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铁军纵虎去 兽环惹魔来 就是打死了他,他也就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只气得那山主板起面孔,冷哼一声,道:“你不说,你有种,天都,把他带到” 轮回室“去,看他还说不说!”那老人被带出去时,宋晓峰只听他传音道:“牢内 没有人,铁门便不会上锁,这是你的机会来了。” 宋晓峰竖起耳朵,运转神功,待得下面一切归于平静,以脚一顿,裂石而下, 他不稍犹豫,便向外面冲去。 几道铁门果然都是虚掩没有上锁,本来每道铁门都有守门的人,但这时也不在 门边了。 想必是因为人的离奇失踪,那些人都受惩处去了,宋晓峰通行无阻的直到最外 面那道铁门附近,才见铁门外散散落落的在纷纷议论不止,做梦也想不到宋晓峰还 在里面。 宋晓峰计算好了地势方位,暗中把全身功力提足到十成,轻轻推开铁门,接近 到适当位置,突起发难,长身疾射而出。 宋晓峰这出人意表之外的奇袭,果然人人都无防备,只觉头上风声响过,一条 人影已飞出数丈之外,待得惊觉呼叫,宋晓峰已是几个起落,钻入树林之中,宋晓 峰已经知道这里的厉害,把一身功力发挥到极至,又无生事,恋战之心,志在图逃, 所以其快如风,毫不迟滞。 一路上伏椿暗卡,来不及阻止就被他闯出山谷而去,这次的成功,完全就是一 个“快” 字,“快”得出奇,“快”得令人意想不到,“快”得人家分辨不出他是什么 人,虽说脱困的侥幸,但却是功力和智慧结合的高度表现。 宋晓峰经此一来,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知道什么是谦虚和忍让了。 宋晓峰照着那救命老人的指示,一路上尽量收敛锋芒,戴月披星,横跨三湘, 奔向名闻天下的庐山奔去。 这天,他平安无事的到了九江,下榻在万安客栈,他由于深感那老人相救之德, 一路上都是猛追急赶,所以到了九江,已是相当疲累。 此时,庐山已遥遥在望,眼看休息一晚,明天便可入了山,完成使命,紧张的 心弦,不由暗暗吁了一口长气,放松了下来。 心中一高兴,晚饭时,不由多喝了二杯。 回到房中,坐在面临大江的窗前,被江面晚风一吹,不知不觉的瞌上了双眼, 沉入了梦乡之中。 忽然,他觉得脸上一凉,有人在他脸上洒了几点凉水,把他从梦中惊醒,他伸 手向脸上摸去,水渍犹存,缩手间,不由大叫一声,跃身射出窗外,脚尖一点实地, 立时又腾空而起,落在屋面之上。 原来,他这时发现那老人给的那枚戒指,就这疏神之中,被人从他手指上取去 了。 他跳上屋面,遥见前面二三十丈远,有一道黑影闪了一下,心中一动,疾身飞 掠了过去。 这间,不过是初更时分,华灯高挑,夜市正闹,街上人,接重擦肩而过,非常 热闹。 宋晓峰掠过几座屋面后,下面正是一条最热闹的大街,瞥眼间,只见人群之中, 有一个年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走在人潮街中,抵隙穿行,快捷异常。 宋晓峰心中一动,人已疾跃而下,沿着街边,向那大孩子单拣行人众多的地方 奔走,走了一阵,突然身子一闪,滑溜无比的脱出人群,向一条模街而去。 宋晓峰他现在已略有江湖经验,知道在大街之中,无法向那孩子出手,于是不 动声色的始终跟在那孩子身后,两人穿行了几条大街,那孩子忽然穿城而出,向一 座菜园奔去。 菜园之中有一座小房子那孩子一矮身入了那房子,宋晓峰知那孩子的身手不弱, 料定那房子里的人,一定也差不了,暗想道:“我且暂莫惊动他们,看个究竟得说。” 于是,轻身屏息,藏好身形,向屋内望去。 果然不错,他的那枚指环,正是被这孩子偷去了,这时那孩子正把那枚指环交 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 宋晓峰一见那指环,便怒火直冒,再也沉不住气,闪身而出,举起右手,暗运 内劲,用力在门上一指喝声道:“还我指环来!” 一声蓬然大震,门闩已被震断,两扇门立时大开,宋晓峰身闪形动,人已到了 那二人面前。 这时,那老人一点也不慌乱,面色一正,这是你的指环么?说道,已把手掌伸 了过来。 宋晓峰双目一怔,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那老人这时手中不错正有着一枚戒指,可是形式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 是他失去的那枚。 宋晓峰眨了一下眼睛,自信刚才绝没有看错,更不甘心被人愚弄,当下冷笑一 声,道:“朋友,希望你把招子放亮一点,明眼人面前,少来这些花招,拿来!” 