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78.罗成和陈建非 “童话王国”的男主人公之一罗成,黑瘦,在深圳考取公务员之前来自四川财 经学院,在读大学以前来自四川甘孜的泸定,贫苦农家出身的硕士生。 泸定让人想到飞夺泸定桥,甘孜让人想到雪山草地,总和中国工农红军当年的 艰辛跋涉联想到一起。罗成说他家乡现在仍旧贫困落后。罗成的四川方言和贵州方 言比较相似,语言上几乎没阻碍,罗成的牙齿也和贵州织金当地人一样,有点发黄。 他说:是水的关系。罗成帮贵州的孩子自然有了帮自己家乡人的那种特殊情感。学 校任命他为织金县三甲乡中学的副校长,他的事情会比别人多,比如我看见他站在 灰暗的楼梯上,给几位教师发放粉笔,每人每天限量3 根。开始我以为罗成手里拿 的是香烟。粉笔,他说。 晚上吃过晚饭到学校夜自习开始前,罗成去当地教师家里坐坐,他们多数都住 在学校后侧的曲折湿巷子里。和当地农民不同的是,他们的桌上有书本、学生作业, 墙上有带明星照的挂历。地上堆着大人孩子的鞋子,鸡在各个门户间自由出入,天 刚黑就打鸣。 罗成有农民后代身上的踏实,而他站在校园里又格外严肃,这一点,三甲的4 位青年是共同的,他们比老师更像老师,我想,是太珍视看重这一年的教师经历了。 陈建非总含着笑,性格温和,还有点细腻。在宿舍的床铺下面,有一纸箱从深 圳带来的图书。陈建非负责管理它们,每到放学,会有学生结伴来还书借书,叽叽 喳喳地挑选,陈建非等他们选,一点也不催促。床铺上面是药箱,也由陈建非掌管, 药品有一些是家人从深圳寄过来的。在露天晾晒着4 个人的衣服都是陈建非收回房 间。他简直像个管家的婆婆。 教师们的住处装了大喇叭。外面的信息以最传统的方式每天对着山间的平坝宣 讲,陈建非最关心的是中国加入WTO ,我和他一起预计过入关的可能性,和将来带 给中国的深刻影响。大喇叭还有好处,每天清早准时播音,再不用怕上课迟到。喇 叭就是闹钟。 陈建非学的中文,教初中的语文课。学生们似乎都不惧怕他,他们选好了书也 不走,并排站在门口,把本来就不强的天光全给遮住。他们问:陈老师,还有什么 好看的书?陈建非说:好看的多了,一本一本地看。学生们还不想走,最后,被新 来的一伙给挤出去。男宿舍的地方实在有限,要分批会客才行。 有谁的家人或者同事,按时把《深圳商报》寄过来。陈建非说有时候,抓住去 织金县的机会,买几份过期的《南方周末》回来,详细地看。报纸在三甲乡这里绝 不是随意翻翻就拿去包快餐饭盆的东西。报纸金贵呢。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