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仁义庄技压南宫恶武当山义救快三刀 无名对沈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定与沈阔正面接触,先来个投石问路。 这一天,沈阔在大厅里与南宫恶说着什么,忽见下人禀报:“禀庄主,有客人 求见。”沈阔道:“哦,什么人?”下人道:“他没说。”沈阔道:“让他进来吧。” 无名跟着下人来到大厅,向沈阔一抱拳道:“无名拜见沈庄主。”沈阔道: “什么?你就是无名?紫剑庄的庄主,人称紫剑侠的无名么?”无名道:“不敢!” 沈阔一听,忙起身离座,走到无名跟前,上下打量了无名一番,道:“好好好,真 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唔,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宇不非,潇洒倜傥,卓 而不群,不错,不错,不错嘛,啊!” 沈阔的这种热情是无名所料不及的,对自己此前的种种推测产生了怀疑:“看 样子沈阔热情好客,是个很谦和的老者,怎么沈小姐说她父亲是个冷漠的人呢?难 道他们父女之间有什么误会?他向田阿姨索要毒经,又让南宫恶打伤田阿姨又是怎 么回事?”沈阔见无名沉思不语道:“坐坐,快请坐!”无名坐下后,沈阔又道: “你肯来见我,难得难得,我很高兴。”无名见南宫恶坐在旁边,阴沉着脸,便起 身抱拳道:“这位”沈阔道:“哦,我忘了介绍,这位就是长白山的南宫先生。” 无名道:“噢,原来是南宫恶先生,据我所知,南宫先生三十年前就誉满江湖,失 敬失敬!”无名的话不亚于在南宫恶的脸上扇了一记耳光。再糊涂的人也听得出来, 无名的所谓誉满江湖指的是南宫恶在妙手神剑面前发誓不踏出长白山半步的事。南 宫恶心知肚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本想发作,教训教训面前这个黄毛小子,又碍 于沈阔的面子,只好强忍下这口气,暗暗发恨道:“好小子,你等着瞧吧。”便敷 衍道:“听庄主对阁下的夸赞,阁下乃当今武林俊彦,老夫眼浊,失敬了!”南宫 恶的话中也不无讥讽,言外之意,他没把无名放在眼里。沈阔也听出二人的弦外之 音,忙打圆场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夫很开心。”无名道:“沈庄主,晚辈这 次冒昧前来,是想”沈阔道:“能来就好嘛!”无名道:“我是说,令媛之死”沈 阔道:“我知道,无情天使和独臂驼龙跟我说了,我的确很生气,我只有荷儿一个 女儿,她很喜欢你,为了你而离家出走,抛下我这个孤老头子。”他显得有些伤感, “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她。”无名道:“果然两个魔头陷害我。”便道: “不不不不庄主千万别误会,无情天使和独臂驼龙是在陷害,事情并非如此。”南 宫恶道:“你说我徒弟诬陷你?你放屁!”沈阔忙道:“南宫兄弟别发火,让他说。” 无名把沈荷的死因讲了一遍,道:“令媛之死,纯属意外,在下猝不及防,救之不 及,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晚辈难辞其咎,所以,晚辈此来,是向庄主请罪 的。”沈阔道:“唉!人已死了,再怎么着也活不过来了,不管是谁的责任,老夫 不想追究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无名道:“谢谢庄主宽宏大量,哦,对 了,令媛曾对我提到沈夫人的病”沈阔道:“谢谢你的关心,内子的病嘛,正在用 药调治,没大碍的。”说到此,他吩咐下人:“设筵席款待客人。” 沈阔的大度大出无名意料之外,他越来越弄不明白沈阔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 其它的事也就不好再说了。 席间,沈阔突然问道:“听说你二上祁连山寻找双亲,可有此事?”无名点点 头。沈阔道:“有线索吗?”无名有些黯然道:“哎,这不提也罢。”沈阔道: “对不起,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不过总会有结果的,哎,来来来,我们今天开 怀畅饮,南宫兄,我敬你。” 南宫恶心里憋着一肚子火。这个年轻人是杀死徒弟的仇人,可是他又是沈阔的 座上宾,有火也不好发作,见沈阔敬他酒,他总算逮着个机会,端起酒杯道:“还 是我借花献佛,敬这位贵客吧!”