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篇 孙中山 中国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1866—1925年)在一次革命行动失败后,转移 到上海重振旗鼓,等候时机东山再起。 有一天,几个革命同志闲来无聊,凑了4 个人打麻将娱乐。不巧,被孙中山撞 见了。他们自知犯错,一阵惊慌,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如此尴尬场面,孙中山不但继续叫他们打下去,而且还笑着说:“打吧, 打麻将很像我们革命起义,这一局输了没啥关系,可寄希望于下一局,永远充满了 机会,永远充满了希望。” 辛亥革命胜利后,孙中山当了临时大总统。有一次,他身穿便服,到参议院出 席一个重要会议。然而,大门前执勤的卫兵,见来人衣衫简单,便拦住他,并厉声 叫道:“今天有重要会议,只有大总统和议员们才能进去,你这个大胆的人要进去 干什么?快走!快走!否则,大总统看见了会动怒,一定会惩罚你的!” 孙中山听罢,不禁笑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大总统会生气的?”一边说着, 一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卫兵一看证件,才知道这个普通着装的人竟是大总统。惊恐之下,卫兵扑倒在 地,连连请罪。 孙中山急忙扶卫兵起身,并幽默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打你的。” 竺可桢 民国时期,科学家竺可桢在浙江大学任校长,深受师生的爱戴。 一天,在联欢会的节目单上,有“校长训话”。 竺可桢一看,感到在联欢会上来个“训话”,实在不妙。于是,他在讲话时说: “同学们,‘训’字从言从川,是信口开河也。”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辜鸿铭 张勋生日,大学者辜鸿铭(1856—1928年)送给他一副对子,说:“荷尽已无 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后来,辜鸿铭和胡适说到这件事,说“擎雨盖”指的是清朝的大帽子,而“傲 霜枝”指的是他和张勋都留着的长辫子。 辜鸿铭既会讲英国文学,又鼓吹封建礼教。 他当北大教授时,有一天,他和两个美国女士讲解“妾”字,说:“‘妾’字, 即立女;男人疲倦时,手靠其女也。” 这两个美国女士一听,反驳道:“那女子疲倦时,为什么不可以将手靠男人呢?” 辜鸿铭从容申辩:“你见过1 个茶壶配4 个茶杯,哪有1 个茶杯配4 个茶壶呢, 其理相同。” 王宠惠 法学家王宠惠在伦敦时,有一次参加外交界的宴席。席间有位英国贵妇人问王 宠惠:“听说贵国的男女都是凭媒妁之言,双方没经过恋爱就结成夫妻,那多不对 劲啊!像我们,都是经过长期的恋爱,彼此有深刻的了解后才结婚,这样多美满啊!” 王宠惠笑着回答:“这好比两壶水,我们的一壶是冷水,放在炉子上逐渐热起 来,到后来沸腾了,所以中国夫妻间的感情,起初很冷淡,而后慢慢就好起来,因 此很少有离婚的事件。而你们就像一壶沸腾的水,结婚后就逐渐冷却下来。听说英 国的离婚案件比较多,莫非就是这个原因吗?” 杨小楼 杨小楼(1877—1937年)在北京第一舞台演京剧《青石山》时,扮关平。演周 仓的老搭档有事告假,临时由一位别的花脸代替。这位花脸喝了点酒,到上场时, 昏头昏脑地登了台,竟忘记带不可少的道具——胡子。 杨小楼一看要坏事,心想演员出错,观众喝倒彩可就糟了。灵机一动,临时加 了一句台词:“呔!面前站的何人。” 饰演周仓的花脸纳闷了,不知怎么回事。“俺是周仓——”这时,演员得做一 个动作:理胡子。这一理,把这个演员给吓清醒了,可是心中一转,口中说道“— —的儿子!” 杨小楼接过去说:“咳,要你无用,赶紧下去,唤你爹爹前来!” “领法旨!”那演员赶紧下去戴好了胡子,又上台来了。 李抱枕 著名音乐家李抱枕,曾获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音乐教育博士。