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真知 能量问题 我们黎明起程,一上午汽车向东开,路上谁也没说话。早些时候,威尔说过我 们要直接翻越安第斯山脉,到达他称为高地塞尔佛的地方,也就是夹杂着丘陵和高 原的热带雨林地区,别的没说什么。 我问了几个有关他的经历和我们此行目的地的问题,但他有礼貌地搪塞开了, 说他要集中思想开车。最后我也就不说了,转而欣赏起风景来。山地的景色十分怡 人。 中午时分,我们翻越安第斯山脉的最后一座山峰,我们把车停在一块空地上, 在汽车里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望着远处开阔而荒芜的山谷。山谷对面是一些小丘陵 ,长着绿色的植物。午餐时,威尔说我们要在维西安特山庄过夜,这是一座十九世 纪建筑,以前归西班牙天主教会所有。他介绍说,山庄现在属于他的一个朋友,那 里经常举办一些商业性和学术性的会议。 作了这简短的说明之后,我们便动身了,路上仍是沉默不语。一小时后,我们 到达维西安特。汽车通过用铁条和石块做成的大门进入山庄,沿着一条窄窄的砂砾 车道向东北方开去。我又好奇地问了几个有关维西安特和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的问 题,但同先前一样,威尔避开了我的询问,只是这一次,他直截了当地建议我好好 看一下风景。 我很快被维西安特的美丽风光吸引住了。两旁是色彩鲜艳的牧场和果园,牧草 青翠而茂盛,既使在粗大的栎树下也长得很浓密。牧场上的栎树高达一百多英尺。 这些高大的栎树看上去有某种特别的风采,但到底是什么我说不太清楚。 大约一英里后,路折向东边,汽车开上一个小山坡。山庄就坐落在山坡顶上, 这是一座西班牙风格的大型建筑,用木材和灰色的石块建成。山庄至少有五十个房 间,南边作为山庄围墙的是一长条游廊。四周的空地上长着更高大的栎树,花坛里 种着奇花异草,走道两旁鲜花盛开。人们三五成群地在游廊里和树丛间闲聊。 我们下了车,威尔溜达了一会,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山庄的东面,山坡缓缓地 延伸过去,与大片的草地和树林连结在一起。远处的山麓小丘呈现出幽幽的紫色。 “我先去落实我们住宿的房间,”威尔说道。“你干吗不花点时间四处看看? 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别费心啦!”我说。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你务必去看一下实验花园。我们晚餐见。” 很明显,威尔是要撇下我,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心情怡然,一点也不感到惊慌 。威尔先前对我说过,作为旅游胜地,维西安特能给秘鲁赚取数量可观的外汇,所 以政府向来采取一种不干涉的态度,即使有人常常在这里讨论手稿的事。 几颗高大的树木和一条向南的婉蜒小道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就向那里走去。我 来到那儿颗树跟前,看见那条路穿过一个小铁门,那儿有一排石阶向下通往一块开 着备色野花的草地。远处,有一座果园,一条小河和大片树林。我走到门口停住脚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欣赏着门外的美丽景色。 “这儿很可爱,是吧?”我身后有人问道。 我随即转过身来。一位背着旅行包,三十好几的女子站在那里。 “是的,”我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地方。” 我们望着大片的草地,望着四周梯田型的花坛中一丛丛的热带植物。随后我问 她,“您知道实验花园在哪儿吗?” “知道,”她回答。“我正要去那儿,我带你去。” 我们互相作了介绍,随后下了台阶,沿着一条显然常有人来往的小路向南走。 她叫萨拉·劳娜,浅棕色头发,蓝眼睛,她看上去像个女孩子,但举止端庄。我们 默默地走了几分钟。 “您是第一次来这儿吗?”她问我。 “是的,第一次,”我回答。“我对这儿不熟悉。” “我断断续续到这儿有一年了,也许我能给你介绍一些情况。二十多年前,维 西安特因经常召开国际学术会议而出名。各种学术团体在这儿举行会议,尤其是生 物学和物理学。然而,几年前…… 她犹豫地看了我一会。“你听说过在秘鲁发现手稿的事了吗?” “听说过,我已经了解第一和第二条真知。”我想要告诉她我对这份文件多么 着迷,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不知道能否完全信任她。 “我也觉得是这样,”她说。“看上去你好像在这儿汲取能量。” 我们走向小河上的一座木桥。“什么能量?” 她停下来,背靠着桥的栏杆。“你了解第三条真知吗?” “不了解。” “第三条真知是对物质世界的一种新的理解。手稿认为,我们人类将要学会认 识某种先前被认为是看不见的能量。维西安特山庄已成为那些有志于研究和探讨这 种现象的科学家的聚集地。” “科学家认为真有这种能量?”我问道。 她转过身向桥对面走去。“只有一小部分科学家这样认为。我们为此受到一些 攻击。” “这么说,您是个科学家?” “我在缅因州的一所学院教物理。” “为什么有些科学家不同意你们的观点呢?” 她沉默着想了一会。“你必须了解科学史,”她边说边扫了我一眼,似乎要知 道我是否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先想一下第二条真知。在中世纪的世界观崩溃之后,我们西方人突然意识到 ,我们对我们生活在其中的宇宙一无所知。为了了解宇宙的特性,我们知道,我们 必须以某种方式将事实与迷信区分开来。为此,科学家采取了一种独特的态度,叫 做科学怀疑主义,实际上就是,要求任何一种有关世界如何运作的新观点提供确实 的例证。在我们相信它之前,我们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任何一种观念,如果 不能用某种物理方法证明,我们就会断然拒绝。” “确实,”她接着说道,“在自然界显而易见的现象面前,这种态度很有效; 像岩石、人体和树木这类物体,不论你如何怀疑,人人都能看得见。