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住进了袁克定的公寓 起士林把退役报告交给少校时,少校也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刚收到的。起士林 接过一看,乐坏了,是菲蒂来的。他吻了吻信封,小心翼翼取出信,菲蒂的声音在 他耳边响起来。kiessling:真想你。 中国美丽吗?你来信为什么没有说,我要亲自去看看,等你收到信时,我早已 起程了,等我吧。 爱你的菲蒂菲蒂要来了,起士林兴奋地一夜没睡好觉。早上,起士林匆匆到伙 房去找老倪头,想告诉他这个喜讯。推开房门,老倪头正在收拾东西。见他来了, 悄声地说:“kiessling,我不在这儿干了,准备走。” “上哪儿去?”起士林觉得挺突然。老倪头是他到中国接触最早的中国人,也 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老倪头一说要走,起士林真有点舍不得。 “总在兵营干,别人会说我的坏话。”老倪头一脸诚实地解释,起士林马上明 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自联军侵占天津后,害得老百姓饥寒交迫,流离失所。一提洋 鬼子,老百姓都恨之入骨,能甘心给洋鬼子干活的人,不是汉奸就是卖国贼。 沉默了一会儿,起士林平静地说:“走也好,反正在这干也不是常事,我也准 备退役了。” 老倪头一听,攥着他的手说:“你真要离开兵营。” 起士林说:“真的,报告都交上去了,就看我的运气如何。” 老倪头说:“这回好了,你可以干你想干的事了。” 起士林回答:“我答应袁克定给他当厨师。” 老倪头半信半疑问:“为什么给小军阀当厨师,你图他钱?” 起士林苦笑说:“要是图钱,我可以到黎元洪府上干。还不是图个心气,干一 段再说。将来等我有能力开个餐馆,你一定去找我,咱们一起干。” 老倪头点点头。临走嘱咐他别用营外菜地里的菜,老百姓在菜里放了毒。老倪 头又嘱咐了几句别的才放心地担起竹筐,借买东西的机会走出大营,再也没有回来。 起士林的退役颇费了一番周折,兵营里厨师本来就少,起士林又是主厨,不会 像一般士兵那样说走就让你走。最后还是袁克定托父亲给德当局说了几句好话才算 应允。就这样,起士林住进了袁大少爷的公寓。