说罢,酒杯对着无名举了举。他表面上是对无名 的一种客气,实际上他是想试探无名的深浅,他这一举,凝聚了九成的功力,要是 对方内力稍差,就会被他这股内力击伤。无名知道南宫恶不怀好意,但他徉作不知, 不形于色,见那股阴寒之气一到,他起身微笑道:“谢谢南宫先生。”随即端杯一 饮而尽。南宫恶的功力发出,没受到任何阻滞,却如泥牛入海一样被无名化于无形。 南宫恶暗吃一惊:“这小子什么来头,如此年轻,怎么会有如此功夫?真是邪门。” 这时,无名仍然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敬南宫先生一杯,请!”无 名“请”字一出口,南宫恶的前胸就像被重物撞击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后倾了一下, 他急忙拿桩站稳,大惊失色,阴沉沉地道:“少侠好酒量,好事成双,再干一杯!” 话音甫落,只见酒杯在空中像陀螺一样滴溜溜飞快地旋转到无名面前,杯中酒半点 未溢。无名道:“南宫先生太客气了,这杯酒还是南宫先生自己喝吧!”言毕,右 手轻轻一挥,顿时,旋转着的杯中酒“唰”地飞溅到空中,布成一层酒雾,继而又 凝聚成一条银线,向南宫恶面前疾射而去,不偏不倚,正好注入刚刚落在桌面上的 酒杯里,不多不少,正好一满杯。无名这次比在归来客栈里在毕玉扇面前显露的一 手更绝。当然比南宫恶的手法更高明,更出色。沈阔暗暗称奇。南宫恶心里很清楚, 对手比自己强。按说南宫恶此时应该知难而退,但他偏不信邪,端起酒杯道:“老 夫与阁下同干一杯如何?”无名道:“南宫先生盛情相邀,却之不恭,在下舍命奉 陪。”说着话也端起了杯子。两人的酒杯在桌子上空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 的声音。再一看,南宫恶手里的杯子已经四分五裂,破成碎片,酒也从指缝间流下 来,洒了一桌子,而无名的酒杯却完好无损。无名笑道:“南宫先生何必这么急呢? 来日方长嘛!”无名的话,不亚于在南宫恶的胸口上扎了一刀,南宫恶的脸变成了 猪肝色。 沈阔道:“哎呀,你们二位呀,一个是后起之秀,一个是姜老弥辣,真可谓棋 逢敌手,各有春秋,让老夫增益不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聚在一起就不是外 人了,你说呢南宫兄?” 沈阔的话本来是给南宫恶一个台阶下,可他却认为沈阔小觑他,脸色更加难看, 他几十年未曾踏出长白山,勤修苦练,方有今天的成果,自视可以睥睨江湖,纵横 武林,一雪三十年前的耻辱,哪曾想到会被一个初出道的黄口小儿耍玩。这只是他 想歪了,其实是他首先发难,是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他气哼哼地双手在桌沿上 一搭,用了十成的内力,将桌子推向无名,想一举击败对方挽回面子。哪知桌子像 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再看无名像没事一样,神色自若。沈阔看在眼里,心里暗道 :“这个老顽固,还不肯认输,真是冥顽不化。”他也不想让南宫恶败得太惨,拈 起一只筷子在桌子中间一划道:“到此为止吧!”随着他的话音,桌子齐刷刷地从 中间裂开,一分为二,把两人的内力阻断。他的这一手不仅让南宫恶大惊失色,无 名也为之动容,暗道:“沈阔的功夫高深莫测,还在我之上。”便道:“沈庄主这 一招真是惊世骇俗,旷世绝唱,晚辈大开眼界,晚辈自叹不如,佩服佩服!”沈阔 呵呵一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无名道:“晚辈井底之蛙还在 此班门弄斧,惭愧!”沈阔道:“少侠太过自谦,哦,对了,你那位姓梁的姑娘还 好吗?”那种语气充满着关切之情。无名道:“谢谢庄主关心,小辈多有打扰,就 此告辞!”沈阔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来去如此匆匆呢?老夫还想与少侠多聊 聊。”无名道:“晚辈有事,就此别过。”又对南宫恶道:“南宫先生,后会有期!” 南宫恶也只好拱了拱手。 无名对沈阔这人越来越觉得捉摸不透:“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客气?