我们就匆匆忙 忙地给物质世界的各种物体命名,试图弄清楚宇宙到底为什么存在。我们最后得出 结论:自然界的一切现象都是根据某种自然法则运行的,每一件事都有它的直接的 具体的可以理解的原因。” 她露出会意的微笑。“你知逍,在我们这个时代,科学家在许多方面同其他人 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决定与大众一起驾驭这个我们置身其中的世界。宇宙可以理解 的观念使世界显得安全和易于管理,怀疑主义的态度使我们注重实际问题,从而使 我们的生存变得更加可靠。” 我们从桥边沿着婉蜒的小路穿过小块草地,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 “带着这种态度,”她又说了起来,“科学全面地把不确定的和神秘的因素从 这个世界清除出去。我们得出结论,根据艾萨克·牛顿的观点,宇宙总是以一种可 预见的方式运行,就像一台庞大的机器,因为很久以来,我们所能证明的不过如此 。没有因果联系的不同事件同时发生,被认为纯粹是出于偶然。 “然而,有两项研究再次使我们睁开眼睛看到了宇宙的神秘。在过去的几十年 里,人们就物质世界的进化有了许多论述,但真正的变化来自两项重要发现,即量 子力学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爱因斯坦毕生的工作就是要表明,我们所视为确定的实体,很大程度上是以 能量的形式运动着的无物的空间。这包括我们自身在内。而量子物理学表明,当我 们在微观层面上观察能量的不同形式时,会有惊人的发现。实验显示,当你将能量 分解为小的部分,就是我们叫做基本粒子的,并仔细观察它们如何运动时,观察这 一行为本身改变了实验结果,好像这些基本粒子受到了实验者期待行为的影响。即 使将基本粒子置于不可能移动的位置,情况也一样,这就得出我们所知的宇宙法则 :同一时刻的两个位置,最终会发生偏移,向前或向后,一回事。” 她再次停下来面对着我。“换句话说,宇宙的基本物质,就它的核心来说,看 起来像一种纯粹的能量,这种能量可因人的意图和期待出现某种程度的变化;这一 观点否定了已有的宇宙的机械模式,好像我们的期待行为本身引起我们的能量流向 世界,并影响其他的能量系统。这正是第三条真知所要我们相信的。” 她摇摇头。“不幸的是,大部分科学家不把这当回事。他们宁可持怀疑态度, 等着看我们能否加以证明。” “嘿,萨拉,我们在这儿等你,”从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喊声。从树丛间看过去 ,右边约五十码的地方有人在挥手。 萨拉看看我。“我要去跟这些小伙子谈一会儿。我手头有第三条真知的译稿,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在我走以后,找个地方读一读。” “我当然要。”我说。 她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就走了。 我拿着文件,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树林里密密地长着低矮的灌木丛,地上有些 潮湿;东边的地势稍高,延伸到另一座小丘。我于是向那儿走去,找一块干燥的地 方。 来到上面一看,我惊呆了:又是一处绝妙的景色。布满节瘤的栎树向外伸出有 五十英尺,粗壮的树杈在上面互相纠结,形成顶蓬似的树冠。树林里长着宽叶热带 植物,四、五英尺高,叶子有十英寸宽。这些热带植物错落有致地散布在人丛蕨草 和开满白花的繁茂的灌木丛之间。我拣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我能闻到叶子的些 许霉味和花的芳香。 我打开文件,翻到译稿的第一页。前面有个简短的介绍,说明第三条真知能改 变我们对物质世界的理解。其内容正是萨拉简短说过的。手稿预言,在第二个千年 将要终结的时候,人类将发现一种新的能量,这种能量构成一切事物的基础并向外 发散,人也不例外。 对这个观点,我在心里想了一会;随后读到的内容我很感兴趣:手稿认为,人 类对这种能量的认识最初是从对美的高度敏感开始的。我正在思考它的含义,这时 路上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抬头看见了萨拉,而她也正好朝山丘张望, 看到了我。 “这地方真不赖,”她边说过走过来。“你读到美的感知这部分了吗?” “读到了,”我回答。“但我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再读下去,”她说,“手稿有详细的阐述,但我先简单说说。对美的感知实 际上是每个人如何感知能量的标志。这是因为,当你观察这种能量,你意识到,你 也是在观察美的连续物。” “听上去好像你看见过这种能量。”我说。 她看看我,并不显得自以为是。“是的,我看见过,但我最初是对美的由衷的 赞叹。” “那是怎么回事,美不是相对的吗?” 她摇摇头。“我们所认为美的事物可能不同,但美的物体的实际特性是一样的 。想想看。当某个事物使我们产生美感,它就会向我们充分展现其夺目鲜明的形体 、生动鲜艳的色彩,不是吗?美的事物鹤立鸡群,熠熠生辉。与它的光辉灿烂相比 ,那些缺乏魅力的物体就显得暗淡无光。” 我点点头。 “你看这景色,”她又说道。“我知道它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我们也都 是这样。它仿佛跳到你的眼前。它的色彩和形态似乎被放大了。认知的更高层次是 看清萦绕着每一事物的能量场。” 我必定是露出了困惑的神态,因为她笑了起来,随后又郑重其事地说:“也许 我们该去实验花园了。就在南面,离这儿有半英里。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我谢谢 她花时间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解释手稿,还为我介绍维西安特。