他致力国内音乐 教育,贡献很大,其中《离别歌》、《闻笛》等乐曲流传甚广。 李抱枕平时教导学生十分有趣。他曾告诉学生:早年教育音乐时,一些调皮的 学生连8 个主要音阶都唱不准,有人唱成“独览梅花青腊雪”。后来,有的学生搞 恶作剧,竟唱成“多来米饭,少来稀粥”。引得学生们捧腹大笑,课堂气氛十分活 跃,师生关系水乳交融。 一些合唱团的学生在演唱时,常犯只看谱不看指挥的毛病。李抱枕非常幽默地 对同学们说:“好的合唱团员把谱记在脑袋里面,不好的合唱团员把脑袋埋在谱里。 我恳求各位在唱的时候,多‘赏’我几眼,别老是‘埋头苦干’,因为在实际演出 时,我们不能说话,只能彼此‘眉来眼去’。” 李抱枕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从此唱歌时眼睛再也不离指挥了。 洪深 1942年,戏剧家洪深在桂林写了一个剧本,剧中有一反面人物叫张经理,可是 戏上演的第二天就被禁演了。原来,广西银行经理也姓张,硬说这个戏是讽刺他的, 不让演。洪深为此立即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宣布:“我写了一个戏,其中有个反面 人物叫张经理,想不到本地也有一个张经理,并提出了抗议。现在我决定,把张经 理改成洪经理,今后我写的戏中的坏蛋全都叫洪深。” 由于他的幽默和灵活,救活了一出好戏。 邝新华 著名粤剧演员邝新华在70多岁时,老眼昏花,但迫于生计,还得登台演出。 一天,他在台上扮演将军,在两军交战中提枪杀敌。不料一时没有看清,竟误 向锣鼓手那边杀去,全场哗然失笑,大喝倒彩。 邝新华知错,立即按枪疾声道白:“不好了!沙尘滚滚,杀错良民,如何是好?” 梁思成 一次,建筑学家梁思成(1901—1972年)做古建筑的维修问题学术报告。演讲 开始,他说:“我是个‘无齿之徒’。” 演堂为之愕然,以为是“无耻之徒”。这时,梁思成说:“我的牙齿没有了, 后来在美国装上这副假牙,因为上了年纪,所以不是纯白色的,略带点黄,因此看 不出是假牙,这就叫做‘整旧如旧’。我们修理古建筑也要这样,不能焕然一新。” 于右任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1879—1964年)精于书法,尤善草书,求他的字的人很多。 有一天,有人特备酒筵请他写字,饭后拿来纸笔,于右任在酩酊大醉之中挥毫, 留下一行“不可随处小便”而去。 第二天,那人拿出这行字请教于右任,于右任知道自己酒后失笔,连声道歉, 沉思良久,似有所得,于是叫人取来剪刀,将一行字剪成几块,重新拼排,说: “你看,这不是一句很好的座右铭吗?” 那人一看,禁不住大笑,再三拜谢。6 个字重新安排,原来是:“不可小处随 便。” 冯玉祥 冯玉祥(1882—1948年)生平读书十分用功。他当士兵时,一有空就读书,有 时竟彻夜不眠。晚上读书,为了不影响他人睡觉,就找来个大木箱,开个口子,把 头伸进去,借微弱的灯光看书。 冯玉祥担任旅长时,驻军湖南常德,规定每日早晨读英语2 小时。学习时,关 上大门,门外悬一块牌子,上面写“冯玉祥死了”,拒绝外人进入。学习完毕,门 上字牌则换成“冯玉祥活了”。 冯玉祥对不遵守时间的人深恶痛绝。 1927年,因为汪精卫不守会议时间,开会经常缺席、迟到,冯玉祥一怒之下, 编成一副对联送给了他:一桌子点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间疾苦两点钟开会,四 点钟到齐,岂是革命精神当年冯玉祥有个军事顾问叫乌斯马诺夫。他特别喜欢打听 西北军的事情,还常常缠着冯玉祥问这问那。开始问一些西北军的一般情况,渐渐 涉及行政的人事安排。这天乌斯马诺夫又向冯玉祥问一些事,冯玉祥不悦地说: “顾问先生,你知道在我们中国,‘顾问’两个字当什么讲吗?” 乌斯马诺夫摇了摇头:“不知道。” 冯玉祥告诉他说:“顾者看也,问者问话也。顾问者,就是当我看着你,有话 问你的时候,你答复就是了。” 抗战时期,冯玉祥居住在重庆市郊的歌乐山,当地多为高级军政长官的住宅, 普通老百姓不敢担任保长,冯玉祥遂自荐当了保长。他热心服务,颇得居民好评。 有一天,某部队一连士兵进驻该地,连长来找保长办官差,借用民房,借桌椅 用具,因不满意而横加指责。 