他不像沈荷 说的那样冷漠和无情,也不像田阿姨说的那样可怕,他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 如果不是沈荷对父亲的评价,如果没有田阿姨的遭遇,如果没有南宫恶,如果没有 救田阿姨的人说沈家有古怪,无名肯定会把沈阔当作一位宽厚、慈爱的长者,正因 为有许多的如果,他才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该相信谁呢?唉,要是燕子在身边 就好,她一定会揣摩出点名堂来。” 他正边走边胡思乱想,猛听有人喝道:“小子,你给我站住!”无名一听就知 道是南宫恶,转身道:“南宫恶,你还要比试比试么?”南宫恶道:“我的四个徒 儿是不是你杀的?”无名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南宫恶道:“他们什么地 方得罪你了?”无名道:“没有啊!”南宫恶道:“你为什么要将他们四人斩尽杀 绝?”无名道:“很简单,因为他们的师父是南宫恶,就这些。”南宫恶气得三尸 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喝道:“好你个黄口小儿,老夫今天就要你付出代价。”无 名道:“要报仇啊!”南宫恶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师,你出招吧!”南宫恶还 倚老卖老,不失身份。无名哈哈哈哈一阵大笑,道:“南宫恶啊南宫恶,你是好了 伤疤忘了痛吧,你还想重踏三十年前的覆辙吗?”南宫娥最忌讳的就是三十年前的 那件事,三十年来,他一直痛心疾首,今天,无名旧事重提,无疑是把他愈合了的 伤口又撕裂开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顾身份了,骂道:“老子 今天非杀了你这个小杂种。”招随声出,伸手就向无名抓去,其速度快如闪电。无 名脚下一滑,身体一旋,早到了南宫恶的身后,道:“南宫恶,我告诉你,小爷今 天不想打架,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南宫恶道:“臭小子,别太猖狂,看招 吧!”说罢又一把抓到。 无名知道南宫恶非一般高手,不敢小觑,见他抓到,不敢用掌硬接,便拔出紫 金剑,手腕一抖,剑尖已指向了南宫恶的劳宫穴。南宫恶这一招是虚招,见紫金剑 刺到,在缩回右手的同时,左掌已拍向无名腰际。无名回剑一划,直削南宫恶左腕。 南宫恶这招并未使老,掌到中途就缩回去了,同时双掌推出,顿时,一股巨大的阴 寒之气,如冰河狂泻,汹涌澎湃地卷向无名。无名不敢以身试险,身体平地拔起两 丈多高,避过锋芒,凌空一翻,头下脚上,紫金剑划了大半圈,把南宫恶罩在剑光 之中。南宫恶也十分了得,左手一弹,弹开了无名的剑,趁无名立足未稳,右掌迅 速按向无名胸口。无名来不及闪避,眼看就要中招。南宫恶喜道:“看你个小杂种 往哪里”“逃”字未已,无名左手食指已指到了南宫恶的脉门。这一招是从东郭太 那里学到的。东郭太的指上功夫,早在三十年前就誉满江湖,被人们称为神指,无 名只是初学,这会儿情急之下想到了这一招。南宫恶曾经领教过东郭太神指的厉害, 一见,大吃一惊,急忙缩手,躲开了致命的一指。两人眨眼功夫已拆了数十招。南 宫恶凭着寒冰掌的雄浑功夫和那股沁人肌肤的阴寒之毒,痛下杀手;无名仰仗异人 剑法出神入化的精奇招式和深厚的内力修为,步步抢占先机,只见数丈之内石走砂 飞,阴风惨惨,寒气逼人,无名有达摩神功保护,虽然不怕那股阴寒之气,心理总 有所忌惮,这样一来,两人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正在两人以命相搏之际,忽听沈阔大叫道:“二位住手!” 无名率先跳出战圈,临阵以待如玉树临风;南宫恶双拳紧握,虎视眈眈,恨不 能一口吞了无名。沈阔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二位都是我的客人,又都是武林 精英,何必要兵戎相见,拼个两败具伤呢?看老夫薄命,握手言和,皆大欢喜。” 南宫恶哼了一声疾弛而去。沈阔道:“南宫先生,南宫先生,你别走啊!”见南宫 恶不搭理,转身想对无名说什么,无名早也疾弛而去。 各大剑派要在武当公审快三刀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很快轰动了整个武林。 各门派都想到武当凑凑热闹,也纷纷赶往武当。无名听到这一消息后,起初还不相 信。他认为,仅凭武当三剑客和青城二侠,是无法制服快三刀的,后江湖上传得沸 沸扬扬,这才相信。他决定要去武当救快三刀。