她听了耸耸肩膀。 “你似乎对我们从事的工作很有好感,”她说。“我们都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工作与社会有广泛的联系。为使这项研究能继续下去,我们必须让美国和其他国家 的人了解。秘鲁地方当局似乎不太喜欢我们。” 突然,背后有人叫了一声。“打搅了,问个讯!”我们回过身,看见三个男子 大步朝我们走来。年龄大都在四五十岁,衣冠楚楚。 “你们谁能告诉我实验花园在哪儿?”他们中的高个子问道。 “你能告诉我你们是干什么的吗?”萨拉回问了一句。 “我的同事和我得到山庄主人的同意来察看花园,找在这里进行所谓研究的人 谈话。我们是秘鲁大学的。” “听起来你们好像不赞同我们的研究,”萨拉笑着说,她显然要缓和一下气氛。 “完全不能同意,”另一个人说。“我们认为,声称能看见某种神秘的能量是 荒谬的,这种能量先前从没有被观察到。” “你试着去看了吗?”萨拉质问道。 此人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却又问萨拉,“你能指一下去花园的路吗?” “当然,”萨拉说。“朝前走大约一百码,你能看见一条朝东的路。沿这条路 走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就到了。” 高个子说了声“谢谢”,他们就急匆匆走了。 “你方向指错了。”我说。 “实际上并不错。”她回答。“那儿也有花园。那边的人更愿意同这些怀疑派 交谈。我们在这时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他们不是科学家,只是一些有好奇心的人, 他们还不能理解我们所做的工作……这正反映了科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如我先前所说,当研究宇宙中那些一目了然显而易见的事物,如树木、阳光 、雷暴等,传统的怀疑主义态度很有用。但也存在另一类值得注意的,更为隐秘的 现象,你感到难以研究,实际上,你甚至不清楚它们是否存在──除非你将怀疑主 义搁置或丢弃,尝试各种可能的方法去认识它们。一旦你做到这一点,你也就能进 行切实的研究了。” “有意思。”我说。 我们走出树林,那儿有十几块耕耘过的田地,每块地里种着一种不同的植物。 这些植物多半能吃,从香蕉到菠菜各色各样。田地的东边是一条宽宽的砂砾路,通 向北边的一条公共大道。砂砾路边有三间铁皮房子,每间房子外面有四五个人在干 活。 “我看到了几个朋友。”她指着最近的一所房子说。“我们到那儿去,你去见 见他们。” 萨拉把我介绍给三位男子和一位女士,他们都是研究手稿的。几位男子同我寒 暄了几句便又继续工作,而那位女士是生物学家,名叫玛乔丽,她倒乐意同我谈谈。 我看着玛乔丽,问她:“你们在这儿到底研究些什么?” 她似乎有些戒心,但末了笑着回答说:“真不知从何说起。你熟悉手稿吗?” “知道头两个部分。”我说。“我正开始读第三条真知。” “这也真是我们大伙在这儿的原因。来,我带你看。”她要我跟她走;我们绕 过铁皮房子朝一块大豆地走去。我注意到这些大豆长得好像特别健壮,没有虫咬也 没有枯叶。这些植物生长在一种相当松软的腐质地壤之中,彼此之间隔着些距离, 尽管枝叶靠得很近,但谁也不碰着谁。 她指着身边的植物说:“我们把这些植物看作是完整的能量系统,考虑到它们 生长所需的一切成分,土壤、养料、水分和阳光。我们发现。围绕每一植物组成的 生态系统,实际上是一个生命系统,是一个有机体。植物的某部分的状况会影响植 物整体的生长。” 她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关键在于,我们一旦想到这一植物周围的能量关系, 我们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发现。我们所研究的这些植物并不是特别的硕大,但从 营养的标准来看,它们有着更丰富的营养成分。” “怎么衡量?” “它们含有更多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 她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看我。“不过,这还不是最奇妙的事呢!我们发现,植物 得到的人的直接的照料越多,它含有的养分也就越多。” “哪种照料?”我问她。 “你知道。”她说,“松松周围的土,每天检查一下。就是这一类事儿。我们 对一组植物进行了一次对照实验。一些植物得到特殊照顾,另一些则没有,结果证 明了我们先前的发现。而且,”她接着说道,“我们进一步拓宽思路,我们让一位 研究者不仅给植物以照料,而且有意识地要求它们长得更健壮。这位研究者同它们 相伴,全心全意地关心它们的生长。” “它们长得更健壮了吗?” “不仅长得更壮,还长得更快。” “真不可思议。” “是的,确实不可思议……”她见一位老人,约有六十多岁,朝我们走来,便 放低了声音。 “过来的这位先生是微量营养学家。”她悄悄地说。“他一年前初次来这儿, 随即便向华盛顿州立大学请了假。他是海因斯教授。他已经完成了几项重大的研究 。” 他过来之后,玛乔丽把我介绍给他。他体魄强壮,头发乌黑,只是两鬓略显灰 白。在玛乔丽的要求之下,教授简要地介绍了他的研究。他告诉我,他最感兴趣的 是人体器官的功能,这可以通过高度灵敏的验血来测量,尤其是当这种功能与所吃 食物质量有关时。 他说,最让他激动的是一项特殊研究的结果,这项研究表明,生长在维西安特 的营养丰富的植物能大大提高人的体力,这种提高很难从我们所理解的营养对人体 生理的作用中找到合理的解释。而这些植物本身的因素也解释不了如此的效果。 我看看玛乔丽,问道:“是不是人对这些植物的关切给了它们某种东西,反过 来,当人吃了这些植物又增强了人的体力?这就是手稿中提到的能量吗?” 玛乔丽看着教授。他朝我微微一笑,“我还不知道。”他说。 我问及他今后的研究,他解释说他想要在华盛顿州照样建一个花园,制订一些 长期研究项目,了解人们吃了这些植物后能否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有更多的能量或 身体更健康。