右手微带颤抖的伸了出去。 才不久受了一次永世难忘的挫折,现在这些跳梁小丑,竟然也吃起他来了,是 以气得手都发抖起来,可是,人家却把他当做荏,其实,完全在唬人,随之双眼一 翻道:“你少来这一套,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快给老子滚出去。” 宋晓峰要是依着刚出山的脾气,那人就得马上就有好看,可是这时,他忍了一 忍,又正色道:“朋友,你要知道那指环对在下非常重要,你要再放刁不将指环还 给在下,那就不怪在下出手不留情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年青人,你想撒野,那可找对人了,老夫十年没和人动 过手,今天有你朋友指教,老夫倒可活动筋骨了,请!咱们到外面去。” 宋晓峰抱着不得回指环,绝不罢休的主意,莫说到外面去,就是上天入地,他 也不会罢手,当下冷笑一声,便向外走去,在屋前小空地上一站。 那老人可真没把宋晓峰放在眼里,随步走了出去,站在宋晓峰对面,不屑的指 望宋晓峰道:“年青人,老夫劝你,现在收手,夹着尾巴走,还来得及。” 宋晓峰怒笑一声,“在下也再忠告你一次,这时快把那指环交出来,是你唯一 的生路。” 那老人沉声道:“那你是自讨苦吃,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你也不知天有多高, 地有多厚。”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你有多少厉害,使出来吧。” 那老人道:“老夫让你先出手。” 宋晓峰懒得和他啰嗦,道了一声:“在下一出手,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举手一挥,似真若假,迫得那老人疾步向后连退了几步,脸上出现了惊骇之色。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宋晓峰这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老人除了 退让别无他途。 那老人惊骇欲绝,知道这次看走眼了,但形势虽然如此,他却无意把指环还给 宋晓峰,暗中一咬牙,向身旁那半大不小的孩子,使了个眼色。 那孩子点头会意,叫道:“大叔,我替你取兵刃去。”头一低,回身就向屋内 走去。 宋晓峰身形一幌挡住了那孩子道:“你少动心机!” 那孩子一挺胸道:“你要以大欺小。” 宋晓峰道:“少来这一套,在下除了要那指环外,什么都不在乎。” 那孩子年纪虽不大,人却极是鬼灵精,见识得也多,知宋晓峰看出他的用心, 眼睛一转道:“你这样蛮横,我们找人来评评理。”说着,射身向外,落荒而去。 宋晓峰这倒没有再阻止他,只冷笑了一声,道:“定下决心,非追回那指环不 可,你再约多少朋友来,都没有用。” 突然,身形一转,向那老人的肩头上抓去,那老人但见漫天指影,迎面而来, 虚实莫测点足幌身而退,可是宋晓峰如影随形,任他退得再快也是枉然。 只听宋晓峰暴喝一声道:“你还不给我躺下。”五指一落,已抓住了他肩头, 一抡一抖,已把那老人翻倒在地上。 宋晓峰右脚提起,点在那老人胸口上,厉声道:“快把我的指环还来。” 那老人双目一闪,道:“什么指环?老夫不知道。” 宋晓峰见他如此无赖,气得全身皆颤,道:“你真要少爷下毒手?…………” 那老夫急然大叫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无赃无证,就凭着功力,硬指 人为盗么?” 宋晓峰冷哼一声,冷冷道:“好!好!好!我要搜出了我的指环,我就一掌毙 了你,以消我心头之恨。” 手起指落,先点了那人穴道,然后,俯身在他身上搜寻起来,找遍了全身,可 是竟没找到那指环,宋晓峰暗忖道:“一定是藏在屋内了,可是…………”想起那 零乱的房子,真不知怎样着手找寻,眉头一皱,着难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轻咳,宋晓峰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穿兰色长衫的,年约 三十左右的斯文人,从一棵树身后面走了出来。 宋晓峰暗暗一皱眉头,那人已抱拳一笑,先说话道:“这些人实在可恶,小弟 替台兄略效微劳如何?” 宋晓峰一怔,道:“兄台…………” 那人身形微动,已到宋晓峰身前,分明也是武林中人物,截口微笑道:“兄台 可还记得脸上的水渍?” 宋晓峰“啊”了一声,张目道:“原来是台兄仗义相助。”接着,抱拳施了一 礼。 