一则是师父曾交待过,要他帮助快 三刀改邪归正,事实也证明快三刀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而且还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 价;二则他觉得快三刀是条汉子,值得他去救,何况他还是梁紫燕的救命恩人呢! 他怎么救,无名犯难了,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匹马单枪硬闯武当,摆明了是跟武 当作对,武当等几个剑派公审快三刀是为同门报仇雪恨,名正言顺,他此举定会引 起公愤。他思前想后,无所适从,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梁紫燕:“要是燕子在身边她 一定会有办法。”他想到此,不觉眼睛一亮:“嗨呀,我怎么这么笨呀,燕子一定 也会去武当,以她的性格,她对快三刀的事决不会坐视不理,东郭太、欧阳丐、花 二娘等也一定会去。”一念及此,便日夜兼程直奔武当。 武当峰峦叠翠,风景清幽,它有三瀑九泉十八洞,二十四涧,三十六险岩,七 十二高峰,其中最高的山峰是紫霞峰,又名金顶,紫霄殿就建在金顶上。公审快三 刀的会场设在三元观前的广场上,要到三元观,必须经过南天门,而南天门是武当 极其险峻的地方,素有紫霞峰最高,南天门最险之说。 这一天,武林群雄陆续来到武当,齐聚在三元观前。未时一过,武当掌门凤阳 子、青城新任掌门孙章和崆峒掌门王通簇拥着少林寺了然禅师出现在三元观前。武 当本来还邀请了华山风千里,风千里因舒况的事没有出席。 待了然禅师坐定后,风阳子大声道:“各位江湖朋友,今天,武当、青城、崆 峒等剑派在此公审快三刀,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这是一次空前的盛会。当前, 武林鼎沸,杀机四伏,一个神秘人物到处制造杀戳,制造命案,使各门各派的武林 同道人人自危,而我几大剑派首受其害,而震惊武林的盟主命案,更是一场丧心病 狂的大屠杀,而快三刀就是这些血案命案的帮凶,现在杀手已经落入我武当、青城 之手,为了弘扬武林正气,今天召开公审大会,既是我武当等剑派的大事也是整个 武林的大事,因此,邀请了然禅师前来主持。各位朋友的光临,既为公审大会壮了 威,也为武当增色不少,谢谢诸位,公审大会现在” “开始”二字尚未说出,就听有人道:“且慢!”这声音由远而近,声音不大,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随着话音,无名飘然而至,出现在了然禅师面 前。在场的人无不为这个年轻人的卓绝功夫啧啧称奇:“他是谁?这么年轻就有如 此功夫,真是后生可畏。”无名对着了然禅师深施一礼道:“晚辈无名拜见大师!” 了然禅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自称无名,可曾就是紫剑庄的庄主,人 称紫剑侠的无名?”无名道:“江湖错赞,晚辈不敢。” 会场上一阵骚动:“紫剑侠?他就是紫剑侠?难怪功夫如此不凡,真是一位倜 傥公子!”大家都想听听紫剑侠到底说些什么,就很快闭住了嘴巴,会场立刻显得 异常安静。 了然禅师道:“施主有什么事?”无名道:“晚辈冒昧,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敬请禅师不吝赐教。”了然禅师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问吧,老衲知无不言,言 无不尽!”无名道:“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 佛,晚辈愚钝,难解其义。”了然禅师道:“阿弥陀佛,施主对此也了然在胸,不 必绕圈子,有话就直说了吧!”无名道:“禅师不肯赐教,那我就说出来让禅师斧 正。”无名看了看凤阳子和孙章、王通,高声道:“佛的话我是这样理解的,一个 人做了错事,哪怕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心弃恶从 善,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佛就不会去追究了。”了然禅师道:“善哉善哉,施主 所言极是,我佛慈悲为怀,决不追既往。”无名道:“对任何人吗?”了然禅师道 :“当然,佛不会厚此薄彼。”