听他说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常要瞥一下玛乔丽。突然之间,她看上去 美丽无比。她身材修长,即使是穿一身宽松的牛仔裤和T恤衫。她有着深褐色的眼 睛和头发,卷曲的秀发垂到脸面。 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异性吸引力,正在此时,她转过头来,直视着我,朝后退 了一步。 “我要找一个人,”她说。“也许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她对海因斯说声再见 ,朝我不自然地笑笑,绕过铁皮房子往砂砾路走去。 我和教授交谈了一会儿,便向他告辞回到萨拉那儿。她还在同一个研究者起劲 地说着什么,不过,我走去的时候,她望着我。 当我走近他们,萨拉的同伴对我一笑,整理一下写字夹板中的笔记,进了房子。 “有收获没有?”萨拉问我。 “有。”我心不在焉地说,“看起来这儿有人正在做一些有趣的事。” 我看着地面,这时她问我,“玛乔丽去哪儿了?” 我抬头见她脸上有一种顽皮的神情。 “她说她要找一个人。” “你惹她生气了吧?”她笑着问我。 我笑了起来。“我想是的。不过我没有说什么呀。” “你不必说什么。”她接口道。“玛乔丽能觉察到你的能量场所发生的变化。 这变化是相当明显的。我在这儿也完全能感觉到。” “我的什么变化?” “在你身体周围能量场发生的变化。我们大多学会了如何观察这样的变化,至 少在某个方面。当一个人起了性欲的念头,他的能量场就会有某种骚动,并向吸引 他的对象发送能量。” 对我来说这真是不可思议,但我刚要开口,从铁皮房子里出来的几个人分散了 我们的注意力。 “现在是能量放射的时候了。”萨拉说。“你会看到的。” 我们随着四个年轻人,显然是学生,来到一块玉米地。走近一看,这玉米地分 成两小块,每块约有十英尺见方。一块地的玉米两英尺高。另一块地里的玉米还不 到十五英寸。那四个人走到长得高的玉米地,在四个角坐了下来,脸朝里面。此时 ,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植物。近晚的阳光从我身后照射过来,玉米地沐浴在柔和的 琥珀色的光辉中,远处是一片幽暗的树林。玉米地和那四个学生就仿佛是黑色背景 上的一道剪影。 萨拉站在我背后。“这多么理想。”她说。“瞧!你能看见吗?” “什么?” “他们正在把他们的能量释放给这些玉米。” 我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但没有任何发现。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说。 “你蹲下一点。”萨拉说,“注意看他们和植物之间的那个地方。” 有一会,我似乎看见那儿有隐隐约约的亮光,但我以为这只是一种幻想,是我 的眼睛在捣鬼。我又试了几次想看得清楚些,但一无所获。 “我看不见。”我说着站了起来。 萨拉拍拍我的肩膀。“别着急。第一次最难。通常你先要学会怎样集中目力凝 视。” 有一个正在静坐的学生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食指按在嘴唇上,我们于是后退到 房子那儿去。 “你要在维西安特呆很久吗?”萨拉问我。 “也许不会。”我说。“我的一个同行正在寻找手稿的最后的部分。” 她显得很惊讶。“我以为所有的手稿都找到了呢。我也不太清楚。我关注的是 与我的专业相关的部分,其余的我也没读多少。” 我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裤兜,但我一时吃不准萨拉的译稿放哪儿了。其实译稿被 卷起来放在了后面的兜里。 “你知道,”萨拉说,“我们发觉一日之内有两个时辰最适宜观察能量场。一 是日出时分。另一次是日落的时候。如果你愿意,我明天清晨来我你,我们再来试 试。” 她拿出文件夹来又对我说道。“我给你搞一份译稿的抄件,你可以带着。” 我对她的建议考虑了一会,觉得这没有什么害处。 “为什么不呢?”我说。“尽管我得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看有没有足够的时 间。”我对她笑笑。“你怎么会认为我能掌握这种本领?” “大概是直觉吧。” 我们约定早上六点在小山那边碰头,随后我自个儿朝一英里之外的山庄走去。 太阳己沉没不见,落日余辉把天边的灰色云朵涂上了一层橙色。空气凉爽,但一丝 风也没有。 山庄的餐厅很宽畅,服务台前有一些人排着队。我感到了饥饿,就走到队伍前 头看看有什么吃的。威尔和海因斯教授站在队伍前面闲聊。 “嗨!”威尔同我打招呼,“下午过得怎么样?” “不错。”我说。 “这是海因斯教授。”威尔对我说。 “是的。”我说,“我们先前见过。” 教授点点头。 我说起我次日早晨要同萨拉会面。威尔认为没问题,他还要找几个人谈些事情 ,上午九点之前不可能动身。 队伍朝前移动,后面的人招呼我同朋友们排在一起,我便走上一步,站到教授 身边。 “你对我们在这儿所做的事有什么看法?”海因斯问我。 “说不上来。”我回答他。“他想要多了解一些。能量场的概念我觉得很新鲜 。” “实际上,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新鲜的。”他说,“但有趣的是,这种能量正 是科学一直在寻找的:构成一切事物的某种基本物质。尤其是自爱因斯坦之后,物 理学试图建立统一场论。我不清楚这是否就是手稿所说的能量场,但至少手稿引发 了某种有意义的研究。” “科学要接受这种观念将做些什么?”我问他。 “找到一种度量的方式。”他说。“实际上,人们对这种能量的存在不陌生的 。空手道武术大师和一种内在的称做‘气’的能量,来解释他们所做的一些看起来 非常力所能胜任的事情,如用手断砖,坐在那里任凭四个人用力推一动也不动。我 们也都见过运动员作飞跃、旋转、倒立种种动作,以及克服地心引力悬在空中。这 大都是因这种我们习焉不察的能量而出现的结果。当然,大多数人若非亲眼所见, 是不会真正相信的。” “你观察到这种能量了吗?”我问他。 “我多少观察到一点。”他说。“这实际上取决于我所吃的食物。” “这是怎么回事?” “嗯,在这儿,有把握觉察到能量场的人多半吃蔬菜。