那人点头含笑,伸脚踢了踢地上那老人道:“睁开眼来,看看在下是谁?” 那老人双目一睁一震道:“阁下是兰鹰武中秀!老夫没说错吧!”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道:“你认识我,那很好,现在你可将这位朋友的指环交 出来了。” 宋晓峰因从他们谈话中,知道了兰鹰武中秀的姓名,于是,他就趁这机会接口 说道:“小弟宋晓峰。” 那老人望了宋晓峰一眼,冷笑一声,转向兰鹰武中秀道:“武朋友,我们井水 不犯河水…………” 一语未了,兰鹰武中秀截口道:“这件事,在下是管定了,你先把指环交出来, 以后的帐,我武某人一肩承担。” 那老人一翻眼道:“你承担的了么?” 兰鹰武中秀发出一阵朗朗大笑道:“朋友,你怎样称呼?” 那老人道:“老夫范青,人称…………。” 兰鹰武中秀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双尾蛇范青,哼!你还没有和我讲话 的身份。” 双尾蛇范青道:“老夫身份不够,自有够身份的人,出头找你武大侠。” 兰鹰武中秀道:“那是你将来的事,现在言之过早。”右手一抬,骈指如戟, 就要落指而下………… 双尾蛇范青大叫一声,说道:“你真要惹火烧身…………” 兰鹰武中秀冷哼一声,冷冷道:“废话少说,你不交出宋兄的指环,就只有尝 尝我武中秀的”冷焰搜魂‘。“ 话声一落,出指如风,一连点了双尾蛇范青七处穴道。 双尾蛇范青起初是一脸悻悻之色,但过了没多久,他全身就渐渐收缩起来,脸 上布满了黄豆大汗珠。 又过了片刻,他实在挺不住了,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道:“好!好!我说了。” 兰鹰武中秀向他胸口拍了一掌,道:“放在哪里?你说!” 双尾蛇范青缓了一口气,道:“放在我自己腹中去了。” 宋晓峰蹙眉想了一想,道:“他骗人的。” 双尾蛇范青道:“我说了实话,你们又不相信,那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兰鹰武中秀道:“我要开膛破肚,马上验过。”说着手一并,直立如刀,向他 胸口插了下去。 兰鹰武中秀形凶像恶,看来不是装模作样,双尾蛇范青脱口大叫道:“我说… ………。” 同时,更有人大声喝道:“住手!” 兰鹰武中秀收掌望去,只见四条人影,如飞而来,片刻之间,就到了眼前。 那半大的孩子,带着一个人,便向屋内冲了进去。 宋晓峰大喝一声,横臂挡住他们道:“谁也不准进去。” 那人扬眉大声喝道:“闪开!”举手一掌,向宋晓峰当胸拍到。 宋晓峰冷漠的一笑道:“你还差得远哩!”挥动左手,硬接了那人一掌。 那人但觉心头一震,气血翻涌,立脚不住,不由自主的后一连退了七八步。 那人微微一怔,忽又大喝一声,道:“照打”左手一扬,一蓬银雨,向宋晓峰 当头罩去。 宋晓峰斜身飘了出去,接着右袖向上一挥,一股无形罡气,随袖而出,把那一 蓬银雨,震向一旁了。 但这时,半大孩子,认为时机可乘,一式“飞燕投林”,两臂一振,双腿一收 一伸,人已像急矢一般,擦着地面,向屋内射去。 那孩子贼滑无比,时间又配合得非常准确,已进了屋。 宋晓峰冷笑一声,身子反弹而起,旋身向那孩子背后扑去,他身法迅如闪电, 那孩子虽然已先到门口,但宋晓峰却随后抓了他的衣领,大喝一声:“去你的吧!” 振臂一抖,把那孩子甩了出去。 宋晓峰含怒发力不由出手重了些,只把那孩子甩起一丈六七,向七八丈外翻滚 了出去。 那孩子似是已吓得魂飞魄散完全失去了展开轻身功夫之能,身子迅速的向一口 粪池落去。 就在这时,落身兰鹰武中秀身前来人之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点足直冲 而起,凌空抓住了那孩子,跃落实地。 那老人放落那大孩子,发出一阵震天大笑,举步一面向宋晓峰走来,停身在六 七尺外,笑言一敛上下打量着宋晓峰,半天没有说话。 兰鹰武中秀从地上提起双尾蛇范青,飘身与宋晓峰会合在一起,告诉宋晓峰道 :“宋兄,当面这位就是威震武林铁臂苍龙丁大昌大帮主。” 这铁臂苍龙丁大昌,乃是独霸江西水道铁船帮的帮主,兰鹰武中秀是怕宋晓峰 不识其人,所以先点醒他。 铁臂苍龙丁大昌当然也听到兰鹰武中秀的话,对兰鹰武中秀的当面褒扬,心中 大是受用,目光一转,落到兰鹰武中秀脸上,怒容稍敛的道:“朋友怎样称呼,如 何识得老夫?”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抱拳一拱道:“区区武中秀…………。” 一语未了,铁臂苍龙丁大昌脸色微微一动,截口抱拳道:“原来是武大侠,久 仰!