无名道:“有禅师这句话就够了,”他又对大家道 :“快三刀是个杀手,他曾亲口承认孙道长和吕丰是他杀的,他知道自己中了别人 设下的圈套,很后悔,决计不再杀人,他为了对武当和青城有个交待,他要用自己 的行动证明他重新做人的决心,为江湖多做些好事,减轻他的罪责,因此,当他知 道峨嵋有难时,他及时赶去援手,救了柳代掌门的命,难道一个人一旦做错过事, 他就应该一辈子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吗?据我所知,快三刀为了重新做人,他已经付 出了极其沉痛的代价,他为此身中奇毒,还使他的师父惨死,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 改过的机会吗?”了然禅师道:“此话当真?” “不错!我可以做证!”柳絮从人群中站出来。柳絮前几天就到了武当,她想 找到关押快三刀的位置,偷偷救出快三刀,但没找到,她也想向凤阳子求情,但觉 得自己人微言轻,难以启齿。今天,她见无名替快三刀求情,自己便挺身而出,为 快三刀做证。 柳絮话一出口,下面就有人议论:“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师门之仇不报, 反而认敌为友,为仇人开脱,这算哪门子事啊?” 柳絮继续道:“江湖上传言,我师父被快三刀所杀,但事实是我师父是在黑龙 镇天涯归客栈遭人暗算的,与快三刀无关,过后却嫁祸于快三刀。” “不对,”周游道:“今天柳代掌门为仇人开脱是不是另有目的我不知道,据 心寂神尼的三弟子冒一莲所说,柳代掌门与快三刀相互勾结,串通一气狼狈为奸, 残害同门。”柳絮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叱道:“你,你血口喷人,冒一莲 乃峨嵋叛逆,与主子勾结,混入丐帮,东窗事发后逃匿江湖,她是颠倒黑白,混淆 视听,你身为青城弟子,口出秽臭,恶语伤人”了然禅师打断柳絮的话道:“大家 不要过激,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各人只讲事实和证据。 孙章站出来说话了,他道:“柳代掌门,孙道长和吕丰被快三刀所杀是真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峨嵋之事,我们无权干预,但本派中事 希望柳代掌门也不必干预。”柳絮道:“我不是要干预贵派之事,我只是为快三刀 澄清事实,刚才,那位兄弟也说过,给一个机会”孙章道:“站在这里的这位少侠 是紫剑庄的主人,大家还不清楚紫剑庄是个什么地方吧,椐我所知,祁连二怪与百 恨宫宫主,就是人见人怕的毒魔田妖姬都是紫剑庄的上宾,他们与庄主关系密切, 现在又多了个快三刀,大家想想,这些人搅在一起会干什么好事?”下面的人一听, 大声议论起来:“原来紫剑庄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难怪他要为杀手开脱。” 无名大声道:“大家听我说,不错,祁连二怪是我义兄,田前辈也是我阿姨, 我和快三刀也有点渊源,但这”未等无名说完,孙章道:“大家都听清楚了?我看 他是来捣乱的。”无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前辈怎么能这么说呢?请相信我。” 孙章道:“我非常愿意相信你,可是证据呢?没证据我怎么相信你?” “有证据!”大家循声看去,见东郭太分开人群走出来。了然禅师忙起身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东郭大侠,恕贫僧失迎之罪!”凤阳子、孙章、王通急忙上前 施礼。在场的年轻一代有不认识东郭太的,争相往前挤,想一睹三十年前就誉满江 湖的传奇人物的风采,会场显得有些乱。 凤阳子道:“大侠能光临,使武当篷荜生辉,也使这次大会增色。”东郭太正 要说话,忽然跳出一个和尚,走到了然大师面前道:“师兄,我有件事,今天在此 了结。”了然禅师道:“了空师弟,什么事非今天不可呢?”了空道:“是有关少 林寺的事。”了然禅师道:“哦,什么事?”了空道:“我弟子不恕就是被他所杀!” 他一指无名,“今天我要为徒弟讨个公道。”无名上下打量了一下了空道:“你还 有脸说这种话?你身为佛门弟子,纵容弟子为非作歹,与花豹子狼狈为奸,奸淫拐 卖妇女,你不思教徒不严之过,反而在此大言不惭,就请诸位前辈和武林同道评评 这个理吧。”了空道:“跟你这个臭小子没什么理可讲。”说罢,伸手就抓向无名 的肩头。无名一晃,到了了空的身后。了空一抓落空,见无名绕到身后,转身变招, 右手并指如剑,一招弥猴摘桃,斜点无名腋下,左手一掌印向无名右胸。了空练的 是大力金刚掌,掌力雄浑凌厉,每掌都能裂石开碑,无名身体斜跃出去丈余。