他们通常只吃他们自己 种植的营养丰富的植物。” 他指指前面的食品柜。“这是其中的一些,还好他们对像我这样的老人也供应 点鱼和鸡鸭肉,我喜欢吃肉。如果我强迫自己吃点别的,那我也能看到些东西。” 我问他从长远考虑为什么不改变一下饮食。 “我不知道。”他说。“积习难改啊。” 轮到我的时候,我只要了蔬菜。我们三个同一大桌客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个小 时。随后威尔和我出门走到吉普车旁取我们的行李。“你见到过这些能量场吗?” 我问他。 他笑着点点头。“我的房间在一楼。”他说。“你的在三楼, 306房间。你可 以去服务台拿你的钥匙。” 房间里没有电话,但我在过道见到的一位服务员向我保证,第二天早晨五点钟 会有人准时敲我的房门。我躺下来回顾这天的经历,长长的一个下午我见识了许多 事情。我也明白了威尔的沉默。他要我用自己的方式去体验第三条真知。 再接下来我能意识到的是有人在砰砰地敲我的房门。我看看表,早晨五点。当 服务员再次敲门时,我说,“谢谢!”声音很大,以便他能听见。随后我下了床, 从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东方的一线曙光标志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我走到厅的那一头洗漱一番,麻利地穿好衣服下楼。餐厅已营业,竟有一大群 人在用餐。我只吃了点水果,便急急忙忙走出门外。 地上有些雾气,远处的草地晨雾弥漫。树丛中传来一声声鸟鸣。当我离开山庄 ,太阳刚从东边的地平线上探出头来。朝霞十分美丽。天空湛蓝,天边则是一片亮 丽的桃色。 我比预定时间早十五分钟到了小山丘,我坐下来,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欣赏 着头顶上方缠绕如网的树枝。几分钟后,我听见有人沿着小路朝我走过来,我往那 边看去,以为能看到萨拉。然而来人却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离 开小路只顾朝我坐着的地方走过来。当走到离我十英尺的地方,他看见了我,显得 有些愕然,这也使我稍感不安。 “哦,你好。”他向我打个招呼,带着很重的纽约口音。他穿一身牛仔衣服, 脚上是一双旅游鞋,人看上去很精干、灵敏。他的头发卷曲,前额有些脱发。 我点了点头。 “我打搅你了,很抱歉。”他说。 “没关系。” 他告诉我他叫菲尔·斯通,我也介绍了自己,说我在等一个朋友。 “你在这儿多半是在做什么研究?”我又说。 “其实不是。”他回答。“我为南加利弗尼亚大学工作。我们在秘鲁的另一个 省做有关热带雨林资源枯竭的研究,我正好有机会开车路过这儿,就停留一下。我 喜欢到风格独特的森林转转。” 他向周围看了看。“你有没有想到这儿有些树差不多有五百年历史了?这真正 是一片原始森林,现在很难见到了。这儿一切都很完美、恰到好处:大树挡住了一 部分阳光,地上的热带植物得以蔓延滋长,十分茂盛。雨林区域的热带植物也很古 老,但其生长方式并不一样。它基本上是丛林,更像温带地区如美国的古老森林一 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林。”我说。 “是的。”他说。“只有很少一些留存下来了。据我所知,政府将大部分森林 卖给了木材公司,在他们眼里,这些树只是一块块木板而已。毁灭这样的森林真是 该死。你看能量!” “你能在这儿看到能量?”我问他。 他注视着我,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说下去。 “是的,我能够看到。”他最后说道。 “我还不能。”我说。“我昨天试过,那时有人在田里对着庄稼沉思冥想。” “喔。我开始时也看不清那么大能量场。”他说。“我只能从我的手指看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们到那边去。”他手指着一处地方说。那儿树林略为稀疏一些,透过树 梢,能望见一方蓝天。“我来教你。” 我们到了那儿,他说:“头往后仰,食指相接,对着蓝天。现在将指尖分开约 一英寸,眼睛就看着两指尖之间的那块空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眼睛有些模糊。” “没关系。”他说。“眼睛稍微放松一下,手指靠近些,随后再分开。” 他说的时候,我随意地动动手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眼睛放松。我最后还是 凝视起手指之间的那个地方。两指的指尖有些模糊起来,这时,我在指尖之间看到 了像是缕缕烟气的东西。 “哈,看到了!”我叫了起来,把我看到的告诉了他。 “就是!就是!”他说。“你现在不妨玩味一下。” 我把所有的手指相碰,随后是两只手掌相碰,两条前臂相碰。每一次我都能在 手指之间,手掌之间,手臂之间看到闪烁着的能量。我放下手臂,看着菲尔。 “嗨,你想要观察我吗?”他问。他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几英尺,摆正头和身 体的位置,以天空作为背景。我试着看了一会,这时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分散了 我的注意力。我回头一看,是萨拉。 菲尔雨露微笑地迎上去,“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萨拉也笑着走过来。“嘿,你好。”她同菲尔打招呼。 他们热情拥抱。萨拉对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不知怎么搞的,我的生物 闹钟没有响。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是要给你们俩一个谈话的机会。你们在干什 么?” “他正在学如何看两指之间的部分。”菲尔说。 萨拉望着我。“去年,菲尔和我来这儿,就是在这个地方练这个的。”他瞥了 一眼菲尔。