冯玉祥身穿蓝粗布裤褂,头上缠一块白布,这是四川农民的标准装束,他见连 长发火,便弯腰深深一鞠躬,道:“大人,辛苦了!这个地方住了许多当官的,差 事实在不好办,临时驻防,将就一点就是了。” 连长一听,大怒道:“要你来教训我!你这个保长架子可不小!” 冯玉祥微笑回答:“不敢,我从前也当过兵,从来不愿打扰老百姓。” 连长问:“你还干过什么?” “排长、连长也干过,营长、团长也干过。” 那位连长起立,略显客气说:“你还干过什么?” 冯不慌不忙,仍然微笑说:“师长、军长也干过,还干过几天总司令。” 连长细看这个大块头,突然如梦初醒,双脚一并:“你是冯副委员长?部下该 死,请副委员长处分!” 冯玉祥再一鞠躬:“大人请坐!在军委会我是副委员长,在这里我是保长,理 应侍候大人。”几句话说得这位连长诚惶诚恐无地自容,匆匆退出。 鲁 迅 广州的一些进步青年创办的“南中国”文学社,希望鲁迅(1881—1936年)给 他们的创刊号撰稿。鲁迅说:“文章还是你们自己先写好,我以后再写,免得人说 鲁迅来到广州就找青年来为自己捧场了。” 青年们说:“我们都是穷学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销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 第二期了。” 鲁迅风趣而又严肃地说:“要刊物销路好也很容易,你们可以写文章骂我,骂 我的刊物也是销路好的。” 30年代,某些作家的主观主义毛病很厉害。一次,有人请鲁迅谈谈这一问题。 鲁迅一开始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讲了两个故事: 金扁担 有个农民,每天都得挑水。一天,他忽然想起,皇帝用什么挑水吃的呢?自己 又接着回答:一定用金扁担。 吃柿饼 有个农妇,一天清晨醒来,觉得饿。她想,皇后娘娘该是怎样享福的呢?一定 是一觉醒来就叫:“大姐,拿一个柿饼来吃吃。” 1934年,国民党北平市长袁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学,男女同泳。 鲁迅先生听到这件事,对几个青年朋友说:“男女不准同学、同泳,那男女一 同呼吸空气,淆乱乾坤,岂非比同学同泳更严重!袁良市长不如索性再下一道命令, 今后男女出门,各戴一个防毒面具。既免空气流通,又不抛头露面。这样;每个都 是,喏!喏!” 说着,鲁迅先生把头微微后仰,用手模拟着防毒面具的 管子 大家被鲁迅先生的言谈动作逗得哈哈大笑。 1934年,《人世间》杂志开辟了“作家访问记”的专栏,并配合刊出接受采访 的作家的肖像。该杂志的编辑写信给鲁迅,要求应允前去采访,并以书房为背景拍 一张照片,再拍一张鲁迅与许广平、周海婴的合照。鲁迅写了一封十分幽默的信予 以拒绝:“作家之名颇美,昔不自重,曾以为不妨滥竽其例。近来悄悄醒悟,已羞 言之。头脑里并无思想,寓中亦无书斋,‘夫人及公子’更与文坛无涉,雅命三种, 皆不敢承。倘先生他日另作”伪作家小传“时,当罗列图书,摆起架子,扫地欢迎 也。” 胡 适 中国现代著名学者胡适(1891—1962年)是属兔子的,他的夫人江冬秀是属老 虎的,胡适常开玩笑说:“兔子怕老虎。” 当时就流传了胡适怕老婆的笑话。 有一次,巴黎的朋友寄给胡适十几个法国的古铜币,因钱上有“PTT ”三个字 母,读起来谐音正巧为“怕太太”。胡适与几个怕太太的朋友开玩笑说:“如果成 立一个‘怕太太协会’,这些铜币正好用来做会员的证章。” 胡适经常到大学里去讲演。有一次,在某大学,讲演中他常引用孔子、孟子、 孙中山先生的话。引用时,他就在黑板上写:“孔说”,“孟说”,“孙说”。 最后,他发表自己的意见时,竟引起了哄堂大笑,原来他写的是:“胡说”。 郁达夫 现代著名作家郁达夫(1896—1945年)有一次请一位在军界做事的朋友到饭馆 吃饭。 饭毕,饭馆侍者到他们饭桌边收费,他就从鞋垫底下抽出几张钞票交给他。他 的朋友很诧异地问:“郁兄,你怎么把钱藏在鞋子里呀?” 郁达夫笑笑,说:“这东西过去一直压迫我,现在我也要压迫它!” 有一次,郁达夫应邀演讲文艺创作,他上台在黑板上写了“快短命”三个大字。 