后,对王长军道:“老哥 哥,我就先失陪了。”说完,也不待他回应,急急地飞奔后院、、、皇甫龙亦未闲 着,飞身纵上屋顶,担当起了警哨之责。 王长军也忙着莹儿回房收拾细软、要紧物什,准备上路。 南宫雨待莹儿与皇甫一风走后,低声对王长军道:“等下我们上路时,我因要 带走一些先主人要紧物什,到时就无法携人上路。望老哥哥多多关照。”说到此, 改用传音入密功夫说道:“我们上路后,直到你‘天都别院’的途中,请老哥哥你 千万要注意,不可以靠近我的一丈之内。”语气极为慎重。 “紫微星君”王长军虽不明南宫雨这样慎重其事地交待自己是什么意思,但见 他脸色极为凝重,也就不敢大意,略一沉吟后应了一声“是”。 南宫雨听他承应得不是很爽快,知他对自己这个说法有疑虑,却也一时不好解 释,只好可有可无地对他说了句:“那、、、、我就先失陪了。”说完,使出轻功, 飞身纵向后院。 王长军在白天就猜想南宫雨的功夫过人,或与自己相比并不相差多少,现在见 他离开的轻功身法,仍是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的轻功至少要比他差了半筹。暗想他 的其它功夫亦应是不弱、、、、突然想到今晚来此窥探的黑衣夜行人在他与皇甫一 风两人的夹击之下,仍能离开,不由对此次回转‘天都别院’的途中或有莫大的凶 险而暗暗地耽忧起来、、、、、、不一会儿,相关人员都集中到了院中。 南宫雨用极为凝重的语气对众人道:“这次、、、、我们迫于形势,将要避离 此地,到这位前辈的家中借住。此去他的家路途遥远,旅途中也存在诸多凶险,望 大家在路上多多小心。”说到此,领先跃上北面的屋顶,暗叱一声“出发!”后, 将身一扭,身影迅速闪逝、、、、、、皇甫一风抱着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电 目一扫众人后,低声对王长军道:“烦请老哥哥你断后。”说完,亦是纵身上房, 追随南宫雨而去、、、、、王长军待南宫雨与皇甫一风两人的家属都上房身法一施 展,心中放下不少负担:她们的武功都不弱!用指风打穴手法击来气死风灯,一手 携着莹儿,纵身离开。 卯时。 扬州府衙。 院内花匠陆伯在为花圃浇水之际,发现了一个黑衣人昏倒在假山后,吃了一惊! 随即异于常人地恢复了镇静。翻转黑衣人的身体、、、、、骇异低呼一声:“沙师 弟。”说完,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抱着他急奔内院。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扬州刺史顾兴臣衣衫不整地来到居停堂,在此伪作花匠 的大师兄陆千机极是悲痛地对他道:“沙师弟被一种怪异的掌功所击伤,如果不输 真气为他疗伤还稍好点,一输入外气就狂吐鲜血,于今他的受伤时间过长,失血太 多,恐怕是救不了啦、、、、、” 顾兴臣闻言,极为惊骇把向沙师弟的腕脉,竟然沉时极为缓沉,疾时极为迅疾。 显见他活不了一时三刻了。用商议的口气对大师兄陆千机道:“师兄,你以后要为 我作证,我想用‘泣血归元’的推宫过穴手法让沙师弟暂时清醒片刻。” 陆千机闻言一震,知道施展‘泣血归元’的推宫过穴手法会使沙师弟沙云再无 一丝生机,受伤的人被这种手法救治后,都会在回光返照一阵后死去,而沙师弟系 为师门注重,万一今后被师门得知在沙师弟受伤的身体上施展了这种绝命手法,追 究怪罪下来、、、于是,用极为含糊的言语回答道:“师门已把查清留艺堂老板的 底细的重担托负给你顾师弟,你自然有权处置与之相关的一切事宜。”一付不在其 位,不谋其政的神情在脸上稍现即逝,马上换成一付悲切的神情。 顾兴臣听他如此一说,暗骂一声,好奸诈的老匹夫,但又无法对他发作,把对 陆千机的狠意用到双手上,上下翻腾,连指点向沙师弟的伤躯,得到‘泣血归元’ 施展完毕,沙云和呻吟一声后,慢慢张开初还是失神的眼睛,随既便神采飞扬,眼 睛十足。 沙云和一醒过来,便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受伤似的,意欲起床来。 顾兴臣见状慌忙止住了他道:“沙师弟,你受伤还未康复,暂不宜下地,说到 此急促地问他道:”你昨晚遇到什么凶险情况了?“ 沙云和被顾兴臣的提问勾起了昨晚受伤的情形,立马骇白了脸,断续地说道: “钢珠、、、、、珠、、、、掌、、、、、”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死了。脸上仍保 留着骇异的神色,只是在逐渐失去体温的情况下,呈现出一股莫名的诡异、、、、、、 顾兴臣见状,一时还不能接受沙云和咽气的事实,双手扳着他的双肩,不停地推搡 着渐已失去体温的尸体,狂喊:“钢什么珠?、、、、、、钢珠掌什么?、、、、、 钢珠掌什么?、、、、、”就如输去全部身家的赌徒一样不甘心地干嚎。 过了一会儿,顾兴臣从失态中恢复过来。用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似的,向陆千 机干笑一声后,温和地道:“大师兄,死者,逝也。我们也犯不着为他的死去而过 多的伤悲,是不是?