“我们背对背,也许他能看见我俩之间的能量。” 他们在我面前背靠背站着。我让他们朝我近一些,他们走上几步,直到与我的 距离大约为四英尺。他们映衬着蓝天,如同勾勒出一道轮廓。让我惊奇的是,他们 之间的空间看上去更为明亮。呈黄色,或者说黄澄澄的粉红。 “他看到了。”菲尔说,他同时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 萨拉转过身,抓住菲尔的手臂,然后他们慢慢地朝后退去,直到有十英尺之远 。他们的头顶周围是一片粉红带白的能量场。 “好了。”萨拉严肃起来。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现在你注意看这儿美妙的 景色。” 我立刻被身边形态各异的树木所吸引。我似乎能用一种全面的眼光来注视那一 棵棵高大的栎树,不只是树的某个部分,而且能观照树的整体。我对那些伸展的枝 杈的千姿百态惊叹不已。我看看这棵,再看看那棵,四下张望。我觉得每棵栎树都 更加亲近了,好像我是第一次看到似的,或确切地说是第一次真正欣赏这些树木。 突然,在大树绿荫下生长着的热带植物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们向我展现出各自 的独特风采。我还注意到一种植物往往与属于同类的其它植物一起生长,形成一个 个小群体。比如高耸的香蕉树周围常常长着矮些的喜林芋,而喜林芋多半为更低矮 的蕨类植物所簇拥。当我观赏这些小型的植物群,它们的多彩多姿同样给我留下了 很深刻的印象。 在不到十英尺的远处,我看到了一种很特别的阔叶植物。我以前只是把它当作 室内观赏植物,是喜林芋的一个不常见的变种。它的叶子碧绿,有四英尺之宽。它 劲枝硕叶,生机盎然。 “好吧,你就朝它看,不过精神要放松。”萨拉对我说。 我平心静气地凝神观望。我先注意看离植物某个部分六英寸的地方,渐渐地我 开始能看出一闪一闪的光来;再调整一下视力,我就看到了环绕着植物的若隐若现 的白色光芒。 “我现在看见了。”我说。 “再看看其它植物。”萨拉说。 我惊骇地退后一步。放眼看去,每棵树的周边有一片白色的光,这种光能够被 人看见,但又完全是透明的,使得植物的色彩和形态十分清晰。我意识到,我所看 到的正是这些植物的独特之美的延伸。就好像是,先注意到这些植物,再注意到它 们的独特风采,最后注意到是由植物具体形态呈现出的纯粹的美的升华,此时,我 看到了能量场。 “试试你能否看到这个。”萨拉说。她在我前面坐下来,面对着喜林芋。一缕 白光从索绕着她身体的光圈里突出来,吞没了喜林芋。而喜林芋的能量场也随之扩 大了好几英尺。 “天哪!”我叫了起来,引得两位一阵大笑。我意识到事情的有趣,也随之笑 起来,不过我并不因欣然接受几分钟前还满腹狐疑的现象则感到有什么难堪。我觉 得,看到能量场不再是不现实的玄想,实际上,它使得我身边的事物看起来比以往 更确切,更真实。 同时,我周围的一切也似乎面貌一新。在我的经历中,与这种体验有联系的也 许只是我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渲染一座树林的色彩,为了让它显得更神秘更富于 魅力。此刻,这植物,树叶,还有天空,都带着一种风采,一片淡淡的光芒清晰地 呈现出来,显示出一股生机,也许是意识,超出了我们平时的想象。明白了这一点 ,就再不会将一片树林简单地看作一片树林。 我看看菲尔。“坐下来,把你的能量释放给喜林芋。”我对他说。“我想比较 一下。” 菲尔显得有些为难。“我做不到。”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望着萨拉。 “有些人能做到,有些则不能。”她说。“对此我们还无法解释。玛乔丽对她 的研究生进行筛选,确认哪些学生有此能力。有些心理学家试图将这种能力同人的 个性联系起来,但至今还没有定论。” “我来试试。”我说。 “好吧,请吧。”萨拉对我说。 我又坐下来,面对着植物。萨拉和菲尔站在我的右侧。 “那么,我怎么开始?” “就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到植物上,好像在用你的能量给它充气。”萨拉说。 我看着植物,想象我的能量源源不断进入它的体内。过了几分钟,我抬起头看 看他们俩个。 “很可惜,”萨拉打趣地说,“你不属于那命定的少数人。” 我对菲尔扮了个鬼脸。 下面路上传来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们看见有一群人从树林中经 过,他们中有人大声地谈论着什么。 “那些是什么人?”菲尔问萨拉。 “我不知道。”她说。“有许多当地人对我们做的事不高兴,我想。” 我转身望望周围的树林,一切又都恢复了常态。 “哎,我又看不到能量场了!” “有什么干扰你了,是吧?”萨拉说了一句。 菲尔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学会了观察你随时都能看。这就像骑自行车。你所 要做的只是发现美,然后由此扩展开去。” 我突然想起要看一下时间。太阳已开得很高了,一阵轻微的晨风吹拂着树叶。 我看了下手表:上午7:50。 “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我说。 萨拉和菲尔都同意。我们离去的时候,我回头看着绿树成荫的山坡。“这是一 个美丽的地方。”我说,“真遗憾美国这样的地方太少了。” “当你在别处看到能量场。”菲尔说,“你就会想到这片树林多么生气勃勃。 你看这些栎树。它们在秘鲁非常少见,但是却生长在维西安特。一片经过砍伐的树 林,尤其是那些为了商业利润,砍掉阔叶树而种植松树的林子,能量要低得多。一 座城市,撇开人不说,有着完全不同的能量。” 我试着注视路边的植物,但行走妨碍我集中注意力。 “你能肯定我会再看到这些能量场?”我问。 “没问题。”萨拉回答说。“我还没有听说过谁先前能看到,而后来不再能重 复那样的经历。我们曾在这儿遇见一位眼科学家,他学会观察能量后非常兴奋。他 正好是研究视力变异的,包括各种色盲。他得出结论,某些人患有他所说的眼睛接 受惰性。他帮助人们识别以前从没有见过的色彩。