台下的听众都觉得很奇怪,他接着说:“本人今天要讲的题目是《文艺创作的 基本概念》,黑板上的三个字就是要诀。”快“就是痛快;”短“就是精简扼要;” 命“就是不离命题。 演讲和作文一样,也不可以说得天花乱坠,离题太远,完了。“ 郁达夫从在黑板上写那三个字到说完话的时间,总共用了不到2 分钟,正合乎 他所说的三原则——“快短命”。 梁实秋 著名作家梁实秋擅长讲演,独具风格,给友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师大任教期间,当时的校长刘真,常请名人到校讲演。有一次,主讲人因 故迟到,在座的师生都等得很不耐烦。 于是,刘真便请在座的梁实秋上台给同学们讲几句话。 梁实秋本不愿充当这类角色,但无奈校长有令,只好以一副无奈的表情,慢吞 吞地说:“过去演京戏,往往在正戏上演之前,找一个二、三流的角色,上台来跳 跳加官,以便让后台的主角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我现在就是奉命出来跳加官的。” 话不寻常,引起全场哄堂大笑,驱散了师生们的不快。 林语堂 被称为“幽默大师”的林语堂(1895—1976年),一生著作甚丰,其中最畅销 的是1937年完成的《生活的艺术》。该书在美国已发行了40版以上,历经数十年不 衰。 林语堂不但文章好,而且言谈风趣。有一次,纽约某林氏宗亲会邀请他演讲, 希望借此宣扬林氏祖先的光荣事迹。这种演讲吃力不讨好,因为不说些夸赞祖先的 话,同宗会失望;若是太过吹嘘,又有失学人风范。 当时,他不慌不忙地上台说:“我们姓林的始祖,据说是有商朝的比干丞相, 这在《封神榜》里提到过;英勇的有《水浒传》里的林冲;旅行家有《镜花缘》里 的林之洋;才女有《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另外还有美国大总统林肯,独自驾飞机 越大西洋的林白,可说人才辈出。” 林语堂这一段简短的精采演讲,令台下的宗亲雀跃万分,禁不住鼓掌叫好。 然而,我们细细体会他的话,就会发现他所谈的都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或是 与林氏毫无关系的美国人,并没有对本姓祖先进行吹嘘,诚然幽默可喜,不愧为是 中国的“幽默大师”。 林语堂以他对中国文化的研究蜚声海外。他的《吾国吾民》译成西班牙文后, 他在南美的知名度也提得很高。当时,巴西有一位贵妇人,内心钦慕林语堂,恰好 有人赠给名马一匹,于是给这匹马取名为林语堂。后来,这匹马参加马赛,巴西各 报,都以大幅标题登出“林语堂参加竞赛”。比赛结束,这匹马没有得名次,当日 晚报的标题就成了“林语堂名落孙山”,而夺标的马倒没有消息。 消息传到美国,有人将此事告诉林语堂,林语堂微微一笑,说:“并不幽默。” 张大千 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好友徐悲鸿(1895—1953年)与赵望云都擅长画马,而 徐比赵的名声大,赵很不服气。一天,赵见徐不在,就问大千说:“人家都说悲鸿 画马比我画得好,你说说到底是谁的好?” “当然是他的好。”大千直话直说。 赵听了,大失所望,追问道:“为什么?” “他画的马是赛跑的马和拉车的马,你画的是耕田的马。” 因为张大千留有一口长胡子,还闹出一个笑话。 在一次吃饭时,一位朋友以他的长胡子为理由,连连不断地开玩笑,甚至消遣 他。 可是,张大千却不烦恼,不慌不忙地说:“我也奉献诸位一个有关胡子的故事。 刘备在关羽、张飞两弟亡故后,特意兴师伐吴为弟报仇。关羽之子关兴与张飞之子 张苞复仇心切,争做先锋。为公平起见,刘备说:”你们分别讲述父亲的战功,谁 讲得多,谁就当先锋。‘张苞抢先发话:“先父喝断长板桥,夜战马超,智取瓦口, 度释严颜。’关兴口吃,但也不甘落后,说:”先父须长数尺,献帝当面称为美髯 公,所以先锋一职理当归我。‘这时,关公立于云端,听完禁不住大骂道:“不肖 子,为父当年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这些光荣的战绩都不 讲,光讲你老子的一口胡子又有何用?’” 听完张大千讲的这个故事,众人哑口,从此再也不扯胡子的事了。 抗日战争胜利后,张大千要从上海返回四川老家。