久仰!” 兰鹰武中秀含笑道:“区区对大帮主是心仪已久,惜未谋面,今天可说是幸会 了。” 铁臂苍龙丁大昌眼光转向宋晓峰,说道:“这位是…………” 宋晓峰一扬头兰鹰武中秀已抢先接住话道:“在下一位肝胆兄弟,姓宋名晓峰, 此次特从三湘而来,看望在下。” 宋晓峰一扬眉,耳中已传来兰鹰武中秀的话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兄 请忍耐片刻,现在彼此已名号叫开,看他顾不顾身份,好不好意思硬吃。” 宋晓峰可没想到这一点,一经武中秀提起,不得不佩服人家,当下改容一笑, 道:“原来是丁大帮主,在下失敬了。” 他江湖经验差,但却一点就透,而且反应奇快,做得更大方,屈招连弹,把双 尾蛇范青的穴道也解了,接着又一抱拳道:“得罪贵属之处,尚请帮主见谅。” 铁臂苍龙丁大昌老脸红了一红,怒目一瞪,射向双尾蛇范青,沉声喝道:“范 青,你什么事得罪了宋大侠?” 双尾蛇范青举目偷看了帮主旁边一五十多岁的汉子一眼,在那汉子暗示之下, 走到铁臂苍龙丁大昌面前,垂手恭说道:“启禀帮主,属下无意间拾到一枚指环, 这位宋大侠说是他的,双方相持不下,是以起了冲突。” 铁臂苍龙丁大昌沉声道:“什么指环?还不快拿出来。” 双尾蛇范青应了一声:“是!”望了宋晓峰一眼,意欲进入屋内。 宋晓峰移步让开当门,双尾蛇范青进入屋内,不久,把那指环取了出来,双手 呈给铁臂苍龙丁大昌。 铁臂苍龙丁大昌接住那指环的右手,微微的抖颤了一下,但接着脸容现出坚决 的神色,将那指环一举道:“宋大侠失落的可是这枚指环?” 宋晓峰一看那指环正是自己的,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枚指环。” 铁臂苍龙丁大昌跨步向前,将那指环交还给了宋晓峰,哈哈一笑道:“大侠, 请好好收妥这指环,不要再失落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多谢帮主高义。” 兰鹰武中秀接口道:“帮主盛情,容当改日登门致谢,今日时已不早,不敢多 扰帮主,就此告辞了。” 两人同时一举手,抱拳为礼,转身大踏步出了菜园。 铁臂苍龙丁大昌望着宋晓峰与蓝膺武中秀快疾的身形,怔了半天,一挥手喝道 :“跟下去!” 他带来的另外二人,身形一起,紧跟宋晓峰与蓝膺武中秀而去。 宋晓峰与蓝鹰武中秀出了菜园,这时已是三更过后,城门早关了,两人功力都 高,越城而入。 回到客栈,两人正谈投机当儿,一时又没有睡意,于是蓝鹰武中秀请宋晓峰到 他房中,备了一些酒菜,临江把盏,浅斟漫谈起来。 忽然,蓝鹰武中秀凝目望着宋晓峰讪讪一笑,道:“宋兄,小弟心中有一句话, 不知当说不当说?” 宋晓峰停杯一怔道:“武兄,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 请不要客气,但说无妨。” 蓝鹰武中秀指着宋晓峰仍然戴在手上的指环,道:“请问宋兄,这指环宋兄是 那里得来的?” 宋晓峰双眉一皱,道:“武兄问我指环么…………。”神态非常作难。 蓝鹰武中秀没让宋晓峰有思考的余裕,接口又道:“如果小弟推测不错的话, 你宋兄对这指环只怕知道得还不大清楚。” 宋晓峰点头道:“武兄说得不错,小弟对这指环实是一无所知,只因受人之托, 所以万万失落不得。” 兰鹰武中秀笑了笑,说道:“宋兄真是道义君子。” 宋晓峰听他话出有因,一愣道:“难道这指环有何不妥?” 兰鹰武中秀道:“这指环倒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太使人心生占有之念了吧。” 宋晓峰取下那指环,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觉得这指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 是普普通通的一只兽面指环,做工比较精细而已,不由摇头一笑道:“小弟看不出 这指环有什么了不起。” 兰鹰武中秀道:“这指环本身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它的背景可就不等闲。” 宋晓峰一笑道:“小弟敬请指教。” 兰鹰武中秀脸色一正,道:“宋兄可听说武林之中有一位非常特出的怪杰,人 人称他为”一线天‘而不名?“ 宋晓峰思忖一下道:“小弟听家师提过此人,他与这指环有什么关系?” 兰鹰武中秀道:“因为这指环,就是他的信物呀!” 宋晓峰一慌暗忖道:“敢情,他就是武林怪杰一线天…………。”