了空 二次失手,双掌同时推出,其力道刚猛异常,有如惊涛击岸直向无名涌去。无名道 :“既然你苦苦相逼,休怪晚辈无礼了。” 了空连发三掌,只是眨眼功夫,无名也连避三招,没有还手。了然禅师喝道: “了空住手!”了空虽然不服气,但师兄喝住,他也不好再出手。了然禅师道: “你快退下,你徒弟的事,待查明再作道理。”他又转对东郭太道:“大侠,有话 请讲。” 东郭太到达武当时,正是无名替快三刀开脱,孙章要证据,柳絮出面作证的时 候。他不知道无名为何要救快三刀,心里犯嘀咕:“快三刀从落魂谷回来的事他不 知道还是知道了要救快三刀澄清事实呢?抑或是他知道快三刀要为梁紫燕讨公道而 想亲手杀了快三刀呢?如果是后者,他可绝对不让他把快三刀救走。”因此,在孙 章要证据的时候就立刻站出来。他担心无名抢先下手。便对了然禅师道:“我是有 话要说。”然后他面向全场道:“今天,武当、青城等几大剑派公审杀手快三刀, 我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以前也跟大家一样认为快三刀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大家都错了,他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东郭太说到这里,全场哗然。凤阳子道:“东郭大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东郭太道:“我知道大家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诸位,江湖 是大家的江湖,武林是我们共同的武林,一旦有人祸害武林,是不是罪该当诛?” 场中有人大声喊道:“对,谁制造血案,我们就应该同仇敌忾!”东郭太接着道: “想知道盟主命案是谁制造的吗?”场中又有人叫道:“是谁?把他揪出来千刀万 剐!”东郭太道:“主谋现在还是个迷,但凶手却是孙道长、吕丰、冯笑和舒况!” 东郭太的话,无疑在全场中扔了个炸弹,全场震骇,特别是武当、青城和崆峒 的弟子,他们被东郭太的话激怒了,大喊道:“胡说!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凤阳 子、孙章和王通也动了怒道:”你这是胡说八道。“了然禅师道:”东郭大侠,你 是一代宗师,说话举足轻重,可不能乱讲话呀!“东郭太道:”大师,你认为我是 乱讲话吗?我东郭太是那种人吗?“了然禅师道:”但凡事都得有证据!“东郭太 道:”盟主血案 还有现存者,是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场血案的经过。“了然禅师道:”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那就叫目击者出来当场作证吧!“东郭太道:”欧阳丐和花二娘与二位 证人正在赶来武当的路上,他们一到,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孙章道:”噢,我 一切都明白了。“东郭太道:”你明白什么?“孙章答非所问地面向全场道:”先 来一个所谓的紫剑侠为杀手开脱,再来一个柳代掌门,现在又一个东郭大侠,大家 说这是为什么?不就是拖延时间吗?以便让其他人从武当把人救走,他们这是用的 一条声东击西的诡计,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孙章话音一落,武当、青城和崆峒 弟子百余人一齐高声附和:”是这样的,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立刻处决 快三刀!“呼声雷动,群山反应,一时间,全场群情激奋,有一触即发之势。 孙章对凤阳子道:“凤阳兄,夜长梦多,我们应该速战速决。”凤阳子道: “一飞,带几个人去把快三刀押来!”宋一飞道:“遵令!”随即带着武当弟子如 飞而去。东郭太对了燃禅师道:“大师,请你相信我吧!”了然禅师道:“东郭大 侠,贫僧相信,这又有什么用呢?要大家相信才对!”东郭太道:“大师既然来主 持大局,他们不能不听您的,您说句话,让他们暂缓些许时间,只等人证一到,事 情就可以了结。”了然禅师道:“贫僧自有分寸。”东郭太不便多说,只盼着欧阳 丐等人快些到来。 无名走到东郭太跟前道:“三师叔,燕子呢?”东郭太道:“哦,我正在找她 呢,她怎么没来呀?”无名道:“您不是和她一起离开紫剑庄的吗?”东郭太道: “哦,唔,不是,不是,哎,她不是找你去了吗?