我从懂事以来,大师兄都对我们做师弟的一向都是照顾有加。 我也一直以来都是极为钦佩大师兄的才智,此次师门要我担当在此负责监控留艺堂 的重任,无外是看在师弟我有皇命在身,便于掩饰的缘故。不然,查探这样一个关 乎于师门今后发展大计的重任,还不是要师兄你来担纲。”说到此,面色变得更为 和善地接着说道:“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我想烦请大师兄你以茶客的身份走一趟留 艺堂。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千机初听这个平常眼高于顶的师弟拍自己的马屁,有些怪怪的感觉。素知这 位顾师弟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早已提防在心。直到听说是派自己以茶客的身份走 一趟留艺堂,才放心不小。沉声应了个“是!”后,急急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改扮 装束,前往留艺堂不提。 顾兴臣看着陆千机离开后,仍对他刚才未及时承应作证之事怀恨在心,对着他 的背影暗骂一声:“不知死活的老屁股!”随后转身,急快地撕除沙云和的衣服, 看到尸体上人一个紫色的掌印印在他的肺部。由于中掌有了一段时间,被掌功所击 伤的地方,血肉都已经坏成一团紫肉泥。搜遍记忆,想不起有何种掌功有如此霸道。 再看其它地方,亦没有找到什么伤痕、、、、、勿见他手中似握有一物,连忙掰开 一看,原来是一粒钢珠卡在掌心劳宫穴上。把它取出来,擦除上面的血迹,只见这 钢珠与其它用作暗器的钢珠有诸多不同,钢珠上竟有八个极为对称的对穿孔、、、、 沉思一会儿后,也想不出这钢珠上穿孔的原因。就手从沙云和的尸体上撕下一块干 净的黑布,把它细心地包好,放在怀中,步出。 不久,外面进来几个健仆,把沙云和的尸体装入一个黑布口袋里,封好口,抬 着,飞奔而出。随后,又进来二个俏丫环,打扮抺拭一番,见堂上没有什么异状后, 才施施然离开。 良久,檐口翻下两个人来。竟然是身着绿袍的颜老太婆与她那个梳冲天羊角辫 的小姐。她们轻盈下地后,颜老太婆一面讨好地拍了拍她小姐身上的灰尘,一面卖 弄地说道:“小姐,我的眼光不错吧。这外狗官肯定有几个伴身。到时,您可以收 复他们,然后造大声势,还不怕那几个主儿不露面?” 梳冲天羊角辫的少女没有理会她的啰嗦。心中仍在回想刚才看到那个狗官从尸 身手中拿出的钢珠的模样,尤其是那钢珠上面极为怪异钻了几个小孔、、、、、复 一回想到昨天在留艺堂中的那个账房先生所使的钢珠,他在使得它飞转时,竟然没 有破空之声、、、、有孔的钢珠在空中飞转时怎么会没有声音呢?、、、、蓦然, 记起祖传的札记上介绍过有一种钢珠、、、、不!是有一个在二百多年前大展神威 的武林高手所用的武器、、、、一念及此,面色大变!更不由自主地惊异出声来: “不好!是他们"、、、”不理颜奶奶的讶异,拖着她就往外跑。刚欲上房施展轻 功驰向留艺堂,便被穿好官服的顾兴臣撞见了。 顾兴臣见府内凭空多了两个外人,见她们毫不避嫌地在院中飞驰,全然不把府 中的护卫放在眼里,更可恶的是见着了自己还直撞而来,暗自大怒!举手闷声拦住 了她们。 梳冲天羊角辫的少女信手一挥,把他击下地,来了个狗吃屎。看都不看他一眼, 扬长而去。 顾兴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一个暗亏!和着血,吐出被撞落的一 粒门牙,惊惧与狠毒地望着她们的去向,竟然提不起胆量去追。 此时,去探查“留艺堂”的陆千机竟然不顾惊世骇俗地施展轻功从天而降,见 到顾兴臣后,也不及察看他的那付衰样,急切的道:“他们不见了,师、师弟他们 不见了,留、、、留、、、艺堂的账房、妇孺都不、、、不见了。”说到此,理顺 了一下因急促飞驰的气喘后说道:“留艺堂里除了雇请的伙计外其他的人全部无影 无踪。”说完才看清顾兴臣这个狼狈形状,不由一呆。 顾兴臣初见从天而降下一个人,以为是刚才击向自己的其中一个返回重寻自己 的晦气,刚欲施展阴功杀他一个束手不及,待看清是陆千机,随后又听到他的回报,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也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迹,喃语道:“不见了,哈、、、不见 着人了,沙云和、、、死了、、、哈、、、顾兴臣啊顾兴臣、、、你连一个小丫头 的一招都接不信、、、你、、、你难逃师门处罚、、、不见了、、、”说到此,突 然运功反拍向头顶,一时脑桨四射,痛苦地低呻吟一声,倒下,全身几下抽动,竟 然死去。 陆千机被这个情况吓坏了,四下地环视一圈,见周围没有一个人,马上跃上房, 把轻功施至极限向西驰去。 下午,留艺堂的东主弃楼而走与扬州刺史死在官邸的两件事传遍扬州城。 没几天,就又传遍江湖。 皇上得到加急邸报,龙颜震怒,着刑部、史部组成办案组,责成他们六十日之 内查明扬州刺史死在官邸的原因。 渡色和空见刚一涉足江湖,在山脚下一个茶楼就听到了顾兴臣死在官邸的消息。 