想起牢中难 友,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兰鹰武中秀望了宋晓峰一眼,微微一笑道:“宋兄想起了什么事?” 宋晓峰可不便将石牢中事说了出来,真真假假的道:“小弟想起那将这指环托 付小弟的人,他没有告诉小弟,有关这指环的来历。” 兰鹰武中秀察言观色,眉头一皱道:“他似乎也没将自己姓名身份告诉你?” 宋晓峰点头道:“正是如此。” 兰鹰武中秀怔了一怔,道:“你没有弄清前因后果,就这样接受了他的付讬?” 宋晓峰脸色红了一红,道:“小弟没想到这枚小小的指环,会无端的生出事故 来。” 话声顿了一顿,讪讪的笑了一笑,接道:“这枚指环充其量不过是一线天的一 件信物而已,小弟不明白…………?” 兰鹰武中秀道:“事实本来也是这样,这指环只是一件信物,不过它与别的不 同,因为它同时也是权势与财富,尊敬与仇恨的替身。” 宋晓峰一愣,道:“这话怎样说?小弟实在听不懂。”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容小弟慢慢说来,宋兄就会明白了。” 原来,那一线天在二十年前,在一次绿林大会上,异军突起,夺得了绿林盟主 之位,就以那枚“兽王环”行令天下绿林道,管辖着所有的绿林好汉。 此人身为绿林总盟主之后,大事整顿天下绿林道,订下四大戒律,六大禁忌, 把凶残毒辣,无恶不作的绿林道,管束起来。 因此近二十年来,天下绿林道,作风一变,虽然一样偷盗劫掠,但却不是漫无 选择,存心作为,都有一定的准绳,是盗亦有了“道”。 此事,不但使绿林道有了自己的尊严,同时,就一向视绿林道为洪水猛兽的白 道各大门派,也对绿林道开始改变了观感。 一线天一连夺得了二任绿林盟主之位,奇怪的是,在他就在第二任绿林盟主不 久之后,忽然消声敛迹,不管绿林之中事了。 他这一不管绿林中事,积威之下,起初数年,大家尚能恪遵戒律,一如既往。 但是时日一久,日久生弊,野心家就蠢蠢而动了。 群龙无首,绿林之中,又成了一片混乱。 在这种微妙局势之下,老盟主的信物,就有着更微妙的关系了。 蓝鹰武中秀笑着接道:“目前谁要有这枚指环,最明显的好处,就可以得到老 盟主积存下来的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同时,在这这段时间,代行老盟主之命,以 令天下绿林,就当不上真的绿林盟主,也可过九年代绿林盟主的瘾,九年是多么长 的一串日子,谁能予料到将来的变化,你说谁对这指环能不动心。” 宋晓峰惶然道:“原来,有这样一回事,小弟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说着,一面将那指环取下,收入怀中,一面接道:“小弟要早知道,就不会随 随便便的戴在手上了。” 兰鹰武中秀摇手一笑道:“宋兄,你现在就是不戴也逃不了麻烦了。” 宋晓峰剑眉一轩道:“既然是躲不过,小弟又何怕之有。”又把指环取出,戴 回左手无名指上。 兰鹰武中秀微微一笑道:“宋兄气吞河山何不把那”兽王环‘戴在食指之上。 “ 宋晓峰怔了一怔,诧声问道:“武兄的意思,是?…………” 兰鹰武中秀道:“那就真正是一线天的代表身份了。” 顿下-顿,接着一笑,又道:“如此别人就是想谋你的”兽王环‘,也必先自 己量量自己的身份了。“ 宋晓峰又岂是真正怕事的人,闻言之下,朗笑一声,道:“多承指教!”说着, 把那指环戴到食指上。 兰鹰武中秀忽然神态一肃,离座而起,向宋晓峰一抱拳,道:“兰鹰武中秀有 礼。”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武兄,你不是调侃小弟么。” 兰鹰武中秀正色道:“这是绿林道上见了”兽王环‘的规矩,宋兄如看得起小 弟,请立起食指,吩咐一声“免礼’。” 宋晓峰也知道兰鹰武中秀依规矩行礼,敬重的是“兽王环”,便不多说,如言 道了“免礼”。 兰鹰武中秀神态一松,回座又把使用这“兽王环”的规矩,详细说明了一遍。 正当这时,忽见-道人影,从天而降,飘落在他们窗外,目射精光,躺他们脸 上一掠,语气狂傲的道:“你们那一位是宋晓峰?” 宋晓峰刚刚了解使用“兽王环”的规矩,诚心要试一试“兽王环”的威风,于 是食指一立,不发一言。 那汉子见了“兽王环”,猛然大惊,抱拳行礼道:“钟山木角寨古士雄参见盟 主法环。” 宋晓峰立环如故,冷笑一声,道:“贵寨主还认得这法环么?” 占士雄脸色大变,变得震骇无比,身子一矮,已是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属 下知罪,请盟主开恩。” 宋晓峰峻声道:“古士雄你冒渎法环,存心不敬,着即断去一腕,以警效尤。” 古士雄面色一肃,道:“属下领罪!”