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72.彝人教师陈克森(一) 彝人教师陈克森的绮结河民办学校在一座山坡顶上,同时,那儿是他的家。向 上望,隐隐约约能看见山顶上的一面国旗。拍出照片来只见一条红线,不特别指出 来,谁也注意不到。 爬上去,见到一个矮个子老人正拿铁锤劳动,钉一个非常细弱的木框的校门, 这就是陈克森。所谓的校门,倒像旧时强人的山门,路陡,门窄,一夫当关万夫莫 开。陈克森没想到会有人来看他,手忙脚乱,居然连说:我还有好衣服,我有好衣 服没穿,我去换!然后,他就放下我们,去找他的好衣服了。 陈克森1952年生,因无父母,从小住贵阳叔叔家。1966年初中毕业,1969年, 背着毛泽东选集精装本到了绮结河,做代民办教师。绮结河早年的学校变成危房, 当时陈克森已经结婚安了家,他把家腾出来,招了一个复式班,一间屋里两个年级 同时上课。后来,学生越来越多,他想加盖自己家的屋,增添课室,在屋后面采石 头,他妻子也帮忙,噩运这时候降临,滚石砸死了妻子,当时,他们的儿子陈士波 才3 岁。 扩建的想法停下来,村寨里的人也传言,陈克森动了不该动的石,触犯了神明。 陈克森有了轻生的想法,他想想随自己为扩建学校而死的妻子还不到30岁,非常痛 苦,用头去撞山坡上的石头。当时,公社里的人经常来劝解他,请他去看电影,买 书送给他,陪他说话。最后,劝他去考县上的中师,考中了,可以改变身份,变成 国家承认的正式教师,有固定的工资可拿。中师去考了,心绪不定的陈克森差了18 分,没有考取,又回到乡村。绮结河是全乡的大村和贫困村,仍旧无力建校,陈克 森的学校依然办在家里,直到今天。 陈克森讲话已经不像在贵阳这省会城市生活过的初中毕业生,他的语言有农民 的生动。缺钱,他说:没有经济。娶了第二个妻子,身体好,可以帮他继续采石建 屋,他说妻子劳动力强。建校要请工人,区里给他拨了点粮食,他说:给工人做生 活,他的信念:当不了牛,就不要误了别人的春季。 现在,陈克森的绮结河民校,有5 个班,258 个学生。初入校的学生没有接受 过学龄前教育,有的连1 、2 、3 、4 、5 都不会说。陈克森形容他们:娃儿太小, 要一点一点教。 学校现有5 位教师,只有一位是正式教师,月工资250 元。陈克森招聘教师, 首先要求他们不吸烟不吃酒。1998年,这所学校有28人参加升初中考试,考取了22 人。附近许多山里人都想把孩子送进这所办在陈家的民办学校。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