空见面色惨变,低声对渡色道:“师伯,那个刺史是天龙门下的一个重要弟子、、、” 渡色闻言不待他说完,拉着他低喝一声:“走!”两人身形如鬼魅般地消失在茶楼 里,把刚端上茶来给空见、渡色两人饮用的茶楼伙计唬了一跳,尖叫一声,茶杯、 菜碟同时碎落在地,茶楼内其他客人尚还不知怎么回事,有眼尖的客人发现伙计站 立的那桌坐的两个作僧人打扮的人凭空消失了,顿时觉得汗毛根根竖直,双脚打软, 连滚带爬地滚出茶楼,口中直呼:“有鬼!有鬼现身、、、”一时间,茶楼大乱, 茶客纷纷离席夺门而出,使这间茶楼当时损失惨重,从今以后再无茶客光顾,店主 关了这间茶楼到异地谋生不提。 *** 吴学风刚一进城都府城不久,就被一位老叫花子毫不避嫌的盯上了,故意 乱走了几条街,他都远远地盯着,很是令人不快,此时,正好步入一个无人的小巷, 一时少年心性占了上风,忘记了叔父的再三叮嘱,反身直面那老叫花子走去。 ‘天涯怪乞’李长庚在成都住烦了。正准备今天离开川中,到江南去碰碰运气, 看看能否遇见‘青衣铁口相士’所说的那个少年。整好行李,步出店门,来到城门 之际就看见了一个少年甚为象‘青衣铁口相士’所说的那个少年。是以,就远远地 跟着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认识与结交一下,勿见他转身回走,直面向自己而来, 亦就看清了他的相貌,真与皇榜上的少年画像一般无二,一时间还有些不相信自己 的运气会这么好,不由呆了一呆、、、、、吴学风见这个跟着自己的老叫花子直呆 着望向自己,心中一动:莫不是熟人?随后便否定了这个设想,此人以前自己一定 没有见过!但他如此跟着自己,说不定有什么图谋。一想到‘图谋’,便想起叔父 的交待,心中顿时一寒、、、、直欲马上逃走、、、、、但是他已经到了自己的眼 前,心急之下,有了一个主意,假装不熟悉路地向他问道:“这位老人家,小可欲 往中原一行,想找一家镖局,看他们是不是有镖前往中原,我好搭个便。不知您知 道此城有没有镖局?”说完,略有几分惶恐地望着他。 李长庚正愁不知如何与他亲近、缔交,听他如此一说,心中不由一喜,认定他 一定是应诏去京城的。亦就没有细细地去分析他的言语中的含意,连忙答话道: “小哥儿,你是不是出城之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 吴学风听他如此一问,吃了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止?莫不是叔父作 的安排,陪我走江湖的人?口中却答道:“您老人家怎么会知道小可的行止?”语 气因为私下地认为他是叔父所作的安排的人而放松了许多不安。 李长庚听后,大喜。高兴地一把拉住吴学风的手道:“我当然知道啦。我受人 所托,要陪你上京城。我在这里等了好多天了。”说完,亦不理他是否愿意,拉住 他的手就往马市的方向走。边走边道:“我们先置一辆马车上路,不然,这里去京 城千里迢迢,靠两只脚走,会很辛苦的。” 吴学风闻言,心中一喜:果真是叔父安排的人!也就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一同 向马市的方向走去。 李长庚见他一点都不见怪地任自己牵手而走,益发认定他是‘青衣铁口相士’ 所说的那个少年,是‘青衣铁口相士’早就与他说了要自己陪他走江湖的事儿,高 兴极了。为了测试他的武功底子,脚步逐渐加速前行。 吴学风见这个老花子爷爷逐渐加速前行,知他在考校自己的轻功,只道他这个 举措也是叔父所作的安排,逐调匀气机,趋步而行。 李长庚直到使出四成功力使轻功,才见这个少年的气开始喘起来,有些吃惊, 见他年岁尚轻,大有潜力。逐动了欲把自己一身功夫传与他的想法。于是稍放慢了 步法,问道:“小哥儿怎样称呼?” 吴学风正自气喘,陡然听这个老花子爷爷动问,差点脱口而出说是姓吴,名学 风。突想起叔父的交待,硬生生地打住,缓了一口气后道:“小可姓江,名学风。 以后老爷爷就叫我为风儿就是。” 李长庚见他打了一个顿后才说他自己的姓名,只道是自己的身势过快,让他有 所不适而致,亦就没有怎么在意。在确证他是江姓少年,心中已经是大喜了,当然 就没有心去想些其它了。见此时已经驰离了小巷,步入了大街,为免惊世骇俗,放 慢了步法,徐徐而前。 吴学风(不,从此时起就应称他为江学风了。)见这个花子爷爷如此体贴自己, 心中大是感激,恭声问道:“老爷爷,我如何称呼您?” “老花子神憎鬼厌,专好向强梁、地匪强乞为生。人称我为‘天涯怪乞’。至 于老花子的本名李长庚三个字反而名不见传。如江公子不见外的话,就称我为‘李 大哥’就是。”心想:你这个小哥可是被我的前辈所看中的准徒弟人选,以后咱们 还不是哥们平辈论交、、、、于是,李长庚便如此答道。 江学风只道他是游戏风尘怪侠,说什么都是没有顾忌,也就根本没有去想他要 自己称呼他为大哥有什么缘故在内,只是觉得唤他为大哥太过不伦不类,以彼此的 年龄来看,称他为李爷爷还差不多、、、、、偏头见他侧影极是刚毅,知他如叔父 所说的那类认死理的人儿。