他的学生设宴为他饯行,邀 著名京剧艺术家梅兰芳等社会名流作陪。宴会开始,张大千向梅兰芳敬酒说:“梅 先生,你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先敬你一杯。”梅兰芳不解其意,众宾客也莫名其 妙。张大知含笑解释道:“你是君子——唱戏动口,我是小人——画画动手。”一 句话引得满堂大笑不已。 齐白石 抗日战争时期,北平伪警司令、大特务头子宣铁吾过生日,硬邀请国画大师齐 白石(1863—1957年)赴宴作画。 齐白石来到宴会上,环顾了一下满堂宾客,略为思索,铺纸挥洒。转眼之间, 一只水墨螃蟹跃然纸上。 众人赞不绝口,宣铁吾喜形于色。 不料,齐白石笔锋轻轻一挥,在画上题了一行字——“横行到几时”,后书 “铁吾将军”,然后仰头拂袖而去。 一个汉奸求画,齐白石画了一个涂着白鼻子,头戴乌纱帽的不倒翁,还题了一 首诗:乌纱白扇俨然官,不倒原来泥半团。 将妆忽然来打破,浑身何处有心肝? 1937年,日本侵略军占领了北平。齐白石为了不受敌人利用,坚持闭门不出, 并在门口贴出告示,上书:“中外官长要买白石之画者,用代表人可矣,不必亲驾 到门,从来官不入民家,官入民家,主人不利,谨此告知,恕不接见。” 齐白石还嫌不够,又画了一幅画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画面很特殊,一般人画翡翠时,都让它站在石头或荷径上,窥伺着水面上的鱼 儿;齐白石却一反常态,不去画水面上的鱼,而画深水中的虾,并在画上题字: “从来画翡翠者必画鱼,余独画虾,虾不浮,翡翠奈何?” 齐白石闭门谢客,自喻为虾,并把作官的汉奸与日本人比作翡翠,意义深藏, 发人深思。 聂 耳 年轻的聂守信(1912—1935年)对音乐特别敏感,大家都说,只要能从他耳朵 进去的,都能从他嘴里唱出来。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耳朵”。 一次联欢会上,聂守信表演节目后,大家拍手称好。总经理送给他礼物,并把 他称为“聂耳博士”。他笑着对大家说:“你们硬要把1 只耳朵送我,也好吧,4 只耳朵连成一串,不像一个炮弹吗?”(“聂耳”的繁体字写成“聶耳”) 从此,聂守信改名为聂耳。 郭沫若 1945年,我国著名漫画家廖冰兄在重庆展出漫画《猫国春秋》,当时在渝的许 多文化名人如郭沫若(1892—1978年)、宋云彬、王琦等都应邀前往,参加首展剪 彩仪式。 席间,郭沫若问廖冰兄:“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古怪,自称为兄?” 版画家王琦抢过话头代为解释说:“他妹妹名冰,所以他名叫冰兄。” 郭沫若听后,哈哈大笑,说:“噢,我明白了,郁达夫的妻子一定叫郁达,邵 力子的父亲一定叫邵力。”一句话引得满堂宾客捧腹大笑。 老 舍 抗战期间,北新书局出版的《青年界》,曾向作家老舍(1899—1966年)催过 稿。老舍在寄稿的同时,幽默地寄去了一封带戏曲味的答催稿信:元帅发来紧急令: 内无粮草外无兵!小将提枪上了马,《青年界》上走一程。呔!马来! 参见元帅。带来多少人马?2000来个字!还都是老弱残兵!后帐休息!得令! 正是:旌旗明明,杀气满山头! 老舍40岁时曾写了个质朴自谦、妙趣横生的自传,全文如下:舒舍予,字老舍, 现年四十岁,面黄无须。生于北平。三岁失怙,可谓无父;志学之年,帝王不存, 可谓无君。无父无君,特别孝爱老母,布尔乔亚之仁未能一扫空也。幼读三百篇, 不求甚解。继学师范,遂奠教书匠之基,及壮,糊口四方,教书为业,甚难发财, 每购奖券,以得末彩为荣,亦甘于寒贱也。二十七岁发愤著书,科学哲学无所懂, 故写小说,博大家一笑,没什么了不得。三十四岁结婚,已有一男一女,均狡猾可 喜。闲时喜养花,不得其法,每每有叶无花,亦不忍弃。书无所不读,全无所获并 不着急。教书作事均甚认真,往往吃亏,亦不后悔。如此而已,再活四十年,也许 有点出息。 一次老舍家里来了许多青年人,请教怎样写诗。老舍说:“我不会写诗,只是 瞎凑而已。” 有人提议,请老舍当场“瞎凑”一首。 大雨冼星海,长虹万籁天;冰莹成舍我,碧野林风眠。 老舍随口吟了这首别致的五言绝句。