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墙上端坐着看风景的老人 榆林城北一所小学校,它的校墙为什么建得那么高,大约超过了两米,四个孩 子攀到墙上,一字排开,每人只剩一条腿,拖在红砖墙外,引得人非常想知道校内 有什么新奇好看的事情。 我的朋友是榆林人,她用当地方言问一个脸色糙红的孩子,孩子说了一句,我 听到的是“害怕”。 陕北话“不知道”的发音,类似普通话的“害不哈”,讲得快一点,就成了 “害怕”。 围着学校转,找到了校门,校园里空空的,靠边有几棵树,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一个驼背老人,盘腿端坐在校墙上,大约宽度20公分。他既没有望天也没有望地, 目光半睡着,望的好像是太阳。榆林城周围多是大漠、够平坦的,驼背老人选哪个 地方也不好,偏偏坐在窄墙上? 榆林街上卖皮鞋的商贩多,可能和这一带畜牧业发达有关。当街坐着,守着20 或30双皮鞋,商贩们有着高原肤色的脸膛没什么表情,不急不燥,不吆喝,如诵早 经的僧人一样。 榆林还有一处景观叫红石峡,峡峭拔,依着一条叫榆林河的清亮流水陡立着, 石壁微微有红色,刻有160 多幅明代以来镇守边关者的豪言壮语,有一款是马占山 题的关于抗击日寇的石刻很醒目。马占山在我的印象里是土匪,看来他也打过鬼子。 沿一条渠,人就可以横跨过榆溪河到红石峡的另一侧。那儿有一对老夫妇,守 在河边,卖胶卷、小食品等等。当时天气寒冷,太阳已经退在石壁后面,水上的风 也急,两人冻得僵僵的,好不容易见到有游人过来,马上笑着迎上。可惜,不能买 什么,小摊上摆卖的所有商品包装早都褪了色。两个人都戴棉帽,抄着手在棉衣袖 子中,望着我们又从原路回去。 过红石峡,要钻连串的石洞,没什么另外的游客,从容地在洞里进出,听着水 响,天又晴朗,感觉很好。等我出了景点的门,还能看见小渠那侧的两个老人,依 旧冻在风里。游人和商贩的心态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榆林的红石峡这地方,全年能 有多少游人? 我在榆林城外围的街巷里穿过,没遇到一个路人。突然见到7 匹骡子和一匹灰 毛驴,大声嚼着玉米秸。目前,中国的城镇化步伐相当快,许多过去还是乡村的地 方都划归成了城市,但是,农民的思维、生活习惯不可能顿时转弯。某一城市居民 可能在家中看过都市言情剧,关了电视,出大门牵他的毛驴走到大街上,起码在榆 林就如此。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