在他看来,观察能量场与识别色 彩是同一回事,唤醒某些潜在的感知功能,而从理论上说,这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 “我希望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说。 “我们都愿意。”菲尔接口道。他转过头看着萨拉,“海因斯博士还在这儿吗 ?” “在的。”萨拉回答。“他还没有走。” 菲尔看看我。“那这儿就有个人对你有帮助,他在能量方面做了一些有趣的研 究。” “是的。”我说,“我昨天同他谈过。” “我上次在这儿的时候,”菲尔接着说道,“他告诉我他要做的一个研究,他 想了解一个高能量的环境,比如我们刚才离开的那片树林,对人的体质所带来的影 响。他想根据器官效能和体力变化来测定这种影响。” “我已经知道这种影响了。”萨拉说。“每当我开车进入这个地区,我就有一 种良好的感觉。一切都那么充实。我感到更有力,头脑更清晰,思维更敏捷。洞察 所有这些变化以及它们与我的物理学研究的关系是了不起的。” “你现在从事什么研究?”我问她。 “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有关粒子物理学的令人困惑的实验吗?实验中,原子的 微粒出现在科学家期待它们出现的地方。” “记得。” “我想用我自己的实验来对这一理论作些补充。我并不是要去解决亚原子粒子 领域现有的难题,而是想探究一下我先前对你说过的一些问题:在什么程度上,作 为整体的物质世界──既然宇宙是由同样的基本能量构成的──回应我们的期待? 在什么程度上,我们的期待造就了所有那些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事情?” “你指的是巧合?” “是的,回想一下你生活中发生的事。根据传统的牛顿理论,事情的发生纯属 偶然;人们可以作出明智的决定,并作好思想准备;但一切事件都有其自身的因果 关系,并不取决于我们的态度。 “自从现代物理学有了新发现,我们自然会问宇宙是否比牛顿所设想的要更有 活力。也许宇宙在基本的运行方面是机械的,但在深层次上,宇宙也会对我们向它 释放的精神能量作出反应。我想说,这为什么不可能呢?如果我们能让植物长得更 快,也许我们能使某个事件来得更快或者更慢,这取决于我们的意愿。” “手稿说到这些吗?” 萨拉笑着看看我。“当然,我们的这些想法就是从手稿来的。”她开始在包里 翻捡,最后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给你的抄件,”她对我说。 我浏览了一下便放入我的口袋。我们正要过桥,我放慢脚步,欣赏着身边树木 的色彩和姿态。我定了定神,立马就看见了我的视域之内所有东西的能量场。萨拉 和菲尔的能量场较为宽阔,色彩黄中带绿,而萨拉的能量场还时不时闪出粉红色的 光彩。 突然他们俩停住了脚步,注视着树林中的一条小路。约五十英尺远处。一个男 子正急匆匆地朝我们走来。我感到一阵不安,但我决定继续我的能量观察。当他走 近来,我认出了他,就是昨天问路的那个高个子。秘鲁大学的科学家。在他周围, 我能看出一圈红色的能量场。 他走过来,对着萨拉用傲慢的语气问:“你是个科学家,是吧?” “不错。”萨拉回答。 “那你怎么能容忍这种科学?我已经看过那些花园,我不接受这种臆想。你们 这些人并没有控制什么。某种植物长得更丰硕一些,可以有许多解释。” “控制一切是不可能的,先生。我们想要了解一般的趋向。” 我能听出她说话的尖锐语气。 “但是,宣称存在某种新的可见的能量,这种能量是有生命的物体的化学构成 ,这是荒谬的。你们没有证据。” “证据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 “但你们怎么能在获得证据之前就假定它存在呢?” 他们说着说着都有些上火,但我是似听非听。我所关注的是他们能量场的活力 。当争论开始时,菲尔和我退居几步,萨拉和那位高个子各自站定,面对面,中间 相隔约四英尺的距离。他们俩个人的能量场似乎很快就厚实和骚动起来,好像是来 自内部的震颤。随着交谈的深入,他们的能量场开始混杂起来。当某一方阐明他的 观点时,他的能量场有相应的动作,似乎采取一种削弱对方的策略,去吸吮对方的 能量。而对方作辩驳时,能量又朝他那边流动。从能量场的活力的角度来观察,争 论中占上风,意味着掠夺对方的能量场,占为己有。 “另外,”萨拉对那人说,“我们已观察到这种现象,我们正试图去理解它。” 那人鄙夷地瞧了萨拉一眼。“那么,我们不仅无知,而且没脑子。”说完就走 开了。 “你是个老顽固!”萨拉朝他喊道,菲尔和我笑了起来,但萨拉仍气鼓鼓的。 “这些人真叫我生气。”萨拉说,我们又沿路往回走。 “别理他们。”菲尔说。“这种人你总会碰到。”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萨拉问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 当我们返回山庄,我看见威尔站在吉普车旁。车门开着,一些工具放在车盖上 面。他一看到我就招手让我过去。 “喔,看样子我得动身了。”我说。 我这句话打破了十多分钟的沉默。我曾试图向他们解释我所见的争论中萨拉的 能量变化。但显然,我表达得不很清楚,因为他们只是茫然地望着我,这样有好一 阵我们都闷声不响。 “见到你很高兴。”萨拉向我伸出来手说。 菲尔望着吉普车。“那是威尔·詹姆斯吗?”他问。“你同他一起走?” “是的。”我说。“干吗?” “我只是问问。我到处见到他。他认识这山庄主人,他先前是这儿最早支持能 量场研究的一些人中的一个。” “过去见见他?”我说。 “不了,我得走了。”他说。“我以后会在这儿见到你的,我知道你不可能走 远。” “是这样的。”我说。 萨拉插进来说,她也要走了,说我可以通过山庄同她联系。接下来我拖了几分 钟对他们给予我的帮助表示感谢。 萨拉的表情严肃起来。“注意观察人们通过相互间接触而生长的能量,掌握这 一认识物质世界的新方法。我们还不能理解这现象,但当一个人常和那些能够观察 到能量的人相处时,通常他也会看到能量。所以,你可以示范给别人看。” 我点点头,随后快步朝吉普车走去。威尔对我一笑作为欢迎。 “你都准备好了?”我问。 “差不多吧。”