稍想了一会儿后道:“我们一道行走江湖,以我们彼此 的年龄差异,在人前称你为大哥,必定会引起其它人的关注,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 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了少引人注意,晚辈以为,我还是称你为李爷爷才好 一些,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李长庚闻言,头都差点摇落,连称“不可”、、、、复想到他的所言也有几分 道理,且听他语出自诚心、、、、、有些事还是要等到以后再说,于是,无奈地应 道:“小哥儿说得也是,只是,你称我为爷爷,老朽担当一起。不如这样吧,你以 后就称我为李伯。” 吴学风虽有些不愿意,见他神情、语气,知他这已经是最后底线了,也就恭声 道:“李伯,小侄由于是初次行走江湖,还望李伯多加照顾。” 李长庚闻言,虽有些不愿意,却因凭空多了个侄儿,也有些高兴。 两人因各自都暗以为是所尊重的人所托,一个以为是叔父所作的安排,一个以 为是前辈异人托嘱自己照看的少年侠士。在三言两语之下,很快就熟络起来。欢愉 时短,片刻就来到了马市。 马贩子见有生面孔进场,知道来了生意。纷纷上前来拉生意。个个围着他们大 谈马经。使得江学风放眼处的马匹都是良驹,失了主张。偷眼见李老伯一付心有成 竹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宽:幸好有一个老江湖在身旁。于是便不与众多马贩子多费 口舌,只是随着他身后,看他东拍拍这匹马,西拍拍那匹马,拧拧马耳,擦擦马鼻 子,引来一阵又一阵的骚动。 李长庚挑中了两匹马,立在马前,故意用不太低声的语气对江学风道:“要是 还有一辆马车就好了。”说完,眨了眨眼,向他极为暧昧地一笑。 江学风对这位李老伯的言行有些不解,一阵迷茫之后,只是随口应了声:“是。” 早有耳尖的马贩子听去了。待到他们看下一匹马时,那马贩子连忙道:“客官, 我的这匹马,您瞧它,足力挺长的,虽不得日行千里,但是七八百里是没有问题的, 您老这么一把年纪了,骑马上路太辛苦了,我这里还可以为您配一辆马车。”说到 这里,就开始比划那马车的式样,成色等几番讨价还价后,要那马贩子把马车拖来, 不到半刻钟,这马贩子雇的小工飞快地把马车拖来,李长庚又仔细地把马车检查一 遍,再讲了一些价钱后成交。 李长庚要江学风坐到马车里,自己跃上车辕拿过马车上现成的马鞭,指挥着马 儿缓步出了马市,待到大街。催了一下马步,让马儿小跑着出了东门,顺着一条官 道踏上了进京的征程。 江学风初涉江湖,凡事都感到很为新鲜惊奇。 李长庚见多识广,现临近春节,青衣铁口相士又没有硬性指定在什么时候到京 城,而自己又是初次与人做伴游历江湖,虽是年老,可玩性不减反增。一老一少又 甚是投缘,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踏上了中原地带。当然,一路上少不得用填鸭的方 式把自己的所学尽可能地教给了江学风。并督促他把‘回龙剑法’的七招十三式练 熟。 江学风初次在李长庚面前不敢展露家传武功,对于叔父所传的一些武功招式又 不是极熟,以致一身所学只能使出三、四成。在听了李长庚的开导后,明白了人是 活的,招式是死的武学真谛。在往后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把家传武功、叔父 所传的武功、李长庚传的一些武学原理融会贯通,悟出了一门新的内功心法,武功 精进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李长庚见他在不到二个月的时间里的武功就脱胎换骨,大为折服。暗叹青衣铁 口相士的法眼果真是惊人,连所看中的徒弟都是江湖上罕有的学武天赋过人的俊杰。 从川中到京城,快马加鞭的话,不到半月的时间。李长庚赶着马车,一方面抱 着游历的心情,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好江学风练武,花了二个月的时间去走。 江学风的武功脱胎换骨后,能够和使用八成功力的李长庚打了个旗鼓相当。 李长庚为了稳重起见,到达京城的郊外后,没有进城。在郊外找了个客栈,又 住了五天,全力培养江学风的应变与处事能力。在大年三十的上午才进了京城。 京城繁华,又是大年三十,人人都是鲜衣怒马。 李长庚驾着马车一进城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风尘仆仆的车、马。 花子打扮的马车夫、、、、、不引人注意才怪! 早有官府密探飞报上兵马司。 负责京城安全的京兆尹得到消息,也觉得事有可疑。暗派几个精干的人手,盯 住了李长庚一行。 李长庚是个老江湖了,焉能不知自己的马车被官府暗中盯上了。不由乐在心头 :正愁无从下手去探问皇榜事宜,见有如此良机在眼前,心中好不得意!故意挑了 间靠近京兆尹府衙的一间大客栈门前停住了马车。仰头看了这间客栈的名称,心中 更是大喜:“四海客栈。好!名儿。”心想:自己的名号内有‘天涯’两个字,刚 好与‘四海’相对。跳下车辕,唯恐官府密探看不清楚般地,慢慢地请江学风下马 车,缓步走上客栈的台阶。 