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宫廷厨师来到中国 1900年2月国内时局发生了变化,德国首相俾斯麦做着侵吞中国这块肥肉 的美梦,全国上下齐动员,30岁以下的男人都要应征入伍,一批军人浩浩荡荡奔 赴中国战场。起士林也成了德军六军团一名随军厨师。与他同行的还有宫廷内几名 年轻的卫士,其中也有好朋友贝斯。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得都没有来得及与妻子菲蒂商量。傍晚在菲蒂家,一向 爱说爱笑的菲蒂沉默不语。迈出宫门又要漂洋过海到遥远的中国去,她不知道丈夫 这一去是祸是福,何日能归,不免潸然泪下。起士林倒没有丝毫的悲哀,他毕竟不 是军人,没有见过炮火连天的战场,战争这个字眼在他脑海里并不是那么残酷。能 到中国去是一件快乐的事。他安慰菲蒂说,世界很大,中国是个神秘的好地方,如 果有可能将来全家都可以到中国去。菲蒂不说话,默默为丈夫准备好行装,从自己 的脖子上摘下戴了多年的护身符戴在丈夫的脖子上。 在茫茫大海上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终于看见了陆地,那是天津的大沽口。 这天下午,少校进了起士林的宿舍,拉着他就往外走。到了大门口把他推上了 一辆蜗牛似的汽车,车子缓缓开动。在车上少校才告诉他此去的目的。是给一个大 人物做西餐。这个大人物是谁呢﹖会不会是袁世凯,他暗自寻思。少校告诉他,正 是接替李鸿章职务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袁世凯不就是那个出卖光绪皇帝 “戊戌政变”报密有功的军阀吗﹖尽管起士林不关心政治,但听会说几句德语的伙 夫、土生土长的天津人老倪头讲过这个传奇的经历。 车子在一所漂亮的公馆前停下来,转来转去,还是没有离开德租界。德租界虽 然不如英法租界商业繁华,但环境僻静,宜于休息。故一些达官巨贾,下野军阀, 前清遗老多在德租界建造别墅住宅。光袁世凯就在德租界拥有几套公寓,供几个姨 太太享用。 天津有的是美味佳肴,袁世凯偏要品尝西餐,而且还要把人请到家中给他做, 瞧这是多么大的架子。起士林掂出了此事的轻重。一踏入袁宅,脑子里就剩下一个 念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一个穿长衫的管家把他叫过去,从侧门领进厨房,厨 房大得可以住一排人。他检查了一下所需的东西基本齐全,便和佣人一起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