一拜而起,右掌一挥,砸向自己的左腕 落去,一只血淋淋的左掌,应手而落。 宋晓峰用意只在试一试“兽王环”的威风,没想到古士雄一言不辩,就截断了 自己的手腕,不禁瞧的一呆,心中说不断的歉愧。 兰鹰武中秀深知宋晓峰这时心中什么是懊悔,但事已如此,悔已无及,暗中扯 了宋晓峰一下,示意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宋晓峰暗叹了一声,硬着心肠,道:“古士雄,何事而来?” 古士雄伸手怀中,取出一份大红拜帖,呈给宋晓峰,道:“小寨洪大哥,欣闻 盟主驾幸九江,特命属下前来奉禀请安,明日小寨金大哥另率各弟兄前来恭迎盟主 幸临小寨。” 宋晓峰一挥手说:“知道了,你去吧!” 古士雄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宋晓峰待得古士雄去远,蹙眉苦笑道:“想不到这”兽王环‘如此威风,小弟 对古士雄完全是无心之过。“ 兰鹰武中秀道:“古士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宋兄不要 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明日洪立宇之会,宋兄要特别小心。” 宋晓峰道:“小弟孤陋寡闻,对洪某人之事,一无所知,尚请武兄金言指教。” 兰鹰武中秀道:“钟山木角寨洪立宇本人很少在江湖上面走动,但实际上,他 却是暗中领袖江南绿林道上首脑人物,此人对武林总盟主,颇有野心,此次出面, 其用心不言可知。” 宋晓峰沉吟了一阵忽然话题一转,道:“庐山有一处恨天岩,武兄你知道不知 道?” 兰鹰武中秀摇摇头道:“小弟对庐山不算陌生,可是从没听人说过恨天岩…… ……” 话声顿了一顿反问道:“宋兄问这恨天岩做什么?” 宋晓峰坦然道:“小弟想先把”兽王环‘送到地头…………“ 一语未了,兰鹰武中秀已是摇手截口说道:“小弟看此事有点不大妥当,宋兄 还就打消了这念头吧!” 宋晓峰一挑双眉,道:“有何不妥?愿请武兄指教?” 兰鹰武中秀道:“目前这”兽王环‘已引起了洪立宇的注意,而且他明天就要 来和你相会,此刻你已没有时间前往庐山了。“ 宋晓峰道:“小弟刚才并没明确答应古士雄,明天一定与洪立宇相会,所以, 小弟不想见他了,此环并非小弟所有,小弟觉得不该留在身上惹祸生事。”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可是,祸事已经惹上身了。” 宋晓峰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小弟想暗中将这指环送走,然后一身挡之。” 兰鹰武中秀道:“另有顾虑,不知宋兄想到了没有?” 宋晓峰道:“什么顾虑?” 兰鹰武中秀道:“洪立宇只怕早就派人暗中监视你宋兄了,宋兄将这指环送到 恨天岩,也正将祸事带到了恨天岩,岂不拖累了令友?” 宋晓峰真没想到这一点,闻言之下不由一震,嗫嚅地道:“小弟倒真忽略了这 一点,看来这指环此时不宜送出去了。” 兰鹰武中秀道:“依小弟看,除非宋兄确知受环之人功力通神,不怕招惹麻烦, 否则不应拖累他。” 宋晓峰想了一想,一叹道:“看来小弟只有暂时替他保管这指环了…………只 是这指环并非小弟所有,小弟不无侵占之嫌…………” 兰鹰武中秀哈哈一笑:“为人处事,但求心地光明。”俯仰无愧,只要宋兄没 有侵占之心,又何虑之有。 宋晓峰也朗笑一声,道:“武兄说得是,小弟现在是心安理得,可以一斗洪立 宇了。” 兰鹰武中秀忽然一抱拳,道:“小弟也久有一会洪立宇之心,今日已有此机会, 尚望宋兄弟同去。” 宋晓峰双眉一蹙道:“武兄,盛情可感,但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惹火上身 呢?” 兰鹰武中秀一笑道:“小弟泼水示警时,就已惹火上身了,如今只怕想避也避 不了。” 宋晓峰一笑道:“小弟看武兄乃是一世之雄,如何没有识人之明,你今番交上 了小弟,可就有得霉头了,武兄可知小弟乃是一个不祥之人么?” 兰鹰武中秀敞笑一声,道:“小弟就是不信邪,你越倒霉,小弟就越要交你这 个朋友…………” 笑声忽然一敛,话声顿了一顿,接道:“只是小弟庸材劣质,高攀不上……… …” 宋晓峰摇手道:“武兄,你这样一说,小弟就只有掩耳而逃了…………请教贵 庚?” 兰鹰武中秀剑眉一飞,道:“小弟痴长二十八了。” 宋晓峰道:“小弟今年二十一,那您是大哥了,请受小弟一礼。” 离座而起,向兰鹰武中秀拜了下去。 兰鹰武中秀忙离座对拜了下去,两人一盟在地,口头上换了兄弟之称。 