因是大年三十,四海客栈的伙计根本就没有料到有人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来投店 住宿。及至李长庚与江学风二人上了客栈的台阶才被里面眼尖的伙计李二顺看见。 李二顺见江学风的衣着并不出众,心中顿时不喜。复见李长庚的打扮,以为是 春节讨赏要红包的花子。连忙把他们两个人拦在客栈门口,不让进。并恶言道: “去,去!去!到西门粥厂去,不要在此有碍店容!” 李长庚原本就是一个好事的人,于今被这店伙计一番呵叱,老脸顿时拉了下来, 更何况要让官府密探看得更加清楚,于是,站在店门口,用唯恐天下不乱地高声喊 道:“你们这客栈难道是戏台上搭的客栈,不能住人?”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锭约 五两重的金子,再大声囔道:“你这个不开眼的小屎棍,狗眼看人低,以为大爷是 没有钱住店,是不是?瞎了你的狗眼!大爷这锭金子可以包你家所有的女人为大爷 舔一年的脚趾儿!大爷现在是年逼岁近,不是来住店,难道是雇你去做龟公?” 一番连骂带损的高囔,不光惊动了客栈里面的知客、账房,还引来了几个街上 的闲人。 李长庚见围观的闲人中有官府的密探,知道火候已经够了,把江学风推上前, 让他正面对店伙计、账房与掌柜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看看他是谁?” 在天子脚下开大客栈的主儿大都有极硬的背景。四海客栈的东家刘东贵是当朝 吏部尚书范进的岳父。四海客栈平常接待的都是有钱的赶考的举子与进京叙职的地 方官。当然,一些前来京城走后门、打通关节的豪客亦多半是住在这里,毕竟,这 个店的东家可以天线!刘东贵为了稳定这份创收,特派大儿子刘向云在此主持常务。 刘向云在内院听到客栈门口有人在闹事,急忙从里走了出来,刚一到门口,人 还未看清,就碰上了李长庚的这一顿好骂。平常被人恭维习惯了,一时间挨骂还真 有点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这人是谁?”说完,才回过神来,正欲招呼早已 经是摩拳擦掌的几个店伙计把这两个人毒打一顿,然后,再把他们押到京兆尹府衙, 以滋扰良民的罪名关他们一年半载的。突看清了江学风的面相,心中一个激棱:这 不是刚才还和老爷子在谈论的那个皇榜上的少年侠士么?一惊之下,立马把怒容换 成笑脸,连忙向李长庚二人赔笑道:“我们四海客栈讲究的就是五湖四海都是兄弟。 我家店小二年轻不更事,不、、、哈、、、不知道去欣赏您这身奇装异服。望贵客 不要和下人见怪。” 刘向云把李长庚的花子服说成是‘奇装异服’,什么伙计们不懂欣赏云云,顿 时引来一阵窃笑。 刘向云说完,也觉得自己的阿谀之词太过夸张,老脸一阵发烧后急忙向李长庚 二人道:“您们里面请。” 江学风适时摆出一付公子哥儿的架式道:“既然这位掌柜的打了圆场,那就不 为己甚,就住在这个客栈。”说完,率先举步入内。 四海客栈的账房刘子忠连忙带李长庚和江学风二人到柜台上办了住宿手续。看 到他们要两间相邻的单房,也就高规格低费用地安排了两间豪华客房。 刘向云看清了他们在账簿的签名,一个是“李长庚”,一个是“江学风”。心 中有些不甘同,却也有些后怕。望着他们两人被店伙计引向内院的背影,咬牙切齿 地在心中暗骂道:“如若你们不是皇上欲找的人,我刘向云如不让你们两个生死两 难就白活四十多年了。”暗骂完,还不解气,唤来李二顺,狠骂了他一顿,扣了他 二两银子的工钱才觉得顺了些。吩咐李二顺去把李长庚他们的马车赶到后院去安顿。 然后,泡了一壶热茶,坐到柜台内喝茶解气。 刘向云喝完了一壶热茶,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刚欲起身回到内院看家奴 们把祭祖用的贡品与香烛有没有准备好,勿见眼睛一花,店内凭空多了两个人,站 到柜台前。其中一个着青衣的老者撩开衣襟,从内穿的狐皮袄上口袋里掏出一锭尤 带体温的金子,“啪”地一声放到柜台上,瞪着眼睛道:“住店!” 刘向云的火气立时一冲,正欲说:“有钱也不让你们两个住!”眼睛吃这青衣 老叟凌厉的目光一扫,骇了一跳。不敢回言,乖乖地拿起客栈流水簿,让他们填好 手续,签名落宿。 刘向云待他们在簿帐上填好了手续,分别是“陈天明”与“江明”两个名字。 心中对姓江的极是敏感,不由抬头细打量进店来一直不出声的“江明”,待看清他 的面像,吃了一惊,脱口道:“真象!” 陈天明正准备转身,偕江明走向内院,听了刘向云的这句“真象”之后,立刻 长身而起,双手一把拽住他的双肩,,厉声道:“象什么?” 刘向云被陈天明的这个突然举措骇坏了,结结巴巴地答道:“象、、、、、象、、、、、 这、、、这位、、、客、、、客官,刚才有一个,不、、、不是,是、、、是、、、 那个客、、、客官象这个客、、、客官、、、”说到这里,一想到自己是开客栈的, 他们又要住店,想必不会太过为难自己,逐胆子大上了一些,也就说得顺口一些了, 续道:“您老就放下我、、、我吧。我可以让、、、让你们免费住上一年半载。” 一想到等一下就可以通知京兆尹府衙的捕快,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强徒押入大牢, 住上一年半载的而脸色大缓。