你没看见她?”无名正想问是怎 么回事,就见宋一飞等一行人押着快三刀来了。此时的快三刀已被五花大绑着,披 头散发,不成人形。无名叫了一声:“三刀哥!就向快三刀走去。武当弟子”唰 “地抽出手中宝剑,阻住了无名的去路道:”站住!“无名见东郭太毫无反应,不 知东郭太是什么态度,也就不便硬来。而东郭太想的正好与他相反,他想,只要无 名动手,他就把快三刀抢过来,由他亲自保护,等待证人到来,既不让快三刀脱离 武当等派的控制,也不让快三刀落入无名之手,这样,快三刀才会安全,因此,无 名拿眼盯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摇头制止。 凤阳子正要宣布处决快三刀时,了然禅师道:“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凤阳道兄 肯听否?”凤阳子道:“大师请讲。”了然禅师道:“刚才无名施主,东郭大侠的 话你们都听到了,虽没有真凭实据,但也有斟酌之处,不如将快三刀暂且交由少林 寺弟子看管,等东郭大侠的证人来了,弄清事实真相,再作决断,不知意下如何?” 凤阳子道:“少林素有泰斗之称,大师的话理应听从,只是怕其中有诈,如果证人 总不出现,难道就”了然禅师道:“这么说,凤阳道兄是信不过少林喽!”凤阳子 道:“凤阳不敢,这是武当、青城和崆峒之事,不敢有劳少林。”了然禅师道: “既然道兄坚持,可否暂缓” “不必了,老花子一来就完事了。”大家抬头一看,果然是欧阳丐一行人。东 郭太长吁了一口气暗道:“谢天谢地,总算来的正是时候。”欧阳丐看到东郭太道 :“老三,没误事吧?”东郭太道:“来了就好,我都快撑不下去了。”欧阳丐道 :“都怪那个风千里,不是我教训了他一顿,他还真不肯合作呢!”转对凤阳子道 :“凤阳子,你这个牛鼻子,越来越有出息了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老花子 小瞧你了,别人替你清理了门户,你还捉住人家要杀要砍,还搞个什么公审大会, 还嫌你武当不丢人现眼是不是?嗯!还有你孙章,你王通,我要是你呀,早就钻进 尿壶里淹死喽,亏你们还人模狗样地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大言不惭地要处决快三刀?” 欧阳丐一来就劈头盖脸,铺天盖地的一顿臭骂,把凤阳子、孙章和王通骂得面红耳 赤,心里想发作,但又惹不起欧阳丐,只好火烧乌龟闷着疼。了然禅师道:“欧阳 大侠,你少说几句吧。”欧阳丐道:“嗬,想不到了然和尚也在这儿,哎,你怎么 也和他们一样?”了然禅师心里不是滋味,忙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东郭太知道欧阳丐的脾气,怕他让了然禅师太难堪,便道:“二哥,你就把真 相说给大家听吧。”欧阳丐道:“老三,你没说给他们听啊?”东郭太道:“他们 要的是证据。”欧阳丐道:“哦哦。”他转身面向全场道:“你们都是来看热闹呢 还是看笑话的?嗯?我老花子告诉你们,快三刀是个杀手,但他杀的是武林败类, 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们,特别是武当、青城、崆峒的弟子们,如果没有快三刀, 你们项上人头早就搬家了,你们还看什么热闹?嗯,今天,我老花子要是迟来一步, 一个大英雄,一个有功于你们的大功臣就会屈死在你们这群无知人的手里,孙杂毛、 吕丰、冯笑、舒况他们暗中勾结主子,制造盟主命案,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我不 说,还是让舒况亲自去告诉你们吧!不过,我还要感谢这次出馊主意的人,要是不 搞什么公审大会,我老花子想救人也来不及。”他走到凤阳子跟前道:“你凤阳子 不会出这个主意,一定是你。”他指着孙章道:“只有你尽想着出风头,生怕别人 瞧不起你,争是争不来的,要想别人看得起,像风千里那样,学学人家嘛,话说转 来,我真得谢谢你,真的,诚心诚意,孙章你别不高兴,老花子说话不中听,别往 心里去啊!”孙章哪敢说半句话,还是花二娘出来制止了他道:“欧阳,你这德性 几时改呀?”欧阳丐道:“不跟你们说了。” 了然禅师道:“舒况,你还是把真相说出来吧。”舒况道:“我自知罪孽深重, 无颜面对江湖同道,我一定把真相告诉大家以。”话刚到此,忽然一只碧莹莹的毒 镖向舒况射到,只见舒况闷哼一声,仰身倒地。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