他说。“上午过得怎样?” “很有意思。”我回答。“我有许多事要对你说。” “你现在最好别说,”他接口道。“我们得离开这儿。情况看起来不妙。” 我走近他。“怎么啦?”我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说。“我稍后再解释。你去拿你的东西。” 我走进山庄,将我留在房间里的几件行李收拾好。威尔先前告诉过我,出于主 人的好意,这儿住宿免费,所以我下楼来到服务台,交出钥匙,便出门向吉普车走 去。 威尔俯身在车罩下,检查着什么,我走过去,他砰地一声合上了车罩。 “好了,”他说。“我们走。” 我们把车驶离停车区,随后上了大路。与此同时,有好儿辆车也离开了山庄。 “怎么回事?”我问威尔。 “一群地方官员,”他回答,“还有几个搞科学的,他们指责与这个会议中心 有联系的一些人。他们并不指控事情有什么不对,而是对某些到这儿走动的人提出 异议,认为他们是不受欢迎的人,不是正当的科学家。这些官员会制造一大堆麻烦 ,使这儿的工作陷于瘫痪。”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又说下去:“你晓得,山庄正常情况下由好几个团体常年 租用。只有少数人参与手稿研究。其他人关心的是他们自己的专业,他们只是因为 这儿景色优美才慕名而来。如果这些官员做得太过分,破坏这儿的氛围,这些团体 就不会到这儿来开会了。” “但你曾经说过,地方官员不愿意有什么事来影响维西安特的旅游收入。” “我想他们不愿意。在手稿方面,有人让他们感到不安。花园里的那些人了解 发生的这些事吗?” “不怎么了解,”我说。“他们只是奇怪为什么这儿突然有这么多怒气冲冲的 人。” 我们沉默下来。我们出了山庄大门,向东南驰去。一英里后又上了朝东的一条 路,远处是迤俪的山脉。 “我们就要经过那些花园了。”过了一会威尔说道。 前面,我看到了那些田地和第一间铁皮房子。当我们开过去,门打开,有人出 来。是玛乔丽。她面带笑容,看着我们经过,我俩对望良久。 “她是谁?”威尔问我。 “我昨天认识的一位女子。”我回答。 他点了点头,随后换了话题。“你看过第三条真知了吗?” “我得到了一份。” 威尔没说话,像是陷入沉思。我取出译稿,翻到我先前读到的地方。从这儿起 ,手稿阐述美的特性,提出这样一种思想,通过美,人类将最终学会观察能量场。 一旦达到这一步,手稿认为,我们对物质世界的认识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举例说吧,我们将开始吃更多的带这种能量的食物,我们将意识到,某个地区 比其他地区蕴含着更丰富的能量,最丰富的来自那些古老的自然环境,尤其是森林 。我正要读最后几页,威尔突然开口了。 “把你在花园里的经历告诉我。”他说。 我尽量详细地讲述这两天中发生的事情,包括我见到的一些人。当我讲到遇见 玛乔丽时,威尔笑着看看我。 “关于其他各条真知你们谈了些什么?这些真知同他们在花园里所做的事有什 么联系?”他问我。 “我根本没有提起那些真知,”我回答。“我起先信不过他们,后来我发现他 们比我知道得多。” “我想你可以给他们某种重要信息,要是你对他们更坦率一些的话。” “哪种信息?” 他亲切地望着我。“这只有你知道了。” 我一时无话好说,便看起窗外的风景来。路变得崎岖、多石。常见一两块大石 突出在路面。 “你怎么解释我们经过花园时你又见到玛乔丽?”威尔问我。 我原想说“只是碰巧”,但改口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不认为事情的发生纯属巧合。在我看来,你们俩的事还没完,你们彼此之 间都有话要告诉对方,但是你们没有说。” 这话我觉得有趣,但也让我感到烦恼。我一生中常被人指责太冷漠,只会提问 题,不善表达或阐明一个观点或立场。我问自己,这种状况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我还觉得,我的感受起了变化。在维西安特,我觉得自己有进取精神,充满自 信,而现在,我渐渐有了一种沮丧的心情,还夹杂着焦虑。 “你使我感到压抑。” 他大笑起来,随后回答说:“不是我。这是因为离开维西安特的缘故。那儿的 能量让你飘飘然起来,就像只风筝一样。你想,为什么几年前这些科学家就来这里 转悠?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喜欢这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但我们明白,不 是吗?” 他看了下路,又转过头来对着我,一脸的关切。“离开那样一个地方,你要充 实你自己的能量。” 我只是看着他,摸不着头脑,他朝我温和地笑笑。接下来一英里的路程,我们 谁也没说话。后来他说,“再给我讲讲花园里发生的事。” 我就继续讲我的经历。当我叙述到观察能量场时,他惊奇地看看我,但也没说 什么。 “你能见到这些能量场吗?”我问他。 他扫了我一眼。“能。”他回答。“说下去。” 我一口气地讲下去,最后说到萨拉和秘鲁大学的科学家的争吵,以及在争辩中 他们的能量场力量的变化。 “对此,萨拉和菲尔说什么?”他问。 “什么也没说。”我回答,“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这么想。”威尔说道。“们对第三条真知如此入迷,他们不会匆匆而过 。关于人如何争夺能量是第四条真知的内容。” “争夺能量?”我问。 他只是笑笑,朝我拿着的译稿点了下头。 我在中断的地方读起来。手稿明确说到第四条真知。手稿认为,人类最终会明 了宇宙是由一种能动的能量构成的,这种能量支撑我们的生命,并对我们的期待作 出反应。然而,我们也将明白,我们与这种能量的主要源泉仍然隔绝,我们将自己 孤立起来,所以我们感到软弱、没有信心、空虚。 面对这种匮乏,我们人类总是设法增强我们个人的能量,通过我们所知的唯一 方式:从心理上设法窃取他人的能量──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争夺,世界上一切人与 人之间的冲突缘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