复又想到这个江姓少年和刚落宿的那个少年一个模样, 便又复原到惊骇的神态盯着江明。 陈天明闻言见状,不由心中一动,松开拽着他的手,阴森地问道:“刚才落宿 的那个少年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刘向云听他的语气中大有寻刚才落宿的那个少年晦气的意味,有些兴奋。一时 间,也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出现感到其中有着莫大的玄机在内。心中雪亮地明 白:他们都是冲着皇榜而来的,而自己刚才受尽鸟气也巴不得有人为自己去找场子, 于是连忙把流水簿翻到上一页指着上面的人名道:“就是这两位,其中那个叫江学 风的少年和你身边这位公子爷一模一样。” 陈天明见到李长庚三个字,觉得这个人名很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复又听到那江学风和沈明一模一样,知那旅店的掌柜眼睛甚为毒,说是一样绝不会 是另外的面目,心中骇了一下,莫不是那日镇江府郊区和白发妖魔交手的公子哥儿 到了,感到事情异常严峻,急忙用严厉的语气告诫刘向云道:“你现在亲自带我们 到客房,并把饭菜汤水送到房中去,绝对不可以向别人提起我们住店的事宜,否则, 就是皇帝老儿也保不住你这条狗命。”说完,象是变戏法一样地把手中那锭足赤金 子握成金粉撒落在帐簿上。 刘向云随老爹开了几十年客栈,各式各样的豪客都见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 人举手投足之间把软绵绵的足金一下握成金粉,骇得点头快得如鸡啄米,连忙应声 道:“小的不会,小的不会、、、”说完不等他吩咐,动身带路,带他们到客房不 提。 却说京兆尹刘家辉得到线报:皇榜中所绘的欲寻找的少年侠士现身“四海客栈”, 不敢怠慢,即刻进宫面圣,向皇上禀告此事。 皇上正在后宫和建宁公主下棋,闻得此事,龙颜大悦,因明天就是大年初一,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期间不接待外臣,为了使那侠士能够安心等候着京兆尹刘家辉给 他送去黄金百两,在四海客栈静候皇上宣诏。 刘家辉代替那少年侠士叩谢皇上赏赐后告退。 建宁公主听得那少年侠士来了,心头如鹿撞,又羞又喜,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把那少年侠士看个究竟。是以,找个借口推脱了和父皇下棋的事儿,飞快地跑到兴 唐寺告诉了皇太后,之后,从大明宫的侧门把内气调顺,把轻功提到极限,一阵风 似的,翻过宫墙,纵身跳落在墙外,屏声等了一会,见那宫内没有动静,才辨认了 一下方向,向京兆尹府衙走去。 京兆尹府尹刘家辉出宫后,急急地回到府衙,从库房内拿出百两黄金,命衙卫 排好出巡仪仗,直向四海客栈奔来。 建宁公主刚好走到这条街,街头十字路口,正不知如何才能走到四海客栈而拟 欲询问行人,远远地看了刘家辉出巡的这个大阵仗,即时大喜过望,根本不知道惊 世骇俗是什么一回事,起步就飞奔向京兆尹的官队,待到近前,见到京兆尹刘家辉 已先进去了,连忙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直到挤了进去。 四海客栈掌柜得到伙计报告,慌忙从内跑了出来,把刘家辉接到客栈内堂,内 见到刘家辉身后随着跟进了十多名官兵,心中一怔,刘家辉连忙向刘向云说明来_ 意。 刘向云听后,忙道:“待草民去招来那几个侠士来这厅堂见你。 京兆尹刘家辉见机行事,又为了在人前扮出一付礼贤下士的模样,摇手制住刘 向云道:“我还是到内院中去见他们吧?”说完命令十多名官兵开路,步进了院中。 四海到客栈掌柜刘向云因得知刘家辉是奉了皇上口谕前来办事,是以进得院中 便高喊:“皇榜上的少年侠士们,快快前来接旨!”他这一声高喊,惊动了全客栈 的房客。 李长庚听到院中有人高喊的话语后,便知道自己自从进京城以来的诸般做作出 出了效果,急忙走到江学风的房间,见到他象是蒙到鼓里,不知外面官差是找他, 也不去说破,忙拖着他就往外走。 江学风还以为李伯伯喜欢看热闹,自己也想看看是什么回事,于是亦由着李伯 伯把自己拖着上走廊,步向院中。 陈天明和江明一听,吃了一惊,开始还以为是掌柜在诈人,把房门推开一丝门 缝,见院中十多名官差拥着一名官员,趾高气扬地站在院中,知道此事不假,陈天 明忙把江明牵出房门,在回廊上刚好撞见一个老花子牵着一个和江明的形貌一样的 少年急急走来,收身亦是不及。 李长庚拖着江学风意欲前去和那官差见面,刚绕过一条回廊,走到这排厢房的 走廊上,见前面第二间厢房内走出一个青衣老叟与白衣少年的面貌后,大吃一惊— 那少年的形貌竟和江学风的形貌一模一样,只是江学风现时穿着一袭青色外袍。 四人一朝面,立时都呆住了。 江学风满脸疑,纳闷着:“那少年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江明眼中掠过一丝惶恐,竟不敢正眼瞧江学风,以求救似地眼神望着陈天明。 