寥寥20字把8 位人们熟悉并称道的文艺家 的名字,“瞎凑”在一起,形象鲜明,意境开阔,余味无穷。青年们听了,无不赞 叹叫绝。 诗中提到的大雨即孙大雨,现代诗人、文学翻译家。冼星海即冼星海,人民音 乐家。高长虹是现代名人。万籁天是戏剧、电影工作者。冰莹,现代女作家,湖南 人。成舍我曾任重庆《新蜀报》总编辑。碧野是当代作家。林风眠是画家。 作家楼适夷(1905年生)有次去看望老舍。“最近写些什么?”楼适夷问道。 满族出身的老舍笑着说:“我正在当‘奴才’,给我们的‘皇帝’润色稿子呢!” 一阵大笑,方知老舍正接受一项新任务——为中国末代皇帝溥仪修改他的自传 《我的前半生》。 张伯苓 张伯苓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毕生从事教育工作,40余年如一日,在天津创办 “南开大学”,不但使该校成为学术重镇,而且培养了无数的英才,对国家的贡献 极大。 在一次毕业典礼上,张伯苓对学生讲话中,针对当时一对电影明星闹离婚,他 幽默地拿狗皮膏、橡皮膏与气球来比喻三种不同的婚姻。他说:“你们毕业后,很 快就要结婚。婚姻可分三种,第一种像狗皮膏,贴上去很麻烦,撕下来很困难,譬 如老式婚姻;第二种像橡皮膏,贴上去与撕下来都容易,譬如新式婚姻;第三种像 气球,飞到哪里,就算哪里,臂如影剧界的儿戏婚姻。” 端木蕻良 作家端木蕻良(1912年生)青年时代就爱读、爱谈《红楼梦》,是个“红”迷, 加上对旧体诗词下过一番功夫,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赞扬他的人说他有才气, 奚落他的人说他是“公子哥儿”。 40年代,他在桂林住所的门口贴了一首诗:女儿心上想情郎,日写花笺十万行。 月上枝头方得息,梦魂又欲到西厢。 有朋友把这首诗念给作家秦牧听,秦牧不禁笑出声来,心里对他也有了个“好 个公子哥儿”的印象。 后来,秦牧与端木蕻良过往多了,才理解到这首诗其实是一首“杜门谢客诗”, 是专门写给一些文字朋友看的。 这首诗的真正含义是:自己工作很忙碌,无暇和一些爱东拉西扯的闲人作长谈, 希望这类登门拜访的人物多加体谅,不要总是前来絮絮叨叨。 潘光旦 1940年,潘光旦(1899—1967年)教授在西南联大任教务长,他同时研究优生 学与心理学。当时云南多鼠,潘教授深受其苦,只好张夹设笼进行捕捉。一日捕得 硕鼠10多只,便斩头剥皮,弃其内脏,然后洗净切成块状,请夫人做成菜。 夫人皱眉问道:“我们伙食虽不算好,也常有鱼有肉,今天为何要叫我做这苦 差事?” 潘光旦解释道:“我这是为了学术研究,请你一定要帮助我。”夫人无奈,只 好勉为其难。夫人一向善于治馔,煮熟后果然甘香扑鼻。教授大喜,随即邀来共同 研究心理学的同事和学生数人,诡称偶获野味,欲与诸位分享。 鼠肉端上桌来,潘先生带头大嚼,众宴客亦举箸共食。然而咀嚼再三,竟不辨 是何动物。一客问道:“此肉细嫩,味道鲜美,但不知是何野味?” 潘光旦笑答道:“鼠肉。” 此二字一出,想再吃一块的忽然停住了筷子,嘴里正在咀嚼的吐了出来,还有 紧锁双眉、喉痒欲吐的,潘光旦一再保证,其中绝无有害健康的物质,并以身作则, 继续食用。但无论他怎么劝诱,直至餐毕,终无问津者。潘教授大笑道:“我又在 心理学上得一证明。” 范长江 1937年阎锡山路过江苏无锡,登锡山游览,忽然对他的随从们说:“我有个对 子的上联‘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请大家对个下联。”随从们无人 能对,阎锡山十分得意,登报公开征求下联。好长时间,竟无人应征,几乎成了绝 对。 1945年著名记者范长江(1909—1970年)跟随陈毅来到安徽天长县时,突然灵 机一动,对陈毅叫道:“有了,有了,阎锡山对子我对起来了!”范长江对的下联 是“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 陈毅低吟了两遍,连声称赞说:“范长江果然才子也!” 陈毅 建国初期,陈毅(1901—1972年)在上海任市长。有一次对工商界人士演讲, 讲台上安放着名贵的鲜花和精美的茶具。陈毅上台便说道:“我这个人讲话容易激 动,激动起来容易手舞足蹈,讲桌上的这些东西,要是被我碰坏,我这个供给制的 市长,实在赔偿不起,所以我请求主持会议主持人,还是先把这些东西‘精兵简政’ 撤下去吧。”