两人心中都高兴,不知不觉一谈就是黎明时分了。 宋晓峰这才告辞回房,坐在床上调息起来,片刻之间,就入了忘我之境。 兰鹰武中秀怕宋晓峰再中暗算,顾不得自己休息,守在宋晓峰房外,替他暗暗 护法。 宋晓峰一阵调息醒来,已是辰牌时光,兰鹰武中秀已吩咐店小二准备好洗脸水。 宋晓峰刚洗好脸,店家进来报道,说有三个达官贵人,前来拜访。 宋晓峰与兰鹰武中秀走出房外,只见那洪立宇人也不过五十左右,生的甚是威 猛,身后跟着两人,一个应是他的随从,另-位即是铁臂苍龙丁大昌。 铁臂苍龙丁大昌悄悄的向洪立宇道:“那年纪最轻的就是宋晓峰。” 洪立宇略一打量,迎着宋晓峰一抱拳,道:“洪某不知尊驾光临九江,迎接来 迟…………” 宋晓峰这时指“兽王环”朝向内戴,完全以个人身份与洪立宇相见,未等他话 完,抢着道:“不敢!不敢!洪当家的太客气了。” 洪立宇微微一笑道:“洪某略备水酒,请即移驾如何?” 宋晓峰微微一笑,说道:“既蒙抬爱,只有打扰了。” 洪立宇转向兰鹰武中秀一点头,说道:“朋友是…………” 兰鹰武中秀抱拳道:“在下武中秀。” 洪立宇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武大侠,小弟久仰久仰了,也请同往寒寨一叙如 何?” 兰鹰武中秀道:“在下敢不如命。”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时进来一个壮汉,向着洪立宇小声道:“马匹已备好, 请寨主吩咐。” 洪立宇朝宋晓峰一抱拳道:“门外马匹已备妥,请即起程如何?” 宋晓峰点头道:“如此有劳洪当家,小弟心实不安。” 洪立宇哈哈一笑,道:“请!” 请宋晓峰先行,向门外走去,余人也都紧紧相随,鱼贯而出。 到了门外,门外已有七八个壮汉控缰勒马,肃然相候。 洪立宇请宋晓峰上了一匹白色龙驹,他自己则乘了一匹纯黑色骏骑,其余人接 着纷纷上了马。 洪立宇一挥手,便与宋晓峰并骑出了江城,向钟山木鱼寨飞驰而去。 到了钟山木角寨,只见重门敞开,门口并立着二八一十六名雄赳赳,气昂昂的 抱刀大汉,显得气势非凡。 一行人驱骑而入,通过院中广场,直达正屋阶前,才飞身下马。 这时宋晓峰左掌当胸一立,已指“兽王环”旋回正面,摆出了盟主的架子。 洪立宇暗中皱了一皱眉头,但脸上却是一片虔诚崇敬之色,向宋晓峰躬身一礼, 报名道:“属下木角寨洪立宇参见盟主法环!” 宋晓峰一挥手道:“免礼!”举步当先而入。 这时,洪立宇只好稍退半步,随侍在宋晓峰身侧而入。 洪立宇心中非常不愉快,不过他却不露形色,表现得更是诚敬,比对一线天本 人,犹有过之而不及。 宋晓峰暗暗留心,对他这种态度,说不出的纳闷,忍不住问蓝鹰武中秀道: “大哥,你看这洪立宇为人到底如何?” 蓝鹰武中秀传音道:“现在言之,未免过早,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慢慢等着看 吧!” 话是这样说,其实他也多少有点迷惑了。 洪立宇随侍宋晓峰进了前厅,迈上一步,轻声细语道:“立宇闻讯稍迟,准备 不周,请法主先休息片刻,然后恭请受礼。” 宋晓峰手戴“兽王环”,虽有代盟主的身份,但到底不是盟主,“法主”更是 因此而称。 洪立宇侧身引着宋晓峰等人,进入一座非常富丽堂皇的花厅恭请宋晓峰居中上 坐。 青衣侍童献上香茗之后在花厅之内就只有宋晓峰,兰鹰武中秀,铁臂苍龙丁大 昌和洪立宇四个人了。 洪立宇谨守自己身份,绝口不出言试探宋晓峰,只按照规矩,以江南绿林之首 身份,把江南绿林情形,作了一个简要报告。 谈话间,一个汉子进来禀报道:“恭请法主受礼!” 洪立宇起座向宋晓峰一欠身,道:“恭请法主受礼。” 宋晓峰这时也不作多想,在洪立宇引导之下,来到一座其大无比的大厅,大厅 上,黑压压聚集了二百多人,但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洪立宇一侧身,请宋晓峰先行进入大厅。 宋晓峰进入大厅,只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他身上射来,个个眼神十足,精 光炯炯,分明都是武功高强,修为不弱之士。 洪立宇陪着宋晓峰登上一座三尺多高的木台,请宋晓峰立定台中,洪立宇立时 退回台下,站在群雄之前,高声朗朗道:“属下木角寨洪立宇,率领本部,参见盟 主法环!” 宋晓峰高举了一下左手,让人人看得到“兽王环”,然后,贴胸甫立。 洪立宇身形一矮,屈膝拜了下去,接着全体英杰,推金山倒玉柱,拜满了一厅。 宋晓峰这才一举“兽王环”道了一声:“免礼!请起!” 洪立宇率领群雄再拜再起,受礼的仪式完了。 洪立宇接着一挥手,道:“法主有赏,酒席设在金玉堂,各位就此前往入席畅 饮。” 