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64.两个深圳青年站在山坡上 吃过毛雅秀主厨的午饭,我们准备到教师住处对面的小土坡上燃放从县城带来 的鞭炮。黎勉予和张启明动作快,最先冲上了土坡。这时候,我拍了一张照片:两 个深圳青年站在山坡上。单纯地看这照片,群山无边,黎和张显得渺小而茫然。其 实,他们只是跑得快了,他们和群山之间并没有形而上的寓意。寓意是人造的。 那串鞭炮燃得不快,又没有被挑举起来,金蛇狂舞那样在地上跳窜着,贵州的 鞭炮居然也很响。 我们跳下山坡,一些孩子扑上去打扫战场,寻找没有响过的鞭炮。天下的孩子 好像都这么干,天生的。 对后寨的6 位支教青年的打扰到下午结束,我们侵占了他们周末的休息、工作 时间,客人走主人安。 后来,我记得寒假期间,他们是会回深圳的。春节前我一直在外地,过了年才 回来。和毛雅秀通过一次电话,她似乎在开车,只简单聊了一下,希望能找机会见 面。当时她说她的行程未定,也许提前返回贵州,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2000 年的夏天以来,倒是经常会在电视上见到他们。从一掠而过中,我见到毛雅秀、黎 勉予的头发短了,而张启明的头发长了,魏小红老样子,说自己是洗碗婆。 我个人的看法,应当尽快让他们安静地回到新的工作中去,做回一个平常人。 如果人人都觉得去支教一年再回来,平凡如初,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们这个社会 才算进步了一截。 下午,县里的吉普车比约定时间迟了。贵州人似乎对说定的时间并不在意。也 许和道路有关,我们可以说是高速,从深圳到广州两小时,却不可以准确说出由贵 阳到织金用几小时。 我们往县城走,一路上追赶过很多的背煤人。穿苗族传统服装的妇女缠着头帕, 穿着解放鞋,听到车声,赶紧贴住山崖走,亮而光的额头上都是汗。可惜,车的颠 簸没法拍照片,我向司机问苗族服饰,他说有很多种,他也分不清。苗是分很多支 系的,甚至有些支系说他们不是苗,而是其它的民族,没列入国家正式公布的54个 少数民族之中。比如当地的穿青族。 县城真繁华呵,我不自觉地重复了后寨6 个深圳青年说过的话。 放下行李,和司机说定了去另外一个乡,司机说他去去就回。这次又是久等不 来。在街上看到一辆挂粤B 牌的三菱吉普车。最后放弃了等县里吉普车的想法,因 为天已经晚了,决定自己动身。 想想两个深圳青年站在山坡上的样子,我们身处在有霓虹灯的县城算幸福的了。 一辆残破的出租车靠近来搭话。我们说去绮陌乡,他说修路呵!怎么织金的周围都 修路?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