心想:“这少年可能是那正主儿!”陈天明一看到江学风,觉得他缺少一个高手的 气势,绝对不是镇江府外看到的白衣公子,多半亦是假冒的主儿,而这个老叫花了、、、? 蓦地记起江湖上一位强拿硬要的难缠主儿—-“天涯怪乞”李长庚!心中因那少年 多半是假冒而来的松了一大口气,偏偏认出李长庚在江湖上的名号而头痛不少,明 白今天的局面绝对难以善了,逐暗自运气,作好备战的前奏。 李长庚想: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莫不是我看错人了?看那个少年神情又 有点不自然,会不会是冒充的?一想“冒充”二字急忙偏头看了一下江学风,脑际 中飞快地闪过与他交往的几个细节,很快地认定自己所遇到的是正牌角色。忽察觉 到那青衣老叟在暗自运功,心神俱震,骤提内功,大喝一声:“好个贼子!”随即 出掌攻向那青衣老叟。 陈天明硬接下李长庚一掌的同时对江明说道:“杀了那小子!”随即一轮抢攻, 意图挽回先机。 江明听到陈天明的指令后,顿时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蓦然一蹲低身子, 连续向江学风踢出十八连环腿,未待江学风从手忙脚乱之中解脱出来,又飞身上扬, 双手扠开食指与中指,直射向江学风的双目,连续进攻二十招后,身子腾空变换, 右手手掌并成掌刀,刀刀不离江学风前后大穴、、、江学风幸亏在近两个月武功巨 增,尤其是武学方面的修养,已初具江湖上一流高手的雏形,不然早就在江明的十 八连环腿的突然攻击之下死于非命。但是由于实战经验不多,与心肠不够狠,是以 在江明的几轮快攻之下只有既退避,而且退避得极为笨拙,退避得险象环生,也感 到在这狭小的走廊下无法一展身手,同时亦为自己无缘无故受对方穷追猛打招招欲 致自己于死地而感到屈辱与不甘。这种屈辱与不甘的心思在江明的压着自己打的情 景下,终于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一声长啸,使出叔父所传的九阴追魂手的基础, 内功心法触类旁通悟出的轻功身法,如鬼魅般地脱出江明的攻击范围,驰向院中, 抽出宝剑站定,待江明跟来后,一报对方对自己的绝杀之仇!让他领教一下自己的 剑中的乾坤,尝尝自己的厉害! 陈天明给李长庚厮打片刻后,被李长庚无赖式的缠斗大感心烦,明白在这样狭 小的地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讨得半点好处,,于是,动了心机巧妙地利用走廊的 立柱脱身飞向内院中,人在空中,眼观六路,瞥见江学风拔剑在手,傲视群雄般地 站在院中,气闲心定,身如石雕,已有大家风范,心思如电地把他和江明对比一下, 立时明白了江明绝非是这个少年公子的对手。陈天明随着思绪的变幻纵跃在空中, 把“追魂锁阳指”使至极限,直击向江学风的要害。 刘向云高喊过后,一会儿就看见李长庚与江学风二人急步走了出来,心中对李 长庚尤有恨意,复见他们两个人与陈天明、江明两个人抵了面,就知道事情有些不 妙。还未待想明白其中不妙的原因,就见他们四人捉对儿厮杀起来。心中顿时又急 又喜又惧。急的是京兆尹刘家辉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召见皇榜上的少年侠士,而他 们却置皇家的尊严而不顾,还有时间在那里捉对儿厮杀;喜的是自己刚才受尽了他 们的鸟气,正愁无人代自己在他们的身上捞本,于今见他们杀作一堆,不由窃喜于 怀,打架绝无好处,从好打架的狗的身上就可以得到验证,“肥狗掉一身肉,瘦狗 掉一身毛”,最好是两败俱伤,看着他们出手,就为他们是自己不用花钱的护院、 打手在替自己找场子而稍有得意;惧的是怕他们凶性大发,拳脚交加之下,有可能 会拆了那片房子,那可是一大笔钱啦!更可怕的是,就是自己见多识广,从那一对 年老的厮杀对手所表现出来的武功,就得知他们就是江湖上是江湖上绝顶高手,万 一他们日后迁怒于四海客栈,那、、、那就不妙了、、、、、、、一时间,刘向云 心思如麻,忘记向京兆尹刘家辉解释,有两个与皇榜上绘的少年侠士一个模样的这 样的一回事儿。 刘家辉打惯了官腔,尤其在一般平头百姓之中可是一个不小的京官。如今待四 海客栈的掌柜刘向云向客栈内高声喊明有钦差前来接见应召的人,不但不见有人上 前来见礼领赏,反而只见有四个人在打打杀杀,人影翻飞,直瞧得双眼眼花缭乱与 胆战心惊。更为其中一个少年侠士从打斗场中脱身飞落院中,那付持剑在手,目光 如剑,因此而产生的威意唬了一跳。连忙要官兵围着自己,才稍感心安。如不是皇 命在身,早就掉头而逃回京兆尹请动兵马司把他们拿下。只是皇上要召见的那位少 年侠士的动机原因不明,不敢妄自作主,只好干等在这里。 李长庚一见这青衣老叟脱身后,腾空抓向江学风,心中又骇又急,只怕江学风 剑式不纯,被他一击之下丧失性命。偏自己又慢上他一线,急怒之下高喊道:“老 鬼,不得伤人!”把轻功使到极限,向江学风的方向纵去、、、、、、、江明见江 学风脱身的身法极为玄奥,不由一呆,自知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少年心性好 强,而且,这是与自己的性命相关,不服输与欲摆不能地纵身奔向院中。 