群雄暴起一阵欢呼…………。 洪立宇随侍着宋晓峰在欢呼声中退了出来,又请他到了另一座厅堂之中,厅堂 上,早己排好五桌酒席。 厅堂两旁肃立着三十二个江南绿林道上有头有脑,出类拔萃首要人物,恭礼相 迎。 他们是行过参见大礼以后,又是一起赶来,奉陪宋晓峰的,但在他们来说,已 是无上的光荣了。 宋晓峰微笑点头而入,坐了首席上位,洪立宇则下首相陪,兰鹰武中秀与铁臂 苍龙丁大昌,坐在左右两旁,这一桌就只坐了他们四个人。 其余三十二人,八人一席,分坐了另外四席。 酒过三巡,宋晓峰冷眼观察,只见人人对他必恭必敬,礼数的拘束,把宴会的 气氛,弄得呆滞和苦涩,在这种情形之下,宋晓峰更产生着一种厌烦的说不出的难 过。 洪立宇善体人意的,轻声向宋晓峰道:“敝属对法主崇敬无比,不敢对法主稍 有冒味,请法主恕过他们无礼,大家就可以尽情畅饮了。” 宋晓峰点头道:“洪兄,那就请你吩咐大家随便同欢吧!” 洪立宇欠身而起道:“遵命!” 接着息身面回向大家道:“法主有命,各位开怀畅饮吧!” 话声一落,欢动如雷,沉沉死气一扫而光。 洪立宇举杯齐眉,诚敬的向宋晓峰躬身说道:“属下先敬法主一杯,请法主恕 过属下执行不周之罪。” 宋晓峰饮完一杯,洪立宇又说了三种理由,一连敬了宋晓峰三大杯酒,洪立宇 刚坐下,铁臂苍龙丁大昌又举杯站起道:“属下对法主,有万死之罪,承蒙宽恕, 恩同再造,下令后对法主矢志不贰来请法主,接受属下这片愚忱,干了这杯。” 这是无法不喝的酒,宋晓峰又被铁臂苍龙丁大昌一连敬了三大杯,宋晓峰酒量 不坏,也不把这几杯酒放在心上。 可是当他停杯挟菜的时候,下面席上,站起一人大叫道:“属下承法主不杀之 恩,无以为报,请敬法主三杯水酒。” 喝声中,人已单手举杯到了宋晓峰席前,宋晓峰一见他是古士雄,那是无话可 说,非干不可。 事不过三,过三以后,大家都有话说了,于是你三杯我三杯,四八三十二个三 杯,敬得宋晓峰头昏脑转,烂醉如泥。 宋晓峰是不得不醉了,但兰鹰武中秀也好不多少,他也遭了池鱼之殃,醉得人 事不知。 后来是怎样退席的,宋晓峰是一点也不知道,只知一觉醒来,自己已身睡在一 间花团锦绣的卧室之内。 房内照着一盏琉璃灯,发着淡兰色的清光。 窗外一片漆黑,已是夜深人静了。 宋晓峰觉得口干如裂,翻身坐了起来,只觉头重如铅,还是昏昏沉沉,可是他 不习惯叫人,勉强下了床,桌上有准备好的浓茶,喝了一杯浓茶,心中一凉,舒畅 无比。 蓦地,一阵阵微弱的呼叫之声,从窗外飘了进来,宋晓峰皱了一下眉头,凝神 一听,不由发起怔来。 敢情那呼声好像是兰鹰武中秀而发,呼声之中,充满了恐怖,惊惶,痛苦的成 份,显然,正在危险困难之中。 宋晓峰无可考虑,冷笑一声,人已突窗而出循声掠身而去。 窗外是一座景色如画的花园,黑夜中虽然看不出花园全貌,但宋晓峰有这种感 觉,这是一座他从未见过的大花园。 他穿林而过,找出六七十丈,忽然失去了那呼叫之声,他停住身形,暗忖道: “有第一声,就有第二声,我且不要乱闯,认准方向,找到了人才好翻脸。” 宋晓峰停身守候了一阵,可是那呼声就像是天上的流星,一现之后,就再不见 了。 夜风吹着落叶,萧萧瑟瑟,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宋晓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才发 现自己未穿外衣。 宋晓峰暗忖道:“刚才我莫非听错了…………” 接着,“噗叱!”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真笨,回去看一看大哥在不在,不 就什么都明白。” 此念一生,宋晓峰便折身而回,但走到自己住的地方时,不由又愣住了。 原来,眼前是一排七栋形式完全相同的精舍,他当时只记着救人,就没有注意 从那一栋房子之内出来的。 这时要回去,可就发生了令人难以确认的困难了。 回去走错了房子,不但惊扰了别人,而且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就丢人到家 了。 忽然,宋晓峰心情一松笑道:“那间有灯光的房子,不就是我的,我空担个什 么心。” 当面的房子,只有一间房子点着灯光,他起来时,房中不就有着一盏琉璃灯, 那间有灯光的房子自然是他的了。 宋晓峰不再犹豫,长身而起,向那有灯光的房子穿窗而入…………。 一声震人心胆惊叫之声,在宋晓峰身形一隐之后,突然惊天动地发了出来…… 宋晓峰穿窗入房之后,站在房中,手足无措的呆住了。 ------ 旧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