会场上立刻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在60年代的一个会议上,陈毅为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而大声疾呼:“不能够经过 了几十年改造、考验,还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项帽子戴在所有知识分子头上!” 说到这里,陈毅摘下帽子,向参加会议的知识分子代表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道: “今天,我给你们行‘脱帽礼’!”这真挚的感情和即兴的幽默,使全场听众为之 动容。 陈毅讲话大都不用稿子。他出口成章,侃侃而谈,常常以机敏而风趣的言辞使 听者折服。 在一次会议上,有人看见他拿着一份稿纸,还不时地低下头看看,后来竟发现 那是一张白纸。 “陈总,您怎么用张空白的发言稿啊?”会后有人问他。他回答说:“不用稿 子,人家会讲我不严肃,信口开河。” 赵树理 十年浩劫中,有个造反派想把花园里的一盆花拿回家去,但不知道这盆花好不 好,就去问那些“黑作家”们。 被专政的作家们都不想理他,推说不知道。这个造反派火了,指着赵树理说: “你也不知道?” 赵树理说:“我不是不知道,是不好说。我是黑帮,我说是香花,你们说是毒 草;我说是毒草,你们说是香花” 赵树理被批斗后受了伤,去门诊治疗。医生惊诧地问道:“你就是作家赵树理?” 赵树理淡淡一笑说:“这个时候,谁还敢冒名顶替我呢?” 钱钟书 文学大师钱钟书最怕被宣传,更不愿在报刊上露脸。 有一次,一位英国女士求见他,他执意谢绝,在电话中,他对那位女士说: “小姐,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味道不错,何必要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 姜 昆 姜昆(1950年出生)出了名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弄得他轻易不敢上 街。 一次,他在公园拍电视片,人们把他所在的小屋围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磨破 嘴皮,人们还是不肯散去。姜昆只好换了弟弟的衣服,戴上老头帽才混出包围圈, 出了公园。同伴说:现在你别用老头帽捂住脸了,怪难受的。“ 姜昆说:“不行,我这脸是‘全国通用粮票’,谁都认识。” 方 成 漫画家方成在一篇《自我介绍》中,有一段充满谐趣的文字:“方成,不知何 许人也。 原籍广东省中山县(填表历来如此写法),但生在北京,说一口北京话。自谓 姓方,但其父其子都姓孙的。非学画者,而以画为业。乃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但 宣读论文是在中国化学会。终生从事政治讽刺画,因不关心政治屡受批评。“ 侯宝林 语言大师侯宝林,在一次相声艺术家的表演会上,表演京戏唱段时,十分精采, 观众热烈鼓掌。 唱完后,他自谦不足,颇有风趣地说:“岁数大了,唱不好,就能糊弄人。” 主持人说:“我听挺棒!” 侯宝林说:“你听我糊弄惯呀!” 杜 澎 有一次纪念老舍先生的会上,有人建议侯宝林、谢添和杜澎三人说一段传统相 声《扒马褂》,请马三立导演。 杜澎说:“不行!” “为什么?” 杜澎说:“咱三人凑在一起演不好!” “怎么不好?” 杜澎说:“侯宝林、谢添、杜澎三人凑一起,不就成了猴、泄、肚(侯、谢、 杜),猴儿拉稀多难听啊!” 刘绍棠 一次,南开大学请著名作家刘绍棠去作报告。 当刘绍棠讲到文学创作要坚持党性原则时说:“每个阶级的作家都是有所为有 所不为,即使是真实的东西,也是有所写,有所不写的,无产阶级的文学更是如此。” 有个女学生听后,写了一张条子:“刘老师,您说作家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我 不能苟同。请问:既然是真实的,就是存在的;存在着的,就应该给予表现,就可 以写。” 