江学风刚一摆出剑式、、、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惊讶的“咦!”、、、、、、 那声音甚为怪异。 江学风待“咦”声一入耳,便觉一股暖流从剑身上一闪,剑身不由向上扬了两 分。使原本自以是中规中矩的“回龙剑法”的起手式“潜龙在渊”变得不伦不类。 江学风刚一发现剑式有误,要纠正已经是来不及,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地,依这个 剑式挑向袭向腾空抓来的青衣老叟。 建宁公主此时已经挤在围观的人群前,见一个穷凶极恶的青衣老叟腾空击向站 在立在院中,背对着外面的那个青衣少年,心中很为着急!在怕那个青衣少年受不 了,一时冲动,几与李长庚异口同声高喊道:“老鬼,不得伤人!”边说边运起祖 母所教的“天衣神功”,一招“玄鸟划沙”,纵身而起,向那青衣老叟击去。 陈天明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发现这个少年玄奥的剑式变得不伦不类,心中 一松。得闲处复看见一个宫装少女竟然一点都不畏惧自己的声势,向自己硬撞而来, 不觉有气,双手一分,右手击向江学风,左手硬接那少女一招。“乒”地一声,一 阵气血翻涌,左臂一阵酸麻、、、、、、右手一凉,随后一阵钻心的刺痛传遍全身。 暗道一声“不好!”身形一滞,借那宫装少女的一点攻击之力,人在空中一个飞旋, 飘落在地。立身时刚好面对李长庚。 李长庚见天上凭空掉下一个热馍馍,哪还有不吃的道理,依着前纵的惯性,就 手出掌,一招“隔山打牛”,直袭向陈天明的前胸。 陈天明见自己竟然被那个少年一个不伦不类的剑式划伤了自己的右手中指,还 被一个不知是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然可以让自己手臂酸麻!自己竟然被两个小辈 所伤!正在气头上,见李长庚又用一种打落水狗的姿态向自己袭来。怒极一声惨啸, 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右手极为怪异地抓向李长庚袭向自己的那只手。 建宁公主这次可是平生第一次与人交手。见这个青衣老叟也不怎么厉害,精神 一振,见他还在鬼啸烦人,极是令人讨厌,提足全身的功力,环飞而起,身形竟然 快过李长庚地击向青衣老叟。 李长庚见这个青衣老叟鬼啸过后,脸色与手都变了。虽知是一种邪功,自恃有 “海天神功”的纯阳真力相扶,不怕邪功,正想硬接,耳边响起一句急促的苍老声 :“不可硬接!”闻言,身形陡地一沉、、、、、、一声巨响入耳,周围飞砂走石。 心中还只道是传言的人出的手、、、、、、待到尘埃落定、、、、、、李长庚才看 见那个青衣老叟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距他仅二丈远的一个宫装少 女。而那个宫装少女的嘴角上的一丝血痕在缓慢地扩大。立时明白了刚才代自己硬 接一招的不是提醒自己的人,而是那个宫装少女!现在她代自己受伤,万万不可再 硬受狠招了!心中骇极,欲上前与那个宫装少女联手进攻这个可恶的青衣老鬼,谁 知自己把功力提升到极限,都无法接近那个青衣老叟的身后五尺!可以说是眼睁睁 地看着他去抓向那个宫装少女! 尘埃落定、、、、、、建宁公主硬接青衣老叟的一招后,气血翻涌,被她击飞 二丈远,双足刚一踏实地,胸口一痛,神智逐渐开始模糊起来。力不从心地看着这 个可恶的青衣老叟如死神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脑中飞快地闪过父皇、母后、奶 奶、、、、、、等人的面容。没有爱,亦没有恨。只是知道自己很快、即将、马上、 就要被这个青衣老叟抓死了!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闭目受死、、、、、尘埃落定、、 “四海客栈”的掌柜刘向云、京兆尹府尹刘家辉看清了院里打斗场中竟然站着当今 皇上唯一的爱女建宁公主!更令自己骇个半死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青衣老叟,张开 惨白的手向口中血流不止的公主抓去!两个人顿时如在梦中呼唤地喃语:“不要啊, 不要、、、”身上随即向外飘出一股骚臭味。竟然齐齐地骇出屎尿来了!很快又都 被骇得软倒在地、、、、、、尘埃落定、、、、、、江明与江学风看到场中这个怪 异和情况后,同时收住了手。呆望着陈天明去取那个宫装少女的性命。 江学风自知自己功力有限,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地闭上了 眼,不忍去看马上要发生的凄惨场面、、、、、、尘埃落定、、、、、、江明初次 看到陈天明现露神功绝学。惊异莫名:天啦!他简直是恶魔的化身!惊恐地看着他 一步一步地上前去抓死那个宫装少女、、、、、、建宁公主的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