刘绍棠读后,微笑着对这位写条子的女同学说:“我想看看你的学生证,上面 是不是贴着脸上长疮的照片?” 女同学迷惑不解地问:“把长疮的照片贴在学生证上多么难看呀,我怎么会去 拍这样的照片呢?” “漂亮的小姐啊,你不在长疮时去拍照片,这说明你对自己是看本质的。你知 道长疮时不漂亮是暂时的,它不是你的最真实的面目,所以你不想在长疮的时候照 相,更不会把长疮的照片贴在学生证上,你说对吗?” 那位漂亮的女学生脸红了:“是的,刘老师。” 刘绍棠继续说:“共产党的某些缺点是需要批评的。但有些事情是有其特殊原 因的,是涉及到许多方面问题的,应由党内采取措施去改正。可你非要把它揭露出 来,这岂不是要共产党把长疮的照片贴在共产党的工作证上吗?为什么你对自己是 那样的公正,而对别的事物就不公正了呢?” 陆文夫 在纽约国际笔会第48届年会上,有人问中国著名作家陆文夫对性文学是怎么看 的。 陆文夫幽默地答道:“西方朋友接受一盒礼品时,往往当着别人的面就打开来 看。而中国人恰恰相反,一般都要等客人离开以后才打开盒子。” 与会者发出会心的笑声,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谌 容 以《人到中年》为代表作而驰名文坛的中国当代作家谌容,一次去美国访问。 她应邀去美国某大学进行演讲时,其中有个美国人向她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听说您至今还不是一个中共党员,请问您对中国共产党的私人感情如何?” 谌容应对如流:“您的情报非常准确,我确实还不是中国共产党员。但是,我 的丈夫是个老共产党员,而我同他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至今尚未有离婚的迹象,可 见,我同中国共产党的感情有多么深呢!” 蒋子龙 1982年秋天,在美国洛杉矶召开的中美作家会议上,美国诗人艾伦·金斯伯格 请中国作家蒋子龙解个怪谜:“把一只5 斤重的鸡放进一个只能装1 斤水的瓶子里, 您用什么办法把它拿出来?” “您怎么放进去,我就怎么拿出来。”蒋子龙微笑道,“您显然是凭嘴一说就 把鸡放进了瓶子,那么我就用语言这个工具再把鸡拿出来。” 金斯伯格赞赏道:“您是第一个猜中这个怪谜的人。” 梁晓声 一次,英国一家电视台采访中国当代青年作家梁晓声,现场拍摄电视采访节目。 这位英国记者忽然让摄像机停下来,然后对梁晓声说:“下一个问题,希望您 能毫不迟疑地用‘是’或‘否’来回答,好吗?” 梁晓声不知是计,欣然答应。 谁知那位英国记者一扬手,遮镜板“啪”地一声响,记者把话筒放到自己嘴边, 说道:“没有文化大革命,就不会产生你们这一代青年作家,那么文化大革命在您 看来究竟是好是坏?”说完把话筒立即伸到梁晓声嘴边。 摄像机对准了梁晓声的脸。 梁晓声的形象和声音将会由摄像机转告给广大观众。 此时,无论梁晓声回答“是”,还是回答“否”,都是笨拙的。但梁晓声刚才 是答应用最“简洁”的一两个字回答问题的呀。因此不按照应诺的条件回答也不是 个办法。看来对方是蓄意要出他的洋相。 在这进退维谷之际,梁晓声却不动声色地说:“在我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 也问您一个问题: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就没有以反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著名的 作家,那么您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好是坏?” 梁晓声把话筒口转向英国记者。 冯骥才 作家冯骥才在访美期间,一位美国朋友带着孩子去冯所住的宾馆看望。 谈话间,那个壮得像牛犊的孩子,爬上冯骥才的床,站在上面又蹦又跳。如果 直接了当地请他下来,势必会使其父产生歉意。于是,冯骥才幽默地说道:“请你 的儿子回到地球上来吧。” 那个美国朋友也立即心领神会:“好,我和他商量商量。”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